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梅子从他怀里抬起头,委屈地望着他:“我自嫁你的时候,就没有其他想法了的,你当初真以为我会改嫁给别人吗?我虽然没什么见识,可也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你说那种话把我放在哪里了?”
她忆起那漫长不安的等待,想起这一路的惊险,话里禁不住带了哭腔,垂头哀怨地道:“还是说,你根本就想让我改嫁了,好让你没有牵挂地再去找更好的?”
萧荆山的大手抚摸着她有些消瘦的脸颊:“梅子,你这是说气话罢了,你知道我不会的。”
梅子却咬着唇儿,水灵灵的眸子里带着晶莹的泪珠望着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人,我是猜不透,我一辈子都明白不了!我怎么也无法明白,我要嫁给别人你一点都不在乎吗?你真得想让我改嫁给别人吗?”
萧荆山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她,沉默地摇了摇头:“我不想。”
他略显粗粝的大拇指无意识地轻蹭着她的脸颊,低头缓缓地解释说:“可是如果我万一回不去呢,我怎么能让你年纪轻轻守一辈子?而且——”他望着梅子,眸子里竟然有些躲闪和狼狈之意。
梅子抬头追问:“而且什么?”
萧荆山低叹了口气,收回蹭着她脸颊的手,就连眼睛都躲开梅子望向它处。他在梅子委屈而不解的注视下,仿佛有些艰涩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当初你嫁我其实也是不得已的。”
梅子仔细地回味他最后一句话,恍然有些明白,终于低下头来黯然地说:“你果然为人大度,原来你倒是在为我考虑,怕我心里想着别人却不得不和你过一辈子。”她蹙着眉头仿佛在思虑什么,咬着牙低声说:“你这样倒是要给我一个机会呢。”
萧荆山抬起手,想握住她的手:“梅子,这些都过去了,以后——”
梅子却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这个躲闪动作让萧荆山的手僵了下,停顿在半空中。
梅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神色,平静地问:“若你是真心在乎我的看法,若你是一心为我的幸福着想,那你干嘛把阿芒赶跑?”
萧荆山眉头微蹙:“阿芒?”
梅子点头:“是啊。若是找不到你,我原本想着倒可以改嫁给他,他人其实是很好的,对我也不错。可是你那么凶巴巴的,都把人家阿芒吓跑了。”她观察着萧荆山已经有些沉下来的脸色,故意抱怨说:“你不要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就是故意把人家赶跑的!你不但把人家赶跑,还冲我摆脸色,你就是为了这个生气了。”
萧荆山将眸底的晦涩隐下,勉强笑了下,挑眉轻问:“哦,你原来已经有了打算,找不到我就要改嫁给他的。”
梅子使劲地点头:“是啊是啊。你一去这么久不曾回来,我自然要为自己打算好以后的日子。你留下的那一百纹银,我一路省着,倒是还剩下四十两呢,足够我和他好好过日子的了。”
她偷眼瞅他,随即垂下眸子,小声念叨说:“他和我同年,性子也开朗得很,再者他也年轻,长得又俊俏,要是带回家,我娘应该也是喜欢的。”
萧荆山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梅子,只盯的梅子浑身不自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实在熬不过,只好躲开他的目光去看营帐的帏布。
萧荆山冷笑了声:“怎么不继续说了?他也可以陪着你去林子里玩,也可以给你做哨子,是不是?”
梅子想火上浇油地点头说是,可是那目光如箭一般地射过来啊,这让梅子觉得脸上在被无数麦芒扎着般难受。而且他那高大不容忽视的身形就如山一般压迫过来,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甚至觉得若是再被萧荆山这样盯看下去,自己简直是就要晕倒了,于是就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说到底她也不过是说说气话罢了。
可是就在这时,萧荆山忽然伸出长臂,狂猛有力地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地搂住,没有一丝的空隙。
他的呼吸急促浑浊,他搂住她的臂膀用了十足的力道,他仿佛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
梅子被他箍得胳膊生疼,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弱的吟声:“疼……”
萧荆山狂热的喘息声就在她耳边,烫得她耳根发红。他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将她搂在怀里,俯首对着她的耳根低喃:“就是要你疼。”
说着这话,他还是放松了一些搂着她的力道,让梅子不再觉得被箍得生疼了。可是就在梅子刚一放松的时候,忽然耳垂间传来刺痛,她“啊”地惊叫了声,睁着不解的大眼看他。
萧荆山沉着脸,抬起刚刚咬了她耳垂的白牙,凝视着她正色说:“以后不许故意说这种话了,我会当真的。”
梅子耳垂间的疼慢慢消散,心里却逐渐涌起一股难言的甜蜜,她抿起唇,小声说:“你很久前就说过根本不在意我之前的事的,你刚才也说要再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的。”
她抬起眸子盯着他细看:“既然如此,你现在何必又这个样子呢,小家子气,小心眼儿!”
