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应,拖了她出来。没走远,就在小径上来来回回地走,两人也不交
谈。

  月光撒在两人的身上,两个影子让风拖得很长,在地上相依相偎。

  从小径转弯时,她突然抽回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头搁在他的后背上,
不出声,力臂的力度却很大。

  他拍拍她的手,“鬼丫头,又逞能又嘴硬,娶了你以后一定很辛苦。”

  她咬着唇,不让他听到她的哽咽声。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

  她没问他为什么要回来,他也没问她为什么哭,两人只是相互紧紧地抱着,
抱着……

  第十五章,鲜花盛开的夜晚(九)

  夜色渐浓,手无意擦过沾满露水的树叶,一股凉意直达指尖,迟灵瞳幽幽地
说:“要回去了。”

  萧子辰嗯了一声,牵着她转弯。背后,憩园盏盏灯火,前方一大片民居却是
漆黑一片。

  从他掌心抽出手开门,她没有开灯,站在门沿处,等着他道别。

  他久久地站着,一言不发,夜色掩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她的心又怦怦乱跳,有些莫名的惶恐:“我很好,谢谢你的花和晚饭。一会
,我准备写点东西。”

  他跨前一步,抬手搁在她肩上,“今晚写得出来吗?以后不要再晨昏颠倒,
还是黑白分明好。想?”他的头低下来,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宠溺,竟有一种
缠绵悱恻的味道。那气息痒痒地吹在耳畔,她只觉得全身酥软无力,心里又如同
三月的微风拂过湖面,轻柔无限,却又荡起阵阵涟漪。

  “嗯!”她象催眠般点了下头。

  “我不放心,我要监督你。”他的手住下移,直达她的腰间,拥着她走进房
间,带上门。

  她有一会闪神,当她醒悟过来,已被他带到了床边。

  他弯下腰整理床铺。床上只才一只枕头、一条被,他把枕头放在床正中,拍
了拍,

  哺哨她说了一句,“这床真小,以后要换个大的才好。”

  她闭上眼,捂住胸口,已象不能呼吸了。

  裴迪声唯一一次留宿她的公寓,也曾这样埋怨过。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冷吗?”他察觉到她在抖,返身半换半抱地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跟着脱了
衬衫也上了床,一抬臂,让她枕在他臀弯间,轻轻地贴紧。

  她睁开眼,黑如点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然后抬手缓缓摸着他的眼睛、鼻
子、嘴巴,摸得非常认真、细致。

  黑暗里,他笑了,“不会以为我不是真的吧?”

  她叹了口气,缩回手。

  “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连续去了两趟市内,很累了吧,把眼闭上,睡了。
”他的手搁在她的腰间,探身啄吻了下她的唇,带有清凉的香皂味扑面而来。在
这特有而

  又似曾相识的气味中,她毫着的眉慢慢舒展了,不一会,真的倦意袭来。

  在她入睡之前,她在心里面问自己:与萧子辰这样同床共枕,算不算是堕落
?可是今夜她真的太需耍一个温暖的怀抱了,就今夜吧,什么郁不要想,等天亮
之后,再好好面对这件匪夷所思的事。

  想不到这一觉睡得非常的香,连个梦都没有。眼晴睁开一看,巳经快接近中
午了,满室的阳光.刺眼得很。她又闭上眼,等到眼晴适应了下.重新睁开,簧
于辰侧躺着,正看着她,眼里深处似乎有种不敢置信。见她醒了,笑了笑,摸摸
她的头。

  她呆怔了一秒.然后脸刷地通红。

  “早饭看来是要免了,中午想吃什么?去我公寓吧,我给你做。”他坐起身
,下床把床帘拉开,开了窗。

  “我们。。。。。。”她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想问我们现在这样子算是什么
?其

  实她自己也理不清,只觉得这团乱床扔给他解好了。或许眼一闭,天掉下来
由他顶着。事已既此,能发生的,不能发生的,都发生了。

  他俊容一绷,眼晖冷然地盯着她,“你又想讲什么?”

