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是现学现卖吧?”,扬帆远半晌儿无语,不得不叮嘱她,“你别不懂装懂,小心坏了事!”
说话真不中听!
舟遥遥对着手机呲牙咧嘴做鬼脸,心说,你是太平洋警察吗,管得真宽!
切,你懂的还不如我多呢!
扬帆远忧心忡忡,“以后我陪你去医院,总觉得你不太靠谱!”
舟遥遥烦不胜烦,转回原话题,“你刚才说邀请我朋友参加你的单身派对,我没意见,我会通知她们给你捧场的!”
“不只是我的单身派对,也是你的!”,扬帆远听着窝火,“别忘了你是快要结婚的人!”
“忘不了!”,舟遥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马上就要和你搭伙过日子了,你说我能忘记吗?不过我发现你这人特别挑剔,特别婆妈,特别较真儿,婚后咱俩能愉快地相处吗?我表示怀疑!”
有生第一次被人批评得一无是处。
扬帆远才要怀疑人生呢。
舟遥遥那丫头八成故意损他,要不就是缺心眼儿!
他极力克制火气,咬牙笑道,“别在楼顶呆太久,风大,小心感冒!”
“嗯,好”,舟遥遥迫不及待收了线。
扬帆远抓着听筒,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这人…居然!居然——
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表达他的愤懑。
好吧,念在你口直心快年纪小,原谅你了!
办公室门被敲响,扬帆远放下电话,“进来”
“开会时间到了”,秘书提醒他。
刚刚老板电话占线,不知道跟谁在谈事,怎么一副憋屈的模样?
舟遥遥在朋友圈更新状态,广邀各路英雄豪杰参加她的单身派对,重点注明派对结束有惊喜!
冯婧一家正围着餐桌吃饭,叮咚一声,微信有消息通知。
点开后,看了舟遥遥的朋友圈,冯婧对赵建平说:“我今晚去找遥遥玩,你帮我看店吧”
赵建平夹了一筷子青菜,点头,“好啊,明天我不值班,看一宿店都没事!”
“哎哟喂,你天天费脑子,吃青菜哪有营养,得多吃肉!”,赵母端走儿媳跟前的莴笋炒肉片,把肉挑出来,堆到儿子的碗里。
冯婧的筷子顿在半空,尴尬之余,悄悄收回来,扒拉了一口米饭。
小姑子赵雪慧啪的拍下筷子,“妈,你也太偏心眼了,把肉都挑给哥,我和嫂子吃什么?”
“哎呀你这孩子,我天天在家里变着花样给你改善,你哥一天就在家里吃一顿饭,你还计较上了!”,赵母横了女儿一眼,“越大越不懂事,我看你家里蹲闲出毛病了!”
“妈——”,冯婧和赵建平同时出声阻止赵母。
赵雪慧抖着嘴唇,猛地站起来,转身回房。
房门重重地合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赵建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对小妹,他从心底里感到抱歉。
小妹高考那年,家里正闹经济危机,供一个大学生都够呛,更别提两个了。
父母商量后,决定让小妹复读一年,毕竟她考的不是211大学,普通的二本院校不去不可惜,明年考重点大学,毕业了,起码容易找工作。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年高考题难度高,小妹考砸了,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读大专。
虽说考了专升本,可学历不受招工单位认可,找工作碰壁不断,渐渐的,小妹变得寡言易怒,父母心疼她,让她留在家里准备公考。
可考一次砸一次,任谁也受不了,别人一句无心快语,都会触动她敏感的神经。
“妈,要不,让小妹跟我一块开店吧,有点事做,转换下心情!”,冯婧提议。
赵母不乐意了,“让大学生开店,你也真想得出来,你小妹如今这情况,不找份正式工作,恐怕对象都不好寻摸!公务员考不上,就考司法,司法不行就考教师资格证,人家找媳妇,都喜欢找有稳定工作的,谁找卖货的!”
冯婧低下头,不禁怪自己多嘴。
自从假孕闹剧后,婆婆看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动不动就拿话刺她,当着赵建平的面,又不能跟她当面锣对面鼓的吵,只能哑忍。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买不起房子,住在婆家!
陆琛脱下白袍,换上外套,走出值班室。
迎面和廖青遇上。
他也一身便装。
“陆医生,晚上有约吗?”
陆琛看他一眼,“干吗?”
