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抬起头,“好,走吧。”

我们上了同一辆出租车,她一直把我送到家。这种情形让我有颠倒的感觉:应该是我送她才对。

她留下了她的手机号,希望我找到黎小后通知她一下。

她的姐姐到底还活着吗?她的妈妈为什么会猝死?黎小又到底在哪里……

(十三)

12.10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了,事件却依旧扑朔迷离。

不知所有的人还能否醒来。还有可心……她到底在哪儿……

天气越来越冷,一刻都不想离开屋子。早上睁开眼睛便一直蜷缩在被窝里。

教育局打来了电话,我们的插学的事可能在年后才后有着落。也好,我烦着呢,哪里还有心思学
习。

难道就这样渐渐地遗忘掉吗?……

张泯打来电话,他竟找到了黎小。这令我我十分惊喜,心想终于有希望揭开靳雪歆的神秘面纱了。

之后我随张泯来到黎小的家。

站在眼前的黎小应该有四十岁了,样子依旧显得很年轻。

她告诉了我们一些关于靳雪歆的事情。

我和雪歆情同姐妹。对于雪歆的失踪我也十分难过。因为毕竟我们从小学就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
班,之后中学、高中、大学又都在一个学校……我们就像姐妹一样。雪歆很漂亮,高中在校就有很多
人追求她。不过她一直没有谈恋爱。直到来到这个学校不久,就传出雪歆和在校老师有师生恋。为此,
当时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许多人都唾弃她。而雪歆又和家里人闹的很僵……事发那天雪歆托我有空
去帮她取照片。按照地址我取出了照片。后来学校就发生了火灾——雪歆就这样失踪了。要不是那天
我请假没去,恐怕我也在事故中遇难了。

雪歆的妈妈对我很好,我们一直来往到现在。

当我告诉黎小,雪歆的妈妈在前不久刚刚去世的消息时,她伤心的哭了。连连哀叹为什么她的家
如此命蹇。

黎小拿给我那张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当我看到照片,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地道里那幅凄美的画
——画中之人,正是这个女孩——靳雪歆。她和靳雪盈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男的是……”我看着照片里靳雪歆身边的男人冥想着。

好面熟啊……在哪里见过呢……

“啊——这个人好象在学校里见过呀!是谁呢……”我感肯定在学校里见到过有这个人。“好象
是——对了!教舞系的老师!”

我问黎小:“当时传闻和靳雪歆谈恋爱的那个老师……是在校教什么的?”

“他就是雪歆的舞蹈老师。”

后来,学校就这样关闭了。再也没有雪歆的下落……

难道她一直在学校里?……

离开黎小家,我约出了靳雪盈。

当她看到这张照片中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的亲生姐姐时,哭的唏嘘不止。

“带我去找姐姐,求求你了……”她双眼瞳瞳含着泪花。

我实在害怕再次进去那个阴森的地道,可又不愿在女孩面前显得过于软弱;也许靳雪歆不会伤害
自己的妹妹……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软答应了她。

随靳雪盈进入了这个地道。心里经历的感觉就像冷水到沸腾。地道里的飘香依旧,我告诉她尽量
少呼气,不然会晕迷的。

“真的能见到姐姐吗?”她几乎几秒问一次。

“也许吧。”

走了一会儿,她迷糊的有点走不动了,就这样我扶着她继续向前走。当我们走到上次有岔路口的
地方时,我呆住了:只有一条路……

尽头只是一堵冷冰冰的墙。

墙上的那幅画已全然不见了。如果说上次怀疑陈涛记性不好,可这一次……

“为什么,这是幻觉?”我驻足原地,感觉身子在微微发抖。这绝不是冻的。

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充满了玄妙的机关不成?

