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说:“这祠堂自从我们逃出来之后,我就把它给封了,但是我留了暗道。”他走到一个棺材的边上,那口棺材的红漆已经脱落,但是木质极好。林旭用力掀开棺材底部的隔板,冯老九发现林旭在掀开木板的一刹那,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双臂抖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对身后的人说:“跟上。”
瘦猴从背包中掏出手电筒,替胖三照路。棺材下是一条暗道,非常狭小,只能容一人出入,比上一次他们逃出来的那条还要狭小。
路程非常远,仿佛会遇到地心。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渐渐地听见了流水的声音,而且温度明显升高。林旭走在前头,忽然站立不动了,瘦猴警惕地问道:“怎么了?”
林旭回头看着叶炜说:“你带着的那只猫呢?”
叶炜轻笑一声说:“我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许和陈昊在一起吧。”
林旭转头盯着叶炜,指着前面的炉说:“你们看。”
冯老九和瘦猴朝手电筒照着的地方看去,地上有类似猫足的痕迹,但是走到前面一些就消失了。瘦猴艰难地说道:“前面没有脚印…也没有猫往回走的印子…”
胖三冷汗直冒,心虚地说:“这只猫走到这里就消失了?”
他马上看着叶炜,说:“到底怎么回事?”
叶炜看脚印的眼神令人发毛,他完全不像在对其他人说话,声音轻微得像低叹一般,说:“它进去了…”
叶炜这样的表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忍受,但是胖三背着周玦,所以无法挪动,瘦猴则在他的身后,即使想揍他也够不着。叶炜根本无视他们几个人,对林旭说:“继续走吧,老伯。”
林旭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看了几秒,他没有说话,继续领着众人朝前走。那种潮湿闷热的感觉让人越来越难受,空气闷热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胖三因为背着周玦,无法擦汗,一边喘气一边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
林旭拿着手电走在最前头,说:“就在前面,到时候你们就会看到了。”
林旭带头没走多久,终于从那狭窄的通道内钻出了头。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道巨大的瀑布,流水声震耳欲聋,犹如一条地下银龙般令人不敢直视。
没想到,这个村子的地下居然有如此大的地下溶洞。最令人惊奇的是,在这溶洞内竟然有如此壮观的瀑布。
瀑布的水流非常急,四周也因为瀑布的缘故满是水雾,就像在水和云之间一般。
胖三忍不住说道:“仙境…这一定是仙境啊?”
连最不动声色的叶炜也不禁惊叹道:“这…这怎么可能做到!”
林旭眯着眼看着那巨大的瀑布说:“这原本就是我书中所写的水晶石壁,因为上一次进入那郭璞墓触动机关,引起了一系列格局变化,这里现在已经和书中描述的原貌完全不一样了。”
叶炜睁着原本就大到夸张的眼,盯着四周看:,说道:“夺天工之造化,夺天工之造化,这样的布局…太不可思议了,五行之局居然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胖三敲了敲冯老九说:“他怎么了?脑抽了?”
冯老九摇了摇头说:“估计没看过瀑布,太惊讶了。”
此时原本昏迷的周玦也因为潮湿以及巨大的声音而苏醒,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夸张的场面,下一秒差点儿又晕过去。
胖三见周玦醒了,便连忙放下来,甩着手臂。周玦还没缓过神,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捂着脑袋默不作声。
瘦猴说:“抱歉,但是我们真的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那儿。”
胖三也连忙说:“是啊,林老伯也说了,也许陈昊已经进来了。”
周玦这才缓过神,看着四周,无奈地叹息道:“下一步怎么做?”
林旭说:“郭璞墓最根本的就是阴阳和五行,当初我们对此并没有太在意,所以以金局入墓,失败之后金生水,这里就成了水局。”
周玦抚着额头:“水局?”
林旭说:“没错,原先那巨大石壁其实是一块天然岩矿,属金。失败之后,从郭璞墓内大量涌出地下水,这里就成了瀑布。”
叶炜接话道:“奇怪的是,那么大的瀑布居然没有把这里淹没。而是由八条分支把水引入其他的地脉。”
林旭说:“是的,所以这里就是阴阳道,布局则是因五行八卦所设。郭璞改造了地势,却不影响地面。这样的本事,几千年都没有一个人能够办得到。”
瘦猴不太明白,听得有些脱节。叶炜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也就是说,一般大家都是利用地势来布置风水局,而造地势基本上最不可能办到的。人定胜天这句话本身就不符合天道,还是一句话,道法自然,就是在于顺应自然。如果逆天而行,我只能遭天谴。郭璞在造局,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一种逆天之举。”
瘦猴点了点头,说:“那么大的瀑布,我们怎么爬上去呢?”
