她绞着手指,指节泛白。她在紧张,他又何尝不是?只不过隐藏功力高一点。他哭笑不得,就见她突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她拿掉他的帽子,看他的眼睛:“我必须拿到钱。”
他直视前方,脑袋里乱七八糟。她在他心思最混乱的一刻俯下身,作势要拉下他运动衣的拉链。他蓦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抬起的眼睛惊惶异常,却很快恢复平静。
他起身,退开,在两人之间拉出安全距离。
“钱会照给。”
她的拳头,抵在他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
“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
他俯视她,伸手,几乎要触碰到她脸颊,实际上却只是单纯地拉开她的手:“这个,不用。”
她沉默许久,缓缓说:“谢谢。”
两个字,伴随她扬起的笑容。
即使,笑容里还是透出满满的疏离与防备。
但他已满足。
有人曾经对他说过:“当你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因为在乎而变得寂寞,也会因为在乎而变得难过。”他那时候听,觉得又酸又矫情。可现在,转换角度,才体会出其中的真意。
他看着她嘴角那一朵笑靥,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暗淡无光。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有句话,一直就想问她。
她凝视他,等待他继续。
“你…”
这时,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打断他。
她看他一眼。他的瞳孔,像是褐色的晶体。
他笑了笑。
她走开,从包里取出手机。
他看着她的侧影,想,还是算了吧。即使在此刻,他仍旧问不出口。这通电话,也不过是又一个他拿来阻止自己的理由。
终究是胆小的人。
这次,真的要走了。
允洛看着裴劭背影。
刚才的,是错觉吗?她竟在天之骄子的裴劭眼里看到了…孤独。
“姐?”
“姐?”
“圣熙?”
“是我。”
“…”
“姐,怎么办?”
“怎么了?”
“医院的菜好难吃。”
她笑了笑。怎么这么挑剔?
转身看窗外。夜幕波澜不兴,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多好,她等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裴劭的脚步生生顿住。耳边她的声音,犹如泉水叮咚,不染一丝尘埃。
还是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出校门,他看见她,和她身边的那个男孩。
“诶,那不是允洛嘛?”
“嗯嗯,还是笑起来好看点。”
死党在一旁鬼叫。
“那个是谁?”
“就是她边上那男的。”
“好像是她弟弟。还挺出名的,叫什么熙…”
弟弟?裴劭想,不会吧?
有人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姐姐?有人会用那种眼神看出现在姐姐身边的任何雄性生物?
像是某种兽类,把所有接近自己领地的生物统统挫骨扬灰。然而,那样野蛮的眼神,却在对上她的双眼时,深沉旎丽。
而她,则回报以笑容。
不同于方才她说“谢谢”时的笑。彼时,她嘴角的弧度,没有一丁点的疏离或防备。是真正的似水柔情。
而此时,即使是对着手机,她也能笑得这样纯净,那样香甜。
是因为手机那头的,是那个人吗?是吗?
“是啊,等会儿就回去。”
“好好好,回去就做给你吃…”
允洛没来得及说完。突然一阵风从背后袭来,她来不及回头看,便被人扳住肩膀,身体被迫回转。一个倾长的身影在她眼前晃过,随即,手机被人劈手夺下。甩手一扔,手机飞撞上墙壁,瞬间,分崩离析。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电光火石间,下巴被擒住,脸被捧起,嘴唇被人贴住。
“喂!喂!”
幸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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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并不在转身处。
圣熙坐在窗台上,看着对面路上的路灯,手机交到另一只手上:“我要吃糯米粥。”
他甚至想象得出她在那头会是什么表情。微微笑,眼梢扬起。
对他,无奈又纵容。
在脑海里准确地描绘了一遍她的脸,然后听到她在自己耳边说:“好好好,回去就做给你吃…”
尖锐的巨响瞬间刺进耳膜。
“喂?”
“喂?”
