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水吗?”林温问。
周礼不吭声。
“汩汩——”
热气袅袅,周礼一边倒水,一边将人搂过来,偏头往她脸颊亲了一口。
林温推他一下,觑眼看了看四周。
“没人盯着。”周礼目不斜视。
林温顶嘴:“佛祖盯着。”
周礼把水倒完了,竖起水壶,闻言他顿了顿,看向林温,似笑非笑:“这会儿你倒是也迷信了。”
林温讪讪,没好气地随手戳他一下,这一记正好戳到周礼的腰。
周礼腰上肌肉骤然绷紧,他一把抓住那只越界的手。
林温盯了盯他的腰,了然道:“哦,原来你怕痒。”
“谁说的?”
“刚刚证实的。”
“哦,那你回去再试试。”周礼学她的句式。
“……”
那两杯水是给林温父母倒的,午饭终于准备完毕,林温父母喝着茶休息,林温给他们分着碗碟。
林母看了看屋檐外,说道:“现在雨停了,你们吃完饭赶紧走。”
雨天路滑,交通事故频发,林母不放心他们路上驾驶,将开车的安全事项像念经似的重复好几遍。
每一遍林温都认真地听,没一点不耐烦的,周礼不惯听人念经,但他在林温旁边看着,又被她夹了一筷子菜,那一点不耐也就被林温掸灰尘似的掸没了。
饭后林温陪父母洗碗,周礼在寺庙里走了走,下午一点多,两人启程返回市区。
林温有点困,上车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她昏昏沉沉的想到了齐舒怡,刚才离开寺庙的时候没见着人,她还没跟齐舒怡告别。
这一想,林温挣脱出了梦境,看了眼时间和车外环境,竟然已经回到宜清市区了。
回程顺利无比,两个小时都没到。
林温看向驾驶座。
周礼开着车,看了她一眼说:“怎么醒了,还没到,你再睡会儿。”
“已经不困了。”林温开口,“对了,我听齐舒怡说,你爷爷奶奶去了港城,打算以后出……”
林温话才开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周礼的,周礼看了眼号码,不想开免提,他靠边停车,接起电话。
电话是覃胜天的秘书打来的,说覃胜天身体不适,进了医院,问周礼现在能否过来。
周礼皱了皱眉,预估了一下时间,说四十分钟后到。
林温听得到电话那头说的部分内容,再结合周礼的回应,她猜出大概。
“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林温说。
周礼预估的四十分钟,包含了送林温回家的时间。
周礼道:“不急,我先送你回去。”
“都已经到市区了,”林温解开安全带,“就这样,我自己回去,你去忙你的。”
周礼不放心。
当他多疑,肖邦那边还没查出车牌号,他想了想,没跟林温争,干脆道:“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林温一愣,迟疑不语,她觉得这不太合适。
周礼捏了捏她下巴,补充道:“你就在医院里等着,用不着见我外公。”
林温暗自嘀咕,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让她先自己回去?
周礼读出她脸上表情,笑了笑,他亲自给林温系上安全带,将人绑紧了,没给林温民主的权利。
没多久就到了医院,雨已经停了,周礼把人带下车,让她在住院部的花园里自己玩一会儿。
周礼独自上了VIP楼层,找到覃胜天的病房。
覃胜天没躺床上,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电视机里的新闻,一边翻着财经杂志。
这期杂志有周礼的一个访谈,篇幅占比不算大,但以周礼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以及他“毫无背景”的身份,能上这本杂志,实属本事了。
周礼在访谈中主要谈了谈他对近期几个金融问题的看法,少部分内容讲了他的求学经历和工作经历,但只字不提他自己的出身和家庭情况。
没什么人知道他是周卿河的儿子,更没人知道他是覃家的外孙。
“外公。”周礼进门。
“来了?”覃胜天继续翻着杂志,头也没抬地问道,“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不就是工作。”周礼坐到单人沙发上,问,“您身体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胃不太舒服。要是不说严重一点,你也不会乖乖过来。”覃胜天看完了最后一段报道,放下杂志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你还忙什么工作,辞职这点小事这么难办?”
桌上有几样水果,周礼随手拿了一个橘子,边剥着皮消磨时间,边道:“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我对坐办公室没什么兴趣。”
覃胜天道:“那你是只对子承父业感兴趣?”
“现在这年代,不兴子承父业这一套。”周礼看向覃胜天,意有所指,“也不兴世袭这一套。”
覃胜天冷哼:“你这话不用再说了,我创立的集团,为什么要让外姓人来接管!”
周礼说:“我姓周。”
覃胜天道:“所以我让你改姓!”
周礼笑了笑。
覃胜天十五岁时白手起家,一手创立覃氏,现年已经八十二。
他事业上成就无数,但家庭经营不善,并且某些方面的观念始终继承自迂腐的老一辈。
周礼道:“我昨天碰到了表姐,她就没个休息天。”
“所以呢?”