  “我在想,我该怎样和孔雀说这件事呢?”她吞了吞水,脱口说道。

  “这个交给我来处理,你那个小脑袋瓜不要胡思乱想。。。。。。”

  “丫,快开门。”他的话音未落,这时,门突然被踢得吱咬作响。

  迟灵瞳慌乱地从床上跳下来,整个人呆若木鸡,“是。。。。。。孔雀。”

  萧子辰挑了下眉,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听出来了。没关系,你把衣服穿好
,别着凉,我来开门。”

  她一把抓住他,眼晴急促地四下张望着。

  “你不会是想让我躲起来吧?”他凛列地问道。

  她一拐。

  “在你心里面还把昨天的一切定义成见不得光的一夜情?”他表情因愤怒而
有些扭曲。

  “不是的,不是的。”

  “既然不是,你紧张什么?我讲过了,我来处理这事。”他拧着眉安慰地拍
了拍她的肩。

  “丫,我给你带巧克力冰淇冰了,再不开门,就要化了。你别装死,你窗开
着,我知道你在。”孔雀又踢了几脚门。

  迟灵瞳慢慢地松开萧子辰的手臂,巴不得地上裂条缝,让她钻下去算了。

  孔雀来得太快,她还没准备好怎样向她解释这件事呢!

  萧子辰走过去打开了门。

  “丫,快接过去,手都麻了。萧子辰。。。。。。你怎么会在这?”孔雀一
双美眸瞪出了眼眶,然后掠过零乱的床铺、萧子辰皱皱的衬衫、迟灵瞳苍白的面
容、篷乱的头发。。。。。。

  她的手一哆嗦,手中的纸袋“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冰淇淋不堪炎
热,融化的汁水一滴滴流在地上,象一摊污渍。

  “你们上床了?”她幽幽地问,月的是肯定的语气,手臀高昂地举在半空中

  “孔雀,正如你所见,我已和灵瞳正式。。。。。。。”萧子辰平静地看着
她。

  “你不要说话。”孔雀突地打断了他,眼晴咄咄地瞪着迟灵瞳,“我和你交
住几年,你那温吞的性子做不出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我该想到的,该想到的。。
。。。。你先回憩园,我一会过去。”

  “孔雀,你听我说话,这不干灵瞳的事,是我追的灵瞳,我要和她在一起。

  “都让你闭嘴,你没听见吗?”孔雀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抓起桌上的一只
茶杯对准墙壁“砰”地掉了过去,瞬地,碎片象雨点飞证在房间的角角落落,“
这不干你的事,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呵呵,防不胜防呀,我这等于是引狼入室。

  “孔雀,”萧子辰走过去揽住迟灵瞳的肩,音量虽不大,但威慑力不容人忽
视,

  “我们已正式分手了,我和灵瞳在一起,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理智一点。

  “我们这是第一次分手吗?哪一次当过真了,不就是赌气赂几天,然后又合
好了。萧子辰,我知道你这是责任心作怪,想为她负责,对吗?你和她在一起有
几个晚上?你和我在一起又才几个晚上?从时间上算,你最该为哪个负萧?”

  “孔雀,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萧子辰怒声喝道。

  迟灵瞳突然拒开他。心中一阵翻涌,她冲向恍手间,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她怀孕了?”孔雀脸胀得通红,“你们偷偷地在一起到底有多久?”

