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灵两眼出火,若换作别的女子,他早已吼出声来,对寒月清却舍不得,沉着脸道:“先顾你自己吧。你看,流了多少血?”他摊开手,果是满手的血。
寒月清也觉伤口处火辣辣的痛,却道:“但是,五位……”然而见了一灵的神情,终于没说下去。
一灵撕下自己衣襟,道:“快拿金创药出来,我给你裹伤。”一灵治病一流,身上却从不带药。其实他身上几乎什么都不带。不仅不带药,也不带剑,更不带钱。
寒月清身上倒有少林一流的金创药,掏出药来,却害羞起来,因为伤处在膝弯上头,到了大腿上,女孩子的大腿,怎么可以叫男人看,犹豫道:“我……我自己来。”
一灵一听,暴跳如雷,急得几乎要去撞岩,叫道:“你伤在大腿后,自己怎么包扎?你一定包不好,而且,我要是不亲眼看看你伤到什么程度,我怎么放得下心?”
在一灵心里,寒月清实是比自己的眼睛还珍贵,若不亲眼看看她的伤口,看看到底要不要紧,他如何放得下心?
他一脸狂暴,但殷殷深情,寒月清自然看得出来,经过这些天尤其是今天的恶战,她心里已实在再难将一灵当作敌人,反倒有了不少的感激,觉得不能太过拒绝一灵,免得伤他的心,只得含着羞,侧身坐下。
一灵掀起寒月清长裙,寒月清左腿长裤已给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一灵心疼无已,叫道:“你看看,你看看,伤到了什么样子?”不敢裉寒月清长裤,只将伤口处裤子撕开来,用布沾了水,将伤口洗净。
撕开的裤子下面露出寒月清大腿的一片肌肤,白如雪,莹如玉,优美绝伦,情魔对女体有着透彻的研究,窥一斑而知全豹,仅从这小小的一块肌肤,他已能想知寒月清的肌体之美,在这天公的杰作上,却多了一个半寸长的创口,留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撼。
一灵心中的遗憾恼怒,无以形容,叫道:“太可惜了,月姐,你怎么就这么的不知道珍惜自己,你知道你有多美,有多珍贵,现在呢,你看看。”一面嘟嘟嚷嚷,一面小心翼翼的替她敷上金创药,包扎好。
寒月清侧身躺着,听着他唠唠叨叨,心中五分羞,三分喜,也有两分气,想:“这人,真是的,不关心五位大师的死活,却来关心这个。”但不知如何,她自己心里,也隐隐多了一层遗憾,对自己身子之美,寒月清自己当然最了解不过,往日沐浴之时,看着自己完美无暇的肌体,甚至她自己也会迷醉。但那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克制自己,想得最多的,是怎么完成师命,团结侠义道,打败天龙,让武林苍生莫遭惨祸,而不是想着打扮自己,展示自己天赋的美丽,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心中这么想,对自己的美丽也就没有太多的留意。但现在,她却真的觉得有些可惜,有些在意了,想:“不会留下疤痕吧,千万别留下疤痕才好,那可难看死了。”无意识中,她已想到给人看了,这无疑是一灵的成功。
包扎妥当,寒月清坐好,收起暇思,忧心忡忡的道:“五位大师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千万别遭了仇自雄的毒手才好。”
寒月清之所以受伤,全是五掌门累的,一灵正恨得五人要死,气恨恨的道:“死了就死了,什么了不起,自有五大派到今天,死的掌门人多啦,死了他们五个,五大派就灭亡了?不可能吧。”
“你怎么这么说话?”寒月清恼了。
一灵撇嘴:“我对那五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没半点本事,平时看上去威风凛凛,真动起手来,看看,一个个都成了孙子。”
“话不能这么说。”寒月清道:“那仇自雄的实力确是非同小可,无论李青龙、陆九州或者红衣老祖,任指一个,都是名震武林的一派宗主,无论武功还是名望,都不比五大掌门差,更加上仇自雄和那两个不知名的老者,这么雄厚的实力,除了天龙旧属,放眼武林,哪个门派能与他相比,五掌门以少打多,又不明实情,失手自在情理之中。”
一灵又是一撇嘴:“什么呀,五掌门好歹也有五个,你我可只两人,怎么我两个说进就进,说走就走,仇自雄除了干瞪眼,拿我们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倒是真的,寒月清一时无言反驳,对一灵道:“一灵,你的武功可真高,今天可多亏了你。”
这下一灵高兴了,道:“没什么,其实姐姐只是太过心慈手软,婆婆妈妈的,姐姐若放得下手段,大愚罗汉的传人,又岂是好对付的。天下间又谁能让你中毒?谁能让你受伤?”
