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钟有时和vivi面面相觑。
这种所谓的“没别的要求”,还不如提一大堆实质性的要求…
12个小时连轴转,终于第一天结束了,就算钟有时还想待在设计室里继续忙活,也还是被编导无情地赶了出来。
在完全不知道对手进度的情况下,所有参赛设计师的表情都不怎么好。
这压抑的氛围还将持续一个星期。当然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钟有时也都会像今天这样,在设计师之家和老秦家之间两点一线,累得回家就想倒头就睡。
打上车,筋疲力竭地坐在后座,钟有时偶尔瞄一眼窗外,道路两旁圣诞节的气氛快要浓过春节了。
掐指一算,也确实再过几天就25号了——
这个念头幽幽划过脑海的下一秒,钟有时却腾得直起了背。
今天是…22号。
貌似是…某人的生日。
其实钟有时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陆觐然的个人信息网上少得可怜。
不过前两天她才听老秦揶揄,今年方文盲该不会又送那谁私人订制的套套作为生日+圣诞礼物吧。
chaimfong的合作伙伴们去年的这个时候可是人手一份。“也不知道给我们老员工也来一份?”老秦其实气的是这个吧…

至于那私人订制的套套…
想必就是她之前用过的那些…吧。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钟有时赶紧挥走这一波隐隐的面红耳赤——重点是,她,是不是该去讨好一下自己的未来老板?

第36章

可是…
礼物该买什么?在有限的财力下。
钟有时正专心致志地琢磨着,手机就响了。
她一接起,手机那头的老秦就已经是娇滴滴的声音:“小钟钟,咱今晚吃啥?”
老秦自从辞职以来,就过上了日夜颠倒的日子,钟有时看看手表,这个点老秦应该是刚醒没多久。
“晚一点吧,我一朋友生日,我想给他买点礼物去。”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重色轻友,末了特地补充一句,“你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宵夜我请你去簋街吃。”
“朋友?谁?”老秦短暂地噤声,明显是在脑子里搜刮有效信息。
钟有时硬着头皮听着手机那端的沉默,老秦在方程手底下这些年已经练就了人脑堪比电脑、最擅长记客户信息,这回可千万别——
“陆觐然?”
“…”还真猜中了。钟有时还能说什么好?
她这架势俨然是默认了“钟有时,”老秦极少这样连名带姓叫她的,“你这是要搞事情啊。”
“哪有?”
“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很忙的,你肯一直为一个男人放弃难得的休息时间,那基本上就是真爱无疑了。”
“现在的爱都这么廉价了啊…”
“可不是嘛?爱都能做了,谁还靠说啊;半个小时就做完了,谁还花精力和时间去维持啊?”
老秦说得头头是道,钟有时差一点就被洗脑成功,好在很快反应了过来:“哎我去!什么爱不爱的,差点被你框进去了,我这不是要攀他关系嘛?陆觐然哎!用你的话说,那就是能得到他的赏识可以少奋斗20年哎!”
老秦也不跟她争,“这事儿咱宵夜的时候我再跟你说道说道,”显然老秦更感兴趣的另有其事,“你打算送他什么礼物?而且吧,他这么一大人物,过个生日肯定是大阵仗,趴体什么的肯定必不可少吧,如果真有趴体而他没有邀请你…”
这点钟有时倒是很自信:“不会的。陆觐然这人吧,其实很讨厌社交的。社交经常被他视为一项工作,休息时间他经常宁愿一个人待着。”
“哟,wuli小钟钟这么了解他呀!”
钟有时就不接她这话茬,这一切还真的和情啊爱啊的无关,“必须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在理,那你打算送他什么?”
“蛋糕。”
“蛋糕???”
