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送顾小安和小启回去的时候,安安又跑过来抱着我的腿,我见莫诺云的示意弯身抱起了他,小家伙有点沉,但实在太软太可爱,浑身一股奶香味,他身后摇着尾巴的小启还帮他叼着奶瓶子,这么有爱的一幕幕让人如何心情都是好的。
小家伙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歪着小脸问:“哥哥,安安可以亲一下哥哥吗?”
我笑出声,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啊。”
他果然嘟起粉润的小嘴亲了我脸颊一下,然后摇摇小脑袋认真地说:“安安谢谢哥哥照顾安安照顾启启,哥哥辛苦了。”
我揉揉他的发,鼻头有点酸,倒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摇摇头说:“不辛苦。”心里却在想,这孩子,被教育得多么地好,多么地乖巧…
莫诺云很晚才回来,因为想着白天的温暖而睡不着,所以就报了床毯子在缩在沙发上等他。
他进门见灯亮还是亮了,脱鞋的动作一顿,见我转头扬起唇对我笑,那眼底多了几抹真挚,少了平日里的浮夸。我也笑,朝他招招手。
他换了鞋走进来就往我身边一坐,懒懒地靠在我身边,拉了拉我盖在身上的被子把脚伸了进来,才靠在沙发靠背上眯着眼问我:“怎么了?”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懒懒的靠在沙发的另一头,我们就这样脚靠着脚,微微侧过脸眯着眼看对方,我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妹妹顾宝贝每天都能那么快乐。”
他轻扯唇角,长睫眨了眨问:“为什么?”那声音很轻,很柔软。
“身边有那样一个孩子,看着他和小启,似乎就可以觉得岁月再长也是温馨幸福的。”
“傻。”他轻笑了一声。
“啊?”
“夸你单纯。”
“你明明是骂我傻。”
“你知道就好。”
然后他说:“把手伸出来。”
我听了他的话朝他伸出手,然后他挑挑眉,伸出纤长的食指戳了戳我的手心,笑着说:“幸福在你自己手心,不要看着别人。”
我努了努嘴,没好气道:“风凉话,顾小安是你弟弟你才说得这么不经意。”
“傻丫头,就像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安安是甜蜜也是负累,当心态端正了,这孩子才能是甜蜜的负担。”
“顾小安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是负累?他能吃多少能穿多少?你们顾莫两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
“花钱养容易,用心养难。”他叹了口才又道:“就像男人,穷男人花钱在你身上那才叫真爱,富男人花时间在你身上那才算真爱。养孩子有养孩子的难处,不说外头至今仍有王八蛋说安安是我妹年幼私生活混乱生下的私生子,就说要花精力去照顾并且正确的教育这个孩子,就不容易。孩子,是一份责任。”
也确实,我在和顾宝贝一起拍戏的时候,不止一次见到她因为拍了一天的戏熬夜到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却还是要一路亲力亲为,抱着顾小安领着小启回宾馆照顾他们吃喝睡觉。
“我错了,我只是觉得羡慕,那俩小家伙太有爱了。”
“呵,看见他们是不是心情很好?”
“嗯!”我笑着点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觉得孤单了,我就接他们来?”他浅浅地笑起来说,那笑很干净,犹如阳春白雪。可再一转眼,只见莫诺云眉眼一抬,又恢复那副花花公子般地妖媚做派,他说:“他们养孩子,我们拿来取乐挺好。”这话说得超级无良,可天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房里铺满毛毯?为什么要在所有的家具边角上套上软套?为什么还要给小狗准备好专门的碗和毛巾小窝?莫诺云这个人,太皮,太不老实了…
他像仙人掌,你看他外表是硬的,可其实,心是软的。至少对家人是的,对我,也是的…
时间过的真快,再过两个月我母亲就要六十了。人生再长不过百年,她这一生竟已走了一半多了。还记得离家的时候,我心中有恨有怨,但到底还有爱。我虽然抱怨她不够疼我护着我,抱怨她常常的忽视。但我也知道她是怎样柔弱的女子,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我原本就是欠了她一生的。
所以那时我抹干了眼泪说:“妈,我走了。我出去也好,我出去会好好过,我会努力多赚一点钱,让你在外头也有个依靠。”我妈嫁给我继父的时候继父还只是个小的马桶代理商,后来,我妈在带着我嫁过去的第二年给继父生了个女儿,叫珍妮花。只是那次生产我母亲难产,几乎去掉了半条命才把妹妹生下来。这以后医生就说我妈再也不能生了。继父当时没有说什么,可我知道他总是因为没有儿子而耿耿于怀。如今他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泰国地方的马桶大王,我妈又垂垂老矣,说实话,我真怕出点什么岔子…
但也还好,至今我没听见什么不好的风声,我想那或许就是我多虑了。继父虽然对我不好,但他对我妈总是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娶个离了婚又带小孩的女人,还忍受我这个拖油瓶那么多年…
8第8章(新版)抓虫
第二天我要去辉腾国际面试新戏,而莫诺云见我出门,也拎着大红色的皮衣走了出来。他穿着无比骚包的素花衬衣,一边靠在门边低头穿鞋一边问我:“丫头,去哪?”
