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闷油瓶?我心说,难道他又戴上了人皮面具,在里面换掉裘德考的人,掉包出来了?

肯定不是,这一定不是闷油瓶,他的眼神太有特点了,不可能只是让我觉得熟悉。而且,他们是裘德考的人,如果闷油瓶知道裘德考要下来,还知道裘德考会派这个人下来,他再做好人皮面具,然后掉包出来,那闷油瓶得长八条腿才行。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去看了看这个人的手。这个人的手已经像一只充满了液体的橡胶手套,但没有发现手指奇长的现象.

我松了口气,就算真是闷油瓶.这种衰样肯定也COS(扮演)不出来。更不可能是胖子,胖子的眼神不仅能表示是或不是,唱《十八摸》都没问题。

我仔细一想,终于想到了答案。

这是我在大闹新月饭店之前和小花碰面的时候,小花看着我的眼神,

小花当时觉得我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我是谁。

我看着那个人,他也死死地看着我.他一定在拼命回忆,难道他和小花一样.觉得我面熟?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立即快速追问:“回答我,那个人有没有文身?”

刚问完,那个人忽然睁大眼睹,好似认出了我,挣扎着要起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整个胸腔起伏,不停地发出已经不成人声的咆哮,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竭力以一种无比诡异的姿势爬了起来,医生想将他按倒都没有成功。他不停地挣扎,身上凹陷下去的地方破了好几处,黑色的脓血往外直流,

当我看着他站起来在我面前朝我咆哮的时候,我惊呆了。

我看到的是一个姿势尤比诡异的人,他的体内好像完全融化了一样,两条胳臂死死地垂在身体两侧,身上凹陷的地方都破了,黑色的液体流满丫全身。

但是我丝毫不觉得害怕,而是有另一股更可怕的感觉冲过我的全身。

这种景象!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我看着那个人朝我走来却没有后退我看着他的动作,冷汗冒了出来,接着,我就回忆起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楚哥给我的那张奇怪的照片。那张照片里,在一扇屏风后,拍出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另一件,是在阿贵家另一幢楼的二楼窗口,我也看到了一个和这个人姿态很悚的影子。

难道,那两个奇怪的影子,原型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人看着我,竭力叫着.想朝我扑过来,但是才动两下就摔倒在地,再也不能动了。我浑身冰冷地看着他,但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第十三章 合作的提议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出了房子,几分钟后才从那恶心的场面中缓过来。

裘德考在我身后,给我递上一瓶啤酒,我喝了几口才镇定下来。

“有没有什么感想?”他问道。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问的具体意思是什么。他道:“中国人喜欢拐弯抹角,我多少染上了一点恶习,不好意思。我是问,想不想合作?”

“合作?”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接下来是你们的天下,我在这片土地上始终是外来者,得不到这片土地的垂青。合作一直是我的选择,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裘德考说道。

“你不用说得冠冕堂皇,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道,“你想要什么?”

“入内四小时的路程,我们已经全部探明了。但有一道门,无论使用什么方法,我们都突破不了。我可以把所有的资料都提供给你们。”裘德考说道,“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带我的一个人进去。”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潘子看样子想拒绝,我马上拉住潘子:“等一下,我觉得可以接受。”

“三爷,他们都是乌合之众.他们能拿到的资料.我们更不在话下。这种条件对我们来说没有价值。”

“不一定。”我说道,“既然裘先生之前说,从来不做做不成的交易.他肯定对自己的条件很有信心,他说的资料,应该和我们想的不同。”

裘德考点头:“我的想法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之所以要提出这个合作,是不希望你们多有不必要的柄牲。如果没有这份资料,在这四小时的路途上,你们至少要死一个人。”

“那是你们没用。”潘子道。

裘德考笑了,然后摇头说道:“也罢,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你们要自己进去了才知道,这张家古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在这里准备四具棺材.等着你们重新坐下来谈.”

