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你那么幼稚”P.N将脚下的碎石踢开,为她扫清路障,“不过即使我有意见,也合情合理。”
“咱俩不是一个系统,我是警察,你是军人,我来金三角前想查你档案都查不到,换作你是我,你敢贸然联络一个你不了解的人吗?将心比心,你也会暗中观察一段时间的,我承认手段不光明,但确实没有别的办法。“祝愿追上P.N痛陈前情,一时竟忘记害怕,脚步加快不少。
P.N看她不再蜗牛爬似地挪动,知道东拉西扯能让她缓解恐高症,于是搭腔,“小人之心。”
“我小人,你君子?”祝愿无语,“你敢说你不介意?你要是心无芥蒂,干嘛对我像对敌人一样残酷无情,带我走鸟不拉屎的险道,这不要人命吗?”
P.N平静解释,“正因为飞鸟绝迹,野猪和老虎才上不来。”
祝愿嗤之以鼻,“老虎,老虎那么容易碰到?野猪很可怕?拜托,我们背着枪呢。”
“野猪极少单独行动,一般头猪带着七八头野猪成群掠食,当地人有个说法,头猪猛过虎,你懂点常识的话,就不会想遭遇野猪群。”P.N笑声中带着几分淘气,“哦,忘了,你的基本知识储备量常年告急,不懂也正常。”
听出他取笑自己,祝愿气哼哼地说:“猪比虎猛?夸张!”
P.N恢复严肃,“如你所言,我们带着枪,老虎野猪或许不可怕,但暴雨冲毁山路,我们需要在遍布雷场的山上蹚出一条路,我倒觉得你宁可跟我走这条险路。”
祝愿被怼得半天没话回,整理了下思路,她重新出击,“你给我的地图只标了一处雷场,怎么下了场雨,漫山遍野全是雷了?”
P.N侧过脸瞟了她一眼,彷佛在说你傻啊,“我给你的是局部地图,自然只标了一处雷场,中老越三国接壤,越战时期,中国援助的物资就是通过潜伏在这片山林中的胡志明小道输送到越南战场,美国为切断这条补给线埋设地雷,实施轰炸,投下数亿枚炸*弹,其中超过三成没爆,按老挝人口分,恐怕每人一颗还有富余,战争遗留下来的致命炸*弹和地雷,造成40%的伤亡率,如果没人带你上山,自己瞎转悠,踩了雷或炸*弹,极可能尸骨无存,你误入埋有地雷的山谷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祝愿接受完科普,暗暗感慨自己好狗运,进了雷场,还能全身而退,真是祖坟冒青烟呀,但良心告诉她,更应该感谢的是舍命救她的P.N。
她对着P.N的后背没头没脑地许诺,“作为你救我的谢礼,我会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都会替你办到。”
P.N闷声笑,“是吗?等我想好再提,先记下吧。”
回到山洞,他们用了数倍于上山的时间。
祝愿感觉经历了一场噩梦,不借助任何工具,从几乎平直的绝壁上手脚并用地爬下来,所面临的心理压力绝对不比触雷小,现在回忆云雾缭绕的深谷,她腿肚子依然打转。
走进幽深的山洞,灯光昏暗,她却安心。
洞顶的感应探头红光闪烁,祝愿疑惑,“我以为爆炸头的巢穴不设防,没想到装的摄像头还挺多。”
P.N说:“如果敌人闯入,预警响应系统会立即引爆埋在地下的炸*药,严格讲,应该算积极防御。”
“别再提炸字,我心脏都要爆了。”祝愿忍住掉头跑的冲动,吐槽爆炸头,“哪个疯子把网吧建在炸*药包上,我看他反人类。”
山洞从四面八方传来爆炸头的声音,一本正经地更正道:“不是网吧,是信息指挥中心,或者说是雇佣兵训练基地的大脑,埋设炸*药只是自毁程序的一部分,假如遇到难以处置的情况,我一个指令,这座山洞会伴随爆炸埋葬所有的秘密。”
自进入监控区的那刻起,祝愿提醒自己谨言慎行,在悬崖上,她和陆离达成共识,今后照旧各自在人前扮演jiva和P.N的角色,严防泄密,直至完成任务。
再次见到爆炸头,他不改宅男本色,端了盘微波披萨吃得不亦乐乎,并热诚地邀请他们一同分享,“吃披萨吗,味道不错。”
祝愿看了眼披萨的卖相瞬间没了食欲,摇头谢过。
P.N熟门熟路不知打哪翻出一个医疗背包,爆炸头晃过去上下打量他,“第一次见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右臂的伤口再度撕裂,刺入后背的地雷破片有点多,最好马上取出,感染就麻烦了。”
祝愿也想凑近看,被P.N一道眼神制止,后者脱下破烂不堪的衬衫,露出柔韧纤长,猎豹一般的躯体,不像那种荷尔蒙爆棚的肌肉猛男,有点像她在雅典博物馆看到的古希腊雕塑,比例匀称,通体素白,拥有一种典雅的美感,也如同雕塑,令人感觉不到成年男子躯体释放的欲望张力,它静穆隐晦甚而克制。
很奇怪,但她找不到理由解释。
爆炸头瞥她一眼,“双头鸟别发呆,过来帮忙。”
祝愿靠近P.N,飞快扫了眼他的后背,妈呀,布满地雷破片,瞬间没心思琢磨别的,连忙说:“这种杀伤破片还是去医院处理吧。”
爆炸头消毒双手戴上乳胶手套,抬头说:“老挝最正规的医院在万象,其余的私人诊所还没我和P.N靠谱,我只需帮他处理背后的破片,手臂的伤他自己会看着办。”
P.N皱眉,“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今晚我必须离开丰沙里。”
祝愿愕然,“你要走,那我呢?”
