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来这里的头一天夜里,大家六个人在一起吃饭,芯瑶就在饭桌上问了,山水,你们更喜欢哪
个啊?都思考起来。反而莫笑边啃着鸡腿,边说道:“我爱着大好河山,我爱大家。”得,芯瑶阙过去…他有事智者又是仁者了,于是咬起文来:“那好,莫笑,等我回来,给你翻本墨子来,让你学学真博爱…”
于是某人被鸡骨头呛住…
整个村子多半是老人,闲的时候养养鸡养养狗,听听广播,不认识芯瑶,竟然连木村也不认识。于是木村下车时,特意显摆的“丑态”让芯瑶笑的吐气。
木村只好憋着气说:“没见识…”
芯瑶在一边,也不说话,深吸一口气,跟着慢慢走。
乡下人是纯朴热情的,知道他们初来,又是晚上,还用篮子特意提着一些蔬菜送给他们.
大妈拉着芯瑶一个劲的夸漂亮,
李大妈说:“这丫头真漂亮是外国人吧!”
王大妈说:“不是不是,你没看是中国人吗?混血的。没见识!”芯瑶一听那句没见识,就地下头,眉眼一弯,低低的笑起来。
“混血?混血是什么?”李大妈,扯着方言喊。
王大妈一听,牛气“看过邻村王二家的狗吧,就是和别个品种的狗混血来的。”
“就是杂种?”这句话一冒,芯瑶就变了脸,也没说什么,眸子有那么一刻定住,就僵着脸退开了。
两位大妈也发觉说错了话,又转身拉着泊好车的木村,左一句帅,右摸一把屁股。
看着木村别扭的像猴子一样躲,芯瑶也还是笑不起来,索性靠着木板门闭上眼睛,定定的缓和自己的情绪。
请走了两位大妈,木村走进院子,手肘推了推芯瑶,看着新鲜的菜叶,坚定的说“你去做!”标准的肯定句!
他除了为了芯瑶特意学的随时可能干成米饭的粥,和随时可能变成粥的饭,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你才离了队几天,日本的大男子主义就出来了?”芯瑶睁开眼,眉一挑。又顾芯瑶也望着新鲜的菜叶“挺新鲜的,应该挺好吃,你去.”把菜篮一捧,放进木村怀里。
木村竟然不自觉地去接。
抱在手里,才恍然大悟的摇摇头“不会!”又严重的申明:“我不会做蔬菜粥。”
芯瑶听见木村的粥就头皮发麻,又觉得好玩,于是,皱皱鼻子,一脸困惑的说“呃,我也不会,但是,你允许我把房子烧掉的话,我可以试试.放心,赔的起的。”
“算了,自己烧个半死就算了,烧了别人不好.”木村翻了翻白眼,轻轻的戳了戳芯瑶的额头。
“那怎么办?那菜满新鲜的!”
“是噢!既然新鲜,那我们明天用它钓鱼好了!”
“木村,你家的鱼吃草的噢!”
“鱼也会贪新鲜的.”某人翻白眼,闷闷的发笑,最后两个人笑成一团,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看着彼此.
他们钓鱼,事实证明,鱼是不吃蔬菜的,两个人像姜太公,却没有愿者上钩.
这年头,鱼都学聪明了。
他们饿了,去街边的小店吃东西,有什么吃什么,桌子是木头做的,很脏,老板娘用湿抹布随意的擦了下.却还有油,两个人也不在乎,雪白的衣袖就往上面楷,也不记得当初挂在身上的牌子后面有几个零。碗和盘子都有轻微的缺口,杯子不干净,他们却吃的津津有味.
芯瑶还把筷子架在碗口的缺口上,调皮的道:“你那个就半不到。”
木村差点笑岔气去,只是说:“你可千万别把自家的碗也砸成这样…”
芯瑶的眼睛灿灿的,只是笑,不说话。
他们躺在草地上看蓝蓝的天.
木村轻轻的开口“芯瑶,认识你以后,我变得喜欢看蓝蓝的天,就像看你的眼睛.”
顾芯瑶莞尔“那有云飘过怎么办?我白内障吗?”
“呃,那是你看见下雪了.”
“好几年没下雪了,雪有那么好下的?”
