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我觉得,你最好找你女儿谈谈,任何法术任何灵丹妙药,都治不了心病啊!”钟鬼灵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这周小曼自杀八成是因为失恋,这闺女从小缺乏父爱母爱,对于感情肯定十分珍惜,而其最信赖最依靠的人一旦背叛自己,对其的打击将是致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钟道长,我不瞒你,开始我跟你想的一样,也是觉得兴许是那个小兔崽子把我女儿骗了!要真是这样,我就找人废了他…”只见这周五金此刻目露凶光青筋暴露,眉间的两个“凶夼”瞬时拧成了疙瘩,刚才的猥琐气质瞬间无影无踪,把个钟鬼灵也吓得一寒战。
“可是…”正当钟鬼灵考虑这种黑社会客户的委托到底接不接时,这周五金的猥琐表情又回来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你让我怎么跟她谈啊…钟道长,我是在农村长起来的,小曼她犯的,这可绝对不是心病啊…”
“现在这个情况…?”钟鬼灵一愣,“现在什么情况?”
“像是癔症…!”方云主从旁边搭腔道,“小曼是从二楼跳下去的,落在了草坪上并没受伤,之后便发狂了,四五个小区保安加上周先生一群人按着,才把小曼送到医院,医生打了四五针镇静剂才睡着,已经超出常人剂量的好几倍了…”
“既然是这样…”钟鬼灵也懒得再做毫无意义的推理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吧…打开提包看了一眼,该带的都带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楼道里一阵金属器皿落地的声音,之后便传来了一阵护士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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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夼:读音为“kuǎng”,洼地之意。
卷一 五彩玉坠 第二部 周氏父女 第十五章 捆仙绳
“哎呦我的祖宗啊…!”听到喊声,周五金赶忙转身小跑直奔病房,钟鬼灵和方云主则紧随其后,此时的楼道里已经围了一群人,有探病的有陪床的、甚至还有穿着病号服的住院者,都探头探脑的往病房里扒头想看个究竟,好在周五金的几个手下已经先进了病房并关上了房门。
与周五金迎面跑来的是两个年轻大夫,似乎是听见动静跑过来的,要说大夫就是大夫,对待这种情况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两个人一个推门进屋看病人,一个留在了门口驱散群众,配合还挺默契,周五金进屋当然不费劲,而钟鬼灵和方云主则被当作围观群众挡在了外边。“行了行了,有什么可看的?人家得病就够着急的了,你们少给添点乱!”大夫两臂一横,正跟钟鬼灵来了个面贴面。
“我…我是病人家属啊…”钟鬼灵反应倒还挺快。
“家属?家属也不行!”大夫上下打量了一下钟鬼灵,似乎有点不屑,“病人情况很复杂,需要休息…!”
“钟…钟…”正在这时,病房门开了个小缝,周五金探出了头,哭丧着脸“钟”了两声,似乎当着大夫的面该不知道怎么称呼钟鬼灵。
“哎…伯父…”钟鬼灵这称呼也改了,“小曼怎么样?”
“厄?”周五金毕竟也是个人精,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了,“小钟啊,小曼她让你过去一下…”
“哎,大夫,您看,我进去对病人有帮助啊…”钟鬼灵一低头,从大夫的腋下钻进了房门,一看钟鬼灵进屋了,方云主也想借势往里进,却被大夫拦住了,“哎哎…大叔,你也是她男朋友啊…!?”看来钟鬼灵这随机应变还真把这个守门大夫唬弄住了…
一进屋,钟鬼灵不禁一愣,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正被三个大老爷们硬生生的按在床上,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周小曼了,只见这周小曼脸色白里透绿,双目呆兮兮的盯着前方,身上并没穿病号服,而是穿了一件浅黄色的体恤衫和一条牛仔裤,口水流了一脖子,四肢似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不停扭动,喉咙里还不时的发出“咯咯”的响声,而刚才进屋的大夫正举着针管发愁。
“看来真不是做思想工作能解决的问题…”钟鬼灵缓缓来到床前,刚想用手扒周小曼的眼皮,突然被大夫拉了回来,“哎!?你干吗的?”
“哦…我…”钟鬼灵看了看周五金,“我是她男朋友!”
“那你帮忙安抚她一下…”大夫道,“我给她注射镇静剂…我说周先生,您女儿现在的症状…我建议您立即转院!”
“转院?”周五金一愣,“往哪转?”