“怎……怎么办,”她几乎要睡着了,“千万别睡啊,我们出去,这就出去。”

迫不得已,只得带着她离开。

送靳雪盈回家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

回到家时,张泯正在等我。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于是又急急忙忙的和张泯走了。一路上我迫不及待的问他,到底有什么新线索。

他说以前报道此次事件的《汇报》记者奚老先生有一些当时保留下来的照片。

这个老记者现在退休在家里写作。张泯说明来意,他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关于那次事件,老先生至今仍记忆犹新。因为工作几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惨剧。

“哎!几十年,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销声匿迹了……”老先生忆转轻叹着。“记得那天社里
接到采访任务后,忙活了整整一天呐!”他又感慨到。

“那您知不知道这火灾是人为的还是灾害?”我没头没尾的问着。

“没人会知道啊——”老先生听及此又长叹一声。

说着他拿给我所有1977年《汇报》对此次事件详细图文报道的照片。他说这就是当时事件发生后
他亲自拍下的。

张泯推测,资料袭击事件很可能和那次事件的记实照片有关。如果资料记载有蹊跷之处,那文字
资料很可能没有任何价值。

照片都是被烧毁后残垣断壁的景象。我仔细的一张张看着这些照片,噫嘻着看不出任何可疑。就
要心恢意冷的时候,最后一张照片驻留了我的目光。墙上挂着的东西是……

“老先生,您家里有电脑可以扫描照片吗?”我急迫的问。

“可以,有的。”

照片被不停地放大着,几乎每放大一倍,我都觉得墙上挂着的东西眼熟。那虽然模糊却似曾相识
的轮廓好象……当图象放大到一定倍数,我渐渐肯定了——这条项链……不正是在地道里画像上挂着
的那条吗!没错,那颗黑色的眼泪石……

……难道她真的没死?

“老先生,这张照片有没有刊在报纸上?”我想进一步证实资料被神秘销毁的可能性。

“有,这张照片几乎所有的报社都刊用过。”

原来如此。看来学校事件一定和她有关!这条项链一定和她有关,她想销毁一切,从而让任何人
都不会想到她还活着。可这一切又为什么呢?除非放火的人是她。

(十四)

这个冬天显得格外的冷,自从下了那两场雪——不,是自从发生了这事件之后。这一年就要过去
了,视野里顾及到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节日喜气色彩。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已经潜移默化地习惯了过
西方人的节日——圣诞节。西方人喜欢生活在赋有浪漫色彩的世界里,依靠自己的想象满足自己。很
小的时候,听过关于圣诞老人的故事,在圣诞节的那天夜里,他会送给你你想要得到的礼物。长大后
才知道这只是一个美妙的童话。

就要迎接新的一年了,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看同学们呢……可是医院现在设了专护区,似乎成了
禁地,闲杂人等不许探望。

12.13今天是周末,妈妈带来了二姨家的小妹。她活泼至极——其实那已经不能置身活泼的行列
了。刁蛮任性飞扬跋扈,典型的娇生惯养型。她总是欺负我,而我又不能和小辈一般见识。当哥哥的
自有当哥哥的烦恼。她闹的我心烦,无奈之下,决定去找陈涛和李先呆会儿。

本来觉得坐21路公共汽车去的,还省事,到站就离他俩的家不远了。谁知这破车坏在半路了。车
上的人大多都赖着不走了,较劲的就为了退那一块钱的车费。

其中甚者更是和乘务员大打出口,骂的你死我活,吐沫星子四处乱飞。我下车后,没办法只好拦
了一辆出租车。这对我来说是奢侈的。

李先也在陈涛家。他俩可好,彼此相距不足五分钟路程。

这一次着实没有白来,黑暗开始再次笼罩了。

就在昨天,两人都收到了同样一封信。陈涛拿给我那封信:米黄色的信封,手感很薄。信封正面
邮戳:府冥街1-11977.11.20;背面邮戳则是:俯冥街1-11999.11.20。没有写邮编。落款地址是:市花莲
区俯冥街1120号。没有落款人姓名。

两封信中都这样写着:

我的朋友,在这一天我将失去一个我最爱的人,同时也将得到一个我最爱的人,你说我是该高兴
呢还是悲伤呢?

如果你收到信,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按照这个地址尽快寄给我吧——记住,一定要回信,不然神
灵会诅咒你的!

1977.11.20

1977年寄出的信,1999年收到?花莲区?俯冥街??这到底是哪里?在这里生活了20年从来没有
听说过有这个地方……信上的日期都是同一天,却又时隔23年……

我冒着冷汗哑然无声。

学校的两次事故都是发生在11月20日……

这是巧合吗?……

这到底有什么联系?……

“本来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呢,可谁知李先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信。”陈涛觉得这事儿来得蹊跷。
“你收到没有?”他又问我。

“不知道,我一向不看信箱的。我又没有什么书信来往的朋友……我回去后看看吧,然后打电话
告诉你。”

这和她难道又有关系?花莲区俯冥街?有这个地方吗?

