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卡了一下。
“我好像,一无是处。”
他目光从书上移到她脸上,“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顾星沉个子高,腿和胳膊都长,他挽着校服衬衣的长袖,露出一段修长的小臂。
许罂脸枕上顾星沉的小臂,眨眼看他的时候睫毛扫过少年的肌肤。
一些长久以来潜藏在内心的想法,在人生的岔路口集体冒出来。
许罂觉得自己必须要宣泄出来。
“成绩都这么差了,肯定是考不上好大学。”
“就算考上大学以我的基础肯定也不可能成为专业精英,继续倒数……”
“而且,我不想当白领,也不想当律师医生……”
“我好像什么都不喜欢……”
活力四射的女孩儿难得一次的忧郁,像只咕噜咕噜、抱怨伤心事的猫儿。
顾星沉放下笔,耐心地听她说那些在他看来傻乎乎、天真烂漫的话。
“我爸妈他们老说我什么都不会。我虽然不爱听,但好像他们真没冤枉我。”
“我什么都不擅长……”
“但我好不甘心!”
“我想我以后一定得做点什么不一样的事,很厉害那种,证明自己价值……”
“让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告诉他们,许罂也可以很优秀……”
“可是,我真想不出来我除了长得美还有什么天赋……”
“唉。我忧伤了。”
顾星沉看着一张一合的红唇儿,听得就不认真了,目光有些深。
许罂皮肤比一般女孩子都白净,乌黑的长发,嫣红的唇。
一种,怒放的美。
她从小就这么漂亮。
有时候顾星沉会有种恍惚,不敢相信这样美好出众的女孩子,居然是他的。
他是多么好运啊,才做了她的男朋友。
许罂还在倾述属于学渣的伤心,顾星沉眼睛却深下去,脑海里,是有一次,他们险些跨过雷区。许罂披散着发躺在他身下的样子。她水灵迷离的眼睛,红唇噙着破碎的嘤咛。她身体很香,很软,碰起来的滋味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他差一点就……
顾星沉的目光深下去,眼神不住在少年一张一翕的唇上游走,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缠绵地相拥热吻过了。
许罂突然坐直身,皱眉鄙夷:“顾星沉,你色眯眯地盯着我是在想什么下流的事吧!”
顾星沉立刻回神垂眸。“没有。”
“胡、说……”
“……”他不回答她,开始写字。
“顾星沉,你想掩饰的时候就不敢看我眼睛。”
“我说了没有……”
“那你说的是假话。”
许罂促狭:“其实你喜欢我就是看上我漂亮身材好嘛。我要长得不好看、身材不好,你肯定不愿意搭理我!”
“说到底,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我的。”许罂忽然有些委屈,觉得自己差,有点儿缺自信,“我除了脸蛋和身材,好像也没什么好值得你喜欢……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长得漂亮成绩还好的。”
顾星沉侧过脸,“你没有那么差,许罂。”
他认真,“你很好。”
好到让我日思夜想。
心里一甜,许罂嘴角忍住笑意。“虽然知道你说的假话,但还挺好听的。”
然后许罂心情好很多,说了那么多话也有些渴,见灯下有一杯水,就拿过来喝。
“别动!”
顾星沉急出声制止,但晚了。
许罂喝了一口,瞬间脸皱在一起。“啊天呐!顾星沉你泡的什么啊,好苦~~嘶~苦死我了~~”
顾星沉立马把杯子从许罂手里拿走,有些急躁暗藏在平静之下。“你等下,我给你拿点甜的。”
“嗯嗯嗯,你快点啊!”
