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有人上门求买此药,才知价格不菲。
纵然价格不菲,却也销路甚畅。
一时之间,醉仙儿艳名大帜。
话说当日,我被老鸨一双狰狞橘子皮脸吓得险些晕过去,关键时刻,胖子悲愤欲绝的一把把我按进了自己那肥肥肉肉的怀中,吧嗒一口,老鸨的绝命红唇落在了胖子脸上。
清醒过来的我挥出手中冰绡丝练,卷住了院中一棵大树,搂着胖子裤腰带斜斜一跃,借着冰绡丝练的力才狼狈的落在了树冠之上。
“小哥儿快下来啊!”老鸨嗲着嗓子在下面跳脚。
我喘口气才答:“不下!”
死胖子,累死我了,从来没有拖着这么重的东西飞起来过。
转头才发现胖子苍白着脸还紧紧的抓着我,“天…天星…摔下去就成肉饼了…”
我翻翻白眼,兄弟啊,掉下去只有你成肉饼,我是成不了肉饼的!
咯咯嗒…
耳边传来神经质的磨牙声,胖子已经吓得不成样子了,只差瘫在树上成一堆肉泥了,“天…天星…我怕高啊…”
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我哭笑不得的看他一眼,忽然有点理解这家伙的老爹云州都督了,想那人也是七尺威武汉子,我曾在房顶偷窥过一次,语调铿锵,面容坚毅,一看就是醉卧沙场的料,怎么生出的儿子这么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面目丑陋胆小如鼠,简直一无是处!
“天…天星…”
我目测树顶与房顶的距离,再一次叹气,摔就摔吧,好在,掉下去也有个垫背的。
轻轻拍拍垫背的后背,让他平静下来,“胖子,害怕就闭上眼睛,只要紧紧抓着我就好了…我要带到对面房顶上去了…
他乖乖闭上了眼睛。
我忍不住摸摸他的头,还没见过这么听我话的人…呵呵。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想像与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我的目标是最近的屋顶,但是我忘了计算这一次是无法借助冰绡丝练的力量,所以踩着瓦片摔下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窝火的,闭着眼睛想这下完了非得摔成肉饼不可,但是…咦…没有臆想之中的疼痛,感觉软绵绵的。
“天星,帮帮忙扶一下我!”
我睁开眼睛,看见在最后时刻把我圈在怀中的胖子,疼得眦牙裂嘴的胖子,为我做了肉垫的胖子,心下不由动容,这个人,在我眼中只是个能陪着我随意胡闹的蠢人,没有武功,甚直还怕高,却在并键时刻帮我挡着疼痛。
我也怕痛,很怕很怕痛,真的。
我轻轻问他:“你不怕痛吗?”
他答,“怕!很怕!但是更怕你会痛!”
“兄弟,”我拉起他“我有最好最好的药,摔坏了别怕啊!”
嘻嘻笑着拖起他就走,刻意忽略心里油然而生的那种温暖。
很久了,很久以来,只觉得自己是冷了,这腔子里跳动着的心都是冷的,彻骨的冷。
顺手摸摸捏捏胖子的胳膊,呵,胖乎乎的摸着还是挺温暖的嘛。
那老鸨子扑上来,我拖着胖子就跑,掉下去的地方刚好是小院门的方向,很顺利的就出了院子。
穿堂过户,在出迎春馆门之前不不忘扯下廊下挂着的帘子裹住胖子的身体。
第二日我再来,老鸨两眼放着元宝光把我迎了进去。
经过昨日惊魂一吓同,胖子是死活都不敢陪着我进迎春馆了。
商议妥当,我以每小瓶八百两的价钱将此药卖给了老鸨,而我此行,只带了十小瓶。
老鸨乐滋滋的问我:“不知公子这药有无药名?”
我摇摇头,专注的数着手里一沓银票。
“那就叫醉仙儿吧!”
“随你!”
我踱着步子慢悠悠的从迎春馆内走出来,却不知道随着醉仙儿的艳名大帜,市井间还流传着另一则笑话:话说都督府公子体胖,那日服食了醉仙儿之后,强求迎春馆内老鸨不成,赤身露体回府!
坊间传来传去,最后有人恍然大悟:哦,原来程公子好这一口啊,喜欢年老的女人啊!