这是她和老秦胡侃这段时间临时想到的,但钟有时可不觉得自己这个礼物决定的太草率,反而自有一番道理:“我预算只有这么点,一千块的领巾或者皮带什么的人家肯定看不上,但一千块的蛋糕吧还是拿得出手的。”
什么叫铁磁?就是即便不认同她的蛋糕理论,但依旧最快时间内帮她联系到了蛋糕店,钟有时直接到店等半小时,就抱着刚制作好的蛋糕出了门。
一边感叹如今的物价简直太恐怖、小两千块的蛋糕竟然只有12寸大、她还以为起码得是三层蛋糕塔呢,一边笑吟吟地到路边打车。
也不知怎地,看着出租车的计程器金额一直上跳,钟有时还真有那么一丝紧张——当然不是心疼钱,而是,她离他,越来越近了。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发信息过去探探情况——
“我找你有点事,你在家么?”打下这一串字,钟有时又仔仔细细审读了一遍,觉得毫无破绽才发送出去。
“我在外面。”
不会这么不巧吧…
还真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钟有时的脸色刚微微一沉,却又收到他的补充:“不过我一会儿就到家了。怎么?”
该怎么为自己的突然现身找个说辞?钟有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能敷衍过去:“说来话长,得见面说。”
“我最多半小时到家。”
就稀罕这种干脆利落的人,钟有时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机。真是…天助我也。
钟有时一刻钟就到了,心急火燎地下了车,她知道楼道的密码,轻车熟路地一路杀进电梯,上了16楼。
直接抱着蛋糕在门口等着似乎不够惊喜,左顾右盼一会儿终于看见了安全通道的门,钟有时嘴角即刻挂起笑。
安全通道的门上是磨砂玻璃,楼道里可以看见过道,过道里却看不见楼道,简直——钟有时脑子里又一次冒出了“天助我也”这个词。
她就这样一边躲在安全通道门后,一边借着这道磨砂玻璃照镜子,她今天因为录节目还化了妆,补个口红就行。
等陆觐然回了家,她就瞅准时机出去按门铃。
他看见蛋糕会是什么表情?肯定很有趣。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钟有时依稀听见,赶紧把口红收回包里,顺着搏杀玻璃门窥伺楼道,随后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陆觐然的身影。
即便有这道门,钟有时还是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只探出个脑袋往磨砂玻璃外瞅。
陆觐然今儿穿得还挺休闲,黑色T恤黑色长裤,一双棕色切尔西,风衣外套和脚上的鞋子顺着色——
当然顺色的不止风衣,还有他此刻拖着的那个行李箱。
行李箱?
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画面里?钟有时刚眉一皱,更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就这么悄然走进画面。
宋栀。
宋栀穿着一身灰,带着副框架,虽这一身利落又时髦但依旧难掩那一脸的倦容。
钟有时看着这一幕,已经完全没工夫去分析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境,陆觐然先行提着行李箱进了屋,宋栀随后,却在进屋前莫名地朝钟有时这边望了一眼,吓得钟有时赶紧一个闪身蹲下。
蛋糕就这样不慎落在了地上。
耳边随即传来关门声,钟有时透过蛋糕包装上的透明隔层看进去——蛋糕已经碎了。
原来今晚的一切“天助我也”,只是为了如今给她这样一个结局。钟有时蹲在地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子彧收到老钟的微信时还有丝不可置信。
才10点,就结束了?
秦子彧正看着微信界面上的时间显示,一时手慢,老钟的又一条信息就传了过来——
“簋街老地方,我先去占位等你。”
秦子彧便来不及想别的了,从电脑前腾得站起,冲去换衣服。
等秦子彧终于火急火燎地进了店,一眼就瞅见了坐最角落的钟有时,更准确点说,是一眼就瞅见了老钟面前桌上的那一大盆小龙虾外加一打啤酒。
钟有时的身影几乎被堆成山的龙虾挡了个全乎,也就露着头顶。秦子彧走得足够进了,才看全老钟的身影。
只是此刻的老钟正低着头,教人看不见表情。
该不会等她等得困了,就这么坐着眯一会儿吧…秦子彧的高跟鞋“哒哒”走来,一边摘帽子一边入座。
“我还以为你今晚起码零点以后才会现身呢。”
直到她这么说,钟有时才慢条斯理抬起头来——
真真是面无表情。
真是奇了怪了,连秦子彧都不由得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老秦,我完蛋了。”
她突然说。
如此不着调的一句话,老秦可真没听懂。
刚皱起眉头,又听钟有时说:“我可能…真的被你说中了。”
哦…
秦子彧这回可算是听明白了:“看吧,真被我说中了吧,他有生日大趴但没请你…”
钟有时却摇摇头。
老钟不是说被她说中了么?怎么又摇头?
