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树枝上,四阿哥和那黑影静静的坐着,看着眼前这一切,一语不发。
他没想到靳水月大半夜不睡觉竟然是来装神弄鬼来了,看着那一群侍卫拿着特质的大扇子,拼命的煽火,弄出浓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四阿哥竟然觉得有点儿搞笑。
还有那少年,那样的胖,竟然只有一个侍卫在远处轻轻搅动手里的木柄便将人拉起来了,而且还能往前往后,往上往下随意的动,倒真是奇了,他有些好奇那些竿子是怎么搭建的,上面那些诸多轮子又有什么作用。
等靳水月带着人离开后,好奇心驱使他带着黑衣人下去了,还史无前例的幼稚了一把,让那黑衣人扯着绳子,他轻轻搅动那个把手,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用力气,就将人给摇起来了,还能控制方向。
“这丫头,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四阿哥细细察看了这些东西,有些搞不明白,但是也能看出这些轮子用在一起省了力气,对靳水月那小丫头更好奇了。
“主子,有人过来了。”黑衣人见自家主子摸着轮子发呆,立即低声提醒道。
“走吧。”四阿哥带着黑衣人快速离开了。
“奇怪…方才明明觉得有人窥视,如今却没有人,难不成是我的感觉错了?”鄂辉去而复返,四处查看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快速离去了。
“怎么样了?”靳水月低声问道。
“没有人,是奴才太谨慎了。”鄂辉摇头说道。
“嗯,天晚了,回去吧。”靳水月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了,百花园是她的地盘,虽然她吩咐园子里的人不要出来走动,但是守门那些人还在呢,园子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应该不会遭贼才对。
“主子,您让我们装上去的轮子倒是神奇。”鄂辉也觉得很惊奇呢,想起自己今儿个下午试用的时候,被掉在上头还真爽。
“那是从作坊里面弄来的,这玩意儿叫滑轮,很省力气的。”靳水月笑着回道。
那些东西是她一早就让人弄的,在百花园的作坊内用,方便园子里的人劳作,将一筐筐很重的花朵儿运送到一个个池子里。
为了这些,她当初可费了不少力气呢。
“主子,奴才们能不能学学这个?”鄂辉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几年跟在靳水月身边,他学到了不少东西,好多都是很新奇的,自己从前从未见过的。
“好,等这些事儿解决了,我好好给你讲讲这个原理。”靳水月倒是没有藏拙,爽快的答应了。
对于自己人,她向来大方,更何况太后和她说了,没打算将鄂辉等人召回去,就让他们跟着她。
鄂辉等人这几年对她忠心耿耿的,靳水月自然不会少了他们的好处。
此后一连三日,四阿哥每日早早便出门去府衙了,只是一到用膳的时辰就回来了,和靳家人相处的那叫一个其乐融融,除了靳水月不自在,旁人都觉得他好得很。
而靳水月每晚都让鄂辉等人带小竹来到此处。
由于惊吓,小竹说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靳水月听的心里也越来越凝重。
清晨,阳光照射进屋子里,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疼,季氏睁开眼有些不悦的吼道:“小竹,你是死人吗?还不快去将窗户关好。”
小竹还在外间的小榻上躺着,听到自家姨娘的声音后,爬起身来,踉跄着步子走到了窗前,将窗户关上了。
“姨娘,奴婢去打水来给您洗脸。”小竹转过身来看着季氏,低声说道,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的。
“你这是怎么了?”季氏看着小竹,吓了一大跳,只见小竹满脸苍白,眼下一片青紫,整个人有气无力的,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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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148章 危机解除
