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这边只看得到餐厅,看不到客厅。餐厅没人,桌上也没碗,厨房里没有油烟机运作的声音。
林温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应。周礼九点要到电视台,他现在应该回家洗漱换衣服了。
林温想周礼已经走了,她松口气,裹紧浴巾,这才走出浴室。
周礼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到白花花的小身影从浴室小跑进主卧。
他转回头,看了会儿天花板,清醒过来后,他起身走到了阳台。
林温换好衣服,拿着浴巾准备放回洗手间。走出卧室,她听见微信响。
她的手机还在包里,微信声不像是从包里发出的。
林温走到客厅拿包,她刚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就看见了站在阳台上的周礼。
林温吓了一跳。
“洗完澡了?”阳台门半开着,周礼拉开门,神情自若地问。
“啊……嗯。”林温脸热,“你一直在阳台吗?”
“嗯,”周礼示意了下夹在指间的香烟,“抽根烟。”
“哦……”林温说,“我刚才叫你,你没听到吗?”
“没听到,你叫我干什么?”
林温脸上高温逐渐消退:“没什么,我以为你回去了。”
“我抽完再走。”周礼说,“找个东西让我接下烟灰。”
“哦。”
林温去卧室里拿来一个桌面垃圾桶。
周礼把烟灰弹进小熊形状的垃圾桶,然后将垃圾桶放到旁边阳台柜子上。
又有微信声响起,林温手机还拿在手上,她低头点开。
只有一条微信,之前的微信响声果然不是她手机发出的。
微信是袁雪发来,她一串感叹号,吃惊道:“卧槽,任再斌明天回来!!!”
林温看消息时没遮掩,周礼站在对面,倒着看,也读出了微信内容。
两分钟前他同样收到了汪臣潇的微信,汪臣潇震惊的措辞和标点符号跟袁雪如出一辙,只是句子长了不少,废话偏多。
林温收到的那条消息字数少,看完最多两秒,但她少说看了四秒。
周礼把没抽两口的烟扔进小熊垃圾桶,一把将她搂了过来。
林温抬头。
周礼道:“我给你提个醒。”
“……什么?”
“你要再不去睡觉,下午上班会打瞌睡。”
“……”
周礼一笑,将林温一把抱起。
“啊……”林温扶着他肩膀低叫。
周礼抱着人,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我再给你提个醒。”
林温脸又热起来:“你要说快说!”
周礼抱着人直接进浴室,把人放到地上,他把挂在墙上的吹风机拿了下来,说道:“你要是三心二意,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什么?”
“想知道?”
“……”
两人在镜子里无声对视了一会儿,林温才憋出话:“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了?”
周礼在她背后抬起她下巴,将她脸转向左。
他低头,寻找到她的唇|舌,再一路吻到她耳朵,然后低声道:“傻不傻,这就是客气。”
林温脊背发麻,脸快冒烟,她拿起吹风机,用力按下开关,滚烫的风吹过她湿漉漉的头发,又吹向后面那张“不要脸”。
第44章
周礼的脸还真的被烫了一下,但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抱着胳膊,退后一步,靠着卫生间门笑起来。
林温吹头发得照镜子,视线根本避不开镜子里的人,她总觉得周礼的笑好像带着几分志得意满。
她被他笑得不太自在,瞪了镜中人一眼,她低下头,索性将头发全捋到前面吹,不让这人看。
长头发干得慢,林温吹了十分钟才吹完,周礼也就干看了十分钟的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一停,周礼开口:“我在你这儿睡两个小时。”
林温一愣:“你不回去了?”
“赶来赶去浪费时间。”
“那你衣服怎么办?”
“我让阿姨待会儿把衣服送来,嗯?”
周礼这是征询,林温抿了抿唇,没有反对。
她也知道周礼一直没睡,九点就要工作,周礼需要睡眠。
林温提议:“那你去阁楼睡吧。”
林温带他上去,周礼在阁楼站了两秒后就转身下楼了。
林温挠挠脸,也跟了下去。
雨已经停了,但闷热程度比平时要翻倍,整个阁楼像烤炉,连她都受不了,别说周礼。
次卧门关着,周礼没提次卧。这房间林温宁可把自己热死都没征用过,想来他也不用奢望。
周礼不挑地方,回到客厅,他把阳台窗帘拉上,坐回沙发。
林温去厨房倒了杯水,喝一口水,她瞄一眼沙发,再喝一口水,她再瞄一眼沙发,最后狠狠心,她回自己卧室,眼不见为净。
可是明明之前还困得撑不开眼皮,躺到柔软的床上,林温却又睡不着了。
她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还是从床上起来,脚步轻轻地走到客厅。
沙发太小,周礼躺不了,他一开始是坐着睡,后来是斜倒了下来,双腿勉强蜷缩。
这姿势看着太委屈。
空调出风口对着沙发,林温按了一下遥控,“滴”一声响,她一顿,看向周礼。
没把人吵醒,她却不敢再按。回到卧室,林温捧出一条毛毯,轻手轻脚给周礼盖上。
刚盖好,她就被人抱住了。
林温一惊,倒在周礼身上,她撑着周礼胸口,小声问:“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还没完全睡着。”周礼眼睛没完全睁开,他声音带着困倦,说道,“你怎么没睡?”
