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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伐咒的时候互为敌对,但我还真没见过申公豹上战场。坊间素传申公豹武艺高强剑法精湛,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毕竟是我师叔,师祖元始天尊的直系弟子,他这一加入战斗,占据瞬间便有了改变,以一敌三,乌遂古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这里要说一下,申公豹的剑法,并非上阵打仗的招式,看路数倒更像是武成王府上那些走梅花桩出身的家丁所用的侠客招式,两员猛将加一个侠客,本已身受重伤的乌遂古,着实是有些吃不住劲了。“来人!!!”又打了约么二十来个回合,乌遂古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传令,退兵!!!”
乖乖,终于肯退兵了。
我们这些上神,多打会儿少打会儿,倒是无所谓,但眼下这个二十万人对七万人的战场,每拖延一刻,便会死伤更多的将士,这才是最让我们难受的。
看着乌遂古领兵远去的背影,我身手拦住了几欲追击的木奎,“木将军,如今我军以寡敌众,能退兵已然是求之不得,切勿再行追击徒生不测!”
“哼!!区区杂役,竟也能掀起如此风浪……”木奎一脸的愤愤,似乎也不是真心要追,仅是象征性的骂了两句,便没坚持追赶。
“杂役?”我一愣。
“此人名为叶正,本是大帐之中一锤木役兵!”木奎道,“谁能想到这厮竟然深藏不露有如此身手!”
此时,几名蛮兵已经从山下密林之中把哪吒找回来了,但见哪吒鼻口淌血面色铁青,被三五个蛮兵抬着一动不动,想必刚才那一下也是受伤不轻,申公豹赶忙上前手搭其脉,随即点了点头,表情似乎也放松了下来,“不妨事,此子之伤,只需修养即可……”看来其受伤虽重,却并不致命。这也算是一种历练吧,这货在天庭之中仗着他老爹位高权重,向来是横行霸道从来没人敢管,想必也是第一次吃这种亏,从此后什么人能硬拼,什么人不能硬拼,心里多多少少也应该也有点数了吧。
营中点兵,新来的帐卫没怎么少,死伤仅几百人,但龙鳞山先前那五万人,还剩下两万八千。短短两刻钟的战斗,减员将近一半。
营火熊熊燃起,此时哪吒也醒了,除了垄卢和胡离药劲没过,尚在帐中死睡之外,其余人等皆围坐在了营火四周探讨下一步的计划,首先这龙鳞山是不能呆了,万一那乌遂古与逃跑的虎卓虎顽合兵一处前来攻打,这龙鳞山铁定会被夷为平地,随后众人决定先将部队分为小股人马分批向申公豹的甘山大本营偷偷撤退,说实话,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事后,哪吒说了他的经历,原来哪吒在南海逃脱入海之后,根本没回大营,而是一直躲在海中,这确实也符合此人的一贯作风。潜伏了几个时辰之后,忽见大队人马由八卦顽石阵返回,遂变化人形混入敌军一起来到了九山。因为两边的时间差,所以直到此时才看见他。
最让人喷饭的话题,便是洪锦带来的九山幕下搞外遇的话题,起初我还当是个乐子来听,但听着听着汗就下来了,按那个幕下自己的说法,此时两界开战,皆是因她而起,那个女人不但给虎顽戴了绿帽子,甚至说还给那个第三者生了个儿子,以在座众人的分析,那个神秘的第三者,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乌遂古,也就是木奎口中的叶正。
按木奎的说法,所谓的“役兵”,就是专门负责修房子搭帐篷甚至打扫卫生的工兵,是九山最低级的兵种,这类兵丁往往由一些老弱病残来担当,不必上阵打仗,甚至连站岗放哨都不用,在军中也没什么地位,甚至还不如羞兵,完全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兵种,虽然此人身强力壮,但因为少了一只眼睛且平时极为低调,从不与人交流,所以担当役兵也没引起太大的猜疑。因为身处大帐之中,平时与幕下照面的机会自然不少,而虎顽外出练兵演习,往往一走就是七八天,九山界的七八天,单纯的时间长度相当于凡间的一年多,这么长的时间,搞个外遇是绰绰有余的。
但在三十年前,也就是虎顽下令屠族之后,此人忽然失踪了。且虎顽并未下令追查。这在大帐而言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因为一贯以来,虎顽平日最为在意的就是逃兵问题,各个军营,尤其是大帐之中,如果有兵丁无故失踪的话,铁定要举世通缉一查到底,绝对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此时为何会对一个低调到死的役兵法外开恩呢?
