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上一条状态也是几个月前的了。
许罂的嘴角,就弯了下。
顾星沉离开后的半个月,她开始有点儿认真地想他了。
连日乱七八糟生活而变得浮躁的心情,因为想到这个少年,而立刻清新寡欲很多。
点进顾星沉的消息界面,许罂才发觉,她跟顾星沉居然都好多天没聊了——最近嗨得没日没夜,真有点儿过了头。
许罂愧疚一时疏忽没疼好男友,于是赶紧给发了几条过去,哄哄。
【乖宝宝】
【在】
【做什么?】
【[红唇] [红唇] [红唇] [红唇] [红唇] [红唇]】
出乎意料,顾星沉竟回得很快。
【想你】
许罂眼皮使劲眨了眨,“呵”地笑了声坐起来,立马来了精神。
这什么?
她高冷矜持的男朋友,在撩她?
还是在撒娇?
许罂向来性格热情急躁,懒得打字,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通了。
“乖宝宝哥哥,我好想你。”
许罂肘着窗台黏腻地撒娇,翘着脚,脚尖儿有节奏地在地上点。吊带睡裙短,底下一双长腿雪腻诱人。
“嗯。”电话里的嗓音清冷温和。“我也想你。”
听那一本正经的声音,许罂笑出了声,玩着一缕头发。“你想我还不打电话给我?假惺惺。”
那边没说话。
许罂话又多,立刻接话:“我知道了,肯定见到妈妈忘了老婆。”
过了两秒,听见顾星沉的声音。
“我没忘。”他嗓音总是很淡,纯而认真。
然后许罂就开启了话痨模式,把这几天嗨的视频、照片发了一些过去,也不管顾星沉有没有反应,自说自话,最后说得嗓子发干才罢休。
“好啦,我手机都打得发热了,我挂了啊乖宝宝。好好在家跟你妈妈待会儿吧,不然再回去就得寒假了。不过……还是快快回来哦,你的乖老婆好想你~~么么!”
北方艳阳高照,N市却乌云压压、马上要下大暴雨了。
顾星沉缓缓眨了下眼皮,声音很低,脸上的笑淡到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好啊。我也想你……嗯,拜拜。”
挂掉电话。
天上闪过一条银红,片刻惊雷在头顶大震,耳朵、心脏都跟着麻了一下。
顾星沉弯腰蹲下,把白菊花放在墓前,手指轻轻擦了擦墓碑上的灰。
“妈,我要走了。”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来,他的头发、衣服很快湿了,雨水顺着脸颊汇集到下颚,滴到白菊上。
“我明天就回S市。”
“你别担心我……”
“有人等的。”
顾星沉站起来,垂着眸子看了一会儿墓碑上“顾馨萍”的名字,脸色平静,然后转身。
旁边有踩着水洼弓腰奔跑的人,只有少年,迈着自己的步子,稳稳当当走在雨幕里。
背脊笔直。
-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顾星沉在招待所换了衣服出来,天已经放晴了。苏野兄妹等在大厅。那个曾经跟许罂势不两立的年级大佬,现在已经成熟了很多,他身边跟着安小纯,他的“妹妹”,也是女朋友。
傍晚他们去了九十二中转了一眼,一起去了曾经经常吃的油腻小饭店。
火车票是晚上9:35的,苏野兄妹要送他,顾星沉拒绝了,各自挥别,顾星沉却没直接往宾馆回,而是去了曾经的家。
那儿已经被他卖了,里面住进了陌生人。
他站在街道,看着窗户透出暖黄的光,依稀能记起曾经自己住在里头的时光。从童年,到少年,许多年的时光……
有邻居小孩儿认出了顾星沉,朝他走来,但没几步就被大人扯了回去,大人拍了孩子一巴掌,训斥她别靠近他。
他们看他的眼神,充满戒备与害怕。
顾星沉漠然地看着他们划下的界限,转身,走进夜色。
他要回宾馆收拾行囊了。
他要回北方。
是的,是“回”。
因为她在的地方,才是他的世界。
许罂。
--
许罂疯玩了几天,累得不行,但朋友一邀约,她又闲不住。
第二天下午,她就跟David和Lily去他们所在大型酒吧,听她们彩排晚上的曲目。结果临到傍晚,Lily突然发了高烧,嗓子哑了,没法儿唱,就拜托她顶一场。
许罂是音乐大赛冠军乐队的主唱,这点儿事不在话下,就应了。
她正在休息室练歌,顺便让Lily的化妆师朋友给化个淡妆,就接到了顾星沉电话。
“乖宝宝哥哥,咋了。”
“在哪。”
“你……回来啦?”
