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子末用蹲茅厕的那种可笑姿势,一张帅帅的脸皱成一团,两手撑着脸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芯瑶,努力的嘟着着嘴,吐着泡泡。
“你做什么?”她好奇的问。
子末,RAINBOW中的键盘手,弹得一手好钢琴,比起木村,没有那么显赫的财阀出生,却也是出生。爷爷,曾经是清华大学的副校长。
只不过,他的文学素养,不怎么高…
曾经,他纠结着眉头,跑到芯瑶面前,苦恼的问过:“芯瑶姐,诗人都是疯子么?”
芯瑶纳闷,问他为什么?
他一脸狐疑的回答:“那天,看芯瑶姐在看现代诗,然后,爷爷也在看现代诗。所以,我就回家也在网上找现代诗看,可是一看我就囧了,什么嘛!你知道我看到的那首现代诗的名字叫什么吗?当马桶肛裂的时候!要死咧!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芯瑶只好摇着头,嘴角憋着笑…
看书,也是有选择性的…
见子末的大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自己看,芯瑶又问:“子末,你做什么?”
“芯瑶姐,你很闷对不对?我们趁风和木村没来,偷偷溜出去好不好?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说着,孩童般纯真的眼神,带着一脸的期盼。
芯瑶,望了望窗外灰蒙的天,街上的路灯,还依稀的开着,只是,再也不是那么明亮。像是太阳来了,月亮,必然会落下。
因为,没了用武之地。
有的东西,注定是占时的,候补的,可以被无条件替代的。
就像自己,还有…手轻抚上肚子,那个生命,早已经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似乎,从来没有来过。却又那么清晰的知道,是有过的,是来过的,只是失去。
也只是,连诺诺都是可以替代的。
“芯瑶姐,你不舒服吗?”小心翼翼的,子末站了起来,靠在病床边,有些手足无措。
芯瑶摇摇头,苍白的唇,微扯出一丝弧度,也罢,出去走走,不论去哪,不要胡思乱想就好。
碧波荡漾,湖光山色,天还是灰的时候,她踏上车,一路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然后跟着一脸兴奋的子末,下了车,上了木船。
任着他一个人划着甲,就这样一直划着。划到湖中央,子末欣慰的任木船飘着,自己也坐下来,看了看想着心事的芯瑶,不敢打扰,也乖乖的闭目休息。
她在看着周围,却实际没有焦距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注意。空洞的,像是沉思,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直到,日头直直的打在芯瑶脸上,冰凉的手被晒得都有些发烫了。她才抬起头,入目是巍峨的青山,晨间的鸟,不畏惧的叫着,偶尔飞起。
大大的湖面,风吹来,碧波荡漾,他们,如同一叶孤舟,漂泊在其中。偶尔,山上又有鸟儿飞起。翅膀拍打的声音都听得清晰,远远看去,那鸟却是黑黑的,如同模糊的影。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万事万物,到最后,都归于自然。
没有什么,是可以超脱自然之外的。
而这一刻,当在这样一片浑然天成的寂静之中,芯瑶的心,是舒坦的,只是单纯的呼吸,占时放下所有的心事。静静的,享受这一抹,都市中难得的自然。
于是,那空气,也是香的。
所以,当你累了,当你悲伤了,当你受到了承重的打击。
那么,就停下来吧。
狠狠的大吃一顿,奢侈的去买你想要的东西,把你讨厌的人狠狠的骂一顿,甚至可以,提起的的脚丫子,用你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下去。管他的呢,谁叫我现在不开心了。善后,等我开心了再说!
或者,找个地方,把自己,放在自然里,什么都不想,也许只是吹着河边的冷风,也许只是躺在草地上,也许只是在天台上坐着,那一刻,寂静的你,也是舒坦的。
人,要学会,给自己放假。
然后,有冤还冤,有仇报仇。
然后,看的更开一些。
然后,继续,过下去。
这一刻,芯瑶笑了,一抹黯沉的光彩流过,再一刻,蓝眸中流动的眼波格外明艳。只剩下娇媚的笑。
“子末,谢谢你,这里真好。”看着远远岸边越来越多流动的人群,而他们,在这湖中央,却还是一片清净。芯瑶嚼着笑,真诚的开口。
子末欣喜的睁眼“我就知道芯瑶姐会喜欢,这是我的秘密基地哦!我只带你!到这里以后,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划啊划,划到这里休息!”
