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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愁眉苦脸地说问阿芒:“阿芒,咱们啥时候能走到啊?”

阿芒躲闪着梅子的目光,含糊其辞地说:“快了吧。”

梅子扭头看过去,只见阿芒脸颊旁一点红晕。她以为阿芒因为自己的抱怨而充满了歉意,连忙解释说:“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咱们走了好久啊。”

阿芒点头说:“没事,我明白的,谁让咱们的马就这么跑了呢。”

话说自从他们的马丢了后,梅子觉得阿芒对自己好了很多,语气和善了,脸色柔和了,有时候还谨慎地看着自己的脸色陪着小心的样子,这真是让梅子颇为不解。

不过别人对梅子好一分,梅子自然会十分地真心待他。再加上处得时间长了,梅子觉得这个阿芒就像一个别扭的小弟一样,好玩得很,是以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融洽了很多,偶尔还会笑闹一番。在这个寂寞的路途中,边走边打闹,赶路变得也不是那么艰辛了。

有一次阿芒看着梅子笑得绯红的脸颊,认真地说:“你现在的样子,比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好看多了。不过我更喜欢你头发放下来的样子。”

梅子顿时脸上发烫,挥着手中的巾子要打他:“乱说什么啊!”

阿芒并不躲的,站在那里任凭梅子打过去,这倒让梅子不好下手,干脆收回手来,扭过头不去看他。

耳边,传来阿芒略带沙哑的声音:“我是认真地问你啊,你想一辈子留在你那个乡下山里吗?”

梅子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那是当然了,那里才是我的家啊。”

阿芒再不说话,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绿水村里,村长自镇上回来,从羊皮裹里抽出来一信函,抖擞着对村口闲话的人说:“你们谁去梅子她娘家报个信,就说我这里有她家女婿的信。”

村里的人一听这话,就有那爱跑腿的颠颠地跑到梅子娘家,一番学舌。

梅子娘又惊又喜,赶紧跑到村长家,拿了那信上看下看,可是她自己又不识字的。

最后找了个识字的帮忙打开,却原来是萧荆山写给梅子的,说是三个月后就能回来。

那个识字的看了看最后的落款,叹息说:“哎呦,这都是几个月前写的了,怎么现在才到。”

梅子娘听了,真是感叹万分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家女儿白白担心了这么久,如今竟然跑出去寻夫了;喜的是总算这女婿没出啥事儿,她心里也有个底了。

梅子和阿芒两个人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有一日,看到远处有无数的帐/篷,其间还有黑压压的人,阿芒指着那里说:“那里就是军营了,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驻扎在那里,好像是要等着什么命令。”

梅子翘首望着远处,茫茫然看着那黑压压望不到边的一片人:“这么多人,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阿芒宽慰她说:“你且放心,我自有办法。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见一个人,你先等我一天,可以吗?”

梅子虽然心急,可是想到这么远的路都走过来了,再等一天也不是那么难熬,便点头说:“好的。”

阿芒带着梅子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客栈,给梅子要了个上房,让她先住在这里一晚。阿芒临走前扶着门框认真地对梅子说:“我实在是有事情必须去办,你且在这里等我一天,一天后我回来自然带你去见萧荆山。”

梅子使劲地点头:“好,那你快去快回。”

梅子看着阿芒的背影离开,她忽然心里有些难过,她想着一年多前萧荆山离开的时候,那背影又是什么样子,自己都不曾见过的。

不过她很快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忐忑,想着这一路走来自己都不知道邋遢成啥样子了呢?于是赶紧叫来小二,让他打来热水,自己要好生洗个澡。

梅子如今自然知道客栈里的上等房不但有洗脚水,还可以根据吩咐送来洗澡水的。

梅子洗了个热水澡,稍微收拾了下头发,重新穿上自己昔日在山村里的女装,对着镜子一照,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总算又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梅子了。

做完这些的梅子也没事干,就开始干巴巴地等着,等了半响,总算天黑了,梅子要小二送了点吃食,随便吃过就早早地上炕睡觉了。

这些日子都是风餐露宿,难得热乎乎的饭菜柔软的被窝,再者想到明天也许就可以见到萧荆山了,梅子睡梦中都带着笑的。

好梦正酣时,忽然外面一阵响动让梅子从梦中惊醒。她如今已经习惯了半夜被吵醒惊醒了,抱着被子小心地看着窗外走动的人群和火光,不解地想,这次又怎么了?