  “你不要胡说八道。”萧子辰咬着唇,跑进洗手间,替迟灵瞳拍着后背。

  迟灵瞳拂开他的手,换去嘴边的汁漆,起身净了净口,“你先回去,我和孔
雀好好谈谈。”

  萧子辰断然拒绝,“不行,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迟灵瞳自嘲地倾倾嘴角,“我和她是许多年的朋友,
我应该给她一个交待。你走吧,不会有事的。”

  “免谈。”

  她抬起头,恳求地看着他,“我答应你不冲动,很理智。”

  “我不担心那些,我担心。。。。。。。”萧子辰仰起头。深呼吸,“那让
我陪在你身边,我不出声。”

  “这叫什么谈呀?给我们一个独立的空间。”

  “人呢?”外面又传来“咣当,咣当”的碎裂声。孔雀不知把什么又给掉了

  “那我在门外等着。答应我,正视这件事,不要逃避。”他棒起她的脸,深
深地看着她。

  她低下眼帘,不看他,只缓缓点了点头。

  外面的房间内,已是一片狼籍,书散了一地,椅子倾斜着,被子、枕头也到
了地上。

  萧子辰漠然地看了看孔雀,板着脸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迟灵瞳咬咬唇,直直地看向已近抓狂的孔雀,笑了笑,“没地方坐了,我们
就站着吧!”

  “为什么是他?”孔雀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问,“你的男友死了,我非常非
常同情。你想念他我也能理解,你想借一个新出现的男人来忘怀他,我也支特。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是萧子辰呢?你难道不知道萧子辰是谁吗?

  我们之间一直渍源共享,我在你面前绝对不设防,从不隐瞒,怪不得这一次
他态度如此坚决,你把我给出卖了,为的是你给你扑进他的怀抱铺路吗?”

  迟灵瞳苦笑地换换头。““不是的,孔雀。””

  孔雀猛地抬手搁了迟灵瞳一个耳光,瞬间,她的脸上立刻就红肿了。

  “那是什么?你们没有上床,没发生关系过?迟灵瞳,从我和萧子辰恋爱时
,我就意识到他是你喜欢的类型,我防了你三年,结果,还是防不胜防,你还是
把他诱骗到手了。你抢男人的本事和你读书一样,我佩服,佩服。”

  迟灵瞳捂着脸,默默地眨了眨眼。

  孔雀喘息了一会,“是的,我作风是有些不检点,因为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你又不是什么名门千金,又不是富家小姐,你想住上爬,必须要付出代价。可是
不管我做出了什么,我心里面深爱的男人一直是萧子辰,我从没有动摇过这个念
头,也认定这辈子要嫁的人是他。就连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对他的爱还是一
如以住。迟灵瞳,我告诉你,男人有时候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萧子辰也是个普通
的男人,会把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我以原谅他,也会等着他,奉劝你别紧抓着
他的责任感不放。他是个君子,一定会扛起错识的后果。但那样你能保证你会幸
辐吗?你看看你那后母,从你妈妈手中抢了你爸爸,现在整天不是长吁短叹,有
时就在酒吧买醉。

  你要步她后尘吗?”

  “孔雀,你说你了解萧子辰,那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了解我吗?”

  孔雀怔住,象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的,我应该了解你的,你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
是人在遇到大的意外后,会变的。”

  “爱,不是心里有他就好,还要用行动来表示。他,真的是很不错的男人。
相爱容易,相处难。爱情如同一个婴儿,需要月心的呵护、疼爱,才能茁壮长大
。你珍惜他了吗?”

  “我。。。。。。当然有。”

  迟灵瞳轻笑,“如黑他真的爱着你,别人怎么能夺得走?他又怎么合得离开
你?”

  除非爱得不够深,所以才能轻易地走开。如同迪声,她恳求他留下,不惜许
下爱的重诺,他还是走了,为另一个女人,为女人肚中的孩子。在意她,不惜生
命。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萧子辰对你是真爱?”孔雀冷笑。

  “我没有这样讲。孔雀,我累了,你走吧!”

  “你会离开他吗?”孔雀问,眼晴一转看到了水池上的那簇花,“这花是他
给你买的吗?”