果然,想要自在还是有代价的,抬眼看了看和岸边的距离,划甲,够累的…是个体力活…
她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刚想说什么,子末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又溜过来,开心的说:“芯瑶姐,我给你念首诗,我自己改的,很有品位的。”
芯瑶点头,做洗耳恭听状。
“嗯哼。”子末很郑重的清了清嗓子,学着古人摇头晃脑起来:“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无所谓!”
嘴角抽动…
芯瑶不顾他满怀期待的脸,冷冷的嘴角憋着笑,给了四个字:“有辱斯文。”
子末嘴一撇,耍赖道:“我三岁的时候就读了三字经,四岁的时候就可以被弟子规,而且我从小
学毛笔字,我家的书房都搞得和古代一样的,我可是出来的。”
芯瑶慵懒的靠着船背,斜睨了他一眼:“三岁就读三字经?”艳眉一挑,摸了摸鼻子,调笑的问道:“那就只问你老本行,三字经告诉我们,八音,是什么?”
子末嘟嘟嘴,“不就是宫商角徵羽。”
“三岁就读三字经?”芯瑶纤秀的手指敲打着船沿,憋了他一眼得意样“瞧你得瑟的。你给我答的可是五音,而且还是周礼里的。简直是胡扯!你爷爷不敲你才怪!匏土革,木石金,丝与竹,乃八音。子末啊!这才是八音。八音是乐器,而你答的,可是古代的音阶。差的可大!”
看着憋着嘴巴一脸怨丧的子末,芯瑶笑了笑,眸子一转,又问:“子末啊,出生的你?从小的学的毛笔字,写的怎样啊?”眉目间满是调笑。
子末如婴儿般纯真的脸,现在却带着哀怨,嘟着嘴,翘的高高的,不甘的问:“我的毛笔字,长的和毛毛虫一样啦!芯瑶姐又不是没看过…干么不问弟子规啦!人家真的背的出来的!”
芯瑶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顺手,亲昵的点过他的额。
“弟子规里,倒是有句话可以现在丢给你。让你好好的再记清楚。”
“什么?”
“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这一次,芯瑶收了笑,眉宇认真的看着子末,缓缓的,倾吐出那亘古不变的箴言。
对没有看清楚的事情,不能轻易的发表意见。
对自己没有明确了解的事情,不要轻易的传播散步。
这就是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的意思,简单,明了。流传了几百年,我们,却大多忘了…
“子末,你是艺人,活在镜头下,就像是显微镜下一样。更要小心自己,有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像我杰克叔叔一样,被人抓住把柄,或者,被有心的坏人,给设计了。不懂就是不懂,从小在墨香里熏着,你都没写出两个好字,你还好意思说哦!”说完,又点了点他的额头,温柔的拍拍他的肩,再一次说道“芯瑶谢谢你,带我来,这么好的秘密基地。”
说着,俏丽的眨眨眼,眼波流转…
扶着船沿起身,微晃的站稳身子,深看一眼,碧波中青山的倒影,仰起头,闭上眼,静静的深呼吸。
最后,宽慰的勾起一抹笑。
带着苍凉,带着邪气,最后,流于一抹温柔…
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一身白的她,单薄的立在风中,回首,光在她身上映出一身金黄,风吹散她的头发,发丝在风中飘荡,她的脸迎着风,眼里一抹晶亮的蓝,亮透晶莹,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像是天空被划上一道口,惊疼的带着冰冷,又忽的流转成玩味的邪气,只一瞬,化成金光下纯美的温柔,淡淡的柔美声从湖面上扫过,如轻风拂面,只听见,她如叹息般的声音“子末,我们回去吧。”

情难绝

怎样也不会想到的,回到医院,才一走近病房,就看见木村斜靠在门边,脸上带着疲惫的苍白。
木村听见声响,忙睁开眼,一手拨弄过斜落额际的黑发,偏着头,瞧着芯瑶,脸上勾起一笑,
“回来了?”
