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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桓瞅着门口俊逸的男人有点眼熟,拧拧眉,就是叫不上名。
男人不接话,沉默地走进来,跑到床边腾地拉开被子。
“嘿嘿……一点小伤而已……别紧张……”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谁呀?”陶嫣然看出一丝端倪,来劲了,反手为攻。
“妹妹,你认识他?”萧子桓也看出这个男人对迟灵瞳的态度不太正常。
迟灵瞳硬着头皮介绍:“我……男朋友裴迪声。”
“啊,你瞒着我们偷人?”陶嫣然惊呼。
话音未落,外面也响起一声惨叫:“迟灵瞳,你卖身求荣!”
陈晨与颜小尉提着个保温桶冲
了进来,脸露惊愣。
迟灵瞳三魂已成一魄,欲哭无泪:“我都快以身殉国了,各路神仙,能否放
过小的?”
“他……他是恒宇的总裁?”颜小尉这一刻才知道这个出出进进她们小窝的
男人的真正身份,眼瞪得出了眼眶,神呀,这可不是一般的钻五呀!
“妹妹,啥玩笑都可以开,男女交往一事可不能胡说,有损女孩子清白。”
萧子桓难得一脸正经。
裴迪声依然沉默,好象是尊雕塑,没有语言这项功能。
迟灵瞳无奈地解释:“我们在苍天的安排下,经过无数次邂逅,又观察了几
月,心扉才慢慢为对方打开。现在,我们已是实至名归的男女朋友。特此声明:
和身份无关,但还请诸位大仙保密。”
“宝贝,你是深藏不露呀!那好了,现在你是他的责任了,我和陈晨解放。
”颜小尉很善于把握时机。
“既然正主来了,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退场。”萧子桓做出一脸的伤害,一
拽陶嫣然,闪人。
转眼间,病房内就只有裴迪声和迟灵瞳四目相对了。
“坐呀!”迟灵瞳很热情地招呼。
裴迪声一动不动。
“板着脸装酷吗?你还不高兴,我都给你名份了。”迟灵瞳有点没趣地噘着
嘴。
“我是不是要表现出欢喜雀跃?”他一开口,语气冰寒彻骨。
“你爱乍样就乍样。你也以为我很喜欢骨折?哦,不是,你会说我不懂得照
顾自己,让你操心了?裴迪声,没有意外就不叫人生。我也想一帆风顺,平平安
安地过一辈子。可意外无法设防,人只能无奈地面对。事实上,我现在哪块都疼
,手臂又不能动,可我却象个闯祸精似的,还得忍受你们的指责、怪罪、调侃。
我……”
眼泪没有预期地流了下来,迟灵瞳被突如其来的脆弱淹没了。她感到一种连
自己也觉得娇情的虚无,好像言情剧里孱弱的女主角,没头没脑地愁眉苦脸。
“我不是指责……”裴迪声伸手替她擦拭着眼泪。泪水却越流越欢,他不得
不借出自己的衣袖,任她眼泪鼻涕地往上抹。
“灵瞳,”他在她床边坐了下来,“贫穷也不怕,困难也不怕,可意外……
我开会时遇到乐董,她一脸倦态地对我说刚从医院过来,你出车祸了。平生第一
次,我感到了强烈的恐惧。我是害怕了。”
“迪声……”她颤微微地看着他因牵挂而痛苦抽搐的俊容。
“你有时候确实很幼稚,动手能力也差,让我很操心。可是我宁可你烦我、
让我操心,那是甜蜜的折磨,总胜过你象这样子吓我。”他温柔地抚摸着她苍白
的脸,苦涩地笑,
“真是好笑,又没认识太久,你怎么就象已深入到我的骨髓中了?”
