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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这规模可不能一个人能做到的事,这显然是一堆人完成的。
因为这条路一路过去,两边几乎都是花灯。
“是不是村支书在对你进行花灯挑战?”
“他有这个审美就不至于把自家拖拉机漆成红绿条纹的。”我说道,我看了看手里的照片。
再走了几步,我就开始皱眉。
“也许我们要遇到古老的灵魂了。”我心说。
因为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条石头古道,这里的山里这种古道特别多,很多年代极其久远,很多还能使用。
古道的入口处有一个巨大的花灯楼,就是纸扎的牌坊,很大,牌坊内部里面都是灯,现在也是全亮的。
但是这个花灯楼的后面,就再没有花灯了,而是一片幽深的黑暗。
“这些灯都是用电池的,所以不是闹鬼。”胖子在边上轻声说。
我点头,但这花灯楼后面的黑暗,开始有点不吉利了。
第46章 雨村笔记 庭院篇(11)
这种不吉利的感觉并没有来自于我觉得危险的雷达,因为所有的灯都是使用电池的,灵异事件不会那么合理。
这种不吉利的感觉来自于我觉得等下我可能要面临特别尴尬的场景。
说实话,此时我已经确定了,这一定不是张家人做的事情,张家人有些人是比较脱线,但他们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也不会用讲诉一个故事的方式,去做什么娱乐活动。
没错,这是一个讲诉故事的方式,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小清新的神奇地方故事,有灵性的猫的邀请,有灵性的竹林,以及一道灯火形成的大门。
门外门内隐喻着现实和梦境两个世界,往里走,也许我可以像很多日本动画片一样,走进另外一个充满幻想和民俗的世界里去。
如果里面真有那么一个世界,或者说真有一个类似的假装的景观,我也会觉得开心——即使都是用电池的。
但我知道对方做不到,无论是谁在干这件事情,他既然没法在外面用真的蜡烛点花灯,就说明他还原这样的故事根本力不从心。
那多少会有点尴尬的。
我想了一会儿,就往门里走去,走过门洞——其实挺有感觉的,这道花楼门比我想的要厚,我通过这个门用了大概七八秒钟,走进去之后其实真有一种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出来的时候,眼前非常暗,我抬头就看到天光被竹子顶上的什么东西遮盖了,似乎是一层黑纱。
那黑纱规模很大,覆盖了非常大的一片竹林,我啧了一声,觉得这有点成本,老子何德何能,值得被这么戏弄?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声清脆的铃声,不是之前的风铃,这是一个特殊的铃铛。铃铛应该很小,但是声音很清脆。
我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一个非常小的蜡烛亮了起来,照出了后面一方拳头大的区域。
能非常模糊的看到,举着蜡烛的,是一个岣嵝的老人。
我眯着眼睛看,老人一定穿着古装,至于是什么款式的,看不出来。
在那个瞬间,我心中咯噔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妙。
这是我一路过来第一次产生危险的感觉,因为我内心的逻辑扣不上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一个老人,这个老人是谁?老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和老人产生过什么关系?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忽然一瞬间,四周的黑暗中,同时亮起了好多花灯。
整个黑竹林瞬间被照亮了,因为花灯的彩色杂光非常璀璨,那个瞬间十分的震撼——就算是电池驱动的也十分震撼,我就像忽然被彩色玻璃的迷宫瞬间包围。
接着我就看到之前的那个老人,竟然是一个纸人,我走进看,就惊讶的发现,那纸人眉宇之间,竟然有几分像我。
但这是一个老人的造型,同时胖子也惊呼了一声,我发现在那些花灯中间,有很多很多的纸人,都是老人的造型。
但我仔细去看纸人,就发现自己多想了,那纸人只是做的比较丑而已。
“怎么回事呢?”胖子问我。
我看向闷油瓶,我实在摸不着北了,闷油瓶默默对我说道:“不是因为你来的。”
“那是因为你?”
闷油瓶点头,看了看地面的枯叶,“有张家人要死了。”
“什么意思?”
“寿命到了。”闷油瓶看着我:“长寿会有尽头,因为寿命太长了,正常死亡对于张家人来说很难得,是一件大事。”
我看了看四周:“这些?”
“如果是在过去,张家对待死亡会以庆祝的方式,如今张家的老人们只能孤独的死去。”闷油瓶看着这些花灯:“他在准备自己的死亡,按理不在古楼附近,应该由族长切下手掌,带回古楼。”
胖子就也看了看四周:“出来吧,切手不收费。”
“他不会出来的。”闷油瓶说道:“坐下,很快就会结束。”
我们三个人在花灯之间坐下,我就问闷油瓶:“一定要通过猫来送信么?”