“你这两日是怎么了?病了?”季氏发现这丫头这几日有些魂不守舍的,精神头特别差。
“没有…奴婢做恶梦了,奴婢梦见…。”小竹说到此看了一眼季氏,浑身一个激灵,不敢说了,她心里虽然很害怕,但是也不敢提这事儿,免得季氏知道了害她。
“梦见什么?”季氏沉声问道。
“梦见奴婢回到了幼年时候,没饭吃,没衣裳穿。”小竹低声回道。
“下去歇着吧,今儿个不必你伺候了。”季氏见她精神头实在是差,不想她在自己身边晃悠,晦气的很,便让她下去了。
小竹闻言颔首,回到了自个的小屋里,躺到了床上,却久久睡不着,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一幕幕都是噩梦中的情景。
四少爷…死了的四少爷夜夜都出现在了她的梦中,哭喊着,叫嚣着,还说…她迟早有一日也会被姨娘毒死,和他一个下场,她真的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小竹的承受能力到达了顶峰,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捂着被子痛哭出声。
片刻之后,便听到了敲门声,她虽然身心疲惫,难受得紧,但还是开了门,却是冯府正院的丫鬟,伺候冯夫人的,她认识。
“姐姐好。”小竹轻轻福了福身。
“夫人听说你病了,让我给你送了一碗药来,你喝了吧。”来者低声说道。
“是。”小竹应了一声,颤抖着手端过药碗,却怎么都喝不下去。
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哪里入得了冯夫人的眼,她病了,冯夫人怎么可能让人给她煎药喝,她不傻,自然明白一切。
一转头,小竹看到了季姨娘站在院子里,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季姨娘那张冷冽的脸,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药碗,回响着夜里缠绕着自己的噩梦,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竟然是在公堂之上,而上面坐着的人,已经不再是冯大人了。
“小竹,季氏下毒要杀你,难不成你还要为她隐瞒,还不快从实招来,若是敢有半分虚言,贝勒爷决不轻饶。”
听着耳边传来的低喝声,小主吓了一大跳,她早就听说靳家的案子备受朝廷重视,皇上亲派了一位皇子来查案。
惶惶不可终日的她此刻完全崩溃了,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儿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靳水月知道今儿个四阿哥开堂审案,她倒是没有跟着去,只不过手里一直捧着木匣子,一旦有不利的消息传来,她就只能请出太后娘娘的懿旨了。
靳水月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毕竟不到最后一刻,她不知道四阿哥会不会秉公办案,所以她没有审问小竹,而是循序渐进击垮小竹的精神,让其在审案之时完全崩溃,说出事实,她觉得自己这样安排,即便四阿哥有心包庇,为德妃和冯协一等人做主,也不可能完全蒙蔽一切。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前去打探消息的鄂辉等人终于回来了。
“郡君,郡君…。”鄂辉尚未进院子便高声喊道,语中满是喜意。
靳水月微微松了一口气,放下木匣子走了出。
“怎么样了?”靳水月低声问道。
“启禀郡君,大小姐被放出来了,一会便要回府了,奴才赶着来报喜了。”鄂辉连忙回道。
“好,太好了。”靳水月闻言高兴极了。
“还有好消息,季姨娘杀了四少爷,背叛斩立决,三日后便要行刑,还有…冯协一被革职查办了,四阿哥拿出了皇上的圣旨,老爷被任命为广州知府了。”鄂辉一脸喜气的说道。
“什么?”靳水月闻言怔了怔…四阿哥手里面竟然有皇上的圣旨,可见…皇帝一早预料到了一些东西,不然也不会准备好圣旨提拔自己的父亲了。
这是要安抚靳家吗?
