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胡工有些不愿意,刚刚躲过那些驮尸人,干吗又要去追他们?我跟他的想法一致,巴不得避开那些驮尸人,可是阿真有她自己的道理。白药师对我们说:“‘鹰图腾’搞不好就在那些人背着的尸体上面。”
“啊?”我和胡工都惊呆了,立马动身去追阿真,可是到了岩洞的洞口,只见阿真在那边不停地徘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刚刚还心急着去追那伙驮尸人,现在她怎么连洞口都不走出去?我们来到前面,阿真伸手拉住我们说:“不许乱动。”
我们这时候才发现岩洞洞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一种蜈蚣状的虫子,天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在格萨拉女儿村的时候看得到的“蚀骨蜈蚣”。怎么回事?“虫引”一派的驮尸人在附近吗?“蚀骨蜈蚣”林林总总看上去有一两百条,它们交缠在一起,完全把岩洞的洞口出路拦住。看到这些恶心的虫子,它们嘴巴上的锋利牙齿不停地摩擦,我们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可怜的是阿真,她的脚底爬满了“蚀骨蜈蚣”,蜈蚣虽然还没有爬到她身上,但是她已经呆若木鸡,生怕蜈蚣触碰到她。看到她如履薄冰的样子,我着急了,把白药师拉过来,说:“这该怎么办?你这人倒是想想驱虫的办法。”
“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白药师伸手摸了摸鼻梁,然后很镇定地说。
他似乎在思考是谁盯上了我们。我想起了女儿村的一幕,满地的“蚀骨蜈蚣”会是谁养的呢?养虫人难道是从女儿村里面出来的?身边的胡工和何力二人哇哇大叫,“蚀骨蜈蚣”开始往我们这边爬过来。
它们扭动着丑陋的身躯,抖动着细足,一两条倒不至于吓坏我们,可是前面蜈蚣成群结队,看样子要是它们爬到我们身上,我们肯定立刻会被它们吃掉。这比起遇到“蜘蛛”彭花的那些地狱蛛还恐怖。
“这些王八蛋也太小瞧咱们了,我说你们慌什么呢?对付‘虫引’的人我最拿手了。”白药师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三根香火,用打火机点燃之后,把香火插在地上,然后给我们每人一粒白色药丸,叫我们含在嘴巴里面。此时白药师就如同一个疯子般在原地起舞,手里钳着两颗玻璃珠大小的药丸,一黑一白,剥开外面一层锡纸后,一股恶心的香味冒出来,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重的香味,香到想吐。
白药师把药丸扔进“蚀骨蜈蚣”群里面,那些蜈蚣立刻翻身倒地动弹不得。我们惊讶不已,白药师冷笑道:“这药丸主要是对付不听话的活尸,药丸的味道渗入尸体的体内,尸体立马会变得僵硬如铁,即使拿着刀子也切不开。我们‘香引’一派很少会用这种药丸,因为会损坏尸体,这种僵硬的尸体毫无价值。”
“我们赶紧追吧!不要让别人先得手。”“蚀骨蜈蚣”死了一大片后,阿真就冲出岩洞外面往山下跑去。我们本来想追出去,一个冷冷的声音却从我们的背后响起来:“白药师,看来我们真的低估你了,你老子白山风那么乎庸,想不到教出你这么一个狠角色。”
“何老师,你什么意思?”看到我们身后的何力冷冷地盯着我们,我叫道。
他瞥了我一眼,笑着说:“你小子就是巴不二的孙子?真是个窝囊废。”
我们隐约感觉不对劲,何力不是珙县当地的老师吗?我和胡工都看向白药师,白药师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不过,他始终是天下第一“淡定哥”。何力这么说,他好像也没啥意见。何力接着说:“凭你们几个人也想拿到‘饕餮残骸’?笑死人了,这玩意除了我们巨川集团之外,只怕没有谁可以拿得到。”
“巨川集团?”昨晚刚刚谈到这个公司,现在就遇到了。我愣愣地问道:“你们怎么会是驮尸人呢?你们不是做地产、娱乐、电器的吗?怎么会…”
“怎么连巨川集团的人也牵涉进来了?”胡工满脸的问号。
“我们老板的心愿便是拿到‘饕餮残骸’,并且解读它的尸谶,然后找到火凤凰秘藏。我好像说得太多了,不过,你们知道了也没关系,因为…我们很快就能凑齐九枚‘图腾石’和三份地图了。”何力笑嘻嘻地说着,嘴巴提到“老板”二字的时候,我心中一怵,这口吻怎么跟在“蜀山氏女”部落听到的那伙在密林中谈话的人一样呢?何力是其中之一吗?“蜀山氏女”部落是巨川集团养美人尸的地方吗?想到这里,我问道:“你说什么火凤凰秘藏?我们好像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三个人你一个人,你想怎么样?”