谈话不欢而散潘子给我打了眼色,其实我挺想合作的,但是潘子说的也有道理’我只得点头道:“那我们到时候再说,裘先生请便吧。”

我和潘子坐在溪水边上,琢磨刚才老不死的老外讲的话和我们看到的东西。潘子说道:“看来,这张家古楼里头极其诡异。我原来以为我们在外面这一通折腾,裘德考他们能进到楼里.没想到,这么多天,他们死了那么多人,连楼在哪里都没找到。”

“能确定这座古楼一定在山里吗?”我问道:“十万大山自古传说就多,唯独这里有明代大火的传说,近代又发生了很多事情,这近一百年里,不知有多少人进到这座偏僻的山村.这些人肯定是有目的的,一定有大量的线索指向张家古楼就在这些山里,不过我看你刚才魂不守舍,差点就穿帮了。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看向黑暗中的远方一那里是巨大的无人区,深山老林。

我点上烟,把我刚才看到的那可怕的病人,和我之前在阿贵家和楚哥照片上看到的影子对应了一下,便对潘子讲道:“这事情肯定不是巧合。我觉得有一种可能性,那个影子和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可能是同一种性质的。”

“你详细说说。”潘子显然没有领悟。

我道:“我们不知道那个人在石道中遭遇到了什么,但是,我们假设这一次他能侥幸活下来,他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应该能想象出来。”

潘子点头。刚才那个人站起来,身体基本上融化了,整个人无比诡异,这种畸形是绝对不可能治愈的。

我道:“楚哥给我的照片和我之前在阿贵家二楼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影子,和刚才那个人站起来的姿态太像了。我相信,在这个村子里,有一个人遭遇了和刚才那人一样的事故,但是他活了下来,变成了畸形。”我抽了口烟,闷了一下气,想到了更多,“这个人,很可能是二十年前考古队里的人。”

潘子没做声,我跟他说过我在巴乃经历过的事,但他未必全都懂.其实我只是在整理给我自己听而已。

“假设,当年的考古队进人深山,不管是掉包前还是掉包后的考古队,在那座深山湖的湖边上进行了考古活动,以当时那支队伍用的时间和规模,一定会有所发现。他们也许进人了那个洞穴,之后遇到了变故,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活了下来,还有些人失踪了。接着,这支队伍中出来的人离开了这里,可有一个他们认为中了机关必死的人竟自己爬出了洞穴,他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并回到村子里住了下去。”我道,“这个人一住就是几十年。他知道很多秘密,不敢再回到村子外面的世界去。他以为他会在这个村子里终老,结果,让他想象不到的是,那件事情并没有结束,几十年后,以前那支考古队的‘意识继承者’又在这个村子里出现了。”

“这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潘子道,“那楚哥给你的那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那张照片中的背景是格尔木的疗养院,那个古怪的影子就在屏风后面,小哥也是在这个村里被发现的,时间上都在一条线上。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但是,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显然有着比我能想象到的还要多的秘密:”我道。

潘子道:“那今晚你也别睡了,我们去问问阿贵到底是怎么回事,去他家二楼看看,把那个影子找出来。”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起了之前闷油瓶“故居”的大火。虽然当时二叔对我闪烁其词,听意思似乎是他放的火,但是二叔毕竟没有亲口承认。我觉得,之前住在闷油瓶“故居”里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他以为不可能有事了,结果我们出现后,他以为事情还没有结束,因此立即烧了房子,把一切都毁掉了。

所以我们在阿贵家的二楼不会发现什么东西。这个人不是一个可怜虫,这么多年了,他仍然表现出了一种极高的警惕性和执行能力。

为什么?

在裘德考出现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他肯定已经把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抹掉了,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在村子里待着。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会藏在深山之中,在裘德考的营地附近活动。

“你说当年他们有没有找到张家古楼?”潘子问道,“他们最后带走的那些铁块一样的东西,不会是从张家古楼里弄出来的吗?”

我摇头。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人的立场,但是他所有的举动说明了他并不想以前的事情被暴露。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想暴露自己,还是不想暴露所有的一切,不过我有一种很不样的预感,

这种预感也许和闷油瓶的房子被烧掉有关系。我只差一点点就能看到那些照片了,但一时疏忽,被人阴了一把。

“潘子,队伍不休整,能出发吗?”我问潘子道,

“可以,这些人都是我挑出来的.三天不睡都能扛得住。”潘子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要立即进山,我觉得可能会出事,”我道,“告诉他们,到山里再休整,明天晚上之前,我们必须赶到湖边。”

我突然的决定,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幸好三叔的威慑力在这里,大家在一种奇怪的气氛下,开始收拾已经打开的包袱.连夜让阿贵准备拘和骡子,向山中进发。

