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不好问厉仲谋什么时候回来,更不敢去想厉仲谋看到她与向佐一同出现在医院会是什么反应。

佣人见她面色不好,猜是她旅程劳顿,把她的行李搬回房间,不忘问:“需不需要我们告诉少爷您回来了?”

吴桐摇摇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再出去。

佣人把她的东西都搬回了厉仲谋的房间,猜佣人们都以为她是厉仲谋的女友,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

吴桐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逛这间房。

这个男人偏爱深色格调,一切家私都要名师手工订做,不顺他的意,就要弃用,只懂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平时都在外边的大书房工作,与房间相连的小书房几乎已被弃用,吴桐也是第一次进这小书房。

小书房装潢低调许多,不比大书房那整面的书柜与惊人的藏书,但给人温馨感,与厉仲谋的性子倒是十分不符。

吴桐在书架前徘徊,目光扫过那些书籍,突然就有人唤她:“吴小姐。”

她一惊,回神时手臂一撞,将横放着的书本上那个盒子撞掉。

“哗啦”,东西掉一地。

佣人在门外说:“陈姨在花圃准备了茶点,吴小姐要不要过去?”

吴桐却根本没听清佣人说了什么,她全副神思都被地上的东西攫了去。

出现在她面前的,都是她丢掉的东西。

她做的剪贴本,还有日记。

可是日记掉落后摊开的那一页,却是她全然陌生的。

吴桐的手指着了魔一般,拾起日记本,从摊开的那一页开始翻看。

8月2日,长岛,晴
那是她骑马的照片,把她笨拙的动作照的活灵活现。
照片下只有男人力透纸背的一个字:“笨”

8月6日,第五大道,阴
照片中的女人,在街边的花店驻足,俯身,执起花筒的一支玫瑰,花瓣上带着可爱剔透的露水,色泽像是投进她眼里。
“她爱,香槟玫瑰”

8月12日,MSG,晴
沸腾的快要掀翻屋顶的看台上,她与儿子几乎一模一样的双手拢在嘴边尖叫。
“My pretty woman”

8月17日,拉斯维加斯
照片中不再只有她。她睡着,风尘仆仆的模样,头枕在男人的胸口。她的睡姿不好,他的笑容却很好。
“结婚快乐,老婆”

Part5

吴桐突然笑了,听得佣人在旁,一愣一愣。

厉仲谋,你总是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么我也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说你不爱我,这叫我怎么相信?

花圃虽然还是那么 生机勃勃,植物掩映,可周遭那些玫瑰都取齐割断了花。

“不种香槟玫瑰了吗?”

“吴小姐你回南京后没几天,少爷命人把玫瑰都清走了。”

他割断了玫瑰,是不是准备把与她的联系也割断?

吴桐想了想,说:“重新种上吧,还是种那种香槟玫瑰。”

陈姨不敢拿主意,吴桐也不等她回答,低头喝花茶。

刮走她手中杯子的,是带着盛怒、伴着快走的风的厉仲谋。厉仲谋攥紧吴桐的手,将她从茶桌上拽起来。吴桐手腕一松,杯子就被他丢得老远,摔得粉碎。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吴桐没有发觉,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怒火滔天。吴桐默默看着他发作,自己则默不作声。

厉仲谋捏着她的手,另一手劈手一甩,将那报纸丢到桌上:“解释一下。”

她仰头与他对峙:“我回来是来看儿子的。”

“看儿子?”他冷笑,“一回香港就和情夫见面,还是在那种地方,如果不是我截下来,这报纸今晚就要见报!”