  迟灵瞳回过头,没有出声。

  孔雀突地放声嚎哭,“他竟然给你送鲜花。。。。。。”她扑向那簇花,把
它们从水池里拉出来”

  摔在地上,恶狠狠地用脚踩着,一边踩,一边骂,“我让他送花,我让他送
花。。。。。。”

  发了一会儿疯,她蹲下来,双手掩着脸,泣不成声,“我和他一起几年,他
没给我买过花,也没买过任何礼物。为什么他会对你这么好?为什么?”

  迟灵瞳沉默地看着她。

  孔雀一甩长发,换去眼角的泪水,挑衅地看着她。然后,高昂着头,转身而
去,但马上又在门边探出头来。

  “不就是几枝破花吗,也没什么,我无所谓。男人总有个新鲜期,三个月一
过,你再看看他是不是还会这样对你?他现在不过是失忆,你是聪明,利用了这
一点勾换上他。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从前的事都想起来,他和你一起,那就是
一种折磨了。”

  迟灵瞳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向站在路边的萧子辰,用拳头击打着他,
把眼泪鼻涕给地他的衣襟上,又踮起脚吻他。

  他一把把她推开了。她娇柔地又扑向他,他又拒开。

  迟灵瞳欺回视线,弯下身子,捡起被子和枕头放在床上。

  “灵瞳。。。。。。”萧子辰走了进来,“你坐下。我来收拾。”

  她没有回头,平静地说:“你不是要收拾书吗?你先回憩园吧,这里我一会
就好。”

  “我那里不急,一块把这里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回憩园。”他抚摸着她的后
背。

  “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可以吗?”

  萧子辰许久都没说话。

  “你先回去做午饭,我收检好就过去。”她直起腰,仍面朝里。

  “嗯,那我做好就过来接你。”他闭了下眼,俊容露出一丝无条地走了。

  她听着他脚步走远,才缓缓转过身,从衣柜里取出了行李箱。

  第十六章,许你天长地久(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人和动物一样,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或无力解决的困难时,本能的反应就是逃
,迟灵瞳虽然不愿用“逃”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却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在躲避萧
子辰。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已无力去理清了。她只想这这地离开滨江,
如果能遗忘这事最好,不能道忘,就假装做了个清晰的梦。

  她不是怀疑萧子辰对她的诚意,当然她也不是一个开放的人,不把他当回事
,而是她害拍孔雀的话应了真:如果萧子辰恢复记忆,他想起一切来,却因责任
不得不和她在一起,可他的心中却装着孔雀,这也叫幸福吗?

  她在他们之间,充其量只是一个意外出现的小丑。

  小丑从来就不是萧台上的主角,就是有一点心动,那也是博观众一笑罢了。

  何况她只是象个冻僵的人,想汲取萧子辰身上的温暖,并没有爱上他。

  没有吗?应该没有,说爱太难了。

  反正萧子辰马上要回青台,慢慢地一切都会归于原位的。

  迟灵瞳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飞速闪退的风景,有一点眩晕。邻座是位头发
灰白的老妇人,抱着两个大大的布袋堵在脚下,上车不一会就睡着了,呼嚼声很
大,引得后面一对小情侣不住地偷笑。

  迟灵瞳往里挪了挪,让老如人手脚摆放舒展些,睡得也香些,感觉包包里手
机在鸣鸣地震动着,她依然把头转向窗外。这处,稻谷金黄,棉叶泛绿,阡陌纵
横,河流如带,大地间已是一派秋收的喜人景象,

  她突然感到很消沉,很茫然,人生不短但也不长,她是不是一直就这样颓废
下去呢?