“嘿嘿,你们难道还没有找到‘饕餮残骸’的秘密吗?听说印在‘饕餮残骸’身上的是一幅‘火凤凰’饕餮纹…”
何力刚刚说到这里,白药师却冷笑一声,狠狠地问何力:“‘石老虎’何力帆,你是想死吗?”
“想死的只怕不是我,和巨川作对的人都得死。”何力帆冷笑着回应。
“一个小小的‘地龙帮’秀才,口出狂言,就是熊霸川站在我面前,他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别忘了你们还得跟我的‘养尸堂’交易尸骨。哼,你算个什么东西?!”白药师这话一出,我才知道原来何力属于‘地龙帮’七十二秀才之一,绰号“石老虎”,真名何力帆,现在在帮熊霸川办事。被白药师这么羞辱,他脸涨得通红,愤愤地看着白药师,恨不能一口吃掉白药师。他缓缓地走到白药师跟前,笑道:“我只是个秀才,但你在‘地龙帮’算个屁。”
“不服吗?不服你就来试试。”白药师怒目瞪着何力帆,伸手叫我和胡工先去追阿真,我和胡工互看一眼,撒腿就往岩洞外面跑。对白药师我还是很信任的,何力帆也只是一个秀才,和巴旦、白骨丁一个级别,白药师虽然不属于“地龙帮”,但是他的实力我心里有底。可是转念想想,虽然何力帆只是个秀才,但实力还是不容小觑,就好像白骨丁,明明就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跑出岩洞外面后,我和胡工往阿真下山的方向跑去,相对于白药师,我心里更担心阿真。要是阿真跟那伙驮尸人相遇,她怎么能斗得过十二个驮尸人呢?特别是那个头目,技艺超群,手里的功夫强着呢。忧心忡忡之下,我跑动起来路都显得摇摆不定,一个不小心,我绊在一块石头上面,整个人往跑在前面的胡工倒过去。胡工一不留神,我们俩抱在一起往山下滚去,本以为会粉身碎骨葬身悬崖下面,哪知道半路掉进了一个大坑里面。
坑不深,四周黑漆漆的,耳边不停地传来滴水的声音。
“小巴哥,小巴哥…”黑暗中,胡工叫着我。
“干吗?死了没?没死就好…”我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一把微型手电,电光一闪。坑子还真大,我和胡工摔下来正好摔进滴水积成的泥潭。胡工正哇哇大叫着以为自己的下半身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我骂了一句脏话,这年头实在倒霉,仔细算算,就这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掉进多少个坑里面。我从泥潭里面爬出来,举着手电筒四周瞧瞧,这里原来是一个棺材坑,泥潭的前面陈列着十多具已经腐朽了的棺椁。我心中骇然,胡工已经从泥潭里爬出来。他可怜巴巴地走到我身边,一边抹着身上的泥巴一边骂骂咧咧:“谁没事挖那么一个大坑在这里?”可是看到了前面的棺材后,他吓得躲到我身后,瑟瑟地跟我说:“小巴哥,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这是不祥之地。”
“离开?怎么离开?”我用手电筒打照着四周,四周一个洞口都没有,天顶上的坑口离我们少说有十几米,要想离开这里谈何容易?正在我四处寻找出路的时候,胡工浑身发抖,嗫嚅着说道:“棺材…棺材…有问题…怎么办?”