“出去找家大排档一块喝一杯吧,消磨消磨时光”
同是单身狗,家里又没人给他们做饭,俩人搭伙点菜比较划算。
“不用了,有人请我喝酒!”
廖青来兴趣了,“谁呀,男朋友?我怎么没听说你陆大医生名花有主了呢?”
私下里,大家一致认为陆琛可能会走灭绝师太路线,说话难听,又不近人情,估计没几个男人能消受得起。
“想多了,是沈主任女儿请朋友聚餐”
“哦,舟遥遥呀,沈主任给我请柬了,作为娘家人,我也有资格参加”,廖青一听有饭蹭,赶紧黏紧不放,跟着陆琛去赴约。
廖青路上唠叨,“我就是下手晚了,沈主任当初有意思把我介绍给她女儿,这才几天呀,风云突变了!”
“你白日做大梦了吧,我怎么听说是介绍给安哲明?”
“安哲明就要出国了,沈主任干吗介绍他呀,放眼大外科,青年才俊也就剩我一个,作为沈主任的得意门生,不介绍我,她介绍谁?”
“嗯,反正yy又不花钱,你随意,我眯会儿”,陆琛将头侧向车窗,闭上眼睛。
扬帆远一进小金爷的酒吧,立刻感到眼睛受到一万点的伤害,一大波兔女郎蜂拥而至,妩媚地对他作出索吻状,礼花和彩带从天而降,纷纷扬扬地落下,紧接着镜头的闪光灯咔嚓亮成一片,刺得他睁不开眼。
费林林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今晚是花花公子主题派对,你瞧这些穿兔女郎装的女孩们,一个赛一个的美艳,我特地安排她们来慰劳你的眼睛,让你一次看个够,毕竟从此以后你将失去自由,最后一晚好好享受被花花草草环绕的感觉吧!怎么样,有没有惊喜到?喜哥们儿对你好吧?”
“你脑子没被驴踢吧,弄那么低俗!今晚不光有男客,还有女客”,扬帆远气坏了,冷着脸推开一个往他怀里钻的女人。
费林林安慰不知所措的兔女郎,“他快要当新郎了,你和你的姐妹们不要搞他,你往楼上看,看到那群男的没?全都潇洒英俊多金,去扑他们,权当热个场,活跃下气氛!”
兔女郎扭着屁股走开,招呼姐妹们上楼。
费林林扭头拉住扬帆远,指了指冷餐区,“看到了没,那些穿燕尾服的侍者,一水的帅哥,各型各款的都有,白俄的,西欧的,拉美的,颜值全在平均线以上,女士们看了一定觉得养眼!”
扬帆远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心想现在阻止舟遥遥参加派对,还来得及吗?
“可惜,路宇没来,那小伙长得真不错,关键鸡尾酒调的好,除了小金爷,我没见有人能比得过他!”,费林林摇头晃脑地说。
“路宇辞职了?”,扬帆远对他有点印象,擅长调英式古典鸡尾酒,沉默寡言,极少与客人搭讪。
费林林一脸八卦,“知道他搭上谁了吗?王妍心!嘿,你说人和人的缘分真特么玄妙,你把王妍心三振出局,害她里子面子都丢了,我以为她怎么着也得猫家里躲一阵子才会重出江湖,哪知眨眼的功夫看上了路宇,那叫一天雷勾动地火,爱得不可自拔。这不,最近正跟她老子闹腾,非要把路宇塞进她家公司的管理层不可!”
从马尔代夫回来后,扬帆远也一脑门子的官司,再加上工作缠身,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和朋友们疏于联络,因此于近来发生的事,他基本上一无所知。
虽然无法回应王妍心的感情,但他俩毕竟是高中同学,起码的关心还是有的。
“你劝劝王妍心,让她不要感情用事,怎么能把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谁知道那个叫路宇的可不可靠,也许,他别有用心呢?”
(注意看作者有话说)
29.第二十八幕·前尘了断
女人的旅行,可以不做攻略,可以毫无计划,可以说走就走,唯独有样东西不能落,相机,以及负责拍照的人!
