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说过的话是否令你感到不适?”
提问突兀,舒楝游离的思绪瞬间归位,她看了高旻一眼反应过来,忙打哈哈,“怎么会呢,聊天嘛,有来有往才好玩!”,再说了,被戴绿帽的又不是自己,她有什么好不适的。
“抱歉,我提供了不好玩的谈资”
哎呀,你说这个,我怎么接台词!请看我真挚的双眼,如果不考虑你的心情,我会说三个字:很好玩!谈了七年的女朋友嫁给了好基友,不用脑补就是一出爱恨情仇的大戏!
舒楝过了一遍内心戏,屏住大实话,调动同理心,微笑着说:“那段往事高总既然讲出来,想必早就风轻云淡不再介怀了”
高旻击节赞叹舒楝这个台阶搭地巧妙,“没错,现在回头看,或许有不同的理解,譬如,我的好友更适合她,合适的人才会在一起不是吗?”
姓高的是认真的吗?心也太大了,就他头上的这顶绿帽都能载入史册传为笑谈了。
舒楝深吸一口气,夸张地说:“高总真让我刮目相看,你就是个大写的圣父啊!”
口是心非的讥讽高旻当然听得出,他只细细品着酒,随后慢悠悠地说:“何必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况且感情的事毫无道理可言,就像计算机技术的二进制,非此即彼,一句不喜欢就可以将前情抹消”
舒楝心有戚戚焉,“动什么都别动感情”
高旻含笑调侃,“没想到你对不经意的艳遇还挺有感触”
舒楝吹牛,“那感触是相当深!”
“对了,不是还有段忧伤的艳遇没讲吗?”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我洗耳恭听”
“好吧”,舒楝将酒杯挪到一边,双手交握侧身仰头望着窗外的夜空,“我先起个范儿!”
高旻险些叫酒呛着,将气儿喘平了问:“敢问你这是什么准备动作?”
“45度角明媚的忧伤没听说过?咱80后都知道!”
“我发现你挺有搞笑天赋的”
舒楝从脱线模式切回正常模式,“热场而已,attention!开讲了,话说我刚毕业想在首都的媒体圈找份工作,天天奔波在去面试的路上”
“你在北京待过?”
“是啊”,舒楝不明白高旻为何惊讶,她解释,“对于我们学新闻的来说,还有比作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北京更对口的工作地点吗?”
高旻点头,就连dmc寻找传媒项目,通常第一步瞄准的也是北京,就文化的繁荣度来说,全国没有比北京更活跃的地方了。
舒楝接着说:“我租的房子在海淀区的五环外,每天六点得爬起来乘公交车去电视台实习”
“那么早?”,据他所知,行政人员是8小时工作制,一线编播人员24小时倒班,记者编导没谱,不知道舒楝当时在哪个岗位实习。
“我待的那个部门倒是正常点上班,就是住的地儿偏了点儿,一个小时的车程,算上路上堵车的时间,满打满算两个小时,我这一天来回,四个小时就交待在路上了,梦想照进现实方知差距之远。公交车经过学院路,清华北大都在那条路上,这两所大学在中国算得上最高学府了吧,那时候我就有点动摇了,想着是不是考个研,北大清华都行,或者去南方找个风景优美的小城市落脚,省得见天挤公交车!”
高旻没来由地感喟,“你读大学时,我已经在国外了”
“你进了大学,我还在小学混,智商跟不上,不服不行,换我有你这智商,今儿坐在这儿笑看风云的就是鄙人了!”
