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学林笑道:“你没经历过越战不了解情况,美国佬仗着飞机大炮只会狂轰滥炸,他们不知道这条越共开辟的秘密补给线并没有一条固定不变的具体路线,它有主路有支路,还有捷径和各种旁门左道,哪怕炸掉一条路,还有其它的路走,P.N大概想利用其中一条通道潜入越南,你吩咐探子跟紧他们,注意不要被发现,P.N手中的枪比阎王的催命符还要准。”
“是”,连越应道,布置完任务,他回到魏学林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魏学林了然:“你有话说?”
连越恭敬道:“魏爷,现在世道不好,我的公海赌船不知还能运营多久,您曾答应过我,只要我助您一臂之力,事成后,您会把P.N名下的赌场交给我打理。”
“我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多谢魏爷”
连越本是骑墙派,游走在魏学林和车蓬之间,车蓬被沙惕除掉后,他明显感受到威胁,彻底倒向魏学林,两人在大陆的人脉关系有交叉,为了共同利益,他们结成一派,互通有无。
对方有什么目的,二人彼此心知肚明,合作不怕有所求,就怕另藏心机,敲定利益分配,才好进入正题。
魏学林想起一事,问道:“佟少民的麻烦解决了吗?”
连越点头,“已经没事了,他的黛兰俱乐部重新营业,歌舞依旧。”
“都是沙惕那废物儿子谭明杰惹出的祸,他贸然前往大陆,引起公安的注意,导致全市戒严,否则吴尼哆的刺杀行动怎么会失败?”,魏学林怒道。
连越说:“也不算失败,姓宋的还是归西了,虽然大陆公安压着消息不放,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佟少民带话说‘大人物’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敦促我们赶紧找‘代理人’建立新的地下钱庄。”
魏学林也觉得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说:“由jiva来做白手套再合适不过,找机会把她的背景资料交给佟少民,‘大人物’点头的话,这件事就一锤定音。”
连越犹豫道:“jiva倘若得知丁英陷入绝境吞枪自杀的原因,岂会和我们联手。”
魏学林笑,“最希望丁英死的人是沙惕,他怕丁英的势头压过自己,就使了一损招把丁英骗到大陆交易毒*品,注定会引火上身,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利用一把,给日后能帮助我们的人送个顺水人情?jiva很聪明,她不会在陈年旧事上浪费时间。”
连越暗忖,“大人物”拿丁英祭旗,果然步步高升,而今夜又一个好时机来临,P.N做牺牲品祭旗那真是…想想就激动呢。
就在祝愿觉得这条河长的没有尽头时,前方亮如白昼,细瞧,是车前大灯发出的亮光,目测有十来人整齐站在岸边迎接他们,不,确切地说迎接他们的老板P.N。


☆陆叁☆前往陷阱

祝愿跟在P.N身后狐假虎威过了一把黑道老大瘾。
眼前三部车一字排开,路虎卫士开路,丰田皮卡殿后,她和P.N被接应的人毕恭毕敬请上中间的防弹吉普车,这前呼后拥的感觉实在享受。
然而安全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天气和路况太差了,差到祝愿替开车的司机捏了一把冷汗。
浓浓的夜雾笼罩在山林之间,山路崎岖不平,长坡连陡坡,小弯接大弯,这九曲回肠,翻山越岭的,扯嗓子唱一首山路十八弯正合适。
路上颠簸得厉害,别人面色平静,她也不好意思一惊一乍,心中尚有疑惑未解,于是故作镇定向P.N套话,“极总,难道你选的狩猎场不止一处?这是又去哪里?如果现在山上有人扛着RPG瞄准我们,这三部车上的人别想活着跑出去一个。”
P.N承认得很干脆,“没错,下一个地点去捕猎的陷阱,其它的你不用知道,也不用问,希望你保持安静。”
老大发话,祝愿只好闭嘴,尽管她有一肚子的意见。
不知何时飘起细雨,打湿车窗,前方的能见度更低了。
祝愿拴紧安全带,提心吊胆忍耐着,直到她看到溶溶的灯光,才松了一口气。
路面坑坑洼洼,幸好尽头是一座村居小寨,被癫痛的屁股暂时可以解脱折磨了。
车停下,一行人下车,一位老者并几个青年身穿黎黑的民族服饰等在村口。
祝愿见状戳P.N手背,“他们是苗族人?”
P.N看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由出言讽刺,“你还挺有闲心的。”
祝愿小声咕哝,“问一下怎么了?”
