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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六计之二--校园怪谈
一、人皮面具
系里的小礼堂门口贴着一个通知,还有几天就到万圣节了,系里准备在万圣节开一个化妆舞会,地点就在系里的这个小礼堂。
星期六的下午,郑彦和同寝室的几个同学一起上街,为万圣节系里开的化妆舞会做准备。
在商业区的一家精品店里,墙上挂着各种万圣节的鬼面具,红红绿绿的脸,一副副狰狞的模样。
小缪随手拿起一个鬼面具套在头上,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照完了又脱下来,再换一个。其他的同学也在一个一个挑着面具,每人都在拣着自己喜欢的面具。
郑彦把墙上挂的面具都看了一遍,没有他喜欢的。他不想把自己装扮成恶鬼的模样,他想要特别一点的,可是这里没有。
几个男生头上都套着鬼怪面具,一齐冲出精品店去,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他们,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一边看着他们大笑,一边叽叽咕咕地谈论着什么。郑彦走在最后,他觉得小缪他们的那副模样简直象是傻瓜,不,十足就是大傻瓜!
小缪停下来,歪头看着郑彦:“你没买?”
“都是鬼怪,太老套了!”郑彦耸了耸肩。
“你不是想扮王子吧?”
“那也好过满屋子的鬼!”
“那么,谁会扮公主呢?”小缪大笑起来。
其他的同学都回学校去了,只有小缪还陪着郑彦在满街乱转。
明天晚上就要开舞会了,郑彦还没找到合适的面具,小缪劝他随便买一个就算了,可是他却说:“我一向是宁缺勿滥!”
“如果你买不到你想要的呢?”小缪斜眼看着他,“不参加舞会了吗?”
郑彦用手把脸捏成一个古怪的样子,“那我就这样,扮一下《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天开始黑下来,饥肠碌碌的小缪实在忍不住了,拉着郑彦一头撞进路边的一家面馆,在靠着玻璃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面馆里的人很多,他们叫了东西很久了,还是没有端上来。郑彦一边和小缪聊着天,一边向外面张望着。
“我出去一下。”郑彦忽然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小缪看着郑彦走进面馆对面的一家小店里,他正在盯着那个店看的时候,他们叫的面端上来了。小缪顾不上等郑彦回来一起吃了,他自己一边鼓起嘴吹着挑起来的面条上的热气,一边向口里送着,他实在饿坏了。
对面郑彦的位置上坐下一个人,小缪斜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于是一边吞咽下口里的面条,一边对那个人老实不客气地说:“那位子有人!”说着,却又觉得有点不对,他放低筷子,抬头向那人看着:“天哪!这是什么!郑彦!”
对面的那个人从颈子上抓了一把,向上一掀,一个面具被拿了下来,却是郑彦。
小缪一把抢过彦手上的面具,仔细地看着。
那个面具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人脸,而且和郑彦一样,是张男人脸。可是,面具看上去却象是真的一样!面具的质地细腻,极有弹性,薄薄的,不象一般的面具那样是橡胶铸的,而是,而是象一种极细腻的什么皮。面具的做工也是极精细的,双眼的形状和人双眼的曲线一样,眉毛一根一根,象真的人眉一样,嘴唇处留一个洞,在人套上面具时,可以露出自己的口唇,而唇的形状、唇上人中处的凹陷和嘴边的法令线,也都是极细致,一丝不苟的。无论怎么看,那个面具都象是一张极逼真的男人的脸!
“你在哪里找来这玩艺的?”小缪兴奋得也不觉得肚子饿了,“象真的一样!”
郑彦用手指了指玻璃窗外对面那个小店面,“我刚在那里买的。”
小缪咽了一口唾沫:“一定好贵吧?”
“不算很贵,比你们买的面具价钱贵一倍吧!”
“划来呀!我也要去买一个!”小缪说着马上要站起来,一副要冲出去的模样。
“别去了,我买的是最后一个,老板说货很抢手,都卖完了。”
“哎!”小缪长叹一声,有点丧气,不过他很快又兴奋起来:“好哥们,你是不是可以把他借给我戴一戴?”
“当然可以,不过,要等万圣节舞会以后!”
“现在不行吗?”
郑彦一把抢过面具,“不行,我现在要收起来了,等明天晚上再戴。我警告你啊,不要把面具的事告诉别人,否则以后都不借给你戴!”
“哎,好吧!真不够哥们!”小缪又抓起筷子来,“不过,说真的,要是戴着面具,穿一件高领的衣服,把面具和颈子的接头处盖住,别人一定认不出你来!”
