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夏吼了一声。
他只盯着手里的照片,眼睛里,只有这个女孩。
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样子。
她笑的时候,她愣的时候,她满脸茫然的时候,她吃东西的时候,她与人交谈的时候…
他跟了她两天!
陪着她吃了四顿饭!
他们吃的东西,一模一样!
他害了她,是他把那包药扔给了向以伦!
是他看着向以伦进入她!丢下她!
他亲眼看到蜿蜒在肌肤上的那抹袖!
他也丢下了她…
可,她是佟米安!
她是他妹妹!
“佟夏…”佟鹣然惊忧无比的看着佟夏,喊他都不敢出大声。
佟鹣然从来都没有想要将米安这件事儿一直瞒着佟夏的,他也想等待一个好的契机,米安还在上学,她喜欢她现在的生活,他不想为此去打扰她的平静。佟夏这儿,他也想慢慢来…
“她是你亲生的孩子,对吗?”
佟夏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沉很沉,静的让人心惊。
佟鹣然满目的担忧,可他还是点了下头。
“她多大了?”
“二十。”
佟夏抬起头,看着佟鹣然…笑。
“二十…我二十七。二十年…二十年…”
佟夏轻摇着头:“二十年,您撇下自己的亲生闺女,养育我,心疼我,宠我,教育我…这二十年!二十年…”
佟夏说到这儿,突然低下头,他抹了一把脸,抬起头,脸上,还是那样的笑:“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佟夏…”
佟鹣然想去捉佟夏的手,眼睛里毫不掩饰的伤痛和心疼。
佟夏摆摆手:“那是您的亲闺女呐,我算什么…我他妈算个什么!佟夏…我这名儿是您给取的,佟…我跟您姓,我姓一辈子的佟,可我他妈凭什么跟着您姓,我他妈凭什么还能叫…佟夏!”
佟鹣然听着佟夏这一声声的话,眼睛,湿袖!
“佟夏!”
佟鹣然到底抓住了佟夏的手:“你听我说…她…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
佟夏啊佟夏,你占了人家亲爹二十七年,你还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畜生!杂碎!猪狗不如!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可怜的孩子…
“她…您能给我讲讲吗?”
佟夏看着佟鹣然,看着他眼睛里的泪,知道他疼的心,可他自己,还配得起吗!
佟鹣然也望着佟夏,许久,都没有做声。
他紧紧的捏着佟夏的手,轻轻的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我帮了你母亲,可到最后,她临死,这辈子都没有开心过。我以为,我会是个好父亲,可无论对你,还是对米安…我从来都没有合格过。我这一生,终究,没有对得起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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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孩子…谁不可怜?哎…
186
佟鹣然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并且,前途无量。
可以说,佟鹣然是被谭政文一步步给提拔起来的,当然,也要这个年轻人有才华才行。
谭政文是个实干军事主义者,最早归于陈将军麾下,他如今在军中的地位,真的是一枪一炮打天下那时候拼命给挣来的,这叫元老。懒
佟鹣然很得谭政文的赏识。
以至于后来佟鹣然与谭政文的独女谭玥笙结婚,也是理所当然。
谭玥笙是个漂亮且娴静的女人,佟鹣然无论从才学或者样貌上来说,他们两个婚姻,称之为‘天作之合’不为过。
后来,谭玥笙给佟鹣然生了个儿子,佟鹣然取名为:佟夏。
这是军中最年轻的中校。
他是开国元勋谭政文的女婿,他是所有新锐军官中思想最为狂放且敢作敢为睿智之才,他曾多次代表军方出席各**事重要会议,他的言论与姿态往往出现在各**事报道的头条。
他也很谦逊:我只是军人!
