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家族 作者:阿丑
我只知道世上有驮尸人,却不知道他们离我这么近!此刻遥远的上古部落上演着神秘家族的惊天阴谋
内容简介
《神秘家族》涉及到了巴蜀地区大量的地理、历史知识和民间传说。主人公在多个场景的辗转探险,不同场景都有不同的神秘部落,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也令读者对巴蜀地区的神秘文化有更深的代入感。
千百年来,“驮尸人”的传说在巴蜀之地代代流传。博物馆研究员巴郎从小听着爷爷故事长大,一次探险考察活动中,他震惊的发现爷爷口中隐藏着惊天秘密的“饕餮残骸”是真实存在的,而能够找到“饕餮残骸”的九枚图腾石之一正落入自己手中…一切常识即将颠覆。如果爷爷是世上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那么他到底出生在什么样的家族,又在这一场跨越了五十年的阴谋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作者简介
阿丑,原名谢必来,曾出版过《盗墓手记》、《盗墓秘史》、《大唐豳王墓》等长篇小说,在盗墓悬疑类题材小说中属于比较成熟的作品。
引子
五十年前,川滇交界,金沙江河段。
驮尸人巴不二骤然把一双虎眼瞪得溜圆,如耙的大手紧抠进岩孔里,此时正要朝半面石壁上爬去。队友惊恐的喊声突然响在了他的耳边:“摩…摩梭行尸!”随着一声刺耳的惨叫,那人便仰身摔了下去。巴不二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手背上顿时有刺痛感传满全身,眼前发生的景象让这位曾以驮尸为生的汉子都不禁一愣。
只见这石壁上的诸多岩孔里,几乎同时滚出了近圆形、枯黄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又一颗暗黄的骷髅头!巴不二身侧的另一个队员竟被骷髅头咬坏了半边脸,疼得仰身翻进了下面的泸沽湖里。
巴不二刚暗骂了一句脏话,一个骷髅头就迎头砸在了他的脑门儿上,他猝不及防也朝泸沽湖里跌了下去。
自打建国以后,巴不二就不想再干这挖坟驮尸的活计了,本来生产队长当得好好的,稀里糊涂就被一个叫王汉川的人提名参加了这项“国家任务”。他在心里暗忖:这国家怎么还有用得着这驮尸人参与的任务?这时的巴不二怎么也想不到,当他老得记不清拉屎撒尿时,他嘴里依然念叨着这次在盐源县泸沽湖的诡异遭遇。
跌进湖里后,没等巴不二挣扎自救,数百上千的骷髅头就如同大个儿冰雹般砸了下来。
命大的巴不二不知怎么就被冲进了一个湖边岩洞里头。醒来时,有队友在发牢骚:“我就说,得找个摩梭人当向导,你看这撞邪了吧。”被考古学家王汉川臭骂了一句后他又闭上了嘴巴。巴不二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这个探险队里除了王汉川等几个考古专家外,其余十几人都是从军区找出来的,什么都不懂。巴不二正掏着耳朵里的水,只听岩洞里一阵“当啷当啷”的声音传了过来,并且这声音越来越近。
众人都屏气凝神地朝那岩洞里望去,岩洞里光线昏暗,影影绰绰的只见几个人影正朝着他们这边不紧不慢地走来。
一束探照灯光朝那岩洞里打了过去,那打灯的队员顺着灯光望去,惊得手一抖,“啪”的一声又把探照灯摔在了地上。原来,正朝他们这边缓步走来的,竟然是几具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已经腐烂的肉身看上去不免让人作呕,就像是用肉泥糊上去的一般。队员们吓得面色苍白,一个接着一个跳入岩洞的河水里,奋力往岩洞外面游去。哪承想,这水里竟也有诈,队员们落入水中,如同一块石头一直沉到水底。巴不二当时奋力叫着队员们不要游到岩洞外面,队友们哪里听他的话,结果谁也没有再出来。
看着队员一个个沉尸水底,王汉川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他伸手扶了扶眼前的眼镜,用颤抖的声音对巴不二说:“老巴同志,我们会…会死掉吗?”