“……就睡了。”林温道。
周礼用力抱了抱她,没再说话,也没要放开。
两人离得近,阳台窗帘又没拉严,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林温看到了周礼下巴上的小胡渣。
她高中以后就和异性保持了十足十的距离,鲜少注意到男人的胡子,她记忆中唯一的胡子,也就是初三开学前几天,来自眼前这人。
林温看着看着,心软下来,她轻轻道:“你去我房间睡吧。”
周礼慢吞吞地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看了她片刻,他才笑了笑说:“不用了,睡你的去。”
拍拍她后背,周礼将人放开。
林温解释:“我睡沙发。”
“嗯,我知道。”周礼捉着她的手,闭眼亲了亲,然后道,“所以我让你睡你的去。”
“……”
林温没再出声,她嘴角微微上扬,又蹲了一会儿,她才离开沙发,回到卧室睡自己的。
这回她很快睡着,等再次睁眼,是被电话吵醒的。
林温接起来,听见袁雪的声音。
“你没看到我刚发你的微信吗?”
睡前林温把手机调成了震动,她哑声道:“没有,怎么了?”
“……你还在睡觉?”袁雪似乎迟疑了一下。
“嗯。”林温睡眼惺忪。
“咳,你上班要迟到了吧。”袁雪声音恢复正常,“我昨天搬家,有东西落下了,现在过来拿,你起不起的来?还是我自己开门进来?”
林温反应慢半拍,过了几秒她才彻底睁开眼睛:“你已经到了?”
“昂,已经爬上五楼了。”袁雪抱怨,“以后减肥不用去健身房了,我干脆一天三趟来你家。”
林温从床上弹起,快速跑到客厅,将沙发上的男人拽起来。
没拽动人,倒是把人闹醒了。
周礼皱眉,声音沙哑:“怎么了?”
“袁雪过来了,你去卫生间躲一下!”
“……”
周礼闭了闭眼,冷静了几秒,他面无表情地揉了把林温的脑袋,顺从地“躲”进了洗手间。
林温打开大门,袁雪把钥匙放玄关上还给她,边换鞋边问:“你怎么还没上班啊?”
林温心跳还没恢复,她神色如常道:“我请了半天假,下午再去公司。”
“怎么请假了?”袁雪打量她,“身体不舒服?”
林温顺着她的话点头。
“要去医院吗?我陪你?”袁雪问。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林温说。
袁雪去卧室拿完东西,本来想再提一下任再斌的事,话到嘴边,她又忽然不想说了。
走前袁雪再次提醒:“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勉强,干脆请一天假。”
“嗯嗯。”林温点头。
大门重新关上,林温舒口气。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想叫人,下一秒就听见了花洒水声。
“有没有浴巾?”里面的男人问。
“……有。”
楼上冲着澡,楼下,袁雪刚出单元门。
她拎着东西,望向停在单元楼前面的那辆黑色奔驰,又仰头看了看六楼,她叹口气,忧心忡忡,自言自语:“作孽啊……”
周礼冲完澡,换上阿姨送来的衬衫西装,没带走脏衣服。
他今天行程安排紧密,做完两场访谈后,又出了一趟短途差,去了隔壁市。
一直忙到将近凌晨三点,他才回到酒店,睡了两个小时,天微亮又要起床,继续忙碌一整天,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工作还没结束。
他坐进车里休息,才有空翻看汪臣潇早前发给他的微信。
汪臣潇问他:“你晚上过不过来?老任说他请吃饭。”
今天任再斌回来了。
周礼手指轻敲两下手机屏,先给林温拨了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在公司?”周礼问。
“在会展中心,今天可能要加班。”林温问他,“你回来了吗?”
“还没,事情还没做完,今天不一定赶得回。”周礼说。
这两天他们都忙,根本没时间说话,周礼只报备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林温也在争分夺秒地忙着农产品展会的项目。
结束通话,周礼给汪臣潇回复:“我在出差,今天不一定能回。”
但后半段工作格外顺利,没有耽搁时间,周礼在天黑后还是赶到了。
他两天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又困又累头还疼,回程的车子上他睡了一路,醒来的时候看到汪臣潇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是问他回没回来。
周礼皱眉,揉了揉太阳穴,看车窗外景色,已经到了宜清市区。
早晚得碰面,他索性回复说:“半小时到。”
不到半个小时,周礼就进了肖邦店里。
脱了西装,周礼看了一圈人,连袁雪也来了。
袁雪其实是非要来的。最近汪臣潇为了能每天跟她联系,什么话都会跟她说,包括今晚的聚会。袁雪一听,当然不愿放过机会,她跟着汪臣潇进门,起初她忍着没开口,等任再斌问起林温近况,她才破口大骂:“你贱不贱啊!”