“当炮灰。”我想了想,说了个最贴切的词。
想我当年满身豪气,立志赚钱养自己再养我妈,最好赚个锅满盆满买车买房做她坚强的后盾。可惜,天底下木有那么好的事情,我曾经以为自己在天上飞,可最后我还是在地上。所以我在做过了那些使自己变得可笑的梦之后,脚踏实地对我来说才是最实在的。
脚踏实地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三个字,靠自己。
六十算是大寿,我在泰国当红时赚的那么点小钱,这几年回国也耗得差不多了。所以至我今无房无车无身家,存款也不多。可再怎样,寿礼我得送得像样啊,那礼说实在也不是送给我妈的,其实就是送给我继父看的。给他看这女人虽已徐娘半老,但还有个女儿在后背撑腰。只是这寿礼钱,我得去赚,立马赚。
我的经纪人疯乔姐知道我的苦楚,她听我电话里一说就四处替我想办法。终于在昨天晚上她给我来了电话,兴致勃勃地告诉我:“慧茹最近去拍电影了,明天有一部电视剧选角本来是该她去的,现在档期冲突了,她去不了公司总得有人去,所以,舒爽你去。”沈慧茹是疯乔姐现在手里最红的艺人,她和顾宝贝一样也是个富二代,虽然财富不及顾家的多,但她本人却实在是有点大小姐脾气,有点点小傲娇。不过,她本性善良,所以傲娇起来因为没什么坏心眼,也并不太惹让人厌。
疯乔姐把一个试片的机会说得轻巧,我却知道这简单一句话,简单一个机会实际上一点也不容易。所以我直白地说:“姐,难为你了,这样替我想办法。”
她听了在电话那头笑笑,一点也不含糊地得意说道:“其实也是慧茹自己不太想接那部片子。你知道她总喜欢拍那些清纯幼稚片塞牙缝。”
“这部片子怎么了?”沈慧茹名字淑女十足,但长相和性格却豪不淑女,她虽然漂亮,但漂亮得风尘味太重。就像莫诺云,他是帅,但他美而近妖,你倒说不清该怎么形容他的长相了,最后也只能说,这人长得好,长得漂亮,长得太漂亮…而我自己,也似乎就是这不太好形容的一类…
“这次要试的角色虽然是一个配角,但也是故事里旁支中最重要的一条线脉。角色最先出场是以回忆的形式,所以表演的时候就应该是个垂垂老者。慧茹当初一听要扮丑扮老就不想干了,所以我就直接说让她让贤了,她一听是你也就让了。”说着疯乔姐又在电话那头放低声音说:“舒爽,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你要相信我,这个角色虽然是配角,但是真心不错。”
“是吗?我会加油的。”我说,可说着我还是嘀咕了一句:“姐,我记得我没和沈慧茹打过照面啊。”虽然我们是同一个经纪人,可我压根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听了我名字就退步了呢?奇怪…
因为那部戏是小说改编的剧本,所以我连夜在网上看了原著。我要去辉腾国际试片的那个配角,在一出场虽然是个垂垂老者。但在回忆的第一幕,她年轻时出场却是风流多姿的温婉女子。我一看就无语了,我怎么能和温婉搭得上边呢?看长相导演也不会选我。疯乔姐果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可我的脑袋至少还清醒。于是,我预言了,我乃炮灰…
所以我说:“当炮灰。”
莫诺云闻言勾起唇朝我挑了挑眉,满是兴致地抬眼问我:“呦,我们丫头去哪当炮灰啊?”那吆喝地口气直让我想揍他一拳…
“辉腾国际。”我撇撇嘴,拿着包从他身边走了出去,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说:“赶时间,先走了。”