很快穿上衣服,推开门出来一看,外面都是火把和人。梅子虽然出门见识过不少东西了,但这么多人举着火把倒是没见过的。比较起来,当初响马闹他们绿水村,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梅子刚一走出门,就听到有一些官兵打扮的人过来,厉声喊道:“都留在屋子里,一个个地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爱飞鸟和乍喜两位亲爱的,你们的演绎版本看得我津津有味啊。我本来放到这里来请大家共欣赏,怎奈有筒子看了以为是俺写的,还有说要2分前面加个负啊……呜呜呜,俺只能赶紧把你们的版本删除掉了。

mua一个,我爱你们!

最后,各位,抱歉伪更,俺周四让他们见面,到时候给大家送打折送福利啊!所以,让花花淹没俺吧,别打俺,别抽俺,呜呜呜

51、见到萧荆山

梅子被那样厉声一喝,着实一愣,随即看到旁边客房都是打开着,有官兵在逐个检查,当下虽然不懂,但也知道此时不能乱动。

这时候,带头的一个看着军官模样的头领在两个举着火把的官兵的拥簇下来到梅子这边,打量了下眼里透着不安的梅子一眼,厉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到云州来做什么的?”

他声音很大,在梅子耳边响起,震得梅子几乎耳朵疼。梅子小心地扶着门框,乖顺地答道:“我是从青山县过来的,来云州找人的。”

头领看着梅子一副乡下人不懂事的样子,想着没什么要紧的,声音也不像当初那么严厉了,稍微放缓了问:“说下你的名姓。”

梅子不敢怠慢,认真作答:“我姓苏,村里人都叫我梅子。”她想了想又赶紧补充说:“梅子是小名,我没有大名。”

她话说到这里,头领不禁笑了起来,应是在想这个乡下小娘子倒颇是有趣。而左右举着火把的人也不禁笑出声,他们有的也出身乡下,不要说叫梅子了,就是狗蛋阿牛什么的都有,是以看着这个小梅子倒觉得很是亲切。

头领见旁边的人笑,连忙敛起笑意,严肃地看了旁边人一眼,于是旁边的人也只能赶紧收了笑。

头领“咳”了声,继续审问梅子:“那你家里有什么人,到云州又要寻什么人?”

梅子听这头领又问起,于是便把家里情况一一道出:“我父亲早亡,家中只有娘亲,嫁出去的妹妹朱桃,和一个十一岁的弟弟阿秋。我夫君从去年外出参军,到了今年春上全无消息,所以我就出来找他。我走到途中,又打听到他就在云州,这才赶到这里来。”

头领点了点头:“你夫君既然也在云州,并且是参了军的,你便说出来,我们或许认识,若是方便,还可以给你传个信儿。”

梅子一听这话,目露惊喜,虽说阿芒早已说过带自己去见萧荆山的,可是到底还要等到明日的,如今这位头领竟然愿意帮自己传信,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当下她笑着对那头领说:“头领大哥,你人真好!我夫君姓萧名荆山,若是头领大哥认识,劳烦帮忙传个音信吧。”

那头领开始还面色温和,可是等到梅子说出萧荆山名字,脸色陡变,面露惊异之色,认真上下打量梅子。他旁边那两个举着火把的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是哪一出。

梅子见这人表情实在诡异,不禁歪头怪道:“这位大哥,有什么问题吗?”

那头领语气忽然重新严厉起来,眸中满是防备之色,沉声问道:“这位小娘子,你再说一遍,你的夫君是哪位?姓甚名谁?”

梅子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不过还是认真地答道:“我夫君姓萧,名荆山。”

头领冷笑了声:“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从未听说过萧将军娶妻之事。你这村妇倒也有趣,竟然明明知道萧大将军名讳,却故作不知装疯作傻,想来别有其他目的。”

一旁举着火把的人也走上去,小声提醒说:“说不得这个小娘子就是一个奸细呢,咱们萧大将军别说没娶妻,就算娶了,也不至于是这样一个乡下村妇吧。”

头领充满怀疑的目光盯着梅子,却看到梅子一双清亮的大眼望着自己,还委屈地辩解说:“我的夫婿的确是叫萧荆山的,我就是他的娘子啊,我没有骗人的。”

头领“嘿嘿”冷笑了声:“这位小娘子,凡事都要讲证据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咱们萧大将军的娘子?或者这只是一个巧合,你的夫婿根本就是和咱大将军同名同姓罢了?”

梅子听到什么萧大将军已然有些晕乎乎的,又听到什么证据,更加不解:“我也没说我家夫婿就是什么大将军啊,他就是叫萧荆山的。”

她想着之前自家男人和那个叫鲁景安的提到什么皇帝,心里也难免开始猜疑,难道自家那个整天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真的是他们口中的什么大将军?如果不是的话,那个阿芒怎么一听荆山的名讳,就知道他一定是在云州呢?

