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宝藏真的很值钱吗?”胡工很好奇地问道。
“有一份叫做《世界年鉴》的杂志,它在2002年3月公布了一个世界二十个大宝藏的排名,这里面有拿破仑的莫斯科宝藏、印加帝国黄金宝藏、日本赤城黄金山宝藏、菲律宾山下奉文藏金、亚历山大宝藏、法国路易十六黄金、南美玛雅‘圣井’宝藏、埃及法老王宝藏、欧洲‘圣殿骑士团’宝藏、所罗门王宝藏…其中,埋藏在中国的宝藏有五个,分别是楼兰王宝藏、西夏王陵宝藏、大顺皇帝李自成宝藏、大西皇帝张献忠宝藏、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宝藏。这里面据说藏宝最丰、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最多的便是大西王张献忠的宝藏。而《世界年鉴》给出的估算,这笔财富的价值位居世界第三,亚洲第一。”对于胡工的疑问,阿真竟然在一边悠悠地解答。我看着阿真,阿真懂的东西也不少嘛!她这么一说,胡工已经瞠目结舌了。
“阿真说得不错,张献忠的这笔财富确实不容小觑。1646年,张献忠战死,死后他所聚敛的巨额财宝便不知去向,甚至没人说得清这笔财宝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但在这数百年间,围绕它的猜测和寻找从未停止过。传说张献忠把劫掠得到的金银财宝藏在成都附近某处,以石牛和石鼓作为暗记。当然也有传说张献忠在彭山县老虎滩沉银河底。是是非非,真假难辨。”白药师显得有些激动。
“他怎么有那么多钱?”胡工愣了半天才说。
“1643年,张献忠攻下武昌后称帝,建立大西政权。清朝文人赵吉士在《寄园寄所寄》中记载说,张献忠将楚王朱华奎塞进竹轿,抛入湖中溺死,自己则‘尽取王宫中金银上百万,载车数百辆’。次年,张献忠带兵入川。这家伙在四川可没干什么好事。”白药师说。
“张献忠屠川难道是真的?这张献忠是不是人格不健全或者心理变态?”胡工对张献忠“屠川”一事,倒也懂一些。巴蜀地区的人,对杀人魔王张献忠多半还心有余悸。
“有无聊人士估算过张献忠的宝藏,据说他至少拥有千万两白银。明末一两白银的购买力相当于三百元人民币,那时候,他拥有相当于三十亿人民币的财富。如果现在找到这笔宝藏,估计是好几个三十亿了。”阿真顿了顿说道。
“张献忠这浑小子一辈子就干过两件事:杀人,抢钱。除了屠川之外,张献忠更以‘劫掠’出名,劫掠对象上到皇室官绅下到普通百姓。清人刘景伯在史书《蜀龟鉴》中记载,张献忠从各州郡的富商大贾处掠取的钱财,少则数千两黄金,多则上万,拿到钱后还会杀人灭口。其行为之暴虐,可谓空前绝后、毫无天理与人道可言。”白药师笑道。
“若私藏金银一两,斩全家;藏十两,本人剥皮,斩全家。可见张献忠的的确确是一个大守财奴。据史书记载,他曾在成都举办斗宝大会,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富有,他说他的二十四间屋子摆满奇珍异宝、金锭银锭。这人敛财有道,也难怪那么多人想找到他宝藏的下落。清朝皇帝都曾经设下勘察局专门负责寻找他的宝藏,后来的四川督抚也好军阀也好,就连英美人士、日本人都曾觊觎过他的宝藏。”阿真补充道。
白药师和阿真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上似乎有些夸张,胡工这愣小子已经说不出话来。我心里面琢磨着,他们所说的倒也有这么一回事。不说别人,咸都便有不少专门寻找张献忠宝藏的秘密考古组织。有些人花了大半辈子也没有寻获关于张献忠宝藏的皮毛。我只想说,张献忠的宝藏太缥缈了。
张献忠生于明万历三十四年,也就是1606年,他是陕西延安人。根据《明史》记载,他身材魁梧,脸形稍长,面色微黄,留着及胸的长胡子,声若巨雷,人称“黄虎”。他性格桀骜不驯,曾在延安府当捕快,不过,他并非安分守己的人,曾屡犯军法。
1630年,恰逢明末乱世,宦官当权,民不聊生,张献忠追随义军首领王嘉胤起事。王死后,他改投高迎祥,和李自成同属一股起义军。不久,张献忠与李自成因故分裂,李自成进攻黄河流域,他则率部进攻长江流域。随着起义力量的壮大,李自成自称“闯王”,张献忠则自称“八大王”。