芯瑶错愕中点点头,越过他,直接走进房里。
木村换了站姿,他一手插放裤袋,一手指向比芯瑶慢一步的子末:“你!出去!”手指一摇,右手推开嘟着小嘴无辜的子末,嘭的一声,关上门。
旋身,交迭起双腿,坐在芯瑶对面,看着芯瑶微白的唇,站挺身子,笑意在他眼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冰冷寒意。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吗?大清早还跟着子末出去?”含怒的问着,手上却在替芯瑶倒着热茶。
“我很好。”芯瑶正对着木村坐下,对着他的眼睛,极其郑重的开口。
“我不相信!”突兀的站起来,却小心翼翼的把茶杯递给芯瑶,一转身,踢开浴室的门,露了一地鲜红的纸碎。“你很好?那这是什么?”
蔚蓝的眸子划过一道黯沉,芯瑶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子,抿着嘴,不说话,只是别过头,转看窗外的风景。
芯瑶的漠视,更激起了木村的怒气“你的身体,原本就要好了,可是为什么一来这里就越来越坏?一提到莫谦,一见到莫谦,你就不对劲!我说过多少次,他不爱你,他不爱你!他对你没有心,你又何必这样苦苦相逼?连人家的喜帖都看不得要撕掉吗?”
“木村!”芯瑶垂眸,木村的每一个质问,鞭哒着她的心,如蝼蚁,撕咬着她,那一声,像是嘶吼,手一挥,盛满热水的茶杯重重的打在地上,惹了一地雾气。
她抬起头,带着控诉看着木村,一抬眼,满地碎红也满满的映进她的眼里,带着祈求,低声控诉的再一次开口:“木村,别说了!”
“我要说,我为什么不说,这一次我一定要说清楚。他不爱你,他莫谦根本不爱你!如果他爱你,看看诺诺的岁数,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还有,他找过我,他说他玩腻你了,不想要你了,他说我和他是兄弟,说把你让给我,你听见了没有?把你当垃圾一样,货物一样,扔给我!他说他不要你了!他莫谦不要你顾芯瑶了。而且,如果他爱你,为什么你要死了,你自杀了,他都没有出现过?如果他爱你,为什么!”他停下来,退后几步,捡起那刺红的碎纸,扬在芯瑶面前,带着讽笑和刺痛,控诉的问她:“为什么,在喜帖上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而不是你顾芯瑶!”
无助的伸手捣住哀戚的脸,芯瑶仓皇的起身,像是怕被刺伤,一步一步的后退,踉跄着抵着苍白的墙面,埋着头,不住的摇着,想要…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那样就好…
木村的眼里强忍着一抹情绪,俊美阳光的脸多了一道惨败,“芯瑶,你还不明白吗?他莫谦,不爱你。从头到尾,只是你,缠着不放罢了。”
“我的爱情,你又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听你说,你不懂,什么也不懂。”抗辩着,疯了一样。
“你不是亲口问他了吗?”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情绪。
抑下心中永无法平复的凄凄之情,悲怆恸意中芯瑶强忍着泪,带着指责的目光,蔚蓝的眼暗淡无光,却控诉的瞪着木村,不看他顷刻间颓然的脸,她强忍着泪,放下捣住脸庞的双手。
抬起头,平视着,望着他紧抿的唇角。
看向他已然绝然的眼,听见他暗伤的语:“他不是亲口说了,不爱!不爱你顾芯瑶了吗?这样,你还爱他吗?你还要执迷不悟的爱他吗?你还要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吗?”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然,所有的无力,朝她涌来,直起身,芯瑶朝着他直走去,只是,每走一步,那控诉的语言,还有木村手中扎人的碎红,都烫伤她的心,扎疼她的肉。
悠悠的:“木村,你又何必,再伤我一次呢?”越过他,轻飘的步,正要靠近房门。
木村的手伸过来,刚毅的挡住她要走的道。
红碎随着他的动作,轻易的落了一地,却清晰的看见莫谦钢韧却纤细的字迹…
莫谦与陆凤儿。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名字,还有陌生的名字。
他的眼直视着她,挡在她面前,像是有着执念:“你…就那么爱他吗?”再一次,语里确实破碎。
