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想的。”这卷子上也没给多少分,米安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写到底该不该,可还是老实的承认,她就是这么想的。
单玫摇摇头,又把米安那英语卷子抽了出来:“我完全想不到,你的英文这么好!你就只会英文吗?”
米安说:“还会一些法文,原来学过,不过没学多长时间就放下了。”
“还记得吗?”
米安笑了笑:“一点吧。”
单玫点点头:“米安,我叫你来呢是有一个问题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你才二十来岁,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想往哪方面发展?”
这点,米安还真没怎么好好的想过,她原来就一门心思的想学好经济,因为她确实对那个感兴趣,她想做一个好的,优秀的操盘手。
可现在,她已经完全偏离了那个轨道,就眼前的事儿她还忙不过来,哪里有那么长远的打算!
米安摇了摇头。
单玫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那学校最近有一件大事你听说了吗?”
“什么?”
“学校准备挑出十个优秀的学员随着部队去新西兰交流,我想推荐你去。”
“我!”
米安吃了一惊,她没这个资格啊!难道就因为她的英文好?!
“怎么?你不愿意吗?”单玫挑了挑眉。
米安摇摇头:“我是没这个资格。”
单玫不乐意了:“谁说你没有,我看你比谁都合适!米安,你这孩子看着挺精明的,其实就是傻!你知道这十个名额,学校几千个人,都在争破头想去呢!就你傻,你没这资格?!”
“我确实不是正式部队编制人员。”
米安实事求是,而且她才进学校几天,要是让她去,是个人都会说她靠的是关系,而且,这事儿他不是不知道么,就是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的,米安看得出来,他也不爱搞特殊。
单玫劝她:“我推荐你去是有理由的,你说学校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突然来次考核,你的成绩虽然不是顶尖,但有的地方却是特别出彩的,这就是一种资格。而且,学校里估计就数你的英文最好,这也是一种资格。你说你不是部队正式编制,米安,你想想,我们是什么家庭,你要编制现在我就能把你给编制进去!这次去新西兰的时间不长,就一个月的时间,可这一回来,性质完全就变了。我可以和你父亲还有你陶伯伯商量下让你先去国防大学习一段时间,然后看你意愿,你不是学过法语吗,若真的想,让你再去北外学习一阵也不是不行。等你出来之后,看你自己的意愿想干什么,比如像我一样?这不也挺好,其实你挺有这个才干的。”

单玫想的真是美呀!
三言两语的,就把米安的未来规划的如火如荼,前程似锦呐!
米安听着,完全是目瞪口呆,无语问苍天!
这是她以后的…人生?!
不过,你也怪不得单玫想的这么多,她现在看米安完全就已经不是看世交家闺女的眼睛,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挺满意米安的性格,他们之间的若真走到了一起,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而且,现在看来,完全有这个趋势,门当户对啊,两情相悦啊,全占了,怎么能不成呢!(当然,单玫不了解那么多,打死她她也不会想明白米安怎么就不会喜欢他们家泽晓!)
所以啊,她一看到米安这成绩,这一连串的规划就她脑子里形成了!第一,是觉得米安有这能力,而且她做事儿极为认真,单玫欣赏这一点。第二就是,她认为现在替米安铺路就是替泽晓铺路,那股子热忱劲儿,自然是别提了!
“米安,你怎么看?”
末了,单玫还看着米安问,其实就是再等她点头。
米安呢,支支吾吾的,她知道,单玫这也是为她好,她想拒绝,可却在斟酌用词,这斟酌了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话:“单主任,这次去新西兰,我确实是没资格的,您这样说,对其他优秀的学生,也不公平。”
一句话,单玫没被噎死。

是蝴蝶不愿意 110
单玫正不知道怎么开导这个‘傻子’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她走过去开门的时候,摸了摸米安的头,小声的说:“阿姨尊重你的想法,可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
“谢谢。”米安回的也小声。
单玫亲自去开门了,门一拉开,一大把的康乃馨与百合拼成的花束赫然举在单玫的面前。
据单玫正在愣————
陶泽楠的脑袋就从花束里拱出来了:“妈妈!”