“我以后再不冲动,也不任性,也不出意外。”她忙不迭地保证,心里面象
蜜一样的甜。
“说话要算话。”他的表情这才恢复正常,发白的唇慢慢转红。
“喂喂!迪声,你真的很爱我呀?”她又开始俏皮地逗他了。恋爱时,人不
是智商降低,而是根本没智商。讲的话和白痴没区别,还爱重复。可没人讨厌。
他没有象平时一样敲她的头,认真地点点头。
“我又不用香水,又不穿性感睡衣,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她不知怎么,脱
口飞来几句不着边际的话。
“你要是那样,就不是你了。”他很自然地看看她。
“哦!”本想借题发挥,却没溅出一丝水花,失败!
“不过没想到你还会哭,证明你骨子里还是个女人。”
“什么?难道你以前一直当我是男人?”她愤怒地瞪着眼。
他淡淡地膘她,“声音那么大,有点淑女样子好不好?你都说过我们是实至
名归的男女朋友了,现在做什么都要向总裁夫人的形像看齐,ok?好了,好了,
保持安静,我来打电话。”
“我就不安静,我就不ok?”哄女朋友是男人的职责之一,所以女朋友可以
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
他拧拧眉,拿着手机到走廊上打去了。
后面几天,颜小尉说虽说,但是和上下班一样,白天到医院来陪护,晚上就
是裴迪声的职责了,陈晨可不敢乱表现。一日三顿的营养餐,萧子桓接过去了,
反正他是开饭馆,又有厨师又有服务员。
迟灵瞳住院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怎么样,我很有人缘吧?”迟灵瞳能下床、行走、自己去洗手间方便了,
神气十足。
裴迪声在她床边支了张行军床,他带了台笔记本来加班,快到新年,他比平
时又忙了几成。
见他不答话,她凑过去,左手挠挠头,低低地说:“迪声,能不能帮个忙
?”
听她这话,他慢悠悠抬起头,“要去洗手间?”
她脸一红,说起来真是丢脸,前两天她吊药液时,都是他扶她去卫生间的,
唉,替她宽衣解带,方便时,与她就一门之隔。
都这样没隐私了,这辈子除了嫁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是呀,我……都好几天没洗澡,头发油油的,身上也痒,你送我回公寓
洗个澡,行不行?”
他挑起她几缕头发看了看,许久,才说道:“你那公寓保暖设施不好,浴间
又小,去我公寓吧!”
“你那公寓势利眼。”
他笑,收起笔记本,替她拿外衣。“你都成它主人了,它敢势利吗?”
她撒娇地扭过头去,心里面却有些美滋滋的。有朝一日,她的左边站着他,
他俩的名字并排地写在一起,想着真是挺幸福的。
这个晚上,一切真的很正常。电梯表现很乖,也没摔跟头,房间里也没扰人
心的香味,她坦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调水先为她洗头发,然后再洗澡。
裴迪声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响啦!”她对着热气腾腾的浴室叫道。
“由它响,我一会回过去。”裴迪声回道。
手机响了一刻,悄无生息了。突地,挂在墙避上的座机嘀嘀地叫起来,那铃
声像一道闪电,因为没预防,迟灵瞳吓了一跳。
“座机又响啦!”迟灵瞳叫。
裴迪声水没调到适宜的温度,怕冻着迟灵瞳,专注地忙着,“你不是还有左
手吗,接一下。”
“哦!”迟灵瞳站起来,扭扭捏捏地拿下话筒。
她还没出声,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惊慌失错的抽泣声,她一时愣住。
“迪声……怎么办呢?你……快回来,我……怀孕了。”
第十八章,爱已足够(八)(VIP)
裴迪声抬起手臂,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温终于令他满意了。有一只衣袖松落
至手背,他边走边挽,“灵瞳,你毛衣是套头还是前扣的?要是前扣,我要用剪
子剪开,不然脱时会碰到手臂。不准心疼,以后你想要几件我给你买几件……”
呃?人呢?