P.N沉声说:“你也一起走。”
爆炸头不问他们去哪里,说了声知道,指挥祝愿端不锈钢托盘,他则拿着镊子将刺入P.N后背的破片夹出来放入托盘,“出血量挺大的,你得来管止血的肾上腺素。”
P.N浑似感知不到痛楚似地略一点头。
祝愿瞄了眼,感觉受到冲击,立刻移开目光,若非他替自己挡住爆炸破片,现在变成刺猬的就是她了,怪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爆炸头替P.N消毒包扎,嘱咐他注射破伤风疫苗,想想不放心,建议他尽快返回曼谷住院治疗。
P.N默不作声地撕开右臂的医用免缝贴布,爆炸头用重新消毒的不锈钢托盘准备缝合的医疗器具和药物,祝愿只扭头匆匆一瞥,便不忍再看P.N右臂愈发狰狞的撕裂伤口。
爆炸头评估伤口后说:“需要手术缝合,这种精细活你比我拿手,自己来吧。”
祝愿偷偷用余光去瞄,看到P.N清除创口的血块和异物,用双氧水和生理盐水反复冲洗伤口,还看到放在托盘的缝线和手术直针,以及小钳子和小镊子,几件她叫不上名的手术器械。
P.N撩起眼皮直直看向她,祝愿来不及撇开视线,四目交投,一个静若止水,一个愧疚自责。
祝愿心虚地啃着大拇指说:“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缝合吧,我租一架直升机送你回曼谷。“
爆炸头新奇地看着她,“虽然知道你出手阔绰,但你知不知道,魏学林死了,连越还活着,桑达没拦住他,他逃之夭夭了,转身向金三角的黑道和武装组织发出江湖追杀令,只要能干掉你或P.N其中一人,悬赏500万美金,你大剌剌地租直升机,岂不是上赶着送人头吗,还没等你们飞出雨林,一发火*箭*弹就能轰下来,落个机毁人亡。”
祝愿第一反应是,“我的人头这么不值钱?好吧,我无名小辈,P.N是小威尼斯人的老板,金三角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脑袋悬赏也太便宜了。”
爆炸头哑然无语,双头鸟果然如P.N所说的那样无厘头,简直没法沟通。
P.N正给自己的右臂打局部麻醉针,闻言抬头,冷声质问爆炸头,“你既然收到消息,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爆炸头耸耸肩,“你们的大boss沙惕已经发出反追杀令了,但非常时期,我劝双头鸟低调行事,秘密出行,不要搞得大张旗鼓引火烧身。”
P.N用命令的口吻说:“注意连越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爆炸头收敛道:“是,老大。”
麻醉见效,P.N左手执手术直针,吩咐爆炸头执有齿镊辅助他一道缝合撕裂的皮肤组织。
祝愿用食指戳戳爆炸头:“P.N单手缝合能行吗,你给他做助手呀。”
爆炸头说:"我只负责打结,他一只手够了。"
祝愿背过身去,她小时候被渔民从公海救上岸,把这一辈子打针吃药的份额都用尽了,在金三角历练一番,她见血不晕,见针扛不住,更何况拿针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壮举,非常人所为。
P.N结束缝合换上一件黑色T恤,抬头看到祝愿泥塑菩萨一样站着,一脸救苦救难的神色。
祝愿意识到来自对面的注视,眼睛马上活泛起来,眨了眨,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还记得吗,三和帮执行家法那晚,你借给我用的,擦一下吧,你额头有汗。”
她狗腿地笑了笑,这叫借花献佛。
P.N面无表情盯着她看了会儿,垂下眼睫,“你踩雷触压不爆,说明雷不是触发状态,所以我才有信心拆除。”
祝愿讷讷地问:“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意思是你不必感到内疚。”P.N眼底有了一抹暖色,扬起嘴角,出口的话照例嘲讽满满,“你这种没有灵魂的讨好俗称得了便宜还卖乖,演过火了容易惹人讨厌,希望你节制,至于手帕,你留着用吧。”
祝愿举着手帕揣摩陆离这番话的用意,难道说委婉提醒她同志之间要真情实感不要注水玩虚的?
