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东西怕水…?”戴金双也豁出去一搏了,憋住了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刚才王四照出现的地方直线狂奔,没跑多远,果然听见不远处有潺潺的水声。就在这时候,忽然发现面前人影一晃紧接着一道寒光直奔自己的面门,“想下河,先过我这关!”看来这王四照似乎知道戴金双会往河里跑,都等了半天了。
“你给我滚开…!”戴金双一哈腰躲过这剑,回手便是一招横扫千军,一道寒光直奔王四照小腿。王四照也不是白给的,“咳”的一声,旱地拔葱跳起一米多高,在空中顺势一脚直踢戴金双面门…
就这么会儿工夫,后面的那个傻大个“米古”已经追到了,伸手便掐住了戴金双的脖子。
戴金双这边光顾着跟王四照扯皮了,冷不丁感觉身后一阵阴气,想躲已经晚了,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铁钳夹住了一样,任凭自己如何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
“来得正是时候…!”趁着戴金双被抓之机,王四照一颗银针刺入了戴金双的“土门”脉,只听戴金双又是一声惨叫,当啷一声绳曲落地…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64章 遗愿
忍着剧痛,戴金双冷不丁看见了“米古”的腔子,里面黑乎乎一片,似乎不像表面那么硬,“看你厉害还是‘磔池’里的‘灵根’厉害…”戴金双以最快的速度从口袋里掏出了那盒“锁魂环”,噗哧一下把那锁魂的小玉柱插进了“米古”的腔子。
还别说,秦德发明的这玩意还真是挺好使,随着戴金双这么一插,感觉自己脖子上那致命的力道瞬间便减轻了不少。
就在戴金双想趁机脱身时,忽然感觉后背又是一阵剧痛,“啊…!!”七脉被封三脉,这戴金双也绝望了,没想到自己辛苦这么多年找虬炼丹,最终会败在一个凡人手里,然而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鹞子叫,听得戴金双浑身一哆嗦,心想真乃天亡我也,平时就怕这玩意,好在这东西平时很少见,尤其是城市,没想到这半夜三更的,竟然让自己在这么个鬼地方碰上,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在澡堂子里都能踩着狗屎…
但让戴金双没想到的是,这鹞子在天空盘旋了两圈叫了两声之后,竟然一个俯冲直奔王四照的面门,速度之快可以说堪比子弹,王四照正在专心确定七脉的位置,冷不丁这么一下也是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左脸一阵剧痛,“啊…!!!”王四照也是一声惨叫,伸手一摸,左边脸颊被抓掉少说酒瓶盖大小一块肉,“畜生…!”王四照挥手便是一剑,但此时这鹞子已经飞上了半空,继续叫唤着盘旋。
趁着这功夫,戴金双拼了全部力气,终于从“米古”的手中挣了出来,但跑了没两步便栽倒在了地上。
“老四…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王四照拎着巨阀剑,缓缓地走向戴金双,“当初在上高会战的时候,念在咱们多年兄弟情分上,我饶你一命,你现在却反过头来对付我…”
“王四照…你会不得好死的…”戴金双一不躲二不闪。
“到了现在还嘴硬…”王四照左手比划着银针蹲在了戴金双跟前,“就算我不得好死,恐怕你也看不见了…”说罢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候,只听天空之中又是两声鹞子叫,瞬而一条大白蛇从天而降,啪嗒一声便落在了王四照的左胳膊上。还没等王四照反应,这大白蛇扑哧一口便咬住了王四照左手的虎口,半寸多长的毒牙齐根刺入了肉里…
“哎呀…”王四照这一声惨叫可以说是响彻天空了,不过叫归叫,王四照的第一反应便挥起宝剑照着左手就是一剑,只听啪哒哒几声,一只人手和两段白蛇齐声落地,“畜生…!畜生…!”王四照疼得浑身哆嗦,只见其左手自腕子部位被齐刷刷的砍断,鲜血犹如喷泉一般喷出动脉,而掉在地上那只被咬的手,短短几秒钟内便已经变成了黑色。
“报应…报应啊…呵呵…呵…呵…”戴金双不住的冷笑,“老二,你得罪的人太多啦,你知道那条蛇是谁吗?那是老五…哈哈哈哈…”
王四照此时也没心思听戴金双的挖苦讽刺了,当啷一声把巨阙剑扔在了旁边,开始扯衣服勒住小臂给伤口止血。
刚把血止住,王四照心里又是一惊,只感觉一个黑影在自己身边捡起了巨阀剑,瞬时一柄凉丝丝的剑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王四照…你活得够久了…”毫无悬念,来的正是张国忠。
“杀…了我…你老婆就永远没得救了…”虽说手臂剧痛难忍,但这王四照却仍然故作镇静。
“别相信他的话…瘴术没得解…”戴金双似乎快不行了,“快…快杀了他…”
“他骗你…”王四照冷冷一笑,“还记得刚才我给你的符么…用那个贴在她身上…我保证治好你老婆…”
月光下,张国忠还真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怪符,但还没等着王四照笑,这张符便被撕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慢着…!!”王四照的表情忽然一变,“你们放过我…我认罪!你们放过我!我把家产全部拿去做善事…!”
