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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这也可能是绫音捡来的钱包?”
“因为绫音用的钱包和以前的不一样,所以朋友们问她是不是换了个新的。而绫音却回答这是秘密,还为大家付了卡啦OK的钱,这就令朋友们以为,钱包是绫音的男友送她的礼物,而请客买单是为了让大家保密。从绫音平时的性格和行为来看,这种解释不无道理,但在外人看来,这种解释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
“你是说绫音把捡到的钱包据为己有?”
“是的。也有可能是偷的,不过她敢在朋友面前大胆拿出钱包,从心理学的角度看,应该还是捡的。”
“原来如此。也有可能比起钱包里的现金,绫音更中意钱包本身,于是就私藏了。所以才会一直随身带着。”
“动了邪念的绫音,对于钱包里的钱,也想把好钢用在刀刃上,于是便在朋友面前气派地请了客。这么看来,说不定这钱包是——”
“杰克的东西?”
“嗯,这种假说如何?”
“我觉得不太对。啊,我想起来了,刚才说的那件想不起来的事。我觉得很有意思。”
“什么事?”
“这个钱包里不仅装着一些零钱,还有一张叠好的小纸片,是一张看去像收据似的便签纸,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串数字。据藤子的弟弟说,藤子发现这个钱包时纸片就在里面了。”
“是怎样的数字?”
“一串电话号码,经过调查发现是荻野目家的电话。啊,就是这样的——”
雾岛站起身,走到电话旁拿过便签纸和铅笔。
OXO△X△九一四二
“就是这样的号码。”
“九、一、四、二——啊,对了,这个号码……”
“很像我们家的电话吧?最后的四和二顺序调过来,就是我们家的电话了。”
雾岛家的电话号码是OXO△X△九一二四。
“我看到纸条时,还心想这不是我们家的电话嘛,虽然那时有印象,现在却忘了个干干净净,刚才死活也想不起来呢。”
“不过等等,你说这张纸条上记着荻野目家的电话号码……”
“是的,如果钱包是杰克丢下的东西,那么在绫音偶然拾起它时,就已经成了杰克的下手对象,所以写着荻野目家电话号码的便签,才会在钱包里。”
“原来如此。”瑞惠小声嘀咕着,因为还没能完全理解凶手的行为,所以微微歪着头,“那么,这个钱包是相当重要的证物。”
“很有可能。但令人费解的是,如果杰克担心我们从钱包查出他的下落,便不应该去医院杀害藤子。”
“啊,没错。你说的对,他不该去医院,而应潜入荻野目家。”
“难道凶手认定藤子是带着钱包住进医院的?”
“有可能。杰克杀害藤子后,并没有找到钱包。事实上在一天前,钱包已经被交给了警方……这么说来,虽说警方已经调查过钱包,那便签纸呢?上面有指纹吗?”
“钱包上的确留有绫音的指纹,但便签纸上没有检查出指纹。因为当时我们已经认定钱包属于绫音,所以没有深究。”
“但如果这是绫音的钱包,她又为什么要把写着自己家电话的纸片放在钱包里呢,你们没有考虑过这个疑点?”
“可能是绫音想把自家电话告诉朋友而写的吧。结果因为炫耀钱包,所以忘记把它拿出来了。不过我对这种说法也没什么自信,没准会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吧。”
“当时钱包上只检查出了绫音的指纹,并没有引起重视。不仅是警察,对于开膛手杰克来说,为了回收重要证物而进行预定外的杀人,也算是意外的失败……啊,对了,纸片上除了荻野目家的电话,还有其它东西吗?”
“没了。”
“那不是很奇怪吗?如果杰克是为了调查荻野目家的情况,而写下这个纸条,为什么上面没有其它内容?”
“可能钱包是在真正开始调查前丢的吧。”
“但即使这样,把受害人家的电话号码做为调查的首要项目,不是有点奇怪吗?对杰克而言,应该先调查目标的家庭构成吧。”
“被你一说,还真是这样。”
“如果杰克是在调查荻野目家的情况时,不小心落下了钱包,被绫音无意拾起,未免也太过巧合。不是不可能,但我看这事不像单纯的偶然。”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可能,绫音并非是在马路上拾到钱包,而是在自己家中发现的?”
“咦?自己家里吗?那为什么荻野目家会有这种东西?”
“是有人特意准备的哦,恐怕是荻野目庆马。”
“庆马?为什么。按藤子弟弟的话说,庆马对这个钱包完全没有印象。”
“他只能这么说。因为他要对妻子和女儿保密。这个钱包无论怎么看都是相当讨女性喜欢的东西吧?庆马准备偷偷把它送给妻女以外的女人。”
“女人吗,是谁?”