  年子到达省城客运站时,天已黑了。她没有告诉谭珍要过来,出了站招了辆
出租年,直奔谭珍的新家。谭珍与关隐达结婚时,买了套公寓,房主是迟灵瞳,
这是关隐达坚特的。话说谭珍与迟铭之离婚时,迟灵瞳可是判给了谭珍,关隐达
说这里应该是灵瞳真正的家。

  迟灵瞳担心家里没人,她回滨江时,又没肯要钥匙。想着还是先打通电话吧
。手机

  拿出来,一看有十通来电未接,还有六条短信,郁是萧子辰的,她看也没看
,全部删除。

  谭珍在家,听说迟灵瞳来了,喜坏了,穿了双拖鞋就下楼,站在路边翘首望
着。

  “来之前为什么不说一声,妈妈好给你做点好吃的。”谭珍疼爱地接过迟灵
瞳手中的行李。

  迟灵瞳般娇地挽住妈妈的手臂,“干吗这样特别,我是回家,又不是客人。

  谭珍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这是家呀,问问自己,你在家呆过几天?”

  迟灵瞳呵呵地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母女俩进了家门,谭珍把行李送进迟
灵瞳的房间,打发她先去洗澡,自己忙着去

  厨房下点馄饨。

  “关伯伯呢?”迟灵瞳前前后后都没看到关隐达。

  “他这几天在厅里加班,有一个市出了件非法集资案,震惊全国呢,那个主
犯还是全国十强企业之中的一个老总,中年妇女,脸很饱满。鼻尖上有颗黑痣,
经常上电视的,你应该见过。她利用扩大生产线之际,非法向民众集资十个多亿
,然后款项转到国外,她准备出逃时,被公安部门发现了,但只来及扣押了有关
人员,她和她女儿还是逃了。海关没有她们出入境的记录。人应该还在国内。上
级部门要求省公安厅在三个月内要把她抓捕归案,并追回所有的款顶,你关伯伯
忙得焦头烂额,嘴巴郁起泡了。唉!”

  “妈妈心疼关伯伯了?”谭珍的语气里有着细微的怜惜。

  谭珍脸一红,把迟灵瞳推进浴室,“他是我的老伴,有钱难买老来伴,我不
关心他关心谁呀?”

  迟灵瞳从浴室里探出头,“那妈妈把我放在哪里呢?”

  “你呀,是我心尖尖上的肉。”谭珍笑,扎好围裙。俐落地去厨房忙了,馄
饨起锅时,迟灵瞳也洗好澡出来,头发湿湿地住桌上一坐,谭珍大呼小叫这样会
冻着的,怪不迭拿了毛巾来给她擦拭。

  迟灵瞳闭上眼.嘴角微微弯起,“妈妈,我觉得其实我挺幸运的,”

  “呢?”

  “你和爸爸虽然分开了,可是你们对我的爱一点郁没少。”

  谭珍一怔,拉把椅子坐在她身边,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你能这样
想最好。可是再好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圆了,别盯着我看,快吃,芹菜馅的,你最
喜欢了。”

  迟灵瞳拿起汤匙.喝了口汤,“妈妈,你还很爸爸吗?”

  谭珍低下眼帘,“我没才很过他,我和他一起几十年,说起来是人生最灿烂
的岁月都和他密切相关。他。。。。。。是真的对我好过,好得我以为那是应该
的。离婚后,我才意识到在这场婚姻里,他比我付出得多,我太注重于工作,把
你和家全扔给他。他把家总是调理得很温馨,又把你教育得那么好。还腾出一部
分心来给我。

  我忘了爱也需要强烈的回应,你上了大学,他生活有一部分我不到支点,我
没有注意到,才让他铸成了大错。我怎能恨他呢?”

  “那你心里面是不是还爱着爸爸?”

  谭珍苦笑,摸摸迟灵瞳瘦削的脸颊,“爱,是你这个年纪在意的事,到了我
这么

  大,爱已经不重要,身边能有个相互嘘寒问暖的人就好。”

  迟灵瞳换了下嘴,“瞧你说的,你明明是爱着关伯伯的,难道换了其他人也
可以?”象发生她身上的酒后乱性,只可以、只能是萧子辰,她对他又是什么一

  种感觉呢?