“有问题?什么问题?”我看着胡工,胡工脸色苍白,冒了一脸的汗,指着泥潭前面的那些棺材群说:“棺材里有声音,好像有人在推动它们。”
胡工这么一说,我便警惕起来,举着手电筒来到胡工跟前,将手电筒的灯光照射到那群棺材上面。棺材似乎真的在动,“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有蛀虫在凿食棺木吗?我慢步往棺材群走过去,一只手举着手电筒,一只手伸到背包里面掏出一包“僵尸粉”以备不测。
胡工跟在我身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回身叫了一句:“有鬼啊。”他立马吓得往后躲,知道我故意在吓他,小脸憋得通红,两只憋屈的眼睛瞪着我,说:“这一次我们死定了。”我把手电筒的光照射到他的脸上,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是僰人的祖棺墓葬群,我们要触犯神灵了。”胡工盯着眼前那些棺材看,嘴里说着的时候,他掠过我的身子走到那些棺材跟前并且伸手拍了拍棺木,接着说,“这些可是上好的樱桃树,百年老樱桃呢!配得上这樱桃棺木的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家伙。”
“喂!我说你小子是怎么了?你好像很懂似的。”胡工这么一说,我感觉他说的也不假,本来我还以为他只是一心想救活自己女朋友,想不到他还懂点东西。
“这一次我们真的惨了,遇到祖棺,必死无疑,这可是僰人禁地。”
“少废话,我们又不是故意进来的,你以为我很喜欢这里吗?”胡工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看他的表情,又觉得这家伙可信。可是现在没有办法,我们已经进来了,想出去还得看白药师能不能找到我们,不然我们就要饿死在此了。最可恨的是在这里完全没有手机信号。
胡工蹲在一口棺材面前,笑了一声说:“僰人这个古老的民族里面有一个规矩,他们每一家每一户都有一具‘祖棺’。所谓的‘祖棺’乃是用樱桃树或桦桃树凿制而成的,别小看它们,它们历来被僰人视为‘圣物’。‘祖棺’一般由家族中最有威望的族长负责管理,谁也不得冒犯。按照僰人的习惯,‘祖棺’一般存放在大山上的天然洞穴里面。存放祖棺之前,崖穴内的土壤要全部掏干净,安放好祖棺后,洞口要封好,以免被外人发现后移动或破坏。我们这一次真是走狗屎运,掉进了僰人的‘祖棺’藏穴。僰人认为祖先的灵魂只有不被外人看到,不遭日晒雨淋,才能安宁,祖棺只有脱离土壤和大地,灵魂才能顺利进入天堂。现在想想,要是我们不快点想办法离开,灵魂进天堂的就是我们俩了。”
听了胡工这话,我心急如焚,这里确实干干净净的连一条藤蔓都没有,只有从岩石上渗下来的滴水。我干咳一声,除了等死别无他法。无奈之际,前面的棺材却突然传来“沙沙沙”的响声,难道僰人的“祖棺”也有活尸不成?这些历史悠久的“祖棺”,封藏在里面的僰人先祖待在此地那么久,一定饥肠辘辘。
汗水不停地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胡工在我耳边说:“小巴哥,想不到我们俩一世英名竟然落了如此下场,实在是太不甘心了,谁来救救我们。”
“哼,我们还不至于死在这里。”我话虽这么说,心中却还是没有对策。
“我给你看看僰人的先祖。”胡工突然发疯了一般,竟然奋力推开自己前面一具棺材的棺材盖。我吓呆了,叫道:“你小子鬼上身了吗?死人的东西你也碰。”
“嘎”的一声,棺材盖已经完全被他推开,泥尘滚滚升起,我的心“怦怦”直跳,这是大不敬啊!僰人行洞穴葬,洞穴葬不是将死者的尸体入棺行葬,而是取死者的“灵魂”入葬。这些棺椁都是有灵魂的物体,我们这么触犯他们,要是死者恼怒,肯定会从棺椁里面爬出来,然后扑倒我们俩,活生生地把我们俩咬死。
“小巴哥,你看。”胡工突然惊叫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
我走到他身边,说:“不就是死尸吗?你自己既然害怕就别乱动人家的棺材盖。”
我瞥了棺材里面一眼,是一具女尸,年纪看上去很老,尸体基本被干化,只剩下枯黄的骨架,在骨架里面有很多跑来跑去的黑色的尸虫,似乎便是这些蚂蚁大小的东西凿空了尸体。我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尸体我见多了,活尸、行尸都遇到过不少,这一回,也没怎么害怕。我想胡工害怕,估计是他见识少。我侧过头去瞟了胡工一眼,却见他呆呆地张着嘴巴,吐字不清地说:“灵…魂…片…尸体嘴巴…衔着…好恐怖…”
“灵魂片?”我一开始还不知道胡工在说什么,他不停地指向棺材里面尸体的嘴巴,干枯的嘴巴里面的的确确衔着一枚很薄的铜片,铜片二指那么大,上面隐约可以看到刻着一张脸蛋,脸型跟死者差不多。都说僰人入葬的时候会用“灵魂片”抽取死者的灵魂,难道这是真的?