“她比我更合适。”
“哼,你这话不用再提。”覃胜天抬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确实重男轻女,但我不看好她,并不单单因为她是女人。她到底是我的亲孙女,她要是有足够的能力,我也不介意让她来接班。”
覃胜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绕着病房慢慢走着,说道:“如果不遇到什么大事,她的能力确实足以掌舵覃氏,但一旦遇到大事,我放不了心。”
周礼说:“您或许看低了她。”
覃胜天提醒:“她做事太急,不够耐心,没有沉淀,一旦她被逼到死胡同,她就会做错事,十几年前她是怎么对待她父亲和哥哥的,你忘了?”
十几年前,覃茳尤二十一岁,把她的父亲和她父亲带回家的私生子,送上了同一个女人的床。
“商场无父子,我不会反对她对付人,想得到就自己争取,我反而十分看中她的进取心。我当年也如了她的意,把那两个人都撵到了国外。只不过她始终不认为她用错了手段。”覃胜天沉声道,“我不说自己多光明磊落,但我能把覃氏做到今天的地位,手上就没沾过龌龊,我白天吃得下,晚上睡得着,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覃氏要想长久,掌舵人就必须身正!”
周礼跟在覃胜天边上,慢慢走到阳台。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雨,雨丝打得树叶乱颤。
树底下的人双手遮在头顶,小跑向远处的一个凉亭。
周礼看了眼腕表,她已经等了二十分钟。
周礼慢慢吃着剥好的橘子肉,听覃胜天说完最后一句话:“我今天上医院,确实没有大碍。但我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今日不知明日事,我必须要做好安排了。”
雨说下就下,也没点预告。林温本来在花园里逛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浇了个正着。
她从大树底下再跑到凉亭底下,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张纸,擦拭身上淋到的雨水。
擦完水,林温坐到凉亭椅子上,一边查看工作群的信息,一边手指卷着发尾。
她两耳不闻凉亭外,突然一瓣橘子杵到了她嘴前,她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橘子又一杵,堵住了她的嘴。
林温抬头。
周礼说:“我刚尝了,挺甜。”
林温嚼着橘子点点头,问道:“都好了吗,回去了?”
“嗯,回去了。”周礼看天,“等雨小了再走?”
两人等了几分钟,雨一直没见小,周礼把手上的橘子肉都喂完了,林温抿了下甜滋滋的嘴唇,商量道:“别等了,停车的地方也不是太远。”
两人站了起来,一齐往来时的路跑。
草坪柔软湿润,雨中泥土芳香,花园里除了奔跑中的一高一矮,再没有其他人。
上了车,白色纸巾乱飞,一高一矮都成了落汤鸡。
周礼脖子上黏到了纸巾碎屑,林温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给周礼拿下来。
碎屑黏得牢,她第一下没成功,改用指甲去抠。
两人贴得近,周礼顺手把她有些湿的头发拂到耳朵后。
“对了,你之前想说什么?”周礼忽然问。
“什么?”
“你说齐舒怡跟你提到我爷爷奶奶。”
“哦,”林温想起来了,她道,“齐舒怡说你爷爷奶奶现在在港城,以后会出国。她说你爷爷奶奶说,你以后也会去国外定居。”
周礼:“嗯。”
林温抠下了碎屑,捻在手指上,顿了顿,抬眸看向周礼。
“你想不想出国?”周礼问。
林温摇头:“不想。”抿了下唇,她道,“你之前在办离职,不是像袁雪说的有好去处,是为出国做准备?”
“我现在也还在办离职。”周礼说。
“……”
林温心往下沉,纸巾碎屑被她捻得更碎。
“但不是为了出国。”周礼把她另一边头发也拂到耳后。
他打开副驾前面的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两只小盒子,一只盒子里是玉观音,一只盒子里是玉弥勒佛。
这是在寺庙时,林温洗碗,他闲逛的那会儿买的。
他跟买乌龟的肖邦一样,都是无神论者。
老僧人说,男戴观音女戴佛,男人脾气躁,女人度量小,让女人戴佛,可以酝养出宽广的胸襟。
周礼觉得这不适合林温,但观音又是意在让人性情柔和的。
林温已经足够柔和,相比之下,她还不如戴佛。
林温两边头发都已经被他拂到了耳后,他扶着林温肩膀,不让她动。
摘掉了林温脖子上的戒指项链,周礼把玉佩给她戴上。
温润的玉佩像极了这时节的雨,沁沁凉凉印上皮肤。
车外风雨如磬,草叶飞扬。
车内幽宁清香,是花与净土。
周礼亲了亲林温戴上玉佛的脖颈,低声告诉她:“我不走,佛祖盯着呢。”
第53章
戒指项链被扔进了黑黝黝的包里,林温摸了摸挂在脖颈上的玉佛。
她小时候也戴玉,那是舅舅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生意人讲迷信,母亲说舅舅特意找大师开过光,让她戴着别摘。
林温一直戴着,直到红绳掉色,她才把玉收进抽屉。
如今时隔多年,她又有了一块玉佩。
林温把玉佛塞进领口,隔着衣服拍了拍,嘴角不自觉地抿出一个小弧度。
车子穿梭在雨中,林温和周礼聊着闲话,长路也不觉得长。
进小区大门的时候,大门边围着不少人,林温和周礼随意瞟了眼,都没什么好奇心。
终于到家,林温习惯性地先开窗透气,周礼自己去厨房找水喝。
两人身上的衣服没完全干,穿着到底不舒服,周礼冲澡快,林温让他先去浴室。
已经是晚饭时间,林温两天没在家,冰箱里就没放新鲜食材。
隔着浴室门,林温拿着手机点外卖,问周礼:“你想吃什么?”