张献忠为人极其狡诈,极难对付,明朝对他软硬兼施,先是许给他高官厚禄,想着招抚他,后又对他多次围剿。当然,这人极为反复,被招安后又反叛,很不容易剿灭。在武昌称王之后,他便入川,曾经有流言说他攻陷成都后,部下报粮草不足,他便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了这个最困难的问题,那便是杀人。这人心狠手辣,杀百姓,杀伤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靠着这股狠劲在明末清初也叱咤一时。
“这山谷,我怀疑跟张献忠有着不少的联系。”谈论一番张献忠之后,白药师便带着我们往山谷里走去。没有走多远,我们便发现地面上出现无数个洞孔。地洞洞口大小能容一人。仔细看去,这些洞口大多是盗墓洞,估计是盗墓贼所为,而且泥土还很新,估计挖洞的时间就在最近。我们看着白药师,白药师伸手指着一处茅草,冷笑道:“你们看,那边有个碑文!”
我们走到茅草面前,拨开茅草,这里面竟竖着一块高约半米的碑文。这碑文是用花岗岩雕刻成的,正面很朴素地写着一行字:“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我不由得一愣,这便是传说中的“七杀碑”吗?这碑文怎么会在这里呢?传言“七杀碑”是记录张献忠“屠川”恶行的诅咒之碑,我小时候看过旧派武侠小说家朱桢木的武侠小说《七杀碑》,对于张献忠的这块“七杀碑”印象深刻。只是活了这么多年,也做过不少的历史文物研究,我一直认为这是世人捏造的,没想到“七杀碑”真的存在。
“背面好像也有文字。”胡工如发现新大陆般叫起来。
“这是张献忠的‘圣谕碑’。”白药师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我把头伸到石碑后面,“沉冤谷”这三个拳头大小的字让我眼前一亮。“沉冤谷”下面则是一行字:“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张献忠是个冤大头吗?”胡工指着“沉冤谷”三个字问我。
“政治牺牲品,历史的东西谁管得着呢?屠川一事真真假假,有相信有不相信的,后人争论很多。据说清军入川,击败张献忠的时候,四川就剩下不到十万的人。清朝皇帝为了补充四川人口,当时进行了一次和走西口、闯关东齐名的人口大迁移——湖广填四川。你说张献忠冤不冤?”我轻声说道。
“管他冤不冤,反正他的宝藏货真价实的了,信不信由你们。”白药师很大声地说道,生怕没人听到。
“那我们怎么办?下去吗?”我回头问白药师一句。
“当年张献忠兵败成都,十几艘押运着金银珠宝的大船沿江顺流而下,到了彭山境内的老虎滩遭遇了清军,清军预先埋设的铁链拦住大船。押运船只的将士眼看不敌清军围攻,纷纷凿沉船只逃跑。清军早就知道张献忠有大量金银要从成都运走,这一次他们截获这一支运宝船队,本来很高兴,哪知道等他们打捞大船之后却发现船上装的全是石块。这无疑是张献忠使出的障眼法,真正的财物,我想张献忠早就转移他处。这张献忠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阿真接着说。
“就在这里吗?”胡工望着四周陡峭的悬崖峭壁说道。
“不错,咱们姑且下去看看。”白药师说完之后兴致勃勃地走到地面上的那些洞口前面。看他的样子,他对张献忠的宝藏的兴趣比对“饕餮残骸”的兴趣还多一些。我们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他身子一溜便钻进眼前的盗墓洞里面。我们很无奈,按道理,这些盗墓洞还很新,里面如果真的有张献忠的宝藏,只怕也已经早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白药师举着一把微型手电筒,带着我们三人顺着盗墓贼所挖的洞道缓缓地往里面走去。洞道潮湿无比,洞道内氧气好像也不多,呼吸特别困难。而且,我总感觉有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
