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对不起了,我也是来帮我的朋友的。”幽嘉说完,突然起身,拉着小安就往门口跑。

“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能跑得掉嘛?只要你们在有镜子,有玻璃,有一切一切可以反射出形象的东西的地方,我就可以找到你们!”这次换“小安”开口说话了。

幽嘉拉着小安头也不回得跑出了餐厅,来到了马路上。两个人停下来,半蹲着歇口气。

忽然,小安眼睛瞪得特别大,慢慢的直起身子,望着餐厅方向的上空,张大嘴说不出话。

幽嘉连忙回头看,也吓呆了。

餐厅屋檐的柱子上,掉着一具尸体!仔细看,居然是慧慧的尸体,头歪着,眼睛半闭着,嘴大张着,牙齿却都散落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停流着血。手指脚趾也在流血,手指甲脚指甲也都散落在地上。场面十分血腥。

“哈哈~~~~~ ”半空中突然出现了“小安”的脸,“看到了吧,你也会变成这样的,哦不,放心吧我一定会想一个新的,更血腥更残忍的死法给你的,哈哈哈~~~~~ ”“小安”的脸越变越大,慢慢飘了起来,她张大嘴放肆的笑着,整张脸都扭曲的看不清楚五官了。

“啊~~~~~ ”小安惨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十二

小安醒了过来,幽嘉连忙凑到床边,问:“怎么样?没事吧?”

看到幽嘉,小安舒了一口气,说:“没事,幽嘉这是哪里?”

“你醒了啊?”门外走来一个长的很斯文的年轻人“好点了吗?”

“你是~~~~~ ?”

“噢,我忘了介绍了。”幽嘉说:“小安,这是我的占卜老师啊。刚才你昏倒在地上,正巧他经过,就把你带到他家里来了。”

“这样啊。谢谢你了,老师。”

“没关系的,你好好休息吧,别的事不用担心了。对了,不要叫我老师啊,你就和幽嘉一样,叫我梅锐吧。”

“嗯,好的,梅锐?呵呵,好奇怪的名字啊。”

“呵呵,没办法,爸爸起的啊。”

幽嘉见两个人聊得那么投机,不好意思打扰,悄悄退出房间,来到客厅里。

坐在沙发上,幽嘉觉得很无聊,忽然想起梅锐有一次介绍她看的一本关于人界冥界神界之分的书,便起身去书房找。

幽嘉知道,梅锐不许任何人去他的书房,以前有一个一起学习占卜的女孩子好奇想看看梅锐的书房,才刚推开门,就被梅锐从身后一把抓住,一顿臭骂。后来,这个女孩就再也没有来学过占卜。

但幽嘉真的很好奇,她觉得凭自己和梅锐那么多年的交情,梅锐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她决定冒一次险,自己去梅锐的书房找那本书。

梅锐的书房光线很暗,充满了奇怪的气味,空气湿湿的,还有一点点腐烂的味道。写字台上放了许多发黄的纸。可是,这个书房里却没有书柜。幽嘉很奇怪,忽然,她发现在角落处,还有一道暗门,不仔细看就会以为那里只不过是一堵墙。

“原来房间里还别有洞天啊。”幽嘉想。她走过去,用力推开门。

门外是一条幽暗的走廊,窄窄的却很长。幽嘉心又一次剧烈的跳了起来,可是强大的好奇心驱使她慢慢的向里面走去。

幽嘉在岔口向左转,拐进了一间房间。

一股腐败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幽嘉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抬头,却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间房间的每面墙上都有一个个木板隔开的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有一面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有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的形象,幽嘉居然在这些镜子中找到了慧慧和以前那个一起学占卜的女孩。

快离开这里。幽嘉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她退回到门边用力的拧门把手。

“该死,怎么打不开?”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梅锐的声音。

幽嘉猛地回头,梅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很有胆量啊,好奇心也很强,是块可塑之材啊。”梅锐似笑非笑的说:“可是,好奇心太强不是件好事啊。你的好奇心会让你变得和她们一样啊。”

梅锐手一挥,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排女孩子的尸体,死相奇惨,甚至尸体都不是完整的,令人毛骨悚然。

看到这样的情景,幽嘉反而一点也不怕了:“原来是你,是你干了这些事……梅锐你太过分了,你……你……到底是谁?”