叶炜说完这些,等着瘦猴崇拜的眼神,可惜瘦猴听完之后直接把脑袋转向林旭问了这个问题,显然对他的解释完全没有兴趣。叶炜感到非常挫败,皱着眉说道:“喂,小子,好歹对给你解释的人表示一下谢意,这是礼貌吧。”
瘦猴转过头去反问道:“我问你了吗?”
叶炜抽着嘴角,胖三暗暗地伸出大拇指,对瘦猴做了一个手势。叶炜当作没看到,他把目光投向林旭。林旭抬头看着这银龙般的瀑布,要爬上去根本就不可能。
他说:“这局是会变的,现在是水局,我们得想办法由五行入手。水生木,我们得等这里变成木局。”
周玦抓着头发,想要帮着一起想,但是陈昊不在,他那点儿功夫也就比胖三略强一点儿,根本比不上叶炜和林旭。他看着水发呆,忽然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背包不知道什么落在地上,从背包内滑出一本笔记本,那是陈昊当初布置给他们的作业,讲的就是五行八卦。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这瀑布说:“当初陈哥上课的时候也谈到过五行之说。记得课上他说,隋代萧吉曾在《五行大义·论相生》里说过:‘木生火者,木性温暖,火伏其中,钻灼而出,故木生火;火生土者,火热故能焚木,木焚而成灰,灰即土也,故火生土;土生金者,金居石依山,津润而生,聚土成山,山必长石,故土生金。金生水者,少阴之气,润燥流津,销金亦为水。所以山石而从润,故金生水;水生木者,因水润而能生,故水生木也。’这就是五行相生的道理。他说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也是根据古人五行不离阴阳,所以五行和阴阳必须同时看待,不能分开。如果说水是阴,木则属阳性,也就是我们前面说过的由极阴转阳,只要熬过破晓,就是老阴转少阳之时。也许这就是契机?”
叶炜在他说话的时候,不停地转动手指,有些吃惊地看着周玦说:“没错,那到时,便是水生木的时刻,我们得等。你是怎么想到的?”
胖三兴奋地捂着周玦的背说:“哥们儿牛啊,果然是小周郎,居然能想到那么深的东西。”
周玦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笑着说:“也是笔记本上记着的东西提醒了我,如果不是陈哥…”
他说道陈昊的时候,众人都不再说话。周玦也停了下来,换了一个口气说:“至少我们现在有了大概的眉目,那么等时辰吧。”
叶炜抿着嘴看着周玦,但是他背着双手,仍然不停地摆弄着手指。冯老九注意到他这个细节,却没有说。叶炜的表情产生了微妙了变化,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
他是:“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先选择到底谁进入郭璞墓、谁进入公主坟吧。”
胖三跳起来说道:“你急什么,现在不是在等时间吗。”
叶炜时候:“别忘了,老阴转阳之时就在那一刻。到时候容不得一点儿变数,谁都不知道这变数会是什么。”
冯老九站起来说道:“我同意叶炜的说法,现在是时候决定了。”
胖三坚持说道:“我要和林旭在一块而,进郭璞墓。”
瘦猴说:“我说过我和周玦在一起,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周玦低着头说:“我以前答应要去公主坟…”
叶炜笑道:“很好,我也去公主坟。”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叶炜,谁都没想到他会那么说。
瘦猴皱眉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叶炜手:“既然你们都做了选择,那么我也做出我的选择,难道这非常不合理吗?”
胖三开始有些动摇,觉得好笑又有些不靠谱儿,说:“等等,你先说说理由,为什么你选择公主坟?”
叶炜依然微笑道:“没有理由,只是我想选那个。”
冯老九此时看着众人说:“我也选择进入公主坟。”
胖三有些吃不准了,说:“啊?也你选?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我搞不懂了…不,我也选公主坟!”
周玦扶着头额说:“怎么回事…你不要哪里选的人多就往哪里走好吗?你以为是选择大卖场吗?”
胖三一下子被说得无言以对,“我”了半天,最后说:“那么冯老九,你为什么要选择公主坟?什么意思?”
冯老九的眼神有些涣散,像回想起什么东西似的说:“当初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还会去那里,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胖三问道:“什么东西?”