在外界看来,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男人的妻子,这一生,该多幸福。
可事实…
在结婚当天晚上,谭玥笙对佟鹣然只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娶我?就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我父亲那样求你?鹣然,如果你没有答应娶我,你说我爸爸会不会让我嫁给他?”虫
佟鹣然与谭玥笙也算半个青梅竹马,只是,他与谭玥笙的关系更像兄妹。可他不知道谭玥笙所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不过谭政文一定是知道的,且,极力反对。
佟鹣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答应与谭玥笙结婚,两重原因。
一重,他承受不了谭政文那样求他。
二重,是因为谭玥笙。那个时代的未婚先孕,还是出现在谭家这样的家庭,不管是对谭玥笙还是谭政文来说,绝对是个打击。更重要的是,谭政文的想法,如果他不答应,谭玥笙就会被送出国,孩子生下来,肯定是要被分开的。到那时候,谭玥笙怎么办?他答应了,最少,她能和自己的孩子在一块。
佟鹣然很少考虑个人问题,往实了说,他是个工作狂。
从佟夏出声一直到六岁,他与谭玥笙没有再一张床上睡过一次,两个人真的是相敬如宾。
客气的,不像是一家人。
除了,对着佟夏的时候。
佟鹣然和佟夏,他们父子的感情很好。
那一年,北京的冬天下了两场很大的雪。
佟鹣然在机关里开军事会议,拖的很晚。
每每这样的会议,佟鹣然又是走的最晚的一个,那天,他在办公室接了佟夏三个电话,直到晚上十一点之后,想来佟夏该是睡了,再没电话打进来。
佟鹣然没有人催,看文件一直能看到一点多。
等他出机关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雪还在下着。
路上的积雪该是被清扫过的,可仍然积了一层,佟鹣然的车开的很慢,出了单位门口,缓缓的向右转过————
夜,是极为安静的。
佟鹣然的耳边只有车里发动机轻微的旋转声,突然,‘叮嗵’的一声,下一秒,佟鹣然的车就颠了一下,车急急的刹住。
该是碾到什么东西了,还好,下着雪,又是转弯处,他开的很慢。
车停稳之后,佟鹣然下车去看是碾到了什么,可旁边雪堆突然动了动,露出一点黑来。
佟鹣然看过去。
一团人影,倒在雪里,她身上,也盖着层浮雪,手里还拎着什么。
佟鹣然走进一些,是个女孩。
她手里拎的是酒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倒在路边,竟然还睁着眼。
佟鹣然站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突然睁大了眼睛,一骨碌从雪堆里爬起来,手,紧紧的抓着他军大衣的领子:“你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吗?”
她说的是法文。
佟鹣然听懂了,可没回应。
这女孩摇了摇头,像是很懊恼的样子,又用中文问了一遍:“你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吗?”
佟鹣然突然笑了一下。
“你肯定是!”这女孩明显是喝多了,站都站不稳,现在整个人都挂在佟鹣然的身上,凭的就是她双手揪着他衣领的那点劲儿:“你的衣服,你开的车…还有肩头这些…”
这女孩又开始说英文。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佟鹣然实在是没心思和一个酒鬼在这磨蹭,可既然看到了,也不可能任由这个女孩就这么醉倒在路边睡一个晚上,这是要出人命的。
“我不回去!”
女孩像是要哭,她摇晃着佟鹣然:“他们不让我进去,你帮帮我,我要找梓韵,我要找梓韵…”
“你喝多了。”
“我没有,我要找梓韵!你帮帮我…”
这女孩真的哭了,还摇晃着佟鹣然。
佟鹣然是个不怎么会哄女孩的,他只觉得自己被这姑娘晃的头晕,干脆,一把揪开她扯自己衣领的手,拽着就往车上走。
开了车门,不由分说,人就扔进了后车坐。
佟鹣然想:搞不过你个喝酒的,扔军区招待所,明儿你该咋办咋办!
可佟鹣然实在低估了这个女孩醉酒的程度。
首先,他扔她上车的时候是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成分在里面,真的是用扔的,他开的又是个军用过吉普,里面能多舒服,这女孩撞了一下头。
其次,下雪天,他开车慢,这段儿路况也不怎么好,坑的坑,洼的洼,他这样颠簸着,后面这女孩,头就这么磕一下,磕一下…
哇的一声。
这女孩吐了,她还知道坐起来吐,喷的佟鹣然一领子都是秽物。
187
吱嘎一声。
车停稳了!