“哈哈~~~~~ ”一阵冷笑。“梅锐啊,mirror啊,我就是镜子啊。”

“…………我明白了,你作为占卜老师,故意教我们关于境中世界的事情,就是想让我们好奇也去对着镜子拍照,只要对着镜子拍了照片,就会在你的控制中了,这样你就可以不停的得到年轻女孩的神髓,可以一直生活在我们这个世界了。”

“哈哈~~~~~~~ 你资质真的很高,真是我的得意门生啊”梅锐又不阴不阳的笑了,“可惜啊~~~~”

“你想干嘛?”幽嘉皱皱眉,说:“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你,不过你可不可以放了我的朋友呢?”

“你说呢?”语气里充满了玩世不恭。

“你……”幽嘉气得冲上前,却穿过了梅锐的身体,撞在墙上,一块巨大的镜子从天而降,砸在了她身上……

十三

小安独自坐在床上,心里想着怎么幽嘉和梅锐还不进来陪她呢。

墙上的钟滴滴嗒嗒的想着,小安扭头看了看,十一点四十分了。

实在是很无聊,小安便下床,想看看柜子里的小摆设。坐在床上的时候,小安就觉得这间房间的摆设都很特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凑近了才看清楚,原来这些闪闪发光的不是什么工艺品,而是一面面很小的却又镶有十分精致的边框的镜子。

怎么梅锐喜欢镜子做装饰的嘛?小安奇怪的想。

“你在干吗?”

小安下了一跳,回过头说:“幽嘉啊,你干吗不声不响站在我身后,又突然开口说话啊,吓死我了啊。”

“噢。”幽嘉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我们不是来叫你的占卜老师梅锐帮忙的嘛?”

“走。”幽嘉只吐出一个字。

“幽嘉……你怎么了……”

幽嘉呆了几秒钟,突然抓住小安的手,激动地说:“小安,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好痛,幽嘉!”小安奋力拔出双手,“幽嘉~你怎么了啊?”

“她没事,只是刚才又占卜了一次,她有点过于担心了。”梅锐边说边走进房间。

幽嘉又恢复了一副痴呆的样子,一言不发,眼神空洞的注视着小安。

小安这时的注意力却全都在那几面小圆镜子上,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面镶有玫瑰色边的镜子说:“梅锐啊,这么小的镜子是干什么用的?”

“你别碰那个!”梅锐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啊?”小安一惊,手一抖,小圆镜跌落在了地上。

梅锐一下子便了脸色,面部表情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小安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过还好没碎,我帮你捡起来。”说完便蹲下身。

一蹲下身,小安就发现身边的幽嘉的裙摆下居然是空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试探的伸手去摸,居然下下子就穿过了幽嘉的裙子。

“小安……”一陈冷风吹来,耳边响起了幽嘉低低的声音,冰冷的感觉立刻蔓延了小安的全身。

不敢起身,不敢回头看,更不敢回答,小安就这样蹲在地上,手里紧握着那面小镜子,东都不敢动。

“小安……把那面镜子给我,给我……”幽嘉贴着小安,耳语道。

好冷,小安把自己缩成一团,仍旧不回答。

“抢!”梅锐命令道。

“不,不要抢……”小安急了,赶忙站起来“我……我给你。”说着摊开手心。

那面小镜子“嗖”的一样飞到了梅锐手里,一道光芒后,镜子就不见了。

幽嘉呆呆地站在一边没有动作,梅锐则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乘这空隙,小安夺门而逃。她一口气跑到了公寓大门口。可是任凭她如何推如何拉门都纹丝不动。

“怎么办怎么办?”小安一边不停问自己,一边到处找出口。

这该死的地方,只有这一扇门。小安没办法,实在是怕的不行了,就找了个墙角,抱着头蹲在那里。

几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小安从指缝中偷偷看里看四周,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于是,小安起身,慢慢的想梅锐的那扇门靠过去,她的朋友幽嘉还在里面呢。

小安轻轻的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很奇怪的,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幽嘉人呢?难道被关起来嘴还被封住了吗?”小安天真的想。

“砰”门一下子倒下,门的那边站着另一个“小安”。小安惊地说不出话来,那个“小安”倒是开口了:“等了你很久了。”

“你……你……”小安话还没出口,脖子已经被“小安”恰住,小安拼命挣扎可是小安越是用力,那双手的力量仿佛也越大。长长的指甲刺进小安的脖子里,血慢慢的流了下来……

梅锐站在不远处,满意的笑着。

房间里的正点报时钟响了起来,这时,正巧是零点,七月十四日,鬼节,小安的生日,或许也可以说是小安的忌日吧……

十四

“小安,生日快乐,祝你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

“小安,十八岁了,是个成年的美女了啊。”