巴不二根本不理会他,直接搬起一块石头往岩洞外面的水面扔去。
“咕咚!”
水面抖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一颗毛茸茸的人头突然从水里面冒了出来。水花四溅,巴不二和王汉川吓得赶紧往后退,慌张中抬眼一看,水面上竟然浮着一个一丝不挂的长发女人。
女人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正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们俩。女人身材娇小,肤色白皙剔透,一对乳房娇羞挺拔,最诡异的是女人胸前的皮肤上绣着一幅兽形纹络刺青。
王汉川盯着女人胸脯上的刺青整个人被吓傻了,嘴里一直念叨:“饕餮…饕餮…”
第一章 格萨拉禁地
五十年后,我爷爷已经去世三年。
这一年我刚满二十三岁,经过层层考核成为了成都博物馆的一位研究员,三天前受到成都考古协会会长李古教授的邀请,前往四川攀枝花的格萨拉进行一项探险考察活动。
我们一行二十二人先到盐边县岩口、洼落一带,在副会长赵汉章教授的建议下分成两队,从格萨拉一路徒步走到凉山彝族自治州,在盐源县泸沽湖附近会合。
我跟着李古教授为首的第一队,队里一共八人。我们的计划是先穿过岩口这一段“地漏天坑”带,再去泸沽湖。这里气温极高,没多久就来了一场大暴雨。
大雨倾盆,地势变得非常险恶。岩口一带“地漏天坑”众多,我们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滂沱大雨里。李古教授坚持冒雨前行。下那么大的雨都不能停下来躲一躲,我暗地里都不知道骂了李古教授多少句脏话。地面突然好像晃动了一下,攀枝花本来就属于地震带,持续几分钟的微震显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我们脚下忽然就失去了支撑,我和李古教授、赵汉章教授、王雄健博士、考古爱好者丁琳五人几乎同时掉进了“天坑”里。
我以为我们死定了,没想到天坑里面竟有一条暗河,我们被湍急的暗河河水一路冲击,不知过了多久才停在一块滑溜溜的溶洞岩石上。
我们五人盘坐在那块拦下我们的大石头上,石头下面是奔腾不息的河水,溶洞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我们纷纷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手电筒早用一层塑料纸包裹严实。我们所处的溶洞是被地下河硬生生冲出来的一个地下通道,经过水流经年累月的冲击,溶洞四周光滑无比,连那些石柱、石笋、石钟乳也光溜溜的。
李古教授他们年纪比我大不少,被暗河河水冲击半天,早已经眼花缭乱、遍体鳞伤,一个个“哎哟哎哟”不停地呻吟。最可怜的是丁琳,这么一个身娇肉贵的大学生,竟在“天坑”里泡了半天水。看见她一身湿淋淋的惨相,我忍不住消遣她:“小琳!瞧你一个漂亮小妞不好好在学校待着,跑这儿受罪,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嘘!巴叔你小声点。”丁琳白了我一眼,溶洞里讲话回声确实不小。不过她居然叫我“巴叔”,我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找个鬼故事逗逗这姑娘。突然,我脑袋一阵晕眩,险些从石头上滑落下去,我这才想起脚底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大概是看到我铁着一张脸,李古教授问我一句:“小巴,怎么了?”