即使如此,等搞来骡子正式出发,也快到半夜三点了。山林的黑夜蚊虫满地,我无比的疲惫,同时心中饱受内火的煎熬.明知道可能是白着急一场,但还是忍不住地焦虑。

一路上,我走在队伍的前方,紧紧地跟在阿贵后面。阿贵带着三条拘开道,后面潘子和几个伙计赶着骠子,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一直走到天亮,我们才休息了一下,布下第一个供应点,沿途都做了记号。走过茂密的树冠之后,我们看到了不远处有裘德考的队伍,都是蓝色的大帐蓬,我们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一路无话,到达妖湖边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太阳只剩下一个尾巴.平静的湖面上只倒映出一丝迷蒙的光,显得无比暗淡:

在一边的湖滩上,篝火通明,一连串红色的火光映出了一片让人难以置信的情景。

到处都是篝火,到处都在烧饭,乱石之间有很多临时搭建的窝棚.上面盖着茅草。足有二三十号人,骡子、狗,甚至还有鸭子,混在这些人当中。

录音机在播放音乐,啤洒罐、可乐罐散落在石头缝隙里,

火光下,那些三三两两的人打牌的打牌、发呆的发呆、喝酒的喝酒,一幅悠闲无比的现代田园诗景象

“石头滩上老板们在睡袋里躺不下去,所以搭了窝棚鸭子是养来吃的,一只一只带进来太麻烦了,各家各户抓了十几只,先在湖里养着,反正鸭子离了湖也跑不了。”阿贵说,“过几天我还得从外面搞些躺椅进来,有老板要什么日什么澡?”

“日光浴。”小花在后面道,拍了一下我,“干这一行的,天生都喜欢及时行乐。”

我看着一边有一男一女两个老外,正坐在湖滩边的一块大石上接吻,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没有人理会我们,我们走进他们宿营地的时候,所有人看向我们,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潘子路过一处堆放着啤酒箱的地方,顺手甩了几罐给我们,也没有人抗议。

“看来把我们当自己人了。”潘子道,“裘德考他娘的也不靠谱,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人家是艺高人胆大。”小花喝了一口啤酒,看着一个地方指了一下。我转头看去,就看到石滩外树林中的一棵树上有一点火星,似乎有人在上面抽烟。

“就一个?”

“就一个。”小花道,“估计手里有家伙,眼神好。”

“咱们离他们远点。”潘子道,“乌烟瘴气的,人多眼杂。”他指了指湖的另一边,那边是一团漆黑。

我们走过去,所有人都无比的疲惫,纷纷放下行李躺倒在地,潘子一路踢过去,让他们起来去砍来了柴火。

第十四章 湖怪

我同秀秀坐皮筏先去了湖中。

我们很快就乘着皮筏来到了湖中心,秀秀绑着安全绳先下了湖。在湖上,我们的远处还有几艘裘德考的皮筏船,岸的一边灯火通明,能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俨如泰国的芭堤雅。那些嘈杂的世俗声音,经过风和水面的过滤,在远远的湖中心听起来,却有一种浮世空灵的清静感: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可能是因为湖中心是安静的,远处的声音被风吹成碎片,裹进耳朵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飘来的絮语。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在昏黄的风灯下,能看到牛毛一般的雨丝风灯照亮的湖水是深黑色的,有着浅浅的波浪.船身在波浪中轻轻地晃动其他几艘船都离我们很远,远远看去,有如漂浮在水上的孤灯。

我看着绑着秀秀的安全绳绷得很紧,一边看着时间,一边享受着奇异的感觉。这个时候如果大家都平安就好了,那我就能什么心思都没有地在船上看美女游泳,开几瓶啤酒躺在船上发呆,听着雨声、风声和人声。

想了想我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那种悠闲的时候,自己肯定没心思去享受这些,肯定又会想着搞点刺激的。男人他妈的都是贱货。

正发着呆呢,忽然一边的定时器响了,我看向湖面,便去拉安全绳一秀秀应该要上来了。

可拉了一下,我发现安全绳松了。我用力提了几下,完全不着力。我心中一惊,难道秀秀身上的安全绳断掉了?

就在我想着秀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喂”。

我急忙转头一看,就看到秀秀正趴在船舷上,身上的潜水设备已经挂在船边上,正笑着看着我。湿润的头发贴在她的皮肤上,脸在黑色湖水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特别白,白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我松了口气,就道:“被你吓死了。怎么回事,安全绳怎么断了?”她道:“我上来看你在发呆,就吓唬吓唬你呗。”

我走过去拉她,她却一下游开了,划拉着湖水,看着我,慢慢地对我道:“我还不想上船,你要不要下来陪我游一会儿?”