萧荆山抬起大手来,轻捧住她的小脸端详:“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梅子扭了下脸,别过眼睛不去看他:“你不说,我怎么懂。”
萧荆山看着眼前这个别扭的小娘子,忽然叹息了下,低下头来,用自己坚毅的唇覆住她的娇媚。
他怜惜地蹭过她娇嫩的唇瓣,如蜻蜓点水。他不舍地轻轻吻住,慢慢碾磨,就在这四瓣唇儿轻柔蜜意之间,他似有若无地低喃:“我怎么能让你嫁给别人……”
梅子被萧荆山亲得有些忘乎所以,腿脚都有些飘飘然了,不过心里却在回味着他刚才那句含糊的话,他说他怎么能让她嫁给别人呢。
他果然是舍不得让自己嫁给别人的吧?
萧荆山却仿佛发现了她的分心,牙齿惩罚式地轻叩开她的唇,唇舌就要进入到里面。可是正在这时,梅子的肚子呼噜叫了声,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紧紧相拥的萧荆山听得一清二楚。
萧荆山正要进入的动作一滞,而梅子则是一下子羞红了脸,慌忙躲闪开他的亲吻。
萧荆山用拇指轻蹭着她微微红肿的唇儿,心疼地问:“还没吃早饭?”
梅子靠着他胸膛,乖巧地点了点头:“昨晚本来就吃得少,又被抓到这里来关营房,到现在没吃饭呢。”
萧荆山一听这话,怜惜地说:“这倒是我的错,我竟然忘记问你了,现在就命人给你送些吃的。”
梅子摇头说:“也不能怪你,其实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萧荆山当下连忙抬手帮梅子拢了拢发,又帮她擦了下唇间的湿润,倒是让梅子羞红了脸抿着唇儿无奈地笑。
萧荆山见她这样,低声在她耳边说:“这里都是男人家,以后得注意些了。”说完这个,他这才走到营帐门口,吩咐外面的人给梅子准备些饭食送到他的营帐里。
梅子看他一本正经黑着脸吩咐别人的样子,禁不住抿唇继续笑,萧荆山一回头看到她这个样子,拉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道:“看你笑得傻乎乎的样子,也难为你一路过来都没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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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你这小梅子啊
两个人说话间,萧荆山牵起梅子的手:“走,先带你去我的营帐。”
梅子环顾四周,知道这里应该是正儿八经干公事的地方,便轻声“嗯”了下,跟着他朝外走。
一出门就发现外面早已聚集了各种人物,有明着过来看热闹的,也有巡逻的路过偷眼往这边瞧的。此时这些人见到萧大将军带着那个传说来寻夫的小娘子出来了,赶紧低着头装作忙碌状。
萧荆山自然知道他们好奇,并不在意,一本正经地绷着脸,一双肃目扫过众人,让众人或者迅速撤退或者赶紧上前点头问好。
梅子脸皮薄,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开始有些不自在,后来感觉到那个牵着自己的大手那么温热有力的包容,心里渐渐安定下来,步子也自然了。于是她开始好奇地看向四周,遇到那些憋不住好奇心偷偷打量自己的,还会礼貌地送上一个羞涩的笑容,倒是把那个看的人笑呆了。
好不容易越过众人,萧荆山带着梅子来到平日歇息的营帐,又随手关上营帐门,终于遮住了一众明里暗里偷往这边瞅的目光。
进了屋,萧荆山一反在外边铁面大将军的形象,一把将梅子搂住,着实地又亲了一番。梅子被他急促狂热的亲吻弄得喘不过气来,不禁躲闪着嘟囔说:“你如今怎么变了一个模样,像是家里饿了几天抢食的鸡。”
萧荆山听她这样比喻,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正揉捏着她身后挺翘浑圆的大手轻拍了下:“哪有这样说自家夫君的。”
梅子被他这样轻拍,虽然不疼,但还是拉着撒娇的腔调软嫩嫩地说:“不要打我,疼。”
萧荆山看她这个样子实在惹人怜爱,忍不住把她整个软糯的身子都贴靠在自己胸膛上,俯首在她耳边脸际啃吃。
梅子感受着他坚实温暖的胸膛,躲闪着他的啃吃,笑打着他道:“我饿死了,你反倒吃我。”
萧荆山抱着她,低首凝视着她,喘息有些不平稳:“我也饿了。”
梅子开始还不懂,后来猛地察觉到下面紧顶着自己的硬物,一下子明白过来,羞得抬起小手捶打他的胸膛:“才刚见到人家,你就想着这个!”