舒楝的摄影技术极佳,如果她恰好心情不错,会指导你拗造型摆姿势,按下快门出片的效果和明星街拍一样,就那种“我不知道你在拍我”漠视镜头的淡淡装逼感,毕竟自拍不流行了,摆拍才是王道。
基于以上原因,舒楝简直是女性朋友们旅游出行的必备良品。
胡琳和王如燕想在日出前拍一组小清新的剪影照,腰也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精神也抖擞了,凌晨四点就醒了,死拉活拽地把舒楝从床上扒拉下来。
舒楝打着哈欠,扛着单反,跟在打了鸡血的俩女人后面,趿拉着拖鞋,踏在铁制舷梯上,发出闷闷的咚咚声。
不知是夜雨还是晨露,甲板上湿漉漉的,等着看日出的人还不少,三三两两的站在船头。
舒楝在船尾找了处僻静的地方,除了她们仨没别人,待会儿霞光染红天际的时候抓拍正好,她让胡琳和王如燕随意点,不要肢体僵硬一副等着被拍的傻样。
远处的小岛在乳白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像蛰伏的小兽,舒楝极目远眺,嗅着带着咸味的海风,连日来沉重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一些。
海上的日出很壮丽,从跃出海面到云蒸霞蔚,每一个瞬间都美的令人屏息。舒楝趁俩业余模特失神之际,咔咔咔连拍几帧,捕捉最自然动人的样子。
7点客轮准时到了舟山,出了码头举目四望,那是人山人海,彩旗招展,一多半是去普陀山朝拜的旅游团。
胡琳把旅馆订在了沈家门,她们拎着大包小包,想先去酒店休整下换身衣服再去普陀山,身上穿的蹂*躏了一晚上早皱的不成样了,衣衫不整地去拜菩萨有失妥当。
公交车少,间隔的时间还长,三个人等不耐烦了,就和拉客的三轮车谈好了价钱。
三轮车师傅问了她们要去的地点说:“上来吧,那个旅馆我认识,沈家门地界小,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们问我,保管不会挨宰!”
到了旅馆推开门,一股潮味扑面而来,事实说明一时兴起的旅行是灾难。
胡琳皱鼻子闻了闻,“我看点评网上说这家旅馆挺好的,不仅平价还干净,怎么跟实际情况不太相符呢?”
舒楝把包扔到床上,径直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入,“每个人的主观感受都不太相同,点评网看看得了,不能尽信!”
王如燕既来之则安之,忙着搭配衣服,最后选了一套改良汉服,月白色斜襟琵琶袖上衣搭赭红色及脚长裙,秀发挽起,风情无限。
“待会儿帮我拍套片儿,有意境点,最好是那种复古的调调!”
“听你这意思,我还得负责后期修片儿呗!”
“哎呀,就帮帮忙好伐,你的ps技术比影楼的修片师强多了,好不好嘛?”,王如燕用鼻音撒娇。
江南姑娘嗲起来,一般人扛不住,舒楝蜷起手指仰天长啸:“亲,肉麻过火了!”
胡琳换了身运动装,等会儿上山拜菩萨,穿宽松点方便。
舒楝也快速换装,黑乔其纱衬衫加黑色阔腿长裤,过耳的头发利落的扎起来,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胡琳抹着防晒霜点评,“妹,你这是去上香还是上坟啊,一身黑让人误会!”
“前两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不知道?这是我悼念亡者的方式”
“中国十二亿人口就你忧国忧民行了吧?”
三个人收拾停当出门又拦了一辆三轮车,风驰电掣四面环风地赶往半升洞码头,买了三张快艇票,上船后不到二十分钟就到普陀山了。
上岸的感觉真踏实,刚才风高浪急,做不惯船的人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普陀山的景点挺多,有莲洋午渡、短姑圣迹、梅湾春晓、法华灵洞等十二景,一天逛不完,取舍一番,还是决定以烧香拜佛为主,跟着或求子或还愿的信男善女们走决计错不了。
同路的游人告诉她们,求子的话有专门的参拜线路,先拜南海观音,再拜观音古洞,接着就是普济禅寺、百子堂、梵音洞、善财洞、慧济寺、法雨寺、珞珈山大觉寺、珞珈山圆通禅院,依次拜下来,不敢说面面俱到,也差不多都捎带上了。
南海观音像高三十三米,铜像下有个大殿,胡琳跟着参拜的人群进了大殿,据说要顺时针绕到右侧门,门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副送子观音的画像,总之想求子见观音就拜便对了。
王如燕双手合十对着观音像拜了拜,然后拉边上看风景的舒楝给她拍照。
面朝大海,裙角飞扬,美女总是引人注目的,王如燕知道自己长得好,也很享受成为焦点的感觉,她大大方方地摆pose,美目顾盼,嫣然一笑,在舒楝放下相机后,她又靠着石栏自拍了一张,手指轻轻一点,传送了出去。
舒楝偷瞥了一眼,“发给谁了?男人?”