吴桐心情好,不想和他吵。厉仲谋忍不下郁结,有佣人再场,一个个都没见厉仲谋失控过,俱是呆愣,厉仲谋不由分说拽着吴桐胳膊就走。

吴桐差点崴着脚,反拉住他:“慢点…宝宝它…”

一瞬间,厉仲谋整个人被狠狠撕扯,脚下灌了铅,移动不能。

他触电般松开了手。

慢慢慢慢,回头看她,极尽目眦尽裂,他眸中刻骨的恨意传达到她眼里,听见她说:“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厉仲谋那一刻脑中是空白的,他无法分辨她的语调是悲伤,亦或是无奈心死。倒是他自己,整个人在她面前,无法思考,久久呆立,快要成为雕像。

Part6

吴桐离开花圃后,依旧是回到厉仲谋的房间,透过窗口下望,看到这个男人静立良久,久到几乎要拉扯过她的整个生命线。

可他终究是,扭头走了。

她站在窗前,心中默默对他说:厉仲谋,我赌最后这一次,输了我就不爱了,再也不爱了。

拉回她思绪的是她的电话铃声。

她看号码是向佐,接了起来。

向佐的声线,总觉得藏着痛楚:“我答应你。”

他没说是什么事,吴桐已然明了,如释重负:“谢谢。”

向佐听她又说这两个字,闷闷沉吟一声,却很快忽略过去:“你选个时间约他出来,我向他摊牌。”

“不用特别定日子了,就明天。”

“明天?”

“对,我明天离开香港之后,你去找他。”

不等他再有疑问的时间,吴桐挂了电话,转拨顾思琪的号码。

她有些急切,没多说几句便问思琪:“你父母留在澳洲的房子还没有租出去吧?”

顾思琪真是被问得云里雾里:“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去那里住一段时间,不想任何人知道。”

顾思琪都让严肃起来:“怎么了?”

“我要为自己的幸福做最后一次努力。”

“…你,你说清楚点。”

不怪思琪不明白,吴桐自己也解释不清,但她把自己唯一所笃定的事情告诉思琪:“简单点说,就是,我要找个地方生孩子。”

吴桐提前一天回家,童童最高兴,唯一不足,是孩子又不见他爹地的踪影,童童还安慰自己妈咪:“我打电话去问问爹地的助理,看爹地什么时候回来。”

孩子被吴桐拉回来:“不用了。妈咪明天就要走了。”

童童抱着她死命摇头,往她肩窝里蹭:“不行!”

吴桐捧起童童的脸,真切地看着他:“妈咪答应你,到时候给你带个最特别的礼物回来,好不好?”

Part7

吴桐第二日出门,思琪来接的她,之后开车直奔机场。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机场大厅明亮剔透,有光,折射入眼,并不觉得刺眼。

她买了机票。

Hong Kong——Sydney

要登机了,与顾思琪拥抱道别,吴桐提了随身行李要走,错身而过的瞬间,思琪抓住她的小臂,沉声说:“保重。”

说完便放手。

这是吴桐自己的选择,思琪无法劝服,只能尊重。

“放心,我会回来,风风光光地回来。”

吴桐安慰思琪般说道,其实,更像是安慰她自己。

等待起飞的时间,空姐提醒各位关闭手机,吴桐坐在靠窗的位子,停机坪上的风光甚好,风和日丽。

她摸出手机,有一条简讯:“我现在在他的办公室,一切谈妥。他冲出去了,祝你们幸福。”

简讯没有署名,吴桐却知道是谁,也没有回复,径自去翻看那40多个未接电话。

全都来自厉仲谋的号码。

吴桐深深呼吸,做出选择:关机。

之后她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是一直看表。

秒针,分针,一圈一圈地转。

突然间她觉得余光扫到了什么,定定地望向机窗外。

厉仲谋。

他跑进了停机坪,面对数架即将启程的飞机,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迟疑。这样一个从来身姿优雅的男人,终是尝到慌了手脚的滋味。

他站在那里,迷路一般不知所措。

离她,不过几百码的距离。

吴桐其实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是总觉得自己在他的身影上看到了焦急。

机场地勤人员紧随其后,经过筛选的登机名捏在手里,厉仲谋近乎粗鲁地夺下名单,粗鲁地翻看。

地勤在一旁解释:“没有身份证号又不知道英文全名,我们暂时查到7个署名WuTong…”

