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色相环中几种原色当中的颜色,例如橙色、绿色、紫色等。
[4] 此处为片假名,“Kana”的发音可以写作不同汉字。
[5] 1953年。
[6] 日本著名连锁快餐店。
[7] 一种提前付费使用手机的服务方式,通常提供给国外旅客或短期滞留在国内的外国人使用,好处是到期前的费用较低,但到期不付费将自动解约。国内电信运营商使用的收费方式基本为“预付费式”。此处提到这种方式是因为日本手机收费通常使用合同制,即与运营商签订合同后每月自动从银行卡里扣取相应费用。
[8] 林芙美子(1903-1951),日本小说家,创作有《浮云》《放浪记》等。
[9] 日本童谣歌词。
[10] 于黄金时间段(通常为21-23时)共播放两小时左右的电视剧统称。受众通常为中高年龄段观众,题材多为悬疑推理。
[11] LDK分别代表Living,Dining和Kitchen,即客厅、餐厅和厨房。LDK前面的数字为居室数目,如3LDK代表有3间卧室,有客厅、餐厅及厨房,也是常说的3室2厅。
[12] 四轮驱动车。
[13] 比利·怀尔德(1906-2002),美籍犹太裔电影导演、编剧、制片人。曾获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奖、最佳原创剧本奖及最佳改编剧本奖等诸多奖项,代表作有《失去的周末》《桃色公寓》等。
[14] 一种廉价的印章,因江户时代一文钱能买三枚而得名。与普通印章的区别是,三文判并无法律效用。
[15] 当代日本户籍分为“本籍地”和“住民票”两个部分。“本籍地”相当于我们认为的籍贯,但是这个籍贯是可以根据个人的需要自由改变的。而“住民票”上的地址显示的是公民现在的确切住址,即人身在何方。
[16] 西服、西裤、马甲的组合,适合男士出席正式场合的一种穿着。
[17] 日本传统节日之一,在每年11月15日举行。到了这天,三岁、五岁的男孩与三岁、七岁的女孩会身穿正装,跟着父母来到神社参拜,祈祷健康成长、发育顺利。
[18] 原文为「三つ指つく」,指一种在正坐时将双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并拢后触在榻榻米上向对方行礼的方式。
[19] 1967年。
[20] 1997年。
[21] 1999年。
[22] 性虐恋。
第03章 中盘战
1
总觉得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却又想不起具体内容,正当心里万分纠结的时候,我醒了过来。一阵声音传来,门外似乎有什么人,我下意识地从枕边抄起警棍一跃而起—
结果就是我从床上猛然滚落下来。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头晕目眩地挣扎起身后,一个踉跄又摔倒了。
可能是因为听到屋内的巨响,外面的声音停下了,接着伴随着敲门声,房东光浦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喔,叶村,起床了?”
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我倒在地毯上无力地回道:
“嗯。”
我在给你安装外灯,可能会有些吵,不过马上就好了。
“嗯。”
把头垂在地上大约过了十秒钟后,我终于从梦境与现实的交接处顺利返回。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十一点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把警棍扔到床上,打开手机,发现没有未接来电。看来只要我愿意,今天一整天都可以无所事事地窝在家里睡觉,当然也可以选择守株待兔,埋伏那个在我家门口把垃圾撒得到处都是的不速之客。
或许是在睡前泡了个玫瑰澡,还做了一通按摩的缘故,又或许是已经适应了的缘故,感觉伤脚比预想中轻快了许多。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跑马拉松—当然事实上连跑下楼梯可能都成问题。
先是洗了衣服,又打扫了房间,之前买的冷藏乌冬面已经过了最佳食用期,因此我在煮面时加了小葱、香菇和不少猪肉。
煮好后,我一边用勺子吃着乌冬,一边读着昨天没读完的晚报。“杀害柳濑绫子的凶手于警察局内自杀”的报道似乎成了大新闻,而更为关键的“嫌疑人小岛雄二承认因情感纠纷杀害柳濑绫子”这一报道却没引起多大轰动,看来还是在警察局内自杀一事在人们眼里更具新闻价值。
但另一边,今天晨报上的一篇文章则较为深入地报道了此事—
“除柳濑本人以外,据称嫌疑人小岛雄二对柳濑的朋友,另一名女高中生于本月初失踪一事也有所知情,因此本次自杀对武藏东警局及其管辖警视厅带来了沉重打击。”
我打开电视,调到综合频道观看。用方便筷自杀一事固然吸引了大众的眼球,然而电视节目不能光聚焦这种猎奇的死法,因此评论员们先是装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态度将矛头指向警方,最后又以插科打诨的方式收尾。要是这种只会追逐热点的三流电视台光是摆出一副批判警方、呼吁正义的态度就能让社会变得更好,警察们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不过至少节目里没提到泷泽美和的名字,毕竟她既是未成年,与毒品有所牵连的事也要加以回避。至于与水地加奈相关的内容则完全没被提及。
我一边晾晒洗好的衣服,一边盘算着去武藏东警局的柴田要那边再努努力,争取把名单拿到手,但想了想又觉得不是时候。首先柴田的火气估计还没消,其次既然长谷川所长表示这件事已经结束,再钻牛角尖也并非上策。不过要是有人肯委托我调查水地加奈,事情就另当别论了。至于谁会委托我寻找已经不存在近亲的加奈,想了想也就只有那个大学生藤崎悟史了,但我不认为他有这个闲钱,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迷恋加奈到肯为她请私人侦探的地步。
外面的噪音消失了,同时传来光浦的喊声:
“装好了,要来看看吗?”