我又开始心慌了,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靳雪歆那张凄愁困顿似已冰封的容颜。

“我们该不该相信呢?……”陈涛喃喃着。

“回信往哪里寄?难道真的要按照这个地址吗?花莲区……你也不想想,这是哪个世界的?从来
都没有听说过!!”李先说。

陈涛手里拿着那封信,心悸浮颜。“可是……信里说,不回信神灵会诅咒我们的……”“最好还
是按照这个地址回信吧,”我有些悸怕,“不管这信会寄到哪里;如果这是个恶作剧,地址一定是假
的,信自然一定会被邮局退回。这种信完全有可能是伪造的。如果,信没有退回……”想到这里,我
怔住了。如果信没有被退回,那又会寄去哪里呢?“最近离奇的事太多了,还是小心点吧……”

李先看着我和陈涛,“那你们是说回信了?真的有这个地方吗?会不会以前有这个地方?”

我点点头,“也许吧。医院昏迷的同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什么事都有可能。”

我们静静的呆着一个多小时,喝完了半桶纯净水。

为了让彼此轻松一下,我提议去公园刚刚对外开放的水族馆逛逛。不是钱多没处挥霍,而是试开
放期间免费,要不然也消费不起。公园最近在举行一个寻宝活动,我们三个逛完水族馆又去寻宝了。
最后我们只找到了四件“宝贝”——几张VCD,还是盗版的。当我们看见还有找到彩电和山地车的,
真是羡煞我等。

走到公园门口,看见一个人左手拿着炒锅,右手拿着炒勺,陈涛看着那人发愣,走进一问:“这
……也是公园里找到的?”那人洋洋自得:“是啊,不错吧!”

“不错……不错……”陈涛的眼神凝滞了。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不知不觉竟淡忘了那心慌的事。

回到家,小妹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叫:“哥哥,有你的信呀——”

信?我的信?

疑惑着拿过来一看,赫然熟悉的字迹:

本市花莲区俯冥街1120号

(十五)

拿着信的一瞬间,灵魂似乎游离躯体被什么东西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模一样的信!到底是谁寄的呢?靳雪歆?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地址?

之后,我问了一下妈妈,到底有没有俯冥街这个地方。妈妈十分肯定的说没有。我又问是不是很
早以前有现在更名了呢?妈妈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

最后妈妈建议我问问老爷。老爷的回答也是一样,他在这里土生土长了一辈子,确定没有叫俯冥
街的地方。确定了真没有这个地方,思绪更加复杂更加缭乱了。

这肯定不是什么恶作剧!那组令我从心底发冷数字,没可能会这么巧地都停留在11.20上。

“喂——陈涛?……是我。我……也收到信了,和你的一模一样……”我拨通了陈涛的电话,只
是机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嘴里再也蹦不出多余的一个字。

陈涛没有说话。他一定在发抖吧……我想是。我就这样握着话筒,消沉了两分钟左右。“做个好
梦吧……”陈涛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随后我又拨通了李先的电话。

“喂——李先?……是我。我……也收到信了,和你的一模一样……”和陈涛说的话被翻录了一
遍又传给了李先。他和陈涛一样,也是一声不响。

我们都像被冥灵抑制了一般,失去了应有活力。

接下来怎么办?回信吗?根本没有的地址一定不会寄出去的。可这封信……

又是怎么寄来的呢?

我没有立即回信。

两天后,我出门几次差点遇难。走在街上,楼上掉下的花盆正好砸碎在我面前人的头上;去外面
的浴室洗澡,热水管突然爆裂,好多人被烫伤;还有刚走下的电梯就一落千丈,摔得粉碎。

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耳边似乎有人在提醒我。

打电话向陈涛李先说了我这一天的悲惨遭遇。没想到他们二人也同样不幸。

李先家的阳台塌了,陈涛家的电视炸了……他俩惊恐之下,昨天就写信寄了出去。

放下电话,心有余悸,于是拿起笔匆匆回信。想了好久,最后称她为“幽灵般的人”。

幽灵般的人:

不管你是谁,是什么东西,也不管你在哪里,学校的事件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你!