“比如说单位的同事,或是酒吧里认识的女人之类。总之庆马准备了这个钱包,打算送给情人。不过这样一来,仍然有一点很难说通。”
“很难说通?”
“为什么钱包当中会有荻野目家的电话?纸片显然是庆马放进去的,但是什么样的女人,需要庆马去告诉她自己家的电话呢?”
瑞惠的一番分析,听得雾岛目瞪口呆,直愣愣地望着妻子。
“为什么不给对方自己的手机号,还要给家里电话啊?打到家里,接电话的很有可能不是庆马,而是藤子或绫音吧,这不是很危险吗?”
“因为十五年前手机还不像现在一样普及,所以要想和对方联络,只能把自家电话留给对方。”
“原,原来如此。”
“然而,虽然妻子不知道他偷偷给第三者准备礼物,钱包却被女儿发现了。绫音握住了父亲的弱点,狡猾地将钱包据为己有。别忘了,她可是相当喜欢这只钱包。”
“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推理能力居然如此奔放,简直像闪电一样啊。”雾岛的话并非讽刺,而是发自真心,“不过最后我们认为,钱包还是开膛手杰克的东西。”
“没错这是杰克的东西啊。”
“嗯……你什么意思?”
“荻野目庆马就是开膛手杰克——这么想会不会过于跳跃?不过你想想,在四位受害者中,只有第二和第四个受害者有共同的交接点。而庆马正是与他妻女都有紧密联系的人。虽然此前我们并没有过多的怀疑他,但是从钱包事件中,却可以看出他搞婚外情的迹象迹像,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了重新探讨的余地。令人意外的是,他也拥有杀害妻女的动机——”
“等等,你等等。那乾香奈枝和南野冴子又为何被杀?”
“凶手为了隐藏真正的行凶动机和目标,故意伪装成无差别杀人。”
“因此而杀害两个毫无关系的女性吗?不过最重要的是,荻野目庆马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啊,怎么回事?”
“警方已经确认,女儿绫音被害的时间段,荻野目庆马正在公司,和部下们一起应付客户的送货赔偿要求。”
“这样啊,这只能说明,他没有杀害自己的女儿。”
“虽然在其它几起案件中,他的不在场证明没有如此坚固,但也不能说没有。杀人事件的首要怀疑对象,一般都是和死者亲近的人,但庆马并非凶手,他不可能是杰克。”
意见不一致的雾岛与瑞惠,此时不约而同地望向墙上的时钟,还有三十分钟就要到十二点了。
“如果在被害人中找不到交接点,那她们之间是否有共通点呢?”
“被害者全部是海松市的居民,也都是女性,仅此而已。”
“相貌和性格方面有没有相似之处?”
“就我看来,几个受害人特点各异。根据乾香奈枝的熟人所说,她看上去很受男人欢迎,是大众情人型。当然,我在她生前并不认识她,所以无法下定论。”
“那荻野目母女呢?”
“绫音被害后,我和藤子曾经接触过数次。从她的品性和教养来看,算是大家闺秀型。事实上,她的娘家还曾因为家境悬殊而反对她和庆马结婚,导致他们私奔,看来她还有与外表不同的热情一面。”
“女儿绫音也是这种类型吗?”
“不,从照片上来看,女儿似乎更像父亲一些。”
“南野冴子好像是争强好胜的类型?”
“嗯,大家一致认为她比男人还要强势,性情古怪,又不合群,还喜欢拜托别人做这做那。但还不至于让人产生杀意。--当然,除了她老公的哥哥连太郎。总之不论是什么人,都不能一言蔽之啊。”
“藤子的弟弟冈田,是什么样的人?”
“冈田?当时他三十岁左右,做汽车销售一类的工作。”
“结婚了吗?”
“单身吧,至少他来找我们的时候还没结婚。”
“为什么藤子会让他拿钱包来找警方?”
“他说是因为正好去医院探望姐姐,藤子就顺便拜托他了。”
“这么说来,藤子是有意把钱包带去医院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冈田受姐姐之托,去荻野目家把钱包取来的吧。”
“冈田有不在场证明吗?”
“藤子被杀当日,他有确实的不在场证明。那天他出差,不在海松市内。头一天他出了警察局的大门就去了车站。”
“这样啊。”
“为什么要问他的事?”
“因为钱包和纸片。如果荻野目庆马不是杰克,那么刚才的礼物说就不能成立了。”
“为什么?”
“钱包上不是只有绫音一个人的指纹嘛。”
“嗯。”
“如果钱包是送情人的礼物,这样就很不自然了。而且我也注意到,纸片上没有留下指纹。虽然上面不一定会留下,能够进行科学比对的清晰指纹,但如果完全检测不到指纹,就说明使用者在放入纸片时,特别留意没有留下指纹,庆马没有必要这么做,至少他不是开膛手杰克。”
“钱包如果不是庆马准备的……那就是绫音捡到的?”