没有回答。
他赶紧回拨,传出的,却是清冷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莫名的恐惧倏地攫住心脏,他慌忙跳下窗台。右脚传来撕裂的疼,他懊恼地低咒,换了左脚着地,扯过拐杖拄着向门外奔。
如果她发生意外…如果…他不能想。
允洛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唇上忽地尖锐一痛。他咬她,那样用力。理智伴随着痛觉,瞬间回到她身体。她的手抵在他胸膛,用力,想要推开他,可他的力气是这样大,不可撼动。
两人之间,一个眼帘的距离。她看着他,眼睛里瞳孔闪烁,像受惊的麋鹿。
他睁开眼,便看见她的瞳孔里折射出的自己,脆弱,野蛮。
裴劭顿住,心尖蓦地一怔。
我这是在干什么?!
被吞噬干净的理智,慢慢回到脑袋,对她的钳制,不知不觉间减轻。
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趁他这一秒的走神,她猛地推开他。
他被推的趔趄几步,停住。却仍控制不住地盯住她眼底,一瞬不瞬,一直看着,直到她原本可怜地跳动着的瞳光中,渐渐生出了一种控诉的情绪。
控诉他的不守信用。
控诉他强加的亲昵。
她眼里的每一寸光,都是对他的厌恶,失望,和鄙睨。
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
他控制不住地嗤笑出声。
笑,却又陡然止住,他的神情顷刻间冷下去。手腕猛地用了力,将还未逃出他掌握的她反扣住,拖行着抡到床上。
他双手撑在两旁,低下头吻他。她偏头躲闪。
他觉得自己恨她。
更恨自己。
也想通了。
有些话,说不出口,问不出口,不如用身体。
直接一些。
他扯开她的腰带,手伸进去,触摸她。她的肌肤,有丝绸般的触感,他上了瘾,欲罢不能,迫不及待地抵达她身体的中心。
她身体猛然一颤。
什么东西在离她远去?又是什么东西…迅速包围住她?一切,只不过,回到原来的剧本,回到设定好的轨道。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他以为她又要挣扎,手上更用力。
“我自己脱。”
她说的平静。
他抬头看她,不确定的眼神。终于,放开她。
她坐起来,背对他,脱衣服,一件一件,不快,也不犹豫。
她那晶莹如上等白瓷的背脊,进入他的视界。他的目光,不受控地,顺着她的脊椎,游弋着向下…他一把把她拉过来,身体翻转,把她压在身下,手探到两人之间,用力扯下她的胸衣。岂只是要扯开胸衣,他更想要扯开她的身体,看看她的那颗心,里面除了她那个弟弟,还有谁?还有谁?!
她胸口起伏,他埋首其间,吮吸,用力到她紧咬住牙齿才阻止自己痛呼出声。
她睁着眼,看他忙。
直到他用力推入她体内。
他被她的血濡湿,被她内部的肌理纠缠。
不可思议的痛楚像一簇火,从她的身体深处燃烧、蔓延。
他的耳边,是她近乎悲鸣的喘息。
如濒死的小兽。
他抬头,看见她漂亮的脸因疼痛而扭曲。汗水聚集在浓密的睫毛上,一星一点,闪着脆弱的光。可她的眼,却那样清明,没有一点雾气,一点都没有,直要看到他灵魂深处去。他怕看她这样一双眼,突然间就被恐惧攫住肺腑。
伸手蒙住。
她死死咬住唇,喘息,不呻吟,在黑暗中,在他的手掌下,睁着眼睛…她轻轻推开他。
这次,他没有阻拦。
身体却已经从方才的高潮中冷却。
她裹着被单起身,捡起自己的衣物进了浴室。他静静地看着她背影,曲起单腿,一手搁在膝盖上,姿态慵懒,另一手却在隐蔽处紧握成拳。
他穿好衣服,在浴室门口等着,看着磨砂玻璃门,听着水声。她很快出来,看见他就靠在对面的墙上,愣了愣,然后别过脸,回去拿了自己的包,就朝玄关走。
“我送你。”
他攥住她手腕。
“不用了。”
她看着前方说。
他想了想,松开她,拿过自己的皮夹,把里面的钱全拿出来,递给她。
“那你自己坐车回去。小心点。”
她终于肯看他,看他的脸,看他手上的钱。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她也沉默,半天,接过钱,说,“谢谢老板。”
允圣熙打电话回她寝室,室友说她没回去。去他最喜欢的那家粥铺,老板说她没来过。
第一次意识到,她没有朋友,是这样可怕的一件事。找不到她,他游魂一样在街上走,失了心的模样。
寇儿坐在车里,叫司机车速配合允圣熙。
她看着他,路灯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影子。为什么要这样教人心疼?
