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很低哑,温柔,却有不容反抗的力量。
浅蓝天空,雪白的流云,风里都是干净的草木气息。
许罂忽然发现,眼前的顾星沉,好帅。气氛,也好浪漫。她觉得,自己如果不配合,就太扫兴了,所以听话地闭上眼。
世界漆黑,所有的感官,只有颈侧的肌肤上,少年微微粗粒的指腹,一点点抚摸、摩挲的酥。
那种陌生的感觉,新鲜又刺激……
许罂一边心惊肉跳,一边胡思乱想:
天呐。
她的单纯乖宝宝少年顾星沉,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坏坏、色色的事了……
-
那次体育课之后,许罂好多天没有压迫顾星沉。跟他待在一块儿也变得文静一些。她经常悄悄打量他,窥视着少年的变化。
然后许罂得出结论:顾星沉,真的不是那时候被她截住的小矮子、乖宝宝了。
他长得很高。
嗓音低沉温柔。
但偶尔生气还挺凶的。
有时候,许罂会回忆那天,顾星沉的唇。刚碰到的一刹那,只觉得他的唇有一点凉,也很软,可再亲密摩挲之后,就会感受到男孩子的体温,暗藏灼热。
是,冰山下的火。
温柔的烈焰。
最特别的,是他的舌尖,像…冰淇淋的滑腻。
陈震的事,暂且在顾星沉一顿拳头,和许罂的First Kiss 祭奠下,结束。
日子晃眼,就到初三。
顾星沉的身高完全疯狂,许罂恐慌也恐慌过了,现在是坦然接受了现实。她在各方面完全碾压他的日子,似乎要一去不复返。
秋季体检的时候,顾星沉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陈震都没他高。
加上他脸长得好看,成绩一直是第一名,简直成了女孩子们暗暗心仪的“白马王子”。
许罂经常跟好友悄悄吐槽“白马王子”这称谓是真恶心,吐槽顾星沉爱干净、又白又文静,真像个女的。
她一边嫉妒顾星沉,一边又隐隐为自己当年的慧眼感到欣慰,这样看,似乎她霸占了大家都说不错的男生。
还有一点,许罂慢慢感觉出来了:顾星沉,可一点都不是“乖宝宝”……
他喜欢吻。从那一次开始,他像尝了甜头,就不肯收手了。
她只能,一次次满足他了~
寒假的最后两天,许罂为了赶作业,背着书包找上顾家去了。
顾馨萍打开门,微微吃惊。大清早的,天刚亮呢。
“阿姨好!”
许罂笑嘻嘻,故意掂了掂肩上的书包,以示自己是来忙“正事”的。
顾馨萍温柔地笑着放她进来:“是小罂啊。来,快进来。”
“顾星沉呢?”
“星沉在洗漱。茶几上有水果零食,自己拿啊?别客气。”
“嗯嗯嗯!”
许罂虽然在学校不听话,但做乖面子这种事她很拿手。顾馨萍挺喜欢她,母子俩都不爱吃零食,茶几上的零食,都是给许罂备的。
许罂也不客气,坐下就在茶几上翻弄开了,电视声音也大,不停换台,速度飞快。顾馨萍一边在门旁换鞋,一边笑着看少女。每次许罂来,安静的家就变得很热闹。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哪儿来那么大魔力,好像活力用不完似的,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变得很好玩。
“小罂,想吃什么自己拿。阿姨出门一趟。星沉洗完就出来了。”
“嗯嗯嗯。阿姨慢走!”
许罂吃着零食,笑嘻嘻挥手。
顾馨萍连日来的压抑,稍稍缓解,点点头,出门去。
许罂独自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听见浴室传来哗啦水声。
“顾星沉在干嘛呢……”
她念叨着靠到浴室门边,惊喜的是,门竟然没锁!
浴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只大眼睛夹在门缝里,往里偷窥。
一屋子的热气,热水从花洒里喷下来,少年闭目仰头,浑然不觉。
许罂悄声:“哇……”
第104章 番外·豆蔻少年时(完)
顾星沉洗完, 关掉花洒开关, 伸手从架子上取毛巾的时候偏头一瞥,才发现门竟然开着一条缝。
奇怪。
先前门分明是合上的。
然后他换好衣服, 从浴室出来,才看见了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的许罂。
许罂往嘴里放了一块薯片, “咔嗤”咬一下,盯着少年眨眨眼,没说话, 样子略鬼祟。
“许罂?”
