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近在咫尺的脸, 南栀胸口提着的气,才缓缓吐出一点。
“许措.....”
许措漆黑的眼珠描摹她的眉毛和眼睛, 小弧度在动,声音很低:“干嘛。”
“你。”
他依旧没退开的意思。空间四四方方, 很狭小。他高高的个子就占了一半。
南栀换了口气:“你、吓到我了...”
“……”
两个人的呼吸很近, 鼻唇肌肤被对方拂出一阵微痒。
许措眼尾下眯, 但来不及说话, 门外就有脚步声和打开水龙头的声音。
有人说话。
“这次考得这么差, 看你爸回家怎么批评你!整天不学习。”
“哎妈——你们能不能别老这么烦。”
南栀眼睛睁大,听出是马晓丽的声音。
许措见她表情,眯眼看着走到门下的有影子。南栀赶紧把锁再拉紧。
嗬。许措偏头, 觉得多此一举。满脸无所谓。
隔间外,马晓丽母女还在聊——
“你嫌我们烦, 就把成绩再考好点!这马上都要高考了。我都让老师把你调到年级第一前面了,你看看人家整天怎么学, 你照着做啊。”
“那人家南栀就是聪明啊,我学的时间比她还长呢。”马晓丽抱怨,“就知道怪我。你们怎么不把我生那么漂亮点呢?”
南栀攥紧门锁, 一刻不敢松手。许措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反而低下头, 靠近她耳边耳语:“姐姐,好玩吗?”
南栀轻柔地瞪他,抿抿唇,不敢出声。
“我喜欢这种感觉, 偷偷的。”
“……”耳心被弄得很痒,南栀盯着他。
许措反而心情不错,嘴角勾起。
南栀见他这表情,立刻有不好的预感,刚张开唇还来不及警告什么,就听许措声音放开地说——
“姐姐,你脸好红。”
空间封闭,低沉笃定的叙述有些许回音。
正要离开的马晓丽和她母亲,都呆了。循声看过去。
“……!”南栀捂住嘴吧,恨不能把呼吸藏起来。头皮发麻地使劲闭住眼。
快1点,校外停留吃饭的学生已经稀稀拉拉。
南栀铁青着脸,胸口抱着画册,埋头往校门口走。
后面几步。
许措手扎在裤兜里,身上是蓝色有白线条的阿迪达斯的运动外套,帽子罩着头。眼神看着前头,浮上笑。
他跟南栀走到教学楼边的树荫下。
现在中午,路上没什么人。
南栀脸色难看地回头,语气竭力克制得比较平和,“你以后别这样了。”
“哪样?”
“刚才咖啡屋那样。”
许措低下脸,认真地看了南栀两秒。“可是,我们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
他弯唇,漆黑的眼睛在微弱的阳光里,“你允许我觊觎的,忘了?”
南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手心捏着画册。“可是,也不能做这样的事。”
嗤。
许措偏头笑了下,再回脸来是满眼漫不经心。
调子慢吞吞地说,“那你要我怎样啊?”
他满脸讽刺地笑,“像小时候那样,喜欢你就缠着让你给我买糖,陪我打游戏?还是再用考一次倒数或者听你一次话,就去游乐园哄我?”
他笑,站直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姐姐,我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我也是个男人。”
“……”
南栀唇抿得失去血色,却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道理。
因为,似乎都是事实。
许措走远,手越过肩往后敷衍地一挥。
南栀低压着眉站在原地。
校门外,赵品言、鹿皖一群人等得心急。他们商量好下午一起翘课去溜冰、晚上玩乐一顿,心情都很迫切。
好不容易,才见许措从校门出来。
乌泱泱的一群人,簇拥着他朝校门的反方向走了。
赵品言搭上许措肩膀,“发生什么好事了?一趟回来表情都变了。”
“没什么。”
许措扯着嘴角,舌尖顶顶脸颊,呵了点笑,“就吃了颗糖。”
一路走回教室,南栀脸色还没好。
现在午休还没结束,教室只有一半学生。睡觉的,做题的,还有些在低声交流题目。
空了两三个月的同桌位置上,叠放着一沓新书。
但她此刻全无心情去管,把在卫生间里被揉皱的画册摊平。有点恼。
她亲手教许措变坏,他似乎不负期望地变得比她预想的更坏。
可该怎么收场......