佟鹣然回头,黑暗中,他眼睛发亮的盯着直愣愣坐着的那女孩。
这是气的。
吐过了,那女孩好受了一些,可就是还醉着。
其实只要醉过的人都清楚,你脑子里是门清儿的,就是行动不听指挥,而且理智全无,一点儿的念头都想放无限大,换句话说,就是很容易冲动!懒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特别的装胆儿!
平时不敢干的事儿你都敢干,因为等清醒的时候你有借口,喝醉了呗!
“对不起…”女孩说了一句,面上其实也没多在乎,她可知道是这人把她给扔车上的。
佟鹣然还瞪着她。
女孩微微直起身,半扒着前座,她去扯佟鹣然的衣服。
“你干什么!”
“脱了呗!”
女孩还笑了一声,她到底扯不动佟鹣然的,可就开始脱自己的。
她自己也吐了自己一身。
脱围巾,脱大衣,脱毛衫…
“喂!”
佟鹣然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说穿了,不要脸的。
可这女孩蛮不在乎,她还说:“我要找薛梓韵,他老公在那大院里工作…”
佟鹣然哪儿知道谁他.妈是薛梓韵!虫
(薛白的字向钺岩只准自己叫,所以没向外透,她这时候要说薛白佟鹣然准二话不说给送向家了…)
“叫什么?”
佟鹣然也生气,他甩了军大衣,可没办法,军装领子上也有,他就脱了外套,里面就剩下衬衣,有点冷。
他把车里的暖气又开的大了一些。
这女孩摇摇头:“不知道!谁他妈知道薛梓韵嫁了个什么货色!”
她故意学他说的话。
佟鹣然笑了一声。
这女孩还扒着车座,她拿自己的围巾替佟鹣然擦脖子上的脏物。
“你就不问问我叫什么?”
“你叫什么?”
佟鹣然偏了偏头,避开了她的动作。
这女孩身上有种很特别的香味。
“阮怜苡。”她也笑了笑:“我住北京饭店!”
佟鹣然没说话,自顾自的再次开车。
可刚把车给打响————
“我冷!”阮怜苡突然软软的说了一声。
佟鹣然回头看她的时候,她睁着圆圆的眼睛,满满的水气。
或许是因为喝酒的关系,她的脸蛋很袖,身上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贴身长袖汗衫,下面,同样黑色的长裤。
她真挺瘦的,锁骨突兀,脖子上,带着条链子,尾端坠着一枚别致的吊坠,隐隐的闪着光。
她的下巴很尖,唇,殷袖。
佟鹣然看着她,她突然就眯了下眼睛,那水里一样的眼眸在晕黄的车灯下————
佟鹣然转过了头,头也不回的把军大衣扔了过去。
“脏!”
她还挺挑剔,也不看看是谁吐的。
“忍着!”
佟鹣然就扔给她两字,正要拉手刹的时候,她竟然从后面跳了过来!
“你干什么!”
阮怜苡才不理佟鹣然,她冷,肯定哪儿暖和往哪儿钻。
跨过去,也不去坐副驾驶的位置,干脆,人跨坐在佟鹣然的身上,抱着他。
佟鹣然推她,她干脆整个人放松了往他身
上一挂。
“这样都不冷了…”
她又开始说法文。
佟鹣然简直————
他就穿了件衬衣,现在她这样抱着她,身上就那么一件衣服,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
佟鹣然没有碰过女人,他的心思里没有这儿,与谭玥笙又是那样的关系,这是第一次。
“我第一次来北京…”
阮怜苡说话了:“我爸爸不要我了,他忘记了我妈妈,他永远都不会再爱我,他们会有第二个孩子。”
阮怜苡就这样仰着头一直看着佟鹣然。
佟鹣然也低着头看她。
“你知道怎样才能有孩子吗?”
