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色朦胧,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哗嬉闹,当真是繁华世间,谁者可比?秦天仰缓缓地与一个又一个人擦肩而过,偶尔会有无聊的行人朝他投过奇怪的一瞥:为什么这个人的眼里看不到一点生气?因为秦天仰的心里满是沉重的塞责。
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他第一次唱出了那首歌谣,秦天仰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牌匾上那六个大字,良久,自嘲地一笑:“大学,呵呵,大学。”校门口的警卫注意他很久了,见他刚好把目光投向这边,立刻上前用冷淡的口吻警告道:“你是哪里来的杂人?我们这里是大学,不允许人家乱进去的。”
秦天仰冷冷地瞄了他一眼,看得那个警卫噤若寒蝉,秦天仰回过头去继续专注地望着那个牌匾,没再注意那个警卫,又呓语了一句:“嘿嘿,杂人?”掉头往旁边的路上走去。那警卫早已呆了,直到另外的人上来推他道:“你怎么了?难道是给那人施了妖法?”那警卫回过头来对着同事嘲笑的面容,嗫嚅着答道:“是……是的,那个人真的是会妖法。”
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围墙那里,秦天仰看看四周没人,纵身一跃,轻轻松松地就跳进了围墙。呼吸了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秦天仰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顿觉惬意了许多。稍微辨别了一下方位,秦天仰毫无犹豫地就朝教学大楼的方向走去。“慢着。”后面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秦天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也是从外面纵跃进来,仔细一打量,赫然便是六性大师。
秦天仰吃惊道:“师父,你怎么来了?”六性大师道:“我在家里前思后想,总觉得这次事件非比寻常,敌人的力量我们都还不清楚,这样贸然前来,我怕你会有危险,就跟着来了。传说是因为谜题的未解和人们对它的恐惧而获得力量的,如果你不破解它,就没有办法向它下手,可不是一般的法鬼对决啊。”
秦天仰微微一笑道:“谢谢师父的关心,我想我已经猜出了歌谣的大致意思,不,应该说是死灵的大致意思,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愿望,可是我的使命还不仅仅在此,既然历尽艰难来到这里,就要还世间以彻底的公平和正义,所以,解开这多出来的楼梯之谜不过是我来这学校的第一步。”
六性大师颌首笑道:“你既然这么胸有成竹我就放心了,回想起你当初,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怕的毛头小子呢。”秦天仰道:“再不涉世事的人,在为生死所逼时,总要什么都懂得的。”六性大师道:“好了,这些感慨留着以后再发吧。你既然已经有十成把握,我们就往传说发生的地点去吧。”秦天仰点点头,师徒两人结伴前往那阴森空旷的教学大楼。
“呼,终于来了啊。”校长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你又何苦呢?千方百计地叫了这么些人来,结局还不是相同的?都几十年过去了,你还这么记恨吗?
好吧,那我就再出手一次,让我从此彻底了断你的妄想吧。呼。”外面,一个俏丽的女子在跳着绳子,笑着,唱着:
“在神圣的光芒下,
一个美丽的少女准备出嫁,
在对着镜子羞涩地梳妆,
把镜子翻转过来,
你就会看得见骨架,
你就会变成骨架。”
第五十八章
师徒两人摸黑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六性大师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一点了,那:多出来的楼梯还会出现吗?”秦天仰道:“会的,严路磬说过,多出来的楼梯:是为了杀死猜不出谜底的镜子的持有人而存在的,我既然把镜子重新归回到这学校里,受它的力量的感召,楼梯是一定会再次出现的。而这次,它无法再伤害无辜的人了。”六性大师道:“话虽如此说,我还以为你第一个会去对付的人是蓝秦雨呢。”秦天仰道:“我受师父恩教,明白私仇与公义之分,蓝秦雨再罪恶滔天,也及不上这传说的迫在眉睫。”六性大师欣慰道:“你能这样想我……
“走在前面的秦天仰突然停住了,六性大师忙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异常了?”