南栀想着,有些烦地撑着头。
脑子里设想了很多可能。
和许措闹翻,然后被他针对,周彦不喜欢她,许清文应该是完全把她当做空气。在家里处境会差一些,但也不是一定会失去这方屋檐庇护。
或者,干脆答应许措,做他女朋友...
那他会更配合她演戏,周彦会为了讨好许清文,不得不讨好许措,就离不开她。许清文也会感激她管好了让他头疼的儿子。
这样,她会轻松很多。
唯一的麻烦就是......许措。
他到时会做出什么、会要求什么。他像一匹不满足的饿狼,根本学不会止步,一步步逼着。
南栀抱住自己胳膊,一想到每次的逼近,心里就慌。本能抗拒。回忆阴影而本能滋生的寒意,从脚心一路蹿到头顶。
给他一点暧昧已经是极限。
再多,她做不到......
南栀双手撑着头,盯着油画,心里乱七八糟。
前座的马晓丽回来了,一坐下就跟隔了过道的于玲玲说话。
“你信吗?”她压低声,“我中午在Meito的洗手间,听见许措好像和个女的在里面。”
“啊?”
南栀睁开眼,姿势还是埋着头,但耳心的汗毛都竖起来。
“他说...说什么姐姐脸红,哇......”马晓丽浑身发麻的样子,“好那个。”
“真的吗?”于玲玲也浑身起鸡皮,“他们在洗手间里干嘛呀.....”
“不知道。”
“你确定真是许措吗?他看起来那么冷,怎么会。”
“也不完全确定...”马晓丽迟疑,“但他们那些整天混的男生,做这种事应该也不算很奇怪吧,赵品言那些挺坏的。”
又有两个女生加入,讨论着。
南栀埋着头,听见她们往某一方面猜测,然后说“恶心”。
她狠狠哆嗦了一下。
在校外和南栀告别后,汤立莎去高一1班给妹妹送了杂志,这会儿吸着一杯酸奶进教室,在位置上坐下。她见南栀低着头,旁边桌上是新同学的书。
“南栀,你的同桌是不是来了,南栀?”
南栀身形顿了下,慢慢抬头。窗外稀薄的日光晕进教室,映着她脸颊。
“啊,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她的声音吸引了前一排的马晓丽几个女孩儿,回头来。
南栀摸摸脸,不自然地笑了下,“没什么,可能是...刚吹了下风,有点冷。”
马晓丽无心地笑着说,“风吹了应该是脸红啊,怎么是白呢?”
南栀手心攥着,“是啊,好奇怪...”
此时就打了上课铃,教室还有些许喧闹声。教室前面,班主任已经走进来。
后一排,赵云强突然跟左右的男生低声议论——
“哇,这就是新同学吗?”
“卧槽!”
“呼……”
汤立莎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吸管从嘴巴里掉出去。整个人呆站在座位上。
她眼睛没移动,手碰碰南栀的小臂,“栀栀,你同桌...原来真不是Gay啊。”
正走着神、浑身发凉的南栀,才顺着她视线看去。
前排林立的学生逐渐坐下,教室门口郝玲领着一个人进来。
齐肩发。
个子算高挑,很短的百褶裙和过膝黑袜。
眉眼浓丽张扬。
嘴唇偏红,不知道是天生还是悄悄涂了点口红。背着同样的红书包。
班里又得了个能考年级第一的优生,郝玲心情很好。她满面微笑,手心向下地示意班级安静。
“好了,这位就是咱们班一直缺席的新同学。”
她侧过脸,温和地示意:“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从进教室起就交叉抱着的胳膊,这才放下来。她走上讲台,捡了截粉笔。在全班注视下,滋滋地慢悠悠写字。一点不慌张。
底下,学生低声地随着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念。
“段,月,檬。”
段月檬转头来,无害地笑,“月考名单打错字了,我是这个檬!”
郝玲正想鼓鼓掌,带领学生表示欢迎,就听教室突兀地一阵、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吱嘎声。
很多学生被吓一跳,看去第四排靠墙的位置。
南栀双手紧攥地直直站着,盯着讲台上的人。
段月檬被看得莫名,歪头,懵了下。随即,进教室起就傲慢懒散的眼神瞬间发力。
满眼不可置信。
☆、气象
郝玲觉得莫名, 平时南栀上课都很规矩。这突突地站起来,表情还很怪。“南栀, 你有什么问题吗?”
