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家上厕所,发现废纸篓里有张用过的卫生纸和他习惯的叠法不一样。”

“原来从不在朋友圈发心灵鸡汤的,结果有段时间里,她连续几天抄转载陆琪说的话。”

“有一次去他家,发现他把床单洗了。要知道他平时懒到袜子都可以堆一个月,等我去帮他洗的。”

“老公说他晚上要应酬,很晚才回来,回来时我发现他没穿袜子,而那天早上他明明是穿着袜子出门的。”

“他玩手机的时候瞄到一眼他的通话记录,发现10086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有小三了——因为他是联通的手机号。”

“有一天我发现他的车,副驾驶座的位置移到了特别前面。我当时就崩溃了,一个劲儿质问他,他终于承认,他那天确实和小三去车`震了。”

时间推移到2014年7月14号,“袁老师今天不加班”的真身,却因为猝不及防地被劈腿而街头痛哭中。

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出问题的?

是从她一提到要同居、他就支支吾吾不敢正面面对的时候开始?是从他回国后,每天和她的电话越来越少的时候开始?还是压根就是从他开始努力变瘦、而她却毫无节制地任由自己一直长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袁满如今的脑子进水严重,混沌到压根顾不上去思考这些问题,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哭声,以及手机那头某人沉默的呼吸声。

“呜呜呜…”

“…”

“呜呜呜呜…”

“…”

“呜呜呜呜呜呜…”

终于,对方肯开尊口了:“哭够了没有?”

“没!有!”袁满带着浓重的鼻音冲对方吼,似乎所有地愤怒都要加诸在这位无关人士的身上,“老娘…老娘被劈腿了,呜呜…你还,你还…呜呜呜…就知道关心你的破盆栽!”

“…”

“呜呜…呜呜呜呜…”

终于,电话那头再强硬,都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哭,放肆哭,哭够了就打个车回家,洗个澡睡个觉,第二天醒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该谈新的恋爱就好好谈,该工作的就好好工作。”

袁满用力抽一抽鼻子:“那第二个呢?”

显然,第一个她做不到。

“去超市买把剪刀,回去剪了那个男人的‘作案工具’,我可以去保释你。放心,你坐个几年牢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

“…”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的郑衍叙自行挂了电话:没出息的人,不配浪费他的时间。

只是他那可怜的盆栽——

郑衍叙手插着裤袋走近这株盆栽,那是当年他连住了两年医院之后,从医院的后花园里带出来的一株平安树,其实并不值钱,但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名贵的植物。

他之前刚忙完,电脑都还没关,屏幕上还显示着公关部发给他过目的、针对之前的用户信息泄露事件的三稿致歉信,当然这只是第一步,相关的赔偿、科信云的技术完善以及后续如何重建用户信心,才是后续的重点。

之前他一怒之下,解雇了科信云的总工程师,导致如今科信云的技术团队群龙无首,到处寻觅新的总工程师。

科信表面的一片平静之下,其实满是内忧外患。他现在该做的,其实是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审核公关部出的那几套危机公关方案,可他看了两行,便忍不住分神,望向角落那株奄奄一息的平安树。

郑衍叙略一沉眉,便腾地站起,拿了钱包、手机和钥匙便夺门而出。

于是十一点的北京街头出现了如此奇怪的一幕——

开着豪车、长相清俊、一身考究金领打扮的男人,抱着一株价值不过百的将死盆栽,满北京城地寻找还在营业的花店。

只可惜都这么晚了,哪还有花店在营业?

跟着导航来到又一家花店门外,又一次看到门上挂着的“已打烊”字样后,又一次落寞地回到车上。

只不过是想买瓶营养液而已,却仿佛全世界都关上了门,郑衍叙坐在熄了火的车里,看着副驾驶座上的盆栽,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

偏偏在这时,还有电话要来打搅他。

他划开接听键,却不说话,沉默是他表达愤怒的方式,电话那头的人估计以为还没接通,迟疑了半晌才“喂”了一声。

“喂?”