话音刚落,只见秦天仰迟疑地往脚下看,六性大师也赶忙跟着往下看,只见脚下的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很多星星点点的荧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一般,耳边只听得秦天仰咬牙切齿的声音道:“我们已经踏上了多出来的楼梯了!”
“什么?!”六性大师大吃一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从楼梯的顶部那里传来一种可怕的嚎叫声,秦天仰抬头望了望道:“这么快就出来了?那一定是长年累月被埋葬在黑暗中的腐尸。”从楼梯的顶部传来缓慢而凝滞的非人类的脚步声,伴随这低沉的吼叫声在空荡荡的楼梯上激起一阵阵的回响。那些长年累月枉死的冤灵嗅到了生人的气息,兴奋地向他们扑了过来。六性大师掏出法器,秦天仰阻止道:“不,这里是属于他们的执念意境,我们法术界的法器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在多出来的楼梯上,能够挽救人的生命的物体就只有镜子了。”秦天仰将镜子拿了出来,对六性大师道:“镜子的持有人只能有一个,所以师傅你别上去了,让我去对付那些丧尸吧。”六性大师不放心道:“但是……”他还想再说什么,秦天仰已经持着镜子缓缓地朝上行进了。丧尸的身影已经若隐若现了,六性大师担心地朝上张望,上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宏亮的歌声:“
在神圣的光芒下,
一个美丽的少女准备出嫁,
在对着镜子羞涩地梳妆,
把镜子翻转过来,
你就会看得见骨架,
你就会变成骨架。”
夺目的光亮在一刹那间散发,刺痛了六性大师的双眼,同时,丧尸痛苦地嚎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六性大师顾不上危险,眯着双眼跑了上去,一把扯住秦天仰的胳膊,迫切地问道:“怎么了?”秦天仰呆呆地望着前方并不答话,六性大师赶紧也跟着望去,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借着过于强烈的亮光,在原本黑不见底的楼梯尽头,分明显现出来的竟是一个巨大荒凉的厅堂,中央一根粗壮的柱子赫然顶天屹立,上面金灿灿地刻着那首歌谣,只是下面几行显得有些模糊。
“天啊,那是什么地方?!”六性大师惊叫道。秦天仰怔怔地看着这副景象,竟象痴了一般,答道:“那就是死灵姐姐的愿望所在啊!”话音刚落,镜子发出“咔嚓”响亮的一声,贴在后面那幅的骨架的图象破裂了,跌了出来飘扬在空气中,白光散退,影象顿失,周围的黑暗渐渐散开,最后,六性大师发现他们站在了一堵墙的前面,多出来的楼梯消失了,周围的景物变得越来越清晰。
六性大师茫然四顾:“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多出来的楼梯不见了?”秦天仰平静地答道:“谜已经破了,多出来的楼梯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从此,这个噩梦终于可以远离校园了。”“谜已经破了?”六性大师矍然道:“这样就是谜底吗?那么骨架到底是指什么?”“不,”秦天仰沉重地闭上双眼:“那是前人的误区,多出来的楼梯并不是为了歌谣而存在的,它与歌谣分别代表着两个不同的谜,那只是死灵姐姐用自己的怨念和希望制造出来的一个幻景,为的是把人们引到那个厅堂去,实现她最简单不过的愿望。天啊,我终于知道镜子的第一个含义了。”六性大师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多出来的楼梯是另外一个谜?你是说镜子它不止一个含义?”秦天仰道:“没错,但是,也不可以说多出来的楼梯就和歌谣完全没有联系,破了多出来的楼梯就能发现完整的歌谣,也就能破歌谣之谜了。也就是说,不破多出来的楼梯,是没法破歌谣的。以前镜子的持有人之所以再聪明绝顶,但仍然死在歌谣的手下,是因为他们连谁先谁后的基本问题都没有弄清楚。出于对多出来的楼梯本能的惧怕,大家总是先从看上去不会杀人的歌谣下手,最终让这传说世世代代地流传了下去。”说完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死的人太多了,代价太大了,因为执着和仇恨,因为冤屈和愤怒,再美好和符合天道的愿望都会变成杀人的传说。”六性大师又惊又喜道:“那你是怎么猜出的?