顾星沉用毛巾擦了下头发, “你怎么来了?”
说完他忽然想起, 浴室那条缝…心头一惊!
难道是……
顾星沉:“…………”
许罂把滚烫的眼神儿从少年身上移开,佯装正经道:“要开学了。我……作业没做完, 找你帮忙啊。”
啊, 真的是她!
顾星沉看少女那双闪躲的大眼睛,就把她看了穿。
他皱眉,脸有一点烫,不自在地把擦头发的毛巾收好放在臂弯,左右看了下, 一时暗暗慌张不知道干嘛好,干脆就去桌边倒水喝。
茶壶嘴泻出透明水流,撞入玻璃杯, 有气泡缓缓升腾。
许罂漫不经心调着台,听见那边轻微的水响,瞄了眼少年修长的背影。脑海里晃过的, 是刚才浴室那个少年——乌发白肤,体态修。她回忆他不着一缕的样子,竟然有种…纯洁干净的味道。大概是皮肤太好的原因?
想了几秒,许罂忍不住弯弯唇:“顾星沉,这大清早的,你就洗澡啊?”
他转身,看见她眼中对他那点玩味,略不满。
许罂鼻子低笑了声,有很多话藏在嘴里但就是不说。顾星沉被她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别这么看着我!”
许罂才移开目光。
上午,顾星沉帮许罂辅导作业。
许罂抄写一会儿就走神,总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顾星沉忍无可忍,眼睛一沉:“许罂,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真要听?”
“……”
许罂鼻子笑了声,手放嘴边,凑顾星沉耳畔:“不、告、诉、你!”
-
作业抄到一半,许罂就不想抄了。
南方的冬季雨雾多,难得今日暖阳。瞄一眼窗外的暖烘烘的阳光,许罂抄不下去,说想去找苏野和安小纯玩儿。
顾星沉劝了一会儿,把她没办法,只有同意。
早上许罂是谭叔开车送过来的,她经常往顾家,父母都知道,还让她多跟顾星沉学习学习。所以只要是来顾家,家里从不阻拦。
“谭叔,你回去。我们出去玩儿了,晚上也不用来接,星沉送我回去。”许罂从车窗跟谭叔挥手。
谭叔低头,从车窗瞥见少女身后站着的少年,顾星沉点了头,谭叔才答应了,驱车离开。
南方的冬,春意掺杂,年节后桃李枝头就打了花苞。
许罂手抱顾星沉的腰,在单车后座不时摇晃双腿。鞋底碰路边嫩草叶子,晃掉一些露水。
“顾星沉。”
“嗯。”
“顾星沉。”
“……嗯。”
许罂用脸贴贴少年的背,感受阳光在他身上洒下的微暖。
男孩子穿得少,许罂脸蛋很明显地感受到,少年清瘦的背脊骨,一个一个,坚硬结实。“顾星沉。”
少年微微侧目,看后面,“你喊我干嘛,许罂。”
他说话的时候,许罂听见少年身体里有声音震颤的回音,觉得有趣,鼻子轻轻地笑,嘴里不饶人:“怎么,没事就不能喊你啦?逗你玩儿。”
“……”
然后顾星沉不理她,闷着一股劲往前骑。有个小上坡,很费劲。
许罂微微笑,偏头脸靠顾星沉背上,看见天上那片稀薄的太阳,明亮,温暖,略微刺眼。
云淡,风也轻。
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在懵懂、窥探成熟的年纪。许罂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长大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早上不小心窥视到男朋友那不可说的成熟风景。
“顾星沉。”她第四次喊他了。但少年还是应了她:“嗯。我在。”
白嫩纤细的手,在少年腰间交叉抱紧了些,许罂说,“你说,我们长大了之后还会在一起吗?”
“当然。”
“你不思考一下?”许罂昂起脸皱眉,看见顾星沉后脑勺的短发,“太轻率了。”
少年沉默了一下,“你想说什么,许罂。”
“……不想说什么。”
许罂确实也没想到说什么。她顿了几秒,“我就觉得,好像长大很远,但有时候想着,好像又不远了……”
少年深藏自己,并循循诱导,把她看透。“然后呢?”