“嗯。”
许罂一下就跳起来,推开化妆师专心打电话,赶紧把定位发了过去。
大半小时后,她就在酒吧门口等到了阔别半月的少年。
“喂!傻啦?”许罂背着手,偏头看他笑,“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
“……没有。”
顾星沉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呼吸,然后目光从许罂的脸往下,滑过白腻的脖子,锁骨,然后在胸前隐约的性感处停下。
皱了眉。
顾星沉立马脱下外套,把许罂严严实实罩住。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许罂挣扎不掉衣服,就瞪他,但因为想念、因为喜欢,又忍不住带一点笑。“帮朋友忙,要唱首歌。”
她审视下自己,紧张地问,“这样不好看吗?”
顾星沉严肃着脸。“好看。”他顿一下,语气坚定,“但不能给别人看。”
他一本真经,许罂又气又笑。“迂腐!”
然后顾星沉眉毛皱得更紧。
许罂及时刹车,抱住少年在他怀里仰脸笑。
“不过,谁叫你是我男人呢?我都听你的啊。”
许罂就这么穿着顾星沉的外套,上了台。
音乐起,灯光打下来,她拿了麦,没说话先笑了。
而台下的观众,没有听到她的歌声,就先被她的美震撼到。
——娇美迷人的身材被男人的外套裹着,不但遮不住,反而让那吸引力和美更加放肆。
顾星沉才发现自己错了,他心爱的女孩子是星星、是钻石,天生灿烂夺目。
他一件衣服,怎么遮盖得住,她的闪耀。
许罂勾了下天生嫣红的唇:
“今晚的曲目本来是《Trouble Maker》的,但……我临时想换一个。”
“这首歌,我送给我的男朋友。”
她漂亮的手指涂了指甲油,在唇上印了个飞吻,抛向人海一处。
“顾星沉。”
“《喜欢你》!”
刹那的安静后,现场立刻被表白爆了!
顾星沉站吵嚷的人群里,顶着所有人的羡慕,看着台上。
他忽略了身边一切。全世界,只剩下那个漂亮耀眼得过分的女孩子。她对他笑,热情大胆地在灿烂光芒里一遍遍表白爱意。
心跳好快。
她怎么就那么会谈恋爱?
被她喜欢着。
好快乐。
-
“以后不许再穿这么少。”
顾星沉把许罂身上的外套裹好,还拉上了拉链,可他又不满意了——宽大的外套直没过许罂的大腿,隐没了里头的短裤,这样一看,下面像是没穿。
更性感了。
见顾星沉皱眉卡壳,许罂就看着他哈哈大笑,促狭:“好啦你幼稚不幼稚啊顾星沉!就穿个这你就紧张成这样。”
她说:“都说了,等我18岁就给你,你还怕我跑了吗?”
星光在闪烁,许罂漂亮的脸映在顾星沉眼睛里,他沉默着看她,过了好久才说。
“怕。”
许罂白他:“这如果你还怕,那岂不是这辈子都得怕了?”
“为什么?”
许罂笑,勾着他脖子一踮脚,在他耳边说:
“因为,我已经把最好的都留给你啦。”
“我的爱情。”
“我的童贞。”
“还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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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沉回来后,许罂刚开始还开心,没两天就开始怀念自由放纵的日子了。
她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个阴谋。
爸妈根本不是默许他们恋爱吧,他们其实是想让顾星沉来管她的吧?
顾星沉分明就是假男友、真“监护人”嘛!