那个厅堂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秦天仰无所谓地笑了笑:“是从严路磬那里得出的灵感,他也看到了那根柱子,但是那个时候他连命也保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猜什么谜呢?如果他能早点猜出,事情就不会到今天这么棘手的地步了。至于那个厅堂……”秦天仰朝窗外望去,只见那里满是暗黑色的绿荫,落叶遍地,远远的地方,有一处崭新的琉璃顶……
第五十九章
在当初倒塌的小礼堂上面,早已是一栋崭新的办公楼,外墙有点脱落的水泥显示着这栋匆匆完工的建筑的岌岌可危,红色的琉璃顶更给人一种以不祥的预兆,仿佛这里不是办公楼,而是侍奉死灵的庙堂。
“其实警长和他爸爸都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关于事发现场都惊人一致的问题,每次都是这里爆炸,在一个大坑上要填平并且马上盖房子无疑是一个很不明智的行为,可是学校向来在这件事上毫无犹豫,所以我很早之前就很怀疑究竟在小礼堂下面埋藏着什么了,学校的说法是为了安定民心,可在我看来更象是为了掩盖什么。我还记得当时去查学校的建筑史记,居然发现被列为机密文件……”
说到这里,秦天仰突然顿住不说,当日跟他一起去查的人不正是梁菀吗?秦天仰望着那鲜红的琉璃顶强忍满心辛酸紧紧地闭上了眼,六性大师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仔细地打量办公楼的底部道:“这么明显的事实,警长不会忽略的,我想他们最终没跟你说是因为他们曾经在这里查过,没能查出什么来。哎哟,那不是说,我们这么偷偷摸摸来不是更没有希望了?”说着一脸无奈地望向秦天仰。
秦天仰赶紧强打笑容道:“师父也不用这么悲观,那是因为他们无法破多出来的楼梯的谜啊。”六性大师不解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是你自己说多出来的楼梯是一个独立的谜题,跟学校的建筑有什么关系?”
秦天仰笑道:“师父果然是迷糊了,难道你忘了镜子有什么基本的功能了吗?
“基本功能?六性大师茫然道:“镜子有基本功能的吗?好象平时就是给人照照看头发有没有梳,脸上有没有沾饭粒之类的。我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用的,反正我是用来看这些的。”秦天仰忍俊不禁道:“算了,师父,我们进去一边找,我一边告诉你吧。”两人于是进入到办公楼的一楼大堂,六性大师奇怪地看着秦天仰在地上左敲敲右敲敲,一边道:“镜子的基本功能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具有反射并真实再现某个物体的功能。镜子在整个骨架歌谣之谜中就扮演着最基本功能的角色。刚才,在多出来的楼梯上,不错,镜子发出的白光的确是有击退丧尸的功能,除此之外,白光并没有丧失了镜子的反射功能,只不过,经过法术锤炼的它,纵然失了镜面,但是仍然具有别的镜子所没有的反射鬼界场景的能力。
那就是设谜的人的苦心,多出来的楼梯可以说是幻影,也可以说是真实的场景,我们要做的,不过要用这面镜子,把本来反射到我们那里的幻景再发射回去,去发现真实的场景!!”
把本来反射到我们那里的幻景再发射回去,去发现真实的场景?六性大师听着,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正说着,秦天仰敲着的一块石板突然发出了回音阵阵的空旷声在整个寂静的大厅里尤其明显。秦天仰欣喜若狂地叫道:“找到了!”拔出宝剑朝石板缝上狠命一撬,石板被撬开了,一段幽长的楼梯出现在两人的眼前,秦天仰对着一脸惊惧的六性大师道:“楼梯从来没有多出的,这就是我们看到的所谓多出来的楼梯。通向它的,也不是黑暗之地,而是死灵姐姐的葬身之地!