梅子想通了这个,又解释说:“也许我的夫婿真得是你们的大将军吧,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

头领却更加起疑,耸动着粗黑的眉毛问:“你连自家夫婿是什么人都含糊其辞,这不是装傻充愣是什么?”

旁边的举火把的上前帮腔:“是啊,连个证据都没有,就硬说是咱们萧大将军的娘子,亏你也能绉得出来。崔副将啊,我看这个小娘子可疑得紧,咱怎么办呢?”

梅子听着这一声声质疑,一下子急了,白着脸儿辩解说:“我都说过了,我也没有非要说是你们萧大将军的娘子,我只说我家夫婿叫萧荆山,我可没有骗人的。”她拼命地想了想,终于说:“要说证据,我也没有的,不过我家夫婿胸前有一把疤,又粗又长,难不成你们那个将军也是这样吗?”

头领原本望着梅子的神色就颇为疑惑了,如今又见她说起什么疤痕,脸色更惊更疑。而旁边的那个举火把的显然不清楚情况,附耳小声问道:“副将啊,咱们萧大将军胸前真有一道什么疤痕吗?”

那个头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附近排查其他客房的官兵已经排查完毕往这边走,此时听到这话,都不禁大笑起来。他们走过来打量着眼前这个虽然土得掉渣但好歹算得上娇滴滴的小娘子,眼中带着别样的意味调笑说:“这位小娘子实在有趣,连男人胸前有什么都清楚得很呢。”

那位崔副将一听这话,脸色难看起来,狠狠地瞪了那个出言调戏的人,厉声下令道:“先把她带回去!”

梅子一听这话,顿时吓坏了,大叫道:“我是良家妇女啊,又没干坏事,不过是来找我家夫婿罢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那位崔副将瞥了梅子一眼,面无表情地解释说:“这些娘子,我们怀疑你是叛党派来的探子。”

梅子现在才知道,之前自己半夜受得惊吓根本算不得什么。就这么半夜被吵醒,就这么被带到军营里,被周围的人怀疑或者调笑的目光看着,穿过一个又一个看不到边际的营帐,最后眼看要被关押到一个有着铁栏杆的地方。梅子一路走来,又委屈又难受,好几次想向那位什么崔副将问一下,自己的包袱还在客栈里,能回去取吗?可是看看那个人脸色,实在不敢出口啊,幸好还剩下的四十多两纹银是贴身带着的。

那个原本举着火把的人向崔副将请示说:“就把她关押到这里?”

崔副将沉吟了下说:“还是不要关在这里了,先把她带到一个空置的营房里,找人看着她。”

举火把的人面色为难:“这个不好弄吧?”

崔副将却不容拒绝:“就这么办,若是没有空置的营帐,就设法腾出一个来。”

举火把的人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崔副将又压低了声音吩咐举着火把的那小兵:“给她送点吃的,送条棉被,别委屈了她,不然万一——”

崔副将心里疑惑,但如今这个小娘子身份未明,偏偏自家将军正好有事今晚不在大营,当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举火把的人听了崔副将语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点头答应了。

一旁的梅子听到他这番话,明白自己不用被关进旁边那个有着铁栏杆看起来就是牢房的地方,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当下急速地辩解说:“你是不是明白了我不是什么探子啊?既然明白我不是探子,那能不能让我回去把包袱取回来?我的包袱里有几百个铜钱以及好几件换洗衣服呢,还有前日买的包子。”

举火把的人听着梅子这番话,哭笑不得地瞅着自己的崔副将。

那位崔副将一路走来,一直听着梅子唠叨辩解,如今听到什么几百铜钱几件衣服,还有什么什么包子,脸都黑了,忍不住压着嗓子威胁说:“这些小娘子,你若是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小心我命人将你关进那个牢房!”

他黑着脸的样子倒是颇为吓人,梅子顿时脸色苍白,瞪着眼睛捂着嘴巴,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能拼命点头。

崔副将看她被自己吓到,想着若这真是自己萧大将军的娘子,那岂不是罪过,只好长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调说:“你也不用太怕,你到底是不是探子,明日便知分晓。”

梅子就这么被关到了一个充斥着男人汗味的营帐里,营帐角落还有一双看起来几天没洗的臭袜子。梅子怀疑这营帐在今天之前还住着满帐子的男人。

她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铺子上,嗅了嗅上面的味道,依然是男人的汗味。这床铺虽然能睡觉,可是她自然是无心睡去,况且这味道再再提醒着她这是什么地方。

如今她是连个包袱都没有了,只能抱着自己的肩膀蜷缩在床铺一角,可怜巴巴地看着外面等天亮。

他们说明日便知分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明日就能见到荆山了吗?