第二十章 乌遂古的秘密(二)
更新时间2015-7-12 2:52:54 字数:2390
又过了没多久,虎离和垄卢也醒了,为了酒里下药的事又差点打起来,好在垄卢还认我这个二弟,我拉垄卢,申公豹拉虎离,可算是把这两块活宝分开了。要说粗人就是这点好,能打架,就打架;打不起来,这事也就算了。垄卢指责虎离往酒里下药,虎离不承认,最后要打架却被我和申公豹拉开了,拉开了也就拉开了,哥俩谁都没进一步琢磨酒里为什么会有蒙汗药,申公豹这算是浑水摸鱼躲过一劫。
大军稍作休整之后,开始分小股向申公豹的甘山秘营撤退。经龙鳞山一役,虎离营中本有的五万人还剩下两万八千人外加四千伤兵,若不算伤的太重的兵,虎离营中尚能行军的兵丁,加上木奎带来的两万帐卫,正好五万人,其中我和垄卢带一万人、申公豹、虎离、洪锦、木奎各带一万,而伤兵则由各队分摊转移。约好会师地点后,五支队伍分不同方开始从地面向甘山进发,这么多人,在天上飞的话太过显眼,虽说从地面行军速度要慢上许多,但也总比被乌遂古追上围歼好些。
一缕曙光透过云层,投到了远方的山峰之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九山的黎明,我不是文人,但却也有写诗的冲动,说实话,太壮观了。比起天庭的日出,这里的日出似乎更壮观、也更磅礴。
其实自从来到九山之后,我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玉帝当初,为何执意要将自己掌管那另一半九山界一分为三,将人的寿命缩短到区区百八十年?
像九山这样,不是挺好吗?
若无虎顽的蛮律,人与上神等寿,便不必经历生离死别之苦,寿命长久,便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修行,即使一般人,也能习得腾云驾雾之术,这样距离就不是问题了,人间便不必去研究什么飞机汽车了,所有人来去自由、无忧无虑,就像老君所倡导的,行自然之法道、行无为之治制,难道不行吗?
想到这,我又不禁想起了南海一战时虎顽对玉帝说的话:如今的三界,早已是礼崩乐坏、德行腐溃,我是下过凡的人,如今的人间,虽然不完全像虎顽说的那么不可救药,但确实也好不到哪去,而天庭和地府,据我所知,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像孔由那路货色,竟然也能在地府找到一席之地,而玉帝却仍旧听之任之,明明有权利管,却并未采取过任何强制手段干预三界循环,他老人家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他得过且过不作为,枉费三清的托付,还是另有原因?
就在我闷头赶路瞎琢磨的时候,飞在树冠之上的探马忽然打出了隐蔽的手势,万余人马瞬间停在了树林之中。而发出信号的探马自己也一头扎进了树冠。
“有追兵?”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把半个脑袋探出密林,朝着探马所指的方向定睛观瞧,只见稀稀拉拉一小队人马正慢慢悠悠从不远处飞过,数量不过几十人,看方向应该也是去甘山的,这些人……情急之下我干脆开了额头慧眼,前面说过,我的慧眼,有接近千里眼的视力水平,结果这一看更郁闷了,但见这些人虽说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周身血迹,却仍能分辨出相貌,这些人,不就是当初我冒充虎离麾下将官去虎延大营调兵之时,申公豹派给我的那些随从吗?
当初从虎延营中逃离的时候,我一人引开了大部分追兵,让随行的二百叛兵进入密林分散逃跑,莫非只跑回来这么几个人?其他人呢?被打死了还是被俘虏了?若是被俘虏了,万一哪个人挺刑不过,供出甘山秘营的位置,把虎延虎卓再引过来,又当如何是好?木奎带来那两万帐卫倒是还能继续打,但短期之内,虎离营中那两万多的残兵,可是无论如何都经不起再战了。
不行!甘山不能去了!
那又能去哪?
虎顽大帐?
