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可以改变的,就象当初我男友疯狂地为我着迷,后来不是也移情别恋了吗?”她好心情地规劝着。
“不要拿我和那种人渣相提并论。我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他真的有点抓狂了,她这样天天跟,害得他所有的哥们都知他的个倒追的女友,可明明他们两个是怨家聚头。“我和你说真的,高倩,你不要这样白费力气,至少这一二年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所以请回吧!”
她掩饰住心中的失意,嬉笑着,“我也是,不想喜欢任何人,爱很痛的,我们真的有灵犀哦。”
“谁和你。。。。。。。。”纪超有打人的冲动,但一看到她那无害的笑意,认命地转身,随她跟吧,跟累了,她自然会放弃的。就象他对那抹清淡的容颜,不刻意去忘,时间久了,自然会淡薄的。
他希望是。
高倩俏皮地撇撇嘴,重新收拾心情,斗志昂扬地跟了上去。这么酷酷的帅哥,捡回家搬搬米也不错,就是为他受点伤也值得,送给别人太可惜了。
耶鲁大学西区,一幢幢独立美观的别墅井然有序地排列,风格都仿照耶鲁大学里的歌德式建筑。别墅前一大块草地,四周各家按照各自的喜好栽种不同的花卉,靠路边则是一棵棵相挨着的参天大树。正是深秋时节,花已开败,草有些发黄,树依然葱绿。一早,就有鸟儿飞过来在枝头欢唱着。
叶小榆不是因为鸟儿的叫声而醒的,她是被肚子里的宝宝踢醒的,今日有点奇怪,宝宝运动得特别厉害。
她轻轻侧过身,让自已背朝仲凯,他昨夜写著作到凌晨,她不想扰醒他。
到耶鲁七个月了,课程适应得不错、助手的工作也接得很顺手、对美国的天气和饮食不算排斥、仲太太的身份也适应得很自然。
其实,由不得她不适应。他每天会问她衬衫的颜色,会探讨晚餐的菜式,会问她对家中的布置的想法,他同事和朋友的聚会,她都要陪着参加,睡前、起床时的问候吻,还有同床共枕,虽然他们并没有夫妻间的亲密,但这所有的一切已经让她实实在在进入了为人妻的这个角色。
一个人读书辛苦,一个人工作繁忙,家中的家务和杂事,仲凯请了工人帮忙,她这个主妇做得还很轻松。
一只长臂伸过来,扳过她的身子,搂在怀里,手搁在她的腹上,复又坠入梦中。在清华园时,他就喜欢上这个动作,她最初很不自然,时间一久,就习惯了,他只是想证明他拥有她和宝宝而已。
睡梦中的仲凯不那么冷漠,帅朗的面容柔和了,几缕头发散在额前,有种魅惑人的性感。他怎么会喜欢男人呢?叶小榆真的想不通,她没有见过他有什么亲密的男友,就连电话也不见谁打过,他除了工作,就是陪她散步、产检、做助产体操什么的。
他喜欢宝宝甚于她喜欢。
每次产检,他都痴痴地瞪着彩超屏幕半天,抓住她的手紧紧的,她可以感觉到他激动的心情。
他的样子,她有时会悄然想起纪跃飞,如果他知道她怀孕了,会有仲凯这样兴奋吗?也许有,但绝对不会超过,仲凯对她是真的很好。从学业、工作到生活,他都尽了力地为她铺好了华丽的地毯,一路搀扶着她走来,无微不至。而她却什么也没给予他,就连主动的问候吻都没有过。
天渐渐亮了,窗台上透进了些晨光。叶小榆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容,满心的感怀催化了一个冲动,悄悄凑近,唇贴上他的腮。“仲凯,早!”
她含笑地缓缓离开,才离不到五公分,她的头忽被压下,身子贴他更紧,他捧住了她的脸,由浅而深吮吻,一寸寸地缠勾探索,直到她的唇舌、身体以及心绪笼罩在他的胸怀之中。
叶小榆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埋在他拥抱里,几近失魂地喘息。她闭上眼睛,安静地靠着宽阔舒适的胸膛。
她好喜欢他的吻,可是,可是她明明爱的那个人是纪跃飞,难道她也象别人讲的听凭了身体的冲动?