冯老九有些不好意思,低声摸着鼻子说:“一个女人…”
胖三做着鬼脸说:“一个女鬼更加确切吧。”
冯老九没有理会他的讽刺,说:“我选那里。”
林旭此时有些无奈,插话道:“就我和这个小胖子?那恐怕不行啊…这样啊,让周小哥陪着我们吧。”
周玦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瘦猴爽快地说:“好,那么我们就去郭璞坟。”
没想到,叶炜这时开口道:“瘦猴得跟着我。”
瘦猴愤怒地看着他说:“凭什么?”
叶炜看着瘦猴:“因为你的生辰八字正好和我相合。”
胖三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没憋住,直接喷了出来,连周玦的脸都在抽笑。
瘦猴大脑中忽然想到了古代男女结婚要对八字帖的情节,甚至出现了媒婆的脸,但是他马上就甩掉那夸张的想法,脸扭成一团,恶狠狠地叫道:“你想被我打成残废吗?”
叶炜一脸严肃地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属于极阴的八字,而我则是极阳,你和我必须在一起。”
胖三抽着肩膀,扭曲着五官,挤出一句话:“这算是求婚吗?”
叶炜继续说:“本来我没想到这次能遇到你这样的存在,你的生辰其实非常适合炼鬼童…”
叶炜还没说完,瘦猴的拳头就已经招呼上去了,叶炜整个身体差不多都飞了出去。瘦猴还想再补一拳,但是被冯老九和周玦给拉住了,他只能红着眼说:“炼你妹!你小子再敢说一句这种狗屁话,老子现在就废了你,妈的…气死我了!你们放开我!”
叶炜捂着下巴,鼻子已经流血了。他一边擦着鼻血,一边站起来说:“我又没说要拿你炼鬼童,你都那么大了,怎么炼啊?我不缺鬼童。你和叶珽的八字是一样的,我只想说,有你这样的体质和我一起进入公主坟,我可以完成我们叶家秘术,只要你配合,我可以保住一个生门,你懂吗?
瘦猴听见此言才稍微平复了怒气,对着抱住他的两人说:“放手。”
两人立刻放手,生怕放慢了,拳头就会招呼自己身上来。瘦猴喘着气指着叶炜说:“你能保证?”
叶炜捂着鼻子说:“否则我干嘛要你和我在一起?你又不是我老婆。”
瘦猴听到那句话,猛地一脚,周玦和冯老九连忙又上去拉住他。不过这次叶炜学乖了,第一时间拿包挡住了自己的要害,否则那一脚估计真的让他娶不了老婆。
瘦猴暴怒:“放开我!”
周玦满头大汗说:“你不能这样,瘦猴你听我说,现在不是失控的时候,你得冷静,你必须冷静。你他妈的别踩我脚啊。”
冯老九抓住瘦猴的胳膊:“是啊,瘦猴你听句劝吧!哎哟,我的眼睛…”
瘦猴怒目瞪着两人说:“我知道,放开我,我不会揍他。”
周玦和冯老九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放开手,但是身体依然贴着瘦猴。瘦猴用肩膀挤开两人,抹了一把脸,气喘如牛说:“好,我跟你一起。妈的,如果你再耍滑头,我马上把你揍成残废。”
叶炜捂着鼻子,表情非常平淡,但是观察力极强的周玦从这小子的眼中发现了一丝害怕的神色。
叶炜后退几步,周玦皱着眉拉着瘦猴说:“别冲动,我们还得靠他。”
叶炜刚刚放松肢体,接着周玦就面无表情地说:“出去,给我往死里打。”
叶炜一个趔趄,瘦猴看了他一眼,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你给我记住,我和你一组,我的目的是监视你,你要是有什么鬼动作,我第一时间削你。”
叶炜握住瘦猴的手,冷冷地笑道:“很快,我会让你来求我。”
瘦猴像甩掉脏东西似的的甩开叶炜的手,胖三却在此时冷不丁地喊了一声,周玦问道:“怎么啦?”
胖三神经质地向他靠了过去,说:“这水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有涟漪呢?”
周玦说:“那么大的水势,有震动很正常吧。”
胖三连忙握手道:“不是那边的,这里的水洼不该有水波吧…”
众人顺着胖三的视线看去,但那水洼平静如镜面,周玦几人回头,满怀疑问地看着胖三。胖三咬着指甲说:“我听到身后好像有铃声,回头发现那水洼居然有涟漪,而且照出了一只人脚的影子…我们没有其他人哪…”
周玦警惕地问道:“什么人的影子?”
胖三想要开口,但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一圈,表情尴尬地说:“我也没怎么看清。”
林旭猛地抬头说:“怎么可能?”