笑话。整个九山的人都知道虎顽大帐的位置,往那跑无异于自投罗网。
彩芽的村子?
她那个小村子,岂能容下四万八千人外加几千伤兵?五万多人的口粮问题又如何解决?再有就是那几千的伤兵,就凭彩芽屋里那几个瓶瓶罐罐,给一个洪锦治病倒是够用,但眼下几千伤兵,如何应付?
算了,先把那几个人找过来问问明白,再做打算吧。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敢情这几十人,压根不是自己逃回来的,而是被放回来的。
放回来的?
没错,就是被虎延亲自下令放回来的。
按这些人的交待,虎延最初确实是想留活口亲自审问,因为着急和弟弟虎卓合兵攻打大哥虎离,便将这些俘虏暂时先关在了营中未曾斩首,结果没想到哥俩攻打虎离时遇到了垄卢这么个狠货,本来稳操胜券的大好形势却落了个大败而归,而虎延本人更是被垄卢一拳打成了重伤。
哥俩回到大营后,哥哥虎延重伤不醒,而虎卓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俘虏的存在,所以这群人便一直被关在军营未曾受刑遭审,直到虎延苏醒。
就在虎延气势汹汹的想亲审俘虏,询问为什么虎离营中,会突然窜出来垄卢这么个大魔头的时候,救星又到了。
来者是谁?这些叛兵不认识,但我们却认识。按这几个被放回来的叛兵的话说,虎延大营被十几万人团团包围,两兄弟以及手下剩余的十几万羞兵,一个不差都被围在了大营,对方领兵的是个独眼将领,在九山从没见过。
领十几万兵马的独眼将领,除了乌遂古就没别人了。
再之后,虎延虎卓二人大战乌遂古数轮,却始终不能占得半点上风,而麾下的那些羞制老兵虽说士气尚可,却已然精疲力尽战之乏力,加之对方人数占优,若继续与其拉锯战的话,全军覆没在所难免。无奈之下,虎延只得下令,将之前被俘的叛兵释放,让其回营向大哥虎离求援。从始至终,虎延都不知道这些叛兵的真实身份,一直以为这些人真的就是虎离手下的兵丁。
这虎家兄弟的关系,可真够乱的。刚才还杀得你死我活,屁大的工夫,又厚着脸皮回来求援了。
不过,乌遂古为什么要打虎延和虎卓呢?
此人早年投诚虎顽,虎离因叛变老爹而遭其围剿倒是情有可原,但虎延虎卓并未叛变,却也遭其围困,这个说不通啊!这人到底是哪边的?
第二十一章 鲲鹏上主(一)
更新时间2015-7-15 2:15:38 字数:2185
“现在战况如何?”我问道。
“回杨大人,我们潜出大营时,两军尚在对峙!但之前已有数次交锋,互有死伤!”为首的兵丁道,“那个独眼大将来时已是有伤在身,而虎延别帐亦未伤愈,他们似乎都在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过……那独眼大将兵力占优,且麾下兵丁皆为我九山精锐之师,如此拖延下去,两位别帐恐怕要吃败仗!”
“尔等携伤兵前去甘山大营,待其他人马聚齐,通知他们速速驰援虎延大营,我等先行一步!”我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先去虎延大营看看形势再说,按申公豹的说法,虎家三兄弟之生身母亲,皆死于父亲虎顽之手,且虎延虎卓与老爹素有隔阂,应该比虎离更好拉拢才对。如今虎离麾下兵丁已然所剩无几,倒不如想办法把其他两兄弟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老兵弄到手。当然,如此重要的决定,自然不能由我一人做主,我说先行一步,最多也只是先到前线观察一下情况,至少见不到申公豹,我是不会以手下这一万多人冒然出击增援的。
说走就走。除去伤兵以及负责抬送伤兵的兵丁,我这队人马还能上阵的一共九千三百人,因为战况比较紧急,我也顾不得在林子下面潜行了,跟垄卢相互使了个颜色,带上这九千多人凌空七百丈飞向虎延大营所在的“彩云山”。七百丈,应该是九山最适施展合腾云之术的高度,不但气候温和风向稳定,且高度适宜更能节省法力,这两点,对于身后那些已经连续打过两丈,且未经休整的蛮兵而言,可是至关重要的。
以我对九山路途的理解,以眼下这个速度,飞到彩云山大概需要凡间的三个时辰,结果没想到,刚飞了半个时辰多点,便和一队人马撞了个照面,但见来者差不多也有一万多人,看穿着应该是乌遂古的人,但却未见主将,一眼扫过去,最高将官也就是个营首,从这队人马行进的路线分析,应该也是直线奔着甘山去的。
一群散兵而已。他们朝甘山的方向去干嘛?