谁都有得失,伤心过后完全有理由高兴。

如果学校事件是你一手所为,那么,我替你觉得悲哀。

1999.12.16凌晨

写完信,思绪踌躇溟朦,直到妈妈叫我的时候才如梦初醒。

把信叠好之后,沏了一杯茶。这是一种很便宜的茶,也很好喝。最近喝过一些名茶,不过都觉得
味道一般,不足以令我如饥似渴般的狂饮。也许好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有着内在的优势。就如这茶
水,“喝”不一定有“品”的文雅,而“品”又缺少了“喝”的淋漓——我只会喝,而不会品;我只
当茶解渴解乏用,所以淡略了其内在之精邃。以前我是不喝茶的,这还是在事件发生以后习惯的。

一连几杯下肚,暂时遏止了疲劳不安的蔓延。喝饱茶后拿起笔写信封地址时,觉得手有些冰凉得
不听使唤。于是又将开水添满了茶杯。冰凉的手再次顿握炙热的茶杯时竟没有了一点儿感觉。

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耳边迂回的还是这句话。脑袋有种极度的膨胀感,似乎一触即炸。

还是倒下吧,也许一觉过后,这——只是个梦。

清晨,迷迷糊糊的醒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子上。那封写好的信还躺在那里。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楼下那个卖早点的人好几天没出摊了,不知为什么。现在只好每天早上煮方便面。吃过饭后,来
到了附近的邮局把信寄了出去。从邮局出来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她——靳雪盈。

看着眼前的她,我怔了怔,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嗨——你
好吗?”直到她向我问好,我才确认没有认错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像纯洁美丽的雪人一般,
有种隔世的清新唯美。她甜甜的微笑着,露出了白玉的牙齿。

“不怎么好。你呢?”我只有勉强苦笑。

她自然地将一边头发掖在耳后,推车子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能好到哪儿去。

你……来寄信吗?“她问我。

我们没有目的的走着。“恩。你呢?怎么会来这边?”

“我来报道的——我找到工作了,实习,明天上班。对了,就在邮电局对面的那个国信大厦里边。”
她一边说一边指给我看。

“是吗?你可比我强,我还要继续当我的学生。”

“是你比我强!我只念完了职高。所以只能屈就在小公司里工作。本来我的专业很吃香的,可他
们只看学历。应聘专业不成,却被他们看中当了秘书,也许他们觉得我……哎——不说了!”她无奈
地摇着头。

“慢慢来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句话不知我是从哪里学来的,对谁都喜欢说。

和她走了一会,可以感觉到一些行人投来的羡慕抑或好色的目光。的确,她很漂亮,谁和她站在
一起都会光亮不少。

“你……有男朋友吗?”我不知为什么会突然问她了这么一句。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哼!”她冷笑了一声。“漂亮就要有男朋友吗?这是什么逻辑?男人都是即兴动物,不可琢磨
——我不喜欢!”她言语间充斥着对异性的不屑与冷漠。寒风萧萧亦不过如此。她是不是情感上受过
挫折而致使如此?

也许是。

“我不赞同。你是不是对异性很反感?那女人呢?我反倒觉得女人更擅长于即兴——外表的艳美
更易于迷惑。不是吗?”

她收敛了笑容,有点不高兴:“是,十分反感!——哼!你们男人总是有很多的理由反驳。”提
及“反感”二字时,她的语调强硬了许多。

我想引转这个话题,“那——对我也同样反感了?”

“是。”

“哦?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还是很友好的?不会是因为刚刚我说错什么话了吧?”

