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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他的同意,吕天欢呼起来,兴奋地拉着铁行:“铁队,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一会儿我就去寺庙找高僧调查。”
铁行的心肝脾肺也开朗起几分,按着吕天的肩膀稳住他的雀跃,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道:“你呀,还是小孩子脾性。”
夜幕下,雷声滚得更厉害了,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刮动头顶上的灯泡,左一下右一下,晃得满屋子里忽明忽暗地泛起恍惚。
吕天一边翻看,忍不住掏出包方便面来干啃,嘎嘣嘣的脆响伴着喉咙的吞咽声,好像是在给方便面做广告。
坐着看,斜着看,靠着看,趴着看,他就这几个钟头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姿势,现在只觉得眼花。
“好累啊!这资料要能缩小点范围就好了!”
“我们所知太少,没法缩。大海捞针也得捞捞。”铁行规规矩矩地靠在墙边,专心翻阅,实在是一副实干家的风范。
“嗯,继续,我就不信花个三四天看不完它!”
室内又安静下来,窗户被吹得掩上了缝隙,灯泡还是晃的,却比刚才弱了很多,橘黄色的光芒照着两个人,一个靠墙,一个趴在凉席上,只闻纸张的翻页声,如春蚕吃着桑叶,沙沙作响。而灯光映照在墙壁上的人影随着风涨大涨大,忽又缩成了团儿。
“铁行,铁行!”一个声音响起,遥远得好像隔了千山万水。
听到了,是那个声音。铁行睁大眼睛左看右看,却发现四周黑洞洞的,暗楼树影,白雾森森,混沌得仿佛宇宙黑洞的图片。
“你是谁,出来!”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野地里,一字字顺着带小旋转的风绕过压抑的黑色空气,又扑回面上,砸下零落。
“是谁!”
呼,脖子后渗入一股冰冷阴寒的气息,让铁行打着冷战跳开,直盯盯地望着背后的空气。
“谁?!”
没人答话,旋风继续刮动,慢慢绕过铁行的脑袋,带着头上的短发一偏。
哈,他的脖后充当了玻璃窗的角色,被一口冷气哈中,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再次转身,“谁?!你到底是什么?”
四周还是寂静的,风声凛冽,如同天地的呼吸。铁行戒备地感觉着,却听不到一丝声响。他站在那里,站着站着,突然惊觉手一沉,低头看见一个穿蓝纱裙的女孩抬着黑亮的眼睛望着他。
“叔叔,陪我玩吗?”她看着他,瞳孔清晰得慑人。
“丫丫,你是丫丫?”
女孩继续笑:“叔叔,你陪我玩吗?”
“你是谁?!”
女孩还是笑着:“叔叔,你陪我玩吗?”
“你…”铁行被迎面的旋风吹入眼中,下意识地一闭,再睁开看向女孩,却没有了那张洋娃娃般的脸庞。面前是没有头的脖子,碗口大的创口,没有血,只有创口里筋血一团模糊的跳动。
那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清脆银铃般地飘着:“叔叔,你陪我玩吗?”
“生产习俗,生活习俗,婚丧祝庆,岁时节日,迷信陋习…”吕天随手翻着资料的后半本,都是有关这片地方在过去的一些风俗记载,非常有趣,很多更是闻所未闻。只是他现在看来,少了那份悠闲。
本是微笑地扫着,到某一页,吕天的眉毛突然皱了起来,脸色由兴奋到凝重再到苍白。他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铁行,明明没几步却被毯子缠到脚,差点摔到地上。
“铁队,快起来!铁队!”
铁行睡得浅,立刻转醒过来,看到吕天的脸色,吃惊地问:“怎么了?”
吕天把资料塞到他手里,指着说:“铁队你看这个,你仔细看!”