“精神病院!”大夫斩钉截铁道。
“这…哎…大夫,这个我们自己安排…您先给他打针吧…”周五金都快哭了,“钟道…不不,小钟啊,你看怎办?”
“让我看看…”此时钟鬼灵的右手不知道沾了什么粉末,整只手掌灰白一片,吹了吹手掌上的粉末,钟鬼灵挽起了袖子,小心翼翼的把手掌凑到了凑到了周小曼的眼前三公分处,试探视力般的缓缓晃了两圈,只见周小曼依旧双目呆滞,没有任何反应。此时大夫也傻了,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男朋友”还挺自信,殊不知,这周小曼刚才就是因为咬人才把护士吓跑的。
用手在周小曼眼前晃悠完后,钟鬼灵的手指又伸到了周小曼的嘴前,直至移动到离嘴唇不到一公分远,只见钟鬼灵的鬓角似乎也见了汗,就这么僵持了约么十秒钟,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对着周小曼的瞳孔照了又照,“怪了…”看完周小曼的眼睛,钟鬼灵不禁皱着眉摇起了头,以往自己处理过不少被冤孽冲身的,但像这次这么怪的还真没见过;说冤魂孽魄吧,瞳孔的变化倒像是畜牲所为,说畜牲所为吧,看气息又像是冤魂孽魄…
“怎…怎么了?”周五金赶忙询问。
“的确是被什么东西冲上了…”钟鬼灵凑到周五金跟前耳语道,“您现在先别让她住院了,先接回家…”
“啊…!?”周五金两眼一翻差点晕倒,以当年自己的经验,在农村一旦被什么东西冲上,至少也要折腾个一年半载,而且正常人经这么一折腾,即使能治好也会大伤元气,下半生很有可能就废了,尤其是女性,就算能结婚,生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小钟啊…你有没有办法?”
“周先生,这种事很复杂,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敢于面对!你女儿的情况比想象的要复杂,首先是要弄清楚她身上冲的到底是什么,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先要查清你女儿最近去过哪,干过什么,您家最近来过什么人,附近出过什么事,甚至说要尽量查您的父亲甚至祖父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钟鬼灵尽量从理论方面把问题复杂化,毕竟是一千万的买卖,多少得显示一下工作量啊,其实说白了,虽说理论上讲确需如此,但大部分情况都没这么复杂。
“我只想知道…小曼康复的可能性有多大…”周五金道。
“如果能搞清楚她身上是什么东西,我打保票百分之百康复!”钟鬼灵道,“但是我建议您先把她弄回家去,这样不管是调查还是做法都方便,让她呆在这,时间长了恐怕…”
“你们嘀咕什么呢?还想不想治病了?”大夫似乎有点急了,“你们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啊?病人现在情绪很激动,我建议你们立即带她接受精神治疗!你…那个…男朋友,你现在去办手续!我找主任给你们签字转院,用救护车的话也得赶紧办手续…”
“不用了…我们自己带她去吧…我们自己有车…”大夫这么一说,周五金也正好顺坡下驴,“小宋!你去跟大夫办一下手续,我们把小曼带出去…”
“来,把这个给她套上…”说罢钟鬼灵从包里掏出来一根细麻绳,大概有一米多不到两米,一看就有年头了,“用这个…”
“这…”一看钟鬼灵要动绳子,周五金的眉毛瞬时立了起来,似乎要发作,但没想到钟鬼灵仅用麻绳在周小曼身上松松垮垮的绕了一圈,之后便移开了按住周小曼的手,只见这周小曼就跟真被打了镇静剂一样,一不扭二不挣,竟然平静了下来,之后钟鬼灵用手轻轻的拎起了绳头,力道虽说不大,但这刚刚还狂性大发的周小曼竟然顺着这股力道站了坐了起来,此后,只见钟鬼灵很绅士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周小曼的身上,这衣服周小曼穿正好大一圈,前边若再有个人挡着,根本看不见套在身上的绳子。
说实话,这一切也都在钟鬼灵的计划之中,不拿出点宝贝显摆显摆,你周五金能轻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娃娃的话?