在僰人民族里面,有人快要死掉的时候,族长便会出现。当死者行将咽气的时候,族长取一块薄铜片,用剪刀把铜片剪出死者的半身侧像形状,并且刻上眼、鼻、口。这一过程称“取灵”,剪出来的死者侧身模样铜片就好比死者的“灵魂”,也就是所谓的“灵魂片”。同时为了保持死者跟后代“血肉相连”、“世代相传”的关系,“灵魂片”要蘸染孝子的指血,由孝子妥善保管,待祭祖时交给族长入祖,实行洞穴葬。“灵魂片”一般放置尸体身边,用以安尸。
至于死者的尸体,僰人认为,既然“灵魂”已被取走,尸体就不重要了。他们把死者尸体埋葬之后也不会立墓碑和标记,甚至也不会拜祭和扫墓。按照这种说法,死者嘴巴不应该衔着“灵魂片”,可是眼前明明是僰人的“祖棺”,死者居然衔着“灵魂片”,这就意味着死者的灵魂归来,尸体即将活过来!我不敢想象,越想心越乱。
僰人的族长安葬这些“祖棺”的时候不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难道是后面有人让尸体衔“灵魂片”?会是谁呢?我有些想不明白了。胡工一把拽住我,凄凉地喊道:“活了,活了,全活了。”
我被他用力一拽,整个人险些倒在地上。眼前的棺木“轰隆隆”地震动起来,好像棺材里面的尸体真的要钻出来一样。这时,一具女尸“扑”的一声从打开棺盖的棺材里弹起来,尸体竟然复活了。
我眼疾手快,把手里的“僵尸粉”全部撒过去。撒在尸体身上的“僵尸粉”好像起作用了,女尸“啪”的一声趴倒在地,身体动弹几下便变得僵硬起来,两颗眼珠子骨碌骨碌地滚动。我挪了挪脚步,胡工揪着我的背脊,瑟瑟发抖,软弱无力地说:“小巴哥,多亏你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赶快回家算了。你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好像…好像还有…”我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眼前这些晃动的棺材突然爆裂开来,一具一具衔着“灵魂片”的僰人先祖遗骸从棺材里面冒出来。它们晃动着身子,从棺材里面蹦出来,一个接着一个面向我和胡工。看到这一幕,胡工唏嘘不已,而冷汗已然渗透我的背脊。我步步后退,他也跟着后退。而且这些尸体跟被我用“僵尸粉”消灭的女尸不一样,它们全部都是男尸。尸身看上去还没有彻底腐化,流出一道道腐烂的肉汁,如同疮破流脓,尸毒极重,要是碰到的话,估计谁也活不了。尸体的恶臭充斥着整个墓坑,我一阵反胃,扶着墓坑的洞壁呕吐起来。
“过来了…过来了。”胡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我一脸茫然,这时候,除了等死还能干吗呢?