“还有…小竹什么都招了,季姨娘也无从辩解,四少爷不是靳家的孩子,是季姨娘从外头抱来的孩子,真正的四少爷在襁褓中就病死了,季姨娘为了保住其地位,从外头抱了孩子来冒充的。”鄂辉知道自家主子因为四少爷的死十分伤心,便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全讲了。
靳水月闻言当真很震惊,虽然小竹夜里被吓到时也讲了不少,却没有说出这些来,直到鄂辉此刻讲出来,她才知道了一切。
弟弟不是靳家的孩子,靳水月当初虽然也有很大胆的想法,但是知道这个事实后,还是觉得悲哀,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是季氏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她竟然舍得亲手毒死了,还真是蛇蝎心肠,死不足惜。
靳水月知道鄂辉会武功,跑得快,想必父亲和母亲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便去正院告知他们一切。
没过多久,大姐姐也回来了。
入狱一个多月,虽然没有吃任何苦头,但牢里怎么比得上家里,大姐姐清瘦了不少。
姐妹三人抱头痛哭,有种劫后余生的畅快感。
只不过…靳水月清楚的感觉到大姐姐变了,从前那种温婉柔和的感觉少了许多,倒有些冷冽了,神情也比过去要锋利许多。
“乖女儿,我的乖女儿。”胡氏哭着抱住了自家大丫头,大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一家子人感概良多,等到四阿哥回来之后,胡氏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拿手菜庆贺,就连靳水月最后都忍不住喝了一杯酒,头晕晕的,心里却高兴的很。
“四阿哥,多谢了。”不知道是不是酒壮人胆的缘故,靳水月端起酒杯到了四阿哥面前道谢。
虽然这丫头是最迟来向自己道谢的,四阿哥倒是没有在意,伤势几乎已经痊愈的他也没有拒绝,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靳水月也干脆,反正难得放肆一回,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不知是不是太快的缘故,竟然被呛到了,咳得脸都红了。
“三丫头别喝了,又不会喝还瞎胡闹,好了,三个丫头都回屋歇着去,让你们父亲陪贝勒爷好好饮几杯。”胡氏虽然比旁人的作风都要大胆一些,但是姑娘家和外头的男人一桌饮酒吃饭始终不太好,又怕女儿们喝醉了闹出笑话来,便带着她们出去了。
靳水月今天真的很高兴,仿佛压在心里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一样,浑身说不出的爽快。
长久以来,靳家众人宛如乌云盖顶,今儿个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府里众人都高兴的很,张灯结彩的比过年还热闹。
靳水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平日里伺候她的下人们还在院子里吃喝。
“郡君万福。”见自家小主子回来了,芸娘立即带着众人起身请安。
“坐吧,都坐吧,多吃些,今儿个我高兴,芸娘,一会没人赏一个封红,十两银子。”靳水月一边说着,一边在妙穗搀扶下进了屋去。
虽然才两杯酒下肚,但是对于平日里滴酒不沾的靳水月来说,那可真是要命,头晕乎乎的,看屋里的东西都有些不清楚,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摆摆的。
“郡君,您醉了,奴婢去给您煮一碗醒酒汤来。”妙穗一边扶着她坐到了罗汉榻上,一边低声说道。
“不必,我还没有醉,就是有些头晕,休息一会就好了,妙穗你出去和芸娘她们用膳去吧,多吃些。”靳水月笑着推了推她。
“可是…。”妙穗却有些担心自家主子。
“没事,我好得很,快去,吃完了我还有事吩咐你呢。”靳水月笑道。
“是。”妙穗也不敢不听,福了福身出去了。
靳水月靠在罗汉榻上,脸上带着笑容,慢慢的竟然睡了过去。
“郡君,郡君您醒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靳水月好像听到了妙穗的喊声,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就见妙穗正伸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我头都被你晃晕了,别急,我这就洗洗歇下。”靳水月知道,自己在榻上睡着了,这丫头肯定又要啰嗦她,还不如自己先找个台阶下去。
“郡君,冯少爷来了,求见郡君。”妙穗一边扶她起身,一边禀道。
“冯少爷…冯谦?”靳水月这会脑子清醒了一些,还能回过神来。
“是。”妙穗颔首。
“都夜深了,他来干嘛,不见,我要睡了。”靳水月摆摆手,低声说道,不过,还不等妙穗出去,她又改变主意了。
“算了,让他进来吧,让巧穗带他去隔壁屋里候着,我一下就去。”靳水月低声说道,自己走到桌前灌了两杯水下去,吃了个果子,才由妙穗扶着往隔壁去了。
隔壁的屋子是靳水月用来会客的,当然,若是自家人,直接就冲到她屋里去了,不会来这边。
冯谦已经在这儿等候半刻钟了,可谓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巧穗,水月妹妹到底见不见我?”冯谦从前从未将这些丫头放在眼里,不过因为靳水月的缘故,对她们还算客气,逢年过节也给封红,还是很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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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149章 你也忒小气了
“郡君说要见冯少爷,自然是要见的,您稍候片刻,奴婢给您再倒杯茶水。”巧穗低声回道,准备去给他换杯热茶。
“不必了,我不渴。”冯谦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去了,这才坐到了椅子上,不过才坐下去她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又立即站了起来。
“水月妹妹。”看着靳水月由妙穗扶着走了进来,冯谦立即上前,下意识想要靠近她,却闻到了一股子酒味,味道虽然很淡,他脸上却满是错愕之色:“水月妹妹你喝酒了?你才多大年纪,喝酒作甚?”