说起这条绳子可不是一般的绳子:此绳名曰“捆仙绳”,是清微教独有的法器,虽说这陆青阳穷的叮当响,但却正经有几件新鲜玩意,这“捆仙绳”便是其中之一。
在神话传说《封神演义》中,“捆仙绳”是土行孙的宝贝,而在现实世界的清微教中,却的的确确有这么一条绳子,虽然与土行孙的“捆仙绳”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只是借用了名字而已,但这条绳子与民间一些巫婆神汉帮丢魂的人招魂时“锁魂圈魄”用的那种冒牌“捆仙绳”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此绳长约四尺七寸五,细如鼠尾,乃为牛絮、鸡绒、人须、骨粉*等十几样聚阳之物以特殊织艺编织而成,平日里需放在室内聚阳之位,而绳子的特殊材料以及这些材料在绳子中的特殊排列顺序,会像“电容”一样将一部分阳气凝于绳上,其理论使用频率从每星期一次到每月一次不等,大体上是视阳气位的阳气强弱而定,此物为轻微宗师于达云创于元末,起初仅是作为一种常规的法器使用,后来由于工艺复杂加之使用频率不高,其制作方法便渐渐失传了,仅留下此刻这条制作于清末的成品,通常情况下,那些巫婆神汉所用的绳子帮着丢魂的圈圈魂魄还可以,但真碰上厉害角色可就捆不住了,但清微教的这条绳子正好反这,有丢魂的要拿这条绳子捆,非把三魂七魄捆散了不可,但若有类似于周小曼身上这种厉害东西,这绳子还真能正经捆它一段时间…以前在山里,这绳子都是放在山中的正阳之位,三五天便能使用一次,此时到了市井之中,虽说阳气比山里弱了不少,但这绳子在家中的阳气位已经放了两年至少,此次钟鬼灵带这个东西来,一来为了以防万一,二来也想让这周五金见识见识,这东西放在古代虽说算不上宝贝,但放在现代绝对是新鲜玩意,嘿嘿,别看老子年轻,但这宝贝一出,管保你周五金服服帖帖的把一千万打入老子的工资卡…
东郊,“马斯垂克小镇”别墅小区。
一路上,周五金对钟鬼灵在医院的表现简直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好像碰到了救世主一样,干脆就把方云主忽略不计了,这方云主也显得有点挂不住脸,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到了别墅区干脆没进周家就告辞回了市区…
卷一 五彩玉坠 第二部 周氏父女 第十六章 素描
“小钟…哦…不不,钟道长…”将女儿安顿好之后,周五金此刻已经不知道怎么称呼钟鬼灵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做法啊…?”
“做法?做什么法?”钟鬼灵一愣。
“把小曼上的东西…赶跑啊…!”周五金哭丧着脸道,“这东西闹久了,小曼这身子骨…那就废了啊!”
“哟?周先生你还知道这个?”钟鬼灵一愣道,“怎么您碰上过?”
“我是没碰上过!但我可见过啊…”周五金嘬了两下牙花子,“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周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先要查清楚前因后果才能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主动攻击人的可能性是很小的,除非是人首先惊扰了它们!”钟鬼灵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这大款家的沙发可真是不一样,“周先生,我需要了解你女儿在家里都干过什么…尤其是昨天到今天!”
“这…”一听这话,周五金顿时面露难色,“钟先生,不瞒您说,这两天我…我…”
“怎么?”钟鬼灵一愣,“你不在家?”
“我一直在外面忙…所以…”周五金支支吾吾道。
“晚上呢?晚上您也一直忙…?”
“哎…让您说中了…我最近有一些业务…所以…所以…”周五金越来越没底气。
“哦…您这个父亲当的…也太不称职了…”钟鬼灵一皱眉,心说怪不得你女儿跟你不过话,就算你大老板真的很忙,难道晚上还忙半夜还忙?自己闺女大半年才回来一趟,把人家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出去鬼混,这叫什么父亲啊…
“哎…就算我回来,她也不理我…”周五金摇头道。
“她回来多久了?”钟鬼灵问道。
“这…大概…四五天前吧…”周五金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小曼的性格很外向,上次放假回来,三天两头找一帮人在家里聚会,要么就出去整宿整宿的不回来…不过这次…她一回家就一头扎进屋里不出来,也不联系朋友也不出去,除了叫外卖出门拿吃的,其余时间连门都不出,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究竟在屋里干什么,其实我也想带她出去逛逛,给她买点东西,就这么一个闺女啊,我也想尽尽当父亲的责任,我也想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啊!但她不理我啊,只要一敲她屋门,准冲我吼,我以为她有什么别扭事,年轻人啊,不都说跟我们有什么代沟么,也就没在意,心想就由着她吧,再过两年懂事了就好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出这种事…”
“她今天什么时候跳的楼?”听周五金这么一说,钟鬼灵心里忽然一动。
“大概…早晨五点左右吧…”周五金道,“当时我不在家,是小区保安发现的,物业打电话给我我才赶回来…听小区保安说是跳楼,我也以为她是受什么刺激了,但回到家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这才给方先生打电话!”