走了一段路后,白药师突然停住,他回头看着我们,叫道:“这回是大意失荆州了。”
“怎么了?”我愣住。
“看看你们的手臂。”白药师打着手电筒的光照在我们的手臂上。
我们的手臂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出来一颗又一颗的血色红痘,我的还好,最恐怖的是胡工,他两个手臂上面的红痘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看到自己的手臂变成这样,他已经吓得险些晕过去,嘴巴里面直嚷嚷:“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赶忙伸手扶住他。没有进入地洞的时候,我们都好好的,眼下怎么全身长满红痘呢?我看着阿真,阿真的表情也很难看,她淡淡地说:“这是驮尸人留下的‘蛇痘香’,我们中招了。”
“‘蛇痘香’?怎么回事?”
“我怀疑这里边有其他的驮尸人,‘蛇痘香’是驮尸人‘香引’一派的‘十香’之一,奇毒无比,被这种香熏到的人会全身长满红色的小痘痘,如同麻疹,然后头疼难忍,一炷香的时间后,中毒之人便会全身腐烂而死。‘蛇痘香’本来是用于对付还没有腐烂彻底的活尸,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竟然用在了这里。”白药师解释道。我瞪着他,他看上去没有半点事,手上脸上跟平时无异,我们却不同,明显已经中了“蛇痘香”的毒。我说:“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掉吧!”
“吃了这颗药丸,消停十分钟后便会好,只是‘蛇痘香’有副作用…”白药师给我们三个一人一粒黄色药丸,我接过药丸后吞下问:“什么副作用?”
“就是会腹泻,拉肚子。”白药师说得很不好意思似的。我有些无语了,他继续说道:“我要是早点发现,也不至于害你们这样子,唉!能瞒得住我的驮尸人不多,这一次恐怕要遇到劲敌了。虽然同为‘香引’一派,人却有高低之分,驮尸人里面比我厉害的人多的是,八榜眼、九探花、十二进士都比我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我只想说你们别想着跟着我就不会掉脑袋,驮尸人里面凶残的人不少,脑残的人更多,比如‘独臂’铁蛮、‘鬼歌’罗葫芦等等,这一次也不知道会遇到哪一号脑残人士。这些人好不容易等到巴不二死掉,为了‘饕餮残骸’,他们都把他们的爹娘给忘了。”白药师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我们往洞道里面走去。吃了白药师的药丸后,我们手臂上的红痘渐渐消去。胡工也显得精神起来,嘟囔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臭小子。”我一拳砸在胡工的脑袋上。
胡工哇哇大叫,指着我骂道:“小巴哥,你下手轻点好不好?咱也是爹妈生爹妈养的。”
“嘘!我们到了。”白药师叫我们噤声。
白药师突然停住,举着手电筒正在扫射着洞道的前面,他好像很好奇,却又不见他往前走。不一会儿,只见他蹲下来鼓捣着什么。他骂骂咧咧地说,还好自己走路长眼睛。我凑近一看,原来地面上插满了一堆香火,这些香火好像刚刚烧尽,留下满地的灰烬。我们走过来,随风一吹,灰烬纷飞,白药师将香火的香杆子拔起来,免得踩到。想必这便是所谓的“蛇痘香”,这支毒香我们已经领略过,心里还有些惧意。香灰吹起,白药师伸手挥了挥拍散香灰,最后干咳一声说:“宝贝全没了,唉!棺材倒有一口。”