自此之后,每次我和胖子上街总有人指指点点,那些上点年纪的女人远远看见胖子,皆纷纷避过,怕被强求…
激战
一个月之后,我和胖子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无意之中看见了谢惊鸿,那小子带着他那四个铁面护卫顺着大街闲适的走了过去,身后是一地逶迤的晚霞,拖着五个长长的影子。
其时我正和胖子坐在酒楼上大朵快颐,那家伙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这是这一个月以来难得闲适的日子,自从和那老橘子皮做了买卖,我都把自己埋首在药房里,没日没夜的配药,炼药,挣银子。
我掏出怀里的绢布擦擦嘴,招呼胖子:“兄弟,快点下去啦。”
胖子放下手里正啃着的鸭爪随着我颠颠的跑。
跑了一半,他才想起来问:“天星,你这是跑哪啊?“
我抬手指指前面悠闲漫步的谢惊鸿,尽量小心不让他发现。
“天星,你背着我表哥偷别的男人?!”胖子恍如大梦初醒。
我攥紧了拳头,很有威胁性的晃到他眼前:“看清楚了没?这是什么?”
“拳头!”他老实回答。话说,胖子一向是个老实孩子。
假如有一天对这样的老实孩子动手,我还真有点不忍心。
“那还乱说话?我跟你表哥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表哥的女人!”
我不得不说,我的忍耐力是差了一点,胖子左眼很快青了一圈。
唉,这个世界,挨打的都是老实孩子。
“你不是已经把我表哥给采了吗?我说错了,我表哥是你的男人!”这老实孩子青着一只眼圈,委曲道。
我在良心抬头之前又挥出了一拳,然后懊恼的摸摸他的脸,关切的问:“兄弟,还疼吗?”
没办法,我的忍耐力真不是一点两点的差,想到那个给我做人肉垫子的胖子,良心又跟着噌噌往上涨。
胖子用幽怨无比的眼神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不肯再说。
唉,这就对了嘛!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就不该乱说话嘛!
再看前面,谢惊鸿已经大摇大摆的进了迎春馆。
胖子看我抬脚要进迎春馆,脸都绿了,痛不欲生的问:“天星,你真的还要进这里?”
那神情就好像娘子拉着出入烟花之地的相公在愤愤不平!
而我,就是那个薄情的相公,甩下身后无比幽怨无比委曲的小娘子径自踏进了迎春馆。腰里的小布袋里,有十小瓶的醉仙儿,这是昨夜就炼好的。
身后的胖子也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了。
早有龟奴通报了老鸨,她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一双肥手眼看着就要搭到我的脸上了,我赶紧解下腰间的布袋,塞到了她的手上。
她一双媚眼含嗔带痴,“小哥儿也不赏点脸面给妈妈,让妈妈好生伤心啊!”
我小心的抖了抖身上竖起来的寒毛,果然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忍着香粉的熏,把老鸨拖到了背处,“妈妈刚刚可看见谢惊鸿进来了?”
“谢公子?你找他做什么?”那老鸨层层堆叠的香粉之中一双眉花眼笑的眸子里居然一闪而过一丝凌厉的光,或许是我看错了,眨眼间又是那双酒色双浊的眸子了。
“这个…这个…说出来怕妈妈笑话,我很早就仰慕谢公子了…”
老鸨一张橘子皮吃惊的看着我:“小哥儿是断袖?!”
随即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有点悲悯的看着我:“不是妈妈说你,那谢公子啊,是大家公子,喜欢的是漂亮的姑娘,小哥儿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我压下要爆笑的心,苦着一张脸“深情凝视”老鸨:“妈妈就让我到他们隔壁去吧,让我再偷偷看一眼谢公子,也好让我死了这份心!”
老鸨再次眨巴着她那双世故的眼,故作为难的看着我:“不是我不帮你…”
我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这瓶子里是美容养颜的胭脂露,搽后可令肌肤回复青春…”
老鸨双眼放光的把小瓶子紧紧抓在手里,生怕我反悔似的,“小哥儿妙手神医…妈妈也就不推辞了,翠奴啊,把小公子带到天字第二号房里。”
天字第二号房的隔壁,就是天字第一号房,老鸨说谢惊鸿就在里面,除了他那四个黑口黑面的侍卫,还有三位公子。
我很好奇,不知道谢惊鸿在此与谁幽会,不是女人,竟然还是男人!