“当然啊,我是Messiah啊,你要下雪,我就会用尽力气让你看到雪。”
芯瑶听了,突然慢慢的问“木村,如果,我不是顾芯瑶,我哪怕只是这偏远乡村的小村姑,那该有多好?”
“好吗?那我找你不是很辛苦.”
找不到才好,遇到了不一定好,遇不到不一定悲伤,或者无根无蒂.只是陌上尘也好,这辈子,谁也不恨,却总是怨,那些与生俱来.顾芯瑶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啊.
他们栽一些野花花,想要编花环,但是手艺都不好,好不容易做好了,花却被弄烂了许多,戴在彼此头上,打着赤脚奔跑,沾了一地泥.两个人却在泥路上跳舞,累了,直接倒在泥地上,衣服脸上都脏了,脏了个干净.
“芯瑶,我曾经听人说过,不记得是谁了,他说,他始终认为人也像花草树木,亲近土地,闻着土香,才能幸福快乐.芯瑶,你现在快乐吗?”木村锦喘着粗气说着.顾芯瑶回过头看着木村,没有说话,点点头,闭上眼.
她知道是谁说的,那样会快乐…
他的莫谦,是喜欢土的…
莫谦告诉他,土,容人之量也。不论你在这世上做了什么,总归,到最后,它都收留你,不论你贫瘠,富贵,残缺,健康。它包容你,所以,才能,终为一缕尘土。
莫谦,他也总是,打着赤脚,在郊区的别墅家里,那座大花园里,卷着衣袖,细心的培育那些花,她就坐在秋千上,看着他,偶尔像蝴蝶一样打着赤脚跑进去,亲亲他的脸,然后偷偷摘走几朵小花插在头上。
有一次,她偷摘了玫瑰,他就生气了,不是恼她偷走了他的爱情,而是因为花上有刺,伤了她的手,他心疼的要把那些玫瑰全剪了.然后她从后背抱住他,环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背上,他们就这样,在一大片玫瑰园中间,相拥在一起…那个时候,怎么可以不幸福快乐…
太阳落山了,木村就这样偷偷的盯着芯瑶的侧脸,带着满腔的爱情,和欣喜,看她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他以为,那样的微笑,和他一样。
他们起身,带着一身脏,天气开始有些冷,风呼呼的吹,草地远处的树林摇啊摇的,太阳渐渐下山,只剩下淡淡的余晖,树梢上探出圆圆的大月亮.这时候,他们看见远处,一对夫妻牵着孩子,正向月亮那边走去.就像,长长的,要走到月亮里去。
“芯瑶,我们也那样好不好?”轻轻的,带着诱惑的声音飘过。
顾芯瑶看着远处那三个长长的影子,久久的,只是感叹“他们多幸福啊!木村.”
她始终看着那三个长长的远远的影子,不论你是谁,你走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当你已经是个大孩子,牵着你父母的手,那样走着;当你已经是母亲了,牵着你孩子的手,看着爱的诺言的另一头是你将一生与共的男人,那样走着;当你已经失去了另一半,看着你的孩子牵着他的幸福家庭那样走着.那样都是幸福.
只是,你顾芯瑶,绝对没有.一项也没有…这时候,她的笑,竟然带着委屈。
而失落的木村,没有看到
戴着对方做的花环,他们牵着手,一起往回走,
“木村,明天我们就回去了,好不好?”
“没关系,我把活动全推了.”
“可是,明天,新业的土地合作案要定案了.”
“是吗?那明天早上六点出发来的及吗?”
“嗯!”顾芯瑶点点头,再看了一眼窗外圆圆的月亮.
“木村,你看,今天的月亮真圆啊!”顾芯瑶一直看着,床前明月光,写的多好的诗句,明月照人,再温暖不过,顾芯瑶回过头,在木村的背后紧紧的抱住他,“因为你,我很幸福,木村.”所以,谢谢你.
离开这个村庄,他们都有不舍,却终于还是离开.