单玫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会儿功夫跑这儿来了!你这是要干嘛?”
昂陶泽楠把花往单玫的怀里一塞,人跟着就往里面走:“来找您肯定就是有事儿了!”
可没走两步,人就愣了:“米安在这儿呢?”
米安倒是放松了一样:“泽楠。”
陶泽楠看看单玫又看看米安,刚才米安似乎挺局促的,就走到米安身边,蛮亲昵的框着她的脖子,歪着头问她:“诶,你给我说说,我妈是不是在这儿给你小鞋穿呢!”
单玫反手把办公室的门一关,捧着花一路往里走,路过陶泽楠的时候伸手打了他框米安脖子手臂一巴掌,把那花往桌上一放:“有你什么事儿!你来找我干嘛的,快说!”
陶泽楠讪讪的,把手从米安的脖子上收回来,撑在办公桌上看着单玫:“妈,您下午是不是要去趟沈阳?”
单玫抬眼,点了点头:“我早上刚接到的通知你这会儿就知道了,消息哪儿来的。”
陶泽楠一笑:“泽晓不是也在沈阳么,你帮我给他带件方小说西。”
“行,拿来吧,我这立马就要去机场了。”
陶泽晓从怀里掏出一件信封递给单玫:“你把这个给泽晓他就明白了,剩下的,我们电联吧。”
单玫接过信封,也不问是什么,也不多嘴,就是把这信封和她准备带去的方小说西放在一起,调侃道:“就这么点事儿还值得贿赂你妈啊。”
陶泽楠一挑眉:“谁说我贿赂您来着,这花我是真心送的。”
单玫摇摇头,看了看时间,也该去机场了,转而对米安说:“米安,我刚才给你说的事儿你该仔细的想想,你也别着急,也可以先去问问鹣然看他什么意思,我估计三天后回来,到时候你再答复我。http://.niubb./wwW.yueduwu.cOm=”
米安站起来,点点头:“谢谢单主任,那我先出去了。”
陶泽楠追着米安:“诶,你等等我!”
“米安。”单玫也喊住了她,犹豫了一下,才说:“你要是没事儿就多给泽晓打打电话吧,他这次去沈阳走的挺急,没来得及跟你告别。”
米安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陶泽楠也跟着正往外走————
“泽楠,你过来我还有事儿…”
陶泽楠停在了门口。
***
薛白在香山上有栋别墅,面积不大,但却是极为精致的。
说来也巧,薛白的祖上,就是民国时期,就曾在香山置过私人别墅,不过后来经历了那些,早就不复存在了。而现在薛白的这栋房子,偏偏又是当时他们祖上房子的那块地界!
薛白尤为喜欢这儿!

而向以伦,现在就在这地方,薛白什么都不干了,专门看着他。
叫外人看来,这栋房子恐怕是奇怪的,常年没人住,可一来人,里面不是乒乒乓乓的声音,就是静的吓死人,还有这外面,总站着那么几个穿黑衣服的年轻人,严防死守的,看多了,也叫人慎得慌。
当然,偶尔的也会有人来探访,但不多,最常见的就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还总不一起来。
向以伦刚醒的时候,真闹了。砸方小说西,逮着什么砸什么!
薛白喜欢收集香水,但她倒是不常用。
她的迷恋的只是香水的一种感觉,就像是女人的青春,它们的挥发或者燃烧,只为留下那短暂的美好感觉。
薛白在别墅的二楼专门布置了房间作为香氛室,里面收藏了近百年来的经典,比如AcquadiParma帕尔玛之水、Profumo典藏香水、Hermessence爱马仕闻香珍藏系列、ARMANIPRIVE阿玛尼贵族香水、来自卡地亚像瑰丽珠宝般的DlicesdeCartierEauFruite,还有EaudeCartier。
不过这些全毁了,向以伦砸的。
薛白还有一间房是衣帽间,这间别墅的放的所有衣服都是她特意从巴黎时装周上定制的,其中不乏名师专门为她本人特意设计的款式,世上独此一件。
可向以伦给她整了个火盆,全烧了。
哦,还有那些精致的高跟鞋,他整了把瑞士军刀,把跟儿全给她锯喽,实在是锯不断的,就把面儿给她划喽。
只因为一样,薛白不让他出去!
