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川。

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过。

只要有个名字就行了,

逼供完了之后,我严肃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灭口。

对我来说简直太容易了,我有两三千种方法让一个人永远没有口。

包括无痕缝合,暴力定点消灭,口鼻功能合一,甚至器官转移。

要是我愿意的话,他的嘴可以用最自然的方式移植到屁股上。

以后跟人说话,尤其是他老板,态度必须恭敬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用弯着了。

他得撅着。

我想像他的嘴在屁股上一张一合,吃饭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啊,我的品味真是万恶,如果给某些人知道,会当场扑过来生吃了我的。

看着我这么望天憨笑,那位两个大拇指吊着全身的兄弟打了一阵寒噤,深有不祥之兆。

他倒也爽快,对我说:“我不够种,卖了老板,回去也是一个死字,不如你给我来个痛快的。”

我瞄他一眼:“少来,你不怕死刚才就不会招了。”

当我是菜鸟么。

把他抓起来走到房子外面,我活动了一下筋骨,对他说:“哎,你稳住啊,不要乱动,要定心凝神,会很快的。”

他脸色唰就变了,一片惨白,两只眼睛无限惊恐地瞪着我。

蝼蚁尚且惜命,你也不过常人。

以后对其他人的生死,拜托多一点顾惜。

就跟顾惜你自己一样。

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怕自己嘴脸太随便,说出来效果不够严肃。

行为比言语更有效。他一定可以随后就体会到这一点。

我把他丢了出去。

好像丢铅球一样。

撤身后退,手臂大回转,挥,送。

搭凉棚看看,随着泰山般一声呼喊,他已经消失在遥远的天空。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会以音速到达某个地方的上空,然后呈抛物线下降,如果他运气好的话,我用的力刚够他着地,最多骨头断掉一两根,完全可以一瘸一拐爬起来走掉,如果运气差一点,落下去的地方可能是陷阱,快车干道,鲨鱼聚集区,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就管不着了。

这么大人了,应该自己对自己负责任的。

今天的确是老孙头的生日,我在他家里吃鸡吃得很开心,至少装得很开心。

从我到这里住下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很关照我。

无论家里弄什么好吃的,都叫孙老太给我留一碗,他们老两口有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平常也很冷清。

和我说话的样子,总好像要收我当干儿子似的,他很怕将来没有人披麻带孝送终。

但是我吃到一半,终于装不下去,放下碗问他:“大伯,怎么了。”

之前他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我是一个外星人,路过地球没什么别的事,跑到他家里啃掉半只鸡。

被我一问,打了个寒颤,偏过脸去,喃喃地说:“没事,没事,没什么。”

一个人对你说没什么。

那多半是有什么。

而且还有得很厉害。

所以我一边毫不放松,目光炯炯把老孙头盯住,一边毫不放松,啃我的鸡皮。

鸡皮烤得黄焦香脆,真是太好吃了。孙妈妈这一手绝啊。

他终于受不了,期期艾艾地说:“你,你还有那啥沙瑞西药不。”

听到这三个字我就跳起来了。

鸡皮刚好吃完。

“谁问你要的。”

老孙头偏头想了想,他肯定在考虑要不要对我撒谎,说是他自己要的。

有些糊涂人撒起谎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多半会说他老伴七十怀胎,要吃点补药养养身体。

好在他不是那种人。

所以他很快向我出示了一样我很熟悉的东西。

一张支票。

有人出重金,让他向我要一剂沙瑞西药。

看完那个数字我几乎要对天长啸:老孙头,你上当了。

王大一百万,阿四两百万,人家居然只给你五十万。

这是对你多大的不尊重啊。

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讨还公道的。

不管是谁,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一定要把他们扭出来。

老子已经要被烦死了。

晚上,我出去串门。

我串了镇子里面所有的门,串到半夜三更还没有走完全场。

镇子上每个人家里我都去坐了一下。

家境比较好的就给我一杯茶,家境不大好的就给我一杯水

大家奉客都很周到,所以我从最后一个人家里走出来,肚子里装的液体绝对足够养一打以上的草鱼。

和水一样多的,还有各色具备当地特色的八卦。老王和老李他媳妇眉来眼去之类的。

这是小镇子比大城市好的地方,在大城市里,老王必须要和老李本人眉来眼去,才构成有价值的八卦消息。

除此之外,不出所料,人人告诉我,就在这一两天内,有人挨家挨户上门,询问有没有一种叫沙瑞西草的草药,而且还留下联系方式,说如有发现,重金收购,多少不论。

好多人慎重地把这个联系方式藏了起来,然后收拾干粮准备明天进山去找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