这个趴不许去,那个酒吧也不许去,牌不能打,车不能飚……
啊,真的好烦。
然而,顾星沉的话她又不能不听。
——他生气超冷淡。
——她跟他发脾气吵架,他就默默一个人难受。
——他默默一个人难受,她就忍不住愧疚、心疼。
所以,整个暑假,许罂推掉了大部分朋友的邀约、演唱,陪着少年去图书馆、去书吧,陪着他散步,去做一些她觉得很老土但又符合学生年纪的约会,比如,看星星,看月亮……
星星每天是那批星星们,月亮每天是那只月亮,许罂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如果有。
那只能跟她约会的少年。
清俊矜持的顾星沉,身上总有淡淡的洗衣皂香味,眉宇间沉静的书卷气,跟她朋友圈里各种奇装异服、穿得像调色盘一样的男孩儿们,完全不一样。
顾星沉他太干净了。
像冰,像水。
又冷,又烈,又温柔。
他照顾她,疼她,保护她,当然,他也经常……诱惑她跟他接吻。冷淡的顾星沉迷人,热情、强势、霸道的顾星沉,她似乎也开始喜欢……
其实,只要他不管着她,其他时候都很好。
但他就是要管她呀……
哼。
讨厌他。
超级讨厌!
她发誓。
暑假的最后两天,她都腻在顾星沉家里。
抄暑假作业……
台灯亮着,猫儿在脚边打转。许罂犯困得不得了,小鸡啄米了一会儿,把笔一扔。
“哎呀我不抄了!烦都烦死了……”
“反正抄了对学习一点儿好处没有,纯属浪费时间体力。”
“不如不抄。”
许罂给自己找到了合理借口。
顾星沉从书本上抬起眼睛。“不抄那你就自己解好了。”
许罂:“……”
默默拿起笔,许罂瞟了顾星沉几眼,然后笑着靠过去抱住他胳膊。
“星沉星沉,乖宝宝哥哥,我的好男人,帮我一起抄嘛,快开学了,各科卷子那么多我抄不过来,好累啊~”
鼻子里重重叹了一下,顾星沉看着许罂,眼神很严肃:
“自己的题自己不解,连抄都懒得抄了!许罂,你能不能更懒一点?”
“对得起印卷子这两毛钱吗?”
“你上了十几年的书,就这个水平。”
“吃不了苦又没耐心,以后能做什么?”
“……”许罂被质问得哑口无言,立马脸一拉,把卷子冲他一摔,哗啦啦一地都是,“什么玩意儿嘛顾星沉,成绩好你就了不起啦!这么说我!神经病!”
顾星沉被砸了脸,冷冰冰地看了许罂一眼,也不跟她吵。
他垂眸看自己的书。
许罂更生气了。
“每次吵架你就不说话!真讨厌你!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每天管我管我管我……你跟我爸妈说好的是吧!”
“我就是这样没出息啊,我就是学不好,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就别喜欢我好啦!”
“你找了个不良少女,又想让她什么都好,顾星沉你真矫情真贪心!”
许罂口不择言,吧啦吧啦骂,把卷子书本扔了一地。顾星沉无动于衷,安静冷淡,只是偶尔被卷子书本砸到,他余光才稍稍扫她一眼。
许罂发泄够了,叉腰站在一边,顾星沉才推开凳子,蹲下去一张张,把卷子、本子拾起来,摞好。
然后,一张一张,替许罂抄作业。
许罂本来一肚子火,然后看台灯前,隐忍安静、默默替她收拾残局抄作业的顾星沉,心脏好像一下被击中了。
白炽灯边有一只小飞虫在转,顾星沉垂着眼,笔在他指间转动。耐心,安静,默默承受她的坏脾气。
许罂心一下就软了。
她踟蹰着,想过去又不好意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顾星沉旁边坐下,转着眼珠看顾星沉的脸颊,食指轻轻碰了碰他肌肤。
“红了。”
顾星沉没说话,依然垂着眼,只是停了笔。
“疼吗?”许罂咬咬唇,“这么红,一定很疼。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你知道我脾气不好。”
“我知道。”他转脸看她,沉静的眼睛有淡淡的难过和无奈。
酸涩、心疼和愧疚冲破了面子和架子,许罂迟疑之后伸手抱住少年,脸靠着他肩膀。“对不起,顾星沉,我……我刚刚又坏了。我抄,我一会儿认真地抄。”
别难过,她一点儿也不想他难过。
“唉。”顾星沉叹了叹。
怀里的女孩子,像一只横冲直撞的野猫,乖起来能让人心坎发软,凶起来,谁也制服不了它。
顾星沉在她额头落下个吻。
“许罂,开学就高三了,你必须好好学习。以你的成绩跟我考一个学校是不可能了,但你至少要跟我考到一个城市。最好不要太远。”
少年嗓音清清冷冷,有让人心疼的早熟、稳重。
“我已经替你考虑了几个学校和专业,你这一年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许罂茫然地从他怀里抬起脸。
“为什么要考虑那么远,毕业还早啊。而且……我干嘛一定要跟你考在一起?天大地大的,我还想……”
后面那句她想出去闯荡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星沉突然拧紧的眉毛吓没了声音。
顾星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说:
“许罂,你难道想毕业就跟我分手吗?”