满教室静得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南栀牙槽咬紧。是讲台上的人先笑了声,打破扼喉的寂静。
“嗬。”
段月檬抄手抱胳膊, 嘴角压着极度兴奋的笑, “南, 栀?”
汤立莎茫然地眨眨眼, 看见女神裤缝旁的手, 攥得骨节绷白、嶙峋清冽。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怒。
“你座位在南栀旁边,好了,下去坐好吧。”
郝玲不疑有他, 让转学生下去,自己低头翻开英语书, 高三的分分秒秒都珍贵,她准备抓紧上课, “赶紧准备准备上课。”
“好啊,老师。”段月檬答。
黑色小皮鞋迈下讲台,踩在灰白的大理石地板, 在几十双目光注视下,一步步朝第四排走去。
南栀盯着她。用黑皮筋束了一半的长发, 垂在洁白的校服背后。有种黑白的清洁感和冰冷。
红书包准确地落在她整洁的桌面旁。
段月檬慢慢拍拍手上灰尘,含笑的眼神,从没离开过南栀的眼睛。
只隔着小过道,汤立莎看得很清楚。新同学, 对南栀无声地张嘴,说了句什么。
教室前头墙上的钟走得很慢。
临近下课,郝玲让班上学生默写前两天要求背诵的段落,自己在黑板上写着作为课后作业的填空题。有轻微的粉笔摩擦声。
南栀低头写着。
鼻腔持续着浓郁的香水味。蓦地,她摇晃的笔头被抓住——
“你可真淡定啊!嗬。”
南栀根本不看旁边,只看着自己的作业本,不带感情地吐出两个字:“放开。”
段月檬托着腮,蹙眉:“真是长进了,敢命令我。”
南栀瞪过去。
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带情绪的有力眼神,干净凌厉。
段月檬也一怔。
下课铃打响,老师吩咐作业的声音之后是学生窸窣起立交谈的嗡嗡。
她呼出气,打量南栀——头发,脸庞,胸口.....
继而笑出声:“哈,行啊你。几年不见,我看你是忘了当初的教训!”
笔被攥得生紧,南栀松开咬住的大牙,扯了下唇,“我不是小时候了,你动我试试。”
“哦?看来是找到大树依靠了。”
“管好自己吧!”
南栀压低地利落说完,站起来。前头第一排那,小组长李静荔和姚晓芳已经收好自己那组默写作业,笑眯眯叫着南栀。
南栀走上前,虽然心中浪涛涌动,但嘴角还是温和地一笑。低头,发丝从肩膀滑到胸前,把她们的两沓作业本抱在臂弯。
段月檬细长的眉梢抽了几下。只觉她那头垂到腰的黑长发,特别刺眼。牙齿磨得咯咯响。
今天的班级比平时下课更安静。
汤立莎听着后面赵云强和一男一女低声议论着新来的转学生,看去门口。那新学生刚好手抄兜里,仰着下巴,走出教室。
她嘴唇动了动,照着段月檬的口型模仿。
模棱两可地呢喃——
“找,到你,了....??”
工作日下午人不多,些许熙攘。踢掉冰刀鞋,许措肩上搭着外套,走出溜冰场。手里拿着手机。
屏幕上是一下午给南栀发的几条微信。
她竟一条没回。
他眉毛一拧。
其它跟上来,赵品言和鹿皖从后面一左一右地搭上许措肩膀。他们俩商量着去海德街是喝酒还是唱K,没个统一。
最后一起看许措,“阿措,你说呢?”
许措没心情,“随便。”
赵品言凑近,拍拍他胸膛:“喂,把你的妹子带上啊?”
鹿皖:“就是,我们都好奇死了。阿措你太不哥们儿了!”
眉骨抬了抬,许措慢摇摇走着,说,“妹子,不回我微信...”