  “鬼丫头,还拿妈妈开刷。”谭珍叠起毛巾,从冰箱中又拿出两碟小菜。

  迟灵瞳埋头吃着馄饨。过了一会,她又抬起头,“妈妈,我现在这样,你是
不是对我挺失望的?”

  “瞎说,妈妈以你为傲。我和你关伯伯常说,这事要是发生在别的姑娘身上
,要么是怨天尤人,象祥林嫂一样整天说个不停;要么是自抛自弃,一蹶不振。
你没有,你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不着急。”

  “妈妈,我想你和关伯伯是不是托托人,给我找份工作吧,要不,我去考公
务员,我不想再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象个米虫。”迟灵瞳象和谁睹气地说道。

  谭珍坐下来,手托着下巴,打量着她,“这样随意打发自己,不觉得可惜吗
?”

  迟灵瞳讶然地看着谭珍。

  “妈妈还想你成为中国著名的建筑设计师,也设什出个什么中银大厦、悉尼
歌剧院那样的作品来。”

  “妈妈,你这要求也太低了吧!”迟灵瞳失笑大叹。

  “对你我向来要求不高。”谭珍拍拍她的肩。

  吃完饭,迟灵瞳自发地洗了碗,谭珍知道她坐车辛苦,让她早点回房间睡,
自己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等关隐达。

  迟灵瞳确实有点累了,打着呵欠进房间。躺在床上,却又没什么睡意,耳边
只听到短信接二连三地进来。

  她拿起手机,一条条翻开着,都是萧子辰的,

  “迟灵瞳,你现在哪里?你可以不回电话,不写短信,那么发个符号过来,
让我感觉到你在好吗?”

  “迟灵瞳,我做了午饭,也做了晚饭,还下我了几部外国大片,我坐在公寓
里等你,等你。。。。。。”

  “迟灵瞳,我在网上我到你写的小说了。可以把感情看得那么透彻、可以写
那么美丽的故事的人,为什么会做一只驼鸟呢?”

  “迟灵瞳,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真的是个错。那么你不要躲,你明明白白告
诉我,我不逼你,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永远不再提起。”

  她把手机关机了,翻了个身,闭上眼,唇紧抿着。抑制住心底慢上来的酸楚

  她有一点认床,一早就醒了。陌生的光线、陌生的床、陌生的天花板,什么
都是陌生的,让她的脑袋里有几秒钟的空白,等听到谭珍在外面说话的声音,才
想起这是在省城的家中。

  梳洗出来,看到关隐达和谭珍站在阳台上肩并肩地晾衣服,压着嗓音在说话
,听到她的脚步声,两人就住了口,交换了下眼神。

  “丫头!”关隐达笑眯眯地跑过来,抱了下她,“这么些日子没回家.有没
想关伯伯?”

  “当然想呀!”迟灵瞳乖巧地由他搂着走向餐桌,扭头打量着半百的男人,
这一阵,头发又象了白了许多,“关伯伯,那件案子很复杂吗?”

  “算不上复杂,只要找到主犯,然后就能追回脏款了。头疼的是现在不知道
她藏在哪,昨天我刚签发了a级通辑令。”

  “难道她不消费、不住宿吗?这些都会有记录的。”

  关隐达笑。“她有几个身份证,早做好准备。”

  “那。。。。。。那脸不会变吧?”

  “整容业现在这么发达,要换张脸也容易,不过她时间上来不及,我们也和
各大整容医院联系过.这条路她应该走不通,”

  迟灵瞳瞪大眼,“我以为整容最多是拉拉双眼皮,垫个鼻子什么的,整张脸
都可以换吗?”

  关隐达冷冷大笑,“这个国外有许多案例,现在的医学水平完全可以达到,
所以也说给许多犯罪分子提供了一些便利,”

  “一大早脚这些影响胃口。好了,好了,吃饭,”谭珍把早饭端上来,朝相
谈甚欢的两人翻翻眼。

  “是,管家婆。”关隐达温柔地看向谭珍,然后又悄悄凑到迟灵瞳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