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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出人**,袁雪拔腿往包厢跑,也许静雯受不了这么热闹,回去休息了。
然而,包厢里也没有。
袁雪浑身开始冒汗,站在包厢门口东张西望,正不知所措间,听到走廊尽头似乎有女子恼怒的抗议声,她顺着声音疾步过去。
龙静雯正被三四个小混混模样的男子团团围住,她试图突围,但那几人防御做得非常好,她根本不是对手。
“你们再不走开,我喊人啦!”静雯徒劳地发出威胁。
“你喊啊!有人听得见才怪!”一个混混流里流气地笑:“再说了,大家都忙着找乐呢,即使听见也不会来管闲事!”
“你们想干什么?”袁雪站在他们身后冷然喝问。
静雯立刻像见到救兵一般:“袁雪!”
“哟呵!又来一个!”有人叫嚣:“来得正好,凑成一双!”
袁雪走上前,二话不说,猛然先搡倒一个,静雯赶忙从撕开的口子里跑出来,混混们哪肯善罢甘休,马上又围上来,把两人重新困住。
“你们也太嚣张了!”袁雪冷笑:“闪开,否则别后悔!”
“呵呵,还真当自己女侠了?”一张流氓脸逼到袁雪跟前:“要不要咱俩先比比?”
“小马哥,跟她们废话什么,先找个房间,有什么本事,一试不就明白了!”
“好主意啊!”
袁雪刚想斥骂,立刻有几双手不由分说上来拉人,两个女孩使劲挣扎,终究力气不敌,被连推带搡弄进最近的一间空房间内。
有人听到动静,在别的包厢门口探了下头,很快又不见了。
那个叫小马哥的一进房间就把静雯按在墙上,作势强吻,静雯急得惊声尖叫,袁雪心下焦急,又挣脱不开捆住自己的手,一低头,猛地朝□的手臂上咬去,缠住她的混混立刻哇地一声松开了她,袁雪迅疾地朝静雯冲去,用脑袋顶住小马哥的侧腰,直把他掀翻在沙发上。
她灵巧地转身,拽起静雯就要往门外冲,沙发上的小马哥杀猪似的嚎叫:“妈了个X的,敢撞老子,给我把门关起来,今天非把你皮扒了不可!”
眼见房门就要被关上,袁雪来不及跑过去,她眼锋一扫,见茶几上有个酒瓶子,立刻抄起来往关门的小子头上掷过去,准头差了点儿,瓶子擦着那家伙的脑袋飞过去,滴溜溜直冲门外,最后在走廊对面的墙上开了花。
袁雪根本无暇顾忌瓶子的去向,因为小马哥已经从沙发里爬起来,翻下去时,他的脸在茶几尖角上蹭了一下,淌下一条血痕,使他整张面庞看上去有点狰狞。
刚才的没面子让他像通电似的扑向袁雪,凭着悬殊的实力,不费多少力气就把袁雪按进了沙发。
袁雪哪肯就范,先是又抓又挠,后来手被控制住了,就改用脚踢,小马哥嘴里吐着脏话,格外亢奋地想征服这个疯狂反抗的女孩。
“袁雪!”静雯急得泪水直流,可她也被人控制住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门突然被“咚”地踢开,有人走进来:“都闹什么呢!小马,快他妈起来,老大来了!”
小马哥浑身震了一下,立刻松开袁雪起身。
袁雪身上的衣服已被撕扯得不象样,头发凌乱披散着,如同女鬼,她刚站稳脚跟,也不及整理下衣衫,不管不顾地往小马身上扑去,张口就咬在他肩膀上,鲜血立刻渗出。
小马痛得哇哇乱叫,等其他几人把袁雪从他身上拉开时,小马肩上那块肉几乎要掉下来。
“你个疯逼!你咬,我让你咬!”小马红着眼蹿上去要踢袁雪,被人及时拉住。
袁雪抬起手背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冷冷望着暴跳如雷的小马。
有人在低声训斥小马:“你他妈就不能消停点儿,跟个女人较劲,丢不丢人?”
