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圈等级之森严也可见一斑。
她旁边坐着同期参赛者vivi,这位的眼妆化得比她都好,钟有时其实在时尚风行第一眼见到他就立马想起老秦公众号里的那句:“像我这么美丽的蓝孩纸,一看就不是异性恋。”
Vivi见她目光飘来飘去没有落处,挥挥纤纤手指引她视线过来:“嗨!”
钟有时正要回一句,手机却震了。她从手包里摸出手机,是陆觐然的微信:“你找谁?”
下意识地抬头一张望,竟一眼瞅见了陆觐然。他就在徐子期的隔壁桌。
他应该是看见她刚才东张西望了,钟有时回一句:“我靠你坐主桌?!”
她这则消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就见陆觐然稍稍一低头,应该是在看她的回复。
俄而抬头,微微一笑,举杯隔空敬她——
她刚才还在感叹时尚圈等级森严,瞧他给这火上浇油的。
可她明明应该继续不忿的,却是举杯一回敬,就忍不住笑了。

慈善之夜就此拉开序幕。

大佬们的主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他们的节目发布环节。
钟有时却是难得的全程心情不错,直到——
中途去趟厕所的工夫,不成想竟碰见了萧岸。

第26章

萧岸刚从吸烟室里出来,脸上的神情甚是落寞。
钟有时刚走过拐角就发现了他,而他全程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短短不到十步的距离他都没瞧见她。不是钟有时犯怂,是真的不想看见她,愣是把尿意憋了回去,调头往回走。
可刚要绕回拐角就被人一把抓住。
钟有时一惊,对上的正是萧岸的脸。
他虽然片刻前都还没发现她,但很明显对于她的出现,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是她现在这副样子令他微微一蹙眉:“你怎么留长发了?”
钟有时扭了扭手腕,示意他放开她。
萧岸却不知道哪跟筋搭错了,不仅不放反而收得更紧,眼里有一瞬的挣扎:“小脏辫,我…”
“打住。跟谁喊话呢你?谁是小脏辫?我可不是。”
她跟他在一起时就留着那标志性的脏辫。现在她再用这头长发告诉他,她已经推翻重来。
“钟有时…”
原来改口那么难。他声音几乎是带着颤了。
钟有时要挣脱他的钳制也挺难的,不过她发了狠,低头就往他虎口上咬,萧岸也知道她有颗尖锐的虎牙,当年小打小闹的时候也不是没被她咬的连连讨饶。可他以为现在的状况还能和当年一样,只要他哄着她说对不起,一切就能推翻来过?钟有时真没想过他会这么天真,他的虎口都已经见血了却还是不放,反而她的牙尖分明感觉到他又绷紧了肌肉,好像此时此刻成功困住了她,就能真的一辈子困住她似的。
“我们从头来过。”他说。
仿佛压抑了多年的秘密终于和盘托出,萧岸眼里原本的紧绷瞬间就散了,他甚至笑了一下。
钟有时读不懂他的笑容,她宁愿自己也听不懂他的话,可那短短的一秒间,她伪装不出任何适合的表情,只是瞪着眼诧异地看着他。
萧岸也在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那么近的距离里,他不会错过她哪怕是眼尾的一丝不平静。
刚松了口气的萧岸顷刻间再度紧绷如弦,仿佛在等着宣判,他是即将迎接新生,还是继续在没有温度没有波澜没有…
她…的世界里前行。
她还是那样瞪着眼睛看他,却是瞬间皱起了眉头:“你有病吧!”
这一盆冷水浇得那叫一个措手不及,萧岸眼里闪烁着的近似火光的东西扑地就灭了。
他眼底陡生的落寞看得钟有时很不是滋味,仿佛人的骄傲一下被打碎,那七零八落的样子——可与其说要心疼他,钟有时更想心疼自己。
自然也就没忍住嘲讽:“萧岸,当年明明是你对不起我,凭什么现在搞得一副好像你才是弱者的样子?”