“然后。”许罂想了想,“然后没有然后了呀。”
“呵。”风从侧面吹拂,去苏野家要经过一小片草地,少年微笑着,洁白的牙齿露出来,染上春风与芳草的气息。顾星沉暗暗想:傻乎乎女朋友,挺好。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书上说,她这叫青春期的迷茫和叛逆。
“你笑什么顾星沉!”许罂略毛。
“没笑什么。”
“呸!”
她攥了拳头狠狠一锤他的肩膀:“分明有!”
顾星沉猝不及防,轻哼一声,自行车方向失控,许罂吓得失声尖叫,赶紧把他抱住。他又笑了。“你乖一点,坐好,把我抱紧!”
“哦哦。”
虽然傻,还是可爱的。顾星沉想着,什么心思都没让许罂知道。
不能让她知道他的那些想法,如果她知道,肯定得发脾气。
反正,只要她不离开,什么都好说。
-
倒霉到家,苏野和安小纯竟然不在。
小平房挂着锁。
许罂拍了一会儿门,也不见人来开。
他们就说干脆到草地那边走走,正好太阳好。
顾星沉推着自行车,许罂背着手在前头蹿,有时候摘朵花,有时候踩踩草,闲不下来。少年什么也不碰,就看着她玩儿,她开心笑的时候,他也跟着露出笑容。
顾星沉忽然想起这两天看的一本书,书里说:
有一种人,他们只能活在寂寞,却偏偏向往热闹。他们自己热闹不起来,却对做观众这事情有独钟。
大概,他就是这种人。顾星沉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自己。
——他的“热闹”。
——许罂。
许罂那爱新鲜的性格,是不可能在草地耗一下午的。
在草地走了没多会儿,她说想滑冰,手机一掏,呼朋唤友,立马邀约了一帮人。
他们在场中心滑着,顾星沉在场边看她,替许罂把衣服鞋子和刚买的一堆有用没用的玩意照管着。
其实也有寄存中心,只是他恰好也没太多兴趣下去滑,干脆在旁边看着许罂玩儿。
滑冰滑到一半儿,许罂正兴高采烈,发丝飞扬地跟朋友拉着手滑,忽然听见场边有低沉的嗓音喊她。
“许罂。”
她回头去看。“怎么了顾星沉。”
顾星沉微微一笑,跟她招了下手,“你过来。”
“咋啦?”
“过来,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神秘秘的……”
少年几句话,成功勾起许罂好奇心。
她果然离开溜冰场,跟出去。
溜冰场边有一个昏暗的通道,他们常来这儿,顾星沉知道。
他走在前,听见许罂跟进来的脚步声,轻笑了一声:真乖。
“你叫我来这儿干嘛?”
许罂仰头,昏暗的光线,她眼睛微微亮。
顾星沉抬起手,指腹摸索过许罂的脸颊,在她脖子根流连,俯下身,吻住那双香嫩的唇。“眼睛闭上,乖。”
看她在冰场上,像只快乐的精灵,那么美。他的心,就痒得难以克制。不行,必须把她哄下来亲够了,再放她出去继续玩儿。
许罂唇被占着,口齿不清地抱怨:“搞半天你就是哄我下来亲我……呵,我还以为什么事神神秘秘~”
“嘘。专心。”
呼吸在昏暗里变得明显,津液在唇舌尖交换,少年这次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喘息着,放开她:“许罂……”
少年弯着腰,额头抵着她额头,许罂只觉呼吸很快,心脏快被他低哑的声音勾得跳出来。“嗯。”
“所以……早上你看够了吗。”
“啊?”
顾星沉轻笑一声。“别装蒜,我知道,你看了很久……”
“呃……”
“你好奇,对。”
许罂脸很烫,“嗯~”
阴暗里,听见少年很轻地笑了一声,他歪头在她耳畔,低语:
“那…想摸摸吗。”
天黑之前,顾星沉骑单车把许罂送回到了家门外。
临别,许罂从家门口回头,脸有些红红的,不知是因为风太冷,还是因为刚才的心动,血液太热。
顾星沉跟她挥手。“快进去,外头冷,别感冒。”
“嗯!”