一个高壮的身影随即闪进房间,板寸头,黑色弹力T恤,脖子里一条金灿灿的链子,脸上没有赘肉,但表情挺横,背手站在众人跟前,慵懒地问:“怎么回事?”
小马脸上和肩上都挂着袁雪留下的彩,恶人先告状地嚷:“大哥,你刚才也看见了,这婆娘跟疯狗似的乱咬,我…”
“啪”一掌冷不丁打在小马脸上,很干脆地关闭了他的音响,他摸着**辣的半边脸,再也不敢放半个屁。
“问你了么?”板寸头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转头用下巴示意另一个肇事混混:“你说。”
“舒哥,是,是这样,”那混混心虚,口齿结结巴巴:“刚在大厅看,看表演,这娘们挡了我们视线,”他指指龙静雯:“马,马哥要她让开点,她,她不肯,还给我们白眼,所以…”
被称为舒哥的板寸头目光朝几人脸上一扫:“刚才那瓶子谁砸的?”
室内鸦雀无声,谁也不敢擅自答话。
袁雪微扬起头:“我。”
舒哥把视线投向她,上下打量了她几秒:“知道在我场子里惹事的后果吗?”
事到如今,袁雪知道是祸躲不过,索性把心一横:“有什么后果都我担着。但你们得把我朋友放了。”
“呵呵,还挺仗义。”舒哥笑起来,笑容坏坏的,但不失一丝可爱,他朝始终躲在袁雪身后,低着头闷不吭声的静雯看了会儿,悠然道:“龙静雯——**,好久不见!”
所有人都讶然,小马哥的脸更是煞白。
静雯被识破,只得仰起脸来,面色灰败,像被人狠命揍过,但其实刚才的混战里,袁雪把本来烧向她的战火都给引开了。
舒哥不急着和静雯叙旧,回身看小马等人,如同看一堆垃圾:“甭在我这儿整你们那些脏事!马上给我滚!”
三个混混风卷残云似的消失了。
舒哥走近静雯,指指袁雪:“她是你什么人?”
“我朋友。”静雯声音低不可闻。
“哦——”舒哥声调拖得长长的:“原来你也有朋友了,还是这么一位…”他没把话说完整,咧嘴一笑,慢悠悠从兜里掏出手机。
静雯悚然:“你想干什么?”
“给龙哥打个电话呗!”
“不要!”静雯像被触到痛处地喊起来。
舒哥根本不理她,一边拨号一边说:“你在我这儿出了麻烦,我如果不通知龙哥,哪天让他知道,我这小命儿说不定就给他算计了!”
他语气里讽刺意味浓郁:“我还不想这么早死,尤其是死在你们龙家人手里。”
静雯绝望地看着他拨通了龙震宇的电话。
“龙哥,是我,舒展呀!什么事?呵呵,没事我也不敢随便骚扰您啊!你妹妹在我这儿!对…没,我能把她怎么样?您借我的胆子?!不是,她自己跑来的,就在我场子里…什么事也没有!”
说着,舒展扫了静雯一眼:“…好,那我等你来…别客气,兄弟一场,你说这些就太见外啦,哈哈!”
讲完电话,舒展对静雯说:“龙哥马上派人来接你,就这儿等着吧。”
静雯面无人色,颓然坐进沙发。袁雪伴着她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掌心冰凉。
舒展留了两个人看着她们,临走又看了眼袁雪:“哎,那个谁,你要不要去把脸洗洗?”语气还算温和。
袁雪谢了他,但没动,静雯还牢牢握着她的手。
舒展笑笑没言声,走了。19、
等了约十来分钟,池源带着长治和向荣匆匆赶来,看守袁雪她们的俩人立刻分一人去报告舒展,他似乎就在附近,很快就又出现在包厢里。
看见龙震宇没来,舒展不悦:“龙哥呢?”