这是她通过怨念使这段楼梯在教学大楼的真实再现!”楼梯象是一段幽怨的诉说,无声无息地在两人面前静悄悄地展开,秦天仰和六性大师对望一眼,想到骨架的谜底也快要揭开,两人都不由手心里出了一把汗。蹑手蹑脚地踏上楼梯第一步,秦天仰立刻觉得脚下有点松软,一股灰尘扑面而来,慌得他赶紧又上来咳嗽不已。
六性大师凑上去看了一下道:“好厚的尘土,看来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来过了呢。”秦天仰好不容易咳嗽完才道:“看来凶手也没有来过这里呢。时间无多了,我们快点下去。”秦天仰和六性大师紧紧捂住鼻子,拉着手沿梯而下,楼梯并不长,只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底了。秦天仰摁亮手电筒,果然,下面便是他们在多出来的楼梯上看见的那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室。
柱子?柱子呢?秦天仰遽然四望,突然,怀里的镜子传来一种极其熟悉的压迫感,秦天仰全身一震,他明白柱子在哪里了。他缓缓回过身去,果然,就在他的正后方,一个巨大的柱子静静地立在那里,上面放着金光,在给人以一种强烈的神秘诱惑之外,还散发出恐惧的压迫。
秦天仰的眼睛不觉有些湿了,他蠕动着嘴唇喃喃道:“歌谣……严路承……警长……死灵姐姐……”六性大师也回过头来,却一眼看见了躺在柱子底下的一副骨骸,惊得他大叫道:“骨架,骨架,我们终于发现骨架了。”
秦天仰似乎丝毫没有听到六性大师的叫喊,只是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此刻,在他的眼里,只有那根柱子,还有那段歌谣,完整的歌谣。被遮住的部分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蓦地,秦天仰猛地站住了,他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望着柱子道:“天啊,歌谣………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死灵姐姐要设下这段歌谣之谜而不直接写出凶手的名字了!”六性大师还在那边感叹骨架,听见秦天仰的言语,也过来看时,同样地被惊呆了:“这…………这是死灵的诅咒封条啊?!”
第六十章
秦天仰似乎丝毫没有听到六性大师的叫喊,只是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此刻,在他的眼里,只有那根柱子,还有那段歌谣,完整的歌谣。被遮住的部分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蓦地,秦天仰猛地站住了,他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望着柱子道:“天啊,歌谣………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死灵姐姐要设下这段歌谣之谜而不直接写出凶手的名字了!”六性大师还在那边感叹骨架,听见秦天仰的言语,也过来看时,同样地被惊呆了:“这…………这是死灵的诅咒封条啊?!”
两个人的惊叫声相距不过几秒,但是含义却大不相同。秦天仰的惊诧是因为看见了他最想看见的那段缺漏的歌谣从而印证了他对结局的猜测,而六性大师的惊诧却是因为看见了遮住歌谣的那几片东西。
秦天仰听见师父的惊叫忙回过神来,也不管那歌谣,问道:“师父,什么是死灵的诅咒啊?你说的是骨架的歌谣吗?”“不,你看。”六性大师一指前面:“你看那些遮住歌谣的封条有什么特别?”