“你真啰嗦啊…。”靳水月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好好好,我不说了。”冯谦在她面前向来没脾气,立马摇头,不敢再说了。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来找我干嘛?”靳水月跟他一向不客气,开门见山问道。
“妹妹你神志清醒吗?”冯谦见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口气也有些不正常,有些担心的问道。
“当然清醒了,你快说,再不说我就走了。”靳水月扶了扶额头,有些气呼呼的说道。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水月妹妹,你也知道…这次我父亲得罪了你们,可这也是无奈之举,宫中贵人施压,上面又有总督大人逼迫,父亲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知道,那时候我们闹得不愉快,可我也后悔了,也尽力弥补了,好歹大小姐在牢里没有吃到苦头,你就放过我们冯家吧。”冯谦低声说道,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你父亲被革职查办,也不是我的意思…四阿哥…不是拿出…拿出圣旨了吗?肯定是…是皇上一早安排好的…。”靳水月打了个嗝后说道,说了这些话只觉得口干舌燥,对妙穗道:“倒杯水给我。”
“水月妹妹,你是聪明人,知道官场上是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内幕,可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俗话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父亲已经不算贪官了,可是有些东西还是避免不了,真要查办…我父亲就完了…说句实话…哪个做官的真的能做到十成十的廉洁?如今父亲丢了官职,心里难受得紧,母亲更是吵着闹着要寻短见,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妹妹。”冯谦知道靳水月喝了酒,有些不正常,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来找她帮忙。
“知道了…当初你…们虽然过分,但…也帮我保住了姐姐,虽然我觉得你们很烦…不过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日后…咱们两家也不必来往了,我此次进京也会想法子…给你父亲说说情,让他…调任到别处去。”靳水月低声说道,虽然脑子不是特别清醒,却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还算头头是道。
说实在的,冯家人虽然可恶,靳水月却还念着过去那点儿旧情,即便冯家人从前和他们家交好是另有所图,但大家毕竟相处了几年,特别是冯谦,也算说到做到,没有让姐姐受苦,她也算是实现当初的诺言吧,日后…两家便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那就多谢妹妹了。”冯谦闻言满脸都是苦涩,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对靳水月的确存了非分之想,从前虽然觉得要娶她难如登天,如今却知道再也不可能了,她虽然答应帮他们,却也要断绝来往了。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靳水月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好。”冯谦站起身慢慢往外走去,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身为知府公子的那份意气风发,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光了,说不出的凄凉。
靳水月轻轻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站起身往外走去,准备回到隔壁自己的屋里睡了。
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妙穗想要扶她,靳水月却走得太快,到了门口竟然没有跨过去门槛,整个人一个踉跄便要往前倒去。
电光火石之间,冯谦立即回身想要抓住她,可是他是不会武功的,靳水月离她有些远,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着靳水月整个人要倒在地上了,冯谦有些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可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却迟迟没有在他耳边响起,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见靳水月好好的站在了门外头,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男人了。