这是发生在十五分钟之前的事情,周礼没见着。
周礼看向今晚的主角。
任再斌个子不到一米八,五官很出色,人也斯文白净,他不是个外向的性格,相对内向含蓄,但总体也算阳光。
三个月不见,他晒黑了不少,笑起来的模样好像更开朗了一些。
“老周!”任再斌咧着一口白牙道。
周礼看了他一会儿,评价:“牙更白了。”
汪臣潇听得哈哈大笑,肖邦站在吧台里,一边算账一边抽空觑他们。
袁雪十五分钟前还火冒三丈,等周礼一出现,她的火就缩了回去。
袁雪看看周礼,再看看任再斌,决定今晚还是多观察,少说话。
几人先叫外卖,再闲聊几句,任再斌才将他带回的礼物拿出来,一人一个袋子。
另外三个男人都收了,袁雪嫌弃,根本不拿。任再斌讪讪,将她的礼物放到地上。
“抱歉,我这几个月都没跟你们联系。”任再斌开口。
“你是该好好抱歉。”汪臣潇说,“整整三个月,你手机要是再不开机,我们就得帮你报警了!”
肖邦问:“你现在回来有什么打算?”
任再斌说:“我想休息几天再找工作。”
汪臣潇问:“有没有想好找什么工作?”
“有两个大概的方向,但是我还没决定好。”任再斌顿了顿,道,“其实我想先跟林温谈好,问问她的意见,我再决定。”
袁雪打破自己刚才立下的flag,冲他道:“谈什么谈,跟她谈分手吗?分手了还问她意见?!你要点脸吧!”
“雪,雪!”汪臣潇赶紧安抚她情绪。
任再斌尴尬:“我没跟她分手。”
“那你是跟她玩捉迷藏是吧?可真有童趣啊,你是越活越往胚胎的方向进化了。”袁雪讽刺。
任再斌被她怼得说不出话。
汪臣潇想打圆场,但他又打不出来,任再斌确实不占理。
任再斌也清楚,他张了张嘴,半晌道:“三个月前我确实很混乱,我没想好我跟林温的感情问题,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会跟她好好道歉,求她原谅。”
袁雪还想再骂,旁边突然有人出声,袁雪一个激灵闭上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三个月的时间,不是三天,这都赶上老汪做一个大项目了。”
周礼除了进门时打了一个招呼,后来一直没开腔。他靠着沙发,捏着后脖颈休息到现在。
放下手,周礼拿起桌上零食盘里的一颗白巧克力,边拆边说:“你要是为她就算了,你这是为自己。为了自己深思熟虑这么久,感情还剩多少真?”
任再斌愣了愣。
袁雪意味深长地看向周礼。
肖邦谁都不看,他在眼镜底下翻了个白眼。
汪臣潇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点点头,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早前的举动。
刚想到这,店门口的迎客风铃就响了起来,门被推开,林温背着单肩包走了进来。
汪臣潇先站起来,林温是他叫来的。
之前汪臣潇想过,他要是林温,绝对不可能原谅任再斌,可他不是林温,也不知道林温的真实想法。
任再斌想跟林温复合,汪臣潇想,假如这两个人都对彼此还有感情,就像他跟袁雪一样,要是连话都没说清楚就彻底分开了,岂不是要抱憾终生。
不管最后是分是合,总要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这种事要速战速决才能显出诚意,于是汪臣潇照着任再斌给的电话号码,给林温打了一通电话。
林温在电话里说她今天可能要加班不能过来,汪臣潇原本不抱希望,结果,林温和周礼一样,还是来了。
周礼没从沙发上起来,他捏着刚拆开的白巧克力,眯眼看向刚进来的人。
林温其实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今天又是一身出镜的打扮,成熟又稳重。
但林温视线没在他身上多停留,她握紧了包包肩带,立刻将眼神给了别人。
她跟汪臣潇和肖邦打招呼,跟袁雪牵了下手,也看向了期待又忐忑的任再斌,却没往沙发的位置偏一下头,一副刻意撇清关系的样子。
外卖送到了,汪臣潇接过一堆袋子说:“来来来,先吃饭!”