“再跟我糜烂地挥霍一年,咱们就各奔东西?”
他说:“许罂,这场恋爱,我没跟你闹着玩儿!!”
顾星沉突然很生气。
许罂吓了一下,缩了缩脖子眨动眼睛,等顾星沉呼吸平静一些,她小心翼翼伸手拉拉他的衣摆,拽了拽。像小孩儿拽大人衣服,讨好的模样。
“星沉……你别生气啦。”
“我知道错了嘛~”
“我好好努力,嗯?”
白色的灯光让少年本来就白皙的脸色,趋向一种苍白。顾星沉沉着眸子不说话,眉头紧皱。
他一直不是会抱怨、会说辛苦的人,他再难受都不会说。所以许罂觉得,顾星沉这会儿或许很难受。
他嘴巴抿得很紧。
许罂咬咬唇,勾住少年的脖子跨坐到他腿上,偏头缓缓凑过去。
两双唇快靠近的时候,许罂顿了下,才吻住少年清清凉凉的嘴。
许罂:“不分手。”
许罂:“我没想跟你分手啊。”
凶残的少女,声音温柔如水,眼睛干干净净映着她的少年。
“我保证,我们不会分手的,乖宝宝哥哥,我……是你的。”
“一直都。”
那个“是”字被少年吻过来吞没。
试卷书本都落了地,他们热烈地缠在一起,顾星沉的手指插入许罂浓密的长发里,鼻尖摩擦着她的发丝、嗅着她的味道。
“星沉,我是你的。全部全部、全部都是……”许罂重复着甜蜜的情话。
顾星沉心里甜蜜,又有些无奈。
不是的,许罂。
我才是你的。
留住我,或者抛弃我。
第42章 未来
时间飞逝,转眼高三开学一个月了。
七班教室换到了教学楼顶层的高三(七)班。
昨天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班上前十名、前二十名都有很大变化。
好几个从前不太努力的孩子突然转了性,努力学习,空降前茅。
课间玩闹的学生也少了,大家埋头写作业,讨论的话题也从八卦变成了想考哪个大学、未来想干什么职业。
只过了一个暑假而已,大家好像成熟了一个度,都在为前途考虑。
英语早自习。
先前抄作业吵了架,许罂答应顾星沉好好学习,早早就约着来了学校,支起脑袋在最后一排看书,但眼皮直打架。
早自习过半,陈星凡走进教室在旁边坐下,胳膊碰了碰许罂:“喂,不是吧,大清早累成这样。”
许罂懒懒看她一眼,没说话,把书翻了一页。
陈星凡瞟一眼许罂立起来的校服衬衫领子,意味深长。“哟,晚上挺激烈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许罂说,“把你的书拿出来念吧陈狗友,整天就盯着我看。”
陈星凡拿了苹果咬在嘴里,看着许罂似笑非笑了一会儿。“小罂,你知道你现在像顾星沉的什么吗?”
许罂斜她:“什么。”
陈星凡凑她耳边:“像他养的小玩物!专泄那啥的……”
许罂白着她:“就知道你没好话……我还是处女好不啦?”