“…”

“喂?”

“说。”

沉沉的嗓音,言简意赅的一个字,着实令对方又愣了愣,才清清嗓,恢复一本正经道:“请问是袁满的亲属吗?”

“…”

“这里是XX派出所。”

 

郑衍叙不止一次扪心自问,自己怎么会招了这么个生活助理。

要不是因为老爷子操控了生活助理的招聘,最后只允许他的眼线和袁满两个人进入终轮面试,他也不需要二选其一,选了袁满。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与其成天被老爷子的眼线监视,还不如招个资质平庸的人当助理。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聊错了,这位袁小姐哪里平庸了?她简直是帮倒忙、扯后腿、净添乱、不干人事儿的个!中!典!范!

至于此时此刻的郑衍叙,发现自己又一次料错了:他还以为她没胆子去剪了那渣男…

一辆豪车飞速驶进深夜的派出所大门,在狭小的空地上游刃有余地调头,倒库,熄火,一气呵成。

一抹倾长的身影下车直奔派出所入口。

负责进门登记的警官看着面前这位声称是来保释朋友的男子,静敏地察觉到了异样——

首先,但凡是赶来保释朋友的,无一例外都是一脸焦躁,恨不得不做登记就直接冲进去。这人却完全相反,一脸淡然,事不关己般站在窗口外,那卓然而立的姿态,倒像是视察工作来了。

其次,他臂弯里为何要抱着一株盆栽?

警官将信将疑地做好了登记,放行。

郑衍叙这是第一次来派出所,不成想这深夜的派出所比空荡的街边还热闹,打着瞌睡的值班警员,忙着验伤的滋事小混混,都在控诉对方对自己家暴的夫妻…从这些人面前一路走去,郑衍叙终于发现了坐在角落的袁满。

这女人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倒像是个沉着冷静的罪犯了。

而袁满对面的女警官,手里拿着袁满的作`案工具——一把由透明密封袋装着的剪刀。

“你用的就是这把剪刀吧?”

袁满抬头,通红的眼睛里依稀写着倔强:“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女警官忍不住笑了:“唉哟我去!港剧看多了吧?还保持沉默?”

一直不近不远地站着的郑衍叙听到此话,不由一蹙眉,如此严重的伤害案件,这位女警官还如此不严肃?

估计他的眼神存在感太强,袁满和女警官双双一顿,几乎是同时扭头看向了郑衍叙。

袁满一愣,随即绝望之下陡生欣喜那般地看着他。

女警官也是一愣,眼里短暂地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如此不专业的眼神就被强压了下去,换做一副刻板的脸:“你是她的律师?”

郑衍叙没回答,反问:“受害者呢?”

他的律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律师之前在电话里也和他沟通过,受害者的伤势如何,决定了她今晚能不能保释。

“受害者?”警官顿露一脸诧异。

自行理解了一番之后,女警官终于恍然大悟道,忍不住一笑,“你管它叫受害者啊?真稀奇…”好好地感叹了一番之后,才正色道,“在外面的空地上放着呢。”

这回换做郑衍叙一愣了。

在外面的空地上…放?着?

 

很快,郑衍叙在女警官的领路下,来到了…一辆损毁颇为严重的SUV面前。

女警官朝这辆车努努嘴,仿佛在示意郑衍叙:看,这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受害者…

短短一秒钟时间里,郑衍叙的严重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所以说,受害者不是人?而是车?

谁的车?那劈腿渣男的?

所以说,她压根没剪了那渣男,而只是砸了车?

那他为什么要火急火燎地赶来这里?

日理万机、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他,为什么要为了这辆破车,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郑衍叙略显机械地转头看向那个躲在警官身后、一脸郁闷的袁小姐——也就是说,整个事件中最蠢的其实不是这位袁小姐,而是他?

郑衍叙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女警官还记着袁满之前那句——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不由摇头失笑道:“你砸了人家的车,这点小事,赔点钱就成了,有必要扯港剧台词么?”