讨厌死了!
她抽抽鼻子,眼角变得酸涩。
街上行人稀少,而街对面的居民区,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对了,家!
她可能回家了!
他突然想到这种可能性,立时活了过来,三两步到了车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寇儿看着他,“你…”
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他打断:“司机师傅,掉头,我要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在楼下看自家窗口,只是看见一片漆黑。
他踟蹰地上了楼,楼道静寂,四周昏暗,一切都很安静,像是都已经死去,连空气是静止的。
已经不抱希望了,可他开门进去,却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他身体一僵,然后恢复,半步都没停,一瘸一拐奔进厕所。
眼前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允洛和衣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如注地倾洒,顺着发丝,顺着脸庞,流下。
早已浑身湿透。
“姐!”他惊呼,惶恐地把她拉过来。
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眼里空茫一片。
“圣熙?”
她叫他,却又不像在叫他。视线几乎是穿透了他,投向不知名的某处。
尔后,似乎,那双无焦距的眼睛,渐渐地醒了过来。
低低沉沉地,她冲他笑一笑。
她在哭吗?他抹净她脸上的水迹。
分不清是水是泪。
却在摸到她额头时知道,她发烧了。
他把她搀出厕所,腿脚不便,用尽全部力气。他替她脱去湿的衣服,她挣了一下,便安静下来,之后竟然就这样睡去。睡得那么沉,不受打扰。
一件一件,她穿了这么多,却连最里层都打湿了。
该死的,她到底在干什么?!
他烦得很,迅速扯掉她湿淋淋的毛衣。
然后,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没有穿胸衣。湿透的棉毛衫下,胸部的曲线尽露无疑。他赶忙扯过被子裹住她,这才伸手进去,小心脱掉她剩余的衣物。
不小心碰到她的胸口,那里冰凉。
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他打给寇儿,叫她买些退烧药回来。
“她在家?”
寇儿在电话那头问,回答她的,却是电话挂断后清冷的忙音。
“嘟——嘟——嘟——”
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笑。每笑一声,心就痛一下。痛,到麻痹,是不是就好了?
她笑着对司机说:“开去最近的药房。”
司机犹疑地打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她:“小姐…你没事吧?”
她笑着摇摇头,然后,眼泪掉下来。
终于等来了退烧药,他对寇儿说谢谢,关了门,倒了温水,回到床边。她无法自行吞咽,他只能用亲吻的方式,将药片连同温水一道,渡进她紧闭颤抖的唇。
然后紧紧抱住她,连同被子。
她在发抖,他得抱住她。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总是在他这里,汲取温暖。
窗外泻进淡淡的月光,自然的亮度,恍若水到渠成。
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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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
记忆里的某个清晨,允圣熙自梦中醒来。
从床上坐起。
窗外泻进淡淡的光,自然的亮度,恍若水到渠成。
一帘之隔的她,似乎侧了个身,带出衣料与竹席摩挲的声音。继而,恢复一片沉静,只剩电扇转动时发出的机械的轻响。他却听见,自己的心脏,发出干涩的回响。
他从衣橱里里翻出干净的内裤,进厕所换。
第一次洗衣服,他动作笨拙。
在最无防备的时候,她就这么出现在门口,揉着惺忪睡眼:“干嘛呢?一大早的…”
他看看她,咬了咬嘴唇:“洗衣服。”
“我帮你吧。”说着就要进来。
“不用。”
他说,倾身过去就把门给关上,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消失在门后,安心的同时,无比沮丧。
他还记得,那条内裤,最后被他丢进了垃圾桶。
可是,有些东西,却怎么都扔不掉。
夜深人静的夜晚,原本黑白色的世界,却一而再地被纷繁缠绕的梦境打乱。每每,都是她的身影,秀色可餐,洁白丰盈,魑魅魍魉。
明明是梦魇,却为什么,令人觉得如此甘甜,连血液,都兴奋地微微疼痛?