翠奴带我进去的时候,指了指左侧墙上挂着的一幅美人图,然后转身走了。
我掀开美人画卷,后面有个可以偷窥的小孔。
这种偷窥的技法,真是低劣,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从云霄宫那张美人图上学来的?或者是,当年白言曾经逛过了迎春馆之后,回去设了那张美人图,不得而知。
偷偷看过去,谢惊鸿正背对着我,他的对面是云谦,我一呆,这家伙平日道貌岸然,提起我总是咬牙切齿的叫妖女,怎么也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厮混?
嘿嘿,回头看我怎么好好招呼他!
转头再看,左侧坐着的是东方寒,东方寒旁边的______等等,那个人,那个人,我几乎要潸然落泪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姗处!
追谢惊鸿的时候,已是黄昏,耽搁了这半日,烛光初起,那人的侧影在烛光下投下一团阴影,不知转头与谢惊鸿说着什么,但俊雅的五官上一层浅浅的笑,霎时我听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声音。
那个人,曾经在年少时同我携手走过暗夜,仿佛是藏在记忆深处的宝藏,一经挖掘,就会闪闪发光,夺去我所有视线的微笑,微笑之下无法忘记的脸孔…
看不到谢惊鸿的面部表情,但云谦的面色不豫,东方寒横眉怒眉,东方钰则是淡然的笑。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谢大谢二护着谢惊鸿向后退,砍过我的谢三和谢四与东方寒打了起来,云谦与东方钰眨眼间就过了十余招,看两人出手,一时半会估计是分不出胜负了。
我原以为云谦与谢惊鸿是一伙的,但听厅内混战纷纷,谢惊鸿却对着云谦大声说:“云公子,虽然你我也算世交,但如今形势逼人,你与东方家如此胁迫谢某,就别怪谢某翻脸不认人了!”
之前他们谈话的声音都极小,我只隐约听得什么独占啊,三七开啊,好像是一帮盗贼在分赃,现下分脏不均,打起来了。
谢惊鸿此语又让我误以为云谦和东方兄弟他们是一伙的,但看云谦与东方钰互 不相让,也不是一伙的样子。
乱了乱了全乱了。
我仓惶间冲了出去,推开天字第一号房间的门来了一嗓子:“停下!别打了!”
这几个人,我还真不喜欢看着他们打起来,那个云谦,应该留给我让我有一天折磨至死,谢惊鸿嘛,马马虎虎,还算有点交情,就不用死了,至于东方寒嘛,好像我们之间还有个不成立的婚约,嘿嘿,最重要的是:别伤了我的钰哥哥…
多年不叫,一时半会还真有些叫不出口。
那些人本来都要停了下来,但看门口跑进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子,继续打了起来。
没办法,今日我穿的就是普通的侍卫衣服,自从那日色诱不成,进尔生意做成了,我就放弃了色诱的行为,那项技术,我还掌握的不太纯熟…
这帮家伙,也就是些以貌取人的主儿,要是今日是个娇滴滴的美娇娘站在这儿,杜若那样儿的,喊一声停,估计全都停了下来。
我揪过旁边谢惊鸿的领子,大喝一声,“谢三,你不要你家主子啦?!”
谢大谢二在旁边纹风不动,只专注的看着战场,那神情就好像我跟他家主子在打情骂俏,而他们本该回避。谢惊鸿虽然领子被我所提,却仍对着我挤眉弄眼,摆明了不把我的胁迫当回事。
倒是谢三,百忙之中抬头招呼了我一声:“天星姑娘你先等等,等我砍完了这小子再跟你聊!”
笃!
一把长剑脱手而出,原来是东方寒的长剑被闷不吭声的谢四给挑了,他失魂落魄的看着我,喃喃:“你是天星?”
云谦毫不客气:“妖女,你跑到这来搅什么场子?还不回去挣银子去?!”
倒是那个一直微笑着的人,缓缓的转身,笑容不减,淡淡的说:“你就是那个痴缠着我三弟的妖女天星?”
一屋子的人都停下了打斗,看着我。
我却张口结舌,从来没有这一刻让我感觉自已恨不能渺如微尘,飘忽不见。
他说:你就是那个痴缠着我三弟的妖女天星?
妖女天星,江湖传言中是个不堪的淫娃荡妇,人尽可夫!