却不料一语就戳中了袁满的脊梁骨,袁满顿时脸一扬:“我为什么要赔?这是我买的车!车贷直到现在还是我在还!”

女警官没办法了——她也就个小小的片警而已,成天处理家长里短的纷争已经够烧脑的了,太难翘的钉子户,还是交给更牛`逼的人来解决吧——女警不由得看向身旁那位看起来就很不动声色的男人——得!您就是那最牛`逼的人了。

“律师先生,还是你劝劝她吧。”

郑衍叙慢条斯理地看向那个看起来一脸倔气、实际上却只敢拿车出气的包子…

袁满见他看向自己,完全能猜到他会说些什么。

揶揄她只敢拿车出气?

埋怨她害他白跑一趟?

又或者直接冷冷地看她一眼,调头就走,什么话也不说,只在隔天默默地炒她鱿鱼?

根据以往经验,第三种才最符合郑先生的尿性…

袁满正等着自己的想法成为现实呢,却在这时…

郑衍叙竟然…

“呵”地一笑。

看向她的眼神里,竟还多了一份赞赏:“凭一己之力就卸掉了他的四个车轱辘,还把他的挡风玻璃毁成这样,你也算能耐了。”

 

四目相对下,袁满也笑了。

女警官完全看不懂这俩人之间的神互动,只能默默摇头:得!今儿碰见俩奇葩。

却在这时——

“袁满?”

一声熟悉的呼唤令袁满的笑容硬生生僵在脸上。

袁满跟机器人似的,慢慢慢慢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女警官当然也看见了博晏,见袁满不吭声,只好先行上前:“你是车主吧?”

博晏的视线在自己的车和自己的女友面前来回切换,最终,停留在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

之所以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了一个全然的局外人身上,除了因为这个局外人的气场太强大、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还因为…

这个男人的目光,短暂地审阅了一番他的脸之后,准确且阴冷地移向了他的裤裆——

仿佛在说——

“早该被剪掉的玩意儿,怎么还安然无恙地长在那儿?”