萧荆山沙哑地低语:“现在不碰你,你先吃饭。”
他将她放下,又捧着她的脸低声嘱咐说:“另外,以后你遇到外面那群人,不必客气,更不必冲他们笑。”
梅子笑睨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脸上带了酸,不禁打趣说:“刚才说你小心眼儿,你心里还不承认吧?现在倒是印证了的,果然是小气。我就怪了,当初你怎么就能说出让我改嫁的话呢。”
萧荆山看她得意俏皮的样子,大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如今我算是拿你没辙了。”
这边正说着,外面负责营地膳食的下属已经将饭菜送上来。虽然是仓促之中,且是在外行军,但那些人估计到底知道这是将军夫人要吃的,几道小菜做得有模有样,梅子见了不禁食指大动。
萧荆山知道她饿极了,连忙拿起碗来给她盛了一碗饭递给她,又给她夹各种菜。梅子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端过饭菜来扒拉扒拉一顿吃,边吃边含糊地道:“这一路上整天吃大饼包子,吃得我现在闻到包子都想吐了,还是这饭菜好吃啊!”
萧荆山闻言,不动声色地说:“你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你又怎么认识那个阿芒世子的?”
梅子想起自己被惊吓得丢了驴的事,不由得叹气道:“还不是……一群人……追着……”她边吃边说,却一个不小心被呛到了,在那里咳得脸红。
萧荆山连忙给她又是倒水又是捶背,好一番折腾后,梅子咳得眼里有了泪花儿,这才顺过气来。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萧荆山:“好不容易吃顿好吃的,还被呛到了。”
萧荆山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像抚着一只可怜的猫儿:“怪我,不该问你这个。你再吃些吧,看你饿成这个样子。”
梅子放下碗筷,摇了摇头说:“不吃了,差不多也饱了。你刚才问起我路上的事,其实这一路虽然受惊不少,但吃什么苦头倒不至于啦。”
萧荆山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嗯,你先喝点茶水,边喝边慢慢讲给我听。”
梅子看了看萧荆山撩起袍子正襟危坐的样子,忽然想起今日在那个大营里初看到他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的样子看起来真不像是往日自家那个会说会笑会逗自己玩得夫君呢,那样子就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很。
萧荆山笑着抬头看梅子:“怎么这样子看我呢?”
梅子歪着头打量他:“我怎么忽然觉得你这个样子看着很不顺眼。”
萧荆山不解地挑眉:“哦?那我要怎么样你才能看着顺眼?”
梅子皱着小眉头想了想,忽然伸手一把拉起萧荆山的胳膊,然后一屁股坐在她大腿上。
她仰着头看他疑惑的样子,吐吐舌头笑道:“这样子就顺眼多了。”
说着她吃力地拉着他的两只胳膊将自己环住,然后自己舒服地依靠在他肩膀上:“我要这个样子。”
萧荆山宠溺地叹了口气:“好。”
他不动声色地将梅子往膝盖处移了下,然后才一手环在她的腰处,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哈着气问:“如果我再给你捏捏肩,你是不是看我更顺眼?”