“感觉?我们才认识多久啊?谈什么感觉?你自我感觉太好啦。”

她的这句话令我哑然了。

……

我不再说话,有点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看了看处于沉默中的我,又露出了笑容。“我是开玩笑的!对人的反感
当然是要有抉择的。其实你这人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我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没有,哪里呀。”

“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不,不用了。”我的言语慌乱的没有层次了。完全是由于她的美丽,竟令我不自然起来。

她的笑容足以令我如痴如醉。因为她是我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我想即便再纯情男人见到她,
都会私藏一份陶醉在心里。

包括我。

(十六)

我们用同样的心情等待着——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回信,而是被邮局打回的信。

12.20三天过去了。信依然没有被打回。我知道那寄走的信八成不会回来了。

明明没有的地址,信却依然神奇地寄了出去。

又过三天后,我收到了回信。

我仔细的看着信封,恐惧感又急速扩张蔓延了。

正面邮戳:俯冥街1-11997.11.20;背面邮戳:俯冥街1-11997.12.16。

我的朋友:谢谢你来信的慰藉。

你对我的称谓很贴切。

学校事件完全是神灵发怒的诅咒,怨不得人。

你不会找到我的,因为我根本不存在。

1997.11.20

不存在?神灵的诅咒?什么意思?还有日期怎么又变成了1999.11.20?

12.16……我的信不正是那天寄出去的吗!

我惊恐不安的给陈涛打电话。

“喂——陈涛,我收到回信了!”

“我也收到了,还有李先。”

“什么?!那你们信封上的邮戳都是怎么盖的?”

“地址还是俯冥街,不过日期……”

“正面是不是1999.11.20?”

“是啊,你的也是吗?

“那反面呢?”

“反面邮戳我和李先的一样,就是我们写信寄出的日子12.15。”

我想说的话被卡在了嗓子眼儿。怎么会这样……

学校事件完全是神灵的诅咒,怨不得人。

你不会找到我的,因为我根本不存在。

他俩的信中只是写着这两句话。

那神秘之人就像空气中的眼睛一样,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的视线之内。

(十七)

12.23为了找到有用的资料,我去了全市最大的图书馆。翻过许多老地图之后,果真没有俯冥街
这个地方。没办法,最后把所有相近的地方都记了下来。只有三个:主俯路、林俯路、还有一个外县
的山名——鬼俯山。主俯路只是一条商业街,寻访一遍,并没有1120号;林俯路很长,走遍它用去了
我半天时间,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鬼俯山是个旅游胜地,一定不可能。我想放弃了。可想来想去还是
不死心。

翌日清晨,我踏上了去鬼俯山的旅游专客。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开始骤然颠簸,亦如我此
时的心烦意乱。心沉着睡了一觉。醒来时鬼俯山已然朦胧远晰。此山果如其名,远远望去真似一鬼灵
矗立俯视。中午时分,车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就有如游蚁的小贩卖旅游图拉拢生意。买了一张旅游图后,我被一小贩拉拉扯扯去了一
家小旅店。小旅店布置的很地道,价钱又不算贵,便落脚下来。

我劳累不堪的躺在床上,目光游离在角落里的一幅画上。睡眼刚欲合,那画中字联……

走进觑视:

俯落愁难见,冥花裸夜街。

这画虽美,却道尽凄愁。

俯落愁难见,冥花裸夜街。

这字联……

俯落……冥花……夜街——俯冥街?难道真在这里!……我迅速找出地图翻看着。仔细看了一遍,
可并没有找到这个叫俯冥街的地方。随即我找到店主,问他这幅字画是哪来的。他说这字画随处都能
买到。我又问他这里是否有俯冥街这个地方。他说俯冥街没有,俯冥园倒是有一个。不过那里可是个
墓场。

墓场?

按照那个店主所说的,我驱车来到了距鬼俯山约五公里的俯冥园。

这个地方在鬼俯山的西山脚下,相对幽静许多,一路上甚至连机动车都很少见。车子爬过一条逼
仄的山路,停在一条小河的木桥畔。河的另一边有个稀落的村子。司机指着不远处,“呐,就在村后
不远的傍山坡上。这里路不好走,没办法了。你就少给我五块钱吧。”我谢过那个司机,朝村子走去。

村子里有个卖拜奠用品的小店,心想一定没有来空手拜奠的,便在一家店面买了一大束香郁的野
花。买完花又向店主打听了一遍,确定俯冥园就在村后不远的地方。穿过村子,走在一条铺满枯叶的
逶迤小路。大约走了十分钟,俯冥园现于眼前。

一个老头正在门口浇花。他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不说话。

“来拜祭吗?”他终于说话了,要不然我就当他是哑巴了。

我拿着花,对着这个老头佯装裣衽,撒谎说“是”。他半信半疑着,“怎么以前没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