这样的爱,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她毕竟有血有肉。
可是,也毕竟有血有肉啊…
这天夜里,芯瑶久久无眠,只是看着窗檐外的天空,突然想起顾城的一首诗
你默默的转向一边,面向夜晚
夜的深处,是密密的灯盏
再见,为了再见
看见黎明的出口
果然,是莫谦。
不论在什么地方,芯瑶总是知道,看到莫谦的名字,就代表了胜利。
当她捧着一大堆游戏币,一次又一次却抓不起一个娃娃,莫谦,会揉着她的发,骂着她笨蛋,眼里却满是宠溺,他会用手轻轻的拉开她,然后,一眨眼,她的手上会抱着那个她最喜欢的娃娃。他不贪心,因为他不屑。得到了她要的,就拉她离开。
在芯瑶一次又一次背着拗口的古文,投机的只记下喜欢的句子的时候,莫谦,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他很聪明。也很要强。
要得到的,不论是什么办法,都会去得到。
不要的,无论什么手段,他…都会丢弃。
莫氏成功签下了合作案,那一大片繁华土地,将会建成世界一流的度假村和大型游乐场.
莫谦,不是不会输,却是常胜的王者.
芯瑶,在董事会是一席,一举手,也理所当然的投给莫谦。
她看见莫谦望着自己,隔着那么远,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对方暖暖的气息,她的实现停留在他熟悉的脸上,在自己举起手的那一刻,却似乎听见了他的一声叹息,再仔细看,莫谦,双眸一暗,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微扯嘴角,却不到眼底…
那样冰冷的表情,想到最初自己追着他跑的日子。
她会早早的去找他,不管不顾的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早点,这样就是乐趣。而莫谦,往往在他一落座转身就走。
只是又一次,一进屋,就看见他冷漠的君脸上沾着草莓酱,和冰冷的表情那么不协调,却那么好笑。
她直觉的凑过身去要帮他擦掉,谁知道才碰到莫谦,他的拳头就反射性的要挥过来,那一次,她也,似乎听见了他的一声叹息,抬起头,看见的,也是这样公司化的冰冷的脸…
顾萱轻推芯瑶,低下头,轻声问:“我是不用问你对不对?你就一定会选他。”表情,是黯沉的,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她只是看着她,这个小时候,总是特意坐很久的飞机,只为了亲手送礼物给自己,抱一抱自己的亲人:“我投给他有什么不对,于情,于利,他不都是占优势吗?”
看着顾萱惊讶的表情,芯瑶突然大笑,惹得众人皆惊异的看向她们,笑的猖狂,眼底竟然蓝的妖异:“这也要谢谢你不是吗?于情,于利,你也不都是,我最亲的亲人吗?”
眼中讥讽的笑一晃而过,状似亲昵的拉着顾萱的手。
她的心,既暖,又凉…
会议结束,因为她的放肆,有些草草的。
那剩下的时间,她就一直看着莫谦,不回避,不羞涩,看着他来,看着他走.挺直着肩,真正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让司机把她接回酒店.也没有去办公室,自己住了间总统套房.
泡在浴缸里,喝着红酒,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只是,淡淡的看着。
半夜醒来,她就这样一个人开着车,在街上游荡,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叫卖的年轻人,也有拄着拐杖的老人,小吃摊前的人尤其的多,学生背着大大的书包,感觉很累的走着。
她突然想,人生,就是一条大大的路,走在上面的,什么人都有,你总会遇到…
一家酒吧门口看见自己的得力助手。
刘天涉,她的刘特助!
顾芯瑶勾勾唇,摘下墨镜,他的宝贝刘特助.芯瑶突然有想捉弄人的冲动。
把车停在路边,抹了抹鼻子,跟着走进酒吧.想观察观察自己手下,那个平常正经八百的老实头子,到了晚上,是怎么厮混的。
人多…
技术不好…
被几个穿着火辣,身体还没长齐的小太妹一冲,没跟几步,就把人跟丢了。
顾芯瑶叹叹气,干脆,来了就喝一杯吧。
酒保是个帅气的女生,剪着短发,很高,帅气的调着酒,眼睛上画了隆重的眼线,眼尾往上勾,芯瑶看着笑,指了指她的眼睛,说:“我也喜欢这样的眼线。”
“为什么?”
“妖孽啊!”芯瑶正要说什么,却看见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身影,朝吧台走来。再看他身边的人,刘特助和莫谦?
他们怎么会认识?
还笑的那么热络?
顾芯瑶下意识的埋起头,一闪身,就钻进吧台里,蹲着身子,躲在酒保脚边,不敢出声,只好眨巴的眼睛,中指比在唇上,双手合十,瘪着红唇看,一双蓝眼可怜兮兮的揪着酒保。
酒保先是一愣,再是无奈的点点头,了然的对着顾芯瑶眨眨眼,一会工夫,悄悄的递了一小杯酒给芯瑶,外加一张纸条和一只笔,要不要凳子?