“嗯,但即使这样,也不像凶手不小心落下的。否则上面还是应该留有指纹。”
“那是怎么回事呢?”
“会不会是……杰克故意丢下了钱包让绫音来捡?”
“丢钱包?让绫音……来捡?为什么要这么做——”
瑞惠睁着彷徨而无焦距的双眼,仔细思考却未能得出任何结论。她终于回过神来露出微笑,站起身来。
“我有点累了,先去洗个澡。”
“不用着急,慢慢洗吧。”
望着妻子走出起居室,雾岛拿起了电视遥控器。他按下电视开关,却无法集中注意力观看画面,他还在想着瑞惠刚才的一番话。因此他立刻关掉了电视。
特意让绫音来捡钱包……?如果真是杰克故意所为,那这便无疑是他为了犯行所做的准备。然而,事前让目标捡起自己的钱包,对凶手又有什么好处?
不,让受害人捡起自己丢下的钱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未必简单。如果把钱包放在绫音上学的必经之路上,难保不会被别人捡走。就算凶手运气够好,能让绫音注意到钱包,她也未必会捡起钱包,甚至有可能会交给警察。要让绫音在正确的地点拿到钱包,实际上相当困难。
雾岛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瑞惠带动了步调,不由苦笑了起来。哎呀哎呀,以前还真不知道她的想象力想像力居然如此丰富。看来她是从长年照顾病人的压抑中解脱出来,开始发挥特别的才能了。
雾岛走出走廊,准备换下丧服。就在他走向二楼,无意识摸到楼梯扶手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现在还没到要扶这个的年纪吧,他好像在故意说给自己听一般,特意将手从扶手上撤了下来。看来自己还不服老啊。虽然现在还爬得动楼梯,但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
这楼梯扶手,其实是为岳母而修建的,但因茑代腿脚不便,就雾岛所知,她搬来后没上过一次二楼。雾岛和瑞惠也早晚有用得着这东西的一天。不,与其这样,还不如赶紧把他们生活的据点搬到一楼的和室。
明年就要退休了啊……雾岛一边打开房间的电灯,一边天马行空地想象想像着自己和妻子的老年生活。他把脱下的丧服挂上衣架,换上睡衣。
突然间,雾岛的目光停留在了书桌的日记上,他拿起铅笔,打算写下今天的日记。
三十年来,雾岛一直坚持每天写日记。连他本人都佩服自己的毅力。执行任务通宵不能回家时,他也会将日记写在笔记本上,等回家后再抄到日记里。他能长期坚持记日记的原因,是不写文章而只进行单语的罗列。就像今天,他便会写下“岳母,告别式,安置骨灰,丧宴——”这样的词语。
如果没有要事发生,他则会写下“炸秋刀鱼,碎萝卜,酸桔”这种类似晚饭菜单的关键词。即便如此,他以后看到日记时,也能能很清楚地回忆起当天发生的事情。
对啊。雾岛打开柜子,那里积压了他这三十年来的日记。他从中找出十五年前的日记本,在这里面,应该有关于十五年前“平成开膛手杰克”案的搜查记录。
雾岛翻着日记本找到当年的日记,发现关于此案的记录居然颇为细致。那时自己比现在忙得多,却能每天不间断地坚持,连他自己也感到佩服。
雾岛缓缓向楼下张望了一会儿,拿起日记本走回起居室。
此时烧酒中的冰块已经完全溶解,他一边小口喝着酒,一边一页一页翻动着日记。不过马上他便失去耐心,一下子跳到了三月下旬的部分。
雾岛仔细阅读了从事件发生,到四月上旬的日记,。然而他并没有新的发现。日记上净是些类似“调查犯人行踪,没有结果”,“听取证人证言,没有线索”一类的内容,从中可以看出搜查陷入僵局的态势。
突然间,雾岛倒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紧盯着四月最后一天的日记,仿佛要把这份日记吃掉。在这一天的日记上写着:
——得到消息,南野连太郎自杀?警视厅。
连太郎自杀……对,对啊。雾岛都把这事给忘了。荻野目藤子被害两周后,传来了连太郎在东京家中自杀的消息。
关于他的死,既没有遗书,也没有查出自杀动机。有人认为他是无法承受被警方调查的压力而自杀。但就警方的调查来看,很难相信他的性格会如此脆弱。
自那之后杰克便没有再作案,尽管连太郎非常可疑,但因为他在乾香奈枝一案中,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使警方的搜查再次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