铁行接过一看,是迷信陋习中的祭祀篇之瘟神祭祀。
“祭瘟祖是旧时祭奠瘟神的一种迷信活动。瘟神一称五瘟使者,是中国古代民间信奉的司瘟疫之神。瘟疫,古人或单称瘟、温或疫,是一种急性传染病。在古代民智未开、医疗条件低劣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可怕疾病恐惧至极,很容易认为是鬼神作祟,因此祈求神灵保护。
明洪武十八年,县内曾发生大瘟,官府于半月县东南面(现半月区槐树里附近)兴建祭祀台祭祀瘟神。据传此次祭奠方法十分残忍,乃献祭男女老幼数名,将两手烧烙成炭状,再闷于密闭铁箱中活埋地下。其意是怕献祭的人当了瘟神奴仆后帮助撒播疫种,于是毁其手,并让之历经黑暗胆怯其心。后祭祀台不知毁于何故,祭祀也再没有进行过,从此绝迹。”
铁行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资料,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才发出声来:“法医说黑手印是未知的碳状物质,而每次大小不同,高僧说的阵法压制阴邪之气,以免怨气冲天的鬼怪索命,一切都套上了。难道真的是鬼,真的有鬼?”
吕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乱乱地叫:“铁队。”
铁行猛地又翻了翻前后的几页,手攥紧又松开又攥紧,仿佛在抉择什么。终于他拉住吕天的手,迅速向门外走去。
“我们去找周何生他们,如果是索命,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人,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留住命就是胜利。”
铁行喘着气推开402的门,他紧攥着吕天的手,大声叫唤:“周何生!顾远晨!周何生!”
声音震得四壁都显单薄,可迂回震荡了这么久,却不见屋内有一点动静。
铁行狠狠一捶门,咬牙拉着吕天说:“走。”
呼唤声仍然在楼梯间响起,逐渐变弱。铁行一路带着吕天出了楼道口,开门上车。
“铁队,还没找到他们两个…”吕天忍不住开了口。
铁行却在驾驶位置上苦笑了一下,眉目间都是焦急的忧虑之色,他叹了口说:“管不了了,照上面说的推测它们会杀死所有人,包括你我。”
吕天刚要再说什么,却见铁行攥紧方向盘,狠锁着眉说:“我死没关系,可我不能让你死,绝对不行。”
万般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吕天安静异常地看着铁行启动车,看着他踩下油门。
车子顺利地启动起来,速度如飞地带着他们驶离这个可怕的诅咒之地。然而坐在上面的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在车子底端,那个蓄满柴油的油箱上印着一个黑色手印,油顺着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缝隙流淌,很慢,一滴、两滴的继续。
在那一时刻,离槐树里108栋楼没有多远的公路上,一辆大货车挡在铁队二人坐的车前。
油开始连续地滴落,铁行被大货车缓慢的速度磨得心焦,看了眼吕天正要按喇叭,大货车上的司机从窗户里扔出一个燃烧的烟头,加了速。
当小车行驶过那个烟头跌落的位置,油滴在火星上,火苗顺势燃了上来。几分钟后,轰隆的爆炸声响彻了四野,车上的人无一幸免。
多少年以后。
飘忽的灯光和没有影子的交缠身躯混成了一色,从楼道的窗户向外,经过黑夜里的寂静空气,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两个身着深蓝保安制服的人正打着手电巡查,其中瘦高的突然指着沉在半山中的暗楼,四周的死寂衬托着灯光异常显眼而诡异。
他大惊小怪地嚷出来:“你看那儿,怎么亮灯了?”
另一个个子矮些,揉了揉眼,不禁打了个冷战说:“真…真的。”
“108栋不是没有住户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看到对方真的要往那边迈步,打冷战的忙拉住他,满脸不可置信地说:“你还真是新来的,连那楼你也敢去?!”