秦子彧仔细回想自己之前还说了什么话,终于,表情定格。
再看向钟有时的老秦,一脸的恍然大悟却又不可思议。
面对老秦的目光,钟有时终是气馁地垂下头,再也不发一言。
秦子彧努力消化着钟有时此时的这副表情,那还真是完蛋了…

第37章

陆觐然在家等了足足一小时,说好了有急事来找的人却依旧没影。他终于忍不住发信息过去。
“你几点过来?”
本来是宋栀在他这儿等人送钥匙过来,现在却变成了宋栀在等他。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宋栀原本订在过完圣诞才和克雷泽一起回国,今儿却突然给他打电话,说她人已经在首都机场了。他去接的时候就看见她独自一人坐星巴克那儿喝咖啡。准确来说也没在喝咖啡,面前那份咖啡早凉透了,她还不动声色低着头。
再环顾四周,并没有克雷泽陪伴左右。
提前回国,没带克雷泽,又是这样一副黯然神伤的神色。再联想之前宋姐说的订婚取消一事。陆觐然大概猜到了三四分,所以朝宋栀走去时,更装作一派全无其事。
宋栀在国内有几处置产,其余的放租坐等升值,只空出一套,宋栀一般都是春节回来住一个月。房子的钥匙在负责打扫她那套房子的保洁公司那儿放着。
因为她这次是提前回来,事先也没和保洁公司打招呼,本来陆觐然接到她之后是要直接去保洁公司取钥匙的,钟有时那家伙却临时说有急事找。那索性先领宋栀来他这儿,让保洁公司把钥匙送上门。
反正宋栀的房子就在他这栋的22楼,也算方便。不过如今想来,当年自己也是幼稚得可以,还特意买了宋栀同楼的这个单位,可能当时是想着就算不能挽回也要好好地膈应她一下吧…
若是被钟有时那家伙知道了他也有那么幼稚的意面,会如何夸张地嘲笑他?陆觐然都不忍心去想。
当然这时候陆觐然的手机适时响起,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钟有时回过来的消息:“啊!忘了跟你说,我的事已经解决了,就不过去找你了。”
他是被放鸽子了么?
陆觐然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还有点反应不及。
宋栀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瞄到一眼他手机的微信界面——小骗子?
“谁啊?”取这么个备注名…
陆觐然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这备注,语气不怎么好:“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骗子。”
宋栀也没再追问。这是起码的教养,就好比她刚才在洗手间里和克雷泽通话,一时不慎吵大了声,虽然她赶紧把水龙头打开借以掩盖,但她敢肯定,外头的陆觐然肯定听见了什么。
只是就算听见了,他也不会问。
簋街的某处热闹小店里,钟有时刚回完消息就把手机往桌边一搁,真跟没事人似的,这就要找服务生要起子开啤酒。
秦子彧却按住了她的手,“吃完了咱早点回去休息,酒也别喝了,你可是明儿一大早就要开工的人。”
还不等钟有时回答,老秦已经对刚被钟有时召唤过来的服务生说:“这些酒都帮我退了。”
钟有时看着服务生把酒一瓶瓶地拎走,只觉沮丧。也不知是因为酒就这么没了,还是因为男人就这么没了…
不对,那男人本就不属于她,她有什么资格沮丧?
钟有时笑笑。
可就算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依旧管不住脑子,这一整晚都睡睡醒醒不得安生,脑子里乱得如麻。
隔天醒来,顶着俩黑眼圈上妆,遮瑕盖了一层又一层,好歹是遮住了满脸的郁气。
扭头瞅一眼床上的秦子彧——老秦还在抱着笔记本电脑码字,俩黑眼圈比她都重。
钟有时出门前见她还抱着电脑姿势不变,忍不住催她:“你怎么还不睡?”
“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秦子彧也是相当无奈,“老钟,你说我再这样下去会不会猝死啊?”