“四…四贝勒。”冯谦有些艰难的开了口,后退了两步,向四阿哥请安。
这几日,四阿哥天天光顾府衙,他当然认识四阿哥,只是人家贵为皇子,即便他和父亲有意结交,也不够格,人家根本不爱搭理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些天潢贵胄站在一起,冯谦就是倍感压力,加之四阿哥黑着脸,他一刻也不敢留下去,只能看着靳水月道:“水月妹妹,我就先走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
不是冯谦啰嗦,是靳水月喝多了酒,他怕她忘记。
“知道了,你很烦啊。”靳水月冲着他挥挥手:“快走吧。”
“贝勒爷,在下告辞了。”冯谦朝着四阿哥行了礼,才快步出了靳水月的院子。
打了个哈欠,靳水月准备绕过自己面前这尊大佛,回去睡觉了,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差点儿撞到了他,没办法,赶紧往另一边绕,可发现自己眼前还是这个人,她有些囧了。
虽然头晕乎乎的,不太清醒,她也知道某人是故意的。
“你…干嘛拦着我?”靳水月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小年纪,学旁人喝什么酒?”四阿哥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本来不想多嘴的,可有些话却脱口而出。
靳水月闻言抬起头看着他,见某人脸色不好,不知道是不是酒壮人胆的缘故,在他面前一向尽量夹着尾巴做人的靳水月一下子就瞪了回去:“关你什么事儿?我看你比冯谦还啰嗦。”
“冯家人就是想利用你,以后离他们远点。”四阿哥沉声说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别以为你这次帮了我们…我就会…感激你…你也…忒小气了,本小姐为了救你…都豁出去了,竟然没有我的金叶子…。”靳水月一边说着,一边推了四阿哥一把,他倒是没有料到她如此大胆,措不及防,当真被她推开了。
“大姐、二姐都有,就我没有…真是讨厌。”靳水月一边踉踉跄跄往自己屋里走去,一边迷迷糊糊的嘀咕道。
四阿哥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就听到门砰的一声响,关上了。
“金叶子…。”四阿哥微微蹙眉,就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金叶子,所以这丫头耿耿于怀,还不高兴了?
他一直没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如今看来…倒是他的不是了。
他住的院子离靳水月住的并不远,方才回去时,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就进来了,大约是因为她喝了酒,他想顺便瞧一眼,看看她有没有大碍,哪知道竟然会看见冯谦在这儿。
“大半夜的,放男子进自己的院子来,就不怕旁人不怀好意吗?”四阿哥皱着眉头低声说着,随即快步往外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小六子有些囧了。
那位冯少爷…只怕在自家主子心目当中,已经沦为坏人了。
只不过…他家主子还真是奇怪,冯少爷大半夜跑来郡君院子里找她固然不对,那他家主子呢?明知故犯吗?
小六子当然没有那个胆子在自家主子面前说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出去了。
此后三日,靳家人一直在收拾行装,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启程回京了。
六月初便要选秀,如今时日已经不多了,当然要快些赶回京城。
原本靳治雍不过是个通判,从前和冯协一关系也不错,还想着告个假回京一趟,哪知道如今自己却因祸得福成了知府,从六品小吏成为了从四品的父母官,要离开可就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了,如今只能一个人留在广州府,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和女儿们离开了,心里不知道多想陪着去。
“大人,今日午时要处斩季氏,还请大人主持。”李捕头跟在靳治雍身后,待靳家人走远了,才恭声禀道。
如今靳治雍已经是广州城的父母官了,冯协一已经成为过去,该听谁的话,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冯家人呢?”靳治雍沉声问道。
虽然女儿说要放过冯家人,但是靳治雍心里还是有疙瘩的,他在广州府任职多年,还以为冯协一是只得相交的人,和其称兄道弟,哪知道到头来人家却背叛了他,心里还是很郁闷的。
“启禀大人,冯家众人已经搬出了知府衙门,到外头的宅子里住去了。”李捕头连忙回道。
“嗯。”靳治雍闻言颔首,还是十分满意的,他可不想看到那些人,免得给自己添堵。