她沉默了,他静静搂着她,扳过她的脸,对着他的眼睛。“亲爱的,我们是夫妻。”
他常常这样提醒她,象怕她忘了,也看出她心中的矛盾。
“嗯!”她红着脸低头,任由他温柔地抱着。已经这样的近,不是夫妻又是什么呢?
“我们不是电影中演戏给别人看的,我很当真。”他环住她的腰,不由得又紧了紧。
她不懂地看着他。
“亲爱的,谢谢你把我从那条不归路上拉回来了,谢谢你给我一个健全的家,谢谢你愿意伴着我。”他眉心一挤,再次捧住她的脸,以一种超乎自然的亲密姿态,启口含住她的下唇,细咬舔吮。
当初也许是一时的绅士冲动,但一步步走近,却发现其实是藏了那么多私心。
“仲凯。。。。。。。”她的脸好烫,脑中一瞬间满满的,都是仲凯。只是她主动的一个早安吻为何演变成这般的缠绵,无情无绪的仲凯居然有如此热烈狂野的一面。
“嘘。。。。。。。”他阻断她不适应的低喃,也趁隙探进她口中,灵活的齿舌勾逗着她的,手探进她的睡裙,修长的手指覆盖在她因怀孕而丰满的胸上,魅惑的魔力织结成网,叶小榆完全被制住,任他取求,而仲凯更像得到了鼓励大胆袭侵,他缠弄她的唇瓣,汲取她的芳甜,两人亲吻的唇齿近乎原生一般的相契,她恬然的灵魂几被抽离,陷在他浓裂的热吻之中,直到不能呼吸。
“亲爱的,”他终于放开她,喘着粗息平复自已,“你还好吗?”
“还。。。。。。好。。。。。”她一向流利的语言能力变得结结巴巴,整颗心,整颗人,都在他的包围之下失去自主的能力。不用他提醒,她知道接下去她和他将会发生什么,用仲凯的话说,他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可事情似乎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呀!
还好,他就此打住,替她拉好睡裙,抚顺凌乱的发丝,狠啄了一下她的脸腮,“亲爱的,该起床了。”
叶小榆涣散的神智才一点一点的叮咚敲回。她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脸上还留着他的气息,起身想下床,身后的人留恋地浅抱了下,才放手。
空气中有什么在悄悄地、缓缓地变化着。
(文章没有删除,只是把顺序重排了下,情节上不会有什么冲突,不过,后面的戏有些好玩了)
[正文:第二十九章,蜕变 中]
已近黄昏,微弱的夕阳给天边滚滚的云朵镶了金边,几缕余晖洒在耶鲁校园中,古典的哥德式建筑和乔治王朝式的建筑夹与现代建筑交向衬托,新泽西州独特的秋风微暖带寒地袭来,刮起满地落叶,成群结对的学生说笑着走过林荫大道,一切的一切如风景明信片般美丽。理论上看到这样的美景是应该是惬意的,如果纪跃飞没看到叶小榆的话。
这是他第二次飞新泽西州了,前一次他根本没办法打听到她的踪迹,在校门口守了两天,接到付刚一通公司重要来电时,他匆匆来匆匆回。
这次,他安排好公司的一切,在耶鲁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然后在校门口徘徊着。上帝没有让他失望,第二天的黄昏,他看到她了。她夹着书走下台阶,风把她大大的外衣吹起,她含笑地拉紧衣角,那个他见过的外国男人从后面跑了过来,接着过她手中的书,细细地为她扎好腰带,还不忘甜密的一吻,她踮脚回应了他,两人牵着手走向一侧的停车场。
这些还不是夺人呼吸的一幕,让纪跃飞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呼吸停止的是叶小榆居然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
来之前,他有过各种各样的设想,但绝对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知道那个外国男人在追她,但没想到一切会如此的快。
他一下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头埋在双手中,不能接受。
难道在他出车祸的那时,她已和他就同居了吗?内敛的她何时这样前卫了,刚离开他,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甘愿地为他人生儿育女。那个外国男人有那么好吗?好到让她扔下十二年的感情,不顾一切地随他到这异国他乡?