钟有时能感觉到他的手一点一点放松了,可她刚要趁势挣脱出手腕,他却条件反射一般倏忽收紧。
依旧不放她走的意思呗…可钟有时连和他多待一秒的念头都没有。
她还自由的那只手伸进口袋。
等她最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举到萧岸面前时,手机屏幕已切到了录音页面。
“你刚刚说的话,我可录下来了。”
此话一出,萧岸目光猛地一滞。
“徐子期还不知道当年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没跟我断吧。你再来烦我,我就把录音发给徐子期。”
他的目光开始闪烁了。
所以…他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他怎么会为她不顾一切?
只是说得好听。
直到这一刻,钟有时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心痛。
她始终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如果当年的她会因为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而哭得肝肠寸断,那如今的她,那一点点的心痛,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的反应。
钟有时举着手机,笑容怎能不得意:“徐子期那种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的人,要是让她知道你当年竟然让她当了小三、你现在还在骚扰我,恐怕你的好日子就此到头了。”
“…”
“…”
这回,钟有时终于毫不费力就挣脱了他的手。
手腕被他箍得一圈红,钟有时动一动手腕,扯着筋还挺疼。但她此刻的皱眉不仅因为疼,更因为她开始对当年这个爱得令她没了自我的男人,心生了鄙视:“萧岸,如今你功成名了就想回头跟我‘叙旧’,也得看我乐不乐意。”
“…”
“我现在就明摆着告诉你,老子不乐意。”
钟有时走了,他没有再设法拦她。
她一边走一边告诉自己,钟有时,你做得很好,倍儿有面子…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给自己打气,就是觉得脚下略沉重,她不跟自己喊话点什么,怕是要走得艰难了。
毕竟身后那个男人,矫情点说,她也是爱了整个青春的。
只是不料她刚绕过拐角没多久,就碰上了今晚的第二个没想到。
钟有时真是瞬间就忘掉了之前那点矫情的小情绪,只顾着瞪眼看着眼前的陆觐然。
“你…”
钟有时刚要出声,他就捧起了她的脸。
钟有时吓一跳,嘴都被他捧成O字型了。
陆觐然随即出声,她已经不能用惊吓来形容,简直惊恐,“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他那声音温柔得能滴水。
钟有时咽了口唾沫,愣是无从反应。
他还变本加厉,将她额角碎发拨至耳后。
终于吓得钟有时连退三步。
陆觐然却看一眼她身后方向,继而耸耸肩:“他刚看见我俩了,以后不敢再动你了。”
陆觐然这口中的“他”…
钟有时下意识地回头看去,走廊里已经没了第三人的踪影。
“别看了,他已经从另一边通道走了。”
陆觐然这话说得——
不会刚才她和萧岸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吧?
那可就尴尬了。
钟有时张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倒是陆觐然先开口替她说了:“没错,我听见了。”
不过他明显为了安慰她受惊的小心灵,又特地补了一句:“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早就猜到你俩的关系了。”
钟有时瞬间欲哭无泪。这那是安慰?这明明是火上浇油。
“你真录音了?”
钟有时听他这么问,才勉强从满腔的欲哭无泪中回过神来。她掏出手机,点开那则显示长达20秒的录音。
陆觐然都已经准备洗耳恭听了,却是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着,反而眉头一点一点地蹙了起来。
这是一段长达20秒的空录音。
钟有时早知道会迎来他疑问的目光了,等他真的看向她,她只是无谓地耸了耸肩:“我糊弄他的。他逮着我深情告白的时候我都快吓尿了,哪还有工夫偷录音?”
陆觐然算是明白了:“所以等你反应过来之后就随便录了一段空录音,就为了吓退他?”
他眉头都还没解开,钟有时已经得意地不行了,作势一甩发:“我咋这么聪明呢?简直拿我自己没办法。”
真是…他夸她了么,这么快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
陆觐然眼底分明藏着笑意,却作势无奈摇头:“以后你别叫小脏辫了。小骗子这个外号明显更适合你。”
此话一出,钟有时甩发都甩得不风.骚了。
觑他一眼,把手机收回。
手机却在这时一震。
钟有时点开一看,是参赛群在呼叫她:“发布会流程快开始了,你人呢?”