一室的空寂,桌上的茶还温着。他打开客房看看,又推开主卧室,再去书房
、厨房、阳台……天地间安静得诡异。
他抿了抿唇,转身打开大门,看到电梯显示停在最底层,他愣了,鬼丫头这
唱的哪出戏?他急忙去穿外衣,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一通来电未接,他按开屏
幕,一看到号,惊住了。
迟灵瞳不想来海边的。
她不记得在哪里看的报道,讲中国的电影导演有一个很大的弊病,影片中女
主要是伤心过度,总要跑到海边对着茫茫海水痛哭流涕,仿佛这样煽情效果很好
。国外的导演处理这个情节时就高明多了,《苔丝》中,苔丝因强暴不能嫁给心
爱的男人,她一个人躲在挤奶场的草棚中泪如雨下,这就很自然很生活化。人痛
苦的时候还会有心情去挑坏镜吗?中国哪有那么多的海?
迟灵瞳想想自己又恶俗了一把,她没办法,挂了电话,脑中有如水在蒸腾,
她一刻也不能在屋子里呆着了。一出门,顺着坡道往下走,立刻就看到了海。
今夜,无风有月,海水缱绻地与沙滩缠绵,多情似妩媚的女人。沿着海滨公
路慢慢走,要不是温度太低,到也不失浪漫。
要是旅游旺季,公路上散步的人怕是人满如潮。她走了好一会,才有辆车从
她身边掠过。
迟灵瞳用左手拂了拂油腻腻的头发,依着栏杆停下脚步。
其实,她心里面并不浪涛翻滚。
电话是宋颖打来的,她听得出来。宋颖讲的话并不多,大部分时间在哭,无
助得令人心疼。丈夫出国近一年,她突然怀孕了。如果科技发达到能让精子飘洋
过海到达子宫,她还能自欺欺人地解释一通。科学家们懒呀,拿着高薪水不做实
事,这让她往哪里躲呢?
裴家与宋家都是港城举足轻重的家族,他们这些富二代、富三代,媒体全当
明星盯着呢,要是这事一传出,不叫丑事,而叫丑闻。
她当然怕,当然要哭了,自然而然求救的第一人,是和她偷尝禁果的那个人
。
迟灵瞳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也许潜意识中她早就有过这样的设防。她悲哀
的成分比受刺激更多……那是一种缓慢的、平静的悲哀,像水慢慢涨起来淹没过
脚踝,淹没过膝盖。并不是忽然爆发出山洪的那种惊恐。
她有一个夏天的黄昏经过这个海边,看到一个
电视剧组在这拍外景地。工作人员热得是挥汗如雨,男主角却穿着长衫长裤
,一个人象傻子似的对着海边像念经似的。那是个分镜头,男主角ng了好几次。
导演不耐烦的脸拉着,每次他一挥手,男主角立刻就转过身去念经。后来她在电
视上看到了这个剧,画面超美,音乐配得也好,男主并不是在念经,而是鼓了多
年的勇气,终于向女主表白心中的爱意。女主捂着脸在哭,颜小尉看了也在哭,
而她是棒腹大笑。
所谓眼见为实,人们总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可是眼睛也会被骗的
?事实的真相又有几人知道的?
裴迪声能一边牵着她的手,与她踩着捂搁叶,浪漫地、纯纯地恋爱,转过身
也能和另一个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大嫂。
人性到底有多复杂、有多肮脏?