“棺材?”我们在白药师手里的微型手电筒照射下,看到洞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窖。这个地窖很宽,只是地窖里面并没有存放值钱的东西,只在地窖中间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有一米多高,长约两米,宽一米五左右,估计是个双人棺。看到棺材后,一阵阴冷的风突然从四周冒出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看样子,我们真的来晚了。”白药师很扫兴地往棺材走过去,我们跟在他身后,还没有走多少步,胡工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背脊,叫道:“棺材好像…好像在动…”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一把抓住胡工的手腕,把他的手从我的背上拿下来。
他浑身发抖,惊愕地看着我,压低声音说:“棺材真的在动。”
我定住脚步,侧耳倾听,“咚咚咚”的声音传来,如同打鼓,棺材似乎真的在抖动。这诡异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我还是听到了,声音就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我打量着四周,四周阴暗无比,虽然是在地下,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阴风,吹得我们阵阵发冷。
“你们不害怕吗?”胡工又说了一句,他整个人已经完全躲在我身后。
“怕什么?你这个胆小鬼,怕鬼吗?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鬼?”白药师一边唠叨着一边举着手电筒,现在他已经走到那口大棺材的前面。我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已经“扑”的一下伸手推开棺材的棺材盖,“咣当”一声,棺材盖被推落在地。
一个蓬头乱发的瘦小身影从棺材里面弹了出来。
“鬼啊!”胡工尖叫连连,一把揪住我的衣服。我感觉他的指甲已经透过我的衣服插进我的皮肉里面,痛得我都想跟着他尖叫。
棺材里冒出来的瘦小身影不停地抖动,如同癫痫发作。尸体也会中邪吗?

第十七章 悬崖浮棺

我吓得不敢上前,低头看着身边的阿真和前面的白药师。他们俩胆子真大,都到了这地步,竟然毫无反应。这时候,白药师竟然走上前去一脚踩在棺材里面的那家伙的胸口上,大声叫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去死吧!王八蛋。”
他奋力一脚,被踩的那家伙立马口吐鲜血,哇哇大叫。
“牛弥勒,对了,你是牛弥勒。”我突然想起什么来,推开因为害怕而抓着我的胡工,跑上去拦下对棺材里面的家伙痛下杀手的白药师。
“你认识这混蛋吗?”白药师不再动手,反而一把将棺材里面的家伙提起来扔在地上,手电光照射过去,一张熟悉的脸膛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下一骇,这家伙果然是曾经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好色男牛弥勒。
在“蜀山氏女”女尸部落里面,我依稀记得这家伙的好色品性,可是在这里遇到他真是太奇怪了。他看上去奄奄一息,脸上、唇上、脖子上全是血水,浑身软弱无力,眼睛睁开一下都很困难。
我叫了他的名字,他才动弹了一下手臂,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嘴巴卷起一丝笑意,我骂道:“牛大爷,你这混蛋怎么死在这里了?”
“给你拿着。”牛弥勒很艰难地说道。他翻过身子趴在地上,右手伸进自己的嘴巴里面不停地掏着。我不知道他想干吗,白药师、阿真、胡工三人也都傻了眼。不一会儿,牛弥勒竟然从嘴巴里面掏出一颗莹莹发光的石头,石头呈黄绿色,耀眼无比。他把石头递给我,我只能呆呆地看着,绿石头里面雕刻着一个图案,是一颗灰色的狼首,狼首很逼真,狼瞳怒视,獠牙外张。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白药师已经惊叹:“是‘狼图腾’。”
九枚“图腾石”里面的“狼图腾”吗?我伸手拿过这枚“图腾石”,牛弥勒喷出一口热血,嘿嘿冷笑着。我说:“你没事吧?”