钟有时当即脚下就慌了,举步向前的同时只来得及回头对还站在原地的陆觐然说一句:“姐马上要登场了,到时候记得给我最热烈的掌声。Mua~”
不成想她刚把飞吻飞出去,就被他一把拉住手抓了回来。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被人跟风筝似的拉来拉去了,钟有时刚要抱怨,抬头却差点陷进他的眸光里。
其实他的眸光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之后,抬手帮她抹掉嘴角溢出的口红。
随后就放开了她:“好了,现在够美了,走吧。”
钟有时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手机又响,催促她的脚先神志一步,转眼已急不可耐地跑远。
直到回到席位上,入座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
方才她的心跳陡然漏跳一拍,是因为他第一次夸她美…吗?
发布会作为慈善之夜的尾声,并没有预想中的轰动,毕竟媒体都是来看明星的,顺带报道一下设计师大赛、给个分页头条,已经是给时尚风行最大的面子。
所有参赛者都颇为落寞,只有钟有时,一边离场一边发微信,竟然全程带笑——
“没吃饱。”
“这种场合别想着吃饱。”
“你说话怎么这么文绉绉?就直说你也没吃饱不就得了?”
“…”
“撸串去?”
“…”
“哎算了,你那破肠胃…”
钟有时损他一番之后,满意地收起手机。
直到出了会场,所有人都已经上了节目组的大巴车,钟有时也正要跟过去,她的手机却又响了。
她摸出来一看——
“走,撸串去。”
走,撸串去?
陆觐然竟然回她这个?
不要命啦?
钟有时刚要敲字回去,却听身后不远处“嘀”的一声车喇叭响。
钟有时循声回头看去。
那不就是陆觐然的车么?
车灯有些晃眼,可钟有时偏就一眼便认出,车灯后的那抹坐在驾驶座上的剪影是谁。
大巴车上的人就这么看着这女人一个调头,脚步欢快地朝远处跑了过去。
离队离得如此明目张胆,搞什么鬼啊这是?

第27章

钟有时“砰”地关上车门,气喘吁吁。
陆觐然真的一脚油门就绝尘而去。路过节目组的大巴车时才想起要在群里报个备。
一边低头敲字一边问司机:“真去小脏摊?你再进医院我可不负责。”
“谁说要去小脏摊?”
钟有时疑惑抬头,司机微微一笑:“去我家。”
钟有时还以为他真是要请她吃宵夜,怎料自己竟被当苦工使唤了,陆觐然趁超市关门前采购了一大堆食材,加上竹签铁铲木炭一类,整整三大包,全让她往车上扛。
钟有时可不乐意了,上车之后就开始葛优躺,歪头看一眼后座的大包小包,可得严厉声明:“待会儿可别再指望我把这些再搬上你家。”
司机不说话,擒着笑发动车子。
钟有时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笑容真的太邪乎,真的他这么一笑,她就想要原谅他了。但是…再让她搬东西,没门!
超市离陆觐然的小区不远,钟有时都还没歇够车子就已经驶进了地下停车场。
钟有时学精了,先不下车,等陆觐然把东西全运下去再伺机而动。果然不一会儿她那边的车门就被陆觐然拉开了。
又想让她搬东西?钟有时事先声明:“我累,我路都走不动了。”
说着不忘把裤脚往上一提,示意他看自己脚上那双10厘米高跟鞋。她可是穿惯平底的人,可不能指望她穿着恨天高当苦力。
陆觐然审视她一番:“真走不动了?”
“真!”