“这个人,知道自己要死了,在我们身边,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他和猫应该有一些渊源。”闷油瓶道。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意思,他生活在哪儿呢?还是说他就混在我们身边?
第47章 雨村笔记 庭院篇(12)
我们不再说话,默默的坐在那儿,听铃声风声,天色逐渐变暗,彩灯越来越亮。
我坐在那里,内心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冲击。
这个人活了多久了,200年,300年,如此长寿的人,会如何面对自己的结局呢?
我们四周是戏剧化的一幕,但这也仅仅是一个人能够张罗起来的极限了,这种戏剧化对于当代人来说,其实也不算夸张,很多地方的丧礼要铺张浮夸的多。对于一场百年大丧来说,其实显得无力而简陋。
这其实是因为,他只有一个人。
张家人极难获得子嗣,如果本家通婚难以生下孩子,那么就要和外族通婚,通婚的时间必须是在他们生命中相对和正常人相似的那段时间中,过了也会变得非常困难,生下的外家寿命要短很多,而且五五开的几率会是正常人。如果是百年大丧的主人,几乎可以肯定没有后代,就算有也已经早就先离世了。
那么,他在布置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他在想什么?
我试图去还原他心中在想什么,但是我想象不出来,如果是我的话,就他妈拉鸡巴倒,活的也够本了,死也要死了,找个三甲医院门口一躺,收尸的也专业。
为什么要有仪式感,是仍旧有留恋么,还是说,这不是给自己的,这是给我们的仪式感。
毕竟这段百年的长途,最终送别的人,也是相当的缘分?
我想不通,但是这些彩灯如同有魔力一样,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整件事情似乎改变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有改变。
有一个人正在我们附近死去,他孤身一人行事,所以他的想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有时候我也痛恨我这种一定要得到一个可能性的习惯,我开始问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会痛苦?
于是我开始思考他这段时间的岁月,是如何流逝的。
他生活在我们四周,应该比我们看到的东西要多,毕竟他没有什么需要去思考了,人生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
所以他能看到非常多我们看不到的风景,也有足够的时间,和那些猫培养感情,也许他一遍观察着我们,一遍和猫厮混在一起。
在印度,有很多烧尸庙,往往都在城市的中心,大河的边上。
在烧尸庙的边上,就有非常多的等死旅馆,这些旅馆里住的都是将死的人,得病的老人,绝症病人,他们就住在那儿,六个床位一个房间,窗户外就是烧尸的现场。
每天他们都在窗口看下面的尸体被烧成灰烬,隔壁床的朋友今天还在一块看,明天就已经在下面了,他们相当的坦然,似乎那是一个车站,一班一班车开往下一个彼岸。
有时候他们也下去,和烧尸的人聊天,他们知道这个人,就是最后接触自己的人,自己的冥河舵手。
我经常梦到自己在那个旅馆里而惊醒,我绝对没有那么坦然,我不怕死,但我无法接受这种对死亡的态度。
也许是我不相信有来生。
而且,来生对我毫无意义,我不会有比今生更惊心动魄的人生了。
在古老的路上,遇到古老的灵魂。
我忽然大概能拼凑出他的一些想法了,为什么是彩灯,是因为我的帖子,闷油瓶不知道他在附近么?也许知道,也许他不愿意深究。
我终于停止了思考,因为闷油瓶站了起来,对我道:“等我一会儿。”
我点头,闷油瓶继续往前,走进出了彩灯的区域,走进了黑暗中。
不久,他离开的方向,燃起了大火。
电池开始耗尽,彩灯一盏一盏的熄灭,我和胖子就这么干看着,一直等到连火也完全熄灭,闷油瓶拿着那只老式的铝饭盒回来。
“结束了?”
“结束了。”闷油瓶说道。
回到村屋,胖子默默的开始包起饺子,说白事要吃饺子,闷油瓶把饭盒放到房檐上,然后看着我。
我问他:“你要离开一下?”
闷油瓶点头:“要回楼。”
“我陪你去?”