“我看上去像是没事吗?小子啊!我就要死了,你看不出来吗?”牛弥勒又咳出一口鲜血。我不知所措,看着白药师,白药师直摇头,难道牛弥勒没救了吗?牛弥勒接连抽搐几下,伸手抓住我的手臂,瞪着我说:“去宜宾珙县九盏灯玫瑰山庄找白骨丁,快去。”
牛弥勒似乎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说完,他抓着我的手慢慢变得无力,缓缓地垂落下去。他不停地喘着气,似乎就要死掉了。我很心急,不知道白骨丁怎么了,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看着他留在我手臂的红色抓痕,好像在说白骨丁遇到了什么劫难。
白药师走到我们俩面前,一把撕开牛弥勒背面的褂子。牛弥勒的背面烙着一个黑色的掌印,手掌中指、无名指弯曲,拇指外伸,食指和小指都伸直。这是什么法印吗?我看不懂,掌印的中间插着一个针孔,针眼不大,仔细看去,上面还冒着一个红色的血泡。
“这是什么?”我吓得赶紧问。
“驮尸人‘符箓’一派的‘吸血鬼印章’。”一直不出声的阿真惊讶地说道。
“不错,驮尸人大致可以有六个流派:虫引、香引、药引、花引、声引、符引,六派驮尸人相生相克,最神秘、最诡异、最黑暗的便属于‘符引’,也就是符箓派,他们擅长以符文、法印、纸箓、禁咒等各种邪法巫术来驮尸,这可不是一般的对手。”白药师寻思着说。
“印章吸血,这人只怕很难活下去了,这种法印一般是驮尸人‘封尸’的时候用来镇住活尸用的,现在用到人的身上,他只能等着血肉被蒸干而死。”阿真说。
我看着地上的牛弥勒,牛弥勒嘴巴蠕动着还想说什么,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我把他抱起来放回棺材里面,把棺材盖盖上之后,跟白药师说:“我们去宜宾。”想到白骨丁,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他了。我就知道他还活着,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没有来找我跑去宜宾珙县干吗?那一带也是极为神秘的地带,难道有“饕餮残骸”的线索?
“去宜宾吗?我考虑考虑。”白药师好像不大愿意。
“怎么?我们现在有两枚‘图腾石’了,加上森美莎手里的三枚,还有被‘黑土狗’沙丙偷走的‘鱼图腾’和‘黄泉图腾’,我们很快就可以找齐所有的‘图腾石’了。”我说。
我在想,要是把白骨丁也找来,找到九枚“图腾石”岂不是更加容易了。
“不是这个原因。”白药师显得有些语塞。
“那是为什么?我想去找我的朋友不可以吗?他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我想找到他,他肯定会帮我们,他和我爷爷好像还是很好的朋友。”我激动地说着。
“厉害吗?一个小小的白秀才而已,谈得上什么厉害?笑死人了。”
“你也认识他?那岂不是更好!大家都是熟人。”看白药师的脸色,他对白骨丁好像并不陌生,这让我更加亢奋了。峨眉山一别后,白骨丁也不知道干吗去了。他是带我进入驮尸人生活圈的人,我对他感激不尽,对他多少也有些敬畏。要是没有他,我怎么知道驮尸人是真实存在的呢?也许驮尸人还活在爷爷的故事里面。
“那家伙见到我会不高兴的!”