余光瞥见陆觐然转身朝车后走去,钟有时刚得意不过几秒,就被人猛地抱了起来。
钟有时都没来得及条件反射搂住那人的脖颈,就又被人梦的松开,这时的她已经坐在了手推车的框里,手边就是刚从超市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停车场有给住户提供的手推车,他也不早说——
钟有时抬头觑陆觐然一眼。
陆觐然头都不带低的,已经推着推车朝电梯间走去。
既然他都不低头看她,钟有时的目光便放肆了,好好地从这个有些诡异的角度看他。
缎制的青果领泛着幽暗的光泽,衬得他那张脸格外冷峻,领结一丝不苟地系着,显得那么高高在上不通情理。这行走的禁.欲系范本,却手推着如此接地气的推车,推车里还坐着这么个搁手搭脚的她,而她还左手大蒜右手青椒的,这画面实在是,不太搭…
陆觐然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她已经目不转睛盯了他一路,他要继续假装没发现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是被她的目光闹的,还是物业又调高了室温,陆觐然一进电梯便觉得领口紧得他有些呼吸困难,楼层一层一层地攀升,他抬手扯松了领结。
此举可算是惊醒了钟有时,她也没料到自己竟会看一个人看到失神,赶紧别开目光。
这电梯怎么感觉…比平常慢那么多?
钟有时看着电梯门上映照出的她自己,有些不着边际地想。
终于电梯在一片沉默中抵达,一出电梯钟有时就连滚带爬地下了推车,这回倒是动作利索地帮忙把东西全搬进了家门,一点也不含糊。
他家储物间里还真是应有尽有,连烧烤架都足足两台。
“去年宋栀带克雷泽回国,我们一帮人去野营过一次,这些都是那时候买的,你看看还能不能用。”陆觐然说。
提到宋栀和克雷泽竟然都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钟有时那点八卦的小心思可算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钟有时算是认命了,自己可能就是来当苦工的,她在厨房串完了肉串青椒,抬头一瞧,他悠哉的往酒柜旁一站,身正条顺地在那儿开酒。
那边厢,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这边厢,是剥洋葱一把鼻涕一把泪。
钟有时可不是故意打断他装逼的,实在是鼻涕快流嘴里了:“快快快快帮我拿张纸巾。”
陆觐然闻言,这才拿着纸巾盒过来。
她是一手洋葱味,碰哪哪火辣辣,龇牙咧嘴地示意他帮自己擦鼻涕。
陆觐然叹了口气,要不是见她鼻涕真的快流嘴里了,真的不愿意这么拿着纸巾过去帮她擦鼻涕。
“太不公平了,美差都是你干,苦活都是我来。”
为了报复,钟有时就着他的手狠狠擤了擤鼻涕。见他瞬间嫌弃得直皱眉,钟有时一笑。
眼角还挂着洋葱催出的泪,嘴角又挂起诡计得逞的笑,这画面甚是滑稽,陆觐然心情甚好:“那咱们换换。”
钟有时欣喜得眼睛直接这么一瞪:“真?”
陆觐然点点头。
钟有时终于能心安理得地喝着红酒摆着盘,听着音乐翻着炭,别提多惬意。只是她有点怀疑,姓陆的手里正拿着的那颗洋葱难道和她刚才拿的那个品种不同?不然怎么她剥洋葱时就鼻涕眼泪齐飞、止都止不住,而他剥洋葱时却看着和刚才开酒一样得心应手?
穿着Anderson&Sheppard的定制西装剥洋葱,原来竟是这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等陆觐然真的串好了串准备上架烤,回头想问问炭生的怎样了,那位生炭师傅却明显喝嗨了,压根不搭理他。
陆觐然只能端着这盘烤串亲自上场了。
钟有时可算是彻底摆脱了苦工的命运,坐着等吃。
不过这一等可等了足足半小时。
她觉得烤得差不多了就要上手,一下就被陆觐然打回:“再等等。”
钟有时忍不住仰天长叹,想吃个烤串怎么就这么难?
或许更有资格仰天长叹的应该是陆觐然,想安静烤个串怎么就这么难?
女人的嘴啊,原来真的可以一刻都不停——
“熟了没?”
“还没熟啊?”
“这个半生也可以吃的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
“真的要饿死了,大哥!”