郑彦在同寝室的人都走了以后,才慢斯条理地打扮自己。他采用了小缪的意见,穿了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面具戴上后,他把面具底下和颈子相接的地方细细地用高领掩盖住。他对着寝室里那唯一的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什么痕迹了,这才出门。
离得老远就听见小礼堂里那低沉的略带恐怖的音乐,礼堂门口也有紫色的灯光射出来。
郑彦走到礼堂门口,正想进去,却被门口做接待的几个女生拦住了。
“今天是化妆舞会,你还是去化个妆再来吧!”一身黑衣,披着黑斗蓬,带着黑色尖顶宽边帽,化妆成小巫女的江云燕用她那做道具的扫帚拦在郑彦的面前。虽然她戴着用羽毛做成猫头鹰脸的面具,郑彦还是一下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难道你认为我没化妆吗?”郑彦笑着问她。
“难道你认为你化了妆吗?”江云燕学着他的口气反问他。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看看,但是,你不许叫,也不许告诉别人!”
“哼!”江云燕从鼻子里发出一下极轻蔑的哼声,但是她接着就发出一声尖叫:“啊!”她手中的扫帚惊地掉在了地上。
郑彦冲着江云燕做了个怪脸,走进了小礼堂,他听见身后的那般女生在问江云燕怎么了,江云燕没有出声,她一定是吓呆了!
整个舞会上,郑彦成了最受女生们欢迎的男生。
女生们几个一伙地跑来看郑彦,一边和他聊着天,一边用眼死盯着他的脸,郑彦有时被看到脸红,但是好在他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出来。
他很容易就请到女生跳舞。在他们系里,男生的比例是以人数绝对占大多数的优势压到女生的,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今晚就是最好的例证。
大二、大三的学姐们,今晚也放下了尊驾,怀着她们的好奇心来和郑彦跳舞。
她们当然不是真的喜欢郑彦,或是郑彦的舞跳得多好,吸引了她们,说实在的,郑彦的舞跳得简直可以说是糟糕。郑彦心里当然明白,她们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来看看他脸上的面具。
女生的小消息传得真是快,郑彦心里想,他记起自己看过的一个科幻小说,说科学家们在研究蛾的信息传递方式,据说是用脑电波传递的。可能女生间的消息传递也和蛾差不多,他想,是用脑电波,不是用语言,男生间的消息传递就差多了,黄色笑话都不会传递这么快!
舞会的高潮已经过去了,郑彦的身边还围着几个女生。这几个女生是抱着怀疑一切的思想,来试图说服郑彦取下面具的。
不过,无论她们怎么说,郑彦就是不肯取下面具。
不对头的感觉是在一个女生说了一句话:“你一定是和江云燕合伙来骗我们的!”
之后,郑彦“呵呵”笑着,一边用手在脑后摸了一下。
这一下,郑彦的心里打了个冷颤,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具体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不对劲,他的心里有奇怪的害怕的感觉。
舞会还没结束,郑彦就偷偷地溜了。
一路上郑彦用手摸了几次后脑,但是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很快回到寝室。
打开寝室的灯,郑彦轻轻吐了一口气,他伸手想取下戴着的面具。可是,他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这不可能!”郑彦心里想,莫非他的面具掉了?要不怎么会摸不到面具的接口?
可是,刚才在礼堂里,那些女生围着他的时候,没谁认出他来,说明那时面具还在的!
他又想到那时他摸后脑时那种不祥的感觉,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对了,就是那时他摸后脑,觉得,觉得他好象根本就没戴面具似的!
郑彦出了一身的冷汗。
慢慢静下心来,他向着寝室里唯一的那块镜子走去。
到了镜子跟前,他却怎么也不敢向镜子里望,那种不祥感再次浮了上来。
郑彦强压住内心的恐慌,极快地向镜子里望了一眼,这一下,他不由地向后退,终于退到一张床边,他惊吓地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刚才,他在镜子中看到的,赫然是那张面具的那个脸孔!
郑彦慌乱地用手在颈子下边抓挠着,试图找到面具的接口,但是,他什么也没摸到。他不甘心地又跑到镜子面前,镜子里依然是那张面具脸!
他一面照着镜子,一面用手在颈子上摸着,但是他感觉到他摸的根本就是自己的皮肉,没有一点那时带着面具的隔膜感。而他,更没有发现面具的接口!