“你羡慕我的人生?”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羡慕你的智商”
“智商够用就行,而且决定成功的关键因素往往与智商无关”
听上去像肺腑之言,舒楝咂摸了下,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她自己最近的经历不就苦逼的验证了这句话吗?当运气不在你这边时,做什么都白搭。
舒楝倒了半杯酒浅浅喝了几口,都说酒解千愁,为什么就浇不去胸中的块垒,多余想起扫兴事。她心中所想,高旻猜中了个大半,故意转移话题,提醒她继续讲那段忧伤的艳遇。
“我说到哪儿了,哦,对,初出校门的革命斗志眼看就偃旗息鼓了,挤在公交车上跟贴肉饼似的,我开始思考人生,电视台的实习机会值不值得我把一天宝贵的四小时浪费在拥堵的路上吗,天天干着小工的活,端茶递水买盒饭,正经活捞不着,空学了四年知识,到头来报效无门,我思来想去要不干脆卷铺盖走人吧,北京不缺人才,恰好我妈打电话说我们那的电视台招人呢,我琢磨着,小地方缺人才,我一搞新闻科班出身的,回去肯定有施展抱负的空间”
“你还挺想得开”
“那是,失意时你得自我鼓舞,时刻牢记一句金玉良言,我是祖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年头不管分配了,毕业生乌泱乌泱的,哪儿能混上饭就去哪儿呗,地方电视台舞台是小了点,但能学以致用,也没什么好挑拣的,虽说有点意难平,还是撤吧!”
高旻听着有趣,这种类似同窗卧谈会的交流在他的神童生涯中少之又少,以前他不屑参与此类泛泛的空谈,当然也参与不进去,无论是同龄人还是年长者都和他毫无共同语言,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没办法沟通。
现在大概心境变了,又遇上了好的聊天对象,高旻也有兴致聊上几句,“北京是中国梦开始的地方,你当时打退堂鼓了?”
“是啊,我都想大踏步地后退了,有首歌唱出了我们北漂一族的心声,叫北京北京,汪峰写的,那时候他还不怎么出名,歌词相应的也更深刻一些,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儿失去,简直可以当梦想破碎时的主题曲了,公交车上循环放着这首歌,魔音穿脑中我意识到,北京于我而言是异乡不是归宿,就在我伤春悲秋之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电脑包”
“碰到你了?”
“no”,舒楝竖起食指摇了摇,“我抬眼,嚯,这不是金旻钟哥哥吗,活脱脱像从可爱女人中走出来一样,打理清爽的短发,双眼皮大眼睛,穿着得体的西装,抓着吊环露出手腕别提多苏了,我偷偷看着他,也顾不上悲愤了,也不嫌挤了,一心赞美老天爷天降好福利,他下车的站点我还特意记下了,中关村,估计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领,得,我也甭回老家了,找份糊口的工作容易,找个赏心悦目的男人就不容易了,我当即拍板不走了,走了,我到哪儿跟这位酷似金旻钟的哥哥艳遇去!”
“金旻钟哪位?姓金的话,满族人?”
“韩国一个演员,我小时候的男神之一”,舒楝服务周到地拿出手机百度出照片给高旻看。
高旻看了一眼,不太像典型的韩国脸,眼睛…倒真挺大的。
“总之因为这位中关村男神,我又满血复活了,每天打了鸡血一样跟公交车上蹲点,企图与男神在人山人海中再度相逢,可惜啊,艳遇艳遇,惊鸿一瞥后总会错失在茫茫人海中,不然总遇见还叫什么艳遇!”
“又一个错过的故事,结局是挺忧伤的”,高旻点题。
“有本讲gold miss的小说写过这么一句话:马不停蹄的错过,轻而易举的辜负,不知不觉的陌路,差不多把人和人之间的因缘际会概括在内了,有些人于我们而言注定只是过客不是归人”
高旻挺欣赏舒楝这种豁达的感情观,不钻牛角尖,懂得开解自己,不过他的关注点更侧重于那个英文词组,“什么叫gold miss?”
“意思是大龄未婚女青年,社会上统称剩女”
“单身与否是个人的选择和自由,一个经济独立的人当然有权决定过什么样的生活,剩女这个词似乎有侮辱女性之嫌”
“高见!”,舒楝竖双拇指给高旻点赞,“洋墨水果然没白喝!有的男人哪怕接受的教育程度再高,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照样根深蒂固,在他们眼中,一个女人过了法定结婚年龄还单着身就是剩下来没人要的”
高旻蹙眉,“那是物化女性”
“说的是啊,所以我忧伤的不是艳遇结束了,而是一个让三观重塑的新世界打开了”
27.第二十六幕·告别单身
听到简小凡喊他姐夫,扬帆远下意识地去观察舟遥遥的反应。
好在她神情如常。
他松了口气,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无解的是,找不到理由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所以,他不敢深究动机。
“姐夫”,简小凡走近几步,笑着打招呼。
眼神却瞥向旁边的舟遥遥。
唷,小妞挺靓!