我把左脚的鞋子脱下来,举起手电筒看自己的左脚脚底,脚底板好像在胀血似的鼓出来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血包。我把手电筒靠近一点,血包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滚动。我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一股刀割般的痛楚猛然涌上我的心头。我咬紧牙关,泪水都快飙了出来。
一边的赵汉章教授拿着一把放大镜在我的脚底研究了一番,担心地说:“这是生活在暗河里的‘血螯’,你应该是被母虫蜇伤了,‘血螯’母虫将它的卵产入你的脚底,要是被这虫子咬破脓包钻出来,伤口就止不住流血,一直到死。”
“真的假的?成都哪个庸医告诉你的?”我还有些不信。
“等一等,你们有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丁琳颤抖着声音说,她整张脸都被吓得惨白。
李古教授赶忙安慰她:“别害怕,我们不会有事。”
丁琳只顾一味地摇头,好像是见鬼了似的,双手把一块观音玉像紧紧摁在胸前,惊慌失措地看着我们:“石头…石头…它自己在动…”我们几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一刻我们才发现脚下那块大石头竟然在缓缓地向溶洞里面游去。
“老李,我们这是在哪呢?我们这是要去哪?”王雄健博士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他神色呆滞地望着李古教授,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
“这到底怎么了?”赵汉章教授竟猛地站了起来,不过石头太滑,他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会掉进暗河里。他绷着脸张开双臂平衡自己的身子,手里的电筒晃来晃去,都快把我眼睛晃瞎了。没等我们叫他坐下,他自己倒“啪”的一声摔倒了,险些掉到湍急的水流里。
“我们好像不是坐在一块石头上,水流那么急,石头不会游得这么平稳。”李古教授满脸疑问。此话一出,我们全愣住了,我们的身子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耳边水花声不断翻滚,“石头”好像越走越急,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石头”竟晃动了起来。
丁琳举着手电照了一下“石头”后面,惊恐地喊了起来:“石头…石头它有尾巴…”丁琳这么一说,我们几个赶紧把手电筒的光集中在“石头”后面。河水虽然有些浑浊不清,但我们依然可以看到“石头”后面拖着一条黑褐色的尾巴。这条尾巴看上去足足两米多长,跟一面大扇子一样,它在水里摆动起来如同一支船桨,暗河河水被它搅得“哗啦哗啦”直响。我们吓得瞠目结舌,难不成我们坐在一头暗河河怪的背上?它要把我们载到哪儿?
“我要疯了,老李,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这次计划。”赵汉章教授急了。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其他的人应该会找人来解救我们。”王雄健博士似乎清醒不少,他是个基督徒,一边念着一边比画着做祷告。李古教授沉着脸色,却显得很淡定,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我总觉得他在隐瞒着什么。
就在众人近乎万念俱灰之时,丁琳一面晃动着手电筒照射前面一面兴奋地叫道:“前面有火光!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她这么一叫,大家纷纷扭头往前面看去。溶洞前面确实亮着一抹光,欣喜之余我不由得有些担心,除了我们之外谁还会在这个“地下河道”中呢?随着“石头”的快速移动,前面的火光渐渐变大了。丁琳打着手电扫过去,电光虽然不是太明亮,前面的场景我们还是看得一清二楚。暗河河流上面漂着五口黑色的棺材,黑棺跟普通棺材大小、造型也没太多的不同,唯一令人不解的是棺材外面刻着一排又一排诡异的符号和文字。
棺材排成“一”字,随着河水的流动,如同五叶扁舟缓缓地向前面游去。在第一口黑棺的顶部点着一根红色蜡烛,我们所看到的火光应该就是这根红烛上摇曳不定的火苗。
看到这一幕,丁琳惊恐地说:“那些是‘河底流棺’?”