我穿上拖鞋走到外面,看到一脸得意的光浦指着房门上方,只见那里正亮着刺眼的灯光。
“是不是有点太亮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你先下来。”
我跟着光浦走下楼梯,还差两段台阶到楼下时,伴随着“咔嗒”一声,灯光熄灭了。
“它可是搭载了传感器的警戒灯,了不起吧?”
“了不起。”
“真是的,表现得再兴奋点嘛,搞得人家都没有劲头了。这样一来只要有人想要上楼,灯光就会亮起,你回家关门后,过一会儿它就熄灭了。要是亮一晚上的话,既会给邻居添麻烦,又会花掉不少电费。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我微微有些感动,不,是非常感动。
“……谢谢。”
“你肯定在想—是不是又要多收我钱了?”
光浦瞥了我一眼说。
“别闹了,这可是跳楼大优惠,衷心感谢我吧。”
我回到房内,换身衣服出了家门,随后来到位于下落合的新宿区立图书馆,借了本一九八零年的报纸缩印合订集。
不清楚具体应该寻找什么报道,总之我还是从头看了起来。扫视这么多细碎的文字非常累眼,刚看到五月份,我的眼前就有些模糊了。
查找的过程中我滴了两次眼药水,正当我有些不耐烦时,要找的内容出现了。那是六月十日的头版头条,用大标题刊登的儿童绑架勒索案件报道。在我浏览内容的过程中,一个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五岁儿童被绑架警方转入公开搜查》
警视厅转入公开搜查,搜寻对象为犯罪分子于上月三十一日以勒索为目的而绑架的五岁男孩。
大型建筑承包公司员工—平义光的长子(5岁)于上月三十一日傍晚行踪不明。当母亲贵美子发现在院子里玩耍的儿子失踪并准备寻找时,一名男子打来电话索要五百万赎金,并威胁不准报警。平义光准备现金后按照男子指示,于本月一日晚十点过后将赎金放置于二子玉川园附近的公共电话亭内,但犯人随即失去联络。第三天早晨,平义光因感到担心而报警,案情这才进入警方视野。
警视厅与成城警察局共同成立联合调查小组着手进行搜查,但由于距绑架案发生时已隔数日,无法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且犯人已失去联络,秘密搜寻所获有限,因此转入公开搜查。
警视厅广域犯罪搜查科搜查主任南卓司表示:“我们始终将孩子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因此之前一直采取非公开搜查的手段,但距案件发生已有十天,我们只好下定决心转入公开搜查,向广大市民征集能够作为案件突破口的信息。本案中犯人绑架无法自卫的幼儿,利用其家人担心孩子的心理勒索金钱,手段卑鄙,但如能将孩子平安送回,依旧有酌情减刑的余地。如今孩子的父母正极度担心爱子安危,希望犯人能早日将小满平安无事送回他们身边。”
小满今年五岁,头型为河童发[1],被绑时身穿蓝色薄T恤、印有卡通小熊图案的条纹夹克以及深蓝色短裤。
(声明:新大东报社为考虑人质生命安全,暂不对本案过多报道。)
社会版面也详细刊载了此事,内容与头版大同小异。这件事我是隐约想到的,因为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当时我还在上小学,所以记忆十分模糊,但我已经记不清这起事件的结果了。
我不耐烦地飞快浏览着《孩子们祈求小满平安归来》《信息繁多,群情愤怒》等文章,我记得好像在转入公开搜查之后的第三天,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
《被绑幼儿尸体发现,凶手已被逮捕》
昨夜凌晨,某巡逻警官发现有可疑车辆于多摩川河堤处抛弃垃圾袋后意图逃离,于是对其驾驶员进行职务盘问,因在垃圾袋中发现一具幼儿尸体,便以抛弃尸体现行的罪名将其逮捕。
被捕的是就读于S大学的大学生草野龙一(21岁),经武州警局审讯,草野龙一供认幼儿的身份为自己于上月三十一日以勒索赎金为目的而绑架的建筑承包公司员工平义光的长子小满。草野在绑架小满后立即将其扼死,随后给平家拨打电话勒索了五百万元赎金。警视厅以故意杀人及绑架勒索等嫌疑将其重新羁押,并计划做进一步调查。
经调查,嫌疑人草野再次供认自己通过小额贷款的方式欠下约三百万元债务,难以还清。偶然间遇到小满从平家院内走出,见平家富裕,便心生邪念,企图通过绑架的方式获得不义之财,于是迅速将小满带到车上并逃离现场,后因嫌小满哭闹而掐住脖子将其扼死,并将小满遗体放入自家冰箱。三天前警方对此案转入公开搜查,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草野因畏罪而试图处理尸体,便驾车出门,将尸体抛弃于多摩川沿岸。