郑彦用力揪着头发,一阵疼痛传来,那不是在揪面具的感觉,是真的在揪他自己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寝室外传来嘈杂声,舞会结束了。郑彦听见同寝室的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向寝室门口走来,他忙躺到床上,用被蒙了头,装睡着了。
可是郑彦睡不着,他听见同寝室同学在兴奋地谈着舞会和女生,直到他们都上床睡着了。
“这一定是个梦,一定是梦!”郑彦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对自己说,“是的,这是一个恶梦,等梦醒了,一切就都会好了!”郑彦不知是什么时候真的睡着的。
“快起来,上课迟到了!”郑彦在小缪的大叫声中醒来,他迷迷糊糊地伸头向外看看,却被小缪的话吓出一声冷汗,“你戴着面具睡觉啊!操,头脑有毛病了你!”
郑彦猛地缩回到被中,他用手摸了摸颈子,原来昨晚并不是做梦!
寝室里安静下来,教学区那边传来隐隐的铃声。又过了一会儿,郑彦确定寝室里真的没人了,这才把头伸出被子看看,寝室里空空的。
郑彦一跳下了床,来不及穿上鞋子,赤着双脚向寝室里唯一的那块镜子走去,伸头向镜子里一看,然后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郑彦急急如丧家之犬,从寝室里窜出去,也不知要去哪里。好象是被打的落水狗,一路上尽拣没人的地方走,最后来到校园里较偏的一个小花园。
郑彦心里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找了个石凳坐下,想安安静静地想一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胖胖的女生走进了花园,她好奇地看了看郑彦,郑彦听见脚步声,也不由地抬头看了那个胖女生一眼。
那胖女生却呆了似的,她瞪着郑彦看了好久,突地低呼一声,转身飞快地向花园外跑去。
莫名其妙!郑彦在心里暗骂着,可是,过了一会儿,他想起胖女生的神情,不由地害怕起来,莫非她认识他?知道他戴着面具?郑彦想到这里,忙起身向花园外走去。
快到花园门口的时候,郑彦看见那个胖女生和另外一个长发的女生正站在花园门口。他转身想回到花园里,却听见那个女生在喊他:“你等一下!”
郑彦犹豫着停下脚步,却没敢回头。他听见两个女生的脚步声,一下子,两个女生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见那个长发的女生,满脸的惊疑,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他的脸。
“真象!”他听见长发的女生对着胖女生说,“真是太象了!”
胖女生看看长发女生,又看看郑彦,“你说他不是邵勇?”
“不是,”长发女生吸了口气,“虽然脸长得很象很象,但是邵勇没那么高,也没那么瘦。”
郑彦听着两个女生的对话,不由起了好奇心,“你们以为我是谁?”
“你认识邵勇吗?”长发女生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颤抖。
郑彦不解地摇摇头,难道她们以为他是那个邵勇吗?
长发女生眼里有了点泪光:“他是我男朋友,去年万圣节,系里开化妆舞会,我和他在舞会上跳了最后一支舞,第二天他就失踪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你和他长得真象,连左耳垂下边的那颗黑痣都,都……都差不多。”女生的声音小了下去,开始呜咽了。
“什么?”郑彦心里一震,“那他在舞会那天化了什么妆?”
长发女生有点不解地看着他,“他戴了一个象真人似的面具,很英俊的一张脸。”
郑彦的心里别别地跳着,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他想到了一点什么,却又不太明白。两个女生什么时候走的,他一点也不知道,他只是忽然想到了卖面具的那个老板。
郑彦来到那家他买面具的小店,胖胖的老板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算帐。
“老板,我前天在你这里……”郑彦的话忽然被卡住了,他一抬头正看见那一排挂在墙上的面具里有一张不同的面具,一张象人脸一样的面具,而那面具是那么地眼熟,是他在镜子里看过无数遍的那张脸!他自己的那张脸!
“你想要些什么?”老板肥肥的脸上挂着商人惯有的狡黠的笑,“面具吗?”
“这面具,这面具……”郑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面具可是最新品种,戴上后和真人的脸一样。要吗?”
郑彦看着老板脸上那仿佛熟知一切的笑,恨不能一拳揍扁那张肥脸!可是他压住了心底的火,指着自己的脸问道:“能和这张脸一样真吗?”
“当然!”老板仍笑着,压低了声音,“你一定会喜欢的,半个小时,保证比这张脸还真!”