“昨天晚上您也没回家?”钟鬼灵一撇嘴,言外之意就你这德性的,还好意思说什么想尽做父亲的责任,就这么个尽法?
“唉呀,我真是有急事啊!我…唉!一言难尽啊!”周五金似乎看出了钟鬼灵的不屑,也有点不好意思,“钟道长,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您得赶紧想办法啊!”
“小曼的房间在哪?…”钟鬼灵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这别墅可真不小,中庭挑高三层,能看见的门少说五六扇…
在周五金的带领下,钟鬼灵来到了二楼一间带露台的房间,面积少说得三十平米,屋里乱七八糟的,四处贴了不少素描的成品或半成品,地上的废纸团星罗棋布,让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若非亲眼所见,就算打死他钟鬼灵,也不相信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通往露台的门是两扇推拉式的落地玻璃门,足有两米宽,外面的露台也不小,但没摆什么东西,连盆花都没有。
掏出罗盘看了看,一切正常。其实这点也在钟鬼灵的预料之内,听方云主所说,这所别墅他早就看过了,一切正常,虽说方云主只是个看风水的,但看罗盘这点本事想必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忽悠进那个华人基金会…
“唉呀!这个倒霉孩子!”正在钟鬼灵犹豫之际,周五金忽然暴跳如雷,拿着几张素描的作品骂个不停。
“怎么了?”钟鬼灵一愣。
“你看…钟道长…”周五金把这几张素描递给了钟鬼灵,接过素描纸,钟鬼灵简直就是哭笑不得,原来纸上画的都是裸体男性,姿态各异,其中有的是成品,有的只是半成品,似乎是画坏了。
“这怎么了?”一张张的翻着素描作品,钟鬼灵不以为然,“周先生,这叫艺术,您看东站大厅的房顶上*,不都是光屁股的么…?”
“可是…可是你看这画的都是一个人啊…你看这…”周五金一张张的翻着素描,“人家东站房顶上画的男男女女都有,她这一个闺女家家的…画这么多这玩意都是男的还都是一个人…”
“同一个人…”其实钟鬼灵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在钟鬼灵看来这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裸体模特么,哪个学校也不可能找个千八百口子换着样让学生画裸体啊,按自己的理解,一般都是一个人白造型一帮人跟旁边画的…“周先生,现在不是您生气的时候…!您好好想想,最近家里来过一些什么人?或者说,您买没买过什么邪门的东西?”
“哎哟,我最近…”这周五金一听钟鬼灵又问这个,立即又把裸体画的事忘了,“钟道长,我最近…我最近没…回…”
“得…明白…!”钟鬼灵一摆手,自己也是忘了,这位周五金同志拥有大禹治水的精神,一天到晚三过家门而不入啊…
不过虽说对于“艺术”这种东西比较理解,但是钟鬼灵似乎还是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诡异,“周先生,您家有没有聘保姆?”
“没有,小曼上高中那阵子倒是请过,但换了好几个,都跟小曼合不来…也就没再雇…那阵子还住市里呢,主要是给她做饭…”周五金想了想,“后来搬到这里,小曼出去上学,我也不总回家,就没再雇…,只是有时候直接找钟点工收拾一下屋子做做卫生…”
“那小曼这间屋子…莫非在她去上学这半年中一次没收拾过?”钟鬼灵道。
“收拾过!这个收拾过!她前脚走,后脚我就得找人做大扫除!不光是这间屋子,整个家里乱七八糟,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屋子收拾过?”钟鬼灵一皱眉,随手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废纸团,打开一看,画的也是裸体素描,仍然和手里纸上画的是同一个人,看似画坏了…“莫非…这么多的画,都是她回来这几天内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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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东站:即天津火车站,建成之初曾经是亚洲最大的火车站,正门大厅的穹顶上绘有巨幅油画《精卫填海》,作品磅礴辉煌,以个人眼光而言,此画风格上似乎借鉴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画风。(此前写作“天使”实为失查,在此感谢书友“苏示”慷慨指正。)
卷一 五彩玉坠 第二部 周氏父女 第十七章 引祸上身
“这几天画的?”听钟鬼灵这么一说,周五金也是一愣,“莫非她…她找了个兔崽子来家里…?”
“您别想歪了…!”钟鬼灵也服了这个周五金了,心说这人不懂艺术也就算了,此时此刻自己闺女都那个德行了,当爹的却还在担心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啊…“周先生,您这个小区有没有摄像监控?”