这些个方小说西被向以伦毁的呀,向以吟看着都心疼!心疼的都超过她哥所受的一切折磨!
不过,就向以伦这几天干的事儿,哪个女的现场看了都想提刀宰了他!
可薛白不生气。
她就一个意思:就在这儿屋子里你随便闹!闹到上帝下来反过来跟你祈祷都成!反正你是不能出这屋子。你看不惯什么你就砸,你不喜欢你就烧,不讨厌什么你就扔!你想见谁?你想办公?没问题,全上我这儿来!可,你就是不能走出这儿一步!我随便你闹,随便你混,随便你求,随便你赖,但是你要敢硬着出去————
薛白就一个字:打!
还真打了,打的向以伦硬是小腿骨骨折!
沈起炜是难受呀!这旧伤没落新伤又上来,其实,向以吟和他都搞不懂,薛白是最疼向以伦的,怎么这次就能下的了这样大的狠心!
**
米安上午的课完了,就准备回家。
刚走到校园门口准备去公车站搭公车的时候,陶泽楠的车噌的一声就滑她身边了。
“冷不冷,快点上来。”
陶泽楠把车门给她打开,米安坐了进去。
不用问,也知道她回家,陶泽楠一边把车往军区大院开,一边问她:“我妈刚才让你考虑什么呢?是不是要你跟陶泽晓结婚呐!”
米安横了他一眼:“你别胡说,两码事儿。”

“那你说说。”
米安就把单玫安她身上的那条康庄大道跟陶泽楠阐述了一番,末了,她摇摇头,客观评价道:“其实,单阿姨她挺热情的。”
正好,米安话音落的时候,他正堵在一道红绿灯的当口,就趴在方向盘上,笑的跟什么似地。
“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妈的眼光还这么长远呐!”
米安也笑了笑,不过没说话。
车又动了,陶泽楠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我告诉你,我妈吧,其实她对军人这事业,特狂热!狂热到恨不得这辈子都脱下她那身军装!其实我妈书味挺好的,她衣柜里衣服多了去了,就是不穿,到哪儿都是那么一身衣服。而且,她还把她这种狂热十分强硬的加注在我和泽晓身上。泽晓呢,明着是因为我爸的期望,上了军校,入了部队。其实啊,我告诉你,他就是舍不得我妈伤心,我妈一难受他就过不得,更别提流眼泪了!我妈要是想要威胁泽晓一件事,别提多简单了,就装下难受就成!你说这陶泽晓,他那么精明,我妈装的他会看不出来,可照样照办!没办法,他就是那样!”
陶泽楠说话的口气挺逗的,米安一直笑着。有时候,他偏过头看她一眼,就看见她唇角的梨涡,这么好看。
米安笑起来,尤其是真心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诶,米安,照你看你是不是觉得我妈疼我比疼泽晓多?”陶泽楠问她。
米安却说:“其实,当妈妈的心都是一样的,她看着自己孩子过的舒心是最好了,你们哪一个难受,她的心,都会比你们难受十倍,二十倍,一百倍…”
陶泽楠笑她:“说得你跟当妈了似地!”
米安笑了一下,没反驳,可也没点头。
就是这么一瞬间笑容,陶泽楠愣在那儿了。
把米安送到家门口的时候,米安下车,陶泽楠没动,就在车里坐着看着她往屋里走。
当米安去开门的时候,陶泽楠忽然说:“米安,其实你挺好的,是最好的。我哥,也挺好的,也是最好的。真的!”