这也是实话,寒月清叹了口气,想:“我肩负师命,不这样,又怎样呢?”看着一灵道:“一灵,我发现你好些武功我很眼熟。”
一灵心中一跳,不敢与她对视,道:“是吗,姐姐是大愚罗汉的传人,胸罗万有,小弟几招三脚猫的把式,自然逃不过姐姐的法眼。”他竟然客气起来了,不过听起来连自己也别扭,暗骂:“他妈的,什么屁话。”
第三十六章
寒月清摇头道:“你别谦虚,你剑法中某些招式,好象是昔年天龙的天龙七剑,那可不是三脚猫的把式,光名字就吓得死人的。但我奇怪的是,在天龙七剑中,似乎还掺了许多别的武功,弄得完全不象天龙七剑了,偏偏又威力奇大,真让人想不透。”
一灵大喜,想:“不象就好。”看着她好看的眸子,笑道:“你说我是四不象。”
寒月清也笑了,道:“对了,你就是个四不象。”
这一笑,就恍似一朵牡丹花突然间迎风绽放,真是说不出的清新,说不出的美艳,一灵一呆,痴痴的道:“月姐,你笑起来真美,别人只想荣华富贵,只想争天下第一,我却只有一个心愿,能永远与月姐这么相对,听月姐说话,看月姐笑,再无所求。”
寒月清俏脸一红,忙低下头,嗔道:“你说什么呆话呀。”心中却也不自禁的嘭嘭跳了两下。
此时夕阳已落,暮色将合,微微的晚风拂过,吹得寒月清雪白的裙裾微微的飘动。
一种极温柔的感觉自一灵的心底悄悄升起,弥漫全身,那一瞬间,他整个人似乎都空了,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寒月清却又想起了五大掌门,对一灵道:“一灵,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千万别叫五位大师遭了毒手。”
一灵从沉醉中清醒过来,摇摇头,道:“你腿上有伤,怎么去?”
寒月清道:“这点伤算什么,比轻功,我保证不会输给你。”
一灵断然摇头:“不行,你有伤,必须休息。”
寒月清知道他固执起来还真有点牛性子,想了一想,柔声道:“那你替我去看看,好不好?有事没事,回来告诉我一声。”
她这么柔声相求,一灵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况且一灵也不想她一夜担心,点头道:“好吧。”站起来,走入林中。寒月清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倒是一呆,想:“其实我看错了,他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可惜仅仅喝杯茶的功夫,一灵又钻了回来,两手各抓了一只肥硕的野鸡,笑嘻嘻道:“月姐,这林里的野鸡可真肥,咱们的晚饭,就烤鸡吃。”
寒月清哭笑不得,嗔道:“你这人,我还以为你去看五位大师了呢。”
“月姐呀,别这样,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填饱了肚子再说。”一灵嘻嘻笑,到溪边,三下五除二将野鸡洗剥干净,生起火来烤鸡。
寒月清静静的坐着,看着一灵忙碌,这时天已黑透,闪烁的火光印在一灵脸上,时明时暗,寒月清心里,也就时喜时忧,一时想:“今天幸亏有他。”一时又想:“五位大师若知道我和他这样,不知会不会生气?”心中千头万绪,呆呆的看着一灵,一灵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脸来,对她灿然一笑。
寒月清脸一红,忙低下头,旋即又抬起头来,看着一灵,肃然道:“一灵,你和我说实话,方剑诗大侠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一灵一呆,抬起脸来,看着寒月清,眼中慢慢的也变得严肃无比,道:“不是我杀的,月姐,不怕你恼,说句心里话,别说一个方剑诗,便是五大派的掌门,我杀了也杀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寒月清点了点头,想:“以他如此武功,如此实力,确是用不着撒谎。如果说是怕承认了惹我不快,可在没见我之前,对着五大掌门,他就已经否认了,可见真不是他。但这里面的内幕到底是怎样,又怎么叫五位大师信他呢?”痴痴想着,鼻端早传来了阵阵的肉香,苦战半日,早已是饥肠辘辘,肚子里突然咕噜咕噜一阵响,一灵抬眼看来,四目相对,突地齐声大笑。
一灵将一只鸡一撕两半,道:“看看手艺如何?”递一半给寒月清,寒月清也不客气,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不禁连声赞道:“好,又香又甜。”
