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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呜呜……”
嘴里发出声音的同时,毒蛇也撕开了我右侧锁骨下面的肉,向外面伸出了头。
噩梦就在这一刻结束了。
我打开了冰箱门,冰箱里空空的。我这才想起来,缝上嘴唇后,已经把冰箱里的所有食物都扔到垃圾箱里去了。空荡荡的冰箱内,只有一个矿泉水桶。我拿起水桶,一打开盖就向嘴里倒水,但水几乎都落在了嘴外边。嘴唇还缝着,需要吸管。冰箱门上方存放鸡蛋的地方有吸管。我把吸管插入缝嘴唇时特意留下的缝隙里,吸着水桶里的水。凉爽的液体流入嘴里,但肚子仍然很饿。
在右侧锁骨下面,肌肉开始痉挛,食欲变得更强。
我拉下了吊带裙的肩带,好像有什么东西。我走进浴室,照了照镜子。在右边锁骨的下面,前几天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变得更大。更确切地讲,伤口变成了别的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也是经常看到的器官——嘴!
怎么会在锁骨下面出现嘴了呢?要想有嘴,先要有头盖骨,需要与头盖骨连接的下巴。我将颤抖的手伸向了锁骨下面的嘴。嘴自己张开,露出了红色的口腔。令人吃惊的是,嘴里面还长出了很多锋利的小牙齿。虽然看不到舌头和其他器官,但嘴边流着类似于唾液的液体。当手指快要贴近嘴部时,嘴突然向前伸出来,咬住了手指。我喊着想拽出手指,但嘴拼命地咬住手指前端,不愿意张开。
肚子饿了。
觉得自己的肉都能吃掉。锁骨下面的嘴终于咬下了手指前端的肉,露出白色骨头的手指前端像触了电。用另一只手捂住被啃掉的手指前端时,渗出的血滴落到浴室地板上。从手指上啃下肉的嘴正在嚼着手指肉,吞下的肉块通过与嘴连接在一起的器官进入食道内。
肚子饿了。
尝到肉味,饥饿感变得更强。失去手指前端的肉块算不了什么,问题是没有可吃的东西。饥饿感快让我发疯了。我无力地走到客厅,倒在了沙发上。为了暂时忘记饥饿感,我按下了放在茶几上面的电视遥控器开关。电视里正在宣传新出来的减肥商品:“……目前各种减肥食品雨后春笋般出现,但是像这种产品一样,让那么多人见到效果的令人满意的减肥食品并不多。”
六
“门都不锁,干吗呢?”
室友走进大门后发着牢骚。她好像还没有发现躺在沙发上的我。我想提醒她不要开灯,但嘴唇缝着无法说话。室友开了灯,走近了我。
“哎哟,真是快要成废人了。还为那件事生气呢?多亏我脾气好。倒在这里干……”
室友突然停止了说话,她手里的塑料袋落在了地板上。从塑料袋里掉出的面包在地板上到处乱滚。室友哆哆嗦嗦地后退,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妈……妈呀!姐……姐姐,你的嘴怎么啦?”
我饿了。
突然食欲大增。不知从哪里冒出那么大的力量,我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锁骨下面的嘴不断地嚅动,我感觉到从嘴边流出的唾液。当锁骨下面的嘴推开衣服出现在外面时,室友尖叫了起来。
“啊……”
但室友的叫声很快消失了。我使劲挥起手,将她重重地打倒了。据说,毒蛇的眼神能麻痹青蛙的感觉器官,被毒蛇包围的青蛙是不敢动弹的。也许室友的感觉器官也在看到我的嘴的一刹那,已经麻痹了吧,如果那样可太好了。无法动弹的青蛙是毒蛇的最好食物。也许张开嘴、颤动着下巴、不能动弹的室友也是跟青蛙一样的吧。
我太饿了。
“姐姐!不,不要这样,好不好?求,求你了……”
身体僵硬的室友用哆哆嗦嗦的声音哀求着。但我的理性已经处于锁骨下面那张嘴的支配下。大脑的控制意识已经被无法阻挡的锁骨下面的嘴的食欲麻痹得硬邦邦的。
嘴控制着我扑向了室友。她向后倒下,锁骨下面的嘴本能地用锋利的牙齿啃着室友的脖子。
“啊啊……”
突然手机响了,好像吃猎物时也响过几次。观察周围,终于发现手机铃声来自于室友的手提包。掏出手机一看,出现了熟悉的电话号码。是他!按下接听键,立即传出了他的声音。
“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你说重新搬到肥猪那里,现在还在那里吗?”