没有任何人来回答他的疑问。来之前的自信满满,此时就象是个笑话,拼命地嘲笑着他的狂妄自大。
黑暗渐渐四临,他什么都看不见了,落叶飞到他的肩上,风萧索得戚戚,陷在这人地生疏的新泽西,他该如何好呢?未开战,输势已显。
她应该结婚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再怎么前卫也不会做个单亲妈妈。他怎么去抢一个别人怀孕的妻子?
她丰腴了些,笑得那么美,吻那个男人时那般自如,象是个习惯。怀孕没有让她笨重,除了那个肚子,她还如往昔一样轻盈。那个好似从南极回来的蓝眼男人,现在周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让他好妒忌。
那男人好象很疼她,他知道识宝,不象他。
他没有陪她散过步,很少牵手在人前走,更不会拥着在大街上亲吻,他忙也以为她性子害羞,会拒绝,于是没有试过,不,这些都是借口,是他脚步太急,没有等她。
他不知他还能有什么强势,除了默默离开,不打扰她,给她安宁。
这次,他悄悄地来,悄悄地去。
黑暗遮住了一切,没有人知道有过什么故事发生。
今天是预产期,叶小榆没有一点要生的感觉。仲凯却紧张地一早就把她送进了医院,请好了看护,自已把手上的课和事情紧了紧,能搁的搁一边,他终于腾出一周的产假能时时陪在她身边。
“仲教授,胎位有点不正,明早准备剖腹产,放心啦,没有任何危险。”查房的医生含笑看着这对高知夫妇。
“你确定吗?”仲凯沙哑地说。
“仲凯,一定啦!”叶小榆推了他一把,他这话问得象个白痴。生孩子又不是生病,能有什么危险,古时候,中国的妇女都是在家生,也没出什么错,现在医院技术这般杰出,很多人怕痛,都选择剖腹的。只是可惜她练了那么久的助产操。
医生又关照了几句注意事项,点点头和护士出去了。
“亲爱的,要不我们再换家医院诊断下,我怕他们诊断有误。”仲凯眉拧到了一处,蓝眸中泛滥着不放心。
“爱伦小姐,请你去帮我买杯牛奶,好吗?”叶小榆冲看护微笑着示意。
“好的,我刚好还有别的事,可能有晚一点回来。”爱伦点个头离开了。
叶小榆扬起清丽的笑颜,轻轻地把臂攀向仲凯的颈项,“仲凯,你知道为何坐在这满室药水味的病房里,我还能这样微笑着。那是因为有你存在,从北京到新泽西,一开始,我也很害怕,怕人群,怕陌生的环境,怕无法与人交流,怕不知和你如何相处。但是,这一路,你都提前为我打点好了一切,选课业,找导师,工作,家,还有你,我才乐得做个快乐的孕妇,你曾说过谢我,真正要说谢的人是我呀,如此平凡,但如此幸运。只要有你在,我真的什么都不害怕。”
仲凯看着她美丽的白晰小脸,紧锁着深郁的目光停驻在那双晶亮的眼睛上良久,梗在喉咙口的担忧很快的融化在嘴里,他不知此刻他的目光有多温柔,他的语音则满含着疼情和宠爱。“亲爱的,那么我就哪里都不去,陪着你。”
他伸手为她拨顺贴在额际的发丝,动作轻柔而正经。
“虽然这不是你的孩子,但我想他(她)一定很骄傲有你这样的父亲。”叶小榆把脸贴近他的胸膛,喃喃地说。
仲凯攒起眉头,抬起她的脸,“乱讲什么,明明就是我的孩子,没有他,我们不可能结婚的。”
“对,是仲凯的孩子。你有想过孩子的名字吗?”肚子开始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她怕他担心,故意换个话题来转移他的视线。
他的性格一板一眼,遇事马上就正儿巴经地进入情况。“不客是男生还是女生,我现在只想叫她宝贝。但名字还是要起的,男生叫仲慕榆,女生叫仲叶。我很早前就有想过,亲爱的,你喜欢吗?”