“快啊,小安,快把礼物拆开看啊,拆完礼物就可以吃蛋糕了啊。”

…………

生日会很热闹,小安始终被朋友们簇拥着,幽嘉就坐在小安的右手边,两人都淡淡的机械的笑着。

“来,给我们的寿星再拍一张照……”飞儿兴奋的大叫,她是这场生日会中负责照相的。

…………

“讨厌,还剩两张照片,不拍掉不能去冲映啊。飞儿看着宝贝相机,自言自语道。”有了,试试拍我自己拍照的样子吧。“说着,从进了浴室。鬼使神差的,飞儿会想到这个主意。

飞儿是个爱漂亮的女孩,自己的专用浴室中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玻璃。

对着镜子,“咔嚓”“咔嚓”两下,相机就自动倒转胶卷了,飞儿高兴地冲出了浴室。

镜子里,飞儿的影像却没有消失,她对这飞儿远去的背影露出鬼魅般的笑容……


十七、尸爱

凡是在医学院呆过的人,都会有一样的感觉:阴森。特别是那栋进行人体解剖教学的那栋实验楼,平时在它前面经过的话,都会有一种人解楼特有的味道飘入你的鼻子。那是一种酒精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凡是闻过的人,都会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次要讲的故事,就是发生在某医学院(猪猪在读的学校),而且和人解楼密切相关的。

读医的同学都知道,人体解剖课在我们的求学阶段都会上两次,一次是系统解剖课,而另外一次就是局部解剖课了。两种课有什么不同呢?系解看的标本是做好的,现成的,不用自己动手做;局解呢,就要自己动手喽,一具完好的尸体放在你的面前,要自己把它身体的各部位解出来。所以,局解是比较辛苦的,尸体那熏人的味道,以及那腐败的气味,真是令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个字——臭!

这个故事的主角——雅玫,曾经是我的同学,现在她不读了。在我们一齐读大三那一年,发生了这么一件恐怖的事。

大三的第一学期,我们再次来到人解实验室上局解课。雅玫就分在我们组。我们一组有七个人,其中只有我和雅玫是女生,所以脏活累活都不用我们干,我们只是在一旁看着那些男生解剖尸体。

直到上了大概五节课左右吧,我们的课程就到了解剖胸部的部分了。说实话,雅玫是个十分努力的人。她看见那些男生解剖得不甚仔细,有些主要的部位甚至切掉了,使得她不能好好的复习,于是她把心一横,决定胸部的部分亲自操刀。她这个人呢,虽说努力,但是胆子还是有点小,所以她把我也拉上,算是她的助手吧。

解剖开始了。我们小心的把皮肤切开,然后再去掉浅筋膜,最后在男同学的帮助下,切断肋骨,把整个胸腔暴露出来了。我们大家都很小心,都不想把手弄伤。但是天总是不从人愿的。雅玫把标本的两个肺切出来以后,当她正要向尸体的主动脉下刀,切除心脏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内脏的味道实在强烈,而且还加上还有其余八个标本的解剖工作也在进行,她被熏的有点头晕眼花。一刀切下去,居然没把主动脉切掉,反倒切到自己的手指头上去了。你知道手术刀是十分锋利的,没把整个手指头削掉已经算是十分庆幸的了。雅玫的手被切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透过医用手套渗出来,直往尸体的胸腔滴,有些还通过主动脉上的口子直流到心脏里去。

雅玫吓呆了,整个人呆在手术台旁,一动也不动,任鲜血往下滴。我慌忙的推推她,她才醒过来。

“怎……怎么办……我……我流了……好多血……”

“快带她去校医室止血啊!”身旁的男生对我说。

“快快快!我们快去洗手!”

于是,我和她一齐去了洗手台,我帮她把胶手套脱掉。哇噻!真的流了好多血。可是值得幸运的是,雅玫手上的伤口还不算深,校医帮她止了血,再涂上药水,扎上纱布就算完事了。唉!真是多事之秋,好好的课,就这样搞的一锅粥似的。雅玫也发誓再也不碰刀了。

本来,事情已经算是过一段落了。但是,恐怖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周后,又是解剖课。但是,进了实验室,却发现我们组解剖的那具尸体居然不翼而飞了。本来负责老师还以为是被别的实验室借走了,但是去问的同学都回话说大家都没见过。咳!事情大条了!你说好好的一具尸体,会自己跑掉了么?