P.N转向爆炸头,脸色瞬间沉下来,眼神冰冷地凝视他,“GK,建立信任很难毁掉却很容易,你今天给我的消息都是滞后的,如果你有合理的解释,我可以洗耳恭听。”
爆炸头一扫吊儿郎当,回呛,“倒是你中了哪门子邪,不穿防爆服排雷,就算你熟悉那片雷场,也不用这么玩命吧?”,他贴近耳语,“双头鸟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你搏命相救?”
祝愿隐约感觉两人气氛不对,抓住重点问:“什么熟悉的雷场,谁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我写的好,我觉得这是鼓励吧,类似同情分,隔一段时间就觉得这写的什么沙雕玩意儿,然后就断更一阵子,回到专栏一看,夸下海口不留坑,不想打脸于是灰溜溜地滚回来填坑。
大家给点真诚的建议,我以后写文采纳下,好改变一下扑街的命运。

☆柒拾☆特别理由

“这片雷场我很熟悉,不会踩雷。”祝愿脑海闪现P.N入谷救她时说的话,当时生死关头,顾不上细究,现在听爆炸头的意思貌似有内情,但又怎样,她踩了雷,P.N选择与她同生共死,这个事实压倒一切,岂能因为几句语焉不详的挑拨怀疑救命恩人?
我可是聪明机灵、知恩图报、有品格的人,你小瞧谁呢?祝愿冷笑一声,冲爆炸头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想起来了,极总亲口对我说他熟悉那片山谷的地形,多亏他记性好,我才能活着回来。”
P.N不动声色看着她,爆炸头噗嗤一声笑了,用关爱傻子的眼神说:“P.N岂止熟悉地形,还亲自在山谷埋设地雷,包括你踩的那颗雷,种类蛮多的,反坦克雷、防步兵雷、连环雷、诡*雷、跳雷,你运气好,凑巧踩到震动引爆的感应雷。”
祝愿看向P.N,目露疑惑。
P.N面色泰然,与她对视片刻,眼含讥诮,“出了山谷就是越南一方,那里坡缓草长,沙爷担心扫毒部门或仇家借地势攻入,所以吩咐我铺设雷区防御。”
他语气波澜不惊,仿若讲了一桩陈年旧事,祝愿听后没怎么纠结,她有更好奇的事急需解惑,“我踩的那颗地雷,极总你明明成功拆除,为什么丢出去后又爆了?”
“你是不是理解错了,地雷拆除不成功才爆的。”爆炸头插了一嘴,说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祝愿目光投向P.N,“既然拆除不成功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的话——”
P.N打断她,“没有如果,不告诉你是不想你紧张,人紧张的时候容易犯错,我希望你安静站着不动,为排雷争取时间,GK说得没错,你踩了一枚震动引爆的地雷,只要附近没有车辆经过或者你不乱动,我就有把握解除引*爆*装*置,麻烦的是引信拆除后还有第二层雷体,中间的电子板隔层装备了反拆除的剪线引信,一旦剪断就会爆炸,唯一的选择是立刻扔出杀伤范围借坠地的冲力将其诱爆。”
祝愿没想到排雷的过程如此险象环生,不,确切说随时会死的情况下,她整个人是木然的,被动接受命运残酷的安排,直至P.N将她救出绝境,摸着心口想想,刚才真不该动摇对他的信任。
她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做贼般偷偷瞥了P.N一眼,害怕看到责备的眼神,又飞快移开。
P.N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爆炸头目光在两人间扫了一个来回,啧了声,“你们这是在…眉来眼去?”