钟有时坚定地点头。
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做不做的到则是另一回事。钟有时除了能说“赶紧的,睡吧,啊?”也别无他法。
就像老秦昨晚除了能说“吃完了咱早点回去休息,酒也别喝了,你可是明儿一大早就要开工的人。”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非要揪着她的耳朵告诉她——
对谁动心不行,你非得对陆觐然?是不是疯了?醒醒吧!
可能真的一事不顺便诸事不顺,录制第二天,她就和vivi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分歧。
都已经撕起来了,谁还记得有摄影机这回事?冷嘲热讽样样来:“我研究过路楠这些年所有的舞台造型和红毯造型。裤装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你设计一裙子是几个意思?”
“你的想法是保险,但是这些元素Givenchy、RickOwens都能给她,那她为什么还要选择我们?我不希望到时候她穿我们的设计登台,媒体、粉丝都在猜‘哦那是不是Givenchy?不是?那就是山寨咯?’”
最后这句钟有时特意学着那些媒体评论人尖酸刻薄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vivi被她气得直接摔了手里的曲线板:“你丫可真能说,那你怎么不想想,我的设计起码可以登台,而你的设计很可能第一眼就被她淘汰,连登台的资格都没有。”
“…”
“你不信邪咱们就拆伙,做两版,看她到时候选谁。”
钟有时一句话就给他怼了回去:“拆伙?我倒是也想,但我们这次是团队合作,一拆伙就要面临双双淘汰,节目规则就是这么定的。”
午餐时间,录影中断,vivi也迎来了人生头一次被女人堵在厕所里的经历。
这女人丝毫不介意其他男人已被她吓得提溜着裤子落荒而逃,面不改色心不跳:“路楠这次的专辑主题就是突破,音乐上她玩了很多新鲜元素,那在服装上,我们为什么不能也给她新的东西?”
两两不相让,总有一方要退。钟有时并不认为自己是循循善诱的好手,她只是在赌,赌vivi之前那么硬气、那么寸步不让,是因为要在摄影机前撑住面子,免得落入下风;实际上他对他的设计也不是抱着百分百的自信。
果然,如今周遭没了摄影机,被逼到角落的vivi终于坦白了他真正的担忧:“万一失败了,责任谁担?”
“我。”
她回答得如此顺口,大概是已经猜到他会这么问了。
“反正第一期只淘汰一位。你不相信口头承诺的话,我们可以签书面协议。如果第一期我们组垫底,我主动退出下一轮。”
Vivi真是好好将她笃定的眼神和那一派镇静的表情检视了个遍。
之前一直觉得这女人就是个不入流的货色,和她分到一组,他最担心的就是被拖后腿。
他们的设计草图都是在节目组提供的设计室里、摄影机下完成,她的设计还只是草图阶段,他只看草图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她对自己作品的自信,着实是令他暗暗心惊了一把。
希望她是真有两把刷子,而不是盲目自大、害人害己吧…
设计图完成,细节填色结束,材料确定采买结束,他们终于有底气和路楠的团队约见面。
路楠的团队只给出了20分钟的时间,既要阐述设计理念,又要量体记数据,20分钟远远不够。
本来时间就紧急,二人赶到路楠的公司却还没见着路楠本人,反而是经纪人先行进了会议室。
“不好意思啊,路楠有个通告晚点了,不一定能按时赶回公司。”
钟有时和vivi对望一眼,很明显他们心里想的一样:这经纪人的言行举止,可真是一点没让人听出所谓的“不好意思”

二人一旦道貌岸然起来倒是挺默契,齐齐收回对望的目光,齐齐笑着说:“哦没关系没关系!”