秦天仰忙仔细一看,只见柱子上一共有三张相同大小呈长方形的黄色封条,乍一看去,外表跟法术界的封条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只要认真观察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封条上竟然密密麻麻地排满了黑色的肉条。那些肉条象是还有生命一样在不停地蠕动,如同一条条恶心的虫子攀附在那张纸条上。
秦天仰第一个反应是想呕吐:“师父,这些是什么怪物?快点拿法器来镇压下去!”六性大师凝重道:“我曾经听师父说过,最早是在宋史上出现记载的,据说那时官僚腐败,一时陋习纷起,酒家昧着良心为发财,竟有人推出了’死婴宴‘,大受欢迎,紧接着便跟着推出了’人肉宴‘、’尸妻宴‘等等,当时正值兵荒马乱,尸体遍野,酒家们就用这取之不尽的不用花钱的原材料大行其道。当时吃这死肉有一个讲究,只切胁下和肚皮上还有大腿的嫩肉,而不用臀部等的赘肉……”“师父……”
秦天仰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嘴:“麻烦你直接讲什么是死灵的诅咒好吗?我快受不了啦!”六性大师只好跳过这一段:“战场上的事风云变幻,谁也说不清楚,有些人被炸得面目全非,肉也被烧的焦黑,为了应付庞大的市场需求,商贾们便把那些还半死不活的但肉身保持还算良好的人也拖回去,充当死人宴。
被活生生地一片一片肉割下来是极其痛苦的,看着自己的肉在觥筹交错中成为口中咀嚼的食物更是一种难以言痛的心酸,因为这样而惨死的怨灵是极其可怕的。因为冤屈太过,上天便赐予了它们更高的法力,那便是运用死灵诅咒封条的能力。
所谓死灵诅咒封条,是用跟做法术界封条一模一样的原材料,由死灵将自己身上剩下的还没割出来的肉切成均匀的一条条,再紧挨着排列在纸条上……”秦天仰忙打断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死灵便是通过那些肉条实体化自己的怨念,从而成为凶悍的灵的。师父,你就不要再详细描述下去了。”
六性大师道:“你说的没错,以前还只限于因为活割而死的死灵,但到了后来就开始滥用了,只要法力达到那种水平的怨灵都可以用这个诅咒,一直到了明朝中期,因为死灵诅咒的威力越来越大,招怒上天,因此大大削弱了死灵诅咒的主人范围,死灵诅咒一时近乎绝迹,只是在近代清朝末期还零星出现过一点。法术界知道凡是运用死灵诅咒的大多真的冤屈非常,也放手不管。但是到了现代,真的几乎就从来没有见过了。”
秦天仰道:“照这样看来,难道害死死灵姐姐的本身也是一个死灵不成?”六性大师道:“很有可能。而且这死灵的法力真是非比寻常。”秦天仰道:“我老早就怀疑着歌谣本身的用意,我想,如果死灵姐姐知道凶手,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凶手的名字而要费尽苦心写出这些意义难解的歌谣呢?现在看来果然是有苦衷,她是为了避免死灵诅咒的封条封住所有的真相啊。这样死灵诅咒因为没办法封住全部的歌谣,就只有封住最紧要的部分了。我听严路磬说过,每个时代的歌谣都不一样,想来是那凶手每次重新帖条故布疑阵来扰乱我们的思维。”
六性大师道:“我只奇怪一点,你想想,现在又没人去吃什么死人宴了,那死灵恐怕也不是因此而死的,那么他身上的肉怎么会只有那么一点点呢?纵然是一个身材再矮小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少的封条,那么他剩下来的肉究竟到哪里去了呢?”秦天仰道:“师父是怀疑他还有剩下的诅咒封条?”