我苦笑,这丫头的性格真是古怪,便回道:“我们再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

“我如果怕人担心,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她像一条美人鱼一样.在水里又侧着贴近了船眩,“来吧,吴邪哥哥,陪我游一会儿。”我看着她白嫩的皮肤和纤细的身体在水中舒展,真有跳下去和她一起游的冲动,可是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情。我摆手道:“那你就再游一会儿,我在这儿等你。”

她看我无奈的样子,咯咯一笑,一下一个翻身人水,再出水的时

候.已经离船很远了。只听得她叫了一声:“这么无趣.真的会变成大叔的哦”

我看着不由苦笑,点了支烟抽着。

漂亮可爱的女孩总是让人心旷神怡,我此时也稍微安下了心。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湖面上有些地方似乎和之前不同了。

远处裘德考的几艘船中.有一艘离我比较近的船上灯不亮了,那个方向现在一片漆黑。

回岸上了吗?我略微有些诧异。不可能啊,几分钟前还能看到。

也许是鬼佬在船上开始乱搞了,关灯不让别人看见。我心说,人家就是不一样,到哪儿都是按自己的想法来,什么也不在乎。正想着,忽然就听到远处裘德考的另一艘船那边,传来了几声惊叫声。

我站起来转头看去,就看到另一边船上的灯光也立即熄灭了,风声中传来了一连串的尖叫,接着我就听到了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我心中觉得不对,立即对湖面大叫“秀秀回来”,一边打开船上的探灯,朝那个方向照去,一边拿起对讲机,对岸上的小花呼叫。

一直没有人接上头,我一边等着,一边摇动探灯,在水面上照来照去,只看到刚才船停留的方向那边什么都没有。

“秀秀!”我大吼了一声,吼完忽然就看到探灯照到的水面上出现了一道水痕,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水里漂过。

那东西离我的船其实还很远,但是我的后背已经毛起来了。我一边对着对讲机大叫,一边开始找船桨,之后继续对着湖面大叫秀秀。

也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我觉得我叫了很长时间,但是秀秀一直没有回应我。我也知道在水中游泳,耳朵贴在水面一般只能听到水的声音。正心急如焚时,忽然,我就感觉船非常诡异地晃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船底游了过去。

“秀秀?”我立即转身,提起风灯看船后,一下我就愣住了。

我竞然看到船后漆黑一片的湖水中出现了其他颜色。

在湖面下最多一掌深的地方,潜普一个庞然大物。

那东西是浅色的,至少在探灯的照射下是浅色的,但是上面有几十个黑色的斑点,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那是一个从水下探上来的巨大的莲蓬:这是什么东西?

我惊惧,但是又感到莫名其妙。这么多次潜水,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东西,这湖说到底又不是尼斯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东西在里面?

我举起船桨,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就看到那东西的颜色一暗.似乎又沉了下去。我脑子已经蒙了,也不敢再叫,只看到那水下的暗影很快就越过了我的船底,到了船的另一边,再次贴近了湖面。

我看到它上面的黑点更大了,我的经验告诉我,现在必须关灯。不管秀秀现在怎么样,她看不到灯光,直接往岸边游去是最保险的:否则,无论是谁,现在在水里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小心翼翼地退到探灯边上,手哆哆嗦嗦地去摸那个开关。啪的一声,探灯熄灭,水面立即变成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除了风灯照出的船舷边缘的一块。

不过,就在我惊恐万分觉得要完蛋的时候,对讲机响了一秀秀已经上岸了。

我心有余悸,立即回航,忽然对于这里的水域有了非常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我带着小花和潘子去找当时我被二叔救出来的地方。

二叔的人已经全部撤走了,我并不太记得那个地方在哪里,只是根据记忆在树林里搜索,很快我便发现了被人伪装过的人口。

我淡然翮汗那些伪装一看,却发现那一条裂缝和我当时看到的完全不同。它变得非常细小,只能通过一只手,里面虽然深不见底,但

绝对不可能通过一个人。

小花比画了一下,就失笑,问我道:“你以前是一只蟑螂?”

“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我没空理他。把那些伪装全扒开后,我发现再也没有其他缝隙了.