不知谁轻轻的说了一句:“难不成是尸变了?”但是被老师听到了,老师马上斥责说:“谁在妖言惑众?我们看事情要抱着科学的态度!谁再胡说,平时分不及格!!”老师的话果然有效,整个课室顿时鸦雀无声。那么,那东西到哪儿去了呢?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六朵金花”就开始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室花小姐茹笙发话说:“你们说呀,到底会不会是尸变呢?你们想想哦!那天雅玫割伤了手,好象滴了那标本一身的血呢……”

“啊!!!!!好可怕啊!死茹笙你别吓人好不好!”我们最胆小的阿秀抱紧了被子,向我们的茹大小姐抱怨。和她关系最好的小净也一齐向茹笙瞪眼。

“哎哟!都几点啦?说这些不怕吓得人睡不着呀?”社长欢姐也一块儿抱怨。

“睡啦睡啦!明天早上有课呢!大家都顶了个熊猫眼,不怕那些男生笑话?”我打圆场道。

半夜,能起风了吧,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是仔细一听,又不象是风吹的声音。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想听的仔细一点。

“你也醒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哇!!!!!吓鬼呀你!”原来是茹笙。

“我们都听到了,好恐怖对不对?”欢姐她们都起来了。

这时,雅玫惊恐的说:“会不会……会不会是冲我而来的?我……我……怎么办……”听她的声音,好象已经哭出来了。

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只是这一次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那是一个人在说话。

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是……你……把……我……从……沉……睡……中……唤……醒……的……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如此恐怖之声音穿过夜空刺进我们的耳膜,让我们感到毛骨悚然。在那声音飘过来的同时,人解实验室那股独特的味道也飘到了我们的寝室里。不一会儿,整个寝室都充斥着那种酒精与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了。

“尸……尸……是它……它来找我了……”雅玫吓得说不上话来了,然后晕了过去。

“答……应……我……吧……我……爱……你……”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六人都躲到欢姐的被子里,一齐瑟缩着发抖。我们真希望天快亮啊!可是夜光闹钟提醒我们现在只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那沙哑的声音在窗外不断的响起,一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这时,我们紧蹦了一晚的神经才稍微有点放松。我们松开紧紧的握在一齐的手,才发现每个人的手都是湿的。

“呕……”阿秀先吐了一地,接着,我们宿舍其余五朵金花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大家张嘴吐个不停。

搞好了卫生,已经是八点半了。我们发现窗户上的铁枝上挂了一些组织状的东西。而且,上面还沾着一些黄黄的液体,那是标本特有的——尸油。唉,发生了这样的事,谁又有心情去上课呢?于是我们集体翘课了。

中午,我们向人解老师报告了昨晚的事。起初,他们还是不信的。还是老一句: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但是,校工上来说的话改变了他们的想法。校工说,学校西南面的那片树林昨晚有福尔马林的味道,问老师们是不是有人乱扔“垃圾”(指的是学生们解剖下来的残余组织)。老师们开始重视了,他们一面通知了校方,一面就派了几个技术员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们几个也跟上去了。

我们的学校挺大的,除了那片不大不小的林子外,还有一个池塘。那个林子,是情侣们拍拖的好去处,当然池塘边也不例外。我们几个跟上技术员,来到了树林那儿。虽然味道已经减弱很多,但是还能依稀辨认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我们一直往前走,直到池塘边上。这时,眼尖的一位技术员发现池塘里养的金鱼都肚子朝天的浮在了水面,一股腐臭味直扑我们。

在大家都在纳闷的当儿,不知谁说了一句:“会不会那东西在水下面?”

技术员果断的说:“捞!死了那么多金鱼,肯定有不妥!”

于是就拉来了一帮民工,一块儿拿着个大鱼网往池塘里打捞。大概过了两个半钟吧,终于,民工们从水里捞出了“那个”!