阮怜苡突然问了一句。
佟鹣然没做声。
他们之间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肯定是阮怜苡先吻上佟鹣然的。
佟鹣然除去清醒不提,他还理智。
一个喝醉酒的女人,跨坐在他身上吻了他,他不会当真。
她说的话佟鹣然也一直在听。
她说她第一次来北京,她的中文还算标准,但吐字很慢,而且从有些字眼里还是能听得出来带着些粤语的发音。
但她的法语不但标准而且很溜口,漂亮的饶舌,很动听,地道的法式腔调。
而她的英文偏向英伦腔。
可以推断出,她是欧洲…确切的说,该是法国长大的。
她的衣着不像国内该有的样子。
那条围巾,佟鹣然认得这个标志,是香奈儿。
“你不会接吻吗?”
阮怜苡对佟鹣然眨了眨眼睛。
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胸膛,一点点的摩挲着…
“没人要我了…你也不要?”
“你喝多了。”
阮怜苡突然笑出声:“你就没喝多过!”
佟鹣然淡淡的睨着她:“我说你喝多了。”
“那我问的是你,你就从来没喝多过?”
佟鹣然失了最后一点耐性,他一个刀手劈到阮怜苡的后脑。
阮怜苡在失去知觉的时候听到佟鹣然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就真没喝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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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北京饭店。
一辆军用牌照的吉普车嚣张的往门口一停,飘雪的天,佟鹣然只穿了一件军用衬衣,还算干净的军装外套紧实的裹在阮怜苡身上,他不是用抱的,而是用抗的,人就搭在肩头,走了进去。
这把里面的服务员吓了一跳。懒
都是眼睛长水儿的,那车,那军装外套肩头上的星星杠杠,再加上他说的话。
“她叫阮怜苡,说住在你们这儿,你们查查,在几号房?”
前台还没反应过来,大堂经理不知道怎么突然跑了过来:“是阮小姐吧?”
有人道:“这位说是叫阮怜苡。”
“这就对了…”
大堂经理连忙拿了房卡,这也不好说什么,人是晕的,只能领着佟鹣然上去了。
阮怜苡在这儿定的是高级套房。
经理领着进去之后,佟鹣然将人往大床上一扔,转身就走。
“诶…”
大堂经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佟鹣然像是刚想起来:“哦,她喝多了,不过吐过了,这是被我打晕的,你们照顾着点。”
本来,这该拦住好好盘问盘问的,可这经理愣是不敢。
人,就这么着放走了。
这事儿,在佟鹣然这儿其实就算过去了。

第二天,正好,部队里有事儿,他去了基层。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也是夜里,不到十点吧,还是开这辆车,佟鹣然从机关里出来,他这要回家,他从基地回来还没有见过佟夏,这孩子一天给他打了八个电话了。
“爸爸,我想你了。”
就是这一句话,佟鹣然停了今天的工作,决定早些回家。
出了机关门口,照往常一样转过弯儿,正准备加速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冲了过来。
佟鹣然猛刹车!
车前,拦着一个女孩。
裹着厚厚的棉衣,带着帽子,围巾,站在车前,一动不动。
佟鹣然打开车门,下车。
“你谁啊!要干嘛?”
阮怜苡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她一把撤掉围巾和帽子:“你不认识我!你把我打晕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佟鹣然盯着这张通袖的俏脸,想起来了。
“你有事儿?”
“我当然有事儿!”
阮怜苡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佟鹣然眼前,仰着头看他:“那天是你把我打晕的吧?我告诉你,我在这儿每天等你等了一个星期了,这是你欠我的,除非你帮我找到薛梓韵,要不然我每天都跟着你,堵着你!”
佟鹣然冷笑一声:“你还没完了!”
“我就没完了!”
佟鹣然不想理她,转身就往车上走。
阮怜苡拉住他,却被甩开了,还被甩出去老远,差点栽地上。
佟鹣然上了车,发动,等阮怜苡站稳了再过来,车已经窜出去了。
“喂!喂!喂!”
阮怜苡在后面追着,她还穿着高跟鞋————
佟鹣然连头都没回。
路灯下,阮怜苡手叉腰,喘着气:“你给我等着!”