博晏面对此番冷得如刀、令被盯者自带痛感的视线,忍不住发自肺腑地,打了个寒颤。

第 14 章


博晏权衡了一下此刻的形势,在场的其余三个人——刚被自己背叛的女友,一个陌生的潜在危险分子,一个看起来完全无害的女警。
两相权衡之下,博晏头一低就避开了郑衍叙的视线,径直走向了女警。
“我是车主,这事儿我不打算追究了,让她走吧。”
女警瞄一眼那辆早已面目全非的SUV,一般车主发现自己的车被人偷了,还被摧残成这样,早暴跳如雷了吧,这车主的反应未免太奇葩,女警不由诧异道:“你确定?!”
博晏淡淡地点了点头。
女警又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博晏后,两手一摊无奈道:“可盗窃是刑事案件,就算你不追究责任,我们也不能放她走。”
博晏一副好人脸:“她是我女朋友,也有这辆车的钥匙,她只是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去,不小心把车弄成这样了而已。”
不小心?!女警发现自己已听不懂中文。
其实这件盗窃外加故意破坏他人财物的事件全过程是这样的——某住宅区的停车场保安报警称,有一户住户的车被偷了。保安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因为保安就算不记得这车的车主是个如何如何英俊的男人,但他百分百确定,车主的女友是个身段迷人、笑容更迷人的大美女,而当时,这辆车驶向了出口、准备刷停车卡时,从降下的车窗里,保安看见的不是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大美女,而是个顶着一脸丧心病狂表情的胖妞。大美女VS胖妞…对比画面冲击力明显,以至于胖子驾车驶离后,保安几乎没有犹豫就报了警。
当然,片警完全没有把保安的臆想当回事儿,让保安打电话去住户那儿确认一下。保安根据车牌信息找到了住户博先生,电话那头的博先生迟疑了好一阵,之后却一口咬定自己的车没被偷。
事已至此,保安也只好作罢。
哪曾想没过多久,派出所又接到报警!报警人又是那保安!保安这回无比斩钉截铁,声称自己交完班准备回家,路上又碰见了那小偷。那小偷把车停在了小区不远处,正在砸车,130多斤的胖妞,1302的杀伤力…保安描述得绘声绘色,并附上照片为证。警察这次不敢怠慢了,很快赶到,将犯罪嫌疑人袁满当场抓获,之前被冤枉是在报假警的保安也算彻底洗刷了冤屈。
至于这贼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不把车开得远一点再砸?那样也就不至于如此轻易就落网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袁老师表示欲哭无泪,她也想把车开远一点啊!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被抓现行啊!可她刚把车开出小区就遇到了一个上坡,这个上坡对于一个驾照考了N年都没考到的人来说,简直是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比被劈腿这道坎还难跨…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女警看看博晏如此真挚的模样,再看看袁满低着头一脸羞愤的样子,不禁开始琢磨,这俩人虽然外形一点儿不搭,但没准还真是闹别扭的情侣。
女警忍不住深深叹口气,“哎,好吧,你俩——”女警用下巴点了点袁满和博晏,“——跟我进屋办手续吧。”
女警说完扭头就走。博晏率先跟上,走了几步回头看,却见袁满还僵站在原地。
博晏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又闭了嘴,终究是没能开口叫她的名字。
女警回头一看。这帮人准备在这片空地上安营扎寨了?便有些不耐烦:“还磨蹭什么?不打算销案啦?”
“…”
“…”
就在这边僵持不下时,几个身影从远处的楼里走了出来,朝他们径直而来。
空地上的光源全部来自远处的一盏路灯,如此昏暗的环境下,走来的这帮人中为首的那人轻轻松松就锁定了郑衍叙,一边扬手打招呼一边加快步伐走来:“小叙叙!”
在场所有人不禁同时望向声音的源头。小叙叙?什么鬼名字?这其中,除了一直低着头、闷不吭声的袁满外,就只有郑衍叙的表情微微一沉,不动声色地轻叹了口气。
很快为首的那人就来到了郑衍叙面前,风`骚地招招手:“嗨!”
郑衍叙别过头去,无视。
这位风`骚的闯入者也不介意,四处瞅了瞅,很快就锁定了袁满,面对袁满,倒是正经多了:“你是…袁满?”
直到这时,袁满才强打起精神,勉强看一眼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娘炮。
但这娘炮在面对除郑衍叙以外的人时,还是挺正经的,只见他边说边向袁满递出了手:“你好,我是郑先生的律师,钟以默。”
袁满以为他这是要和自己握手,便也伸手过去,不料握了个空——这位钟律师压根没打算和她握手,而是如入无人之境般,自顾自地挥着手,试图赶走周围的蚊子:“你们在这儿开趴么?也不嫌蚊子多。”
郑衍叙很不想承认,这位风`骚的律师是他的私人律师以及、科信的律师团中最年轻有为的一位。
至于此刻跟在钟以默身后的这帮人——郑衍叙冷瞟了一眼——不正是他之前在派出所里见过的那些小混混吗?
至于这帮小混混为什么要跟着钟以默,答案只有去问钟以默了。只不过钟以默正忙着赶蚊子,是不会有空回答这个问题的。
“小叙叙,你有防蚊水吗?”钟以默求救似的看向郑衍叙。
郑衍叙终于忍无可忍,阴狠地瞪了他一眼。
和郑衍叙认识几十年,这一眼意味着什么,钟以默比谁都清楚,只能以最快速度收起嬉皮笑脸,作势一咳:“好吧,先说正事。”
钟以默这才走向被冷落了颇久的女警官:“事情是这样的,我当事人,也就是袁女士,她损毁的这辆车呢,虽然车主是这位博晏先生,但这辆车至今还是车贷未还清的状态,而车贷呢,一直是我当事人袁女士在代为缴纳,也就是说,这辆车,属于存属关系存疑财产。也就是说…”
女警被钟以默这串丝毫不带停顿的话绕得晕晕乎乎,博晏也听不下去了,声音都不由得飙高:“你们都别搅和了,行!不!行!”
钟以默就这么被平白无故地吼了,撇撇嘴,不甘心地噤了声。
“我已经说了,她是我女朋友,她完全有权砸车,行了吧?”博晏一脸的精疲力竭,“都散了吧…”
“…”
“袁满,我们走。”
博晏下意识地伸手要拽袁满。
被挡开了。
“博先生,纠正一点,我已经不是你女朋友了,”就在一片沉默中,始终不吭声的袁满终于开口了,“请你跟他们一样,叫我袁女士。”
博晏双眼一黯。
郑衍叙眉毛一挑。
钟以默嘴上一叹:“哇哦!”
“既然你不追究我责任了,那砸车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袁满语气很冷,看向博晏的那双眼,更冷,“正好今天在派出所,那把我们之间的财务问题也一并解决了吧。”
“…”
博晏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终于看明白了面前这位袁女士的表情——
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有一千种整男人的理论,她有一万个灵活运用过她的理论的女粉丝,只不过这一次,她要把理论用在他身上了…
袁满嘴角是带笑的,眼睛却是红的,就这么一副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样子:“我没记错的话,你身上这件衣服是我买的吧,先把这件还给我吧。”
什么意思?
要当众扒`光负心汉?
钟以默顿时来劲了,说时迟、那时快,连博晏都还没反应过来,钟以默便已经对那群跟着他一起来的混混使了眼色:帮个忙呗!
混混们立马就领会,默契地两两上前,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博晏的双手。
博晏吓得眼睛都瞪直了:“你是律师还是流氓头子啊?”
钟以默无谓的耸耸肩,一脸的你奈我何。
女警眼见形势不对,正要上前帮忙,却被郑衍叙拦下了。
“你敢袭警?!”
女警的怒视,郑衍叙全盘接收,他轻轻放开手,卸下了女警的防备,继而稍一低头,对着女警耳语起来。
郑衍叙的音量掌握得十分好,旁人完全听不清他俩说了些什么,但等二人再回到原地,女警已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谁不知道郑先生是谈判高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直击蛇身七寸,又稳又准。
女警愤愤地剜一眼博晏,直接调头走了。
博晏看着女警决绝的背影,这是要…撒手不管的节奏?博晏的声音开始不自觉得发颤:“你是警察!”
女警回头:“我是警察没错,但我首先还是个女人。”
这一刻,博晏面对一位全然陌生的袁女士,天干物燥下,终于体会到了任人宰割的无力感…