阵痛忽如排山倒海似的袭来,越来越快,叶小榆痛得流下了泪水,她忽然觉得这象是一场恶梦,没有尽头的恶梦,她不禁叫出声来。
“亲爱的,你怎么了?”仲凯扳过她的身,这才看到她的痛样。
“不,不要害怕,按铃喊医生。”她用最后一丝冷静笑着叮嘱他。
为他遮风挡雨的男子抱着她不知所措,手抖了很久才按响了铃。医生和护士拉着手术车奔跑而来,她瞬刻就被困在一张有着金属栏杆的床上。护士又手脚麻利地为他穿上陪产的衣衫,拉着他一同进了手术室。
阵痛太快,根本来不及全部麻醉,医生稍稍在肚皮上涂了一层麻药,便开始了手术,她一下就疼得晕了过去。
孩子取出来了,她慢慢地苏醒。叶小榆觉得有人抱住了她,那温柔的怀抱是她所熟悉的,是仲凯正在不断地低唤她,轻声安慰她,然后,突然之间,他开始哭泣,泪水落在她的手臂上,他一滴一滴再吻干,并且在她耳边反复地说:“亲爱的,我爱你。”
她现在象只剖腹的青蛙,血肉模糊,而他选在了这时表白。这不是美国人的口头禅,认识起来,他从没有说过这句,他是真心的。
这一刻,她忘却了一切的痛苦和惊惶,一种幸福的感觉狂猛地向她卷袭而来,她发现她忽然有了种激情,久违的情愫,冲动得让她害怕。
她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才能缓和。
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一夜昏睡后,她幽幽醒来,术后的疼感依然存在,她轻轻呻吟了一声。
温热的唇贴了上来,“亲爱的,是位漂亮的小女生,和你一模一样。”仲凯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兴奋。
“是吗?”她吃力地说。
“我刚刚给家里打过电话,告诉我爸妈我有了一个美丽的天使。”
“他们开心吗?”
“他们已经在去飞机场的路上了,二个小时后就要到啦。亲爱的,好高兴你带给我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她不禁有些心酸,如果是纪跃飞讲出这些,她的人生该如何完美,但她不苛求了,仲凯已给把全世界给了她,她不再留恋虚无缥缈的设想了。
看护把孩子从婴儿室抱了过来,叶小榆含泪看着,真的和她长得好像,但那双眼睛却是纪跃飞的。还是有他的痕迹呀,抹不去,抹不去。心痛和着体痛,她凄楚地闭上了眼,泪水滑过眼角,流了下来。
仲凯拭去她的泪水,“亲爱的,我们的天使很可爱,是不是?”他看出了她的失神,爱怜地拥着。“以后,我要给她上最好的幼稚园,受到最好的教育,但又不能束缚她的天性,我就是要让她快快乐乐长大。但关于她妈咪从前的故事,我们也要细细讲给她听,往事过去了,就坦然面对,而不是逃避,这是对宝贝的尊重,也是对她亲生父亲的尊重。”
“仲凯!”叶小榆抚摸着他的脸,为他的包容,为他的宽广,“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蓝色的湖水温柔地缱绻着,“因为我爱你,亲爱的。我以为我不能,但是你给了我爱人的力量。你不知道,能够爱你对我有多么大的意义。”
“我的荣幸!”她学他一板一眼。
快乐的时光飞如光梭,似乎只一瞬间,一个月已过去。叶小榆轻快地走进庭院,迎面而来的初冬的寒风有着树木的香气和清冷,叶儿已睡下了,她好乖,很少吵闹,看护说她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过这么懂事的小婴儿。
仲凯的妈妈过来后,就留了下来,她是个娇小的妇人,很会照顾孩子,看护又尽职,仲凯一回到家又是抢着抱叶儿,反到她这个妈咪象个没事人,每天吃好了就睡,睡醒了再吃。
林荫道上,车灯一闪,弯进了她家的车道,是仲凯回来了。
她倚在门廊上,含笑看他下车,再忽然看到她,惊喜地跑过来,张开大大的怀抱,细密地吻着,久久。
最近,他的肢体语言越来越丰富,人前人后,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仲凯,爱伦小姐在厨房呢!”
不甘心地又紧吻了一下,这才松开。“叶儿今天乖吗?”说着,他就跑向婴儿室。
“叶儿刚睡着,明早再见吧!”她拉住他,想和他谈谈复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