跟着我到莫诺云家的,还有我的白色小毛驴。公司没给我配保姆车,我又不好经常坐公车地铁。后来我左思右想就买了个小毛驴。果然,有了小毛驴加安全帽,我就真安全了,也省钱方便了…
可我才出小区骑着小毛驴的我就被莫诺云拦下了,他这回换了辆兰博基尼蝙蝠,就那么飘忽地卡在路中间,单手支着方向盘朝我歪着头邪魅地勾勾手道:“丫头,一起走。”
他那歪着头说话的样子太勾人,我愣了半天才把头盔拿下来,这才慢腾腾地拍了拍自己的小毛驴说:“我的太慢了,一起走不了,你先走吧。”
我话音一落,莫诺云就趴在方向盘上不客气地笑,他撇过头用手支着侧脸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又道:“丫头,把车靠边停了,今天顺路,我带你一起走。”
“不行,会被偷的。”我使劲摇头,穷人就是被偷了根筷子也是钱…
他听了干脆白了我一眼,鄙视我道:“高档小区谁要你的驴子?你没见保安都拿lv吗?”
我一听,囧了也屈了…
后来去辉腾国际的路上,莫诺云哼哼唧唧地说:“风吹雨打没人挡,摩托车之类肉包铁的玩意都象征着最悲催的人生。你少骑啊…”
我一听不干了,有种惨痛身世被揭露的错觉,就嘴硬地说:“你不懂御风而行的快感。”
他闻言侧过脸用眼尾瞟我一眼哼了一声就突地加码,车子快得我反身直抱着椅背怕自己被甩出去。而莫诺云还一个劲恶作剧般的笑,嗤道:“笨,带了安全带怕什么。”说着他已经放慢了速度,又道:“那才叫御风而行的快感。”
“你妹!”我被颠得憋气,听了更火,口无遮拦就骂出了声。
莫诺云听了眯眯眼,嘴上揶揄地笑一瞬就收了起来,突然就认真地伸出纤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摇了摇说:“丫头乖,我妹不能骂。”那语调,阴测测的…
“毛线的…”我嘀咕了一声,被他的语气冷得全身上下不自在,干脆嘴一咧狗腿道:“你听错了,我是说你美。”
他听了表情舒缓了些,可接着又瞪了我一眼,伸手给了我脑门一个爆栗,冷冷道:“爷这叫帅。”
我做呕吐状,凭心而论道:“我想我是比你帅的。”
“嗤!”他撇过头认真开车,彻底地无视了我。
后来他还敲了敲方向盘问我:“丫头你会开车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驾照是有的,但是不敢上路。”
他一听兴起,趁着红灯转头问我:“要么今天你开过去?”
我听了连忙摇首,诚实道:“你这车撞坏了我可赔不起。”
“把你赔给我不就成了?”他很快地飘出一句,说着状似无意地侧脸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口突突跳,但还是咬着牙接嘴道:“你倒是会找长期保姆。”
他闻言也不急不缓地笑了笑,又瞅了我一眼说:“这是自然。”
车快到辉腾国际的时候莫诺云突然靠边停了车,他从身后的纸盒里随手抽了十块钱递给我。我对他在纸盒里放零钱的举动很是无语。但还是搞清楚状况转头望了望四周,见到路边不远处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我心里有几分了然,接过钱就问他:“下去买什么?”
他听了瞅着我笑,眉眼上扬。单手支在方向盘上朝我摆摆手说:“丫头,你下车吧。”
“啊!”我愣住了,反射性地回答他:“还没到啊。”
他听了笑得更厉害,撇过脸咳了一声,才懒洋洋地说:“傻了吧唧的,快下车。喽,转角就是地铁站,你自己坐一站路去辉腾国际知不知道?”