“在这里他们是赫蒙族人”,P.N说完和身边的一个人低低交代了两句,此人走过去用当地语言和老者沟通,最后给了他一叠美钞,老者高兴得满脸褶子都挤成一朵花,差人带他们到一座茅草屋休息。
一路走来都是低矮的茅草屋,分不出哪一个更破,祝愿骨子里商人逐利的天性又复萌了,她高谈阔论道:“这里是边境村庄吧,依山傍水,景色优美,空气负离子含量高,怎么没人来开发啊,弄个边境度假村,向游客展示独特的民族风情,拉升一下当地GDP,村民们不就有钱改善生活吗?”
P.N讥讽地笑笑并不说话。
刚才与赫蒙族老者交流的人笑道:“jiva大小姐,我就是从这个寨子走出来的,这里的土地不养人,山高雾浓,除了种植鸦*片换点口粮别的都种不活,这倒其次,最主要这一带是有名的雷区,谁不要命了来投资这穷地方?”
“雷,雷区?”祝愿吓得脚都不敢抬了。
那人笑,“您放心,这个寨子还是安全的,不过出门的话最好找向导带路。”
祝愿为自己那番“何不食肉糜”的智障言论反省,脚下也更小心,亦步亦趋跟着P.N。
到了落脚的茅草屋,接应的人在外把守警戒,屋内漆黑一片,火光倏然亮起,祝愿看到P.N熟门熟路用打火机点燃一盏油灯,后者一个眼神没给她,半垂着眼睛依墙而坐。
祝愿看他这副没事人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喂,你到底怎么想的,选雷区搞魏学林,你嫌命长,我不嫌,你自己玩去吧,我就待这破草屋里,哪儿也不去。”
P.N撩起眼皮朝她投去一瞥,嘴角斜斜吊起,轻声说:“随便。”
祝愿噎住,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陷入两难之间,不去,命固然能保住,但在沙惕那里估计会失分,以后再想获取他的信任恐怕不容易;去,不知道她的好运气能不能扛住子弹和地雷。
两个声音在脑袋里互相撕扯、拉锯,吵吵闹闹十分催眠,眼皮子越来越重,对面的人影也越来越模糊,她咂吧咂吧嘴,难以抗拒周公的召唤,头一歪,呼呼睡着了。
P.N抬眼看向对面睡得天昏地暗的人,哑然失笑,这么心大的家伙混到现在活蹦乱跳实属奇迹。
灯油熬尽时一朵火花炸响,祝愿悚然惊醒,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讲话,睁眼P.N不在,屋内仅她一人,她屏息蹑足靠近柴门,耳朵贴在透风的墙上偷听。
听到响声,P.N瞟了眼虚掩的柴门,知道门后有人,他不动声色继续接听电话。
老挝琅南塔的郊区豪宅华灯绽放,身着隆基的光脚仆人烧好鸦*片端到庭院,一个蜂腰蜜臀的美人接过来,向南.拉迪功和他的客人走去。
她身穿薄纱上衣,下穿筒裙,容颜妩媚,鬓边斜插苫芭花,款步姗姗走过来,情意深长地看了眼南.拉迪功,轻启朱唇,“将军。”
南.拉迪功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美人咯咯笑着握起粉拳,轻轻捶打他的胸膛,闹够了,侍候他吸食鸦*片。
敏明礼貌性别开眼睛,南.拉迪功吸了口鸦片,接着和P.N通话,“多亏你折腾出大动静,把在金三角水域巡逻的条子都引过去,我这边才方便动手劫货,原本以为会很快解决,谁知沙惕那小舅子的确有两把刷子,货分了两半,一半在船上,一半走山地,若非你提醒敏明多加注意,我的人就被他骗过去了。”
回复他的是一句淡淡的“恭喜您”,P.N不邀功,态度一如既往,不谄媚亦不失恭敬,南.拉迪功对此非常满意,“你那边完事了,就来琅南塔,我和敏明给你接风洗尘。”
“好,一定。”
P.N挂线,收起卫星电话,猛地拉开门,祝愿哎哟一声踉跄跌倒,偷听暴露,她讪讪地站起来,顾左右而言他,“这拂晓时分的天空真漂亮,难怪你早起欣赏日出。”
P.N嘲弄地勾勾嘴角,“你就在这里守着吧,狩猎很快会结束。”说着作势转身。
祝愿伸手拉他,“别呀,我也一起去,经过一夜激烈的思想斗争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我觉得既然沙爷信任我,我就应该忠其事,尽其力,不然我以后还怎么在三和帮混呐,你说对不对?”