迟灵瞳敲敲脑袋,她是个聪明人,可她想不明白。
很多时候,恋爱中的人会被对方的一些话所感动,真的以为那就是天长地久
,但其实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腿已经走得发麻了,又有几辆车经过她的身边,每一次经过时,车都会放慢
速度,车主从车窗里讶异地打量着她。如果她跳海自尽,成为青台的头条新闻,
他们一定会律律乐道地对别人说:哦,那个女人,昨晚我见过事青台的冬天是无
趣,她可不想成为一道调味剂。
迟灵瞳微撤嘴,她从公路开始上坡,走上一条临海的街道,挥手栏下一辆出
租车,“去美食府。”
这个时候,美食府依然笙歌燕舞、车水马龙。
迟灵瞳走进暖得要把人融化的厅堂,象一个在山间修练呆得太久的道姑,有
些不适应红尘的喧闹。一个服务生把她领进萧子桓的账房。酒吧在冬天生意淡,
萧子桓的演出少了,呆在美食府的时间就多了。
“呃,今天没吃饱吗?”萧子桓一见迟灵瞳,乐了。
迟灵瞳瞪他一眼,“你就巴不得人人都是饭桶,你就大发了。医院里的气味
太难闻,我受够了,就逃了出来。你收留我一晚,送我去桂林路或嫣然那儿。”
萧子桓眯起眼,耳朵上的耳钉在灯光下闪呀闪的,“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警察吗?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这就走。”她可以回自己的公寓,只
不过裴迪声现在怕是已等在那了。他差不多已准备好一套说词,她今晚没心情倾
听。
“咦,这人说风就是雨。我没啥不方便,嫣然那丫头哪会照顾人,我带你回
桂林路。我给张阿姨打个电话,让她给你准备客房。妹妹,你这样子看上去象只
脏兮兮的流浪猫。”
迟灵瞳没有反驳,因为萧子桓没有说错
,她现在就真的是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萧家因为她的到来,一屋子的人全惊动了。
萧华慈样地问了问病情,张阿姨准备好了病房,又张罗着给她洗头发、洗澡
。
她这一晚的夙愿算是达成了,只不过帮她的人不是裴迪声,换成了张阿姨。
“妹妹,”萧妈妈也记得她,她洗好澡坐在桌边喝热牛奶时,萧妈妈坐了过
来,一脸担忧,“外面震感很强吗?受伤的同志多不多?”
迟灵瞳小心翼翼地回答:“还好,目前只有我一个。”
萧妈妈点点头,打量着她的手臂,看得非常仔细,突然拧起眉,“你的片子
呢?我看看!”
“妈妈,片子我一会给你送去,你先回房,好不好?“萧子桓对张阿姨使了
个眼色。
萧妈妈静默无波的眼神突地变得清明,“不是的,她这个手臂夹板的角度不
对,可能对位不理想,要不赶快纠正,后果会很严重。”
萧华走了过来,“怡芳,你觉得真有问题?”
萧妈妈板起脸,象个少女似的,身子一扭背过身去。
“爸,你还真信妈妈。”萧子桓笑。
萧华正色道:“你妈妈原来就是骨外科的护士长,做过的手术不知多少。灵
瞳,明天伯伯带你去拍个片子,子辰有个同学就是骨科专家,让她替你细细的看
看。”
迟灵瞳看看右臂,“这只是普通骨折,不会有事吧?”
“就查一下,没事不更好吗?”
也是,迟灵瞳点点头,由张阿姨领着回客房睡了。
萧妈妈的话她并没放心上,这支伤臂她早已置之度外,她此刻,被伤到的是
心。
萧家的客房在二楼,床靠着窗。从窗口望出去,月亮是细细的一月牙,她不
知道那该叫上弦还是下弦。单簿的月吸附在浓黑的天,散发着诡秘的气息。
她翻了个身,倒抽一口冷气。手臂处,一种不能言说的疼,向前后左右骄横
地幅射着。
她咬着牙,命令自己合上眼。走了一夜,也累得够呛,身子疲乏到也有几分
睡意。
突地,身子一沉,飞快地坠向一个无底的深渊,什么都看不见,她想喊却叫
不出口,想抓住什么阻止身子下落,手臂又抬不起来。
心里面隘满了无助和苦痛,泪肆意地流着,她睁开了眼,窗外已见点点晨光
。
原来是个梦,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一侧身,发觉半个枕头都是湿的。
萧子桓昨晚也留在家中,早饭时,他自告奋勇带迟灵瞳先回医院查房,然后
再去见萧子辰的同学。萧华昨晚就和那个同学电话约定过了。
迟灵瞳默默吃着早饭,好一会,她开口道:“能不能过两天,我今天还没准
备“没必要紧张,大哥那同学是专家,你尽可放心。”
“不是不相信他的医术,还是……过几天吧!”