“有!门口就有!小区里也有不少摄像头!”周五金道。
“您现在去问问物业,这几天,有没有年轻男子进出过小区!”钟鬼灵越看越感觉这些素描有问题,尤其是捡起了地上几个废纸团之后,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首先,成品素描中,裸体男子周身上下都很协调,唯独眼睛看上去有些别扭;而且眼神很怪,盯久了让人感觉浑身不自然,再者,地上画废了的素描之中,所有笔误的地方都是眼睛,有的废纸团上干脆就没画眼睛,眼眶里都是白的,看上去让人寒毛孔发紧,“眼睛应该没那么难画吧?莫非这个模特没眼睛?是这个周小曼自己想象着添上去的?”钟鬼灵一脑袋的问号。
“小宋!你现在赶快去物业,让他们查录像!看看有没有单身男人进过小区!…最好能查查,有谁来过这!”字里行间的,周五金似乎还是对裸男的事耿耿于怀…
短短半个小时,小宋便跑了回来,说物业公司正在调监控录像,但据门口的保安回忆,一周内都没有陌生人进出别墅,因为别墅小区的业主并不是很多,且全部是开车进出,所有的业主的车保安基本都认得,如果有外埠车辆、快递或者外卖的送货人员想进入小区,都必须严格登记,经电话联络业主得到确认后才能进入小区,但物业近一周的到访记录中并没有周家的,仅有一封挂号信是寄给周小曼的,已经被周小曼亲自取走了。
“挂号信?”钟鬼灵一愣,“这年头年轻人都用email…怎么还有人用挂号信?莫非是什么广告信件?”钟鬼灵眉头一皱。“哎…宋先生…你问没问物业…那信是不是寄给周先生的,只不过是由小曼代签的?”钟鬼灵问道。
“不可能!”没等小宋开口,周五金先答茬了,“那些广告信连我自己都懒得收,小曼从来不关心我的事,怎么可能去替我收信?”说到这里,周五金又是一阵叹气,“就算是火葬场来通知让她去替我收尸,我想她也不会管的…”
“周先生…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钟鬼灵脸色一沉,语气瞬时冷了下来。
“哦…唉!你说我这张嘴,呸!呸!”看钟鬼灵挺关心自己的安危,周五金还挺高兴,殊不知钟鬼灵的真实想法:你小子死了,我那一千万找谁要去…?
“应该是小曼自己的信!而且好像…很重要!”这时候小宋开口了,“物业值班的说,小曼两天之间往物业办公室打了三四个电话询问有没有信寄过来…而且,这封信是挂号信,保安又不认识小曼,所以只能凭身份证签字取信,所以他们记忆很清楚,信就是给小曼的…”
“挂号信…给小曼…周先生!必须找到这封信!”钟鬼灵恍然大悟,“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这封信上!”
“怎么?信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周五金不解。
“不!”钟鬼灵道,“周先生,你家能上网么?”
“可以!”周五金道,“不过我只会看股票…你现在要上?”
“这就对了…”钟鬼灵站起身,用手拍了拍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但并未开机,“这屋子里有网络,还有电脑,如果是文字或者图片,完全可以用网络发送,就算小曼不出屋也能看到!但有些东西,却是用网络发不了的…”
“网络发不了…会是什么东西?”周五金脸上隐约显出了一丝惊恐。
“比如说…这个!”只见钟鬼灵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符,“我猜想,小曼并不像是犯了什么东西的冲,之所以她现在变成这样,也不像是房子的问题…我怀疑…是有人在误导小曼…或者说是……诱骗!利用某件能让小曼感兴趣的事,一步一步的教小曼如何引祸上身,最后成了现在这样…”钟鬼灵想了想,“周先生,实不相瞒,我觉得,有人想对付你!或者说…对付你周家!我最开始就怀疑你父亲和四个哥哥根本就不是犯了什么东西的冲,而是被人故意害死的!现在看来,害人者的下一个目标似乎不是你,而是小曼!”说罢钟鬼灵把自己关于“煞局”的分析同周五金粗略的讲了一遍,听的周五金两眼发直,“有人想对付我…?这…这是为什么?对付我哥哥,对付我,这都说得过去!为什么要害小曼…!?她还是个孩子啊…!!”周五金咬牙切齿,双手握拳缓缓的坐在了床上,“是他!肯定是他!!”只见周五金忽的站起身,眼睛里又放出了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