P.N嘲她,“你的话只能听最后一句。”
祝愿左右望了望,“理解吧,人多嘴杂,向沙爷表忠心没坏处的。”
“有需要解决的赶紧去,我在车上等你。”
临战状态,祝愿没有尴尬害羞的情绪,她问:“这里没马桶,那茅厕之类的有吗,麻烦帮我指指路。”
P.N顺手一指,“东边,砖头砌的小屋。”
祝愿看了眼那个没窗户挂布帘的砖头房,小跑进去,很快从布帘后伸出头,“还有其他能方便的地方吗,环境略好点的?”
“怎么,还要帮你找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吗?”,P.N不再理她,带上随从向吉普车走去。
祝愿憋着气速战速决,用自制的竹筒“自来水”洗手,又用跑的回到车上。
她刚坐稳,旁边的P.N扔过一包东西,翻了翻,有清洁液还有清蛇毒的药片。
祝愿拿起装清洁液的罐子,火冒三丈,“我洗过手了好吗,你什么意思呀?”
P.N侧过脸看她,收敛情绪,语气不容置疑,“如果你不想被毒虫叮咬一命呜呼,就用这个擦拭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
祝愿知道自己误会了P.N,迅速按他说得做,用行动表达歉意。
车子行驶了20分钟,全部人弃车步行。
上山的黄色土路全是深凹的大坑,别说难行车,人走都够呛。
“没别的路吗?”祝愿累得直喘气。
“除了这条人蹚出来的路,漫山遍野都有可能埋雷。”P.N走得如履平地,或者说除了祝愿,在场的人都神色轻松,只有她像疏于锻炼的老年人,呼吸声大的扯风箱一般。
有眼力的人让出驴车碾平的车辙让她走,“您在这里走会省力些,这条路上都是密集的弹坑,一般人吃不消。”
祝愿谢过他,挪到低洼处,举目四望,荒草野蔓丛生,几乎看不到庄稼地,远处山势绵延,时有孤峰突起,云雾笼罩,太阳破云而出,蓝紫色的天空染上一缕霞红。
经过一个山谷,一位绑头巾的瘦弱女人在弯腰撒种,或许累了,她抬起佝偻的身躯,用唯一的手臂轻轻捶打酸痛的腰部,目光茫然地向路人投来一瞥。
祝愿脚步微滞,P.N似知道她心中所思,说:“她的手臂是被地雷炸残的。”
“他们为什么不迁移到南方去,那里土地肥沃,可以种植经济作物。”她“何不食肉糜”的老毛病又犯了,指点江山。
那个附近村寨出身的当地人说:“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靠种植鸦*片挣点活命钱,现在12月份正是播种的时候。”
祝愿为自己纸醉金迷的生活感到一丝罪恶感,讷讷片刻,感慨道:“上天不公,有的人生在繁华都市,有的人生在穷乡僻壤,她已经够努力了,依然不能更改命运。”她铺垫一番本想说政府应该发挥作用,提高当地人民的生活质量,弥补地域差距,但转念一想,她现在的身份是毒贩中的一员,说这个就奇怪了。
她干巴巴笑两声,切实体会到什么叫言多必失,抬眼撞上P.N的视线,他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怕被看出破绽,急忙埋头赶路,将沉默是金贯彻到底。
上山后听到几声低低的狗吠,一位穿连身工装的光头牵了条通体漆黑的牧羊犬走过来,见到P.N低头恭敬道:“老板。”
P.N俯身抚摸牧羊犬溜光水滑的背脊,耷拉着长耳朵的牧羊犬热情地歪过头舔他的手心。
这只狗狗和P.N很亲热,而P.N对这一带的熟悉程度也不像只是踩过点而已,祝愿满腹疑惑,决定先暗中观察,再做打算。
很快她明白了光头的来意,他牵的狗是一条排雷犬,走在他们这行人最前面,狗狗走走嗅嗅,碰到疑似埋雷的地方就狂吠几声绕路而行。
他们跟着排雷犬在丛林中迂回绕行,太阳渐渐升起,阳光穿过雾气折射出斑斓的色彩,茂密硕大的树冠在头顶投下阴影,天气闷热起来,不知不觉汗流浃背,脚步沉重地爬上山坡,一个香蕉种植园出现在眼前。


☆陆肆☆守株待兔

铁门打开,香蕉园戒备森严,看不到工人,持枪巡逻的雇佣兵却不少,12月份正是香蕉成熟的季节,但就祝愿观察所见,这些香蕉树显然未被精心种植,长得十分随意,故而结果并不丰硕,也没人摘,很多香蕉都烂了,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片香蕉园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往里走除了一座工棚,再无其他建筑,P.N目不斜视直接越过,祝愿狐疑地瞄了他一眼,看他容色淡漠,就憋住没问。
穿过香蕉树林,尽头站着两名斜垮微冲的雇佣兵,他们向P.N颔首一礼,随后开启活动的厚钢板,一个方形洞口出现,P.N带上几个人下去,走了几步台阶回头,向站在洞口边缘探头探脑的jiva说:“你不来?”