胖三说:“就是没看清所以才不知道,而且那么一下就晃过去了,也许只是水纹。”
林旭环视四周,又看了看这些年轻人,最后叹气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等到天亮,才能进入古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周玦看着四周说:“这地方很大,上面感觉好像更加空旷,但是水没有淹没这里,而是分成了好几个区域…真是奇观啊。”
瘦猴说:“照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呀。”
胖三说:“像不像前段时间咱们去旅游的八卦村啊?”
周玦点了点头:“的确,这个瀑布所在的大池便是当中的太极,而四周的水渠分别把周围划分成了好几个区域。如果真的是按照八卦来的,那么这里应该有八个区域,我们只是在其中的一个区域而已。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虽然我们打着手电,但这里的光线不是很充足,那些黑暗的地方有什么?其他的区域分别有什么东西?”
叶炜挑着眉毛说:“可以去看看。”
瘦猴警惕地看着他,叶炜歪过头笑道:“你不想看吗?”
瘦猴像征询意见似的看着周玦,周玦则看了看林旭。林旭皱眉道:“那次出来之后,我便没有再来过,生怕触动机关又改变了这里的地貌,所以我也并不清楚。”
冯老九说:“看吧,反正现在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有意外的发现。”
胖三努着嘴说:“你的好奇心太大了…”
冯老九没有说话,但是其他人看来也都同意了,纷纷拿起背包。周玦在弯腰的一瞬感觉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随后便是那似有若无的铃声。
他连忙抬起托,但是什么都没有。
丁零…就在他失神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往前走了,冯老九朝他喊道:“老二,跟上。”
周玦摸着胸口,他觉得心头被刺了一下,之后就若有所思地朝众人走去。
丁零…又是一声铃铛声,此时其他人也停住了脚步。
胖三说:“你们听,就是那个声音,不像幻觉吧。”
瘦猴看着东边的深暗处说:“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好像深处还有些什么东西啊。”
周玦背上包,用手电照了一下,随后说:“走,上那边看看。”
林旭领头,带着众人往岩洞的深处走去,一边用手电照着周围,一边对他们说:“过了太久了…不太记得那些村庄遗址的地点,但应该是这个方向,东边是那些古村落的遗址。”
周玦眯着眼说:“也就是说,那里就是地下村?”
林旭说:“没错,绕过地下村我们就会到达沙地,那里就是过去祭祀的地方,也是翠娘带我们进入的地点。”
冯老九说道:“那我们也去那里,这道瀑布其实就是一个大水柱,四面都有,如果所谓的木局只发生在其中一个面上,我们就只能干等了吗?”
林旭说:“不会,因为这是一个整体,不会单独在一个面上出现木门。”
叶炜也点头说道:“没错,郭璞即使修改了山水的格局,也只是利用五行八卦的相生相克之法,但是对于太极必定是遵循的。对于古人,太极的意义太重大了,乃一切变理的不变。”
周玦说:“那么我们就按照翠娘的路线继续吧,至少他们是顺利通关的。不过我在想,那个所谓的木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叶炜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说:“所谓五行无非相生相克的道理,一种属性可以生出另外一种属性,但必然也会克制住另外一种,所谓一阴一阳之道。我们在进入木阵的同时,必须小心,它也有可能生成金门。”
周玦点了点头,果然在前面不远处,林旭的手电照到了一些黑压压的框架,感觉像是茅屋,非常破旧。等走进之后才发现,这些屋子都有严重损坏的情况。
有些屋子的墙壁上还有刀砍和火烧的痕迹,而时间的推移让原本的茅屋屋顶早已腐烂殆尽,只剩下残破的墙壁和散落在四周的房梁骨架,这更加像一具被洗劫了的遗骸。周玦等人在这死一般寂静的遗迹中穿梭,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残垣短瓦,仿佛可以想象出当时这里遭到了那么惨的镇压。而今,这样的屋子像鬼魅一般寂静。
冯老九摸着土墙说:“这里看上去真的很惨哪。”
周玦低声说:“嗯!但是没有一具遗骸。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
林旭打断他们的话说:“不要在这里说这种话,那些死灵并没有安息,听到你们这些话会更加不安生。”
周玦忽然发现在一块破瓦边有一块较为完整的石碑,上面的蟠龙已经被磨没了一大半。下面一些模糊的文字却还保留着。林旭擦了擦石壁上的泥土,叶炜凑近一看说:“这是一块祭祀的石壁,作用就是在祭祀的时候拿出来祭拜。”
林旭点头道:“的确,你们看上面还有类似淋血的痕迹,应该是当时把牲口杀死并把血淋在石碑上的,也算是一种血祭了。”
叶炜继续说:“上面有些碑文,貌似说了螀族的制度以及分类。第一类,也是最底层的就是尸人,和僵尸差不多,此外就是略懂运用螿虫而已。最高等的是所谓的宗师,他们可以起死回生,而他们所复活的尸体自然也就更加珍惜,但是他们很少复活尸体。就拿郭璞来说,他可以算是螀族百年难得一见得大宗师,但是他一生从未复活过一具尸体,甚至找到可以活化尸体的鬼魄之时,也是采取封锁消息,但是这里说到了关于鬼魄的一个秘密。”
冯老九随着叶炜漠然的阐述,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问:“什么秘密?”