池源绷着脸解释:“龙哥一时半会儿赶不及,让我们先过来把人接走。”
舒展冷哼一声:“那你们可确认清楚了,龙**全须全尾在这儿,别等回去了又闹,我可不认账。”
池源脸色有点不好看:“舒老大,我们只是奉命来接人,至于其他的,轮不上我们操心。”
“哈哈!”舒展扬声笑:“要照这意思,那对不起,人你们不能接走,我得等龙哥来了才能放!”
池源脸一黑,正要放言,静雯猛地站起来:“老池,你少说两句吧,我什么事也没有!”
又转身向舒展:“你放心,我回去之后没人会来找你麻烦。”
袁雪只觉得她在舒展面前灰头土脸的,好似很怕他。
舒展低头瞅瞅她,半晌,微微一笑:“龙**我还是信得过的,毕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他扬声向池源道:“人你领走,不过回去转告龙哥,以后看好自己的人,不会次次都撞我手里,万一换了别人,龙**今晚这条命还在不在都难说!”
池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不是静雯低头一个劲儿催他走,他大概已经挥拳上去了。
长治忍不住挺身出来,指着袁雪问舒展:“袁**这一身的伤怎么算?”
舒展似乎怔了一下,池源早已回头瞪了长治一眼:“你他妈罗嗦什么,还不快走!”
袁雪没想到长治会为自己出头,心里滚过一阵暖意,但她也不想事情再重新搞复杂,拽着长治匆忙走了出去。
一上车,龙静雯就嚷头昏,一张脸更是白得吓人,向荣迟疑地和池源商量:“先上医院吧,别是吓出什么毛病来了!”
池源一肚子怨气没地儿发,口气很冲:“你才有毛病!”
不过车子还是风驰电掣般驶去了医院。
一进医院大门,静雯越发虚弱得走都走不动了,池源和向荣扶她直奔急诊室,长治则忙着办手续,袁雪无所事事,便就近找了家洗手间略作清洗。
镜子里映出一张雨打风吹后的脸,额前被凌乱的发丝所遮蔽,右颧骨微青,晶亮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打架留下来的戾气,这让她回想起小时候那些战绩,她从来就没在强拳下服过输,哪怕对方是比自己壮两倍的男孩。她有点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
清洗过后,脸上的伤痕不算明显,但背部、腰部和腿部都异常酸痛。撩衣检视,有大片青肿,她咬唇放下衣摆,蹒跚着走了出去。
静雯已被送进急诊室,池源和向荣在门口紧张地等待。袁雪犹豫要不要上前问问情况,但想起池源刚才恶劣的态度,觉得自己还是缄口为妙,便在靠近诊室的一排椅子里坐下。
初夏的夜稍带凉意,更何况医院还开着空调,袁雪越来越冷,双臂抱紧身子,缩成一团。
不知何时,长治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见她冷成那样,二话不说,把深褐色的格子衬衫脱下来给她披上,自己则只穿一件白色背心。
袁雪感激地向他道谢。
长治关切地看着她:“你的伤怎么样?”
“没什么,有点肿而已。”
“去上点药吧,好得快!”长治坚持:“我陪你去。”
袁雪只得应允,但没让长治陪着:“你还是留这儿吧,免得一会儿他们找不到你。”
挂号收费在一楼,她独自往楼梯下走,半道遇见匆忙赶上来的陈元。
“陈总!”
陈元一抬眸即看出袁雪的异样,一脸愕然,差点冲上来,但及时收住脚步,眼里还是有心疼的神色划过:“你怎么搞成这样?”
袁雪面带愧色:“都是我不好,出了这个馊主意,还带累静雯姐。”
“她…你看过医生没有?”
“我没什么事——静雯姐在二楼内科急诊,你赶紧上去吧。”
袁雪低着头与他擦身而过,心里五味杂陈。
等她看完医生又配了药重回诊室门口时,静雯已被送去病房,她在护士台问了房号又赶过去。
特护病房在走廊尽头一个很安静的角落,袁雪走到拐弯处,龙震宇和陈缜交谈的声音从墙的另一侧传出。
“龙哥,我查过了,不像舒展策划的,否则他不会这么便宜就放过龙**。”
“你还是得盯他一阵,提防他在静雯身上做手脚——袁雪你查得怎么样?”