在格萨拉这个地区,由于“地漏天坑”众多,民间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葬礼。他们把死人装进棺材,做过落葬仪式后,会在棺材的顶端点燃一根红烛,最后把棺材用绳子吊进溶洞里面的暗河中。棺材随着地下四通八达的暗河漂流,漂到哪里便是哪里。这是一种让死者死后的灵魂不受束缚的落葬仪式。不过,正因为如此,格萨拉曾经出现一位邪恶的巫师,巫师利用“河底流棺”的方式将犯了错的人装进棺材放入地下暗河,这么一来,死者不死,生灵未灭,格萨拉的“地漏天坑”里面便出现诸多灵魅害人事件。一些游客不小心掉进“地漏天坑”便会遭到这些怨灵袭击,最终造成无数游客失踪。
“想不到‘河底流棺’真的存在。”王雄健博士看着前面缓缓漂浮的黑色棺椁说。
“我实在是倒了八辈子霉,我做考古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河底流棺’。掉进这鬼地方早晚是死路一条,我倒要看看这些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赵汉章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背后的背包解下。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暗河里。他是个急性子,又是个对考古挚爱如命的人。
“赵汉章,你给我滚回来!”李古教授大声嚷着。
暗河河水凶险无比,水浪澎湃,水流湍急如同山洪,赵汉章已经五六十岁,身体又不壮,这身骨哪里经得起折腾?片刻之后,只听水面传来赵汉章的一声惨叫,之后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这是鬼魅作祟,一定是鬼魅作祟…”王雄健博士惊恐不已,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丁琳被王雄健的话一吓,整个人也变得战战兢兢,将身子靠到我身边。我举起手电筒,说道:“大家淡定点儿,我们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你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跟考古打了半辈子的交道,你们怕什么呢?我们静观其变,我还真就不信这里有什么鬼怪。”
我说这番话也是壮着胆子,眼前的黑色流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惦记着格萨拉那些死祭,脑海里总是不停地冒出那些记录格萨拉死祭的鬼魅传说。
好在我说完之后,他们三人总算是安静下来。随着“石头”再往溶洞里面漂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发现暗河的河水突然变得缓和起来,刚刚还如同咆哮而出的洪水,现在好像平静了,再没什么惊涛骇浪。前面那五口棺材说来也奇怪,自从“石头”追上来后,我们和它们的距离一直保持不变,“石头”怎么追都追不到它们的前面去,好像故意跟着红烛的烛光走。
河水变得慢下来后,前面的五口黑棺突然停了下来,那根红烛“嗖”的一下好像被风吹灭了,溶洞瞬间变得黑暗。红烛熄灭,我们脚下的“石头”居然停了下来,我们的心也跟着一跳,因为我们并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东西。
“咕嘟!咕嘟!”
前面的黑棺中传来一阵吓人的声音。
“什么东西啊?干吗要躲躲藏藏的?”丁琳这小姑娘吓得泪眼汪汪,举着手电筒照过去,原来是黑棺棺材盖被掀开的声音。站在黑棺旁边的是几个黑色人影,他们好像刚刚好从黑棺里面钻出来。看到这一幕,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棺材里面居然钻出人来。
我心里七上八下,身边的王雄健博士更严重,看样子他就要晕过去了。看到手电筒的光,那些人影纷纷躲到棺材的后面。经丁琳一喊,他们又一个接着一个灰溜溜地钻出来,和我们相对而视。他们一共五个人,应该是一人占据一口棺材。他们体形不大,身高差不多都是一米四五的样子。体肤黝黑,头顶光溜溜一根发丝也没有。五官里面最突出的是他们的眼睛,炯炯有神如同明灯,难怪他们敢在这黑灯瞎火的世界里面走动。
看到前面是人,我们的心都平静下来,可这些是什么人呢?他们为什么躲在黑色棺材里面?为什么在暗河上漂流?那五个人对我们打量一番后,竟齐齐地嘻嘻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人指着另一个人的嘴巴叽里咕噜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说完之后捂着肚子大笑一番,笑完后他们便一人拖着一口棺材往河岸上走去。
他们对我们好像没有任何的畏惧。把棺材拖到岸上后,他们伸手到棺材里面掏了许久,从棺材里面各掏出一具腐尸,把腐尸绑在自己的背上。他们刚刚也躲在棺材里面,难道一直趴在尸体上随着河流游走?