芯瑶的眼,墨蓝的眼波流转,嘴边勾起一抹心碎的讽刺,不顾木村憔悴的脸色。还有颓然的眼里,同样没有流泻下的泪水,隔着一片迷蒙,他们相互看着彼此,轻飘的,她依旧点头,带着决然:“是。”
木村的手一松,芯瑶推门,还没踏出一步,沉重的门,再一次关上,他狠狠的,像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拐起她的手肘。把芯瑶再次拉进屋里。
“我爱你,我从一开始就爱着你。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从来不爱我。”这一刻,他的泪水,汹涌的在眼中奔腾,却久久的,不肯流出。
然后,他的笑变得惨然,木村指着芯瑶的心,温柔的,微弱的,小心翼翼的,悲伤的开口,
“你这里,没有我。”
他的不平,担心,恼怒所有所有的情绪,都变得惨白,如同他炙热的爱一样,拦着她的手,无力的放下。
只是颓然的看着芯瑶,后退一步,轻轻的抚摸她的脸:“我在一个人的角落看你,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看不到我。我们曾经靠的那么近,却无法到达…我以为,我们,就可以这样在一起,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直到永远…现在才知道,属于我们的时间,那么短,它那么短,我却不知道省着一点过。”
他缩回手,看着她,倒着身子,一步一步退出门外,阳光射进的走廊里,他含泪的眼,微微的勾起,在芯瑶悲伤的眼里,看见他安慰的微笑,眸光闪着一如既往的叛逆与任性,那抹泪眼中的笑意,像是秋天梧桐枝上明黄的叶子般,炫目灿烂。
他沙哑的嗓,像是在宣告,指着自己的心口,宣誓般的张扬:“我这里,有你。一直都有,永远会有。”
木村的身影,在芯瑶被泪光模糊的眼里,再没有焦距。
她颓然的摔坐在地上,想要起身,却浑身虚软无力。只能费力的慢慢移到门板边,靠着门无力的坐着。
沉默了好久,声音轻忽的,带着无措与哀愁,“傻瓜…”
她看着空空的走廊,阳光下,灰尘都在慢舞…
她羡慕的看着。
自己却重压着,没了力气。
人情太重,世情太薄,心思太乱,想不透,理不清,只剩离索…
曾几何时,那个会骄傲的,霸气的指着自己的脸,无忌惮的问着:“欣赏完后,你认为我可以得几分?”
然后在题板上重重的打下一百分的木村和泪眼朦胧却始终无法流下泪水的木村重叠。
这个男人,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有多爱自己。
到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他的泪水,因为得不到她的爱,也只能硬生生不落下来,也只能在心里尽情的流淌,也只能泛起泪花。
因为他的泪水,没有人会关心。
他的爱,这个任性倔强的男人,竟然委曲求全的爱着。
而她顾芯瑶。
也只是泛着同样的泪花,木然的看着,沉重的说不出话语。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他指着她的心,悲凉的开口:“你这里,没有我。”
那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心的人。
然后,胸口的闷疼,一阵一阵的告诉自己,心,是有的。
只是,太重…

默然萧笑

空旷到走廊上,阳光斜斜的拉出两条纤长的身影。
身前的男子,脚步极轻却疾步,俊朗脸上的表情,浅浅的,只是一双眼,涌动着某种遮不住的沧桑。
身后的男子,五官明显而立体,眸光锐利闪亮,拖着行李箱,一派闲适的走在身后,满是不羁。
还没走几步,走在前面的男子,脚步极重的跑了起来,目光落在颓然倒在门边的芯瑶,眸间闪过
一道冷光,阴冷的声音喊开:“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男子,放下行李,跟了过来,若有多思的看向门边。阳光照在她单薄的身子上,蓝眸紧闭,细长的睫毛在脸上形成长长的倒影,眼眶通红,颊上却没有泪痕。瘦弱的,单薄的,几近透明…
迈前一步,风已经温柔的弯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芯瑶,很熟练的替她理了理头发,盖上被子。侧身走了出来。
他脸上一顿,还没来得及伸出的手顿了顿,退开,撇嘴笑了笑。挑眉望向走廊天花板上某个隐晦的角落,嘴边会心一笑。
眺眼望向一脸阴冷的风,不在意的问:“她房里有监控吗?”