袁雪心头一跳,本能地收住脚步。
“她十岁死了双亲后就跟叔嫂一起过,但叔嫂对她关心不够,勉强读到高中,后来靠自学拿到大专文凭,那是去年的事,随后就进了宏泰。从背景上看,不像有问题的人。”顿一下,陈缜又补充:“她接近陈总,也许是希望有更好的出人头地的机会。”
龙震宇一阵沉吟:“去夜总会的主意是谁出的?”
“这个,恐怕要问龙**了。”
袁雪一咬牙,放重步子走过去,很快在两人跟前现身,陈缜略带惊讶地望着她,龙震宇则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只是当目光扫到她身上那件格子衬衫时稍稍停滞了几秒。
“主意是我出的。”袁雪主动承认:“静雯姐说在家很闷,我就想带她出来热闹一下,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龙震宇略仰起下巴,冷冷望着她。
袁雪没有避开他冰凉的眼神:“请你不要骂她,她…很怕你。”
“你可真会自作聪明。”龙震宇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让我看一下静雯姐,确定她没事我就走,可以吗?”
龙震宇双眉紧拧,显示出忍耐力已到极限,陈缜礼貌地对袁雪颔首:“袁**,请回吧。”
袁雪失落地站在病房门外,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陈元正坐在床畔,俯首专注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人,两人的手掌似乎还紧紧缠绕在一起。
她忽然一阵恍惚,竟有苦涩的滋味从心底不断渗出,连陈缜说话的声音都遥若隔世。
龙震宇冷冷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袁雪,推门进去,没多久,陈元走了出来,看见袁雪还呆呆杵在门口。
“静雯在输液,刚刚睡着。”他向袁雪解释。
袁雪像看到救星:“她没事了?”
“没事。”陈元看看她,神色凝重:“走吧,我送你回去。”
袁雪知道进去无望,只得随陈元默默走出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袁雪终究没忍住:“陈总,静雯姐她,究竟是什么病?”
陈元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她有比较严重的抑郁症,这就是为什么她总喜欢呆在家里的原因。”
袁雪表情有点呆:“可她从来没跟我提过…”
“她不希望别人知道,更不想被区别对待。”
袁雪这才感觉事态比自己想像得严重,脸上的愧色越发浓郁:“陈总…今天的事,实在是对不起…”
“不,”陈元回过头来,眼里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以为有你陪着静雯,她会过得开心一点…我不该隐瞒她的事。”
袁雪无话可说。
“我很抱歉,袁雪,”陈元声音低下去一些:“以后…我们恐怕不能再…”他口齿艰涩,仿佛找不到合适表达的词。
“我会被开除吗?”袁雪直接问。
“不,不会。”陈元摇头:“这是私事,和公事无关,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像朋友那样相处。”
“我也不能再见静雯姐了?”
“…恐怕是这样。”
袁雪凄楚地笑笑:“这一定是龙先生的意思吧?”
陈元英俊的面庞黯淡下去:“对不起。”
半晌,袁雪故作轻松地一耸肩:““没什么。这是迟早会有的结果,是吧?”
陈元眼眸中流露出愧疚:“袁雪…”
“不,你什么也不用说。”袁雪大度地笑笑:“我都明白。”
她向远处的一辆出租车招手,陈元忙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袁雪勉强挤出笑容:“你赶紧回病房陪静雯姐吧,我自己能走。”
陈元没再坚持,怅怅地看着她钻进出租车,他又矮下身子,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对袁雪道:“路上小心。”
“知道了,拜拜!”袁雪满心酸楚,却竭力忍着。
车子很快驶远,陈元却仍站在街边,遥望绝尘而去的车子,仿佛雕塑一般。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