这个,我知道,听来只当笑谈。
当时是笑谈。
但现在,不是,我在那双微笑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点点温情的影子,微笑就像他的面具,而那微笑下面,隐藏的是什么,我并不知道。而我一向所缺的就是揣摩男人的心理,一时三刻,竟不能领会这个在我内心里曾经无比亲切的少年现在淡淡笑着却无比陌生的年轻男人,我甚直疑惑我们曾经相识,要不,他就是住在我心里的一个影子,从来也没离开过,却与这个人无关。
我呆住了,被自己内心的念头吓得呆住了。
认识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或许只是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一句不经意的话,但熟悉一个人,却是一个缓慢而艰巨的过程。就像平静海水下的暗礁,凶险之处都在内心,你无从窥探。
我无意之中竟然窥探到了自己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曾经迷茫不清的隐秘情感,在这一刻明了,我喜欢着那个白衣翩然的少年,少女最初的心动给了那个少年,然而那个少年却不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有着相似微笑却陌生的男人。
也许是我久不作答,只盯着他呆呆出神,他的微笑终于有了一丝裂纹,微拧的眉毛显示着此刻的不悦,而他的眸光竟然也带着一丝微微的困惑。
我笑了,风情万种妖媚横生,“这位就是二哥吧?我与三公子的事,想必你也是知道了的,我此次下山就是来商议与三公子的婚事的!”
东方寒涨红了一张脸,却忍不住破口大骂,“妖女,你人尽可夫,就死了这条心吧?!”
东方钰淡然一笑:“这件事,恐不能从命!婚姻大事,岂同儿戏?”
谢惊鸿和云谦都是一脸的了然,杜若假扮我的事,他二人是知情的,前者一脸的同情,后者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习惯性的摸摸腰间的荷包,真想把云谦那张碍眼的脸弄花了,待到摸空,不得不叹息,这人比我还妖孽,我充其量就是一小妖,这家伙是一万年老妖。
我决心不再理这万年老妖,径自走近东方寒,扬起笑,“夫君,我们又见面了!”手下却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
东方寒起先被我的微笑所惑,毫无防备,现下被制,愈加气怒,“妖女,谁是你的夫君啊?也不怕烂了舌头!”
舌头倒是不烂,心里却像有个小洞似的难受。
想要说不介意不介意,但心里面总是不能控制的情绪疯长,在他微笑着有礼冷漠的面孔下,心里竟有隐隐的一丝痛。
你看,那个人,我记挂了三年的那个人,他竟然不认识我呢!
郎心如铁
我对东方寒的怒气视而不见,笑嘻嘻的看着他的脸,看在别人眼中估计又是另一番景像了。
因为云谦冷着脸小声骂了一句:妖女!
谢惊鸿则笑得十分之暧昧,只有东方钰,脸部表情始终未变,只是淡淡的说:“小宫主请放手罢,殊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虾米?
小宫主?
哦,想起来了,这是白言给我安的头衔呢,未来云霄宫的继承人。
“二哥此言差矣,本宫主抓着自家夫君的手,难道也错了不成?”我咯咯娇笑,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之后才作罢。
恶心别人也就罢了,犯不着顺带着把自己也给恶心了,那就太不值了!
顺带着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看看他们的反应。
谢惊鸿早有点习以为常了,云谦嫌恶的看着我,仿佛我是颗臭鸡蛋,根本不值一顾。我回他一个更娇媚的笑,盈盈相顾,却见他大惊失色…
我的笑有那么恐怖吗?
然后,感觉背上巨大的疼痛袭来,东方寒大喊:“大哥!”
我缓缓转身,身后是曾经远远看过一眼的有着凛冽之气的男子,墨色的长衫,这样近的距离,难掩满眼的暴戾之气,整个人是一把出鞘的宝剑,闪着幽冷的光。
“以后肚子疼的时候别乱吃东西啊!”安慰性的摸摸东方寒,暗自佩服自己,居然在几乎要痛得倒下去的时候还有能力安慰别人。
东方寒一脸的茫然。
“一个多月以前,跟你们一起走的那个女子,桃红衫子…”
我好心提醒,旁边大名鼎鼎的东方墨无人津。
东方墨,东方世家第五代内定继承人。
东方氏世居南海宝岛,历来同天家来往,大内许多海中珍宝皆出自东方世家,这一代东方家还出了一位贵妃。
简而言之,东方世家就是黑白两道都混得开。
当世高手就有不少出自东方世家。
本来我并不能理解为何一个世家会黑白通吃,后来在穷得叮噹响的时候才明白:钱能通鬼神,况人乎?