“你的‘善事’做得够多了…”张国忠缓缓地举起了宝剑,“这些话你留着去和马师叔说吧…”说罢就要下手,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手电筒光攒动,“老张!冷静!别冲动!”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东升,旁边还带着几个人,“老张!!快把武器放下…!!”随着喊声越来越近,武警上枪栓的声音已经能听清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一看来人了,王四照忽然哈哈大笑,“我是马来西亚公民!这里有人绑架我…!”
看着越来越近的手电筒光,张国忠长叹了一口气,当啷一声扔掉了巨阙剑,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不许动!!…不许动!!”三四个武警瞬时便围在了三人的周围。
“我是英国公民,这个人要杀我…”戴金双勉强抬手指了指王四照,“这年轻人是想救我…”看来戴金双也不是吃素的,你王四照不就仗着自己是外籍么,俺也是啊…
柳东升当然是张国忠这边的人,听戴金双这么一说,赶紧顺坡下驴,举起手枪对准了王四照,他这一瞄准,几个武警的枪口也齐刷刷的对准了王四照。
“你们敢!”王四照恶狠狠的看了看四周,“我要抗议!!”
“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想抗议找你们大使馆说去!铐上!…带走!”柳东升一声令下,后面几个便衣一拥而上,将王四照按倒在地,刚把手铐子拿出来就傻眼了,“头儿…这人…没有手啊…”
“没手…?”柳东升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王四照左胳膊果然是根“光杆”,断手的截面被一大团衣服裹着,而地上,却有一只黑紫黑紫的手掌。
“没手也带走!!”柳东升一声令下,“地上这个人不行了,你们赶紧去叫救护车!现场我来处理!”柳东升一个眼色,一旁的二嘎自然明白,干脆把王四照和自己铐在了一起,“你们几个,跟我走…!柳队处理现场…!”
二嘎等人将王四照押走以后,现场只留下了戴金双、柳东升和张国忠三个人。
“老张!弟妹的事你不用操心。医生说了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看着人都走了,柳东升赶紧安慰张国忠,“刘老爷子我没追上,等我一出门已经没影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不会有危险!”
“昏迷…”张国忠苦笑,这一昏迷,就不定哪年哪月了…
“你…就是抓住马阳和李树林的警察吧…?”此时戴金双忽然开口。
“是我!”一听马阳和李树林,柳东升不禁一愣,“你是…老爷子!?”
“呵呵呵…不愧是张师弟的朋友…佩服…”戴金双这一声“张师弟”,把张国忠也听得一愣。
“不错…我就是老爷子…那案子,你…不用查了…咳…咳…咳!”戴金双每咳嗽一声,嘴角都会淌出一丝鲜血。
“你…”柳东升一时间傻在了当场,看着戴金双,又看了看张国忠,“你”了半天竟然没说话。
“你别误会,我的事和他没关系…”戴金双指了指张国忠,“我们是今天才认识的…”
“你…你把咱们中国的文物…卖给外国人…”面对一个濒死的人,柳东升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你这么做是不对的…”这句话差点把张国忠都听乐了,看来这柳东升真是没词了…
“谁说…我卖给外国人了…”戴金双微微一笑,“我卖的都是中国人…我告诉我那些手下…不…不准把东西卖给外国人…否…否则就杀了…杀了他们…”戴金双说话越来越费劲,“后来…后来他们背…背着我…把东西卖给外国人…就…就…让我杀了…”
“原来是这样…”柳东升语重心长的点了点头,仿佛还挺感动,其实这柳东升确实是傻了,盗墓本身就犯法,卖给哪国人也不行啊…
“你…你去…你去河北区…花园别墅,5号…那个房子…”戴金双又咳了几口血,“该卖的…我…我都卖了…但…但不该卖的…不该卖的…都…都在那…”
“不该卖的…?”柳东升一愣,忽然想起当年审讯亮子的父亲张建时,听那个张建也说过,这个老爷子把好多东西都自己留着,只拿出一小部分让手下人出手,莫非是因为那些都是国宝,才被这老爷子自己留下来了?