“……”
“怎么不说话?现在还在那里吗?”
“嗯……”
虽然嘴唇被缝着,但即使不打开嘴唇,嘴也在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答复他。
“声音怎么这样?感冒了吗?”
“嗯。”
“我想见你,可以去接你吗?现在是你自己吗?”
“嗯。”
“知道了。我现在就跑过去,过一会儿就到。”
挂掉电话时,我深感男人是多么单纯的动物。那个光靠含糊的答应,就把我当成室友的可笑的家伙。我站起来,打开工具室的门。男的虽然单纯,但在体力方面很难战胜他。
没有适合做武器的东西。我翻弄了半天,才发现了室友锻炼肩膀用的铁棒。由于中间是弹簧,容易弯曲,因此只要突然袭击,也许在压制新猎物时能起到作用。
我熄灭屋子里的所有灯后,虚掩着大门,站在门旁。室内一片漆黑,是绝好的打猎机会。过了半小时,门铃响了。我摆出用铁棒击打的姿势,紧贴着大门旁的墙壁站着。看到没有人回答,大门悄悄地被推开,他进来了。
“搞什么名堂?开着门,关着灯……这是什么味道?”
他完全进屋后,我悄悄地关上了门。声音传到外面,没有什么好处。他听到关门的声音,回头看的刹那,我用铁棒使劲击打他的头部。
“啊!”
遭到突然袭击的猎物抱住头部弯下了腰,这一次打击似乎没有造成致命伤。
“是哪个兔崽子,该死的……”
为了第二次击打,我再次挥起铁棒时,猎物突然扑向了我。猎物和我猛烈地碰撞到门旁的墙上后,又成为一团向客厅方向滚去,碰撞到梳妆台的边上。梳妆台上面的化妆品哗啦地掉在地板上。铁棒脱离我的手,飞到几米外。我的腰部跟梳妆台边猛烈碰撞,剧烈的痛苦使我难以喘气。
“兔崽子,你要找死……”猎物骑在我身上,胡乱挥动拳头。我的嘴唇裂开了,眼前不断冒出火花。我无法集中精神,这样下去我会成为他的猎物。我用锁骨下面的嘴使劲咬住了他的拳头。
“啊啊……”
猎物用另一只手击打我的胸脯,拼命地想从嘴里拔出拳头,但嘴死咬不放。我伸出手摸到了地板上乱滚的化妆品。我握住其中最大的玻璃瓶子,使劲敲打了一下猎物的额头。
“啪!”
猎物倒在我身上,爆裂的瓶子碎片落在我的身上。刺激的香味扑鼻而来。猎物重重地压着我,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但是在吃掉猎物之前,我有事情要办。我好不容易从猎物的拳头上挪开了嘴。猎物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已经被啃断了。我推开猎物坐起来,用手摸了一下猎物的脖子,还有脉搏。
我竖着耳朵观察周围的动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新城市公寓里的住户们从不关心其他邻居的私生活,只有妨碍他们日常生活的过分的吵闹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走进卧室,从抽屉里翻出宽胶带,捆住猎物的四肢,把报纸团塞进猎物的嘴里,再用宽胶带封上。
猎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好像是在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我开了灯。猎物瞪大了眼睛,扎进很多玻璃碎片的头部看起来很疼。我踩着躺在地板上的猎物的腰部,他睁大眼睛,嚅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
我在猎物上方慢慢地脱衣服,我想给他看这段时间里我身体的变化。一定要让他看,我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苗条,猎物曾经嘲笑过的肥肉一块都不见了。不同的是身体上多了几张嘴,腰部出现了一张嘴,肚皮上也出现了足有巴掌大的大嘴。这些嘴不断地支配我的理性,用强烈的食欲控制着我。
猎物的眼睛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得通红。我的嘴唇盖住了猎物的嘴唇。虽然宽胶带贴在猎物的嘴唇上面,但我能充分地感觉到他那丰厚的嘴唇,感觉与他第一次吻我时完全相同。但是此时,我脑袋里并没有出现火花,与猎物之间的吻只能更加刺激在身体各部位不停地嚅动的嘴的食欲。猎物用鼻子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肚子饿了。
贪婪的嘴伸向了绝望的猎物……
七
我靠着墙壁蹲了下来。
由于低着头,正面看到了长在肚皮上面的嘴。肥大的嘴不停地嚅动着,希望吞食更多的肉。我感觉到再也不能满足这些嘴的食欲。我的室友、曾经心爱的人都被这些嘴吞噬了。就算是把这栋公寓里所有生命都吃光了,也不能满足这些嘴的食欲,这些贪得无厌的嘴既可恶又可怜。
肚皮上的大嘴终于伸向了我的头部,从像垂柳一样垂下来的长头发开始一口口地啃食着。我没有躲开,也压根儿就不想躲开。我唯一的遗憾就是将所有的一切不得不全部交给这些嘴。
我太好吃了。
第三个故事 幽灵巴士
文/沈醉天
小甜的减肥故事吓坏了听众中的女生,其中一个叫梦洁的女生打电话过来如是说:“我是个微胖的女生,也曾跟女主角有类似的经历。为了一个男生拼命节食,早饭不吃,午饭随便吃一点儿,晚上只吃一个苹果,还喝减肥茶。如此折腾了一个月,瘦是瘦了,但营养不良住了医院,差点儿要了命,所以在此我也奉劝各种姐妹,减肥是应该的,但是得合理搭配!”