我听了扭过头,果然看见了二号线的地铁站口,可我还是纳闷啊,冷不丁就开口问他:“莫诺云,你不会是特意绕路送我,现在自己时间来不及了吧。”说着,我心里也开始冒起了粉红泡泡。
他听了我的话眼底深了深,可转眼又哼了口气说:“想太美了你。”说着就已经弯身过来替我解安全带,一边解着他一边说:“你自己去,我就不送你到门口了。人多嘴杂,闹出点风雨来有你受的。”
“谁嘴杂我啊!狗仔都懒得拍我。”我没想到他状似不经意就想到那么远,听了心里暖暖的,却还是咋呼着笑。
“我妹那样的家世,那样好的名声,现在都还有人说安安是她年少不更事时生下的私生子。你这傻丫头无依无靠,真弄点恶言恶语来你受得了?”他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我的眼神像看不懂事又不听话的孩子。
“能有什么?难不成说我是你的二奶?”
“丫头,你别逼我,你确定你有吗?”他听了撇了撇嘴,这时他本就靠得我极近,这会又微微斜眼瞟了眼我的胸,转过脸痞子气地吹了吹口哨。
我大囧,燥得脸都红了。他却突然饶了我,只微微垂眸轻推了推我说:“好了,走吧,别迟到了。”说着还扬起笑,朝我眨眨眼,挥了挥手。
我进地铁站的时候回首望了一眼,那时,莫诺云的车还停在路边,那么张扬嚣张。而他一身红衣,肌肤如雪,本就艳丽的脸上见我转头又扬起一抹笑,就那么轻轻地再次朝我挥了挥手。
可我走下了地铁站后却下意识地缩在墙边没有再走,过了一会,当我再偷偷上了几步台阶探出头往外看的时候,他的车早已不见了。
莫诺云,其实是个多好的人啊…我没有看见他的背影,可他却在身后一路看着我,送着我,护着我。而我心中,就突然因为温暖而隐隐生出了那么一抹奢求,我不想和他说再见,我想和他,一起走…
9第9章(新版)抓虫
说起来,辉腾国际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这家公司的第一个大股东不是别人,就是莫诺云的表妹顾宝贝的丈夫,傅君颜。说起来挺绕,但世界还真就是那么的小。
辉腾国际有一句公认的规矩,就是“要成名,先成人。”
这句话的起因就是傅君颜。傅君颜在退隐后公开了自己的股东身份。那之后,在他第一次参加公司例行会议时,他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话,可也就是那么一句就成了辉腾国际如今的圣旨。因为当时,那个端雅方润的男人只淡淡地对旗下的艺人道:“修为不够终会被声名所累,各位好自为之。”
从那以后,整个辉腾国际风气一整。虽然我们外人也不知道内里是怎么样的,但现在只要是辉腾国际的人走出来,不论是明星还是助理,各个都非常有礼貌,不会狗眼看人。
就像我这个娱乐圈的小螺丝钉,到了门口竟然也是被热情接待进去的。
只可惜,这个拍片的导演却不是辉腾国际的人。所以走进辉腾国际的大楼一路和气有礼,但进了选角的会议室气氛就变了。这里没有排队,只是每个演员和经纪人自己占了位置坐在已经摆成一个圈的椅子上,而这部戏的光头导演张涛,在室内也戴着副墨镜坐在会议室的中间。
其实我挺想笑的,这模样也不知是他在选我们,还是我们在看猴。但是我就这么等着等着,坐着坐着,到后来我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个张涛导演他根本就是在看自己的心情随机点人到面前去面试,完全不按座位顺序来。这样下来,我这个最没戏的临时顶替上来的演员,岂不是要坐到“死”?
这一等我就等到了中午,中途疯乔姐还给我打了两个电话询问情况。我说还没轮到我的时候,这位圈里的老江湖才突然想起张涛的为人,但她也无可奈何地对我说:“舒爽,你就耐着性子等等。一般有才华又自得的人总是容易恃才傲物,他是出了名的难搞,倒不存在针对谁了。”
我听了点点头,心里却因为实在等的太久肚子饿憋了一把火。等到张涛导演真正再喊我的时候,原本就知道自己没指望,要当炮灰的我,已经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
张涛就那么带着墨镜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低头看了看简历问我:“舒爽?”