莫非乌遂古由役兵直接升官当了主将,难以服众?队伍里出了逃兵?
虎顽对逃兵的态度是格杀勿论,这群兵不会傻到因为不服,就冒着杀头的危险擅自离队。
莫非虎家兄弟已经把乌遂古给打败了?
我跟虎延和乌遂古都打过,说实话,就凭虎延那个实力,两个虎延都未必是乌遂古的对手,就更别提他弟弟虎卓还不如他,况且其二人兵力还处于劣势,最重要的,就是对面这队人马个个精神矍铄甲胄整齐,根本就不像是逃亡的败军。
坏菜!!
莫非,刚才那几个被放回来的叛兵被跟踪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便等不到跟申公豹商量了,眼下这队敌军,必须全歼,一个都不能放跑,否则申公豹的甘山秘营暴露无遗!
“列阵!!”没等我说话,对面的营首先下了命令,上万蛮兵在空中拉开了架势。
“真乃,不自量力也!”垄卢的脸上露出一股狞笑,“贤弟自可率兵前往彩云山,此处这些杂粹留给愚兄即可!”
无语了,我这个宝贝儿大哥,似乎是准备一个人单挑一万蛮兵。
人变了,毛病没变。
“大哥,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你我兄弟二人当齐心协力,先将敌军全歼于此,再行增援虎延不迟!若留大哥于此,以我一人之力增援,恐是杯水车薪啊!”
“额……贤弟所言不无道理……”垄卢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战事紧急,你我兄弟当速战速决!”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俩谁都没把对面这一万人放在眼里。一群没主将的散兵游勇,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但我想错了。
就在我和垄卢说话的时候,天忽然黑了。
本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此时此刻,太阳光又被遮住了。
乌云?不对!乌云没那么快!
感觉头顶遮云蔽日一片,我本能的一抬头,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见一只巨鸟盘旋于我军上空五百丈左右的高度,看架势虎视眈眈随时会发起攻势。
“这是……!”不光我紧张,甚至垄卢的表情也是瞬间一变,“乌菱!!!”
“乌菱是什么??”看垄卢如此紧张,我也开始跟着紧张,之前垄卢还是余元的时候,曾经轻而易举的杀过一只名曰“蝥离”的巨鸟,莫非这个“乌菱”,也是九山的某种恶兽?连垄卢都紧张成这样,这恶兽应该比“蝥离”厉害得多吧?
“乌菱……乃是……鲲鹏山之上主也!”垄卢一字一顿,听得我差点把肝喷出来!!这是昆鹏山的上主?这么说,石立已经来九山了?绒绒鹊鹊和苏洛凌也来了?复活上主金身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乌菱到底是谁?绒绒还是鹊鹊还是苏洛凌?她还记不记得三界的事?当初按石立的说法,是想让这三位上主招收旧部策反虎顽大军,如今垄卢倒确实招回了几个羞制老兵,但这个乌菱,怎么会和眼前这一万年轻精锐在一起?
还是说,这都是巧合?乌菱是乌菱,敌兵是敌兵,只不过凑巧碰到一块了?
如果乌菱和这些敌兵是一起的,那我们干脆不必去增援虎家兄弟了吧?那哥俩连乌遂古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敌得过上主?
等等,此时的乌菱,是好人还是坏人?到底是哪边的?九山争战的时候,乌菱可是南盟也就是虎顽阵营的人,虽说当初遭了虎顽的毒手,但此时会不会帮三界?
还有,如果乌菱恢复了上主金身,那么其余的两个上主在哪?石立又在哪?