水龙头的水花冲进杯子,像啤酒在冒白泡。顾星沉撑着厨房洗手台站了一会儿,疲惫涌上来,他揉了揉眉心。
最近太忙、学生会的事情又多,脑子糊涂了,竟然忘了吃药。
好险。
幸好许罂没什么心机,好糊弄。
“顾星沉!你快点啊~~”
许罂在催,顾星沉平复下那些疲倦,应了一声。
拉开冰箱,里面都是各种零食。
许罂常来他这儿,她爱吃零食,所以冰箱里的各种零食都是给她准备的。
挑挑拣拣,顾星沉拿了一杯番茄味儿薯片、一袋蜜枣,返回房间。
顾星沉拆开包装递过去,许罂嘎吱嘎吱吃了好几片薯片,才缓过劲儿,然后她就不想看书了。
不被学习折磨的许罂又活泼起来,一边吃零食一边逗猫儿。
顾星沉不禁看过去,目光擦过少女吃薯片的红唇,便移不开。
那里看起来……好软,好嫩。
然后少女偏头的时候,发梢在他手背扫过。
一股酥麻钻心的……
痒。
许罂觉察目光,嘎吱嘎吱吃着薯片打量顾星沉。
顾星沉见她警觉,赶紧垂头写作业。
许罂眨眨眼,一边往嘴里喂吃的,一边想:他怎么了?好怪。
过了几分钟,少年洁净的手指握着笔尖儿,在纸上沙沙游走着个化学反应方程式,写到一半,就停下来。
他目光重新锁在少女身上,她正垂着头,露出一段白嫩的脖子。
“许罂。”他喊她的名字。
“嗯?”许罂咬着薯片目光一抬,便撞进一双清深、迷离的眼睛。
台灯从旁照来,映得顾星沉英俊好看的五官一半明、一半暗。
气氛微妙。
许罂放慢了咀嚼速度:“怎、怎么啦……”
顾星沉朝她俯身,探出舌尖儿,舔弄去她嘴角的薯片残屑。
清冷的嗓音,有些哑。
“怎么办,我现在不想写作业了……”
颈侧肌肤被对方揉得心慌,许罂呼吸有点儿乱。
“那,你想干什么?”
少年眼睛有点儿笑,干净斯文。“你。”
许罂眼睛睁了一下,然后慢慢红了,咬咬唇:“你要是不怕被我爸爸打的话……”
顾星沉笑,咬住她的唇,边吻边说:“怕啊。所以,我只有耐心地等着你了……”
-
这晚上许罂没有回家,给父母报备了在顾星沉家里。
父亲让把电话给顾星沉,他有话跟他说,许罂就给了,后来也没管他们说什么。
父母从小就喜欢顾星沉,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夜里,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相拥而眠。少年时的感情,总是真挚热情得毫无保留,连拥抱都恨不能亲密无间。
刚洗了澡,许罂披散着长发,躺在顾星沉的臂弯里。她身上只穿着贴身的黑色小吊带,乌发雪肤,美得灼眼。
顾星沉闭目浅眠,许罂想着身边的朋友开始筹备各奔东西,有些睡不着。
“星沉,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嗯。”
“我们好奇怪。虽然还不大,却已经在一起那么多年。好像身边没人像我们这样的……”
“我们是很不同。”
“我们恋爱开始得好早啊。其实那会儿我根本不懂爱情,我是知道快初三了,才明白……”许罂说着吐了下舌尖。
顾星沉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大概他内心敏感,早熟。所以,那之前,他的喜欢都是喂了狗了。
“星沉,我们接吻过多少次,你记得吗?”
“……记不得,没数过。”
“我也记不得。”
安静了一会儿,许罂仰头看着少年,18岁的顾星沉,已经有一些成熟的气质。
依稀,她还记得当年雪地里那个眉眼稚嫩的小男孩儿。转眼多年,分分合合,他们现在还是在一起。
她的生活从小就是乱七八糟的,打架翘课各种不听话各种荒唐,现在回想起来,顾星沉好像是她生活里难得的一抹干净纯正。
她再堕落,他始终陪着她的。
想到这,许罂心里柔软。
以前对顾星沉谈不上多喜欢,她会嫉妒他,会觉得他好烦。可是越长大,她越感受到,这个男孩子是那么值得人喜欢。
压抑自己一点,就压抑一点,让他快乐就好啦?