仇红说:“对,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必须把握一个度,千万不要过,不然追悔莫及。任何时候一个女人的魅力,都是由内而外,知识气质修养性格缺一不可,绝不仅仅是外表。其实吧,顺其自然,豁达淡定的生活,做独一无二的自己,还有比这更美的吗?感谢小甜的热心参与,让我们来接听下一个电话,喂——”
“喂,仇红姐姐,我是王志安。”
“哇,我们的煽情惊悚大王终于来了,以往你都是抢头香呢,今儿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呀?”这个王志安也是这档节目最活跃的一位,基本上每期节目他都是第一个打进电话的。
“呵呵,临时有点儿事,来晚啦!我好像错过了几个好故事哦!”
“嘿,我们这也是刚刚开始,前面已经有两个人讲了,故事都很不错哦。”
“那我岂不是压力很大!”
仇红笑说:“这不正好是你表现的时候吗,今天你要讲个什么故事?”
“今天之所以晚到,是因为公交车半途堵车了。好吧,我今儿就讲个《幽灵巴士》的故事给大家听!”
一
凄冷的夜晚,星月无光。
天空中飘浮着淡淡的灰雾,犹如池塘里的污水,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腥味,缓缓地弥漫着,笼罩了城市里的所有空间。空气似乎凝滞了,显得有些生硬。偶尔有晨风袭来,绝望的阴冷,如千年寒冰一样直往骨缝里钻,寒意直透心窝。
我茫然地站在寂寥的城市里,不知所措。
“姐姐!”我竭尽全力叫了一声,却没一点儿回应。声音在空旷的城市中反复回响,渐渐消失在灰雾深处。
我又冷又饿,身体十分虚弱,迈着沉重的脚步,沿着灰白色的马路一步步往前走。我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但我隐隐感觉到,只要我停下来,就会发生一些更恐怖的事情。
城市里没有人,不但人,连一个活物也没有。整个城市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失去了脉搏的死人。而我,只是游离在死尸里面的一粒尘埃。
“姐姐……”我喃喃自语,温热的泪水轻轻滑落脸颊。这时候,我很想念姐姐,虽然,她仅仅比我大四岁,但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从小我就是她的跟屁虫,跟着她一起成长,她的眼神总是那么坚毅,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轻易放弃。
天已经亮了很久,可眼前的灰雾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甚至比刚才更浓了。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东张西望,观察身边的环境,生怕某个看不到的角落里会冒出让我心悸的东西。
摄像馆、书屋、鲜花摊、时装店……一个个看过去,干净明亮的店铺,仿佛童话中的布景,一个个收拾得整整齐齐,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寒风阵阵,我冷得直打哆嗦,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起了鸡皮疙瘩。我裹紧身上单薄的吊带裙,双手抱在胸前,竭力保持身体的温度,背对着寒风慢慢前行。
比寒冷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饥饿。我感觉到自己的头颅越来越沉重,以至于我费尽力气才能把它抬起来。肚子早就“咕咕”地叫了,精神也变得有些恍惚,嗅觉也越来越敏锐,闻到的腥味越来越浓。
但只有腥味,找不到半点儿可以吃的食物。我走进一家蛋糕店,看着玻璃柜里五彩纷呈的各种蛋糕,口水都流了出来。
我颤巍巍地伸出手,激动地抓起一块小蛋糕扔进嘴里,用力咬下去,牙齿却被硌出血来。
小蛋糕和石头一样坚硬。事实上,它已经石化了。
不仅仅是小蛋糕,衣服、玻璃、灯具……这个城市所有的东西都被石化了,仿佛遭到了恶毒的诅咒。
我失望地扔掉小蛋糕,对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蛋糕咽了咽口水,恨恨地走了出来。抬起头,依然看不到一丝阳光,雾茫茫一片,仿佛不在人间。
“姐姐……”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叫着。
回声滚滚,仿佛十几个人同时在叫“姐姐”。可是,还是没有人回应。
我走不动了,在蛋糕店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身体软软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地闭上眼睛。我知道,只要闭上眼睛,我很快就会沉睡过去。然后,就再也醒不了。可是,我真的很疲惫,不想再挣扎了。
就在我闭上眼睛昏昏欲睡时,身体被什么东西剧烈摇晃,有人在重重地拍打我的脸。
“芊芊,醒一醒!”