我点点头,等着他继续提问或者出题。只见了他抿了抿嘴,有几分严肃地又问我:“你们公司派你来顶沈慧茹的?”
我又点点头,倒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果然他听了皱皱眉,竟摇摇头放下我的简历说:“你回去吧,那个角色你不行。”
“毛线!不行你不会早说啊!耍人啊你!”我心里是这样咆哮的,但我没胆喊出来…对于我们演员来说,特别是小演员来说,得罪导演穷三代…
可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出乎意料地莫诺云就踏着他的马丁靴,穿着一身张扬无比的大红色皮衣走了进来。我一瞬惊喜地望向他,可他竟然撇开视线越过我,把眼神淡淡地落在了张涛身上。
那一瞬,他不认我。我就像被淋了一盆冷水,心患了伤风…
然后我看他走近,就那样站在我身边,只居高临下的淡淡伸出长指敲了敲张涛面前的桌面,漫不经心地问:“哪个剧本?”
张涛闻声抬眼,早在莫诺云开口之前站了起来,这时他竟然摘下了万年不取下来的墨镜,微微点了点头说:“莫董来了?我在给《女人如花》选角。”
莫诺云微微颔首,这时又侧过脸淡淡地朝我看过来,微微挑起下巴用全然陌生地语气问张涛:“她选什么角?”
“还没定。”张涛摇了摇头,手里却做了个小动作,把我的履历翻过去盖了起来。
莫诺云却眯起眼,轻声一笑,那笑张扬邪肆,伸出长指毫不费力就把我的履历抽了出来,只拿在面前轻轻扫了一眼就再次交还张涛。眉眼一挑道:“那个配角慕心就她了。”
张涛闻言跳了起来,张开嗓子就道:“不行,她太男性化了。”
“哦?你从哪看出来的?”
“莫董,你看她太高,头发太短。”
“你不是自予自己作为一个光头是圈里最有见识的吗?头发长见识短,这回来了个有见识的你却要屈才了?”张涛还摇着头要辩,莫诺云却已经手一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瞟了我一眼道:“张涛,你选得那个女主角我看了,鼻子倒是整得挺好。只是,你在圈里混了这么久,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凡事适可而止。而看人,要记得看眼睛,少看皮相。”说着他就勾起唇角,转身走了。
那个背影,明明孤单寥落,却偏偏有几分浩浩荡荡,气势如宏,说不出的有气魄。
莫诺云走了一会张涛才把墨镜又戴起,这时他有几分不耐烦的扬扬手道:“散了散了,选完了还等什么等。”
我听了也想走,他却歪着嘴瞪着我说:“就你,留下!和我试试戏。”那脸上满是颓然。
回家的时候我手里已经多了一份新戏的合约。莫诺云正懒洋洋地趴在西餐桌上签那堆得高高的一堆文件,旁边两台手提电脑也开着正在看美股的走势图。我就站在桌边歪着头看他。
而他听见声响抬眼看我,先是疲惫的揉揉眼睛,下一秒就像个孩子一样扔了手里的钢笔在一边,双手趴在桌子上,下巴也搁在桌上可怜兮兮孩子般地对我嘟囔:“丫头,我饿了…”
那一刻我撇过头笑,鼻头涌上一股酸。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啊?我真的不知道。前一刻他送我去地铁站,下一刻他装作不认识我却给了我天大的机会,这会却又像个孩子一样卖乖地朝我撒娇。
我点点头,忍住心中的千回百转,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转身去冰箱拿食材。
一切都是那么沉默,他趴在一堆公文上看着我。而我背对着他听着流水的哗哗声,洗着手里的果蔬。
可一刻我听他突然沉静地对我说:“舒爽,你心里不要别扭。”
“我没有别扭。”我冷冷地抛出一句。
“你在怪我装作不认识你?”
“没有。”
“那你怎么咬牙切齿的?”
“我牙疼。”
“呵呵。”他笑了一声,这时已经推开椅子走到我身后,他就靠在墙边问我:“舒爽,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听了一愣,转头无措地看向他。
然后我听他说:“我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但是我想,主角配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