“怎么说,不就是没人住吗?不过你说也奇怪,好好的一栋楼怎么就空下了,多可惜。”
“俺的娘啊!你,你,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到家,你知不知道,这楼九几年的时候出了一连串的命案,什么吊死的,割脖子的,跳楼的,一个单元的人都死了。之后没几个月,唯一没死的一个女的又莫名其妙倒毙在里面。他们还说这楼常有怪怪的声音,因为这些早就没人敢住,全搬空了,十多年来谁敢晚上,不,白天稍暗点都没人敢进,现在这大半夜的你还想去看?你活腻味了你!”
恐怖的气氛立刻随着夸张的话语传递给了对方,哆嗦着说:“不,不会吧,你是说真的有鬼?”
“谁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些人都死得邪乎啊,我听说有两个男的裸着身子死在一张床上,还有两个在这里查案的警察一起撞车炸死了。”说着这话题,不由得人不胆寒,这位只觉得周身到处都灌凉风,单薄的制服根本挡不住,忙四处瞟眼说:“今年闰七月,现在可还是鬼月呢,听说鬼最喜欢在这时节出来游荡,还会重演他们的死亡过程。”
“重演?那,那不是吓死人吗!”
这里话音刚落,远处的灯光忽地在这一刻熄灭了,108号整栋楼顿时沉入完全的黑暗中,仿佛吃人的大口突现,要把面前的一切囫囵吞下。
两个保安的脸同时刷白,哪里还能再借来胆子,只听得四周阴风阵阵,寒人体魄,而沙沙的草声就像鬼怪的脚步逼近。两人面面相觑,同时低呼一叫,踩着崎岖不平的草地奔远了。只剩下地上不知道是哪个遗落的手电筒,微微滚动了几下,贴着地皮孤寂而固执地继续亮着光,似乎是接触不良吧,一闪又一闪。
STORY故事六
姐妹
过生日的那天,小霜一点也不开心,反倒是总觉得很不安。生日对别的女孩子可能是件快乐的事情,因为在生日那天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礼物,还可以开个生日Party或是去吃一顿大餐…但是生日对小霜来说,除了应有的一切以外,还意味着一场恶梦。
是的,是一场噩梦,那真是一个噩梦。
生日,就是噩梦要来的先兆。
今年的生日,除了父母和平时要好的朋友外,还多了一个人给小霜庆祝,那就是小霜的男朋友小刘医生。小刘是小霜通过朋友认识的,是本市医科大学的高才生,毕业后留在医科大的附属医院里做外科医生。小霜的朋友、同学和亲戚中没有一个人是在医院工作的,现在小霜找了个医生男朋友,于是大家就都叫他小刘医生。
每年,小霜的父母都会很隆重的为小霜庆祝生日,今年小霜有了男朋友,生日更加热闹了。
可是,热闹总是会很快过去的,剩下的日子对小霜来说,却是在不断增加的不安中独自煎熬。生日后的每一天,小霜都在数着过,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二十四天,第二十五天,第二十六天。
晚上,小霜和小刘医生在外面吃晚饭的时候,小刘医生的手机响了。听着小刘医生不断地说“噢”、“是”,小霜的心不停地往下沉,果然,在小刘医生收线前说了一句:“好的,我马上就来。”然后收起手机,有点歉意地看着小霜。
“有什么事?”小霜故作不明地问小刘医生。
“是这样,病区里来了个急需手术的病人,值班的小张忙不过来,叫我去帮忙。”
小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小刘医生看,小刘医生被看得有点不自在,笑着哄小霜说:“我明天再请你吃饭,好不好?”
小霜慢慢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你今天晚上陪着我。”
小刘医生看了看手表,着急地说:“我明白,不过,病人的性命很重要,对不对?”小刘医生说着,摸了摸小霜的头发,“听话,我明天一定陪你,好不好?”