祝愿立即跟上,嬉皮笑脸说:“你极总不发话,我哪里敢造次。”
阶梯通往地下,石砌的墙壁泛着寒意,往里走是一段长长的隧道,前方飘来浓烈的异味,祝愿掩住口鼻,迎面跑来一个穿背心短裤的小分头,他手上拿着防毒面具,到了P.N面前鞠躬,“老板,您戴上。”
P.N手指身侧一脸恶心欲呕表情的jiva,\"给她用。\"
小分头不认识老板身边一头绿毛的丫头,但既然老板吩咐,他听命行事,把防毒面具交给她。
祝愿顾不上客气接过防毒面具立刻戴上大口呼吸,刚刚她差点憋死,那味儿这辈子不想闻第二次。
“货准备好了吗?”P.N问。
小分头说:“接到您的指示后,我们用剩下的原料连夜加工出一批货,应急的话够用了。”
\"走,看看去。\"
祝愿注意到上山后P.N几乎是压着嗓子说话而嘴唇不动,喉音更低沉,气势也更迫人,不怒自威,令人生惧。
她忽然醒悟,这些人或许都是P.N的手下,并非沙惕的人,所以才对P.N唯命是从,不敢有半分不敬。
他们是一伙人,而自己没带保镖和手下,独闯龙潭,一旦事态有变,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从地底安全逃脱?想来想去也只有控制住P.N,挟持他走出去,一边思考,她悄悄调整步伐的幅度,落后P.N半步,目光飘向他的腰椎处,左手按住绑在大腿上的匕首套,暗忖刺他哪个部位,他会乖乖听话。
P.N若有所感,脚步一顿,出手如电,攥住jiva的手腕,投以警告的一瞥,冷冷说:“少做小动作。”
祝愿挣了挣,奈何他的手像铁箍,挣不脱,她笑笑缓和气氛,“摸一下腿,你也管?”
众人面面相觑,绿毛丫头摸了老板?
P.N放开手,冷冰冰横了她一眼,转头快步向前。
手下们不解其故跟在后面加快步伐。
祝愿看了眼手腕上的指痕,觉得刚才的想法太疯狂了,P.N岂会被她擒住,特别在他的地盘,这样做形同自杀,总之绝不可以有冒险的举动,见机行事吧。
隧道快到头时,向右折去,祝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玻璃门内烟雾蒸腾,光膀子的工人头戴防毒面具穿梭在各色设备间,制毒师眼罩护目镜观测玻璃器皿中化学物质的反应,地板上整齐摆着不锈钢桶和金属模具,还有大量的滤纸和氢气瓶堆放在一旁,墙壁上的排风扇发出嗡嗡的响声。
小分头输入指纹,玻璃门开启,他带众人进去,祝愿得以看清这里的全貌,往里走,出现了反应釜、搅拌机、过滤罐、脱水机、干燥机、高位槽、真空泵、天平、磅秤等设备,凭仅有的毒品知识推测,他们不止生产摇*头*丸,还加工麻*黄*碱,继续走,果然被她发现所剩不多的麻*黄*草。
P.N与小分头耳语,小分头领命而去,指挥制毒师和工人们关掉设备,又让他们推开一堵迷惑视线的水泥墙,里面的工人正将结晶状物质装箱,这里大概是仓库区,200平米左右,而这些纸箱子堆起来竟然占了一半空间。
祝愿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她舔舔嘴唇,小步挪到P.N身边,用胳膊肘拐了拐他,低声问:“极总,沙爷不卖白*粉,改卖冰了吗?”
P.N斜睨她,“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哑巴。”
祝愿再接再厉,竖起食指,“就一句,这些纸箱子里的货加起来有1吨吧,那至少价值6亿美金,约合人民币44亿,我的天,买家是谁,这么大胃口?”