“真的?”陈星凡凑近一些,“你看看你现在,做什么都要他同意,你都多久没跟我出去玩儿了。你还是许罂吗?”
许罂张张嘴,想反驳,但又找不到理由。现实真是这样的。
她撇了撇嘴,强撑着说:“他说的都是对的呀,我为什么不听?他也是为了我好。”
“可关键你喜欢吗?这种不自由的日子。就为了个男人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许罂眨眨眼,撇开那些心虚,“为个男人怎么了,学霸呢,年级第一,长得还帅。怎么都值了。”
“是,你转性了,你是为爱折翼的天使!”陈星凡翻白眼摇头,“唉,叫你虐草无数,现在报应来了……”
许罂看了一会儿书,实在看不进去,基础差,看不懂,索性掏出手机刷微博。
因为暑假接了两支广告效果不错,加上酒吧那次唱《喜欢你》又上了微博热搜,现在她微博粉丝都两百多万了。还都是真粉。
她是气质里有一股潇洒酷劲儿的女孩儿,挺招粉丝喜欢。点开评论一水的叫“小罂粟”“粟粟脑公”“我粟粟”的。很多女孩子。
早自习快下的时候,许久未见的金宇来了。许罂跟他互看了一眼,谁都没理谁。
没两分钟,最后一排渣小分队就聊开了。
宋小枝:“金宇,你下周正式出道娱乐圈后就不来学校了?”
“不是不来,但次数肯定很少。”
江寰:“哈!跟未来天王当拜把兄弟,我是不是太荣幸了点儿?先要十个八个签名给不给?”
一群人调笑,许罂很想去插一脚,但想起跟金宇闹不愉快,还是算了。
宋小枝:“凡老大,你高三读完出国是吧。”
“啊。”
“去国外能习惯吗你。”
“那没办法,还不是给我爹妈逼!昨天还请了个教雅思的英语私教。唉,我头疼死。”
江寰愣头看了她一会儿:“你……你申请的哪个学校?”
“忘了,名字挺长。不过我估计雅思肯定过不了,能不能出还两说……”
陈星凡托着白净的腮发愁,然后长睫毛一动,斜他,“怎么啦?问这个。”
江寰看了她两眼,闷头想了一会儿就笃定说:“那我也出国算了!你哪个老师,咱们一块儿分享分享呗,一起过去还能继续当同学。”
陈星凡当即就骂了声卧槽,“江寰你小子是牛皮糖吗?从小学就缠着老子,出国还甩不掉你,你是不是还想跟我去宇宙开飞船啊!”
两人又闹起来。
许罂最终还是忍不住凑过去:“你们这么早就计划未来了?”
陈星凡回头:“也不早了,距离高考就九个月。听说是人生分水岭啊。”
许罂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而对还没说自己的宋小枝,“你呢。”
宋小枝往手上涂着护手霜,没抬眼皮:“我啊,继续混日子呗!考不上大学就混个民办专科,读三年毕业,然后跟我男朋友结婚生孩子啊。”
许罂皱眉。“所以你打算拿大把的青春和时间去跟男人生孩子?”
“那不然?女孩子本来就该这样嘛。”
许罂想想现实身边的人,确实差不多,就是结婚生孩子了。
宋小枝说,“你呢小罂,你想干什么?”
陈星凡、江寰停止打闹,看向许罂。
金宇摘下耳麦,抬起头看她,他也想知道,许罂想做什么。
然而,许罂却是愣了。
脑子里,是空的。
前座的学生加入了陈星凡他们的讨论队列,有说想做白领的,做律师的,想考播音的,五花八门,大家说得兴高采烈。
只有许罂,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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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房屋隔音不好,隔壁老年人听着收音机的戏曲,咿咿呀呀唱着,夹杂几声悠远的犬吠。
作业本折射着台灯的光,白亮的一片。
顾星沉给许罂补习高一的基础课,讲了一半儿,发现许罂在走神。
样子闷闷,不太开心。
“怎么了?不开心。”
许罂才回神。
猫儿老黏着顾星沉,许罂嫌弃地把它推开,让猫儿走远点,换自己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