肖邦指挥:“去房间里吃。”
几个人往房间走,林温跟袁雪说了声:“我先去下洗手间。”
周礼慢条斯理地将巧克力送进嘴,从沙发上起来,远远跟在林温身后。
店里卫生间不分男女,就只有一个,装修跟普通住宅里的一样。
林温开门进去,刚要反锁,门把手忽然自己一转,她往后退了两步,门被推开了。
“不是说加班?”
“……提早结束了。”顿了顿,“你不是说今天回不来?”
“跟你一样,提早结束了。”
“……哦。”
周礼衬衫袖子卷着,手臂上筋络线条分明。
他反锁上卫生间的门,摘掉了林温的包,将人搂过来。
林温手抵在他胸口,不知道是自己手烫,还是周礼胸口烫。
周礼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若有似无地亲着她,巧克力的甜香弥漫在两人唇间。
“我衣服落你那儿了。”
“……我给你洗好了。”
“外面一直下雨,晾干了?”
“都两天了,早干了。”
“没到两天。”
“……嗯。”
是三十五个小时。
外面游戏房,任再斌见林温去了洗手间,放下筷子就想去找她。
袁雪将他拽住,没让他走出房间门。
袁雪看了看时间,那两个人已经同时消失四分钟了。
她头痛叹气,真是作孽啊……
第45章
卫生间有扇小气窗,气窗外绿植遮掩。
不知不觉又下起雨,雨水淅淅沥沥打在植被上,奏出的韵律像是助眠的音乐,大自然的宁静会让人跟着顺从。
两个人很小声地说着话,声音轻的彼此贴唇才能听到。
直到一阵带着凉意的风涌来,林温才推推人:“好了,你出去吧。”
周礼捏了捏她的手,最后亲她一下:“嗯。”
周礼没在门口等。
过道转角有个柜子,柜子上原先摆的是一棵发财树。前不久员工小丁建议肖邦再养只乌龟,说店铺开张半年了还没收回一半本钱,可能就是因为有煞气,龟能镇宅挡煞,也能招财。
肖邦不迷信,但他对迷信也来者不拒。他转头就在夜市上花了十二块钱,买回两只迷你小的草龟,又忍痛花了十六块买了一包饲料,买回来才一周,店里生意突然爆火,他立刻把装乌龟的廉价塑料缸换成了奢华玻璃缸。
林温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周礼手心的小草龟。草龟只有她半截手指大,实在太可爱,她忍不住摸了摸。
周礼原本想放回去了,见她喜欢,又见她背着的托特包又大又重,他摘下她的包,替她拎着,另一只手捧着乌龟,再让她玩一会儿。
周礼顺便讲了一遍这两只草龟的由来。
林温不确定道:“难道不是因为学生陆续放暑假了,所以生意才好转的?”
周礼笑了笑:“人一旦求助了迷信,自然就会刻意忽略一些现实,毕竟迷信造就的奇迹更能让人惊喜和满足。”
林温愣了愣,低头又看向草龟。她如果头上长草,现在这株草应该蔫了。
周礼若有所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放回乌龟,两人慢慢往回走,快走到房间门口时,林温要拿回自己的包。
周礼没马上松手,林温用力拽了拽,没拽动。
林温想了想,不太习惯地摇摇他的手臂,再小声说:“配合一下?”
周礼自然知道今天只是林温跨出她严防死守的“安全区”的第二天,他也拒绝不了她这副软乎乎的样子。
周礼松开手,又压了下她的脑袋。
林温头发被弄乱,她甩了两下,没有介意。重新背上包,她和周礼一道进门。
空房间只剩了这一个黑白色调的鬼屋圆桌房,袁雪、汪臣潇、肖邦、任再斌四人依次坐了大半圈,还剩两个相邻的空位。
“哎哟,我说你刚干嘛去了,我就一个转头的功夫你人就不见了!”汪臣潇对周礼道。
“去抽了根烟。”周礼随口说。
周礼个高腿长,他比林温快一步,先坐到了任再斌旁边,林温自然只能坐到袁雪旁边。
任再斌失落地隔着周礼看向林温。
袁雪像吃了大力丸似的用力掰开一次性筷子。
“你这烟也抽得太久了。”汪臣潇拿起一瓶酒,先来热场,“都饿半天了,咱们先吃饭,该吃吃该喝喝,桌上就不聊些有的没的了,吃完了以后,想聊什么,再聊什么,昂!”
说着,汪臣潇起开瓶盖,先给他旁边的肖邦倒上:“好久没聚了,今天难得,肯定少不了酒。”
再给任再斌倒上,任再斌把杯子递给他说:“我一点点就够了,我喝不了多少。”
汪臣潇适量地给他倒了半杯。
“老周!”汪臣潇等着周礼,“你今天是坐电视台的车来的,可别找借口。”
“我说话了?”周礼把杯子递过去。
“我是未卜先知,提前预防。”
汪臣潇倒好酒,递还给周礼的时候,忽然叫道:“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