萧华看了看她,“好,但不能拖几天,错过了纠正时机,会麻烦的。”
迟灵瞳点点头。
萧子桓开车送她到医院,她只让他送到楼下。
“鬼鬼祟祟的!正好我也要忙去,有事打电话,哥哥再忙,拨给你的时间还
有。”萧子桓没多问,摸了摸她的头,把车开走了。
迟灵瞳还没上两级台阶,只见一个人影象发了疯似的从上面冲下来,一把抓
住她的左臂。
她平静地抬起头,眼前这张俊脸象是一夜未眠,眼下一片乌青,眼中布满血
丝,头发凌乱得不成形。
“找个地方吧,裴迪声,我们好好谈谈。”她闭了闭眼,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色彩。
第十九章,爱已足够(九)(VIP)
两人去了桂林路上的小咖啡店,难得有这么勤快的店主,这么早就开门了。
他们算是老顾客,服务生微笑地把他们带到他们常坐的位置。迟灵瞳要了一
杯焦糖奶茶,裴迪声看了看她,低头看了看,沉声说:“柠檬咖啡。”菜单旁边
对这杯咖啡的注解是:酸的果汁,苦的咖啡,辣的白兰地,甜的蜂蜜,没有层次
的复杂其实很简单。
“你不要说话,我来问。”斜插了柠檬簿片的褐色咖啡杯轻轻放在他面前。
这样望去,裴迪声侧脸深邃,棱角分明,睫毛长得令人妒忌。迟灵瞳咬了咬唇,
低下眼帘。
“好!”裴迪声点头。
“你可以拒绝回答,但是如果回答,就不可以是谎话,能做到吗?”她象是
怕冷,左手包着咖啡杯。
“能!”掷地有声的答复。
她缓缓地抬起眼,表情恬静,漆黑的眸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她不愿意旁敲
侧击,也懒得去分析、揣摩,单刀直入吧!
“宋颖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不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弯起嘴角,笑了笑,“那她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你?”
“这件事涉及到裴家和宋家的脸面,甚至可有还会影响到恒宇和荣发的股价
,这是她不能启口的事,她需要一个人帮忙。”
“这样说,你们现在的关系算是可以分担隐私的朋友?”
他沉默了。
她自嘲地撇了下嘴,“你是真的真的很爱她,对吗?”
“曾经是。”
“你能区别你对我和对她感情的不同吗,现在?”她用了一个倒置句。
他没有太快回答,心跳微微加速,“她是从前的一段的回忆,现在是我的大
嫂,有时还会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们遇见,会一起吃个饭,聊工作也聊家事
。她嫌酒店冷漠,我也会借客房给她居住。真的放开从前,就不会刻意地把她当
陌生人,自然地如对一个熟悉很久的朋友一样就好,无关性别。如果从前还让我
纠结,出于伦理,我只能避她远远的。我对你呢,怎么讲?这样说好了,我舍得
把我床的右半边给你、舍得把我所有的存折、信用卡、电话卡、房产统统给你、
舍得为陪你一跷半天班、舍得为博你欢心又献身又献色、舍得我这双设计建筑奇
迹的手为喂饱你洗手做羹汤、舍得为了让你随意挥霍我做牛也做马地嫌钱……其
实我不是太大方的人,可是给你我一点不勉强,你满意吗?”
眼前这是什么状况?她瞪大眼睛,嘴巴没形象地半张。她第一次离家出走,
伤心了半夜,哭湿了枕头,正准备借题发挥,他三言两语拨开云雾,到显得她幼
稚、不成熟、孩子气了?