“别全素就行,你给我报几个菜名。”周礼淋着热水道。
林温嫌站着累,她握着手机蹲下来。
今天中午在寺庙吃斋,周礼吃得就不多,林温边找吃的边报:“毛血旺、卤鸭、红烧猪蹄、红烧肉、酱棒骨……”
三分钟冲澡结束,周礼拉开浴室门,第一眼没看见人,他低头。
客厅开着空调,浴室热气氤氲,冷热空气对撞,蹲在门口的林温最先感受到。
她转头,先看到两条长着腿毛的结实小腿,仰起脖子,又看到劲瘦的一截腰。
周礼一笑,在林温反应过来前,他弯身,将人直接以蹲姿抱起。
林温吓一跳,手机差点摔地,两秒后她被放在了浴室盥洗台上。
林温两脚悬空,朝前面踢了一下:“你干嘛。”
“我吹头发,你继续。”周礼道。
周礼不上班的时候不会特意吹头发,他显然是故意。
林温又轻轻给他一脚,周礼拿下挂在墙上的吹风机,堵着林温,不让她下地。
林温只能报菜名:“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得益于她从小就学讲阿凡提的故事,《报菜名》也是她儿时学过的段子。
林温音色轻柔,两手撑着盥洗台,腿一晃一晃,有种闲散的腔调。
她连挑衅的姿态也是温柔的,没人见过她这样,周礼挑眉,一直听她报到“烩鳗鱼”,周礼才打开林温双膝,说着“那今晚吃鳗鱼饭”,然后扣住她腰,伸舌将她嘴堵住。
林温一直后仰,腿碰到了白色浴巾,周礼握住她膝盖窝,将她扯得更近。
过了会儿,又让她夹紧了,周礼抱着人走到了花洒底下,将她抵着冰凉的瓷砖墙壁,慢慢慢慢,才放下她的腿。
“洗澡吧。”周礼咬了咬她的嘴唇,哑着声,费劲道。
林温胳膊还挂着他脖子,脚上拖鞋早掉了,她站不太稳,光脚踩他一脚,气弱外加脸红心跳,说:“出去出去!”
周礼笑笑,放开人走出浴室,林温跟在他后面关门。
在门关上的前一刻,林温小小声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砰——”
周礼回头,气乐了,伸手就转门把,门却已经反锁。
周礼隔着门,等生理反应平缓了一会儿,他才轻飘飘地警告里面的人:“你最好给我当心点。”
这一晚周礼没留宿,呆到九点就回去了,经过便利店,他停车买了六盒套。
次日周一,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周礼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收到肖邦发来的信息。
车牌号已经查到,车主信息普普通通,上面有对方的居住地址。
有地址就容易多了,周礼给狐朋狗友打了一通电话,托对方去查一下车主的工作和关系网。
两个多小时后,狐朋狗友将查来的信息发给周礼,周礼一条条往下看,看到其中一条信息时,他目光停住。
车主现在所在的公司,公司老板是覃茳尤的前夫。
覃茳尤二十六岁那年商业联姻,三十一岁那年离异,和前夫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
周礼沉下脸。
他沉思片刻,给林温发了一条微信,让她下班别走,他去接她。
到了下班的点,周礼准时接到林温。
林温上车问他:“你今天不忙?”
周礼说:“电视台来了新人,等他上手后我就能走了。”有人分担工作,自然没从前这么忙。
林温点头,问他:“那你晚饭想吃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自己做。”已经吃了好几天外食,林温想清清肠。
周礼没意见,问她:“去菜场?”
“去超市吧,我顺便买点牛奶。”林温道。
到了超市,林温先买菜,周礼替她推车。选完一堆食材,两人再去其他货品区。
周礼没看到他常喝的苏打水和矿泉水牌子,他随便提了两箱喝的放进购物车。
林温说:“这里没有,你家小区门口的超市不就有吗?”