扬帆远面色微沉,挡在舟遥遥身前,截断简小凡那令人不舒服的窥视。
舟遥遥倒不觉得被冒犯,从小到大类似的目光太多,她计较不过来。
只是闹不明白,扬帆远干吗挡住她,妨碍她这个吃瓜群众看热闹。
扬帆远被“认亲”,她起初有点小小吃惊,很快想到他是有过未婚妻的人,那么当街遇到“妻弟”也不算啥神转折。
“燕语花园的绿化完工了吗?”,扬帆远淡淡开口。
简小凡挠挠耳朵,“快了——姐夫,谢谢你,把工程给了我!”
“嗯,好好做”,扬帆远朝他略略点头,转身拉住舟遥遥的手,说:“咱们走吧”
简小凡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沉思,他这位“姐夫”虽说不太好接近,无论对谁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不过托姐姐的福,对他至少不忘提携一把,利用ts的关系帮他接了不少与房地产相关的工程,活不大,但来钱快。
“别看了,眼珠子都快脱眶了!”,女友没好气地掐他胳膊。
简小凡回神,搂住她,狠狠亲了口,“吃醋啦?除了你,别的女的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你还起劲地看?花言巧语,骗傻子去吧!”,女友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背过身去。
“我那是看她吗,我是在琢磨那姑娘是不是把我姐的位置给占了,再说就一小丫头片子哪比的过你这种熟透的女人?”,说着,简小凡的视线掠过女友高耸的胸部,心中不禁痒痒的,声音哑着,“咱们去酒店吧,嗯?”
“你姐也是搞笑,自己在国外风流,还不许男朋友在国内玩玩?”,简小凡的女友对简素怡意见很大,托她买个prada包都不肯,在欧洲买能有多贵,小气!
简小凡乐了,凭他对姐姐的了解,她可不是那种受了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小丫头应该不是姐姐的对手。
再说他们男人也就图一新鲜,偶一为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联系姐姐告诉她一声比较妥当。免得姐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顺带断了他财路就不妙了。
手机拨打过去没人接,一直忙音。
简小凡的女友一脸嘲讽,“你姐没准儿把咱俩的手机号设置成了来电拒接,不是在奢侈品牌集团工作吗,让她买包推三阻四,毕竟我跟她没关系,她犯不着为我花钱,可你是她亲弟,做生意资金紧张,向她筹措点钱,她直接挂你电话,我都想问你俩是不是一个妈生的,她也太狠了了!”
因为钱没筹到位,错失了一个管线项目。
简小凡想起就来气,他知道姐姐手里有点钱,哪怕没有,卖几件姐夫送她的奢侈品不就有钱了吗,谁知她二话不说就给拒了,简直自私透顶。
不管她了,随便吧。
简小凡重新揽住女友的肩膀,笑着哄她,“不就一个包嘛,男朋友买给你,说吧,什么牌子?”
女友喜笑颜开,“lady dior ,刺绣肩背带那一款!”
男人嘛,就要有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的气魄!
简小凡豪气顿生,大手一挥,“走,刷卡去!”
车内气氛压抑,确切地说,是扬帆远当方面低气压。
舟遥遥不明就里地干坐着,时不时瞄他一眼,心说这是弄啥嘞,玩忧郁?
“你不问我?”,扬帆远忽然出声。
舟遥遥黑人问号脸,“问什么?”,思量了一会儿,醒悟,“哦,你小舅子的事?”
扬帆远脸色变得阴郁,“请你注意措辞,他还不是我‘小舅子’!”
都喊上你姐夫了,就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啦!舟遥遥腹诽。
“其实一切都很清楚,你有女友,并且向她求过婚,那么在街上偶遇她的弟弟或者妹妹,不是很正常吗?我为什么要过问?”
扬帆远火冒三丈,猛得扭头盯住舟遥遥,“你一点都不在意?”
舟遥遥迟疑,“你希望我在意?”