厉仲谋根本没听,他死死攥着名单,看准了航班号,不由分说奔向最近的那架飞机旋梯。

吴桐看着他上了另一架飞机,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界中。

最终她只是握紧拳头,扭回头来,扣上安全带。

直到飞机起飞。

她所在的机舱,他进不来,她不会出去。

这,会不会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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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宝宝四个月的时候吴桐肚子已经有些明显,四肢却依旧纤细,过了艰难的孕吐期,她还是不见长胖,和保姆去超市买东西,邻居家的小孩子趴在窗口,好奇地打量路过的她。

离了城市的繁华,她的生活反而更加惬意。

最先受不了的是思琪。有段时间与她聊天,思琪最常说的话就是:“闹够了就回来吧,别再折磨他了。”

折磨——

吴桐心里一抽。

思琪在视讯那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她以为吴桐会舍不得,起码问问那个男人的近况如何,但她没有。

她只是淡淡的,表情类似于忧伤,更类似于沉静。

然而对这个男人,吴桐始终只字未提。

隔段时间,思琪不再说那句话,改而道:“回来吧,别再折磨我了。”

思琪的这种说法倒是头一次提起,吴桐十分讶异:“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厉仲谋认定我知道你的下落,一个劲打压我,我已经三个月没放过假了。”

她的消失害苦了思琪,吴桐心存内疚,可思琪嘴上抱怨,见吴桐似乎在犹豫,反倒改口:“我想过了,你还是别这么快回来,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苦头?

吴桐那段时间经常能在媒体上看到他,倒是不觉得他吃了什么苦头。

娱乐版缺失厉仲谋的踪影,黯淡许多,财经版倒是时常见到这个男人意气风发的模样。离了她,他过的也很好。

他没有自我折磨,意志消沈,这才是她爱的厉仲谋该有的样子,可吴桐不知该为此开心还是难过。

有些事情,她过不了那道坎,情绪藏得再深,也会偶尔翻覆出来折磨。直到最近,吴桐开始在澳洲本土的电视新闻上看到这个男人的身影。

厉仲谋近来突然对澳洲市场产生浓厚兴趣,几次亲自前来悉尼,分析家们言之凿凿:今后厉氏与澳洲公司的商业往来将会越来越密集,Eric Li风风光光地扩大版图,转眼又要成就一个商业奇迹。

吴桐倒是依旧窥不出他哪里憔悴,但心下已然明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包括他的故作从容。

心情好了,她听分析家的这些论调时都要发笑。她不住悉尼,厉仲谋亲自寻去那里也找不到她人。

童童渐生不满,几次威胁说要把视讯账号给爹地,都被吴桐巧言哄了回去,但是孩子的嘴巴是越嘟越高:“妈咪你是大人,不可以这么任性的。”

“再过一两个月妈咪就回去了。”她尽量安慰着孩子,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澳洲已进入暖季,那意味着香港的冬天要来临,保姆开始为吴桐买胎教材料。有些小玩意特别可爱,就如这个对讲机,一头贴在肚皮上,一头凑到耳边。

吴桐常常把那本日记翻开。日记已是最初的三倍厚,每一页都有足够的故事可以念给宝宝听。

“第一部分,是妈咪为你哥哥写下的,第二部分,是你爹地为妈咪写下的,等你出生了,最后一部分,爹地妈咪一起为你写。”

宣告吴桐的任性之旅结束的,是顾思琪的来电:

“我扛不住,已经告诉他了。”

吴桐静了三秒,好气又好笑:“他又扣你的假期?”

“正好相反。”

“哦?”

“他突然升我职,加薪水不说,还给我加了一整个季度的假期。”

先尝苦头,再给甜头,吴桐不得不佩服厉仲谋想出这种手段。

心里是开心的,所以刻意板起脸来也不怖人:“所以你就把我出卖了?”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思琪受不了的扶额,顿了顿,突然换上正经八百的模样,“我告诉他,是因为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

“他说——”

我不能再失去她。
求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吴桐笑吟吟地合上电脑,酸涩的甜蜜蜗居于心。她窝回宽大的靠椅中,近来有些嗜睡,这个慵懒的午后,实在适合安眠。

思琪父母的房子在伍伦贡,临近悉尼,背靠大海,风景旖旎,吴桐此刻放眼望去,落地窗外满目的海椰。碧色海水,白色沙滩。

厉仲谋,等你接我回家…

番外
孤男寡女01 ...