叶炜回过头来看着他说:“他发现,通过鬼珀复活的尸体,可以不老不死,而且拥有神秘的力量,也就是说,复活的尸体犹如鬼神一般,也就是所谓的尸解成仙。”
冯老九攥紧了握着胸口的手,问道:“成了神仙?”
叶炜摇头道:“不,还是鬼,而且相当可怜。因为被复活的尸体每天都会重复经历一次死亡时所受的痛苦,而这份痛苦是让他再次复活的动力。怨气可想而知…所以是鬼啊。”
冯老九捂着自己的脖子,继续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安息?”
林旭看着石碑若有所思,喃喃道:“他们是螀族的尸人,其实就是已经死了的尸体再用螿术复活,却没有办法成为人类。而大宗师运用泥板中的方法来施法,可以让复活的尸人再次长眠,这也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泥板中的图案就是秘法的顺序。”
周玦听到此处,忽然说道:“那么,那泥板中的恶鬼其实就是…”
林旭看着周玦,点头道:“没错,那七个就是螀族的最后一批大宗师。螀族覆灭很有可能就是这最后七个人发生了某些事情,而且牵扯了当时的中央集权,也就是刘彧,最后这群人落得个悉数灭亡的下场。而那位公主…也是因为那次浩劫受到了牵连,但是看样子皇帝对她还是非常重礼仪的,否则不会以公主的规格为之下葬。”
林旭和周玦对视很久,林旭说:“你们也许还有怀疑,这也难怪,但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命,但是翠娘她们让我相信了。”
周玦想了一下,还是说:“有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我们在翠娘的棺材中没有发现她的尸体,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
林旭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流着冷汗说:“你说什么?你们去过翠娘的坟墓?”
周玦点头道:“没错,我们在祠堂中发现了翠娘的棺椁和灵牌,但里面的尸体是陈昊的姐姐陈茹兰的。她是我们上一批的七人之一,我们之所以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完全都是靠着她留下的资料。”
林旭睁大眼睛,捏着拳头说:“翠娘的尸体不见了?怎么可能?”他看着周围,喃喃道:“翠娘,怎么会这样呢?”
周玦继续说:“我们也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但是冯老九也复活了,所以我想翠娘会不会也死而复生呢?”
林旭皱着眉摇头道:“翠娘死得非常彻底,她不会有复生的机会,如果说真的是她活过来了,那…”
他看着周玦等人说:“那她就不再是翠娘啦,而是那个公主坟的墓主人。”但是他很快就继续摇头道,“但是这不可能…”
冯老九说:“对了,现在那本书在哪里?”
周玦顿了顿,说:“一直在陈昊的身上。”
瘦猴忽然指着前方的屋子说:“你们看那边的屋子。”
瘦猴指着一面土墙边一栋非常突兀的房子,这房子和四周的断壁残垣显得格格不入,因为它太新了,简直不像古代的。那栋屋子的屋顶非常大,简直就是石器时代半坡氏族的那种房屋。但是这屋子制造得非常坚固,青砖黛瓦,非常气派。
叶炜说:“嗯…奇怪,这个房子有点不对劲儿。”
叶炜指着房子说:“其他的房子都是按照阳宅所造,唯独这栋是按照阴宅风水来建造的,用的是水门法,是给死人住的风水局,聚阴至极啊。你们看,这屋子的构造像不像一个巨大的夯土堆呢?”
他看了众人一眼:“一般活人住里面,不出一年就会死。”
他话音刚落使听到屋内传来了非常清晰的铃铛声,声音像侵入众人大脑一般。胖三咽着口水说:“还…还是别进去吧,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我们不要节外生枝啊。”
林旭说:“奇怪,当初我们并没有看到这栋屋子,而且这房子居然毫无损坏。虽然已经那么长时间了,但是依然很新,根本不像一千多年前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