扬帆远被问住了,他到底在希望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刚才那种情况,无论舟遥遥问或不问,他心里都不会好受。
他颓然地靠着座椅,仰头望向车顶,“三年的合同婚姻,你有信心度过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舟遥遥天生乐观,开始畅想,“把孩子生下来,照顾他们,满满当当都是要做的事,我想时间会很快过去的!等孩子进了幼儿园,咱们就自由了,到时候,两个孩子在你家我家轮流住,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但愿吧”,一声叹息后,扬帆远发动车子,“咱们去选订婚戒指”
“你想说什么?”,看她贼头贼脑的样子,就知道有情况。
舟遥遥憋坏了,心想既然你问我,那我直言不讳,“我就想提醒你,无论婚纱还是钻戒都挺贵的,你不用准备求婚戒指,我们都决定结婚了,这个环节没必要!咱们买两枚款式简单的素戒就行,真的不用太破费!再怎么说,婚戒象征着一生一世的承诺,咱们就过三年…意思下得了,领个证,两家亲友坐到一起吃个饭,不挺好嘛”
“意思下得了!?”,扬帆远笑了,眼神却带着寒意,“舟遥遥需要我向你说明吗,我和你之间有两个孩子,即使你再不愿意,我们是他们父母的事实无可置辩,难道他们不值得父母用盛大的婚礼向世人宣告自己的合法关系,接受众人的祝福?我要他们光明正大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舟遥遥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皱着脸解释,“你误会我了,其实我怕你多花钱,轰轰烈烈办场婚礼,结果三年一过鸡飞蛋打,多浪费呀,况且得多少人看咱俩笑话,我能想象得出他们的口吻:‘当初婚礼办那么大,还不照样一拍两散,秀恩爱,死得快,活该!’,只要咱们领证了,就是合法夫妻关系,悄悄把事办了,争取把影响降到最小,这才是明智之举!”
扬帆远冷哼一声,“你想的倒挺多!”
“那你尽量想简单点,我能给你的只有物质,安心接受就好!”,扬帆远忍下心头的烦躁,语调平平地说。
舟遥遥眼神闪了闪,“尽量想简单点的人应该是你!扬帆远你给我物质,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因为你想补偿我,但是有一件事,我也必须向你说明,我不是为了你生孩子,也不是为了你的家庭生孩子,我是为了我自己生孩子!所以我不会问你那个叫你姐夫的人是谁,你也不用问我在不在意,我们没有权利过问对方的私事,协议上写着呢!”
扬帆远摇了摇头,缓缓笑了,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同时也想清楚自己发火的因由。
就在他越来越投入时,舟遥遥却置身事外。
这令他内心极度不平衡。
然而又无计可施。
他是有过去的男人,背负着重重的包袱,舟遥遥则轻装上阵,她随时都可退出,继续自己的人生。
留给他的选择却不多。
作为vip客户,高级珠宝店将关起门,只为扬帆远服务。
穿着黑色制服,带着白手套的店员拿来产品目录,给vip客户过目。
舟遥遥边看边乍舌,一枚枚戒指比她开的车还贵。
真的要买给她吗?三年协议到期后,需不需要归还?
买价位合适的多好,不然太让人有负担了!
并非她突然变清高了,不再接受扬帆远的馈赠。
主要是通向婚纱之路的每一个步骤都太真实了。
而她和扬帆远的关系却是假的,倘若她毫无顾忌地拿走金钱、珠宝、股份、不动产,三年一到,拍拍屁股跑了。扬帆远的家人和朋友肯定会认为她是个大骗子!
说不定,还会起诉状告她诈骗!
欺骗了大家的感情不止,还厚脸皮地带走大笔财产,她舟遥遥绝对会变成众人眼中的掘金女郎。
名气一坏,吓跑了真爱,那可怎么办!?
想得正入神时,扬帆远问她,“你喜欢哪一款?”
舟遥遥讨好地笑了笑,“咱们直接选婚戒吧,订婚戒指还是算了”
扬帆远无视她的讨好和意见,径自对店员说:“订婚戒指,我身边的这位女士要加冕系列的枕形钻戒,至于婚戒,我要求定制”
舟遥遥听得目瞪口呆,眼睛盯着那一长串零晕头转向,她不禁失声喊道,“你会害我变成诈骗犯的!”
“你思维够跳跃的,整天想什么呢?”