祝愿喷了,“你形容词用得真有才。”
P.N没笑,微沉的眸光笔直刺向爆炸头,冷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爆炸头一向半眯的眼睛陡然变得锐利,“P.N,我们相识五年有余,合作至今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我都是用脑思考的人,习惯基于理智作出判断和行动,那么可否请你说明——”他手指祝愿,“不顾生死拯救这个身份虚构的人,是感情用事,还是有特别的理由?”
祝愿此刻才听明白两人争论的焦点是自己,同时也醒悟之前关于身份真假忽悠爆炸头的那番鬼话,人家压根儿不信,她悄悄往边儿上躲了躲,尽量减少存在感,想单纯做个看客,等待他们得出结论。
P.N箭步向前,修长的手指在无人机操控台上敲下一行指令,六块显示屏出现无人机侦察画面的信息,他侧身斜睨爆炸头,唇边浮现一抹冷笑,“我请你确定jiva位置时特意看了手表,上午10点45分,与无人机拍到jiva站在6号高地这一画面的数字化时间前后不差5分钟,而你却延迟了20分钟告诉我,GK,我们是雇佣关系,不是事事互相通报的关系,在质疑我救人的动机前,你谎报信息的动机是否能说清楚?”
爆炸头挑了挑眉稍,丝毫不掩饰对P.N的激赏,“看来你还没到行为失常的地步,依然保持敏锐和警惕,这是好事,松懈或疏忽的话,会非常危险。”他美国化地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我的动机当然可以清清楚楚地解释给你听——P.N,的确如你所说,我们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但要不要做你的生意由我决定…在金三角混,误判形势,下场很惨的。靠鸦片起家的历代毒枭,有‘海*洛*因教父’之称的罗星汉向缅甸政府投诚,从此修路办学走起慈善路线,赢得社会声望,得以善终,而毒王坤沙则因为妄想割据为王被缅政府囚禁仰光郁郁而终,糯康更不必提了,嚣张狂妄,不识时务,押错宝得罪中国,搞到死刑被直播。”
P.N勾起唇角维持无声的嘲讽,极有耐性地倾听爆炸头的长篇铺垫,祝愿注意力定格在无人机航拍的画面上,那个变态用细藤勒她脖子,她像条狗一样被拖在地上百般折磨,联想到P.N的话,爆炸头一边吃着垃圾食品,一边欣赏她垂死挣扎的痛苦姿态,一定爽爆了,这狗娘养的!
爆炸头盯牢P.N的眼睛说:“说这么多无非提醒你,雇主出差错,我也会受池鱼之殃,你带着bug一样的人物找我,我很难不好奇,所以无人机侦察到双头鸟的位置我没及时通知你,留出20分钟观察她,倘若她被魏学林的人干掉,说明不过尔尔,她身手不错,反杀成功,后来误入地雷谷,事情的发展不仅有趣还令人意外。”
祝愿没回头,强压怒火,含笑问:“我这出绝地求生的真人秀看得开心吗?”
爆炸头称赞,“还用问吗,你拿命拍的,惊险又刺激,我打五颗星。”
祝愿握紧拳头,低低“唔”了声,暗道孙贼你等着,你姑奶奶我过一会儿也给你来个刺激的。
爆炸头接上中断的话继续说:“其实你入谷救双头鸟并未超出我的预想,趁她还没踩雷,赶紧把她带出来这种程度,但她一脚踩到雷上,你没有半点犹豫选择排雷,好吧,像你说的你有把握拆除,可这颗雷装备了二联装的引信,拆除一个,另一个是反拆除引信,留给你的反应时间不过5、6秒,你却冒着被炸死的风险把地雷丢出去,而非掉头跑出爆炸范围。”他露出想不通的神色,“坦白讲,我不相信你感情用事,你对女人的取向绝不是双头鸟这种热爱出风头的自恋小鬼,那么你豁出命救她一定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那个理由,我很好奇。”
不等P.N回话,祝愿按耐不住满腔怒火,离开无人机操控台,走到爆炸头跟前,一拳挥到他眼睛上,然后趁他懵逼,顺势一记扫腿,把他踢翻在地。
爆炸头弓身抱着小腿,满头的冷汗,疼得五官都错位了。
祝愿双手环胸,俯视爆炸头,“那个理由我告诉你,我对极总很重要,有我在,他要做的事才会快点了结。”看到爆炸头乌青的一只眼睛她开怀大笑,做回访般询问爆炸头体验,“怎么样,刚才我给你那两下刺激吗?熊猫眼对称才和谐,你的不对称,我再给你补一个。”说着再次挥拳,被P.N拦住。
祝愿收回手,活动指关节,朝洞外扬了扬下巴,对P.N说:“我先出去了,这破洞闷得我气短。”
P.N叮嘱她,“别乱跑。”
祝愿背对他挥挥手,“知道,这破地方到处是雷,你交代完,咱们赶快下山,一堆事等着呢。”
爆炸头挣扎着站起来,靠着山壁喘气,“臭丫头手够辣的。”
P.N看着他淡淡说:“她出腿时力量已经收了不少,不然你一条腿就折了。”
爆炸头笑笑,“我从不认为你和沙惕是一路人,假如双头鸟说的是真话,你要做的事我不问,总有见分晓的一天,我不急,我只有一句话,希望你做的选择是正确的。”
P.N点了支烟衔在嘴里,弥散的烟雾中,他微微觑起眼睛,看着爆炸头,“我做佣兵时,认识了三位朋友,你,巴叔,还有吴尼哆,吴尼哆已经做出选择,答案你知道,巴叔隐居香港,安享晚年,你呢,有什么打算?”