“驮尸人?”李古教授念叨说。
我的心显得很不安,驮尸人这个神秘职业一直是一个传说,现实生活中,我们见过盗墓贼,见过赶尸人,而驮尸人似乎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职业。忽然,远处变得雀跃起来,一个个张大嘴巴对着我们呼喊,向我们招手,嘴巴里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我们脚底下的“石头”听到那几句“咕噜”又开始移动,不一会儿就靠到了河岸,我们纷纷从“石头”背上滑下去。那几个驮尸人已经兴高采烈地朝溶洞里面跑去。李古教授赶紧跑到被驮尸人扔下的五口棺材前面,看了半天后说:“这些棺材应该是格萨拉彝民的,这些人为什么要盗走别人的棺材?”
“不,应该是说他们想盗走的不是棺材,而是棺材里面的尸体。”王雄健博士说了一句。
丁琳立马叫道:“这地方我们不能待下去了,我们还是快点找出路吧!”
遇到这种事,我没有理由不害怕,只是身处这种地方,害怕也不是办法。
大学毕业之后我对驮尸人的研究一直没有停止过,关于驮尸人,没有人认为这是真实存在的职业,我却一直追寻着驮尸人的蛛丝马迹。在我心里,驮尸人似乎不仅仅是一个传说,尽管历史书本中毫无记载。
小时候爷爷讲的那些诡异故事让我知道,有些传说不一定只是传说。爷爷的那些故事,我至今都认为是真的。为了解密驮尸人,我花了不少心血。我曾经几次独自闯入川边地区寻找驮尸人的足迹。遇到这番情景,我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内心却一直躁动不已。我想我真的遇到驮尸人了。驮尸人的办事程序是“点墓”、“开棺”、“搜尸”、“封尸”、“运尸”,刚刚看到的那几个人,他们显然就是运用这些手段完成这一次驮尸。
那根红烛便是为了让尸体“尸魂合一”而放置的一盏“引魂灯”。灯的作用是将尸体的“魂魄”一路引过来,尸在魂附,尸体就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离开这里恐怕再也找不到驮尸人的线索,我想我必须要留下来。
“李教授,你怎么了?”丁琳突然这么一说,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了李古教授一眼,李古教授绷着一张脸,他的表情看上去特别痛苦,他嘴巴蠕动着,好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一个黑影从棺材里面蹦出来,李古教授才喊出一句:“我的手…我的手臂被咬了…”
站在他身边的王雄健博士惨叫一声便整个人滚倒在地,好像被什么东西扑食一样。只见王雄健博士的背上缠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我们走近一看,王雄健正奋力和那个东西作斗争。那一刻,我们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玩意竟然是一具尸体,形同小孩,动起来如同一只猴子。它的脸部已经基本腐化,牙齿在它的口腔里面不停地磨动,好像想咬死王雄健博士。王雄健博士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双手一直死死掐着它的脖子,奋力甩动试图将它摔下来。
“那是行尸,它还没有彻底死掉…”李古教授捂着自己的手臂咬紧牙关说道。
跟行尸斗争的王雄健博士气喘吁吁,我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虽然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救他。那口棺材显然是母子合葬棺,母亲的尸体被那五个驮尸人带走,孩童行尸已然怒不可遏,恐怕是要杀人泄愤。
我把手伸进自己的背包,对付行尸,驮尸人自有一套。我按照驮尸人的方法制作了不少对付行尸的药物。不过,此前我根本没有见过行尸,这一次,一定是上天给我大显身手的机会。
“你们是什么人?从上面掉下来的游客吗?”还没有等我把王雄健博士救出来,一伙莫名其妙的人已经把我们围住。为首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手里举着一个火把。我瞥了一眼,她身高和丁琳差不多,一米六几,年纪看上去也不大,瓜子脸,长头发,身上穿着一种我分辨不出的民族服饰。她另一只手里抓着一把弯刀,弯刀亮晃晃,看上去锋利无比。站在这个女人身后的是一群黑黝黝的男人,长相跟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五个驮尸人差不多:黑皮肤、矮个子、光头、眼睛明亮如炬。
那女人快步跑到王雄健博士面前。看到这个女人后,附在王雄健博士背后的那具行尸竟然松开王雄健博士,一阵乱窜,“扑通”一声跌入不远处的暗河里面。载着我们来到这里的那块会动的“石头”突然移动了起来,庞大的身子快速朝那行尸游去,只见那孩童行尸挣扎了一番,竟被“石头”吞了进去。
我吓得面色苍白,突然想起那“石头”极像野史书籍中记载的一种食肉河兽,又想起半途跳进暗河的赵汉章教授,他会不会已经被这只不可思议的河兽吞掉了?