顾芯瑶接过笔,谢了!
纸条递过去又递回来。凳子没有,你就蹲着吧,顾小姐.
顾芯瑶抬眼瞪他,撇撇嘴,认命的蹲着,一面腿麻一面郁闷,自己躲什么?有什么好躲的,有鬼的是他们又不是自己,自己蹲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窝囊的蹲在这里啊?
哎,顾家的女儿和很有骨气的!
于是,顾芯瑶,很有骨气的,坐在了地上…
“天涉,最近怎样?”
“酒店业绩很好,特别是推出了团队设计的那几个项目,效果很好.”
“那就好.”
“莫谦,不是我说你,你到底在想什么,把我挖去给她,暗地里帮这帮那,既然那么爱她,直接和他在一起不就好了?真心相爱的人只要爱着在一起不就好了,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就是算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也总是算不清楚,看到数字就头疼。甚至不知道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虽然她姑姑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我怕她以后饿死.所以,我请你帮他”男人淡淡的开口,却不再谈别的话题。“我和她,不是爱不爱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样的一段话,在芯瑶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刘特助是谦的人?一直在帮我.为什么一直帮我?
爱,莫谦还爱自己吗?
她从来觉得,最悲伤的故事,不是我爱你,你不知道,不是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给我一段尘缘,你却没有看见我。
而是,明明相爱,却不在一起。
像陆游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像唐婉的世情薄,人情恶。她不想,遇见那样的事情。
木村说,他要拯救她,作为她的上帝,拯救他。
可他不知道,芯瑶,一心想着的,却是掉入那炼狱,哪怕,永不超生。
只要,能和他,能和莫谦在一起。
“顾小姐,他们走了,你还要发呆多久?”酒保也蹲下身,歪着头看着顾芯瑶.
“没反应吗?都说你和Messiah是一对,我是不介意啦,你真的好漂亮噢!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顾芯瑶蔚蓝的眼睛对着她,扫下长长的睫毛,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女生,摇摇头,站起身,优雅的离开.
“凤儿,睡了吗?”
“没有,莫哥哥怎么了?”
“明天到我公司来吧,我们去拍结婚照.”
“好,我带宝宝一起去,好不好.”
“好,全家福.”莫谦收起电话,揉揉眉心,目光望向窗外的花园,秋千在风中飘荡,空空的,它孤单吗?还是在想念她?
从口袋里掏出白白的药品,倒了几颗,直接吞进口里。
没有糖衣的药丸,总是苦的。
他的目光,还是看着那黑暗中,随风摇曳的秋千,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带着,不知名的思念。
顾芯瑶睡不着。
她去找风,一敲门,门却自动打开了。
他推门进去,风躺在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眼顾芯瑶,又别过眼继续盯着天花板.一直看一直看.
顾芯瑶蹲在床边,看着风,用小指头戳了戳他的手臂,硬邦邦的“你是在看什么武功秘籍吗?”
“你想看吗?或者你想当小龙女?”
“那你是杨过吗?”
“那你躺上来和我一起看?”风挪出个位置让给芯瑶。
“好啊.”顾芯瑶点点头,放下包,和他一样躺着,看着天花板,光秃秃的,不好看.
“风,杨过不好,断了一只手的.”
“是吗?还有一只就好。”风淡淡的答,闭上眼“芯瑶,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风?”
“嗯?”
“我发现,你总是在我身边,你是特意在跟着我吗?“
“嗯。”
“风,你跟着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不喜欢,很讨厌你和我一样的眼睛。”
“我也讨厌你那双眼睛,让我更悲伤,所以,不要睁开。”
“杨过也许可以是个瞎子。”
“小龙女会悔死。"
“哦?”
"她会说,早知道这样,长的丑点也没关系。又何必,叫人家如此辛苦,长得国色天香。”
“那杨过还是瞎了好。”
“切。”
“人,最初是看外表。处的久了,就是看心了。心要是不好,处不久的。”
芯瑶点点头“那风,我发现一件事,你好像只关心我,那么多人,你看的透透的,却只关心我,我真有魅力是不是?你这么冷血的人却关心我.我很开心。”带着逗弄的口气。
“所以,你不告诉我什么事吗?还是,你想一个晚上这样臭美下去,到底,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的特助,你知道吗?就是那个整天冷的和冰块一样的刘特助!他是莫谦的人,他在帮我,从我接手夏奇拉开始,他就在帮我.”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激动。
“哪个他?”