老板开了一个高价给郑彦,无论郑彦怎么说,他一点也不让步,没带那么多现金的郑彦只好把来上学时老爸送给他的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抵压给了老板,说好过几天来赎。
郑彦戴上自己脸孔模样的那张面具,偷偷溜回寝室。
中午,小缪回寝室喊郑彦起来吃饭,郑彦在被子里哼哼着说不舒服不想吃。其实,郑彦是怕他一起来,又听见小缪的大叫:“你怎么还带着面具呀!”他怕,怕一切回不去了。
下午,寝室的同学都出去了,郑彦才从被子里伸出头来。他用手摸着颈子,没有带面具的感觉,再拧拧脸,拉拉头发,痛的。郑彦下了床,小心地来到镜子跟前,极快地抬眼向里面一扫,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再次抬眼,对着镜子中仔细地照着,真是他自己了。
郑彦打扮了一下,带上足够的钱,先去饭店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去了卖面具的那个小店。
胖胖的店老板一看见郑彦,脸上就露出了微笑,“你来了。”
郑彦也笑着,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在老板的椅子上,“是的,我来赎我的手表,表呢?”郑彦一边说着,一边向挂面具的墙上看去,一排面具中果然有着郑彦前两天买去的那张面具。
老板拿出手表递给郑彦,郑彦看了看,没什么问题,顺手带在了手腕上。
郑彦掏出钱来,数了一下,正是差老板的数目。老板笑眯眯地看着郑彦,他在等着郑彦把钱给他。郑彦却又把钱放回了口袋里,老板呆了。
“我想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郑彦慢斯条理地说,“你的面具是哪里来的?”
老板脸色变了变,恶狠狠地问郑彦:“你想赖帐吗?”
“不,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钱给你。”郑彦笑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一声,那张面具脸的主人,”郑彦指指墙上的面具,“我知道他失踪一年了,你不想惹官司吧?”
老板脸色变了又变,却又忽然堆上笑来:“我看这样吧,我不要你的钱了,你还是走吧!”
“你不告诉我一切,我是不会走的。”郑彦好整以暇地看着老板。
“你别逼我!”老板瞪着郑彦,瞪了许久,又笑了,“你想报警?等你报了警,警察来到这里,你以为我还会让他们找到什么?”
郑彦笑得更开心了,“你以为我会离开这里去报警?我只要在这里大叫,街上的巡警马上就会来了,你以为我会笨得离开这里,给你时间收拾吗?”
老板象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他一屁股坐在一个木柜上,连连叹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好奇心重,想知道面具的秘密,你告诉我,我决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好吧!”老板长叹了一口气,“你告诉别人,也没人会信你的,我也确实要找个人说说这件事了。几年前的一天,我的店开张没多久,我刚进了我的第一批面具。那天有个老太婆拿了个面具来,问我买不买,我看那面具象真人的脸一样,不由起了好奇心,但又怕她开高价,我卖不出去会亏本。她好象看穿了我的心事似的,说:”我把货寄在这里给你代卖,卖出的价钱给我一半,‘于是我就收下了面具。没多久,一个年轻人买走了面具,第二天,老太婆就来了,她拿走了一半的钱,并给了我另一个面具,却正是买面具的那个年轻人的脸!我吓坏了,老太婆却在临走时对我说:“如果是和你卖掉面具一模一样脸的人来找你,你就把这个面具卖给他,告诉他会恢复原样的,但价钱要开高些。’果然,那天上午,一个长着和我卖出去的面具一模一样脸的年轻人来了,从他的声音里,我听出他就是上次买面具的那个人。后来,我慢慢发现了奥秘,谁买了面具,买面具人的脸在几天之内就会变成面具送来我这里,有时,买面具的人会回来找我,我就卖他自己模样的面具给他,他就会再变回原来的样子。大多数人都会回来,但也有人不回来,他的面具脸就等着卖给下一个人,比如你买的那个面具,就是主人不再回来要的。再后来,我自己试过,戴上面具半个小时,那张面具就成了我的脸了,第二天,老太婆送过来的面具是我自己的脸,她嘿嘿笑着,并不找我要钱。”老板说着,又长出了一口气,“我就只知道那么多了,那老太婆总是神神秘秘,我找不到她,她却总是能找到我。也许哪一天过厌了,我也戴上面具,不再换回原来的脸了。”
郑彦也长出了一口气,他站起来,把钱掏出来,递给老板,老板却不肯收,郑彦将钱放在椅子上,走出门时,回头对老板说:“也许哪一天,我也买个面具,不再换回来了。”
很快,学校要放假了。
这是郑彦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假期,郑彦和小缪上街去买东西,他们想看看这个城市里有什么土特产,买一些带回家过年。
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天已经黑了,小缪拉着郑彦去吃饭,随便进了一家面馆,靠窗坐了,郑彦却发现正是他那次买面具时和小缪吃面的面馆。
在等着面端上来的时候,郑彦对小缪说:“我出去一下。”
郑彦径直走到他上次买面具的店里,看见胖胖的老板正背对着门,扒在收银台上算帐。
“Hi,老板,生意好吗?”郑彦象老朋友似的向老板打招呼。
“托你的福,生意还过得去。”老板边说边转过身来。
郑彦却看见面前是一个三十来岁,皮肤有点黑,国字脸看起来很诚实,大大眼睛高鼻梁的人。这张脸和那胖胖的身材好象不是很相称,看上去有点好笑。
郑彦抬起头,看见那一排挂着面具的墙上,有一张不同的面具,白白胖胖的脸上带着点狡黠的笑。
却正是小店老板的那张脸!