那具尸体经过水泡,虽然药水味没那么浓了,但是腐臭的气味就更重了。它的肌肉已经有点发胀,那经过药水制作过的褐色皮肤在冲击着我们的眼睛。它那浑浊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和以往在手术台上那闭眼的状态大不相同。嘴巴在竭嘶底里的张着。而被我们解开了的胸腔正暴露着里面的器官。我们女生都背过脸去,不感再看它多一眼。

有个技术员这时候搭话说:“咳!谁那么无聊?居然拿这个来开玩笑?这种东西好玩吗?让我们教研室查出来,决不轻饶!唉,好好的标本就这样糟蹋了,这可不便宜呢!算了算了,拿去烧掉吧,已经没用了。”

结果,那具尸体被运去火葬场了,我们宿舍自从它被烧掉以后,就恢复了平静。但是雅玫还是有点魂不守舍。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休息,最后干脆退学了。


十八、眼咒

老子曰:“出于生,入于死。”人的生命开始于出生而结束于死亡。人的身体是由三百六十个部分组成,而四肢以及口、眼、耳、鼻孔、尿道口、肛门等九个孔窍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器官。故曰“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也就是说人活着是因为有这十三个器官,那么当生命耗尽时这十三个器官也就死在这死亡的境地中了。虽然那些器官们已经死去了,而我的故事却因此而刚刚开始。

(一)

当我还是一个孩子时,我三天两头往邻村跑,名义上是找同学程成,实际上是想看她姐姐。她姐姐长得很美,柳眉杏眼悬胆鼻,人见人爱。我那么小时就已经对她恋恋不舍。后来有一天,我听人说邻村淹死了一个女的。我赶紧往邻村跑,远远就看见一堆人围着。我钻进人群,看到我同学的姐姐躺在地上,眼睛上盖了张白纸,她穿着一件蓝格背心,下身赤裸着,好心人脱下件衣服给她遮盖住。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走上前把她眼睛上的纸掀开一角,她那愤恨幽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死不冥目。

听村里人说她是让人轮* 后跳河自尽的。我突然觉得十分恶心,头昏脑胀。回到家里,我开始发烧,脑子里全是那对满是怨愤的眸子,接着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才知道家里请了法师来驱魔捉鬼□

再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毕业分配到了一个海滨城市,认识了覃英并和她结了婚。一次挺巧又遇见了程成,他也分配到了这座城市,我俩谈起他姐都是一番感叹。老同学相见不易,自然程成经常来我家作客。

这天,程成来我家下棋。

“将军!哈,你没棋了。”我得意的盯着他。

“让我想想。”他把头低下仔细看棋。

“有救了。”他忽得兴奋把头抬起来,也看着我。

我也发现他有妙棋,心里好不恼怒,看他的眼神里也不经意露出了股杀气。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不就一盘棋至于吗?

程成似乎也让我这目光给震慑住了,有些魂不守色,下了步臭棋,自绝后路。

“老同学,不行了吧。来来再杀一局。”我兴高采烈。

“瞧你那得意样,人家程成是让着你。”覃英在一旁帮他找台阶下。

“呵呵,哪里,是我技逊一筹,改日再来讨教。”说罢,告辞而去。

“你看你不就一盘棋吗?你瞪那么大眼睛干啥?”覃英有些责怪我。

“好老婆,我不就有些认真嘛,我爱较那股劲。”

“得,怎么当初追我没那股劲呢?”

“当初见你我骨头都酥了,有劲也使不出啊。”我拿起了贫嘴的绝活。

(二)

从医院太平间回来的路上,我俩一语未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昨天还好好的程成,今天就突然死了,让一家货车给碾得不成人形。司机看来是个老实人跪在尸体面前不停的叩头,并答应死者家属的任何经济赔偿要求。可我却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极为冲动地将其从地上拽起,想狠狠揍这该死的家伙。妻子和医生们赶紧将我拉住。我死死地盯着他,如过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我真想用这把光刀将这小子宰了。

晚上回到家,我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覃英给我泡了一杯碧螺春。

“真是想不到,人啊。”我慨叹不已。

“是啊,人世间真是变幻无常,早上出去就不能保证你晚上能回来。”妻也有同感。

“那小子我真想宰了他。”我恨恨的说。

“你又何必,看那司机像个老实人,也许是个意外事故。”

“管他什么,反正是他弄死我的老友。”

“咳,人死也不能再生,你就别难过了。”妻依然好言劝我。

“行,睡吧,挺晚了。”这晚,我连和她**的心情都没了。一直强迫自己睡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那童年往事,如烟似缕在脑海里盘旋着:那诱人的青山绿水、贫瘠的村庄、善良但愚昧落后的乡亲们、忠厚笃实的程成和他姐那对死不冥目的眸子。思绪渐渐停顿在那双眼睛上,那是怎样怨恨之极的眼睛啊。我心里有些害怕了,更加睡不着了。点上一根烟,希望那烟雾能将积压自己心头已久的阴霾驱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