“有。”风沉下脸,转身,顺着走廊往回走。
芯瑶来住进的时候,病房里的监控没有要求撤掉,因为,太突然…
身后的男子把行李箱往走廊墙边一扔,手往口袋里一插,也跟了过去。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步子,回过头,正巧挡在男子面前,他退开一步说:“莫笑,你留下来照顾芯瑶,我一个人去。”
莫笑撇嘴一笑,上前一步,直视着风,“她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不顾风沉下的脸,拍了拍风的肩,侧身走了过去,回眸,满脸讽笑地开口:“见者有份!”
窄小的机房里,当画面播放到他们出现,风重重的按下暂停键。深邃的眼,波动着冷峻的寒冰,冰凉,刺骨。
另一边,莫笑架起脚,不顾房里流动的诡异气氛,似笑非笑的开口:“她要报复吗?”手指敲着桌面,笑着瞅向风问:“怎么报复?事业上?毁了新业和莫氏的合约,力所能及的破坏他的生意?钱!莫谦不会在乎。身体上?找人打残他,杀了他?她舍得吗?还是,去伤害那个莫谦要娶的女人?她顾芯瑶也不会去做,更何况,你说莫谦那个人怎么样?”
风撇眼看他,推开椅子,转身准备出去。
莫笑见了,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自己的话头站起来,搭着风的肩膀道:“那是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无欲无求,你不知道他要什么,有什么喜好,所以根本没有出口,也没有弱点。报复他,除非他心里还有她,她才可能,看到那张脸上难得的真实情感,比如,愤怒,伤心,或者…嫉妒?”
顾芯瑶如果能够报复莫谦,只有一个前提,莫谦爱他,或者,有那么一点喜爱。
否则,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风停下步子,深深的看了莫笑一眼:“好好照顾,芯瑶。”转身走远…
莫笑双手环胸,嘲讽的回道:“如果是去找木村那小子,记得揍他。”
回身,倚着门,飘忽的问:“报复?”撇嘴一笑,哼了一声。
“想到了吗?”芯瑶睁开眼,眼睛还没缓过来,耳边已经清晰的听见一个声音。她撑起身,看着坐在离自己最远的角落,翘着二郎腿桀骜的莫笑。皱眉问:“什么?”
他努了努嘴,重复道:“想到了吗?怎么报复?”这一次,他把话补充了清楚。
芯瑶眨眨眼,呆愣住。揉了揉眼睛,刚睡醒的蓝眸慵懒的瞪开,又看向立在一边的行李箱。
不答反问:“你就从北海道回来了?”
“日本鬼子的地方我呆不惯。”莫笑耸耸肩又接到:“而且,要准备演唱会了,我可不希望,家族的人会说我当歌手是玩票。”
“确实是玩票,你该是当皇帝的。”芯瑶笑着接嘴到。
肖莫笑,首先,有着rainbow的团员都有的好皮相,高傲,桀骜不驯,孤高,叛逆,还有,邪气,不过这些也恰恰符合他,满清皇族后裔的他,从了母姓。他们家在满清败落之前,就已经远渡丛洋。再之后,开的是交易古董的拍卖行和博物馆。在古玩界,有很高的地位和赞誉。
莫笑,也是在rainbow中和芯瑶最疏远的,永远就是那个,嚼着分不清是讽刺还自嘲的笑,以离自己最远的距离站着的莫笑。就像现在,坐在离自己最远位置的他。
他拍拍椅背,不理会她的玩笑,反问:“佳士得下一季拍卖的请帖收到了吗?”
“没注意。”芯瑶摇头。
“嗯哼。”他耸耸肩“等你想到了,不妨告诉我,或者…”拖长音道“加我一份。”
“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情开始感兴趣了?”芯瑶靠着半躺下问。
“没兴趣。”直截了当的回嘴,眉眼一挑,一脸郁丧的开口:“因为太无聊。”
“哼!”芯瑶撇过头笑,懒得理他。
直到,他平缓的开口:“因为,我想知道,该有多爱?该有多恨?”对上芯瑶深看的眸子,他眸色一缓,没了最先的深沉。
“恨不起来。”芯瑶看着天花板上亮着的弥虹,闭上眼,静静的倾吐:“恨不起来,只有怨。知道长门赋吗?”
“不会背,词藻太华丽,废话一大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