这个声音,很熟悉。
迷迷糊糊的我居然在思索要不要醒来?脑海里仿佛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说,睡吧睡吧。
但我终于还是醒过来了。并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意志,更多的是我感觉到了疼痛。
睁开眼一看,姐姐正用她的发夹扎我的手指,指尖都被扎出血来了。
“你总算醒了!”姐姐很生气,一巴掌重重地扇在我脸上,厉声喝道,“清醒点儿,别再睡了!”
“姐姐!”我勉强挤出个笑脸,说:“可是,我真的很累。”
“给我站起来!”姐姐把我拉起来,扶住歪歪斜斜、腿在发软的我,“我答应过爸爸妈妈,要照顾好你的。”
姐姐搀扶着我,继续寻找出路。
“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姐姐停下了脚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也是一片迷惘。像她这么精明的人,居然也记不起在这之前的事。
“我一直在叫你,你听到了没有?”
“没有。”
“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感觉。”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吧。只是,为什么她能感应到我,而我感应不到她?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体和意志都比较弱吗?
“现在我们怎么办?”
从小姐姐就是我的主心骨,遇到困难时我总是第一个想起她,征询她的意见,按她说的去做。
“我们一直朝东走。”
“为什么要朝东走呢?”
“因为东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有阳光的地方,就有生命存在。”
就这样,我们一直往东走,走了很久很久。最后,我实在坚持不住,软软地躺到了地上。
“起来啊!”姐姐焦虑地说,“千万别放弃!”
“对不起,姐姐,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你一个人走吧,找到了出路再来救我。”
“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姐姐咬着牙,把我背到了身上。
“放下我,你会累死的。”
“不会的,我有预感,很快就能走出去。”
姐姐一边安慰我,一边踉踉跄跄地腾挪着。我不再说话,事实上,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集中精神,撑起那双沉重的眼皮。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姐姐突然大叫一声,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阳光,我看到阳光了。”
果然,有阳光出现,穿透了重重的灰雾,轻轻地投射到姐姐的手心里。紧接着,原本石化的城市被阳光孵化了,仿佛破茧的蝴蝶般,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活力。道路上开始出现行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拥挤不堪。没多久,机动车辆的喇叭声、店铺音箱里的广告声、流动小贩的吆喝声都响亮起来,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香樟树的香气。
我尽情地呼吸着,从姐姐身上溜下来,冲到卖包子的小摊上,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又香又热的肉包子,热乎乎的油汁顺着我的舌头流入肠胃中,真好吃。我兴冲冲地拿起几个,递给筋疲力尽的姐姐。
姐姐笑了笑,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出来,笑容凝固了。她的身体,仿佛一张褪色的相片,正在慢慢变淡,很快就像灰雾一样消失在我面前,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姐姐!”我终于清醒过来,撕心裂肺地大叫道。
二
我打了个寒战,睁开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
“你瞎叫什么啊!”身后传来姐姐不满的声音。
我使劲地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原来,我竟然在婚纱店的沙发上睡着了。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帮我看看,这件婚纱好不好看?”
我懒洋洋地走过去,无精打采地打量着眼前的姐姐。
姐姐正在试一件白色复古婚纱,层层塔裙使她显得更加高贵典雅,仿佛一只轻盈灵动的蝴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连我都看得有些如痴如醉。
“真漂亮。”
“是吗?我也觉得这件不错。”姐姐反复转了几个圈,自我感觉很好。
我看了眼价钱,贵得离谱,足够在市中心买一套不错的房子。
“姐姐,你真打算买?”