操。
英语课后是化学、生物,晚自习做了一套理综随堂考。
南栀提前交完卷,又在位置上默写了两页单词,才有其他人陆续起立去讲台交卷子,然后打下课铃。
南栀起立收拾书包,不想让司机等太久。
一股夹着烟气的香味扑过来,旁边有人落座——
“给你5分钟,先走。”
段月檬一跷二郎腿,回头喷了点笑,“别让我抓到你哦,小可爱?”
南栀收拾笔袋的手一顿,狠狠盯她一眼。单肩挂上书包,她不让路,她就推开了桌子擦身而过。
段月檬冷眼“嘁”了下。
动静吵醒了汤立莎。她抄了南栀的卷子就一直睡,睁眼就见南栀已经走到教室后门。
“唉——”她迟一步地一伸手,嘟囔,“怎么走这么快啊。”
她撤回视线就看见新学生。漂亮是漂亮,但就是觉得...没有南栀那种美来得舒服。
“那个,你以前和南栀认识吗?”
被问的人居高临下斜她一眼,“你跟她是好朋友?”
虽然不确定自己算不算、够不够格,但汤立莎还是很想做南栀的好友,就点头。
段月檬才转身,拿正眼打量她一番,低下脸,“劝你想日子好过,就离她远远儿的......”
汤立莎背后激灵了一下。
“为,为什么?”
“为什么?”段月檬手指卷着耳边的一缕头发,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反问,“是啊,为什么呢?”
她笑。
走读书基本离开后,教室重新安静。
汤立莎僵硬地站起来,看着新来的学生在一些同学的让路里,走出教室大门。
“什么人啊......”
诺江地处中部偏南,丘陵地带,九十二中四季树木茂盛。路灯被树冠遮挡。
主干道上,人潮互相隔着一定距离,往北大门涌动。
两旁灯光把移动的人影拉得乱七八糟。
南栀步履很快,不时警惕四周。虽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忍不住本能地注意这一张张脸。
观察他们脸上,有没有潜伏的恶意。
好不容易到校门外,见凯迪拉克如常地在电箱旁的老位置等,文致从车窗探着头笑,南栀才松口气,额头都走出凉汗。
她安心地放缓脚步。
身后三两学生正在讨论某个接学生的车。
“我去,好骚的卡宴。”
“得两三百万吧?”
“这不社会大哥标配嘛!”
“啊?真的?”
“不是百分百,但大部分是。”
她敏感地心一紧,眼神敏锐。
马路昏暗,汽车尾灯如一双双猩红兽眼明灭,暗中浮动。尾气刺喉。南栀一眼锁定了那辆枣红色卡宴。
看了几眼后,她迅速埋低头,钻上凯迪拉克。
站在身后几米。
那人影站在矮她一截的几个女孩身后,在笑。
卡宴车门被打开,前排的司机穿着一身黑,回头敬了个礼。
段月檬书包扔一边,掏/出手机、摁下车窗,对准凯迪拉克车牌拍了张照。然后连同晚自习拍摄的照片,发到个11人的微信群。
嘴角翘着玩味,叮叮叮打了一句话。
【当当当挡 [yeah],看我发现了什么小动物...】
除了车牌照的另一张照片,是她手举有“南栀”两个小楷字的英语书皮,拍过去的另一半,是南栀收作业时的背影——
整洁的校服,柔软干净的长发披散。
很素,也很纯。
安静的群,陆陆续续有了人回应她。
气泡框一条堆一条...
许清文难得一天不忙,回家后就在客厅陪周彦聊周末的家庭露营聚会,和备孕的事情。
南栀本想招呼一声,但见二人只是同时抬头看她一眼,就继续聊天了。她合上嘴,自己上楼。
倒是两只白猫咪看见她,轻盈地从沙发上、周彦怀里跳下,“喵”着,小跑跟上楼梯。
边走边蹭着她脚踝。
花洒打开。
水珠不断冲下。
南栀闭眼冲淋着脸,睫毛颤动,嘴唇不断地深呼吸。试图冷静。
没多会儿,整个浴室都弥漫热气。
揉洗完头发,结成一只粗辫子放在左胸前,方便洗澡,她又用栀子味道的沐浴乳清洗了身体,才关掉水。
本身就皮肤偏白,此时热水冲淋之后更是白得有点冷感。
呼呼出了几口气。
南栀用手抹开镜面上的水雾。镜子里立刻倒影出她的身体。
十八岁的女孩儿,身体已经基本成熟。很干净,肥瘦有度。
南栀轻轻喘息。
手指缓缓抚摸胸上一条极细的疤痕。像发丝,或者锁喉的弦,直直的在胸上的边缘延伸。
她深皱眉,迅速接了一杯水把倒影淋掉。
回头拿了衣服穿好。
出去。
周彦跟许清文聊完,上楼正见南栀的房间锁上。而那边,另一个孩子的房间还黑乎乎的。她头疼得直皱眉:“唉,这二世祖......”