没见着本人已经够糟糕,不成想更糟糕的还在后头,他们给出的设计图经纪人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裙子?”
vivi僵笑着扭头看向钟有时,明显在用眼神“问候”钟有时:我就说吧…
钟有时牵起适度的微笑:“其实我们这次的设计理念是这样的…”
钟有时这边刚开了个头就被经纪人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只能等经纪人看完微信。
不料经纪人看完微信直接对钟有时说:“路楠刚到公司楼下,一会儿你跟她说吧。”
那语气很明显:我可不替你背锅…
钟有时只能硬着头皮等了。
不一会儿路楠就到了,推门而进的人看着比荧幕里还要瘦,那表情,比经纪人还傲了几分。
看来不好打交道啊…
果然路楠一入座,钟有时刚要自我介绍就被打断。
路楠看看手表:“我5点还约了人。说重点吧。”
钟有时只好收起脸上刚准备好的笑容,正襟危坐起来,把设计图和面料样板递过去。
既然她不听废话,钟有时就直切主题了:“这次我们的上衣前襟虽然是大V领的设计,但面料上我们会采用硬挺的西装料,材质上是一贯的路楠式的硬朗风;下半部分虽然是裙装,但剪裁上完全是裤装的型,为了降低裙装的女性化色彩,我们还添加了后方的这部分拖尾。拖尾自前看就像一个披风,自后看则是掐着腰往下顺的裙摆,从路楠的mv里可以看出她的腰线很美,只是她之前的造型从不强调着一点,采用这样的割裂设计,也是为了达到这个娘man平衡的效果。”
路楠这才从设计图中抬起头来,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目光明显没了片刻前的冷淡:“有点意思…”
钟有时回以微笑。稍稍侧头看一眼vivi,速战速决地一挑眉。
Vivi表面上回以迷人微笑,却不为人所察地撇了撇嘴,只够钟有时看清:姐们儿你就嘚瑟吧,要不是你改了版、中和了我的裤装设计,指不定咱现在已经被路楠赶出会议室了…
相谈甚欢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还没开始测量身体数据20分钟就已经到了。
眼看路楠还在会议室里聊着她这次专辑主打歌的新元素,经纪人坐不住了,离开了一阵又回来,不得不凑到路楠耳边提醒:“你5点还约了Ssong的总设计师,这都已经4点55了…”
Ssong的设计师?
乍听之下Vivi和钟有时几乎是本能地面面相觑。可眨眼功夫表情便各自发散了,一个明显一脸惊喜——
Ssong这个饰品品牌虽成立于米兰,但它的创始人是个纯血华人。现在?出现在中国?北京?路楠的公司?
另一个则明显眸光一暗——
Ssong的总设计师不就是…宋栀嘛…
三楼的办公室里,陆觐然和宋栀刚到不久,助理刚送了两杯水进来,经纪人后脚也跟了进来。
“陆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路楠人就在隔壁会议室,有点事情耽误了,她可能要…”经纪人抬腕看一眼手表,更加不好意思了,“…晚个十分钟吧。”
“没事儿。我这次纯粹是帮朋友引荐。”陆觐然扭头瞥了眼一旁的宋栀。显然经纪人若要抱歉,应该向宋栀抱歉才对。
经纪人这行干久了,自然非常会察言观色,转眼就挂起了笑:“久仰久仰,真没想到Ssong的总设计师这么年轻漂亮。”
Ssong虽然在欧洲十分火爆,但进军亚洲市场的成效如何目前还是个未知数,毕竟这些年中国市场可是整死了一批国外品牌。经纪人面对宋栀就不像面对陆觐然,虽说的依旧是恭维话,但也拿着腔调,不卑不亢。
“我再去催催她。”经纪人说着就微微一颔首,转身出了办公室。
经纪人刚走不久,陆觐然的手机也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即也起了身:“我去外边接个电话。”
宋栀点点头。
陆觐然就在门口接电话,没说两句就被一串笑声打断——
“原来你这个词是这个意思!?写的这么隐晦,我还真没听懂。”
是个娇滴滴的男人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的。
刚经纪人也说路楠就在隔壁会议室,有事耽误了…
看来不是有事耽误,而是聊得太嗨,把接下来的正事给忘了。
陆觐然转身往角落走,打算去安静点的地方继续接电话,却在这时,隔壁会议室虚掩的门缝里又传出一句——
“这歌词不正好和我们的设计理念对上了嘛?老娘要美要帅很随意,你们只能站在背后骂,因为你们永远跟不上老娘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