“算了,你去吧。”小霜转过头去,不再看小刘医生。
小刘医生慌忙站起来,轻轻对小霜说:“别生气,我明天一定会陪你的,有什么事我都不管,听话啊。”说着小刘医生快步走了出去。
小霜低声念着:“明天?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一个人吃完饭,小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道该怎样度过这一个漫长的夜晚。不知在外面逛了多久,小霜还是决定先回家去,只要不睡觉,就没办法做梦的,对不对?小霜一想起那个噩梦,就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怕极了。
回到家,小霜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然后打开电脑,开始上网。她同时进入好几个聊天室,又把QQ打开,和很多人同时聊天,手忙脚乱地打着字。忙了,就不会想起那个噩梦了。聊着天,心情开始好了许多,她竭力让自己忘记现实。可是,时间越来越晚了,聊天室的人越来越少,小霜几乎找不到人说话了,恐惧再次袭上小霜的心头。小霜泡了杯浓浓的咖啡,她一边留意着聊天室的窗口,一边在各个网站上闲逛。
忽然,小霜的QQ响起来,打开接收的信息,一个陌生的名字闯进来,小霜心里一高兴,又有人聊天了。可是,小霜看到那条发来的信息上只有一句话:“你该去睡觉了!”小霜呆了一呆,不由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股极度的困意袭上心来,顿时觉得大脑像灌了糨糊,她拼命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她的眼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这是个奇异的地方,很黑,可是偏偏一切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
小霜发着抖,心里默念着:又来了,天啊,又来了。她想闭起眼睛,可是她做不到。就在这时,她看见了那个女孩子。小霜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模样,小霜对她的模样太熟悉了,因为,她和小霜长得一模一样!是的,一模一样!不过,那个女孩子是个残废,她只有一条腿,而且,她的下半个身体从腹部以下开始,只有右边的身体,而左边,什么也没有!她的腹部像是被刀切去了,切口是斜斜地向上,很平也很光滑,可是,切口里却有一些肠子和小霜看不清的脏器斜挂着,隐隐约约的一部分露出在外面!那女孩子的上半身是比较齐全的,只是她的左臂像婴儿手臂一样小,和成人的身体很不协调地长在一起。
那女孩用很仇恨的眼光看着她:“你终于来了。”她似乎咬牙切齿地恨着小霜,“你夺去了我们俩人共同的东西,是你害死了我!你现在生活得多么幸福,可那本来也是我的!我现在却不得不生活在那种环境里!”她似乎要扑上来卡住小霜的脖子,但她没有。
小霜颤抖着,她很想问问那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女孩子邪恶地笑了,小霜更害怕了,她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更恐怖的事发生。
那个女孩子的脸几乎贴在了小霜的脸上,小霜想把头向后拧一拧,可是她一动也不能动。她能闻见那个女孩子身上的味道,像是医院的某种味道。
“好了,现在我要你去看看我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你也该尝一下那种滋味!”那个女孩子边说边用她正常的右手抓住了小霜的手臂,小霜想大叫,但她发不了声,只有在心里狂呼着:不要啊!不要!不要!!我不要去!!!