米安回头看陶泽楠,他朝她点了点头,把车发动,打着方向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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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白天还要再忙一整天,如果我结束的早,还有精神,那我就再更,如果实在不行,那我就算了。容我休息休息,加更还会有的,我缓缓再战。

是蝴蝶不愿意 111
一直站在门口,米安是看着陶泽楠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才缓过来的神,她的眼睛此时看起来有些恍惚,甚至,是有些难过的。
不过米安还是强迫自己高兴起来,笑着,推开了屋门:“黄阿姨,我回来了,您今儿不是说给我做菜和老鸭煲吗!”
屋里,是弥漫着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可米安脸上的笑容,却又慢慢的淡了下来。
黄阿姨听见米安的声音走出来,道:“米安,回来了。”
据米安先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人,忽然就想到了一首歌词:喜欢冷傲女子,甚至她身穿的黑衬衣,不管里面装的心事。
沙发上,向以吟站了起来。
黄阿姨看着这两个年轻的女孩,忍不住就赞叹:这有钱有权人家的姑娘长的怎么都是这么的标致!就还真应了人老北京夸美女的一句黑话:盘正条顺。
昂米安,自家的孩子,黄阿姨也不是自夸,确实好看呐,就拿她今天穿的这身来说,驼色的军装版大衣,立体的剪裁,掐的腰身盈盈一握,米安皮肤白,穿这种颜色看起来就更显气质,她还搭了一条正红色的围巾,整个人看起来就精神了好多。
再有就是这位姑娘,上次她来黄阿姨就格外注意了,今儿专门来等米安,她多看了几眼,更觉得美了。
“你回来了。”
是向以吟先开的口。
黄阿姨见这架势猜想着这位姑娘找米安有事,就直接进厨房了。
米安解了外套和围巾,走过去:“有事儿吧?”
向以吟也是干脆的人,点了点头,就开门见山道:“我是为我哥的事儿来的。
米安没明白,但也没有说什么,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听着。
向以吟接着说:“我哥被我妈给关起来了,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米安看着向以吟,没做声。
“为你。”
向以吟一点也不隐瞒,把向以伦被她同学关在学校好几天不吃不喝还被打,之后被她妈逮回去惨兮兮的样儿全给米安说了。
说真的,本来,向以吟本不该管她哥这闲事儿,她虽然不明白她妈为什么这次下这么大的决心管着她哥就是不让见米安,可她也清楚,妈这么做肯定有理由,有分寸。想想,这家里谁最心疼他?还不是她妈!
有一句话说的蛮好:这儿子呐,都是女人上辈子欠下来的情债!女儿呐,都是男人上辈子养的小情儿!
向以伦在向钺岩面前吃不了好,可向以吟行,最少比他强!
但对着薛白…
向以吟特怕她妈,打小就怕!
你说,她怎么敢这么背着薛白就来找米安了?
还不是向以伦的杰作!
他毁了那些个香水,向以吟忍了。他毁了那些个衣服,向以吟也忍了。可他竟然把那满柜子的鞋全都毁了!
向以吟忍无可忍!幸好她还收起了一些,若这些也被向以伦给找着了…
没办法,她爱鞋如痴。
“米安,今天晚上我妈妈有个宴会必定是要出席的,你能不能,去见见他?”