王如燕拨拨头发,“不告诉你!”
“那八成是男的!”,舒楝断定,“有喜讯了告诉我们一声,红包时刻给你准备着!”
“唔,等着吧,会通知你们的!”
等胡琳随着人群从大殿出来,一路朝拜,来到普济寺,三人买了香花券又各自请了一桶香,在正山门的香炉前排队进香。
胡琳最为虔诚,上了三炷香,五体投地,礼佛跪拜。
王如燕有样学样,默默祝祷,祈求心愿达成。
舒楝把香点燃后插在香炉中间,肃立合掌,心中茫然了片刻,不知该求些什么,国泰民安?家人身体健康?
殊不知舒楝此身装扮甚为惹眼,高旻站在正殿门外不经意的一瞥,视线便立刻锁定了这个一身黑的家伙,嘴角不由得翘起,莞尔一笑,嘿,这缘分…
相比舒楝她们穷游的舟车劳顿,高旻虽自驾,但住在山脚下的酒店,美美睡了一晚,一早神清气爽地上了山,此外配了一名双语导游为乔瑟夫讲解历史传说兼指导礼佛上香之道,省了高旻不少事,使他得以走马观花,施施然地游目骋怀。
佛门重地不宜高声喧哗,高旻侧首含笑,不错眼地盯牢舒楝,他就不信了,被人探照灯似的谛视能毫无所觉?
舒楝非但不迟钝,反而十分警醒,被人紧盯不放早就觉得不爽了,她猛一抬头,火冒三丈地望过去,不期然地撞见一双熟悉戏谑的眼睛。
我去,这个人跟她是隔世有仇还是今生有怨,怎么走哪儿都能碰着,地球再圆,这隔三岔五地总遇见,概率是不是高了点?
真邪行!
高旻快步走下台阶,脸上洋溢着他乡遇故知的热情,开心地打招呼:“哟,舒小姐,真巧,你也来烧香?”
舒楝自问演技不好,懒得装惊喜,笑容欠奉,斜睨了他一眼,“嗯,挺巧的,高总所来为何呀,求子还是求财?”
高旻不接招,只笑眯眯地把皮球踢回来,“舒小姐呢?求子快了点,求财嘛…我看舒小姐挺有粪土万户侯的气魄,料想也不是!”
再瞧她通身缁衣,该不会——高旻暗自摇头,家里要有事,她早即刻返程了,跑普陀山来干吗?
“恕我冒昧,舒小姐黑衣黑裤是在追悼逝者?”
舒楝讶然,若不是碍于立场,真想夸姓高的料事如神。
她无意隐瞒但也无意多说,回了个“对”就闭口不言,如果有西方极乐世界,在爆炸中牺牲的亡者是否将不再惊怖忧惧,是否会得到真正的安息?
捐款追责死后哀荣对活着的人意义更大,只有彻查真相才能告慰逝者。她已经不是记者了,不再有亲身上阵追问的权利,也不想当随便发泄愤懑的键盘侠,上山烧香说到底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借口。
当年声张正义的口号喊得多么响亮,现在的她就有多么无力,时光消磨了意气,她敢拍着胸脯说对公理道义仍旧深信不疑?对待世人仍旧纯善无欺?
她不敢,那么做这一切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唇角弯起,嘲笑自己伪善。
高旻也想到了,将狡黠与谐谑收敛尽净,表情难得正经地说:“舒小姐文科出身,想必对‘牺牲’二字自有一番见解,就我个人而言,只认它字面的释义,成为祭品而死是曰牺牲,人们喜欢为‘牺牲’刷上金漆或博取同情或牟取利益,别有用心地拔高‘牺牲’,鼓吹‘牺牲’,无谓的‘牺牲’本可避免的,不是吗?”
舒楝终于正眼去看高旻,知道他意有所指,也承认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可听进耳朵里就是不中听,为了他人奋不顾身的精神难道不值得歌颂不值得赞美吗?
当然故意煽情,渲染“牺牲”,转移民众视线的行径应当被强烈谴责!