“把他们捆起来!”女人赶跑那具作祟的孩童行尸后,下命令将我们四个外来人捆住。
“喂!来者是客,你们这是干什么?”女人这边人多势众,我们只能任人宰割。当然就是死,我也不能不讨点嘴上的便宜。
我这么一吵,那些人便用一块裹脚布将我的嘴巴堵住。眼前这个抓我们的女人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我想我们这一次也不知道撞到什么野蛮部落里面来了。我们四人被他们抬着,一直往溶洞里面走去,背包也被他们全部收缴。过了大概一刻钟,我们被抬进了一个洞府之中。进入洞府之后,他们把我们扔在一边便散开了。
“死定了,这回死定了。”王雄健博士愁眉苦脸地说。
“王博士,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胆小?”丁琳说道。
王雄健博士低着头说:“我是做考古理论研究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来实践探险。”
“是啊!王博士说得对,我们现在的处境只怕是九死一生了,这些人竟然真的存在。”李古教授说。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丁琳不理解,两个年纪最大的人怕成这样子,她显得更恐惧。
“鼹人。”李古教授接着回答。
“鼹人”一词说出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难道我们闯进了传说中的格萨拉禁地?我曾在一本叫《巴蜀风物考》的残书里面看过这种描述:“巴蜀边上有曰‘鼹’者,矮身秃头,目光如炬,穴居,嗜血食腐,天性凶残,乃格萨拉禁地守护。”
这么说来,把我们抓起来的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鼹人”?“鼹人”生于地下,活于地下,与世隔绝。我想我们实在是太“幸运”了,掉进“天坑”里面不说,还遇到这种野蛮的异族人。“鼹人”喜欢吃腐烂的东西,他们去“驮尸”显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对于我们四个,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活生生饿死,等我们的尸体腐烂后再放到锅里面煮?难怪李古教授和王雄健博士两人谈到“九死一生”。
我不敢相信这个世界有“鼹人”的存在,可是思量一番之后,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还活得好好的除了“鼹人”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别人。
“脚下…看脚下,你们看这里都放着些什么呀?”丁琳闭上眼睛尖叫。
“这些应该是他们食用后留下来的骸骨。”李古教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的脚下确实摆满了死人的骨头,我还坐在骷髅堆起来的“小山丘”上。我想,如果不找办法逃出去,“鼹人”一定会把我们生吞活剥了,这些骷髅便是最好的证明。我抬头看看关着我们的这个地洞,地洞大概有三米之高,地面上有些潮湿,洞里面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就剩下满地的骷髅。我们四人都被捆绑得严严实实,最可怜的是我,嘴巴还被堵住了。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被人拿来做晚餐,我心里一酸,泪珠已经在眼眶打滚。
门“嘎”的一声被推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传进来,“鼹人”们好像正在聚餐。外面篝火明亮,几口大锅沸腾着,一伙“鼹人”手里端着大碗,喝着汤吃着肉。有的“鼹人”还手舞足蹈起来,非常的惬意。看到这些,我们四人都傻眼了。
“你们的,吃吧!”那个抓我们进来的女人端着四碗肉进来放到我们面前,她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着实令人讨厌。
看到肉,我们四人的肚子立马出卖我们“咕噜咕噜”叫起来,可是我们不约而同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