小霜摆脱不了那个女孩子的手,她的手像是在冰窖里放了很久似的,有点湿湿的,非常冷。
然后,小霜的眼前一黑,等到她再看见东西的时候,已经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里了。小霜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觉得她半悬浮在一种液体里,那种液体有股很刺鼻的味道,就像那个女孩子身上的味道。而小霜和那些液体,就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中。在小霜的目光可以看到的范围,有许多架子靠在墙上,架子上一排排放了许多圆柱形玻璃容器,容器里充满着液体,液体里浸泡着很多东西,有一些,好像是肝脏、心脏或是肾脏一类的东西,而大部分,她都不认识。
那个女孩子不再来,小霜就在这种极度恐怖的气氛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早晨小霜醒来的时候,还在瑟瑟发抖。书旗小说提供阅读http://www.bookqi.com/
小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做那个噩梦,每年一次,生日后不久便开始出现。梦里的那个女孩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有着令人惊恐的残缺肢体,最恐怖的还是那个放满了容器的房间和那个浸住小霜的容器。梦中的时间一分一秒走着,漫长而又难熬。小霜每一次的梦都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如果有变化的话,就是在她小的时候,梦中的那个残废女孩子和她一样小,而现在,她长大了,梦中那个女孩子也长大了。还有那个房间,每一次小霜都觉得多了很多容器。
小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疯掉,可能那只是迟早的问题。在以后的日子里,小霜竭力要忘掉那个梦。她很想找个人说一下,但是她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只能埋在自己心底。
小刘医生的大学导师沈教授,以前是医科大附院的外科主任,现在退休了,不过医科大仍然请他去讲课,因为沈教授在外科是全国都有名的,老一辈的人中,凡是认识他的都叫他“沈一刀”。一次,小刘医生在帮沈教授整理材料时,小霜打来电话,不知为什么小霜突然来了兴趣,非要去帮忙,说是等小刘医生整理完了,可以和他一起吃饭。小刘医生没办法,也只好随她的意。
小刘医生带着小霜来到学校的标本室,一边开标本室的门,一边笑着吓小霜:“这里可有好多心肝肺肾脾肠之类的,你看了小心晚上吃不下饭,正好省了我的钱。”
小霜没理小刘医生,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好像这里有她熟悉的东西,可是,以前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走进标本室,小霜真的吓坏了,这个标本室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些圆柱形的容器,容器里的液体,还有液体中浸泡的东西!对了,还有那股味道!是的,正是那股味道!小霜心里恐惧极了,她面色青灰,几乎站立不稳。小刘医生并没有注意到小霜的异样,自己忙着整理沈教授的材料去了。
小霜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在梦里,这是标本室嘛,和梦有点像罢了。同时,她在四处张望着,慢慢寻找,如果这就是她在恶梦中来到的地方,那么,梦里的她呆在这个标本室的什么地方呢?突然,小霜僵住了,她看见一个架子上的圆柱形容器里有一个像婴儿一般的标本,只有一条腿的婴儿,下半身从腹部以下开始,左边什么也没有!腹部的切口处还有一点肠子露出来,浮在液体中!婴儿的上半身几乎正常,但是左边的手臂却很短,至少比右边正常的手臂小一半!
惊呆的她指着那个容器问小刘医生:“那是什么东西?”
小刘医生抬头看了看,说:“那不是什么东西,是个婴儿。”
“婴儿?为什么用婴儿做标本?”小霜颤抖着。
“那不是一般的婴儿,那是沈教授做过的分离手术的连体婴。”小刘医生看小霜一副迷茫的样子,找了一本病历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一般的连体婴都活不了,这个残缺的更活不了。”
小霜颤抖着接过病历,打开来看,第一页上的几幅照片已经发黄了,上面是两个长在一起的婴儿,两个女孩,其中一个长得很完整,另一个像是从那个长得完整的婴儿的肚子上又长出来的一个身体。几幅照片是从不同角度拍的,可以看出她们的腹部下半部分连在一起。那个不完整的婴儿只有一条腿,而且她的左手臂明显发育不正常。从医生的记录里,小霜了解到,那对连体婴儿出生后不久,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残缺的,开始呼吸困难,医生怀疑她活不了多久,为了保住另外一个婴儿,经婴儿的父母同意,给这对连体婴做分离手术。由于这个手术危险系数高,医院经过细致的检查和探讨,最后由沈教授执刀。经过分离和人工修补,最终保住了那个完整的女婴,但是,那个残缺的女婴虽经过抢救,却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病历的最后是婴儿术后的照片,小霜看见那个活下来的婴儿的右腹下部有个椭圆的修补后切口,而那个残缺的死去了的婴儿,其父母答应送给沈教授研究。那对女婴和小霜正是同一年出生在同一家医院的妇产科!