“莫谦啊,他在暗地里帮我。”
“那又怎样?”依旧冷冷的.
“风,我想去找他,我还爱他.他也还爱我,一定是这样,他也是冷血的人啊.要是他不爱我,怎么可能,会想着帮我,你说是不是?是不是?”语气里,充满了希翼。
“你要去见他?”风叹了口气.“睡吧,明天,我陪你去.”
“好.”芯瑶点点头,笑的很甜。
我以为忘记了你,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花尽所有的力气,可是,走过许多地方,再一次回来,无预警的再见到你,回到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想着自己的伤痛,想着自己的快乐,我会想,真的会想,快乐原来不是可以炫耀的,我那么骄傲拥有你,结果我失去了你.可是,原来这世上有你,我就永远,永远学不会遗忘.
然后,在黑暗里,我似乎看到了黎明的出口,似乎看见,你在对我笑,伸出手,要拉着我,走很久很久…
你爱谁?谁爱你?
阳光照在脸上,当你仰起头,那一刻,你会快乐吗?
看着天空,还有天空下的笑脸,那一刻,你会期待吗?
曾经,芯瑶无数次的期待过。
孤独的日子,总是长的。
在没有遇见爱情的时候,她一直在等待,安慰自己,虽然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但,孤独,和等待,总是可怖的。
虽然有对莫谦的期待,有等着爱情的执着,虽然安慰自己,为了得到幸福,你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你要懂得忍受孤独,忍受疼痛,耐得住寂寞,这样,才是得到幸福的代价。
但依旧,她会彷徨,会害怕,会停顿,会因为没有人说话,孤独到哭泣。会明知道是亲近的人,还迁怒的发脾气。
可是过了多久,她已经没有那样的快乐和期待。
任何的言语和讽刺,站在一边,她听着,会笑一笑,然后再没有表情。不是没有感觉,人活着,身体就是软的,既然这样,尖锐的东西一碰就会疼。要是不疼,就代表人是硬的,硬的人,其实,是死人。
而她,没有死,只是懒得理了。
可是今天,当阳光照进来,她推开窗,看着高楼缝隙间,高高升起的太阳,和那刺目但又温暖的阳光,突然间,她笑了,那一刻,她是期待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又活了过来。
她记得,那个庐山的早晨,她被莫谦小心的抱起来,迷迷糊糊的,她勉强撑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一靠上车椅,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当她睁开眼,一大片高高的杂草中间,穿着白衣的莫谦,站在那里,那是山顶,太阳还没有升起,天昏昏暗暗的,树枝上的露珠掉落在草尖上,风一吹,掉落在泥土里,依稀长着的小花,黄的,紫的,坚强的开着花,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篱笆,扶桑开的不多,却格外清新。山顶没有别人,莫谦站在那里,风吹着他的头发,挺拔的,精瘦的,却像是遗世独立,带着几分孤独和冷清。
不喜欢那样的感觉,芯瑶刚要出声。莫谦就已经回过身,脸上透着一丝冷冷的表情,过于白暂、阴柔的俊美脸庞,漆黑的双眸中闪烁着淡淡的魔性,薄薄的唇红如血,缓缓的抿紧。神态优雅得宛如一位尊贵的王子,耀眼得令人难以忽视,视线对上她,薄抿的唇微微地向上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缓缓地成了型。伸出手,眼中含着爱意,温润的说:“瑶儿,我们看日出。”
她下了车,张开双手,头发在风中飞扬著,蔚蓝色的眼眸里闪动著的笑意仿佛地中海般迷人。莫谦走过来,拥着她。她的手自然的环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肩膀,看着头顶的天空。
那是,芯瑶看过的,永远不会忘却的日出。
山上风大,当一缕晨光洒进来,芯瑶以为,太阳,就要升起来。
可是一次一次,太阳冒出头,又一次一次,一阵风吹来,一团团的云朵,像是不费力气,太阳,就这样被遮住前进的路,好久之后,当芯瑶遗憾的说:“谦,我们看不到日出了。”话音未落,咋暖的晨光照射在自己身上,那冲破云朵的顷刻,阳光温暖了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