*****泪眼巴巴盼着天亮

梅子说是不想在这个充满男人味的地方睡去,可是她实在累了,抱着肩膀做了半响后,很快歪倒在那里了。

52、你这个狠心的人

双目凝视半响,梅子双眼含了泪珠儿,红润的唇颤抖着,想叫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出。

萧荆山此时已经反应过来,阔步走到梅子面前,爱怜地看着她,见她除了精神有些憔悴并无异样,这才终于开口问:“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梅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响起,终于克制不住啜泣,动了动扁着的嘴儿,抖出了见到自家男人的第一句话:“咱家的驴丢了。”

这话说着,梅子那早已盈盈欲滴的泪珠儿终于噼里啪啦落下。

萧荆山当下也顾不得在场有下属看着,有王爷望着,抬手帮她揩了揩泪,温声安慰说:“没事的,丢了就丢了。”驴丢了不要紧,人没丢就行。

梅子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却越发委屈,想着这一路来的风霜,“哇”地大哭出来,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萧荆山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一旁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崔副将,“咳”了声说:“没事的。”当下虽然实在尴尬,但他也不忍心将自家这个分明吃了千般苦头受了万般委屈的小娘子推出怀里,只能抬起有些僵硬的手,安慰样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这一个动作,不但看得崔副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看得后面的诚王爷和小世子阿芒更是眼睛都瞪大了。阿芒不但是诧异,更是不敢置信,他如今额头都憋红了。他见到梅子竟然扑进萧荆山的怀里,终于忍不住上前,大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父亲诚王爷就在他身后,脸色很不好看地冲他使眼色,可是他是全然无视,他自然不明白,为什么梅子忽然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竟然这么亲密地紧拥在一起!

梅子此时才意识到周围是有人的,连忙红着脸从萧荆山怀里抬起脸,又退出来,看看后面那个怒气冲天的阿芒,再看看旁边那个尚处于呆愣之中的崔副将,终于轻声解释说:“阿芒,他是我夫君。”说完又回过头对崔副将说:“你看到了,我才不是什么奸细,他是我的夫君。”

崔副将脸色发青,上前一步跪倒在萧荆山夫妇二人面前,沉声道:“见过夫人,之前是崔行有眼无珠冒犯了将军夫人,请将军责罚!”

萧荆山看看怀里脸色苍白的自家娘子,再低头望向跪在地上的得力干将,蹙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副将满怀沉痛歉意地将昨晚发生的误会说了一遍,当说到将梅子误会成奸细关在营帐里时,更是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将军。

萧荆山听了这番叙述,大手正握着梅子的小手。他的拇指一边在她手心里轻轻摩挲以示安慰,一边对跪在地上的崔副将淡淡地说:“只是个误会罢了,况且她也没出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崔副将自然知道以自家将军的秉性是不会处罚自己的,可是想到昨晚之事,心下难安,还待要说些什么,谁知道萧荆山直接挥了挥手:“先出去吧。”

崔副将当下也只好把自己万分的歉意先活生生吞下,冲着自家将军和那个之前看起来土得掉渣如今怎么看怎么温柔可人的将军夫人抱拳一礼,这才低着头退下去。

这位诚王爷自然是个颇为通情达理的人,见到人家小夫妻久别重逢的模样,当下便笑呵呵地说:“恭喜萧将军夫妻团圆!”

萧荆山当下只能先放开自家娘子的手,冲着诚王爷还礼:“让王爷见笑了。”

诚王爷又和萧荆山寒暄了两句,这才说:“萧将军贤伉俪久别重逢,本王这老头放下子就不打搅了,今日之事改日再议即可,本王先告退了。”

萧荆山知道自己在军中大营里竟然与自家娘子相会,传出去实在不妥,但此时此刻娘子继续谈论战事显然也没拿心情,况且如今这诚王爷都识情达趣的要告辞,自然连忙谢过了,抱拳说几声“见笑了”。

阿芒自从听到梅子说什么夫君是萧荆山后,就一直处于呆愣之中,如今听到自家父亲说是要走,一下子反应过来,冲上去跑到梅子身边拉住她的手,大声质问:“你个小骗子,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梅子满脸不解:“什么啊,我骗你什么了?”