许罂背着手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一股脑跑过来捧住顾星沉的脸,在他唇上印了个吻,笑:“早点回去睡。明天,我再来你家找你。”
“几点。”
“天亮就来啊!”
路灯下,少女的眼睛发亮,有情愫在羞涩下涌动。顾星沉心中触动,有喜悦随着血液缓缓从心尖蔓延……
为什么,许罂的眼神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他?
“这么盯着我干嘛?呆子吗?”许罂恶劣地笑了一下,飞快勾了下他下巴,然后赶在顾星沉拥抱她之前,又飞快跑开了。
许罂在家门口回头,笑嘻嘻地冲少年挥手:“快走,天都黑了!拜拜!”
“拜拜。”顾星沉说的时候,少女已经钻进屋子看不见了。
顾星沉无奈地笑了下,调转单车车头,回家。
脑海里,是许罂刚才羞涩、动情的样子,清隽帅气的脸颊,笑容漫开。
呵。
天亮就来啊。
所以,你对我已经那么心急了么,许罂?
(少年番完)
第105章 番外·尾声之领证
许罂睡意正憨, 忽觉鼻尖一阵痒意。
她缓缓睁眼,光线暗淡里悚然入目一只毛绒怪物!
头皮一紧, 惊得她睡意全无。
“喵~”忽然屁股被揍了一拳, 老猫回头叫一声。
许罂才看清楚, “嚯。破猫……”
老猫眯眯眼, 大概觉得屈。自己睡得好好的,先挨揍, 又挨骂。啊…现在还被赶~
“去你的猫窝睡,瞎凑什么热闹……”许罂哑着嗓子地把老猫赶下床。
中间障碍物被清除, 许罂终于看见了男人的脸。
窗外晨光蒙蒙, 卧室里很暗。顾星沉的五官立体,鼻梁窄挺, 所以清晰可辨。
斯文, 英俊。
脸在枕上摩挲了摩挲,许罂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卧,眨眼的时候睫毛扫到枕头,有轻微的摩擦。
她看了一会儿顾星沉,心中, 对这个男人莫名生出些怯意。
越靠近他,越觉得,有种胆怯。
不敢去想。
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一直默默爱着她,她却毫不知晓。
高三在小树林的诀别,还有去年初夏, 他把所有补偿给她,再和她分手。每一次的别离,只是顾星沉为了给她,最好的爱情……
你怎能这样?
顾星沉……
这样高傲又卑微的爱情,让我怎么逃离。
你知道,我一向吃软不吃硬。我想逃,也逃不掉啊……
许罂看了一会儿,伸出食指,从男人的眉根开始描摹。
可指尖刚画在他眉峰,就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了。
顾星沉睡眠浅,察觉了许罂。
他睁开眼睛,窗口稀薄的光落了一些在他眼珠里,“这么早就醒了?”
他伸手拉被子把许罂盖好。“昨晚那么累,再睡会儿。”
顾星沉比她高大很多,许罂忽然感觉,顾星沉似乎连眼睛都大一些。男人侧卧在面前,有苍山的巍峨、沉稳。
“还不是你的破猫,每天用屁股怼我的脸,把我弄醒了~”
被告状的老猫,刚走到卧室门口,回头憋屈地喵一声。
顾星沉鼻子轻轻笑,手指抚摸许罂的脸蛋。“很快,它也是你的猫了。”
“才不是。我只是帮你养几年而已。”
“夫妻共同财产。许罂。”
许罂噗嗤笑起来,撒娇似的用手指戳男人厚实的胸膛。“我们还没领证呢!”