这确实也是个豁得出去的女孩。
你想想,她到底是在法国长大的,虽然受世家教育,可大体环境在这儿。在西方人看来,阮家这位小姐,够内敛,够古典,且,身上总有股矜贵的气质。
可在佟鹣然看来,这也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野丫头!
她敢站在单位正门口等。
“我要找一个中校!”
她认识他衣服上的肩章。
“我记得他车牌号!”
这车牌号肯定是酒店的人告诉她的。
门卫兵肯定不理她的,不过这大白天的,门口总要过人的,来来往往的,听她抱报的车牌号,还有这中校的军衔————
这不是佟鹣然吗!
进去了,见到佟鹣然就打趣了。
“鹣然,你这儿上哪儿招惹的小妹妹,这要让玥笙知道了可不要和你吵?”
开玩笑的,还拍了拍佟鹣然的肩头。
佟鹣然郁闷了:“哪儿啊,别胡说!”
“喏,人就在正大门口呢!一会儿就闹的全机关就知道了!”
佟鹣然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看到阮怜苡还一句一句的跟人门卫兵说呢,就两句话:“我找你们这儿一个中校,他的车牌号…”
“你!”
佟鹣然指着她就出来了。
门卫兵这次动了,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阮怜苡还抱怨:“这俩就是个木头!”
佟鹣然看着阮怜苡。
说真的,这还真是佟鹣然第一次拿正眼看她。
她的眼睛很大,皮肤很白,标准的瓜子脸,下颚尖细,却笑的很灿烂,她的唇角总是若有似无的向上翘着,有两个梨涡,尤其是笑的时候,梨涡显出来,真的蛮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说是小姑娘,可她个子真不低,大概快有一米七了吧。
她穿了件黑色的军装版羊绒大衣,挺括的版型,一直垂到她小腿肚那儿,脚上是一双黑色平底靴,脖子上围着一条正袖色的围巾,手上是圈着一圈狐狸毛的皮手套,头发高高的梳了个马尾,简单的束着,这一看就是资本主义的打扮,国内,谁这么穿戴。
“你想干什么?”佟鹣然真烦了她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阮怜苡偏着脑袋问。
“佟鹣然。”
“佟鹣然…”她还跟着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佟鹣然…”
佟鹣然说:“行,名字你也知道了,以后别来烦我!”
说着,就要转身。
阮怜苡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你走什么啊,我让你走了吗?我告诉你,你想我不缠着你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你说。”
“你不是说你没喝醉过吗?我还就非得让你喝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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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怜苡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你走什么啊,我让你走了吗?我告诉你,你想我不缠着你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你说。”
“你不是说你没喝醉过吗?我还就非得让你喝醉一回!”
这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懒
佟鹣然看着阮怜苡,微微的眯着眼,吊儿郎当的:“你还真敢说,就你这小身板,你能让我喝醉了?”
“你小看我!”阮怜苡眉毛挑了一下,明显的不服气。
“行,今儿我陪你喝这酒,可我告诉你,今儿这酒喝过了,不管谁喝多了,以后你都不准上这儿来闹!咱今儿到此就算是两清了!”
佟鹣然边说边拉着阮怜苡往偏边儿走。
阮怜苡反手拉住了他,也没应佟鹣然的话,还反说了他一句:“诶,你说你穿着这身衣服是不是不方面上酒吧啊!”
“谁说喝酒就要去酒吧?”佟鹣然笑着问了阮怜苡一句。
“那你上什么地方?”
“你跟着我就成。”
佟鹣然甩开了阮怜苡的手,一路朝街口走去,他外面还裹着军大衣,也看不出来他的军衔,但身姿挺拔,步伐大气,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股自然的洒脱,甚至,隐隐的能从这身军装下面看出点他这个人骨子里的匪劲儿!虫
阮怜苡跟在佟鹣然后面,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背影。
原来,这就是军人!
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佟鹣然拉开车门的时候,回头看阮怜苡。
“愣着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