“星沉,我想未来去做些事情,虽然……我也没想好做什么,但肯定得做点儿什么。”
顾星沉睁开眼,修长的手指抬起许罂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只要不是和我分手,其它的事,我都支持。”
他的宠溺,溢于言表。
许罂眼睛一弯,勾着他笑了一会儿,手搂住他脖子,飞快在少年耳边说了什么。
然后顾星沉就如被雷击中,定住了,清冷的眼睛逐渐掀起波涛,他看着许罂,呼吸完全乱套。惶然。
“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热情的少女笑容灿烂,捧着对方脸颊跟自己碰了碰鼻尖,眯眼笑。
“我说,你要耐心等我长大,那时候,我给你生宝宝……”
第43章 野马
心脏被瞬间的甜蜜击中了。
顾星沉的身体,从心口开始发麻,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再说一遍,好吗?”
许罂就笑了,捧住少年白皙瘦削的脸颊,使劲搓了一下,眼看搓得他肌肤泛红。
“傻瓜吗?还要我说几遍啊?”
“我说给你生宝宝啊!”
顾星沉看着她沉默了,然后许罂感觉到自己腰被狠狠一掐,整个人被揉进他怀里。
顾星沉手臂很长,力气也很大,她反抗不了他,仰了下头想后退,却不想如此正好是送上了自己的唇。
他咬住。
粗暴地吻她。
毫无章法。
“星沉……”
他睁开一些眼睛,那么近,缓慢睫毛稍刮到她的。
许罂什么也看不见,整个视线都是少年的眼睛,她看见了他瞳孔漂亮的纹理。
那里浩瀚如宇,星光跌宕。
他说:
“许罂,我记住了……”
-
更深露重。
老街区的景总布着一层铁灰色。靠着木门摆放的单车,旁边堆着一些废品,有野猫闪过。
上头的小窗,乍然投射出一方亮光。
顾星沉轻轻摁亮了台灯,看了眼床上的人儿。许罂还睡着,她睡觉一点都不乖,多动症一样把整个床霸占着。
今晚的药被倒掉了,他必须补上。
开锁从抽屉里拿了药,丢进水杯里,看着它慢慢融化。
他不喜欢吞药片,感觉像在自杀。
一面吸引他,一面又让他悚然。
日记本被翻开,少年的指尖摁了下笔帽,咔地轻响,圆珠笔尖儿跳出来。
10.19日
原来,快乐到极致,是痛。
我的心承受不起这样疯狂的快乐,那一刻它跳得快碎了。
许罂……
许罂……
你想杀死我么
写到最后一行,顾星沉看向床边,蔓延在唇边的笑容,如水温柔。
外面开始下雨,窗台雨滴跳跃,淅淅沥沥。
顾星沉看了一眼,然后在天气那里写下——“晴”。
世界与他无关,只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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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罂后悔了。
当初她就不该怂恿顾星沉竞选学生会的破会长。
现在学校一有活动,顾星沉就忙成狗。
他忙成狗,就顾不上她。
11月份有个美国校长来访活动,说是有美国49所中小学的校长,来S市的重点高中见进行文化交流。
八中作为市重点的门面,是首站。
这星期开始,顾星沉都忙着张罗这个事,加上现在高三课业也重,他每天都好忙,不那么忙的一点儿时间,都给她补习功课了。
尽管……
月考她还是倒数后几位……
根、本、毫、无、起、色……
许罂的信心如沙漏,火速消退,要不是怕顾星沉生气,她都想直说放弃。
她有点认识了,跟她爹妈说的一样,她就不是当学霸的材料……
顾星沉教室门口,跟学生会的人说事,在那儿站好一会儿了。许罂就托腮盯着。
“喂,那个钢琴小班花对你家男人锲而不舍啊。”
陈星凡胳膊下压着《雅思英语小作文高分速成》,凑过来。
“还用你说?我又不是不会看。”许罂食指转着耳边几缕发丝。
最近几天,学生会的钢琴小班花,经常借着学生会的事来找顾星沉。
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竟然以为他俩在谈恋爱。
许罂真烦都烦死了。看见那女生穿得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校服,温顺清纯的样子,她就来气……
听说,月考还是前五名。
陈星凡: “顾星沉这种高冷刻板的男生有什么好啊?搞不懂你们。”
许罂瞟她一眼,眼神有内容,但不说话。
陈星凡当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跟顾星沉这种男人在一起,得多无趣。笑都不怎么笑。”
“是啊,可无趣了。”许罂附和,然而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高冷刻板?