“贤弟,你自可率军抵挡对面这群杂粹,此贼交给愚兄!”但见垄卢冷冷一哼,一道金光便扎进了脚下的密林。
“大哥!大哥且慢鲁莽,现在敌我未分,何不询问于那乌菱……?”没等我把话说完,但闻脚下密林之中轰隆一声巨响,而与此同时,天空之中的巨鸟犹如闪电一般便扑向了我身后的兵阵……
第二十一章 鲲鹏上主(二)
更新时间2015-7-21 3:27:19 字数:2072
糟了!后面的兵!
此时,对面的蛮兵也冲过来了。上有巨鸟,下有敌军,身后这万把人瞬间便乱了阵脚,这些人刚刚打过两仗又随我们飞了几万里路,已然是疲惫不堪,士气本就不高,让乌菱这么一吓唬就更是溃不成军了,虽说勉强摆出了迎敌的架势,但一触即溃的苗头已经显现出来了。绝不能让这巨鸟杀入兵阵,否则必败!!
我也来不及多想了,横起三尖两刃刀硬着头皮便迎了上去。
接她招的一瞬间,把所有修行都用上,就这么定了!
又烧修行?
没错。
对方是上主。如此凶神恶煞般杀过来,若不烧修行接招,恐怕得让她一爪子抓成肉泥。即便垄卢分了点修行给我,让我法力大增,但对付上主还是远远不够的。有上次的教训,我也不敢狠烧了,就在接她招的一瞬间狠烧一下,别让她把我撕吧了就行,垄卢估计又找兵器去了,能坚持到垄卢回来就是胜利!
然而,就在我咬牙闭眼横刀,随时准备开烧的时候的时候,这巨鸟竟然原地不动停在了空中。
不光巨鸟停了,对面正在冲锋的敌兵也忽然停在了原地。
怎么?
我一直在抬头看乌菱,此时下意识的朝正前方平视了一眼,下巴差点脱臼。
“陛……陛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与敌军的正中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身环霞光脚踏紫瑞,周身九棱琉璃甲,手持天庭第一宝刃——断虹剑,五行三界之中,打扮成这样上阵的,只有一个人:玉帝。
一时间,我懵了。
他怎么来了?
天庭哪边战事如何了?莫非虎顽已经被歼灭了,玉帝亲自带兵杀过来了?
没可能啊!我在九山这边时间虽然不短,但换算到天庭也只不过是过了几个时辰而已,玉帝的伤都未必会痊愈,怎么可能歼灭虎顽之后又带兵杀到这里?
莫非玉帝是跟石立一起过来的?天庭那边怎办?他走了谁能挡的住虎顽?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头顶上的巨鸟乌菱反应过来了,凄厉一叫转头飞向玉帝。“陛下!!”见玉帝竟然连头都不抬,我也有点慌了,这乌菱可是上主啊!这凶神恶煞般的俯冲,换做天庭一般上神铁定会被撕碎,我知道您老人家有本事,但您真的不准备躲一下吗?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速度远不及乌菱。就在我朝玉帝疾飞的时候,乌菱的巨爪已经紧紧的抓住的玉帝,爪尖已经深深的刺入了玉帝的身体。
我一闭眼,心说完蛋。您老人家,难道是来自尽的吗?这还打什么打?您这是逼我带上彩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吗?
我停住身子的同时,乌菱爪子中的玉帝,噗嗤一下化作了一团青气,继而几片树叶在天空之中徐徐飘落,这景象,太眼熟了。
张桂芳!
看来他也来了!而且应该是跟着石立一起来的,此时此刻,至少这张桂芳是在帮我,那么石立在哪?