东方家就一大肥羊,他们在积极保护自己不致被别人所宰的同时更是一匹贪婪的狼,四处扩张。
如风知天所说没错,眼下就是几方财阀想要瓜分谢氏,协议未能和平达成而撕破了脸。
“妖女,放开我三弟!”
背后不甘被忽视的东方墨怒叱,掌风如影随形。
而这个东方墨,应该是此次东方家的掌舵人。
“东方墨,你也不必作出一副兄亲友爱的样子来,可还记得三年前的夜迷兰?”
强忍心中翻腾的气血,堪堪躲过他的一击。
感觉一股翻腾的气血直冲而上,同往事一般在我胸臆间澎湃激昂,不得疏散。
我本是猜测,但看到东方墨有点变色的脸,杀机陡烈,忽然感觉大事不妙。
掌风挟万钧雷霆而来,我在人群中躲闪,绕着东方寒和东方钰跑了两圈,还是不能摆脱后面的追杀。
梦里曾经浮现过的恐怖场景:一个铁了心要杀了我的疯子!
谢家那四个持斧子的都上场了,抡圆了砍还是被东方墨给击飞,东方寒犹豫着上前,被他大哥一把揪起来给扔了出去。
东方钰阴沉着脸直盯着我看,幽瞳迫人,我内心稍作安慰,至少他还记得三年前夜浮兰的那夜,我们福祸与共,即使他丝毫没有施以援手的动作。
房间里的障碍物现在就剩谢惊鸿与云谦还有东方钰了。
冰绡丝练挥出,卷了小谢扔出去,直往云谦身后去躲,这个妖孽,但愿他能替我抵挡一阵。
谢家那四个爬起来有三个就抡着斧子朝我来了,本来这三个家伙都帮我抵挡东方墨,但见我把他们主子扔了出去,护主心切,都围了上来,只有谢三运用了一下头脑,观望之间,跑去外面瞧自己主子了。
云谦和东方墨斗在一处,而谢家那三个却围着我战了起来,战团移动,靠近了东方钰近身这处,我背向他而立,苦斗谢家三个蠢蛋。
潜意识里,我以为,东方钰是不会对我不利的。
所以,当巨痛再次袭来,我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转头去看他的时候,看到的是同样一双不可置信的眼。
我的不可置信源于对他的信任。
而他的不可置信却是不能相信我会把后背毫无防备的放松在他身前,触手可攻的地方。
比起身体上的痛,内心却更是痛的满目疮痍。
纵然眼前情势如此明朗,他明明已经不认识我了,而我却怀着一丝小小的侥幸,认为他至少还记得三年前的事,记得夜迷兰的那夜,结果,不提那夜倒还罢了,提了那夜,却搅起了他的杀机。
眼中浓烈的杀机,不能忽视!
难道,是我的记忆出错了?
那夜没有夜迷兰,只是我作的轻梦一场,梦醒了无痕?而他只是我春闺梦里的那个人,梦醒不复记?
眼前情景忽尔迷濛,身体这一次没有交付意志的嘱托,缓缓倒下,胸臆间似有激流奔涌,血腥味冲口而出,我再一次体验了自己蹩脚的功力带来的惨败后果。
三把斧子齐齐而下,寒光四射…
“住手!”
谢惊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那三把斧子在我头顶停了一刹,然后齐齐撤退!
这三个头大无脑的家伙,等我好了一定要将他们扒皮拆骨,以泄此恨!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如是想。
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有些恍惚,轻声叫:“钰哥哥,我们…终于见面了!”
“小白痴,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怒吼着。
全身的意志力都拿来抵挡疼痛的侵袭了,思维已经近乎于停滞了,好半晌我终于吸着气想起来了,“风笑天…呵呵…你回来了…我想吃你…吃你做的辣的…点心…
终于彻底的跌进了一个黑沉沉的世界,无边无界的黑,安全的牢固的黑,无知无觉亦不必醒转。
多年之后,江湖中最令人恐惧的杀手组织一言堂改成了特色点心楼,那些杀手金盆洗手,洗去满手血腥,和面做点心的时候心里总会愤愤不平的咒我:真是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