顾星沉握住她捣乱的手指,“天就要亮了,许罂。我们昨晚说好的,天亮就去领。”
“那民政局上班,也还要好几个小时呢……现在可不是我的猫。”
手被制住,许罂就用腿往上顶。
顾星沉眉蹙了下,目光有点动荡:“许罂,别乱碰~”
“……”
许罂愣了下,缓缓放下膝盖,乖乖躺好。
顾星沉才笑了,把她搂入怀里抱住。许罂把脸搁在,顾星沉锁骨下的地方。
男人的身体天生骨骼结实、粗犷,哪怕斯文如顾星沉,也不例外。
况且顾星沉,他的“清秀”只是在气质和五官上,身体并不单薄。
许罂的手指绕过男人的腰,落在他背后略微明显的肌肉纹理上。
呵。
顾星沉这种看似斯文、温柔的男人啊。
没试过,你就永远不知道,他在床上是什么样。
“还疼吗。”
“嗯。”许罂重新闭上眼,用耳朵品着顾星沉的嗓音和呼吸,“还有一点。”
“抱歉,我……有点失控。”
“是啊,你真的失控……我好痛。”
“……”顾星沉没多的话,用手指抚摸她得长发,满满的疼惜。“一会儿给你泡一杯牛奶。”
许罂喜欢他用很低的声音说话,尤其这样近的距离,仿佛能听见他声带的震颤,那低哑和磁性,让人耳朵酥麻。
“顾星沉。”
“嗯。”
许罂吸了口气,男人的胸膛,有淡淡的香皂香味。“我刚刚……梦到我们小时候了。”
“多小。”
“……初中。”
“梦到什么。”
许罂回忆了一下。
想起溜冰场的昏暗通道,想起学校的走廊,想起放学后,从后门教室看见对面班讲台,那个一脸严肃正经,监督底下学生作业的白净少年。
他有时和她一般高,有时又特别高大。她还梦见了他声音变化,从清朗的小男孩声音,变得深沉、低哑。
“怎么又笑了。”顾星沉似乎也有些疲倦,声音微懒。
“笑你……小时候总被我欺负啊。呵呵,你小时候真的娘,被我欺负了也一声不吭,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然后许罂听见,男人喉咙有轻微的笑声,她不知道为什么顾星沉会笑,就仰起脸看他。
顾星沉眼睛睁开一些,纯黑的眼眸很深,映着窗外没来得及退去的夜色。
“许罂。你,真可爱。”
从不知道。
自己被我欺负了。
-
厨房,抽油烟机轻轻响。
会做饭的人,铁锅都养得很好,质地乌黑细腻。顾星沉倒了些菜籽油进去,准备做许罂最爱吃的油酥花生米。
许罂在客厅敲碗等,不时张望。
她本想去帮忙,但是双腿真的太酸。
她扶额疲惫地叹了口气:啊,以后,可不能这么没节制~这状态,工作都没法做。
然后想想,顾星沉一个大男人,跟她分手那么多年,女人都没碰过,大概是需要发泄一阵子。
忽然觉得……她的男朋友真可怜。
密密麻麻的花生滚入油锅中,炸响声把许罂的目光吸引过去。
许罂托腮,偏头打量着顾星沉修长的背影。简单的黑色的长裤包裹着他一双长腿,藏青色薄羊毛衫,袖子挽在小臂上。
露出的皮肤很白,但骨骼苍劲,斯文里暗藏野性。
顾星沉这男人啊,就是不管什么衣服,只要穿在他身上,都有种整洁、英俊的气质。
然后,许罂敲着脸想,早上顾星沉那句意味深长的,“许罂,你真可爱。”
——他什么意思?
——突然来那么一句,总感觉…信息量略大啊。
顾星沉酥好花生,装盘,转身回来正好对上许罂打量、探究他的目光。
“在看什么?”
“……没。”
“快吃,不是说早饿了吗。”
“我等你呀。”许罂故意卖乖,把筷子递给顾星沉,“老公大人请!”
顾星沉露出一点微笑,目光深邃:“难得。你这么乖,会等我。”
听他这么说,许罂咬咬下唇,更觉亏欠。
所以等顾星沉坐下,她夹了一块鸡蛋在他碗里。“对不起。以前都是我对你不好,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
“你要疼我。”
“嗯哼!”
莫名的,顾星沉觉得,自己女朋友的目光好像……充满母爱?
他笑意在嘴角拉大,洁净的手指抚摸许罂的脸蛋。
上星期,在北方重逢之后,许罂心中就充满愧疚,特别想弥补一些。
所以,她倾身,温柔地捧住顾星沉的脸颊,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少有的柔情: “我爱你,乖宝宝老公。”
顾星沉目光一深,手臂拦住许罂的腰往怀里一捞,让她坐自己腿上,捏起她的下巴,轻轻吻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