第 15 章


博晏此刻面对,一个冷脸的,一个表情莫测的,一个奸笑着看好戏的。
敌我力量悬殊,博晏只能狂打同情牌:“袁满,有什么事咱们私下里解决行不行?别当着外人的面…”
博晏的眼里,有急切,有悔意,即便这悔意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但那一刻,袁满差一点就动容了,从17岁到27岁,十年的感情,她没有他这么狠,终究不可能瞬间就断的干净。
四目相对间,博晏眼看她就要动容了,眼里刚生出一丝欣喜,却又一只手,突然斜刺里伸来打岔——直接蒙住了袁满的眼睛。
被突然蒙住眼的袁满也吃了一惊。随即耳边一热:“你对他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是郑衍叙的声音。
他的声音还是低沉悠扬如大提琴,却有股莫名的力量,把袁满钉在了原地。
对于这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博晏彻底怒了:“这是我俩的家事,你们这帮外人插哪门子的手啊?”
“…”显然,郑衍叙不屑于和低等人格的生物交流。
郑衍叙沉默的当口,一旁的钟以默言笑晏晏地接过话头:“博先生,别墨迹啦,是你自己脱呢?还是我们代劳?”
博晏试着挣扎,却被两个混混控制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徒劳地看向袁满:“袁满…”祈求的意味比之前更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