“不用。”他说道,“明天走,三天回。”
我点头。
那一天之后,林六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是不告而别,还是他就是那个张家人,不得而知。
花园枯萎,无人打理。
不过在那一天的第二天,我回到别馆准备骑摩托送闷油瓶出发去车站的时候,发现门口挂了一袋水草,就是我要找的那一种。
第48章 雨村笔记 庭院篇(13)
接下来的时间,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是设备从哈尔滨运了过来,我也采购了抽水机。
闷油瓶走的那几天,只有胖子在干活,我一直看着院子发呆。
我觉得我的灵魂在那个竹林子被抽离了,但胖子每天雷打不动,还是那几句话,那几个屁,然后继续的干活,挖池子,收材料。
慢慢的,我的世界线被重新拉回到了当下。
我忽然意识到,胖子在这里,一直是我的基准线,因为他在人间,守着那道南天门,我的魂才没有到处乱飞。
那天晚上我们终于吃了第一顿螃蟹,半夜算起来闷油瓶就回来了,但胖子等不及先试吃了。我们热了酒,拌了饭,我就问胖子:“你就没多想么?是我有毛病还是你有毛病?”
胖子就嘿嘿笑:“人嘛,有点情绪很正常,但你是打算一辈子有这种情绪么?”
我摇头:“不是,那他妈多凄凉。”
“那你不是,你总得回来对吧,你迷惑几天回来,一看活都没干,是不是还得干,我把中间过程省了,我先干着,你忽然琢磨明白了,抬头一看,哎,胖爷我把活干差不多了,你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你自己往下掉,我原地不动,你再抬头,我就是佛啊,你肯定纳闷,我怎么那么高大伟岸,但胖爷我啥也没干,我这佛成的多便宜——你知道人原地不动多难么?人不自己作死多难么?为什么有的佛叫做不动明王,不动就能成佛,为什么?因为凡人,老乱动。”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不动明王不是这个意思吧。”
“无所谓,胖爷我告诉你,天大的事不如我现在在沙发上点把火,你说你是继续琢磨,还是灭火?”
“你敢。”
“打个比方。”胖子啧了一声,懒得和我贫。
我叹了口气:“灭火。”
“火有什么深远的哲学道理没?这还是胖爷放的火,更加俗气,和烤串那火没区别。你为什么不做你内心更重要的事去了?”
我就笑,胖子就道:“少他妈想那些有的没的,没事的时候谁都是思考者,煤气没关的时候谁都是居委会大妈。”
我没好气的骂道:“你他妈才大妈。”
“我不歧视大妈,你是不是歧视大妈,劳动不分贵贱,县官不如现管,你现在得罪大妈试试。而且你胖爷我的年纪,目前和大妈是同辈人,我得叫小芳。”
我长叹一说,是,胖子说的对,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不动,但我毕竟是个容易变动的人。
“吃饭,晚上接小哥。”胖子给我掰螃蟹:“有黄了黄了。”
那天晚上,月色如初,我的思绪终于回到了那些设计图上。
第二天三个人上山去挖溪道,那是一个大工程,而且我挖的时候才想到,我得用水泥才能让溪道不渗水。
天然泉水水量无穷无尽,所以流淌过程中,有巨大的体量是在溪水底部的沙底流淌,一部分会渗入深处成为地下水,一部分会在地下往下游走,浇灌山体,表面上的溪流只是真正溪流的一小部分。
但我这么干就等于拿个自来水管滋撒哈拉了,我能有多少水费玩这个。
于是又去联系买水泥和砖头,开始挖水道,铺砖头,拌水泥。
这项工作大概花费了两周时间,花灯会的事,我就用大丧的场地那些花灯打发了村长,专心做庭院了。两天之后,简陋的水道做好了,在山腰上我们用水泥也浇了一个池,然后抽水机拖到我们院子里,开始吸水到山腰,然后再冲水道回院子里的池子。
这个步骤是完全没有装饰的,完全就是试运行,两个礼拜我们三个人废寝忘食,和在山里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步骤最终还是比较顺利,至少水的运行很顺畅,抽水机在山腰,有点吵闹,我们就盖了一个临时房在山腰上,把山腰的水池盖住。
只盖了一天就被卫星扫到,然后土管过来直接罚了3000块拆了。
胖子和我就直挠头,琢磨了半天,就用塑料薄膜做了一个大棚代替,然后上面铺上枯叶,用无人机航拍下,发现看不出来了,才松了口气。
大棚不算违建,我们也不算犯法,胖子就在外面堆枯叶,枯叶可以隔音,很快这大棚就变成了一个类似于霍比特洞的东西。