“啊!什么时候才能…”
钟有时话还没说完,就被塞了一嘴牛肉。
陆觐然把烤架上的串翻面的同时瞥她一眼,见她已经满意地大嚼特嚼起来——总算是堵住她的嘴了。
失而复得的安静之中,陆觐然继续从一旁的铁盘上夹起一块晾凉了的牛肉,尝一口,味道不错。
钟有时也给出了高度评价:“味道真不错,以后你要是破产了,真的可以去卖烤串,相信我,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陆觐然眉都不抬,准确夹起一块牛肉塞过去,二度堵住她的嘴。
这是一个难得月朗星稀的夜。
夜风一刻不停,驱散了雾霾,天空深蓝如暮,深夜的楼道里安静极了,空无一物的推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外。整所公寓里,只有这么一扇窗,灯光不知不觉亮至深夜。
即便落地窗开着一半透风,西厨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木炭裹挟的肉香。
酒过三巡,竹签子散了一桌,她真把红酒当啤酒在喝,瓶瓶罐罐落了一地。
陆觐然的酒量不好不坏,此刻已有三分醉意。
钟有时喝得比他还多,毕竟他还在忙着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喝了。
“说真的…我…”她打了个酒隔。
陆觐然洗耳恭听,总觉得她要发表什么高见,神情虽然是醉的,却明显又透着一丝郑重。
“我很谢谢你。你知道么?我…已经…已经…”
得,话都说不清了。
陆觐然给她递了一串,希望她别说话了,这支支吾吾的听着太磨人。
可钟有时不肯合作,又喝了一口,还真就把气顺了回来,说话终于不结巴了:“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被人肯定过了。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出现了。”
陆觐然可想不起来:“我有肯定过你什么?”
钟有时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不懂。你这种出生在别人终点线上的人,没经历过任何挫折,你是…不会…懂的…
…”
她作势又要举杯猛灌。
陆觐然伸手盖住杯口:“酒不是这么喝的。”
这样喝,谁能不醉?
她笑。
笑得那么明媚,狡黠,“我懂,喝红酒,要把舌头卷成一个小吸管似的…”
她真的当着他的面探出舌尖,为了他能看清,还特地凑近了些:“就像…这样…”
陆觐然有片刻的愣神。她已拿起酒杯,可惜她的酒杯已空,不客气地拿起他的那杯,要继续演示给他看。
她只喝了一口,酒杯就被陆觐然几乎是夺了回去。
不知怎的,他的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愠怒:“为什么要喝我的?”
钟有时撇眼看他:“小气。还给你好了。”
说着就要把嘴里的酒吐回去。
此举分明是故意恶心他的。
“不用。”他果然阻止了她。
钟有时可劲儿得意。
可那得意半秒后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已一把拉过她,吻住。
饮她口中的酒。

第28章

钟有时瞪着眼睛。
她明明没醉,可是为什么唇上的触感那么不真实?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闭着眼睛,睫毛微颤。
她是该推开他的吧?可是这滋味真的很…
美好。
他的吻那么谦和却又那么循循善诱,钟有时差一点就要闭眼回吻了,却在下一瞬间唇上的压迫消失了,她看着他睁开眼睛。
眼里有醉意有清醒,有沉醉又有克制。
钟有时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无从说起。不该这样的,想必他也这么想。
“对不起。”
陆觐然皱着眉头抚额。他这是在干什么?疯了。
刚才那一切都不应该是他做的,可她那已经花了的口红,分明在提醒这个吻实打实的发生过。
陆觐然晃了晃脑袋,扯张纸给她,示意她擦擦嘴。
钟有时看着那张纸巾,白晃晃的在眼前那么一晃,就和她此刻的脑袋一样,一片空白。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之前莫名的烦躁竟真的因此瞬间不见了踪影,钟有时终于明白,是欲.望在告诉她,它不想结束。
就当她喝醉了吧…
等她结束这个吻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他腰上。
陆觐然的手还搁在面前的餐桌上,拿着酒杯,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杯柄。
那是他最后一点的克制。
她有些居高临下地看他,手还捧在他脸上。
她的手是僵硬的,可她的嘴,那般温软,就像一个无法填满的沟壑,引.诱他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一探究竟。
她在看他,眼里幽幽暗暗闪着光。最后一丝理智顷刻间被击得粉碎,陆觐然一把搂住她的腰站了起来。
邪念紧接而上,如一张网,顷刻间压境,钟有时背倚着桌沿,用力地扯着桌巾,仿佛这样就能排解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