“走吧,带我去死牢。”靳治雍对李捕头吩咐道。
“是。”李捕头应了一声,立即前头带路了,心想着那季氏虽然罪该万死,但到底是靳大人的妾室,想必靳大人还是有些不舍的,才要去见人家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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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150章 马屁拍到马蹄上
不过…李捕头是想错了,在靳治雍心里,季氏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又干出这样的事儿,不仅弄了旁人的儿子来忽悠他,欺骗他,还险些害了他的宝贝女儿,他恨不得亲自动手将她一刀砍了。
季氏的牢房和从前靳明月的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她不过在这死牢里住了三日,整个人就憔悴的不成。
靳治雍进去的时候都忍不住遮了遮鼻子,牢房里臭气熏天,夹杂着霉味,熏得人有些发晕。
“老爷…老爷…。”季氏原本正躺在稻草堆里啃着一根根草,听到脚步声后立即回过头来,期盼着是有人给她送饭来了,没想到竟然是靳治雍,她立即爬了过来,从铁笼子里伸出手要抓靳治雍的裤腿。
她被打入了死牢已经三日了,算算时辰,今儿个就要被处斩了,这三日来,没有人给她送过一口吃的喝的,她觉得自己即便不被斩了,也会饿死在这牢房里。
此刻见靳治雍来了,她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裤腿。
“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日后再也不敢使坏,再也不敢和夫人和小姐们置气了,求老爷救我,求老爷救我啊…。”季氏当然知道靳治雍已经是广州府的知府了,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
“杀人偿命,你杀了树良,难道不该死吗?”靳治雍冷冷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树良…树良他不是靳家血脉,不是我和老爷的孩子,他不过是一个贱婢和人苟且生下的孽种,死了就死了,老爷何必生气?我知道…老爷肯定是气我没有保住咱们的孩子,那毕竟是老爷唯一的儿子,老爷你放心…大夫说我身子还很好,还能生养,我会再给老爷生一个儿子的,老爷…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是…是德妃娘娘…。”
“住口。”靳治雍厉声喝道,打断了季氏,冷笑道:“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从前是…现在也是…好好上路,去树良面前忏悔吧。”
靳治雍真的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即便树良不是她亲生的,也是她养大的孩子,即便才到了广州府没多久,可这孩子死了,他心里都很难过,哪怕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于心不忍,而她呢?实在是蛇蝎心肠。
“老爷…老爷…不要走,不要走…。”季氏看着靳治雍往外走去,立即喊了起来,只可惜啊,哪怕她喊破嗓子,靳治雍都不会回来了,她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任何人愿意救她,也没有任何人能救她。
四月底天儿已经慢慢热了起来,特别是南边,潮湿闷热。
加之此时快到午时了,坐在马车里更觉得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靳水月和二姐姐共乘一辆大马车,两个姑娘都穿着最薄的纱衣了,依旧香汗淋漓。
“这时候若是抱着一桶冰就好了。”靳水月一边摇扇子,一边拿白棉布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水说道。
“是啊,若是咱们都不用进宫选秀便被撂牌子,那可就太好了,不必大热天往京城赶。”靳新月一向心直口快,加之天热,愈发没耐心了。
“没办法,朝廷的规矩便是如此,姐姐忍忍吧。”靳水月也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慰姐姐。
对于一个在未来过惯了有暖气,有空调的日子,几乎冬暖夏凉的人来说,靳水月挖空心思想让自己过的舒服一些,才不枉再活一世,所以现在她是很郁闷的,可当她掀开马车帘子,看着鄂辉等人冒着烈日骑在马背上依旧精神抖擞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四阿哥也没有坐马车,一身锦衣端坐在马背上,哪怕大汗淋漓,衣裳都湿润一片了,人家还一丝不苟的骑着马。
在旁人眼中,他身为皇子一点儿都不娇气,靳水月却觉得他傻气。
好端端的有马车不坐,宁愿空着,他自个却去骑马,而且伤势痊愈不久,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还是说别有深意?