Part 1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彻夜不眠的香港。
有人从非洲调回这里。
有人从纽约来到这里。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周三夜晚。
有人在遥远的澳洲向全世界宣布结婚。
有人在漫天繁星下的酒吧习惯性买醉。

向佐面前的矮几上,放满了空酒瓶,手里的这瓶也快要空了,他招手示意侍者过来。

来到他面前的,却不是侍者。

向佐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站在他眼前的这女孩。青春洋溢的面孔未施粉黛,薄薄的干净的皮肤,随意扎起的马尾,T恤露着左边肩头,牛仔短裤下是笔直的纤细的长腿。

这个女孩,千里迢迢从纽约来到这里,向佐实在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

忽然想起他曾经对另一个女人说过的那一句:

就是因为你不好,才要留在你身边,给你幸福。

真是酸话,向佐兀自笑了一下,仰头又灌进一口酒。

梁琦拿走他的酒瓶:“走吧。”

喉管烧灼,他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否则,他绝对不会顺从她的意思。

如果他还清醒,又或者,如果他不是因为那婚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望,他绝对会像前六次那样,将对他动手动脚的梁琦安全无虞地送回酒店,然后自行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离开。

在梁琦的套房继续喝。

酒是好酒,却总喝不到醉死过去,向佐微眯起眼,看向一旁的梁琦。

麻痹的方式有很多种,遗忘的方式应该也有很多种,他却,迟迟寻不到。

梁琦一点一点吻他的耳垂,细细密密、丝丝麻麻地贴着他的耳根,然后俯过身来吻他的嘴,说:“别再喝了。”

月光斑驳。

深蓝色的夜。

酒店套房。

铜柱大床,有浪漫的帷幔,有极致的刺激感官的视野。

向佐眯着眼睛仰躺在那儿,而他身上的梁琦,正在帮他解衬衫纽扣。她脱去他的上衣,然后是自己的。

她在他的身上摸索,动作生涩,隐约急切,向佐的胸膛感受着她的喘息,觉得身体在蠢蠢欲动。

他听见体内的血液向下腹流淌的声音,身体里,潮汐翻涌。

可就在这个一切都失去控制,一切都丧失理智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另一张脸。

向佐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想起她了。

他这么想起她的时候,睁开了眼。

面前这个女人的脸十分年轻,几乎介于女人与女孩之间,那种稚气未脱、性感未成的女子。

向佐看着她,看了许久,一瞬不瞬,突然之间,身体里的潮汐迅速而残忍地冲刷掉满涨的欲情。

向佐推开了她,不准她再动。梁琦不肯相信在这个时候他也能如此冷静,不,他哪里是冷静?她明明感受到他的坚硬。

“身体不撒谎的不是吗?Mark你别骗自己了!”

梁琦的拳头抵住他的肩,要吻他,重新贴紧他。

可向佐一只手就阻止了她所有的动作:“Gigi,对不起…”

梁琦狠狠地咬他:“为什么不可以?你告诉我为什么?”

“…”

“…”

“因为你不是她。”

她是倔强又高傲的女孩,从没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所以连哭,都哭不出来。

梁琦跑了出去,没再回来。

Part2

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在梁琦第七次企图对大律师欲行不轨未果,被大律师以合法、合情、合理的理由“请”出门的夜晚。

这也是个十分适合借酒消愁的夜晚。

这女人喝懵了,没有钱付酒账,林建岳被她急call来,就见她在舞池中,与另一个男人贴身辣舞。

定睛一看,那男人当然不是向佐。

但林建岳还是不太敢认这个女人。T恤,热裤,再寻常无奇的打扮了,可…那腰扭得,不知要销掉多少人的魂。

每当林建岳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梁琦这个女人时的场景,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以及上当受骗的感觉。

那个在梁氏派对上,穿着未及膝的小黑裙,在走廊上蹦蹦哒哒如小白兔的女子,实则,纯洁外表下深藏一颗邪恶的心。

林建岳有时候想,小白兔这种生物,说诱人,也不诱人,说秀色可餐,那还真是抬举了她。

光是目测,就足以确定这女孩三围实在没有成为尤物的资本,可怎么就能在当初那个黑裙裙摆微扬的瞬间,全力击中了他心尖从未被触及的那一处温软?