梅子舒服地在他肩窝里轻蹭:“嗯嗯,如果能再捶捶腿,就更好了。”
看着她那得意的小样子,萧荆山一下子笑出声来:“你这小梅子啊,我算是被你捏在手里了。”
梅子缠着萧荆山好一番甜蜜,这才慢腾腾地将自己一路的经历说给萧荆山听。当说到自己被一群人在后面追赶时,梅子说得手舞足蹈,而萧荆山则是轻皱起了眉头,帮梅子捏肩膀的手轻一下重一下的。
后来又说到半夜被吓醒,驴子被惊跑的时候,梅子委屈地说:“我一听动静,当时就觉得那群坏人又来了,他们就是要抢咱家的驴,所以我只能牵着驴子跑啊跑,结果驴子还是丢了。”想起那个陪了自己好久的小毛驴,梅子眼泪又噼里啪啦落下来。
萧荆山听得已经是眉头紧紧皱起了,帮梅子捶腿的手停了下来,抱着她柔声说:“没关系,这个驴子丢了,咱们再卖新的,再给你买马,好不好?”
梅子含着泪珠儿的眸子眨了眨,摇头说:“不要马,就要驴,就要咱家那头驴。”
萧荆山抬起手替她擦了擦眼泪,说什么就要以前那头驴,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她只是说说罢了,便转移话题说:“接下来你又遇到什么事呢?”
梅子见他问起,想起那晚的情景,便收起了眼泪,兴高采烈地说起阿芒,说自己如何拉着他不放让他赔自己驴子。萧荆山脸色难看了起来,大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梅子的小手不放。
梅子自然是感觉到了,瞥了他一眼,埋怨说:“是你要我说的话,干嘛如今又摆这样脸色,真没意思,不说了。”
萧荆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收起自己已经难看起来的脸色,挤出一个笑来,帮她轻捶着腿说:“没有不高兴,你继续说,后来阿芒就带着你到云州来了?你们晚上住哪里?”
梅子叹息说:“这个阿芒也真是的,他既然是王爷的儿子,何必那么小气呢,平时竟然连客栈都不舍得住,只好带着我一起在荒郊野外睡。”
萧荆山看着自家娘子天真无奈的叹息,脸上是掺杂着怜惜的复杂之色。
他皱着眉头不满地说:“这个小世子,果然是不懂事,竟然不知道好好照顾你。”
梅子听到这话,眼珠儿转了转:“哦,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人实在可恨。可是后来那个白衣的男人出现的时候,我发现阿芒还是挺好的。”
萧荆山一听,挑眉问:“白衣男人?这又是什么人?”
梅子看他惊讶的样子,于是得意地笑着,把那个白衣男人的事说了,包括人家对她怎么怎么笑,包括人家怎么请她吃烤肉,都一一说了,只说得萧荆山皱眉沉思。
良久,萧荆山问:“你是说,以前他买了咱家十斤猪肉?”
梅子点头:“是啊,一口气买了十斤呢。”
萧荆山又问:“他一直穿白衣,且曾经说过山里猎户家的规矩?”
梅子不解地点头:“没错呀,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萧荆山沉思了一番,又郑重地问起梅子那个人的相貌,梅子歪着头描述了一番,最后感慨说:“那个人真好看!像是……像是天边飘着的一朵云!”
萧荆山原本肃穆的脸上带了点不悦:“人哪里能像云,再说了云也有好有坏,有晴天的白云也有阴天的乌云呢。”
梅子被他反驳,不满地说:“什么阴天的乌云啊,人家看着就是晴天里山上飘着的一朵白云,美得很。”
萧荆山一听这话,绷着个脸不再说什么。
梅子无奈地瞅了他一眼,撒娇地拉着他的手说:“好啦,别想他了,不过是一朵云罢了,风一吹就飘走了,看你在意成这个样子。”梅子说完,好笑地看他:“你如今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小气,听到我说个男人你就拉着脸。”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作者出门前有很多废话:
我今天要彻底出门,六号回来。这两天拼命写文,已经存好了几天的稿子,我会委托朋友定时发。多写了一章,朋友问多出来的一章怎么办,我说:要看花花啊,要是那群坏淫趁我不在不给花花,就不给更~~(坏笑)要是花花朵朵开,就赶紧发出来!(再次坏笑)
再发个牢骚:最近jj抽了,你们一定不知道其实9月30日晚上我费了多大的劲回复留言,其中“求不得”童鞋,你的一个留言我回复了六次啊六次啊后来我发现,被我回复过的留言,虽然没回复成功,但非常灵异地那个评论竟然会浮到最上面来。于是深更半夜的,我不禁恐惧地感觉,也许我回复成功了,只是自己没看到?不管如何,我发现求不得还另外几个童鞋的留言都是灵异派!!