一灵大喜,做古做怪的抱拳低头,道:“多谢夸奖,愧不敢当。”寒月清禁不住又娇笑出声。
谈笑中,两只烤鸡眨眼吃完,一灵抚着肚子道:“一灵啊,吃饱了,该去跑腿了吧?可别又打懒主意,那我就要生气了。”
他学的是寒月清的语调,寒月清听着,忍俊不禁,掩嘴大笑,一灵道:“好吧,月姐,你好生休息,我去去即来。”脚尖一点,飞身倒退,一去数丈,眼见要撞到一棵树上,寒月清方要提醒他,他背上却恍似生了眼睛一般,身子突地一转,绕到了树后,眨眼不见。
寒月清微张了嘴,心头久久难以平静,眼前尽是一灵的影子。
一灵展开轻功,眨眼回到镇上。镇子这时已尽为仇自雄手下的乌蛇族武士占据,各街口灯火通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壁垒森严,不过这样的岗哨防一般的人可以,防一灵,那是半点作用也不起。一灵轻轻松松就摸到了日间那座巨宅前,侧耳一听,方圆数十丈内一切动静尽入耳中,何处有岗哨,何处无岗哨,一清二楚,毫不犹豫翻身入内,耳朵探路,避开一处处明岗暗哨,急速深入。到一幢屋舍前,一灵耳中突然听到一声微微的叹息,心中一震,飞身到窗前,倒挂金钩,伸指戳破窗纸,往里一看,顿时喜得差点叫出声来。
他耳中早已听出,房中有两个,都具一流身手,又听出,方才一声叹息,乃是陆雌英所发,此时一看,屋中绣榻上,并肩坐着两个人,却正是他的老熟人,陆雌英和李玉珠,两女无言并坐,都是一脸的愁苦。
一灵眼前,幻现出陆雌英和李玉珠的裸体,那时绿竹霸王硬上弓,他却不知道用,这时回想起来,两人的身子纤毫毕现,顿时腹中发火。与金凤姣、水莲柔三个在一起时,一灵每夜都要搂着她们,尽情欢爱个够的,这些日子与寒月清在一起,不敢起心,其实已憋得很了。见了陆雌英两个,全身欲火顿时熊熊烧起,再忍耐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窗子,便闪了进去。
陆雌英、李玉珠吃了一惊,腾地站起,看清是一灵,顿时都呆了,眼中的神情,都是又喜又悲。
一灵张开双臂,看着两女,柔声道:“英姐、玉姐,我是一灵,你们不认识我了?”
陆雌英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猛地扑到一灵怀里,狠狠捶他:“你这该死的,你到哪里去了?”
李玉珠也扑过来,同样的泪流满面,哭道:“一灵,你好狠心,你知不知道我们好苦。”
两女身子给仇自雄强占,性命为仇自雄控制,呼叱来去,形若奴婢,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间,便全都爆发出来。
一灵完全能理解两女心中的苦处,搂着两女,也禁不住流下泪来,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害了你们,我该早来找你们的。”
两女哭得更加厉害,就在他怀里,将怎么被仇自雄污辱、控制,怎么受他的委屈诸多的苦处都说了,直听得一灵将一嘴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好不容易两女收住眼泪,一灵搂着两女在床上坐下,道:“两位姐姐放心,我一定抓住仇自雄,逼他交出解药,然后再将他千刀万剐,为两位姐姐报仇。”
“不,我要亲手收拾他,否则难解心头之恨。”李玉珠叫。
“对,你抓住他,就把他交给我们俩,我们要亲手收拾他。”陆雌英也道。看着一灵,又道:“一灵,几个月不见,你好象变了许多,武功长进了,性情似乎也完全不同了。”
“只可惜没早点开窍,错过了送到嘴边的两块肥肉。”一灵在心里惋惜,微笑着道:“是吗?”搂着两女腰间的魔手,开始动起来,施展魔功。
陆雌英两个几乎同时呻吟了一声,一齐抬眼看他,眼光里都荡漾着春情。
一灵心中发出一声欢叫,身子一仰,将两女扳倒在床上,一翻身,压住两女,一顿揉搓,陆雌英两个没想到仅仅两个多月不见,昔日那个迂腐木讷的小和尚,会变得如此风流急色,且手法老到,均是又惊又喜,一灵手上不停,同时去解两女衣服。
陆雌英突然抓住一灵的手,叫道:“不,一灵,我们配不上你,我们的身子已经脏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激情中的李玉珠闻声也睁开眼睛,眼眶里随即也溢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