六性大师道:“死灵诅咒封条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发生效用,因此是不能拿来临阵对敌的,因此我猜想他是不是还有一个秘密的地方留着用封条呢?看来我们倒要特加留意一下这个地方才行,说不定是它的老巢呢。”
秦天仰拿出封条道:“罢了,这种知识师父可以慢慢回去教我,我现在却看不下去这种东西了,还是快点杀点比较好。”六性大师阻止道:“且慢,让我留几条下来,我倒很有兴趣想知道究竟现在是谁还能使出死灵诅咒封条的。”说完,不管秦天仰的反对,自顾自刮了几条下来,用纸包住。
秦天仰见师父收拾完毕,忙不迭地大喝一声:“万物一体,灵息尚存!”顿时封条立刻化成几缕黑烟袅袅散去,那些肉条跌落在地上纷纷朝地下猛钻,但那地是水泥地,怎么钻得进去?可怜那些黑色的肉条都渐渐萎缩了。柱子上顿时放出金光万丈,完整的歌谣顿时第一次得见天日,霎时,连六性大师也顾不得去辨别那些肉条,只是目瞪口呆地地看着柱子上歌谣的全文:
“在神圣的光芒下,
一个美丽的少女准备出嫁,
在对着镜子羞涩地梳妆,
紫绿色的滕蔓架上,
便是灾难的闪动灵光。
在那里,
隐藏着已经的死亡。
清风拂下,
柳絮飘扬,
把镜子翻转过来,
你就会看得到骨架,
你就会变成骨架。
镜子跌落到地上,
从此与少女同葬,
持有镜子的人,
都要变成骨架。
因为他,
无法使多出来的楼梯的诅咒得到解化。”
第六十一章
“隐藏着已经的死亡……已经的死亡?”秦天仰惊疑不定地喃喃着:“看来这’清风拂下,柳絮飘扬‘果然是整首歌谣最关键的地方啊,非得这两句,才解得了最终的骨架之谜。”“哈?”六性大师道:“骨架不是已经解了吗?”他指着柱子底下的残骸道:“喏,骨架。”秦天仰皱着眉头道:“不是这个吧。这个只是死灵姐姐的遗体而已。骨架应该还有另外的含义。”
师徒两人正郧运接镒,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冷笑:“到底给你找着了,秦天仰。
“秦天仰象是反射一样跳了起来,转过头去,只见楼梯处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影,秦天仰冷冷道:“你也终于都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不见我呢,校长!!”“哈哈哈哈……”那人仰天长笑,白色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果然便是那不常露面的校长:“秦天仰,我可不会承认你是聪明人,因为知道是我简直是太容易了……”
秦天仰和六性大师对望一眼,缓缓拔出了宝剑:“我早该怀疑你不是人了,你既然早就料到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就也该做好了受死的准备。”校长道:“你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不错,我的这个身体已经不堪用了,所以这几十年来我都在拼命地增强着自己的功力,你料到凶手是我很简单,但是你绝对料不到我的法力有多大,这也是我胆敢出来迎战你们的原因。”
身体不堪用了?难道是死灵上身?六性大师沉吟了一下,偷偷拿出了当年被驱逐出山时师父偷偷送给他的法宝龙吟珏,然后又低等到了秦天仰的后腰背之间。
没有觉察的秦天仰早被校长的言辞挑动了气,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好罢,我倒要看看你的法力有多大,师父,请你退下,让徒儿跟他一个人决战。”
早有准备的六性大师轻松地道:“好,好,为师退下就是了。”见六性大师退出,校长似乎更无所忌惮,狂笑道:“秦天仰,你不要以为学了法术就可以为所欲为,法术界中人算得了什么,嘿嘿,想当年,不也是有一个法术界的什么弟子来收服我,被我永远埋葬在这个地下室了。我向来是不害怕所谓的法术界中人的。”
法术界中人?当年?六性大师立即想起了救严路磬出去的那个人,忙张顾四望,却没发现多余的骸骨,难道真的被埋葬到地底下去了?秦天仰却没想得那么多,他只是专注地望着校长因为过度兴奋而有点膨胀的身体,也在思考着那句话的含义:身体不堪用?难道他真的是死灵上身?那么这个已经衰老的身体必定不能应付决战,他肯定会抛弃这个尸体直接以死灵的形式来对决。想到这里,秦天仰已经轻松了很多,一个没有实体化的灵纵然再厉害,也有个限度,不能超过九天神门,它的法力估计自己只要使出八成力就可以收服。就当秦天仰以为胜券在握时,校长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将左边的胳膊象是假人一样地卸了下来,又把右边的胳膊给甩出来,秦天仰大惊,暗道:“难道他不想回到这个身体里去了?这样毁坏它。”经验丰富老到的六性大师早已看出事情不对劲,大叫一声:“天仰小心,他不是死灵附身啊!他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