顶着扬帆远责备的眼神,舟遥遥坦白了自己的心路历程,末了哀叹,“你说咱们结婚一个环节都不能少,戒指两套、婚纱一套,加起来能买房了,到时候咱俩散伙了,拿你这么多东西,我亏心不亏心,甭说别人怎么看我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骗子!你或许不在乎,你的家人呢?”
听完扬帆远忍不住大笑,“原来你向我重申立场,说不过问对方的私事,还说孩子是你自己的,跟我分清楚,全都是为了你刚刚说的话打腹稿?”
“是啊,我想提醒你,咱俩是协议关系,你出手未免过于阔绰了吧!?”
扬帆远扶住舟遥遥的肩膀,命令她,“看我的双眼!”
两人互相凝视,恍惚间,听到他说:“我发誓,送你的每件礼物,都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跟我的家人无关,他们没有权利干涉我的决定,三年后,你大可以全部带走!”
“真的吗?”
“我以人格保证!”
“万一你人格破产了呢?”
“舟遥遥!你不要得寸进尺!”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登记结婚,拍婚纱照,一眨眼到了告别单身的前夜。
费林林联系扬帆远,“哥们儿特意包下小金爷的酒吧,为你举办单身派对,你把新娘子和她的朋友喊来,大家一起庆祝,顺便就当认识新朋友了!”
“没听说过单身派对要新郎新娘一起庆祝的,你那叫结婚派对,不叫单身派对,你想猎艳去夜店,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扬帆远一语道破费林林龌龊的小心思。
费林林反驳,“你说的那是外国的单身派对,咱这不是中国吗,要办就办具有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单身派对,男方朋友和女方朋友坐到一起,都是年轻人,兴许有看对眼的,没准儿再成一对呢,创造机会嘛!”
扬帆远被费林林缠的没办法,答应替他邀请舟遥遥的朋友。
如果结婚了,没道理对她的社交圈子和人脉关系置之不理。
内心深处隐约地渴望更了解她一些。
28.第二十七幕·惊喜派对
扬帆远把费林林为他俩举办单身派对的事告诉了舟遥遥。
“我一哥们想邀请你那边的朋友和我这边的朋友,大家坐一块聚聚,没别的意思,我们快结婚了,难免会介绍自己的朋友给彼此认识——或许你不希望我们两人的朋友圈产生交集?”
话中依稀的试探之意,舟遥遥没听出来,她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握着手机,正爬楼梯。
推开消防门,舟遥遥走到楼顶,笑着感叹,“阳光明媚,天气真好!”
听筒传来微微的喘气声,扬帆远蹙眉,“你在干吗?”
舟遥遥喘匀气,“在我们单位楼顶晒太阳,我觉得宝宝会喜欢!”
“胡闹,摔倒了怎么办?”,扬帆远着急。
“放心,我穿了平底鞋。我妈带我到医院建档,做过检查了,医生说宝宝和我都很健康,嘱咐我多吃绿叶蔬菜、动物肝脏和豆、奶制品,补充微量元素!”
“我订了有机蔬菜和绿色食品寄到你们家,你记得签收!”,说到这儿,扬帆远忽然很担心,“书上说怀孕时缺乏叶酸,容易造成胎儿神经管缺陷,发生兔唇和腭裂的几率也会升高。日常饮食中虽然也含叶酸,但毕竟摄入量有限…”
“哎呀,你不要说得那么吓人好不好?”,舟遥遥在长椅上坐下,“知道我怀孕后,我妈早让我开始吃叶酸了,每天800微克,况且,我老妈是医生,我室友也是医生,你觉得她们会不管我吗?我现在严格按照她们写的孕妇食谱吃饭,不用额外补充微量元素,如果盲目乱补,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比如补钙过量,会抑制铁、锌的吸收,导致宝宝出生后没有囟门或囟门闭合过早的问题。叶酸补多了,会让进行性的、未知的神经损害的危险性增加——反正适量就好!”
舟遥遥去了几趟妇产科,关于怀孕的知识储备急剧提高,只是自己都还没通惠贯通呢,就敢向扬帆远科普育儿常识。
扬帆远但凡问得深入些,她就卡壳,用“遵医嘱准没错”来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