呵,那只是他的外表而已啊。
——她的少年,内心如火,骚动起来,要迷死人的!
许罂:“喂,别说我,倒是你到底跟江寰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
“你们不是要比翼出国吗?”
陈星凡立马恶心了一下,清秀的眼睛激烈地翻了个白眼。
顾忌着江寰在教室,陈星凡小声说:“谁跟那个傻逼比翼啊!别胡说。”
许罂下巴朝江寰点了点。“还说不是。”
陈星凡顺着看去。
那男孩子正埋头看书,挺认真。
陈星凡正想说江寰这傻逼怎么转性了,就发现江寰看的那书有点儿眼熟。
许罂抽嘴笑了一下,把陈星凡的书翻开给她一指侧面的水印。“看到没,和你的一模一样的。”
陈星凡当即“傻逼”两个字卡在喉咙,骂不出来了。
江寰一米八多的个儿,但长得却有点儿娃娃脸,许罂经常调侃他是个一米八多的傻白甜,脑子单纯,只用四肢与人亲切交流。
陈星凡沉默两分钟之后,许罂有点儿恶劣的笑意,小声:“星凡小姐姐,你别不是还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吧。”
陈星凡抬起眼睛,吞了下唾沫,然后抱着胳膊撸了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直皱眉。
“你别说了,好恶心。”
许罂:“……”
两个女孩子安静了一会儿。许罂:“你怎么会感觉恶心?江寰长得挺好的,凑合凑合,解决下母胎单身问题也好啊?”
“No!!”陈星凡双手交叉,看一眼江寰那娃娃脸的侧颜:
“我跟他穿开裆裤就认识了。”
“跟他谈恋爱?”
“我还不如自摸呢!”
_
顾星沉终于跟田意雪交代完事情,过来给许罂辅导习题。刚坐下。
“顾学长!”
“麻烦您来一下。”
后门处,就又来了两个人喊他。
许罂翻了个白眼把书一合,趴上头睡觉:“去吧去吧别讲啦!我睡觉了,反正也听不懂!”
“那你等我一下,许罂,我很快回来……”
许罂手死死捂住耳朵。“去吧去吧,忙你的别烦我!”
“许罂,我……”
“啊——我不听我不听臭和尚念经。”
许罂堵住耳朵,听不见顾星沉还说了什么,等结束假寐从胳膊上抬脸,念经的和尚果然已经走了。
她心里失落地烦了一下,然后就看见桌边刚冲的一杯热牛奶。
透明的玻璃杯,雪白的热气袅袅。
下头压着一张字条,字迹漂亮整齐,有属于男孩子的苍劲——
“早上吃那么少,身体怎么会好。快喝了。听话!”
许罂捧过热牛奶杯,温暖从掌心渗进体内。
因为早饭没吃而发冷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许罂看了眼顾星沉整齐摆放着书本文具的桌子,忍着嘴角的笑意,抱怨:
“都说了减肥,还老给我吃……”
“讨厌,顾星沉……”
-
在全班同学奋力征战、顾星沉忙碌的日子,许罂就变得很无聊。
想翘课出去嗨,又怕顾星沉不高兴。
想找渣小分队玩耍,陈星凡、江寰两个又被家里盯着学雅思,哪儿也去不了。
宋小枝忙着谈恋爱。
而金宇……
一来跟她矛盾还尖锐呢。二来,他出道娱乐圈,忙着同名专辑的宣传,已经淡出学校圈子了。
大家在为未来拼搏,而许罂托腮坐在最后一排,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空虚。
她支着脑袋回头看后黑板,板报很简单,就几个大字——“我要上北大!”
然后旁边画了几株花花草草,几本书和升旗台。
“要人人都上北大……北大还不成菜市场啦?”
“这么蠢的口号谁想出来的。”
许罂嘀嘀咕咕吐槽。
突然这种心闷就憋到了极致,特别想发泄,于是,在顾星沉不在的这节自习课,她悄悄溜出学校,去了David和Lily的驻唱酒吧。
却不想小情侣俩不在那儿驻唱了。
电话联系后,他们约在一间猫咪咖啡吧。
店里是各品种的猫,在桌上、椅上、地板上,玉体横陈。许罂嫌弃地推开一只试图爬上她大腿的猫儿,然后就错过了Lily的话。
“……你参加吗,小罂。”
“哦抱歉,刚弄猫去了。你说什么参加?”