“师弟…”戴金双向张国忠摆了摆手,张国忠赶忙蹲下了身子,“老五…老五的魂魄已经…聚得差不多了…我…我走以后,你…想…想办法超度老五…”
“其实…杀我…不用封七脉…封四脉就足以置我于死地…现在我被王四照封了三脉…”戴金双颤抖着胳膊从王四照的那只黑手里捏过了银针,“我作恶多端,罪责难逃,但我有…一个请求,我…我不能指望别…别人…只…只能求你…”
“师兄…你尽管说…”张国忠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其实封四脉足以致死的说法不用戴金双说,张国忠心里也明白,人身上的七脉,脉脉都是死穴,正常人一头一尾被封住两脉基本就交待了,类似于铁竹阵那种自虐的阵法,倘若不懂运行真气的话,单就一脉便有可能致命。戴金双虽然比正常人强不少,但也架不住封掉四脉…
“我…我…已经越出轮回了…”戴金双声音越来越小,“我…越出六道…不…不能投胎…但…但我…下辈子…下辈子…想和小兰…想照顾她…”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
“没…没有丹油…小兰…小兰…活不过半年…”戴金双的眼睛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你…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再入轮回…投胎…投…照顾…照顾她?”
“嗯…”张国忠不住地点头。
“你…你跟我说…跟我说你办得到…”戴金双每说一个字都要抽搐一下。
“我办得到!”一行泪水终于滑出了张国忠的眼眶。听张国忠这么一说,戴金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容,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师兄!真云师兄!”张国忠叫了两声,但戴金双却不再有任何反应了。拿开戴金双的手,只见刚才那根银针此刻已经深深的刺入了丹田脉之中,四脉已封,阳气已竭!
从地上大蛇的尸体中拔出封着老五魂魄的银钉,张国忠心里忽地变得凄凉起来,“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旷野中,张国忠的怒吼显得格外刺耳…
只可谓:
家国江山磅礴,
儿女情怀落寞。
情缘百专终似暮,
含泪入榻怎有过,
朝来又奈何…?
恩怨一夕忘却,
情义万世为歌。
今卒闻的来生悦,
百苦千沧亦宁得,
却是真气魄…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65章 再入轮回
三天后。
张国忠正坐在李二丫的病床前发呆,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张国义、老刘头和柳东升。
“那个人最后怎么处理的…?”张国忠没精打采道。
“交给马来西亚政府处理了…”柳东升一摊手,也是满脸的无奈。
“交给马来西亚了?”张国忠的火一下子就蹿到了脑袋,“他可是在咱中国做的案!”
“但他杀的不是中国人啊…”柳东升无奈道,“而且那个人是自杀…”
“唉!!”张国忠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张,你听我说…”柳东升也搬了把椅子,“那把剑上也有你的指纹,而且我们到场时,是你拿着剑架在他脖子上,而且现在人证已经死了,如果在中国审判,反而对你不利,我看这样也挺好!”
“你觉得,马来政府会怎么判他?”张国忠问道,“有没有可能判死刑?”