55、不行,要弄
萧荆山脸上有丝狼狈,掩饰说:“我哪里是在意这个,我是在想这个人我应该见过的。”
梅子扭过身子跨坐在他两腿上,不解地仰头问:“你怎么会见过他?”
萧荆山郑重地点头说:“不错。你还记得当日我曾经说过在山里见过一个人,并把自己的熊掌分给对方一只吗?”
梅子连忙点头:“记得啊!也因为这个,我才听你说起猎户家的规矩的。”
萧荆山回忆说:“当时明明是深山老林里,可是那个人却一身白衣,脱俗得很。我们详谈甚欢,我请他吃烤肉,并分他熊掌。我当时以为这不过是巧合的一面之缘罢了,但谁知最近准备攻打彭王爷最后的属地青州前,竟然遇到了一个探子,或者该说是刺客?这个刺客不着黑衣,竟然明目张胆白衣入军营,视我二十万大军为无物。”
梅子听得好生吃惊:“难不成这个人就是我遇到的那个?”
萧荆山沉声道:“不错。当初他与我在深山相遇,出山后又从你手中买走猪肉,时间和地点上很是巧合,而且从容貌外相上来看,他们应该是一个人。后来他与你相遇,分你烤肉,又特意提到猎户家的规矩,我更觉得这就是那个人了。”
梅子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儿:“可是他看起来是个好人啊,如果真是他的话,干嘛要帮着那个什么彭王爷呢?”
萧荆山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昨晚他现身一次,我命人跟着,谁知他竟然潜入了那家客栈,于是崔副将才带人搜查客栈,谁想到白衣男子没搜到,反而把我的梅子搜出来了。”
梅子想起自己被当做奸细抓进来的事,忍不住好笑:“这么说来,我倒是要感激他的。若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呢。”
萧荆山想到这个,也不禁笑了:“这么说起来,他倒是干了一件好事呢。”
他笑过之后,复又思虑道:“他在路上有心助你,看来此人对你并无恶意,反而有相助之意。可是他三番五次地出现在军营,且手中拿着一件重要的东西,实在难分敌友。”
梅子好奇地问:“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萧荆山却并不回答,摸了摸她的发丝说:“你累了吗,要不要躺床上睡一会儿?”
梅子见他并不说那个什么重要的东西,反而转移话题说睡觉的事,正好她昨晚没睡好,的确是困了的,一听他说睡觉,便打了个哈欠说:“也好,那我先睡一会儿吧。”
萧荆山看她有了困乏之意,知道她累坏了,便赶紧将自己的被褥铺开,又认真放好了枕头,这才将她抱着放到床铺上。
他弯着腰帮她盖好被子,将她的头发细心地顺到枕头旁边,又给她掖好了薄被,这才说:“你先好好地休息,我先出去一下。”
梅子一听,有些不满地说:“你不陪我一起睡?”说着这话,她撒娇似的伸出胳膊环抱着他的脖子不放开。
萧荆山犹豫了下,终究低下头来亲了口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不舍地说:“乖,我还有事要办,你先睡,晚上我们再一起睡。”
梅子打了个哈欠,乖巧地点了点头:“嗯,那我就自己睡吧。”
萧荆山将梅子的双臂放进被子,起身往外走,梅见了有些不安,喊道:“你要离开啊?我一个人在这里,有点怕。”怎么着这里也是军营啊,周围全都是男人,即使躺在这营帐里也能听到外面颇有气势的号子声。
萧荆山回过身,拍了拍她的脸颊:“别怕,这里不是外面,门口有人守着,没人敢进来的。我就在附近,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看你的。”
梅子听他这么说,这才安心许多,点了点头说:“那你先去忙吧,我自己睡。”
萧荆山又亲了下她的脸颊,转身离开。
梅子看着他青布的袍底随着他的步子轻轻扬起,最后那袍底消失在门外。
梅子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向营帐的顶子。
这里是自家男人的地方,被子里满是他的气息,梅子不怕了,梅子很安心。
安心的梅子,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等到梅子醒来的时候,看到帆布的营帐顶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后来慢慢明白了,这是萧荆山的床,这是萧荆山的屋,再也不是外面飘零时的野林子了。
她转过头,却看到案子旁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案卷在看,他好像在思虑什么,皱着眉头沉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