P.N挑眉,“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说不说无所谓,反正有这么一回事,她也算搞到一条情报,这趟没白跑,祝愿低落的情绪高涨起来,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很快她又震惊了一把,仓库隔壁是军械库,就枪支弹药的数量而言,能打一场小规模战役了。
祝愿觉得眼睛都不够使唤了,她忙着辨认这些成箱的武器,冷不妨衣领被人薅住,“跟我走”,P.N说。
看到昨晚接应他们的人和工人都拿起武器,装填弹药,她挣扎着说:“你也让我选把枪呀,最不济,子弹匀我一点。”
P.N不理她,直接对众人下达命令,“听好,只要魏学林的人进入地下仓库,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走出去。”
众人齐声应道:“是。”
祝愿跟P.N重新回到地面,沿着来时的路走出香蕉园,她摘下防毒面具,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们不在‘陷阱’守株待兔?那么多货不亲自盯着你放心?”
P.N看她的眼神像看白痴一样,“你觉得魏学林会身先士卒带兵打上门?”
祝愿诚实地摇了摇头。
P.N唇边掠过一丝冷酷的笑意,“我和你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杀掉魏学林!”
“那货…”
“仓库的货百分之八十是假的”
问到想知道的,祝愿识趣地闭上嘴巴,表现出听指挥的顺从姿态。
P.N带她翻到后山,拨开挂在山壁的藤蔓和野草,露出覆盖防护网的洞口,然后钻进去。
祝愿跟在他后面,弯腰走了几步,前面墙壁上装了遥控探头,对准他们红光一闪,随之趿拉板儿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有个爆炸头男人捧着泡面懒懒散散晃出来,态度随意地跟P.N打招呼,“来啦,正好有东西给你看。”他目光投向祝愿,“hello,你怎么称呼,我叫门将,顾名思义,守门人。”
“你可以叫我jiva,幸会。”祝愿笑容灿烂。
爆炸头吃了口泡面,闻言,记忆被触发,“哦——双头鸟对吧,我说你发色换得太频繁了吧,就像你的身份一样多变,到底哪个身份是真的,还是说都假冒的?”
祝愿被将了一军,摊手装无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P.N留他们两人闲扯,独自向洞深处走去。
爆炸头跟没瞧见似的,继续跟祝愿唠嗑,“极夜电脑玩得很厉害的,他编程入侵非常有一套,如果他这种高水平黑客都没查出你的真实资料,我能查出的来的话,不正说明我比他更厉害吗?”
祝愿脑子灵光,马上抓住重点,“你说的话信息量巨大啊,我一直以为极总是独狼式人物,没想到还有你这种可以共享情报的朋友。”
爆炸头喝完最后一口汤,转过身说:“咱们边走边聊。”
山洞往里走空间稍微大了点,抻着电线的爱迪生灯泡照亮脚下,祝愿紧赶几步与他并排而行,追问:“你和P.N到底什么关系?”
“business关系”
“我不信”
爆炸头耸耸肩,“那我解释一下,我们曾经是自由佣兵,谁付钱就为谁而战,后来沙惕.瓦拉里洛雇佣我们为他看守制毒工厂,P.N得到沙惕的赏识成为他的保镖,再后来就是他个人的奋斗史了,至于我,制毒工厂废弃后,我把这里改造成特战训练基地,为P.N提供情报和技术支持,当然他需要付我dollar。”
“那我没必要问你为什么调查我了”祝愿说。
“很简单,因为钱,还因为P.N办不到的事我能办到有成就感。”爆炸头再次耸肩,“但我没办到,你这个人从头到脚透着假,可就是没破绽,就像大陆公安高度加密的内部网,和国际互联网断开自成一派。”
祝愿心想哥们儿你说到点上了,公安厅的信息安全专家早帮她抹掉在大陆的一切痕迹,就算你冒着被跨国通缉的风险黑掉公安内部网,照样会一无所获。
爆炸头看她一脸得意,“你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祝愿学他耸肩,“你查不到证据就开始心证吗?随便喽,反正我每一个身份都是假的,今天我是小华,明天我是小红,只要能利用身份谋利,我可以是任何人。”
听了她一席话,爆炸头顿悟,“也对,你是假的,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证实。”
“真实与虚假是一道哲学题,你能说变色龙是假的吗?无论它变多少种颜色,它都是一条蜥蜴。”祝愿用贫瘠的词汇组织语言忽悠他,然后笑眯眯打听P.N的情报,“你的雇主,我是说P.N,你知道他做佣兵之前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