“怎么判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判死刑!”柳东升的态度倒是斩钉截铁。
“为什么?”张国忠一皱眉。
“因为马来西亚没有死刑…”柳东升一耸肩,张国忠彻底绝望…
“你那个师兄,这些是从他说的别墅里搜出来的东西,件件都是国宝…文物局的人都看傻了…”柳东升微微一笑,“最后我…我也没说他的身份…就说他只是一个香港的古董收藏家,去那栋别墅里看过货而已…老爷子,现在仍然在逃!哈哈哈…”说罢,柳东升从手包里拿出一打照片递给了张国忠,本来张国忠是没心思看这些东西的,但老刘头却一步上前从柳东升手里拿过了照片,直接把最后两张抽了出来,“国忠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接过照片,张国忠也傻了,这东西自己曾经亲眼见过一次…雾灵山。
抽出第二张,只见一幅黄澄澄的字卷摊开了摆在写字台上。这张因为照片只是局部,所以隐隐约约能看清字卷的头几个字:“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这…这是…”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这位宝贝儿师兄还真有点爱国情怀,家底被公安局抄了,这堆东西竟然没说拿出去卖了,倘若这堆东西要都卖了,恐怕够她梁小兰在那个贵族病房住到地球毁灭的…“这是…是…这不会是后世临摹的吧…”
“是不是临摹的,过几天就有结果了…”老刘头微微一笑,“没见过正品,这照片我留着当纪念了…国忠你可别跟我抢…”说实话,张国忠哪有时间跟他抢这个啊…
两周后。
这天傍晚,张国忠刚从楼下买了份饭上楼,忽然张国义又找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矮个老头,个头也就跟张毅城差不多,穿着一身蓝色夹克,嘴上的胡子跟老刘头有点像,但看脸上的平整程度该比老刘头年轻不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乍一看穿戴,像个收废品的,但挺胸抬头的气质想必也有点来头。
“哥,这位大爷说是你的一个同…同什么来着?”
“同修…”老大爷满脸微笑,声音倒是挺和蔼。
“对!同修。哈哈,同修!今天找到我们单位去了,我就带他过来了…”张国义满脸的堆笑,有点表功的意思。一听同修这两个字,吓得张国忠手上的饭盒差点扣在地上,心想我的天呐,上一个同修差点搞得我家破人亡,怎么这回又来同修了?难不成是王四照派来报仇的?
“呃…这位就是张国忠掌教吧?”老头子微微一笑。
“掌教不敢当!不知道前辈找我…有何贵干呢?”张国忠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双手一抱拳。
“嗯…前不久我去香港,见到了王勃伦先生,他说你在香港开新闻发布会给凌云子平反昭雪。”老刘头虽说个头不高,但言谈举止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霸气。
“王勃伦?…”张国忠仔细回想,当初送请柬的时候确实给这个人送过,其为全真宗刘处玄随山派的传人,“哦…我想起来了,新闻发布会是我办的,王道长的请帖是我亲自去下的…但实际上,给凌云子前辈昭雪的是他的孙子,我只是帮忙而已!”
“嗯!张掌教果然气宇不凡,谦和有佳啊…”老刘头一笑,这一笑可把张国忠笑蒙了,自己就说了两句实话,怎么就成了气宇不凡,谦和有佳了?就算是拍马屁,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张掌教,想当年,我与凌云子也颇有些交往,你能替他洗脱恶名,我代他谢谢你!本是想登门拜访,但我听说令内身体欠佳,所以便来了这里…”
“敢问前辈…尊号?”张国忠听这老头说话也是有些别扭,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令内”这种词?这老头认识云凌子?不像啊,真认识云凌子的话,现在还没有九十岁也有一百了,但看这老头子顶多六十出头,头发都是黑的,怎么可能认识云凌子?
“名卑号贱…不足挂齿…”老头一笑,已经走到了李二丫跟前,抬头就要翻李二丫的眼皮。
“哎…!?”张国义刚要上前阻拦,却被张国忠一把拦住了,懂得翻眼皮,想必也不是外行,万一有办法呢?
“嗯…此乃南洋之邪术,名曰‘瘴髓’,已绝世多年…”老头不紧不慢,又掰开了李二丫蜷缩的手掌,“行术肤浅,不堪精通…敢问张掌教,令内缘何会害的此术?”
“这个说来话长…敢问前辈,您的意思是…”听老头子这么一说,张国忠甚至已经预感到了一丝喜悦。
“我是说,给她施术的人手段狠毒,但却算不得高手!”老头微微一笑。
“您是说…她…她还有救!?”张国忠满脸激动。
“正是…”老头捋胡须,微微一笑。
“那…”张国忠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前辈施方救人!”
“不忙…”老头微微一笑,“张掌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令内缘何会害的此术?”