萧荆山自然早已注意到这个小世子和自家娘子似乎是认识的,心里虽然有疑问,但之前并未提起,如今看到这个小世子就这么大咧咧地拉着自家娘子的手,眸中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便掩盖在黑眸之下。

他含笑问自家娘子:“梅子,你什么时候竟然骗了小世子?”他是语中含笑,那笑里有宠溺,仿佛对待自家闯了祸的孩子,但是他的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划过梅子被阿芒牵着的手。

梅子被阿芒牵着,并无任何不自在,她仿佛甚至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妥,只是疑惑地反问阿芒。

诚王爷何等人物,自然是看出萧荆山身上散发出的不悦,再说不管事情到底如何自家儿子的确是太过分了,便上前厉声道:“放肆,你这个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阿芒却满脸委屈,抬头喊道:“爹,她就是骗我!她都没告诉我她早已嫁人了!”

此话一出,诚王爷脸都黑了,萧荆山原本挂着的那一抹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

梅子此时总算反应过来,羞怒交加地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何曾骗你,你又没问过我!我原本就是要到云州找我夫君的,你是知道我是来找他的。”

阿芒一听这个,却更加委屈:“你只说找萧荆山,可从未告诉过我他就是你的夫君!再说了,他大你那么多,我哪里会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夫君!”

这话一出,萧荆山脸色都有些发黑。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诚王爷这下子真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厉声斥道:“胡说什么,你这逆子,还不跟我回去。”

说着他向萧荆山抱拳,充满歉意地道:“犬子自小长于妇人之手,太过宠溺以至于不知礼数,如今得罪萧将军之处还望见谅!”

萧荆山能说啥,当然也只能抱拳说声无碍。

诚王爷唯恐自己那个逆子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连忙又是道歉又是告退,还一连声说回去定当严惩这逆子。萧荆山心里自然明白,诚王爷对这个小世子一向宠溺有加,严惩是不可能,不过还得说客套话。

总算诚王爷拉着犹自愤愤不平委屈万分的阿芒离开了,偌大的营帐里只剩下低着头紧攥着衣角的梅子,以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萧荆山。

梅子只觉得喘息都有些困难。其实她之前和阿芒相处,由于是假扮了男装的,并没有什么感觉,打打闹闹也觉得就如同和自家弟弟阿秋打闹一般。可是如今阿芒的那几句话,分明是有了其他想法的。

她偷眼瞅了下萧荆山,该不会他也误会什么吧?天地良心,她可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啊!若是他没误会,何以黑着脸,也不看自己,也不搭理自己呢?

梅子忽然有些委屈起来,这是什么跟什么嘛,那个阿芒怎么想,关她何事啊。再说了,当初他还大方地要自己改嫁呢,如今又何必这副姿态呢。

萧荆山原本是阴沉着个脸一言不发的,此时见自家娘子嘟着小嘴,面露委屈,终究不忍心,“咳”了声,终于打破了这个营帐里胶着的沉静。

“这一路还好吧?”这话刚出声,他就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驴子丢了,梅子被当做奸细关起来了,这一路上能太平吗?

梅子小声说:“遇到好多事啊。”

萧荆山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已经尚且有些凌乱的发丝,面上露出疼惜之色。先是抬手为她拢了拢发丝,又将她的小手抱在手心,柔声说:“没事,都过去了,这一路上你肯定吃苦头了。”

梅子扁了扁小嘴,泪水儿又重新落下来:“人家等了你一年,也不见你回个信儿,这才出来找你的。一路上又是这又是那,吓都要吓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却换的他这样一副脸色对着自己。

萧荆山心里更疼,慌忙将她拢进怀里,连声宽慰说:“乖,别哭了,这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好。”

53、就是要你疼

萧荆山心里更疼,慌忙将她拢进怀里,连声宽慰说:“乖,别哭了,这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好。”

梅子被他这样一哄,心里顿时暖起来,但随即一路上的风霜雨雪担惊受怕都涌了上来,干脆捶着他胸膛哭道:“就是你不好,你这个狠心的人,就这么丢下我,还要我改嫁,你怎么可以这样!”

萧荆山坚毅的脸庞上悔意和愧疚交织,沉默地任凭梅子捶着,好久才说:“的确是我不好。”

萧荆山不说这话也罢,可是他说了这话,却更加勾起了梅子久挤在心头的委屈。

他连一个背影都不曾留给自己,只留下一张冰冷的信函,还有一句要她改嫁的话。她巴巴地在村里等了一年,等得花儿谢了又开,等得夏雨过去冬雪来,等来了又一年柳絮儿飘,可是却等不到一分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