小霜颤抖得更厉害了,她的右腹下部有块和婴儿切口很像的椭圆形深色皮肤。从小她就问妈妈那是什么,妈妈总说那是胎记,一生下来就有的。小霜急速翻完了那本病历,却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再次仔细查看病历,她要看看那对婴儿的生日,可是病历里没有记录。她看到病历里记录的手术日期,正是小霜每年都做噩梦的日子!小霜又翻开病历记录手术的那几页,终于在其中一页上看见一个记录:“连体婴手术时刚刚满二十六天。”
小霜要昏过去了,连体婴和小霜同一天出生在同一家医院的妇产科,而小霜腹部的胎记和活下来的婴儿切口形状一样!这是怎么回事?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还有那个梦!想到那个恶梦,小霜不由抬头向那个婴儿标本看了一眼,她惊恐地发现,那个本来死去的婴儿,这时却好像睁着眼在看她,露出邪恶而阴冷的笑容!
小霜尖叫了一声,接着便昏了过去。
小霜醒来后,明显话少了。小刘医生显然被小霜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坏了,问来问去小霜也不说其中的缘由。
小霜好多次向父母打听她出生时的情况,父母说来说去都和以前一样。终于有一天,小霜忍不住问妈妈:“我听说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在我出生的那家医院里,有一对连体婴儿出生了,是不是?”妈妈瞬间脸色苍白,笑着说:“不知道呀,我都不和人家多说话的,而且我们很快就出院了。”小霜觉得妈妈明显在掩饰些什么。
几个月后,小霜慢慢恢复了,她也不再问出生时的情况了。
在妈妈的建议下,小霜要和小刘医生结婚了。其实小霜是很想早点结婚的,她想,躺在小刘医生的怀抱里,也许她就不会做噩梦了。
小霜和小刘医生结婚的时候很热闹,小霜的朋友、同学、同事,还小刘医生的父母亲戚等,大家都来了。而且,小霜在婚礼上还见到了沈教授,一个睿智又幽默的老人。
闹了整个晚上,等人走了,小霜几乎都没劲了。很快地收拾了一下,小霜和小刘医生甚至没来得及亲热一下,躺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小霜迷迷糊糊感觉床前好像站着个人,睁开眼一看,天哪,床前正站着那个女孩子!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残缺了肢体的女孩子!小霜想喊醒小刘,但是她发不出声音,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只有无助地看着熟睡的小刘,默默流泪。
那个女孩子一只脚站在那里,奇怪的是她没有拐杖之类的支撑,却站得很稳。她依旧笑着,邪恶而又冷酷,略带一些得意。
小霜听见她说:“你终于明白了一切,那么,你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
小霜很想大声说“不”,但是她发不出声。“你已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幸福生活了,现在轮到我了吧?你也该知道终年地被闷在一个容器里是什么滋味了!”那个女孩子恶狠狠地对着小霜,边说边过来抓住小霜的手臂,小霜想用力挣开,但是不行,只觉得眼前一黑。
小刘医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小霜已经坐在阳台上了,他问小霜:“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小霜说:“我睡不着。”
幸福的蜜月过去了,小刘医生要上班了。不过,小刘医生发现小霜和以前有点不同,好像性格外向了很多,胆子也大了很多。自从上次她在医科大的标本室昏了以后,都说再也不去标本室的,可是结婚后,小霜又去了几次标本室,还很有兴致地盯着那个连体婴的标本看,又翻看了那本关于连体婴分离手术的记录,一边看还一边冷冷地笑。
有几次小刘医生一个人待在医科大的标本室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他,可是他回过头去,什么人也没有。他不由地笑自己,标本室里就他一个人,怎么会有人在看他呢?神经过敏吧。
小刘医生没有注意到,在那个装着连体婴标本的容器里,有两道哀哀怨怨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
STORY故事七
红 色 眼 球
文/王珂
“滴,答…”关森尚这几天来一睡下,耳边就是这种有规律但不知道何处传来的声音。现在这声音又在门外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