可是,是梦,终究会醒。虚化的欢愉,换来清醒后的酸涩与惆怅。
…窗外有月光洒进来,他缓缓地朝她那边走去,赤脚,地板随着他的脚步,吱呀作响。他在床头静静坐下,久久不动,就是这么坐着,看她。
她穿白色的,棉的睡衣,侧着睡,腰身的曲线玲珑。他伸手,摸她的头发,手指停留在她短的,柔的发丝上。
窗外泻进淡淡的光,自然的亮度,恍若水到渠成。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她的身体明明是凉的,却和他一样,津津地沁出汗来,自额角,自鼻尖。
细密地亲吻她的额头,眉心,鼻尖,接着…只要身体再俯下一厘米,他就可以得到这个吻。
这时,她睁开了眼睛,起先,是迷蒙的,渐渐,转为惊愕…
这个清晨,允圣熙自梦中醒来。
是个大雾弥漫的早晨,窗外的天空,没有阳光。
他睡意朦胧,眼睛眯开一条缝,看一眼身边,没有人。眼睛倏地睁开,支起上半身,环视四周。
终于寻找到了她的身影。
允洛在弄早餐,听见动静,这才回过头来。
“醒了?”
他坐起来,嘟哝了一句,她没听清:“什么?”
“烧退了?”他把话重复了一遍。
她摸摸自己额头,那里烫,可她却不记得有发烧这回事儿。而且,自己现在感觉也还好,只是头有点昏沉。
“退了。”
她盛了粥,走过去拍拍他手臂:“起来吃早餐吧。吃完就回医院去。”
“我已经没事了。”
他说着,重新躺下。
她拿他没办法,替他掖一掖被角。正要走,被他拉住衣角:“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么问的时候,那一对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手机被人撞掉了。”
“…”
“吃完就回医院,知不知道?”
允洛坐公交回学校。
早上有两节临床医学课。同学们两两一组,练习抽血。
和她一组的女孩一拿着针管手就抖,允洛也只能无条件贡献出自己的胳膊,任她扎。
“对不起!”女孩憋红了一张脸,因为又一个失误而道歉。
允洛笑一笑,想说“没关系”,可口都没来得及张,那针管便被人斜刺里夺走。
“喂,你上节课没听是不是啊?你看她手被你扎成什么样了?”
几乎是暴怒的声音,在教室里炸响。
所有人,包括老师,都震地愣住。
震惊的,不仅是这声音里张扬出的怒气,更是…喊出这话的人,是他们一向脾气温和的裴班长。
不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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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盖了一座房子,门向你敞开。你却不肯进来。
又是一个夜晚。
这里是长歌娱乐城。
允洛看着自己手上的点点针孔。怎么过了这么多天还没消掉?
叹口气,从化妆台上拿了遮瑕膏,把它们遮掉。刚才的客人见了这些针孔,跟见了鬼似的,她几乎是被轰着出了包房。
这时候,正有人推门进来。
刚应付完一个大主顾,小费赚了满满,心情也特别好,看见允洛,亲昵地贴上来:“正找你呢!妈妈桑叫你去9号包。”
允洛回看她一眼。
夜总会里多得是她俩这样的女大学生。深陷此地,大多是无奈之举,生活窘迫,要养活自己,或许,还要养活家人。要怪,也只能怪社会笑贫不笑娼。
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
“脸色不好哟!”她捏她的脸。
“是吗?”