周礼道:“这些放你那里。”
“……哦。”
周礼问林温:“家里还有没有酒?”
林温觉得他对她一定有了误解,“我不常喝的。”林温替自己澄清。
周礼觉得她这会儿过于可爱,虽然她只是平平常常说了一句话。
周礼揉揉她脑袋,笑说:“我知道。”
说完,他提了一箱啤酒,林温喜欢白的,他偏爱啤的。
林温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问:“你酒也要在这里买?”
周礼说:“这些也放你那儿。”
“……哦。”
最后逛着逛着,周礼又买了两盒内裤。
这回林温不问了,周礼也没再说。
购物完,两人驱车回小区。到达小区门口,周礼的车被拦截住了。
原先光秃秃的入口处,不知何时建起一个车闸。
林温拉下车窗,看着保安走近。
“你们是这小区的吗?”保安拿着一个白色本子问。
“是的,我住这里。”林温不解,“这个车闸是怎么回事,早上还没有。”
“啊,你不知道吗?上个月就已经通知过要建车闸了。”保安打开本子说,“你是几幢几零几的?”
“5栋1单元601室。”林温回答。
保安低头翻着手中的白色本子,找到林温报的地址,说:“你一直没有登记过,你要登记一下,交了钱才能进去。”
“要怎么交钱?”林温问,“我没车也要交钱吗?”
保安指了指林温坐着的奔驰:“这不是车吗?”
车闸旁边的保安亭边上聚着几位老阿姨,之前告诉林温寺庙之事的李阿姨也在其中。
李阿姨看见林温,招招手说:“诶,温温啊,你车子先开到边上来,我跟你说。”
周礼将车靠边,让出入口的位置。
小区建造久远,没有物业,一直靠街道和业委会管理,李阿姨是业委会副主任。
李阿姨跟林温解释:“我们小区原先是开放式的,什么车子都能进出,那些附近的车为了省点停车费,老往我们小区里停,业主都投诉过好多次了,说他们下班回来,自家的车根本没停车位。”
林温没车,所以一直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
李阿姨继续道:“上个月大家商量好了,要建个车闸,以后外来车辆一律不准入内!这不,昨天下午这边就开始施工了,不过因为一直下雨,所以耽误了,今天才刚刚搭好。”
难怪昨天下午小区门口围了许多人。
林温看了眼周礼,问李阿姨:“临时停一下也不行吗?”
“原则上是不行的,但现在办法刚实施,那个机器都还没完全搞好,还需要慢慢调整,总不能一刀切了。”李阿姨看向奔驰车,说,“你这车要进去多久?我们先按时间收费。”
也只能这样了,林温问:“怎么收费?”
李阿姨说:“一小时、三小时什么的,价格都不一样,过夜价格也不一样。”
林温刚要回答,一旁周礼先开口了:“过夜。”
林温:“……”
阿姨们:“……”
因为设施还不完善,奔驰车的车窗上只能手动贴了一个“过夜”小标志,林温一路憋到家。
周礼将三箱喝的抗上楼,不紧不慢地收拾起来。
他放了一半喝的在冰箱,剩下的都垒到了冰箱旁边。
林温拿着锅铲说:“不能放这里。”
“放哪儿?”周礼问。
“楼梯下面吧。”
周礼又重新垒到楼梯下面。
接着周礼去了浴室,找到塑料盆,将两盒内裤拆了,倒进塑料盆里。
林温举着锅铲追出来,盯着塑料盆说不出话。
周礼当着她的面,放水、加洗衣液、搓洗。
林温:“今天没下雨。”
周礼:“嗯。”
林温:“你也有车。”
周礼:“嗯。”
林温:“你也没喝醉。”
周礼:“嗯。”
林温上前,拍了下他的手臂。
周礼大方道:“不用你帮忙。”
林温憋死了:“谁要帮你!”
周礼干脆把她扯到胸前,一边圈着她,一边搓洗。
林温举着锅铲,扭动了一下,周礼拍拍她的屁股。
他手上有水,林温今天穿的是裙子,裙子布料薄,水一下就渗了进去。
凉飕飕的,让人打颤。
林温老实了,就这么看着一条条的男士内裤在水里沉沉浮浮。
饭后,林温将周礼赶出去扔垃圾。门一关上,她立刻冲到自己卧室门口,看看卧室,又抬头望望阁楼。
最后,林温一咬牙,把卧室里睡了一个多礼拜的床单换下来,铺上一床新的。
铺完后她又红着脸呆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是中邪了。
这才第六天。
林温再一咬牙,翻出四件套,跑到阁楼重新铺床。
另一边,袁雪在肖邦店里玩了一下午剧本杀,任再斌过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去外面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