“你问我怎么办?你不是老白一伙的吗?他那么牛,你怎么就…”胡工骂着我。可是一具活尸已经蹦到他面前,吓得他脸色苍臼如纸,险些晕过去。我掏出一把匕首,骂道:“死了也要找具尸体陪葬。”我冲过去,割断胡工面前的那具活尸的脖子。尸体头颅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它的身体却还凶猛地扑向胡工。前面的活尸继续向我们靠拢,胡工吓得哇哇大哭,那具无头尸已经将他摁倒在地。
“臭小子,你别等死啊!揍它啊!就算死你也得死得好看一些!”我呼叫着。这时,墓坑上面突然掉下无数块大石头,石头不停地砸下来,正好砸到那些扑向我们的活尸身上。忽然到来的一阵石头雨,把活尸们砸得七倒八歪。
我跑到胡工前面一脚踢开那具死缠着他不放的活尸,扶起他说:“有救了,有救了。”
胡工眨了眨眼,似乎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活尸虽然被从天而降的石头击倒,但是不足以杀死它们,它们歪歪扭扭地重新站起来,这一次看上去更加恶心。脑袋掉了的,胳膊断了的,胸口被砸碎了的,尸肉腐烂,尸臭熏天。我恼火不已,这些家伙怎么这么难对付?突然墓坑上面吊下来一根青藤,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用青藤绑住自己的身体,我马上拉你们俩上来。”
“老白?”我应了一声,白药师这个救星总算出现了。
我有些激动,赶紧把青藤圈在胡工的腰间,叫道:“先拉他上去吧!我殿后,这小子好像晕过去了。”
“好,你小心点。”白药师说完之后便扯着昏迷不醒的胡工往墓坑上面拉。
这些活尸却将我整个人围住。我举着微型手电筒,看着手里的匕首,锋利的匕首上面还沾着尸体的腐肉。我呼了一口气,挥着匕首便将靠过来的一具活尸的手臂削断。活尸们并没有畏惧,它们越战越勇,不管掉了脑袋还是断了胳膊,它们始终斗志昂扬。我想不通它们为什么杀不死,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我一定把它们塞进绞肉机里面去。我正杀得兴起,微光之中,白药师的青藤又吊了下来,他叫道:“快点,阿真可能出事了。”
听到这话,我一边驱赶活尸,一边用青藤缠住自己。
白药师奋力将我拉上去之后,胡工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刚多谢你了,小巴哥。”这小子原来在装昏迷。
看到白药师的时候,倒是有些意外。他满脸都是鲜血,跟红脸关公似的,身上的衣服也沾着不少的血迹。看来那个“地龙帮”秀才“石老虎”何力帆给他带去了不少的麻烦。
看到我和胡工惊魂未定,白药师不忘嘲笑我们俩一番:“你们俩还真命大,僰人‘祖棺’藏毒尸,这应该是‘符箓’一派留下来的小把戏。你们看到尸体嘴巴叼着的卡片了吗?那玩意便是‘符箓’派的‘降灵纸’。怎么样?吓坏了吧!瞧你们俩的样子,变软脚虾了吗?哈哈。”胡工挠挠头,郁闷地说:“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唉…”
“熊霸川虽然不是‘地龙帮’的人,但是他麾下有不少的驮尸人替他办事,‘地龙帮’八个榜眼里面便有两个榜眼在他手里,其中有一个来自‘符箓’派,我想,这一次为了寻找‘鹰图腾’,我们所遭遇的都是这个混蛋布下的圈套。”白药师说。
“阿真现在怎么样了?”我喘着气问,现在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对了,走,咱们快点追上去,她可能已经遇到大麻烦了。”白药师有些激动,他站起来,身子晃了晃,干咳一下便往悬崖下匆匆走去。
刚刚从僰人“祖棺”墓坑爬出来,我已经筋疲力尽,本想休息一番,可是想到阿真,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收好手电筒和匕首,快步跟着白药师往悬崖下走去。