听白药师这么一说,我呵呵一笑,说:“怎么可能?白骨丁他人脾气不错,而且傻呵呵的,他怎么会不高兴?如果他知道你也这么厉害,英雄之间惺惺相惜,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会高兴才怪,打从娘胎里面出来,在我面前他就没有高兴过。”
“那你到底去不去宜宾?不去拉倒,我还不稀罕你跟着我呢。”白药师做事一向干脆利落,这一次去宜宾倒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真是扫兴。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眼看着我和白药师打嘴仗,胡工凑过来说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们去宜宾。”白药师似乎被说服了,但他的心里面似乎也不是很高兴。他把手电筒扔到我手里,然后大步往洞道外面走去。我不理解,不就是去宜宾吗,至于发脾气吗?胡工走到我身边,嘻嘻笑道:“小巴哥,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不打算找到‘不死药’拯救你的女朋友了?”我不屑地问一句。
“我心中有数,心中有数…”胡工乐呵呵地说着,傻乎乎地跟着白药师摸黑往洞道外面走去。我不由觉得好笑,这家伙读书读傻了吧?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死药吗?白药师所说的“九难六残三不死”的“三不死”——“神农体”、“药师佛骨”、“巫彭遗骸”听名字就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胡工这小子愣头愣脑的,知道“三不死”吗?这家伙就是寻个乐趣,我也懒得去理会他。阿真则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说:“走吧!这地方毒气重。”
“我知道了,你先走,我在后面打光。”我点点头后亮起手电筒,阿真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从盗墓洞里面爬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我顿时感到心旷神怡。把车子修理一番后,白药师不放心我这个路痴,坚决不让我开车,可是我不开谁来开?白药师一把年纪,我还不放心他呢。胡工就是个废物,没半点能使唤上的,不给我们带来麻烦就不错了。至于阿真,她有没有学过车考过驾照我还不清楚吗?
“阿真,你来开怎么样?”白药师竟然叫阿真开车。
“好,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山镇,我们去那边吃晚饭吧!然后再去宜宾。”阿真一边说着一边坐在驾驶座上,看样子她不但会开车而且对这一带地区很熟悉。我突然想到这车还是阿真开来的,不由得暗骂自己失策,只是阿真哈时候考的驾照?我瞥了阿真一眼,轻声叮嘱说:“真不给老哥面子。唉,你开车小心点,好几条人命呢。”阿真点点头。我坐到车子的后排,跟胡工挤在一块儿。白药师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不忘回头对我笑了笑说:“你这个臭小子,别臭着一张脸!难看死了,哈哈哈。”
“你想找死吗?”我举起拳头递到白药师面前。
“哟哟哟,你这是不服气吗?”白药师哈哈大笑起来。
车子启动,倒车后,车子在阿真的驾驶下缓缓从“沉冤谷”往外开。一路上胡工最压抑,他本来是个开心果,可是一路上也不见他说什么,闷着脸坐在一边,问他一句,他只摆摆手说自己很困。
“没有拿到张献忠的宝藏实在遗憾,你们想知道这笔宝藏被谁拿走了吗?”白药师突然说道。宝藏已经没有了,他这么说,我们显然不会有什么兴趣。我们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他也没有再说下去。车子进入一个小山镇,我们找了一个饭馆吃了晚饭,然后在一家小旅店过夜。第二天我们便往位于川中南的宜宾出发。
宜宾在古时候又称作“僰道”、“戎州”、“叙州”,金沙江、岷江在此汇合,我国第一河流长江便是在此处开始被唤作“长江”,所以宜宾又被誉为“万里长江第一城”。宜宾历史悠久,它还是南丝绸之路的起点,素有“西南半壁古戎州”的美誉。我国的名酒“五粮液”也出产于此,因此它还有“中国酒都”的称号。说到美酒,我肚子里面的酒虫子又开始闹了。在大学的时候,我曾经造访过宜宾,吃着宜宾燃面逛蜀南竹海,倒也惬意无比。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珙县,关于珙县,我最大的印象便是“悬棺”。
“悬棺”是我国一种很奇特、很诡异、很神秘的墓葬仪式,我国不少的地方都很喜欢以悬棺岩葬的方式结束一生。珙县的“悬棺”据说是以前的一个古老民族留下来的,这个民族叫僰人,又叫海巴族、都掌蛮、山都掌。根据成都一些大学教授的研究,这个民族已经消亡了。当然,对于这个民族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
谈到“悬棺”,我反而有些心生畏惧,珙县一带,是一个很神秘的地区,特别是九盏灯这个地方。小时候听爷爷说,这一带曾经住着一种“鸡冠人”。这种人脑袋上长着一个血红的鸡冠,遇到陌生人的时候变会把他们捆起来然后扔进悬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