她看看镜中的自己。的确,镜子里的那个人,两眼无神,遮瑕膏遮不住的黑眼圈。那也就难怪刚才的客人把她当瘾君子了。
她冲镜子笑了笑,补了口红。出了化妆间的门,便走进另外一个世界。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美酒,香水,音乐,性,混杂出一种的魑魅魍魉的味道。
到了指定包厢门口,她用力拍拍自己僵冷的脸,推门进去。
此工作的定位,有人叫小姐,有人叫公主,或者其他…暧昧的,又或者不堪入耳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有钱男人喜欢,就没问题。
这回的客人出手阔气,要的都是极贵的酒,对她也颇为满意,临走还问她出不出台。她摇摇头,语笑不减,嫣然依旧。
不得罪人,是在这种地方立足的基本法则。
等到收工,已经是凌晨,回到家,她也没力气洗漱,倒头就睡。幸而圣熙住医院,她不用担心带回了不该带的味道。
实在是累。她趴在床上,闭着眼算账。家里的存款,加上之前的五万,扣掉拖欠的手术费…大概还要在夜总会做两个月,才能凑到十万。
还是不想了——她在心里说——睡觉要紧。
明天又是一天的课。
允圣熙已经拆了脚上的石膏,等头部断层扫描结果出来,确定没事,他就可以出院了。
唯一跟他有点交情的席末终于在这天,来医院看他。
旁人很难看懂这两人相处的模式。允圣熙和席末,一个喜欢沉默,一个看似活泼,其实实质上都是那种眼冷心冷的人。
会有交集,也全是因为钱的缘故。也因此,允圣熙见席末拎着一篮水果到医院探望自己时,表情几乎是惊讶的。
“没看过帅哥啊?”
席末不怕死地伸手在允圣熙眼前晃晃。
允圣熙打开他的手:“你来干嘛?”
“嗯…”沉吟半天,思考半天,他回答,“我来看帅哥咯!”
油嘴滑舌。允圣熙懒得搭理。
见他没反应,席末撇撇嘴。
“其实吧,我来是告诉你…有人想见你。”
“…”
席末掏啊掏,终于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允圣熙:“他听了你和乐队在pub里的live show,很喜欢。”
“…”允圣熙看了看名片。某唱片行的制作人。
“他现在就在病房外面。”
“…”
“怎么样?见不见?”
允圣熙想了很久,“他见我干嘛?”
席末觉得自己看到了怪物:“天!你没听说过一夜成名的童话吗?”
又是许久的沉默,允圣熙说:“那你让他进来吧。”
席末立刻贼笑,忙不迭地奔向门口。
却听得允圣熙在身后说:“世界上哪来童话?骗人而已。”
急速行驶的车里,音响开到最大,裴劭坐在副驾驶位上,枕着车窗抽烟。
遇到红灯,魏子飞挂了档,车子停下,他透过后视镜看他:“不乐意的话就说,我载你回去。”
“谁说我不乐意?”不就是去夜总会吗?
魏子飞嗤笑。谁说他不乐意?他的眉心,他的眼睛,都在说他不乐意。
“有心事别憋心里,知道不?”
“开你的车。”
“怎么说话呢?这么冲?又谁惹你了?”
“没谁,”他在车载烟灰缸里摁熄了烟,“我现在连看自己都觉得不爽,成不?”
这时候,音乐换成了一首俄文歌。
“这唱什么啊?”魏子飞听不懂,正要关音响,被裴劭阻止。
“我在心里盖了一座房子,门向你敞开。房门在身后砰然作响。秋风敲打着窗户,凄然为我哭泣…好像是这意思。”裴劭说完,竟自己伸手拨小了音量。
“不听了?”魏子飞不解。
裴劭没答话。
我在心里盖了一座房子,门向你敞开。你却不肯走进来…
药理综合考试的成绩出来以后,导师找到允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