林建岳忘了自己是怎么和她成为朋友的,他唯一铭记于心的,是那个蹦蹦哒哒跳进了他心里去的那个…穿着小黑裙的女子。

而此刻,他仿佛又见到了她的另一面——放纵的,诱惑的,懂得撩拨男人欲望的女人。

林建岳知道她爱玩,不知道她这么会玩,他呆了很久,在那个男人的毛手伸进她T恤之前,冲进舞池把她弄出来。

她被他扣在怀里,一抬头,看着他就笑了:“你来啦?”

这个女人,为了向佐,短短时间里国语进步极快,笑吟吟地盯着一脸菜色的林建岳:“我们去喝酒!”

“我送你回酒店吧。”

“不回去!”

梁琦赖着不走,酒量十分好,嘴巴又刁,专挑贵的喝,一瓶黑方见了底,吐完回来,没事人一样,继续喝。

林建岳想,黎明未至而黑暗未退的时刻,人是不是多少都会有些犯罪的欲望?比如说现在,凌晨三点,酒吧快要打烊,他看着小口嘬着酒杯的梁琦,忽然间,想要吻这个女人。

在他把邪念付诸行动之前,梁琦突然“啪”一声丢了酒杯,抄起空酒瓶指着他:“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她终于醉了。

好吧,林建岳终于摆脱苦瓜脸,志得意满地想要逗她,可又实在想不出那吴小姐有哪点长处,被她逼问急了,丢给她一句:“你没她胸大。”

梁琦被问到痛处,不做声,林建岳见她偃旗息鼓,赶紧想办法把她弄下吧台带走,却不料下一刻就被她抓住手。

林建岳反应不及,手心下一秒感触到非比寻常的温香软玉。

梁琦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那绵软的,线条起伏的软雪,就在他的手心的满握之下。

看着瘦,原来是深藏不露。

林建岳一时间如遭电击,他发誓自己那一刻是窒息的,梁琦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颓丧,甩开他的手,趴回吧台上。

“我差点忘记了,你是gay…你怎么懂得,哪个女人好…”

林建岳一怔。

梁琦枕着她自己的手臂:“国语怎么说的?哦…玻璃。”

林建岳好不容易弄明白过来,即刻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Eric.”

气得林建岳去揪她耳朵:“你胡说什么?!”

梁琦耳朵疼,报复性地咬林建岳的手,待林建岳终于听明白她这乱七八糟的国语到底是在说些什么时,他只剩无限唏嘘。

她说:“是你自己说的,说…说你跟在Eric身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女人;你不是还替他挨过一刀么…放心,放心,我不歧视玻璃,为了爱人连命都不要,我…我佩服。”

真是个强悍又执拗的女孩子,无论人或事,只要她认定了,就绝不更改。包括向佐,包括爱情,包括,她矢志不渝的相信林建岳爱着厉仲谋。

林建岳无奈地噤了声。再看向她时,只见年轻女人又给她自己倒了一杯,此刻正品着酒,垂眉低首,醉眼朦胧,若有似无的酒气,若有似无的伤感。

她的侧脸落在林建岳眼里,是一个精致却落寞的剪影。

梁琦花了一整个夜晚,外加一整个凌晨,终于成功把自己灌醉,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个坚定而温暖的怀抱,她被轻柔地呵护在那个怀抱中,听见低沉的声音在对她说:“傻瓜…”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实在是不真实。而又因为是梦,所以才敢理直气壮地倚进那一双臂弯中,低低地吟:“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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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试着用这样有些欢快的笔调,写这个有点悲伤的故事 ^_^ 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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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爱最殇?
答曰:他不爱我,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孤男寡女02 ...

林建岳觉得自己成了垃圾桶,这个叫梁琦的女人,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往他这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