“怎么回事?”我喃喃自语,“这山的裂缝愈合了?”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小花道,“也许是你说的岩层里的那种东西在搞鬼。”他抓了一把缝隙边缘的碎石闻了闻,似乎也没有头绪:

接着他拿出样式雷,对比了一下山势,道:“别管了,这个地方和样式雷标示的人口完全不在同一个地方。看来这山里的情况很复杂,很可能这里所有的裂缝都是通的。”他指了指湖的另一边临着山的地方,“正门人口应该在那边一我靠!”

我被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只见小花的手电照到的岩石裂缝中,竞然有一只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们。

我几乎摔翻在地上,顿时一只满是血污的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一下抓住了我的脚,

我吓得大叫,猛踢那只手,就看到那只手在不停地拍打着地面,从缝隙里传来无比含糊的声音。

我愣了几秒,忽然意识到那声音很熟悉。我看着那手,听着那声音,瞬间反应了过来:是胖子!这是胖子!

他怎么被卡在这里?

我又惊又喜,立即就朝边上大叫:“快来人,把这石缝撬开!里面是自己人!”

第十五章 缝隙里的胖子

小花立即打了一个呼哨:“拿铁锹!”哗啦一声,几个小伙子就扯开背包,拿出家伙冲了过来,动作非常麻利,显然被潘子训练得非常好。

这些人靠近一看就都知道是怎么冋事了。我戴着面具,身份所限,不便动手,只能在边上看着。他们在小花的指挥下,立即用铁锹和石工锤去撬开那道缝隙,

很快我就发现,虽然那道缝隙四周石头的颜色看上去和山石完全一样,但硬度上要差很多,撬了几下,裂缝口子周围一圈的石头就全裂了。他们用手把碎石拨弄到一边,裂缝很快就变回了当时我爬出时的宽度,之后再想把那道口子弄大就变得无比闲难了。

我心中惊讶,眼前的录象是一种掩饰的手段.在缝隙口子上这一阐.好像是一圈伤口愈合一般长出来的岩石。其实那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一种比石头更软的物质。但这种物质看上去和石头完全一样,连

纹理都儿乎一致。

我没时间细细琢磨,胖子就从里面被拖了出来,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也瞬间扑鼻而来。拖他的时候,他一动不动,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觉。

胖子比上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瘦了最起码一圈,看上去甚至有了点腰身。他浑身都是深绿色的污泥,眼睛睁得死大死大,像是死了一样,我上去一摸他的脉搏,幸好跳得还很强劲,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抬到湖边空气流通好的地方。胖子极重,好几次有几个力气小点的人都抓不住了,使他摔趴在了地上,看得让人揪心。

一直拖到湖边,打上汽灯,我才完全看清楚胖子的狼狈样。胖子本身就不好看,最正经的样子就已经很邋遢,但现在看来,他简直是刚从棺材里挖出来的粽子,身上的衣服都烂成片条了,满身都是绿色的污泥,小花从湖中打来水给他冲身子,露出的皮肤上全是鸡蛋大小的烂疮。

“我操,这是头病猪啊”有个伙计轻声道。

“他死了没有,怎么不动?”有人拍胖子的脸.被我拉住了。小花这时叫会看病的人过来给胖子检查。

我看到那个哑姐走了过来。她看了我一眼,扎起头发就俯身给胖子检査。我此时也颐不上避嫌了,硬着头皮在边上看着。在面具里,我的头筋直跳,好在他们看不到。

哑姐把胖子的衣服剪开,剪到一半,我们都看到了惊人的一幕:胖子的肚皮上,全是深深划出的无数道血印子。

虽然看上去不着章法,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些印子有某种非常明显的规律。哑姐用湿毛巾细细地给胖子擦掉血污,寻找比较致命的伤口。我看着血污被擦掉,发现显露出的血痕极其精细,一道一道地在他肚子上形成了一种图腾一样的纹路。

“这是不是字啊?”有人说道,“这个胖子的肚子上,写了几个字哎。”哑姐继续检査,胖子肚子上的划痕还有更多被衣服遮住了。这些衣服都已经不能要了,她一路全部剪开,我果然就看到他的下腹部还有更多的划痕,整个纹路的外轮廓确实像是文字。

这种划痕应该是用尖利的物体使用适中的力气在皮肤上划过造成的。

我拿起胖子的手,果然就看到他的手指上,大拇指的指甲被咬出了一个尖利的三角形。

看样子,这些划痕是胖子自己划上去的。虽然胖子本身很浑,但是要在自己肚子上用指甲划上那么多道,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事情:他想表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