Lily真名叫田丽,她是嘻哈歌手的做派,银红齐肩短发的头发,一身破洞铆钉牛仔,但其实人很内向,交谈也温和。
她跟许罂笑了一下。
“我是说,下个月‘SOHOT音乐大赛’,你参加么?”
许罂正抿着焦糖咖啡,立刻眼睛一亮。“真的?”
“嗯。全国八个站进行海选,分赛区PK,最后总决赛。周俊熙、Michael陈、高西西是全国赛导师团。”
“哇!高西西啊,很酷那个香港女歌星?”
“嗯哼。”
许罂捧着咖啡杯心生向往,Lily也兴高采烈。“我和David就专心准备这个比赛了。不过我们不是冲这个三个人。还有一个神秘导师没有曝光,据说是Aaron,我们冲他去的。”
“我知道那个!饶舌小天王、新声代流量担当Aaron是吧?”许罂来了兴致,“我家电脑屏幕就是他演唱会现场呢。”
“所以你参加吗?”
“我啊?”
许罂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算了吧。现在高三了,我还是以学业……”
为重两个字卡住了,想起自己的渣成绩,许罂真不好意思提,就改口说:
“我男朋友可能不答应。”
许罂垂眸,抚摸着咕噜咕噜响喉咙撒娇的布偶猫,她按住猫咪的爪,猫咪又反按她。
Lily问她为什么。
少女眼皮一挑,看着对方笑,这个角度的她,眼尾和唇角微弯,有种格外妩媚迷人的味道。虽然与许罂见过多次,但Lily还是忍不住每次都被她惊艳:
这女孩儿,天生就是吃娱乐圈饭的脸,一颦一笑都太耀眼了。
“我男朋友是个霸道狂,还小气,不喜欢我穿太少站在台上,也不喜欢太多人看着我。他吃醋。”
想起顾星沉那严肃正经地给她披衣服的样子,许罂垂眸,眼睛弯弯,抱怨:“我反正最讨厌他了!”
“嘴里说讨厌,脸上还这么开心?”Lily笑了一下,“他一定是个很优秀、很好的男孩子吧。”
许罂托腮想了想,说:“也不是很优秀。他唠唠叨叨的,又爱管人,说话做事斯斯文文的,偶尔看起来还有点儿娘……反正就是缺点一大堆啦。”
Lily诧异。“那你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
“因为……”许罂抚摸着猫儿,笑眯眯抬起脸来。
“我没遇到比他更好的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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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校长来文华交流那天要安排文艺演出,刚下午放学,顾星沉和学生会的人在活动室开会,研究选拔哪些特长生来表演,以及形式内容。
放学接到顾星沉发的短信,许罂就来了,现在在走廊栏杆塞着耳机听歌。
校园广播放着英文歌,楼下有大批学生涌往各个食堂。
许罂刚站了一会儿,就听背后有人严厉地跟她说话。
“这位同学你哪班的,怎么不穿校服?”
“而且……裙子也太短了。”
她回头。
田意雪与姚婷婷都怔了一下。原来是许罂!
姚婷婷不敢惹她,拉田意雪小声说“算了走吧”。
许罂见她们这样胆小,嚼着口香糖促狭地笑了下,慵懒地单手肘着栏杆,跟着广播哼歌儿。声音婉婉转转,很好听。
田意雪经过她面前,忽然有种难以忍受,她清秀的眉冲许罂严肃地皱起来。
“许罂同学,虽然你是惯犯,但我还是要说,请你恪守作为学生的基本要求。”
她瞟一眼许罂的格子短裙,短裙下一双雪白的长腿,放肆张扬的露着,她青涩保守,脸就红了一下。
“学校规定,裙子要在膝盖上下,你这太短了!”
许罂慵懒地倚着栏杆,斜睨她,有点儿笑。“又没穿给你看,你管这么宽?”
田意雪蠕蠕嘴。“你这,有伤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