接下来是细心的我,巧手邪的工作,设计过滤层,这很简单,用铁丝编好几个大框,里面先堆鹅卵石——都是河滩上捡的,然后是小石子,然后是细沙,然后海棉,然后是粗砂,最后要放火山石,网上买的,拇指大小。
几十个框一个一个卡死在水道里。
再是装备压缩机给水降温到7度左右,那简单,就是光伏没到,所以有点费电,但我们热情高涨,先拉了家里的电测试。
大概五天时间,本来浑浊的泥水,变的像玻璃一样透明,而且寒气逼人。
接下来就可以开始整理院子里,先把院子里的水全部抽上去,然后用水泥做了水池的防水底——我其实一度想实现天然水池,但算了估计每天需要40吨水,就算了。
水泥干了之后,把整个水池用石头围了起来——感谢解老板送我的中秋礼物,一些运费到付的巨大造景石。
那些造景石非常天然,应该是从贵州运来的,不是造作的那种,也不是太湖石——我不喜欢太湖石,这和一次下地的经历有关——石头半拉屁股大,围着水池一圈,然后上面开始铺青苔。最终效果是所有的石头完全被1cm厚的青苔覆盖。
然后水池地下铺满了半米厚的火山黑颗粒泥,这是火山喷发出来的小颗粒石头。
然后我郑重其事的种下来那一小撮水草。
整个水池开始运转,如今看来,这玩意就像一个秃头的汉子,但所有的元素都有了。
接下来用剩下的造景石,就着我们门的画框,开始按照我的设计图造景,我废掉的设计稿里,有模拟长白山天池的,有模拟雪山的,都废掉了。
那玩意别人看着内心平静,我们看着常常觉得头疼。
最终我选择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的造景。
艺术是什么,艺术就是过程加结果。如果我第一个设计就是这个造景,那它就屁不是,但我们经历了那么长的设计过程,最后选择了这个造景,它就是艺术品——艺术大师吴邪。
虽然普通,但也很好看了,种了枫树,铺上了粗砂,上面也种上苔藓,有灌木和枫树构图。
院子的竹门是整个院子的背景,竹墙竹门,做完之后,枫树凋零,苔藓像瘌痢头一样,水底什么都没有。
比起房子,庭院我们熟练了很多,也不恋战,因为我知道,真正的作庭人,一定是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又收集了一段时间苔藓,算是能看到的地方都铺了一点,水草是真的找不到,也不知道这一小点毛啥时候能长满水底。
从此之后,这个小小的庭院,就如同一个小小的福利彩票点,每天起床,我都要用尺量一下苔藓是不是长大了一点,胖子给每根水草都起了名字,希望它们子孙满堂。
幸福和所得,原来可以这么微小。
闷油瓶只是看着我们,我们的庭院里有苔藓,他的庭院里有我们和四季。
第49章 雨村笔记 小品(1)
村里要出黑板报,村支书来找我。
在村口有三块黑板,年代久远,本来是黄水泥糊在墙上,然后涂黑的,现在黄水泥已经脱落了很多块,非常的斑驳。其实黑色的部分已经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仅剩下的一些黑色,让我也有一些感慨,这些黑色,坚持了20多年,在这个没有遮雨棚的露天墙壁上,当年的墨水质量真好。
这活我真不想接,就问之前出黑板报的人去哪儿了,虽然我平时不怎么看这三块黑板,但路过的时候,经常看到上面是满的。
村长告诉我是村里轮班的,每家的小孩来负责,现在轮到我了。
于是我们三个人拿着粉笔,来到了三块黑板之前。
胖子就问:“上学时候负责过么?”
我点头,我这种从小受过美术训练的人,在班级里表演才艺的时候,经常中这种陷阱:表演完了,黑板报的工作就落我身上了。
而且我写字是比较有名的——当然黑板报的内容不归我管。
胖子说道:“画个大屁股妞服务一下村里的鳏夫吧。”
我看着胖子,心说最近在上老年大学么,这字你都会念了,说道:“那么多小孩呢,影响不好,写个故事吧。”
“啥故事?”
“古代三个大侠的故事,聪明侠,沉默侠和胖侠。嗯,去打败武林败类,拯救武林的故事。”
胖子想了想:“为什么你们都是两个字的,胖爷我只有一个字?我不能是义气侠么?”
我看着他笑:“你其实是聪明侠,胖侠是我。”
胖子眯起眼睛看着我,叹了口气:“有点反差也不错,那反派是谁?”
“解大官人,是个财主,能力是记账的记性特别好,鱼肉乡里,身边还有一个打手,是黑熊帮的余党,称呼为黑瞎子。”
胖子轻声道:“不合适吧,这故事不是三侠犯错在先,洗劫了人家的场子,解大官人帮三侠平了账。”
我想了想,点头:“那换个设定,古代三个强盗的故事,聪明大盗,沉默大盗和胖大盗的故事。”
胖子点头:“可以,犯罪故事也是个题材,那这个故事的反派是谁?”
“聪明大盗,沉默大盗和胖大盗。”
“不是,我问错了,正派是谁?”