靳水月看着郭家那丫头片子都给四阿哥送了几次水了。
此次她遭到算计,罪魁祸首虽然是德妃,可落井下石的人她也不会放过。
季氏杀了树良固然该死,冯家人忘恩负义,活该被革职查办。
可郭家呢?人家把他们戏耍了一顿,还拿姐姐的婚事开玩笑,弄得大姐姐这几日郁郁寡欢,打从她从牢里回家后就没了笑容,靳水月心里难过,自然不会放过郭家人,只是现在她人微言轻,暂时只能隐忍。
而郭家这些不要脸皮的东西,负了他们靳家,还敢厚着脸皮跑来一块同路进京,靳水月真是打从心底里厌恶他们,鄙视他们。
不过…靳水月也知道人家要巴结的是四阿哥,否则肯定不会来和他们同路的。
“休息片刻,将马车都赶到树下乘凉,带马去溪边饮水吃草。”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可驿站还没有到,天又热的慌,鄂辉征求了靳水月的意思后,下令众人歇息。
出发前就商量好了,一路上靳水月等人停下,四阿哥带来的人马也会跟着,所以鄂辉一声令下后,所有人便停了下来。
四阿哥刚刚翻身下马,才将缰绳给了小六子,郭宁瑰便迎了上去,手中端着十分精致的天青色汝窑茶盏。
“四阿哥万福金安,这是臣女方才泡好的金桔茶,拿冰镇过,清凉解暑,四阿哥请用。”郭宁瑰轻轻屈膝行了个万福,柔声说道。
“又是茶水,这丫头一路上都给四阿哥奉了几次茶水了,她到底想干嘛?”才下了马车的靳新月看到这一幕,碰了碰自家妹子的手臂,低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不过我看她笑的一脸灿烂怎么如此不顺眼?不行…我不能让这些郭家人嘚瑟。”靳水月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
四阿哥刚好接过茶盏,她人就到了。
“到底是四爷您有面子,郭家姐姐见到我时不知道多凶,多傲气,瞧不起我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小丫头,如今倒是心甘情愿给您端茶倒水做丫头了,水月真是佩服啊,还是冰镇的金桔茶…清热解暑还润喉。”靳水月说到此,完全像没有看到郭宁瑰那咬牙切齿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样子,也忽视了四阿哥脸上那难得一见的错愕,伸手从四阿哥手里拿过了茶盏,轻轻尝了一口。
别误会,四阿哥还没喝呢,靳水月当然不会恶俗到去喝人家喝过的东西。
“上好的金桔制成的,只是…有些酸涩,若是再加点蜂蜜,那就完美了…唔…郭姐姐干嘛这么看着我,水月是帮了你大忙呢,我就告诉姐姐吧,四阿哥他从来不喝金桔茶的,他不吃酸的,姐姐难道没有发现他刚刚顿了好久才接过了茶杯,姐姐这是在强人所难嘛。”靳水月嘿嘿笑道,然后将茶杯放到了郭宁瑰手里,见她气的浑身发抖,便笑道:“姐姐拿好茶杯,汝窑茶盏很珍贵呢。”
“你…。”郭宁瑰真的很生气,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她都想将这茶杯砸到靳水月头上了。
靳水月才懒得管她,一脸无辜的笑着,在郭宁瑰耳边低声道:“拍马屁都拍到了马蹄子上,郭家人就这点能耐?把你养的这么蠢?”
郭宁瑰气的要死,扬起手就想给靳水月一巴掌。
“宁瑰,不得放肆。”就在此时,完颜氏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她快步上前道了歉,将郭宁瑰拖走了。
“我何时说过我不爱吃酸的?”四阿哥见靳水月还在对着郭家祖孙二人的背影瞪眼睛,有些想笑的问道。
“前些日子在驿站用晚膳,您当时不是不吃那个…小醋鱼,说是太酸吗?”靳水月有些无语的回道,那表情大有我这是在做好事,你却不领情的意思了。
那个小醋鱼,还是靳水月让人做的。
取手指大小的小鱼儿,油锅里煎到金黄香脆后,再洒上各种调料,最后浇上香醋,那叫一个好吃,她很爱吃的。
不过四阿哥却不爱吃,每每都不会动筷子,她只能一个人扫光了。
四阿哥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六子在一边急得就想插嘴了,明明是他家主子让着靳郡君,主子总不会和一个小姑娘抢吃的吧,她倒好了,一点儿不客气,现在更是不客气,都抢主子的解暑差了。
“嗯,确有其事。”四阿哥轻轻点头,反正他也觉得郭家那丫头很烦人,被靳水月这么一闹,应该不会再来,倒是省得他费功夫去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