“这…”张国忠仔细想了想,云凌子的朋友,想必也不是坏人,而且此人追问老婆的病因,想必也不认识王四照,说说倒也无妨…“前辈您请坐…”张国忠冲张国义使了个眼色,张国义倒也懂事,立即告辞了。用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张国忠把王真江如何叛变,又如何来大陆找麻烦的经过与这老头说了一遍,听得老头连连点头,“这么说,茅山五子,都死于二子王四照之手?此人现在在马来西亚?”老头一皱眉。
“嗯…”张国忠点头,“马来西亚没有死刑,看来是便宜这小子了…只断了一只手而已…”
“唉…!看来思甲兄真是山门不幸啊!”老头也是一声叹气。
“前辈…你…认识我师叔?”张国忠一愣…
“呵呵…国之将亡,道存何焉…此言乃是感我肺腑,念我中华道门,有几个不认识思甲兄的?”老者并没正面回答张国忠的问题,“张掌教,既然令内所中之邪术出自王四照之手,我怎有袖手旁观之理。还请你取一条热毛巾来…”
“哎…好…好…您等等,我这就去水房…”张国忠拿起脸盆便去水房,要说走运也真走运,要说倒霉,这张国忠也够倒霉,这医院的水房平时想打点凉水都难,偏赶这时候水龙头里出的却是凉水。
“他娘的…真会挑时候…”张国忠又飞奔到了楼下,只见楼下这个水房已经排了一条七八个人的长队,每个人至少拿了两个暖壶,还有拎四个的,而热水龙头的出水量比撒尿还小,接满一暖壶至少三分钟。
“真他娘的…”张国忠都快急死了,干脆又下了一层楼。这层楼还好点,水量比较大,只有两个排队的。然而等张国忠接到了热水把毛巾弄热回到病房后,却发现刚才的老头早已不知去向了,床上的李二丫则正在微微的咳嗽…
“咳嗽了…”哗啦一声,张国忠兴奋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手里的脸盆哗啦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出现咳嗽的症状,则说明身体已经对外界的刺激有了反应,这就说明魂魄已经回来了…“咳嗽啦…!大夫…!!病人咳嗽啦!!!”张国忠狂奔出屋,周围几个病房的人没有一个不纳闷的,心说这里也不是精神病医院啊,病人咳嗽两下,至于吗…
只听吧嗒一声,一张小纸条从李二丫手里掉到了地上:
贼寇东来欲身挡
大难奈何祖恩扬
四方子弟尤为应
昆仑山中议短长
国之将亡道何处
一言醒我不愧当
掌首从此为国事
叱诧方知有无常
人心自有吾辈断
恩怨怎当后世殇
生死度外本无畏
却愿骈石归阴阳
看着这张纸条,张国忠恍然大悟,莫非是他…?
病床前,李二丫已经能坐起来喝水了。坐在床头柜旁边,老刘头拿着这张纸条眉头紧皱,“国忠啊,这首诗,你看出啥来了?”
“师兄,你还记得磔池那首‘断句诗’么?”张国忠拿过笔,在诗上点了几个逗号,整首诗的意思立即清晰了很多:
贼寇东来,欲身挡大难,奈何祖恩扬四方,子弟尤为应昆仑,山中议短长,国之将亡道何处一言醒我,不愧当掌首,从此为国事叱诧,方知有无常人心,自有吾辈断恩怨,怎当后世殇?
“这诗中的‘昆仑’,指的就是冯昆仑啊!”张国忠道,“当年马思甲老爷子第一个找的,不就是这个人吗?”
“莫非这是…”老刘头也是不禁一愣,“龙虎山那个袁绍一?”
“没错!宁守家园一尘土,不望贼寇万里疆,身虽万劫不复处,回眸中华慢庭芳
──我觉得他百分之百就是袁绍一!”此刻,张国忠把《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中记载的袁绍一的绝命诗也想起来了,“想必在真云师兄之前下磔池,布铁竹阵,留断句诗,教后人如何逃跑的人就是他!”
“‘自有吾辈断恩怨,怎当后世殇’?这么说…他准备去马来西亚亲自收拾王四照了?”老刘头呵呵一笑,心说这位老大哥虽说出场晚了半拍,但也总比不露面强…“这么说…他也学过那行子炼丹的方法?或者说…他也吃过虬丹?”
“我觉得很有可能!”张国忠道,“首先,他如果真是袁绍一,实际年龄应该已经过百了,但他看着比你都要年轻得多!”
“别跟我比…!”老刘头就烦别人说自己老,“我这是愁的!”
“其次…你看最后这两句!”张国忠指了指纸条上的最后两句:生死度外本无畏,却愿骈石归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