“解大官人,乐善好施,身边有一个黑侠,叫做黑瞎子,又叫盲侠一根葱。”
“那我们三个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三个强盗,夜盗解大官人府,将其捆绑威胁盲侠,最后得逞,然后亡命天涯,最后在思过崖被官府六扇门团团围住,三人跳崖不就范,最后落入三个山洞之内。其中聪明大盗掉入了秘籍洞,学会了绝世武功凝神功,沉默大盗落入了寒冰洞,得到了冷落真气和失踪迷步法,胖大盗落入了糖洞,胖了二十斤,获得了体重。”
胖子歪着嘴,我看着他:“我是胖大盗。”
胖子点头:“行吧,写吧。”
于是三个人开始做黑板报。
当然,并没有人关注黑板上写了什么,写完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部分创作,就是这样的结局。
第50章 雨村笔记 小品(2)
镇里的医生到村里来给老人做免费的身体检查。
有小护士长的挺好看的,胖子每天送早饭给人家,很快他就以隐士的身份博得了医疗队的喜爱。
我问他是不是想离开我们这个温暖的小集体了,他说不是,他只是想给我们混个免费的体检。
当然他很快就成功了,因为医疗队晚上到村屋吃饭了,小薛回来了,我和胖子三个人做大桌子饭流水席给他们吃。
然后一起吃饭喝酒,自然就顺便可以给检查一下身体。
其实没有办法验血的情况下,主要还是看看牙齿,问诊一下,然后外科可以检查一下骨头和内脏。脂肪肝是可以摸出来的。
胖子轻微有一点脂肪肝,我本来以为他肯定是个大脂肪肝,因为他每天吃太多了,但小护士给他检查,说他肌肉含量挺高的,其实比我高。
有老医生给闷油瓶检查,是个鼻毛没有好好修剪的老专家了,他摸着闷油瓶的肌肉和脊椎骨,胖子就说:“主任,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肉体吧。”
那老医生的表情很有内容,看了胖子一眼,说道:“确实很完美,也可以说很奇怪。”
胖子看了我一眼,说实话,我也很好奇,闷油瓶的身体里,平时都在发生什么,就看那老医生这么说。
老医生说:“骨骼之间的椎间盘和软骨组织,和正常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更厚,更有弹性,但比正常人更硬一些。”
这种软骨组织一直也是我的疑问,人体的设计并不能支撑太长的寿命,长寿的人如何抵抗软骨的损失?
老医生问闷油瓶说:“你平时吃啥药么?”
闷油瓶对他道:“锻炼。”
老医生叹气:“锻炼好啊。大家看看,好的环境和锻炼可以让人非常健康。”
很多小年轻都是他的学生,纷纷点头。
他捏着闷油瓶的肌肉:“你这个纤维密度,比运动员还好啊,你做什么锻炼。”
闷油瓶没有回答他,胖子说:“老爷子,办私教卡么,一对一才能告诉你。”
老头笑笑,胖子继续道:“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椎间盘,论文要出的话,我得顺位第二啊老爷子。”
“倒也不是第一次。”老头说到:“我在厦门当你实习的时候,也体检到过一个,和他一样。”
我们都愣了一下,老头继续说道:“那是个姑娘,姓张好像,脾气不太好。”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胖子忙问:“这么久了您该不是记错了?”
“没有,因为是我们院长带过来的,长的特别漂亮,但头发是白的。”
胖子嚼着花生,眯眼看着闷油瓶:“你有一姐姐?”
“那多少年前了,那时候年轻,现在年纪和我一般大了吧。”老医生说道:“肯定不是姐姐。”
说完他给闷油瓶把脉,眉眼低垂了一会儿,“你这是将军脉啊,可不能和别人打架,别人打不过你。”
胖子就把手给小护士:“我什么脉?”
小护士搭了一下:“元帅脉。”
“我靠,这么帅?”
“天蓬元帅。”
“你他娘的这小妮子,把吃的鸡给我吐出来,白疼你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老医生就默默的把手按到我的脉上,我有点尴尬,因为有一个人身体那么好,自己如果有点问题,觉得自己就是优等生边上的反衬一样。
摸了一会儿,现场都安静了下来,都看着我们。
场面竟然有一种张力,老头深吸了好几次,每次都更加入定,似乎在我的脉中听出了千军万马,又或是曲径通幽,渔歌晚唱。
大概10分钟之后,老头才睁开了眼睛。
我问道:“如何?”
老头说道:“你以前落下过大病根啊,在这里挺好,在这里挺好的,多吃点温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