终于,向以吟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她盯着米安的眼睛,在等答复。
***
薛白今晚确实有个宴会要参加,规模还不小咧,在人民大会堂二楼的宴会厅。想想,但凡在这儿举行宴会的,这中央肯定是又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了!事儿呢,对别人来说,确实不小,不过薛白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最近向钺岩确实是忙,从法国回来之后脚跟都没有着过家,他也不知道向以伦这档子的事儿,就连这个通知还都是他的机要秘书给薛白打来的,瞧瞧,这夫妻两个连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薛白本来这次是不想去的,可秘书特意说了句:“首长这几天挺挂念您的,如果有空还是过来一趟吧。”
没办法,只得让司机回趟老宅子里拿件衣服过来,这儿放的不都被向以伦烧的烧剪的剪么。
这时候,她就站在二楼,向以伦呢,在一楼玩呢。
说是玩,也确实挺惨的。他,最近,真的安静了不少。
或许和他打了石膏的腿有关,现在,身子懒懒的抛在沙发里,腿,张狂的撂在水晶面的茶几上,半眯着眼。
他的手边,是一整瓶的Glenfiddich21,现在少了小半瓶,添了冰块的方杯横七竖八的倒在那儿,杯底,那一丁点的琥珀色液体悠悠漾漾的…
向以伦看着这点,唇角微微的勾着。
这样,其实也不算喝多了,可屋里的人也都看得出来,少爷这儿,明显的心情不佳,所以,也没人敢惹。该干什么干什么,都不吭声。
房子里,真是静悄悄的。
直到————
“夫人,您看看您要的是不是这件衣服。”
喏,替薛白去老宅子里拿衣服的司机回来了,噌噌的上了楼,打开包装让薛白过目。
薛白看了一眼:“是这件,送过去让小张给我摆弄一下。”
司机点点头:“是。”
可刚走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折了回来:“差点忘了,这是周家送过来的请柬,我给您捎过来了。”
薛白这阵子也没操心别的事儿,想了想,周家最近没什么喜事儿啊?两个儿子都是结了婚的…
司机像是明白,就直接说:“您是给忘了吧,周家的大公子刚得个儿子,这是办满月酒呢。”
薛白恍然的点点头。
却不想,突然!
安安静静窝在沙发里的向以伦像是中了邪一样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人,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
“儿子?谁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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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外地搞个合同,这事儿我算弄三天了,本来以为今天能搞定的,可出了点事儿,没办妥,明天还得一天。依然加更不了,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更文都在半夜了,因为白天确实没时间了。我连着四天…不,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每天只睡五个小时,我已然成为了…一只兔子。
是蝴蝶不愿意 112
安安静静窝在沙发里的向以伦像是中了邪一样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人,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
“儿子?谁儿子!”
楼上,薛白睨了向以伦一眼,像是跟本没放在心上,转过身,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
可话还没有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瞥到向以伦竟然拖着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摇摇晃晃的还想走路。
踞“少爷,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旁边,一直在老宅子里看着向以伦长大的王嫂连忙过来把她扶住。
向以伦晃晃悠悠的,旁边桌上那玻璃方杯都被扫在地上,硕大的冰块滚了出来。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底,却是那样的模糊,只有一股偏执,让人无法忽视的偏执。
振“孩子呢?刚才谁他妈在说孩子!”
王嫂扶着他却又被他甩开,这楼上,夫人一声不吭,她又不敢,只能说:“什么孩子,少爷,您喝多了,快点躺下吧,这腿…”
向以伦随手操起一件什么方小说西往那地板上狠狠的一掷:“就是刚才说办满月酒的!老子一点都没有喝多!”
王嫂只能说:“是周家,请柬给夫人送来了。”
向以伦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看见薛白,看见薛白手里拿红的烫眼的请柬————
满月酒!
人家的孩子办满月酒,可他向以伦呢!
他连自己留下的是个什么种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他竟然有了一个孩子!
他还————
薛白看着向以伦,看着他眼睛里的伤痛,不明所以呐!这怎么就————
可向以伦呢,也不怕那条绑着石膏的腿怎样,竟然拖着就要上楼!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请柬,一直盯着。
甚至,慢慢的竟然,涌出了泪光!
薛白还是一动不动,不光是她,连这屋里看着的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动不动,不是不敢,只是忘记。
向以伦这妖孽,天生就是那么一个迷惑众生的好模子,他那双眼睛,如果专注于某一件事物或者人的时候,不光是当事者,就连旁观的人,也都会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摄人心魄的专注。
是上楼了,不算高的旋转楼梯,薛白就站在楼梯的尽头,而向以伦呢,他每走的一步都那样的小心,眼看着,眼看着,就要到的时候————
却!
刚才还那样费力专注的往上走的向大少,忽然就跟个孩子一样,他身上一切的执着都在顷刻间倒塌,人,就跌坐在这楼梯上,毫无预警的,就哭了出来。
又不是他的孩子!
又不是他孩子的满月!
又不是他向以伦发出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