她想了想,走到南栀门前。
“咚、咚。”
南栀在台灯光里回头。
屋里暗,门下缝隙一条醒目的光线,和隐约的双脚——“小栀啊,阿措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今晚,没在学校。”她如实回答。
周彦这会儿心情欠佳,语气就不是很好,“不在学校,不在学校就不关你事了?”
她看看手机,“你看看都几点了,赶紧打电话问问啊!”
南栀看一眼桌上闹钟:“哦!我一会儿就打,让他回来。”
周彦对着门低呼口气,耐着性子:“这么晚了弟弟还没回来,你当姐姐就要有姐姐的样子!哪能对阿措不闻不问..... 赶紧,啊?”
“我,马上就打。”
“这还差不多。”
“……”
门缝里的影子,随着轻微的拖鞋脚步声消失。
南栀微微松口气,从门口回头。桌上是刚从抽屉拿出来、微生锈的铁盒子。
她把全家福、钢笔放一边,拿出起那片剪下来珍藏的旧报纸。眉毛拧紧,凝滞了一会儿,蓦地把它揉成团、一举手就要丢进垃圾桶。
可桶里乱糟糟,还有许措留下的烟灰。
又迟疑了。
她把报纸摊开。
八年过去,纸张已黄,但排版字字清楚,记载着曾掀动整个南方十二省的事件——
《7.19特大涉/黑专案嫌犯钟岳宏落网》
本报6月23日讯 今天上午,诺江、高永两级警方先后通报,“7·19”特大涉/黑专案犯罪嫌疑人钟岳宏,以及重要同伙钟超越、段棋山、杨伟茹,在诺江长荣区下河滩村落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只涉及多起命案、霸占村落的特大色/情抢劫团伙终于在记者与警方的联合配合下,悉数落网......
记者赤羽 实习记者余刚
她纠结着,放弃了扔掉的想法。
把折叠的报纸打开。
另外还夹着几张这案子的前期跟踪报道。
“爸爸......”
南栀低声呢喃,眼睛里浮动着光,
不知是恨,是怨,还是无可选择的无奈。
原木纹的书桌上,手机振动。来了条气象消息。
她回神。
顺手点开微信。
那几条一下午都没心情看的消息,还标着红,显示着数量。
头像一片黑色。
是许措。
想到周彦的话,她呼吸了一回,平复心情。然后点开通讯录许措的号码。
不管多难。
她都要努力向前走。
既然不想死,不甘心死,就要活下去!
不管用什么方法和手段,要积极,努力,朝着可以幸福的方向。
活着。
最近对未成年查得严,大酒吧去不了,许措、赵品言一群人就在常去的KTV包厢,抽烟、玩骰子、真心话大冒险。
现在十点多了,还没撤的意思。
许措兴致缺缺,拿起安静的手机看了眼,又丢回桌上。右手边,鹿皖正跟女友杨璐璐亲亲我我。
包厢很吵,桌上又是烟盒又是酒瓶。空气里全是烟烧出的雾,夹杂着不抽烟的女孩子们不时地咳嗽。
轮到许措,结果骰子输了。
对方正好是徐菁菁,很害羞,但又跃跃欲试地不想放弃,小着声音说选择了大冒险。
因为她和宋魁有共同朋友,最近就混进了这群人,这是第一次跟出来玩。
赵品言把面前的大冒险转盘推过去,说话时眼神往许措那瞄:“菁菁啊,把握好机会哦~”
其他人跟着哄闹。“菁姐加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徐菁菁脸红得不行,注意了下许措一语不发的脸,娇羞低头。
许措只是无所谓地看着。
徐菁菁祈祷着转动罗盘,默念能灵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