胡工虽然不想跟着我们俩,但是他别无选择。这崇山峻岭里面杀机暗藏,而且我们已经被对手盯住,只怕想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药师一马当先,我们一路往悬崖下走去,进入悬崖下的深林之中。白药师说阿真身上藏着一枚香丸,这枚香丸的气味很独特,只要阿真走过的地方都会留有残香,只要顺着这独特的气味便可以找到阿真。我不知道白药师是什么时候留了一手,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子,似乎比我还关心阿真。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林子前面便传来一声谩骂:“你这丫头想死吗?”声音洪亮如钟,我吓了一跳,白药师加快步伐往前面走去,嘴里还嘀咕着:“来了,来了,那家伙…这一次看来在劫难逃了。”
穿过密林,我们跟着白药师来到了骂声的源头,阿真果然在这里。不止阿真,就连那伙悬崖上岩洞的驮尸人也在这儿。不过,十二个人都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死掉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伙来路不明的人。这三人,我认出一个,是玫瑰山庄的老板娘阿日娜,其余两个是精壮的汉子,年纪约莫四十岁,都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他们表情僵硬,看上去如同棺材里面爬出来的丧尸一般。看到我们三个出现,其中的一个汉子大叫:“看来‘石老虎’跟纸老虎无异,居然让你们逃了出来,真扫兴。”
“‘九尾’毛尖,还真的是你这个王八蛋啊…哈哈…你叫何力帆这个臭秀才来杀我,实在太看不起我了。”白药师走到阿真身边,大声说着。看到阿真还好好地站着跟阿日娜他们对峙,他的神色看上去安宁了许多。
我和胡工各自叹了一口气,跟着白药师来到前面。这一刻,我扫视着地上那些背后绑着一具具尸骸的驮尸人。这些人是被“九尾”毛尖、阿日娜他们击倒的吗?“九尾”毛尖便是白药师说的那个“符箓”派高手吗?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冷冷的笑声,一个身影缓缓站起来,是那伙驮尸人的头领。他擦着嘴角的鲜血,冷笑着说:“‘九尾’,我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为何对我们下此毒手?我不会放过你…”
这人看上去很累,也许刚刚和“九尾”毛尖他们恶战了一场。他说完之后,便走到自己的门徒身边解下将尸骸绑在他们身上的“捆尸绳”,表情显得很难看。
我还想着他该怎么去对付“九尾”毛尖、阿日娜他们,他已经从衣衫里面拿出一排银针,飞身而起,把手里的银针插进那些尸骸的天灵盖。尸骸们顿时站立起来,扭动着丑陋的身躯,形同木偶。白药师则我们的耳边低声说:“原来这人是‘药引’一派的,真奇怪,我怎么记不起这人的名字了。”我还记得,驮尸人“药引”一派,又叫“丹药”派,他们能炼出各种镇尸、驱尸、赶尸、驮尸的药物,有药水、药丸、针石等等,这一派的实力一般般,在驮尸人的流派里面属于中等,顶尖的高手不多,门徒也很少。
“我好像见过他们一次。”我不由得想起在格萨拉初遇这伙“药引”驮尸人的一幕。
前面那些尸骸被那汉子用银针激活之后,汉子对着“九尾”毛尖他们遥遥一指,尸骸们立即如同患上了狂犬病一样朝阿日娜他们冲过去。“九尾”毛尖却显得毫无惧意,笑道:“我号称‘九尾’,天生九命,我哪有那么容易死?阿日娜,你去杀了那小子。”接到命令的阿日娜已经走到前面,嘴角卷起一丝诡笑。面对十二条残尸的攻击,她从衣服里面掏出十二张符纸,符纸上面用鲜血写满了咒文。
她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符纸,看着符纸慢慢燃烧,她却纹丝不动。等到残尸们杀到,她才哈了一口气将手里面的纸灰吹飞起来。符纸的纸灰漫天飞舞,残尸遇到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瘫软在地不停地抽搐着。
我和胡工看得傻眼,白药师却冷笑道:“小儿把戏,真好笑。”
“我要杀光你们…”利用银针驱使尸骸复活的那个汉子勃然大怒,从身后拿出一把银针射向阿日娜,手里银针打出,漫天花雨。我想起了武侠小说里面蜀中唐门的暗器毒针。一声惨叫传来,我还没有看清楚,那个汉子已经趴在了那堆残尸上面。他怒视着阿日娜他们,满脸的不甘心,想奋力站起来,可是身子完全由不得他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