二、解剖课
经过绝不亚于唐僧师徒的苦难经历后,我终于考上医学院了!尽管代价如此惨烈,但我还是兴奋无比,我以后的人生就要一帆风顺了!
才开学不久,我就已和同宿舍的几位姐妹结为好友了,大家都是经过了十分雷同的历程才走到一起的,当然格外亲切。
作为一名医学院的学生,早晚都会接触的一门课就是解剖课,明天就是我们班的第一节解剖课了,大家都很兴奋,一半是因为新鲜,一半是由于刺激。
文看来很愁眉苦脸,姐妹们逗她:“失恋了?”
“去你们的。”文嗔怪道,“我很害怕啊。”
“怕什么?怕尸体啊?不会吧小姐,这可是我们的专业啊。”“怕血吗?那你还死命考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不是怕血,我只是一想到要去把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打开来看就……”文道。
“慢慢地,多来几次就会习惯了,习惯成自然嘛。”我们安慰她。
文看来没那么紧张了,大概她想到了到时候有那么多人在场,也就不那么怕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今天刚下课时,就有人通知我班班长——文,去帮教授准备明天解剖课要用到的东西,自然包括“解剖对象”。这不可能令文高兴吧。
但是上头的命令不可抗拒,文又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班长,只好从命去了。我们几个都有事,再说也不需那么多人手,而且怎么说明天也要上战场了,所以我们让文独自一人去事前体验一番。
文不久就回来了,表情像刚看完鬼片般惊骇,我们意识到给她的考验太严峻了些,争着安慰她,她早早地睡了。
我们开始聊明天的解剖课,自然聊到了担任我们的授课导师的王教授,据说是从外地高价聘请来的高人,我们还未得窥其音容笑貌,于是话题就集中在他的身上,别以为女生的话题会多拘束,其实一点也不比男生保守。可惜文已早睡了,不然她已见过了教授,聊起来会更生动有趣。
次日第一节就是解剖课,我们不是一伙人一起去的,是三三两两去的,所以当我们到了教室时直到上课了也没看到文,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没来。我们猜测也许她还心有余悸吧,我们已准备好为她编织借口了。
当然我们也想到,文真的不适合读医学院。也许过一阵就会离开我们了,虽然才相处了几天,但还是有一种异样感受涌上心头。算了,想得太远了吧。
穿着必备制服的教授进门来了。我们看见了他瘦削的身材和无神的面孔。他并没有问有谁没来,倒省了我们去撒谎了。他对大家说了一些话后来到了停放在台上的解剖对象面前,掀开了覆盖在上面的白布,我们看到了一个强壮的男性肉体,当然,我们不可能很仔细去观察他外在的一切的,那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只想关注他的内在。我想解剖室一定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看人只重内在的地方了。
教授在尸体上比划,讲解着,然后就到了该开始解剖的时候了,就在这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我们看到文站在门口,她羞涩地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猛然,她发出了一声尖叫,浑身震动起来,然后她一边叫着一边往外跑去,我们都愣住了,会过神来后一窝蜂地跑去追她。
我抱住了文的腰:“文,怎么了?你怕什么?我们还没开始解剖啊。”
大家也很混乱地大声说着些什么,但是当文断断续续地说完一句话后全部静了下来。
文说:“里面的……那个教授……他很面熟,他好像是我昨天运的尸体!”
这话引起了一阵死一般的沉默。沉默后,我勉强对她一笑:“怎么会有这种事?原来的那个教授哪里去了?一定是你太紧张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大家点头称是,这时从解剖室里传来了教授的声音,冷笑着,十分大声:“有什么好怕?活人可以解剖死人,死人就不能解剖活人吗?”
大家都看到“教授”举起了那柄解剖刀,高喊着:“他能解剖我,我就能解剖他!”然后用力地向着那具尸体刺了下去,也听到了尸体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猛地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血,溅满了整个解剖室,溅满了“教授”一身,溅满了我们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