乌菱,不会等我琢磨石立在哪的,我愣神这么会工夫,又冲我飞过来了,这次不是俯冲,而是直冲,身后还跟着一万多的蛮兵。
“有种来抓我!!”我一咬牙,周身燃气紫束,烧着修行飞吧!否则真心没她快!乌菱离我,不过十几里,以乌菱的速度也就是一瞬间,好在我提前有准备,拼了老命往上一窜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贤弟莫慌!愚兄来也!!!”就在这时候,垄卢抱着一颗高百余丈、比塔都粗的文玉树一道金光冲上了天空,硕大的树根带着尚未脱落的土石,就好比大锤一样直戳乌菱的脑袋。说实话,这一下来的确实有些突然,乌菱倒是想躲,怎奈身躯太大躲之不及,被垄卢一树根正戳中脖子,但闻乌菱一声凄叫,十数根硕大的羽毛顿时飘落天空。
前面说过,文玉树是后羿造神弓所用的仙树,其树芯硬如玄铁,重量却只与普通木料相仿,又拥有极好的韧性,在三界乃是无价之宝,我没见过真树,只见过图,当年后羿造弓那棵文玉树据说有一千五百年的树龄,高仅三丈,便已是价值连城,此时垄卢拿的这棵文玉树,树龄恐怕没有十万年也有八万年,若放到三界,一棵树换下整座灵霄宝殿估计玉帝都不会犹豫,如此宝贝,就这么让垄卢随手抄起来当苍蝇拍了。
打完乌菱,垄卢的下一个目标是乌菱身后的蛮兵。用一百多丈的文玉树横扫敌群,那效果,真心没法形容。但见对面的蛮兵大部分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硕大的树冠扫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有的人干脆被“钉”在了树杈上。
“杀!!!”我也反应过来了,一声大吼一马当先冲入敌群,本来是他们冲我们守,因为垄卢这一搅合,局势竟然完全逆转。
“垄卢,汝竟然没死?”距离战场不远处,乌菱竟然换了人形,手持一条藤鞭与垄卢对峙,绒绒、鹊鹊、苏洛凌,谁都不像,但是,真美……
“哈哈哈哈……你这臭婆娘!遭了虎顽的毒手,竟然还听命于他,真是笑煞本帐也!”垄卢单手抱树哈哈大笑,“汝可知,汝之族人早已被那虎顽屠戮殆尽,这九山若也有三界那般轮回的话,汝之族人在天之灵,岂非要耻笑于汝??”
“听命于他?哈哈哈哈……”乌菱单手掩齿一阵媚笑,“那小人设伏暗算本帐,本帐要先把汝等乌合之众收拾了,再找那无耻之徒算账!汝若识相,速速与那白面小生拜于本帐麾下,本帐可饶汝等不死!”
我虽然一直在敌阵厮杀,但对付这些小鱼小虾并不用聚精会神。我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几里之外的垄卢和乌菱身上。听乌菱说到这,我心中不禁一惊,她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是独立于天庭和九山两大阵营之外的第三方势力?照这么说,垄虞可能碍于老爹的面子投诚到这边,但另一位上主木秀山的牧夷,难不成也独立了?
这个石立,打的是什么算盘?要把两界搞成战国吗?
第二十一章 鲲鹏上主(三)
我琢磨的时候,两位上主已经开战了。乌菱并没再次变成巨鸟,而是以人形迎战垄卢,仅仅几个回合便把我看傻了,这便是上主之间的战斗,两人的任何一招砸在普通神仙身上,都是个灰飞烟灭,绝对不会有任何悬念。那乌菱手执藤鞭,虽说力道不如垄卢,动作却极其灵活,速度甚至快到了连我额头的天眼都看不清的地步,十几个回合不到,垄卢便被迫扔掉了文玉巨树,开始赤手空拳和乌菱作战。
“杨戬!你看哪呢??”就在我走神的一刹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我猛一回头,但见一根石枪在离我后脖颈也就半尺不到的地方停住,刚才敌营中那个营首手握枪杆还保持着刺喉的姿势,而枪头已被一个蛮兵打扮的人伸手攥住。虽说此人身上穿着蛮兵的皮夹,脸上也满是血污,但却仍旧能认出来——张桂芳。
“张将军!!”我回身一刀便卸下了营首的脑袋,转而拱手,“张将军,你怎么会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张桂芳两眼通红,“汝果真投靠虎顽了?”
“我?投靠虎顽?”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此话从何说起?”
“休得多言,杀敌要紧!!”张桂芳边说边打,没等我继续询问,便杀入了敌群。没想到,文官打起丈来竟然也这么猛。
话说回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天庭那边认为我投敌了?