“我有那么贪心吗?”她张了张嘴,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是好孩子,是我要让你贪心。”他伸出手,包住她的手,双眼明亮。“
我这么好的钻五,可不能太便宜别的女人吧!”
“那……那……”她张口结舌,头脑一热,干瞪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趁胜追击,“你才答应我不冲动,不任性,怎么一转头就故态复萌?先是
车祸,再是出走。你有没想过我面对着空荡荡的客厅时,象疯了似的开车寻找你
时,会是什么感觉?”
他眸中露出一丝惶然。
她低下头,看着苍白的指甲。
“迟灵瞳,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对自己不自信呢?”他托起她的下巴,微笑
地看着皱成一团的小脸。
“聪明反被聪明误,好不好?”她没好气地瞪他,音量很高。
“唉,听到这么活力十足的声音,真好。实话实说,刚刚那一脸小媳妇的幽
怨样,可真不像你。”
“你得意吧,看我为你患得患失。”
“不是得意,而是幸福。灵瞳,你从来没告诉我,你爱不爱我?”他用魅惑
人的嗓音催眠她。
“啊,快到医生查房的时间了!”她一惊一乍地跳起来,掩饰着自己的脸红
。
裴迪声按住她的肩膀,有一些无奈,“灵瞳,我明天要回香港,后面就只能
拜托你室友照顾你了。你不要急,听我说完。宋颖这件事,不是我的责任,但这
个时候我要帮她一边,为恒宇也为大哥。最多四天我就会回来,我每晚都给你电
话。好吗?”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心里面掠过一阵剧烈的恐慌,她淡淡地说:“
我们回医院吧!”
两人出来,他走在前,她走在后。几缕阳光从稀落的枝叶间漏射下来,在他
宽阔的两肩间跳跃着,他打开车门,温柔地看向她。
这景象让她感到柔软,柔软到直戳她的心底,她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几步上
前,左臂紧紧地坏住他的腰身,头贴着他的后背上。
“迪声,我爱你。”她很羞涩却说得无比清晰。
他的手颤栗了一下,俊朗的眉宇沉浸在一片金色之中,“灵瞳……”他的声
音沙哑了,只觉得心中暖得让他眼眶有些发热。
他慢慢地转过身,低下头,换作自己的双臂抱她入怀,她的脸颊带着令人迷
醉的微微酡红,目光却清澈而柔和。
“不要去香港。我承认我是在吃醋,我承认我小家子气,为了我,不要回香
港,不要为了别的女人而操心。等我的手臂痊愈了,我……陪你一块回香港。”
她往他的怀中又缩了缩,让两人之间不留一点缝隙。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心,柔声说:“灵瞳,四天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回去
只是把这事捂住,不是旧情难忘。”
“那你打电话给你大哥,他是长子,恒宇以后是他的,所有的事全部应该是
他来担。”
“这事不比别的,能让大哥知道吗?”他苦笑。
“可是也不能让他蒙在鼓里,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灵瞳……这真的不只是件寻常的家事……”
她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是最后一次的大度,最后一次容允你为
别的女人操心。我试着理解你所谓的严重性,我心里面疙瘩很大,纠结也多。但
你执意要去,我不再留你。四天对吧,如果四天的晚上我没看到你,我……踢你
出局,立马在街上拉一男人嫁了。”
“我的傻丫头……”他好笑地看着她一脸的严肃样,“那如果我提前回来,
你可不可以立马就嫁我呢?”
“视情形再说。”她下巴一扬,还挺拽。
这一天,他就回公司一个小时,把一些事交待了下,然后就全泡医院里陪着
她。他给她带来了憩园的施工光碟,放在电脑上看。憩园已有几幢楼完工了,另
外几幢也初具规模,他说登记入租的人已经差不多满员了,有些人还想方设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