爆炸头小腿胫骨疼痛减轻,他伸手向P.N要了支烟,点上,任其燃烧,闻着烟气中尼古丁的味道,神情迷茫,“我没有国籍,金三角就是我的冒险乐园,长远打算嘛,我偶尔想过,建立一个雇佣军集团,做成哥萨克骑兵的水准,你要做的事了结的话,我很欢迎你加入。”
P.N垂下眼睫,轻不可闻地笑了笑,“我们一起做佣兵时,你曾说过想去楼兰看大漠落日,有机会的话,一起去吧。”
他转身向外走去,爆炸头叫住他,“你狙杀魏学林,放过连越,一定有你的用意,沙惕对连越发出追杀令,整个东南亚对他而言都不再安全,他很可能逃往中国避祸,他在那里有很深厚的人脉关系,我会替你盯紧他。”
“谢谢”
P.N走出山洞,看到祝愿盘腿坐在地上翻检她随身带的包。
经历重重危险,祝愿终于有空闲关注一下快毁容的脸蛋。
她举着雪亮的匕首当镜子左照右照,嘴里念念有词,“脸颊划伤,但愿不要留疤,留疤也没关系我可以顺便整整容,升级一下美貌,本来已经很完美了,再美,该死,那靠脸蛋儿吃饭的明星们还有活路吗?哈哈。”
看她这副旁若无人自我陶醉的模样,P.N又一次觉得选祝愿做卧底的上级真是艺高人胆大,让这样一个处处是bug却又逻辑自洽的小孩儿潜伏武装贩毒集团,现在看效果,还真是神来一笔。
祝愿臭美够了,意识到身后有人,被勒脖子的阴影犹在,她立刻从地上跃起,横刀身前,看到P.N,收回刀,吐槽,“你走路不带响儿,跟鬼一样。”
“走吧,下山见桑达。”
祝愿背上包挎上枪,跟着他,“你不是说离开丰沙里吗?”
“嗯,见完桑达就走。”
“去哪儿?”
“琅南塔”
琅南塔,那可是老挝毒品最猖獗的地方,靠近中老边境磨丁口岸,从那里走私毒品的案件呈增长态势。
“咱们去琅南塔干吗?”她不禁问。
“见一个人”
“谁?”
“南.拉迪功”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霸王票和鼓励还有建议,谢谢大家。
我也看别人写的小说,由衷地认为怎么人家的人物形象塑造的那么饱满,而我的单薄,人家的情节跌宕起伏,而我的平平无奇,人家的文笔太好了,把感情刻画的丝丝入扣,我的文笔干巴巴,词汇量匮乏,再加上起初的三万字收藏不好,没有榜,后来常常断更,看的人就更不多了。
总体而言,还是水平有限,速度上,能力上都有欠缺,才会连重磅都上不去,要知道现在随便一篇文收藏起码都有两三千吧,就这样已经被定义为扑街,我这样的都不知道怎么定义了。
今天先这样,下次更新,我给大家讲一件能让炎热降温的灵异事件,是真事。

☆柒壹☆互通有无

地下仓库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活着的劫匪双手反绑,垂头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桑达带人看管他们,等P.N示下。
祝愿漫不经心瞟了眼,转身走出去,她对这帮劫匪的死活不关心,在这个法律监管不到的灰色地带,混江湖,就要一早做好愿赌服输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