算了,回头再说吧。能活着退敌,再问张桂芳也不迟。眼下的情形,似乎也不允许我继续心不在焉了。我手下的蛮兵,毕竟之前已经打过两仗且未经任何休整,又随我和垄卢万里疾驰到此,最关键的,这些人之中还有一部分是垄卢靠个人魅力拉拢过来的羞制老兵,虽说作战经验丰富,但体力上却不及乌菱带来的生力军。刚才垄卢用巨树横扫敌群,确实为我们这边冲锋杀敌建立了一些气场上的优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厮杀的不短白热化,这种优势正在快速减弱,甚至说乌菱的人马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如果在短时间里克敌制胜,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是不利。
就现在的形势而言,唯一的希望就是垄卢能快点搞定乌菱,之后再把那棵一百多丈的巨树捡回来了。
然而,不知道是我高估了垄卢,还是低估了乌菱,总而言之,克敌制胜的时间的确够短,但被克的不是乌菱,而是垄卢。
短时间,到底有多短?仅仅是张桂芳跟我打岔这么会工夫,待我再行转头侧目,垄卢竟然已经被乌菱的藤鞭死死缠住,这里不得不说的便是乌菱手中那条藤鞭,这东西貌似是活的,作用也并不是抽人,自从藤鞭刚碰到垄卢身体的时候,藤曼便开始在垄卢的身上快速生长,垄卢也先后几次挣断身上的藤曼,但挣得不如长得快,几句话的工夫,力拔山河的垄卢便被周身上下快速滋长的藤曼缠了个结结实实动掸不得。
怎么会这样?一招便能把乌遂古打成重伤的垄卢,在这个女人面前,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
“大哥!!”我也顾不得敌群中的厮杀了,一道金光直奔垄卢身边,挥起三尖两刃刀便砍向垄卢身上的藤曼,噗噗几声,藤曼被我砍断了大半,看来这藤曼跟当初捆绑玉帝那种枯藤还不一样,韧性与硬度都相差甚远,只不过长的比较快而已。
“大哥莫慌,待我砍断藤曼救你出来!”不容分说,我扬刀准备再砍,结果还没等第二刀落下去,之前那一刀砍断的藤曼,竟然已经长回去了。这东西,长的比我砍得快。这绝不是什么藤曼,而是某种法宝!!
“真是兄弟情深啊……”乌菱悬在不远处的空中,一直冷冷的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折腾并未插手阻止,“本帐,从未听说垄卢有什么兄弟姐妹,那白面小生,汝究竟是何人?”
她竟然不认识我?
连虎延都认识我,她竟然不认识?
她是不是跟石立一块来的?难道石立没告诉她我的事?
还有,她为什么会领虎顽的兵?这些兵并不是羞制老兵,是不可能靠她昔日上主的名头能拉拢回来的。目前据我所知,整个九山除了胡离手下尚有年轻精锐外,唯一的兵源就是乌遂古带来的精锐,莫非她已经和乌遂古达成同盟了?
当初余元变回垄卢,样子虽然变了但声音没变,但这乌菱的声音,与绒绒鹊鹊苏洛凌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难道她不是她们三个之一?
比起垄卢身上乱七八糟的藤曼,我的脑袋里可谓更乱。乌遂古攻击虎离,也攻击我,同时还攻击虎延与虎卓;之后有凭空跳出来一个哪边都不沾的乌菱;张桂芳忽然出现在两军阵前帮了我的忙,却又怀疑我投敌叛主,三界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九山,又发生了什么?
“我在问你话!!”乌菱的耐性貌似很差,片刻不到便又是一声大吼,“再若不答,本帐赐你一死!”
赐我一死,真是耳熟能详啊,不过话说回来,不回答就赐死,回答难道就不赐死?或者说,她暂时不想杀我?
“本将杨戬!百忍上主麾下卫戍大营首将!”我端起三尖两刃刀,冷冷的看着乌菱,“不知上主此行,欲意何为?若有误会,杨某可以解释!”
“误会?哈哈哈哈……”乌菱一阵媚笑,“张百忍的手下,为何与垄卢成了兄弟?算了算了,本帐也没时间听你唠叨,看在垄虞的份上,暂且放了她父上,但是……”乌菱冷冷一哼,“汝手下这些兵丁,实为沙棘山的旧部,本帐今日便要代垄虞收之!汝速速下令让他们归顺本帐,否则……”说到这,但见乌菱一抖手,几根丈把长的羽毛瞬间出现在被捆着的垄卢四周,羽毛的根尖缓缓的对准了垄卢的周身要害,而此时垄卢的嘴已经被藤曼死死缠住,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否则的话,此处,便是你们兄弟二人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