“嗯,如果选定了,当然要买下来。”
“可是,你买了,也只能穿一次啊。”
“那又怎么样?一个女孩一辈子只能穿一次婚纱,当然要买最好、最完美的。”姐姐突然转过脸,笑着说,“傻丫头,又不用你花钱,你心疼什么。”
“嗯,反正你和诚哥都有钱。”
想起诚,我心里就隐隐作痛。
诚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英俊男孩,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有着显赫的身世,为人却很谦和,从不对外炫耀自己的家世背景。而且,和那些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截然不同,在海外深造后,从公司底层做起,凭借优异的业绩取得了公司绝大多数股东和员工的支持,年仅30岁就成了集团的掌门人。
两年前,在一次朋友的生日聚会上,我认识了诚并把他介绍给姐姐。谁想到,一直对我有好感的他却和姐姐更加投缘,现在竟然要成为我的姐夫。
“芊芊,你怎么了?不开心?”姐姐注意到我的异常。
说实话,她真的很聪明。有时候,聪明得让我害怕。
“没什么。我在想,为什么你不叫诚哥来陪你挑婚纱。”
“他哪里有空!”姐姐撇撇嘴,语气有些幽怨起来,“你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工作狂,做起事来不要命,别说女朋友,就是亲生父母都可以不要。”
“话也不能这么说,诚哥如果不努力,他的丰天集团也不会发展这么快。”我虽然不懂经商,但也知道商场如战场,竞争激烈,“何况,你们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到时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那倒也是。”姐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拉着我的手坐到了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芊芊,我问你,我对你好不好?”
“姐姐对我当然好了,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什么?”
虽然我猜到姐姐要说什么,但我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确实,我和姐姐的感情一直很好。我内向,她外向。我懦弱胆小,她精明强干。我得过且过,随波逐流;她事事争先,从不甘居人后。小时候,父母忙于创业,陪伴我最多的就是姐姐。六年前,父母移居海外,身边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
“你记得吗?小时候,母亲给我买了个芭比娃娃,你也喜欢,我二话不说就让给了你。”
“我记得。”
“从小,凡是我有的,只要你喜欢,我都愿意让给你。”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姐姐买的漂亮衣服、名牌化妆品,只要是我喜欢的,她都会送给我。
“可是,阿诚是我的未婚夫,我一生一世想厮守的男人,感情的事,是没办法勉强的。”
“我知道,姐姐,你不用说了。”我笑了,“姐姐,我今年20岁了,不小了,不是小孩子。”
“你明白就好。”姐姐舒了口气,“傻丫头,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你都20岁了。等你过生日时,姐姐和阿诚给你办一个隆重的生日晚会,邀请全城的帅哥来为你庆祝。”
“算了,你还是先操心婚礼吧。”诚哥和姐姐的婚礼有很多事情都没准备妥当,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累赘。
“我就知道你不愿陪姐姐。算了,天气这么好,你自己去玩吧。我等会儿还要去看家具,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去?”
姐姐有一辆红色的宝马,是诚哥送她的定情礼物,此时正停在婚纱店门口。她曾想帮我买一辆小车,被我婉言谢绝了。我不喜欢开车,请司机又嫌麻烦,还不如这样独来独往更自在。
“不用了,我随便逛逛。”我逃似的跑出婚纱店。
我记得,巴士站在婚纱店右侧的三百多米处,可我一走出来,就看到一辆巴士停在门口。
黑色的巴士,静静地停在那里,和周围浓厚的商业气息显得格格不入。我看了一眼,是辆空巴士,上面一个乘客也没有。车门是开着的,司机笔直地坐在那里,似乎察觉到我的到来,扭过头面对着我冷冷地问:“要上车吗?”
仿佛有种特别的吸引力,我的脚步竟然不由自主地慢慢走向车门。
司机是个很特别的人。说他特别,是因为他的长相、身材、衣着都像年轻人,可他的眼睛,深邃而神秘,泛着浅蓝色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人心。
我的心悬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狂跳。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艰难地说出个“不”字。司机仿佛有些失望,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不紧不慢地关上了车门,发动了巴士。
一个手掌拍在我肩头上,吓了我一跳。
“芊芊,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姐姐戴着蝴蝶形墨镜,拎着名牌包,站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