“因公殉职的人都配得上最高的崇敬!”,舒楝斩钉截铁地回答。
“然后呢?”,高旻挑眉,嘴角讥诮的一弯,近乎冷酷地撕开温情的表象,“祭奠下,追思下,施舍些微廉价的怜悯,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马照跑、舞照跳,诗中怎么说的,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切勿对人性抱有太高的期待,有利可图,错误还会照犯!”
“多谢提醒,我不是刚开蒙的小朋友,就不说人性了吧,起码人类的终极追求不是自取灭亡,那么必然会沉痛反思,吸取教训,追责的追责,问罪的问罪,这或许就是‘牺牲’的价值所在?”
高旻鼓掌,“我以为你会开学生腔激辩几个回合,简直对你有了新认识!”
“呵——用反讽的语气夸人,你可太有诚意了!”,舒楝赏了他两颗卫生球眼。
“是吗?我挺真诚的,咱们多来往,你就清楚我的为人了,我呢也不喜欢说一半存一半,尤其是和明白人说话。每次**发生后,彻查和问责都是必然动作,但没出纰漏前,制度外的潜规则依然会有市场,因为江湖世道需要润滑剂”
姓高的论调可太讨厌了,又无法彻底反驳,舒楝想对他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少在姐眼前晃悠惹人烦!
转念之间,舒楝改了主意,专门埋汰他,“高总真是实诚人,挣大钱的当然少不了用润滑剂,照你说的,一切‘牺牲’都毫无意义,因为你们多擅长钻空子啊!”
“冤枉!我做的可是合法的正经买卖,我的意思是,甭管摧毁还是重建,在民众尚沉浸在悲痛中时,有的人已经做好了从中赚钱的准备,金钱永不眠,关键在于,借此劫难建立一套没有人情余地的规则和秩序限制这批人,让他们按规矩办事,最低限度地降低隐患,你知道中国的企业绝大多数都是野蛮成长的!”
中国两字听着很刺耳,做金融的很多都是假洋鬼子,舒楝瞪了高旻一眼。
高旻秒懂,急澄清,“国籍我可没换过,给祖国提点中肯的建议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态度,高高在上脸挺大!
胡琳和王如燕旁观了一阵子,什么状况啊现在,舒楝跟一男的大眼瞪小眼的。
“妹,这谁啊,认识?”,胡琳上前饶有兴趣地打探。
“前些天我不是撞车了吗,就那谁!”
胡琳长长的哦了声,原来是债主,兴趣顿时打消了一半。
什么仇什么怨,出来玩还能碰见,真应了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30.第二十九幕·举行婚礼
意大利,米兰,2017春夏时装周拉开狂欢序幕。
来自不同国家的设计师、买手、时装编辑、社会名流、记者、摄影师齐聚在这座时尚之都。
明星们也不甘寂寞,被长枪短炮包围,在秀场外争奇斗艳。
时装发布会现场,顶级秀导john aquino的团队正紧张地进行最后的调度工作。
时装秀即将开始,模特们化妆做造型,在换衣工的帮助下,换上将要展示的春夏系列成衣,在后台排队候场。
秀导一声令下,模特们迈着猫步气场全开地走向t台,绚丽多彩的服装带给看秀的人无限的想象。
简素怡手腕上套着设计师专用的针线包以备不时之需。
一个刚换装完毕的模特捂着肩膀急匆匆地跑来,“嘿,suyi,肩带断了!”
简素怡让她坐下,取了针线,弯腰缝纫断裂的肩带,飞针走线,很快处理好了小小的细节问题。
设计总监留意到,对她赞许地点点头。
她感到一丝喜悦。
忽然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心跳漏了一拍。
扬帆远的来电…
简素怡唇角溢出笑意,看吧,最终妥协的还是你。
所以,为什么要闹别扭呢,傻瓜!
手指正要滑动接听,john aquino在不远处大声叫她。
“suyi,到这边来,我要把你介绍给vogue的主编!”
像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简素怡的心脏一阵急速跳动,她对自己说,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你要把握住,加油!
然后想都没想地关掉手机。
扬帆远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嗤笑一声。
这样收梢也好…
不用说互相伤害的话,不用道别。
忘记前尘,彻底了断。
国内明星热衷举办海岛婚礼,但也有不少明显把婚宴场地安排在国内的览御山庄。
览御山庄自开业以来,接待了众多的国家政要以及中外商界名流,安保措施极其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