警视厅广域犯罪搜查科搜查主任南卓司表示:“这是最坏的结果。我们感谢热心市民为案件提供信息,但思及父母之痛,又觉如鲠在喉。此后我们将继续对嫌疑犯草野加以审讯,尽力还原事件全貌。”
如鲠在喉—这件事给人的感觉的确如此。没有什么比对孩子出手更为卑劣的犯罪了。
平满。
这个名字通常的读法是“Taira Mitsuru[2]”,但也可以读作“Taira Michiru”。
小满(Mitsuru)被人掐着脖子勒死,他是被扼死的。
我回忆起那个把小满(Michiru)送回平家的早晨,当我提到“柳濑是被扼死的”时从屋内传出的那声惨叫;工藤咲对我提过的那件“不为人知的悲剧”;让女儿穿上男孩服装,把我和小满看作一对情侣的平贵美子;以及表示小满是美和的初恋,却又突然对此缄默不语的辻亚寿美。
可恶!开什么玩笑!
没来由地突然想抽支烟,于是我走到图书馆外。我劝说自己—这并不是我的工作,哪怕昨天收下平义光那个厚厚的信封也依旧如此。他不是为了让家里的秘密公之于众才会塞钱给我,而我也当然没法保证在一切方面都能将小满照顾好。
我只不过是一个调查员,一个拿钱办事的侦探罢了。
正当我坐在图书馆外的长椅上,一只手拿着便携式烟灰缸吞云吐雾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东都综合研究所的樱井打来的。
“叶村,太感谢了!托你的福中大奖了!”
这段时间里樱井给我打电话时声音总是细若蚊呐,今天的他却精神百倍。这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中大奖了?什么意思?”
“牛岛润太的个人主页啊!今早我向熟悉这方面的同事咨询了下,他说最后可能会迫不得已从终端服务器注册表入侵,但还是先用搜索引擎试一试吧。于是我用牛岛润太配合能够想到的所有关键词进行搜索,没想到只花三十分钟就有了大发现。叶村你的直觉可真够准的!”
“然后呢?是什么样的主页?”
樱井顿时不再那么激动,而是低声说道:
“这个嘛,怎么说呢,如我所料,不,应该比我预想中的更加恶俗。”
“能用来要挟他吗?”
“社长在和律师商量。把这些内容拿出来,甚至有可能以侵犯人权为由遭到反诉,当然不是被牛岛本人,而是服务器管理方。要是可以提起诉讼,就先起诉服务器,勒令其关闭牛岛的个人主页,然后警告其他服务器禁止允许牛岛再次开设此类主页。失去了自我展示的平台,或许他会老实下来—你的见解应该没错,同事们和社长也都赞同。”
“你说,这样能让我朋友得救吗?”
樱井低声嘀咕道:
“应该可以吧……对了叶村,我就不说什么脏话了,但他的个人主页,记得在椅子上坐稳,确保身边没有易碎品,做足心理准备之后再看。至于要不要告诉那位朋友,就等你看过后再做决定吧。”
樱井在说这句话时似乎在死死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我能预料到自己将要看到的东西会相当糟糕。
把主页地址记下来后,我挂断了电话,但紧接着手机又响起来。
“叶村姐?”
打电话来的是小满。我想起方才读的报道,胃部顿时隐隐作痛。
“不是让我今天抽时间出来吗?我现在就有空。”
我看了眼时间,刚好下午一点半。
“才这会儿就下课了?”
“不是说过嘛,我们学校是自由选课制,选的课已经上完了。”
撒谎—这句话我没说出口。不管是什么课,也不会在一点半这种不前不后的时间结束。
真想狠狠批评她一顿,告诉她要认真上课,只可惜过去的我也是个翘课小能手。
“有不少话要说,你先回家换身衣服,然后咱们找个地方见面,地点就由你决定吧。”
“去叶村姐你家。”
小满话里带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三点,我去大江户线的中井站接到小满,随后返回家里。路上我在生活合作社[3]采购了一周的食材,现金不太够用,便花了些从所长那里拿到的泷泽美和的调查费。看来得找时间去一趟长谷川侦探调查所,把工作后的报酬结算一下了。本想找时间浏览一下牛岛润太的主页,但我还有些事要问小满;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打算去拜访泷泽在叶崎那栋别墅的管理员,为后续调查水地加奈的行动打个基础;除此之外,还要揪出那个在我门口把垃圾撒得到处都是的可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