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老天爷啊,您太眷顾我了!作为“开心农场”游戏迷的我,自上班以后没有时间玩,这下好了,如果能接到这份兼职,既有得玩,又能赚钱,岂不两全其美?
根据帖子上的QQ号码,我联系到这位网名“破铜烂铁”的雇主。
没想到,雇主是个二十二岁的S市女子,但让我失望的是,她要求上午8点至12点,或者晚上12点至凌晨5点帮她打理开心农场,而这两个时间段对于我是极不合适的。
我问她能否把时间改在晚上8点至12点?
不一会儿,她发来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说道:“这个时间段我自己要玩。”
这么好、这么前卫的工作丢掉的话实在太可惜了,我锲而不舍地问:“大不了我工作四个小时,只收你两个小时的钱行不行?我偷菜很厉害的,保证每个好友都帮你蹲点,一个也不漏。要不……要不你让我试一次,如果我做得不好你立刻解雇我,而且我也在S市,你不用担心我是个骗子,还可以随时到我家监督。”
“破铜烂铁”回答道:“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那个时间段我想玩。”
唉,看来没戏了,空欢喜一场。
就在我准备下线时,她突然发了一句话过来:“你也是S市的?你是不是想找晚上的兼职工作?”然后她告诉我,她老妈是S市胸科医院的医生,前两天说想找个肯吃苦、体贴照顾病人的钟点工,工作时间是晚上8点至11点半,问我有没有兴趣。
我立马回答“有”,她便留下我的手机号码,待明天向她老妈汇报后与我联系。
关掉电脑,我兴奋地扑到床上,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高兴之余,我迅速后悔了,因为我发现“开心农场”的兼职工作似乎更赚钱。如果我把上午8点至12点、晚上12点至凌晨5点两个时间段的工作统统接下来,那么九个小时可以赚45元,比九州传媒的工资还要高,那我还兼什么职呀,直接把工作辞掉得了。
想到这里,我重新打开电脑,找到“破铜烂铁”问是否可以帮她摘菜、偷菜?
她发了疑问过来:“可以啊,但你不是白天上班吗?”
当我把想法告诉她以后,她发了个大大的笑脸过来:“我看行,800元月薪的确少得可怜,都不够我买两条裙子。不过辞职是大事,你还是慎重考虑吧。这样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晚上考虑,暂不接受他人应聘,明天你再答复我。”
还考虑什么呀?即使yuwang是深不见底的,我也愿意扑通一声跳进去!
我当下给罗天拨打电话,没想到竟被他狠狠训斥一顿:“小烟,你怎么如此天真,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居然想以‘偷菜’为生?‘开心农场’只是一款网络游戏,你能保证那个‘破铜烂铁’一直玩下去吗?如果你明天辞职、她后天不玩,那该怎么办?一份稳定的工作没那么好找,就算她一直玩‘开心农场’,你觉得帮人‘偷菜’的工作有出息吗?能偷一辈子吗?倘若别人问我女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如何回答?说她是帮人‘偷菜’的?你觉得可以不?虽然你现在的工作不算稳定,工资不高,但至少那是一家正规公司,你能学到很多东西,等你有了工作经验,要换更好的工作就容易多了,可是‘偷菜’呢?能学到什么?好了,我不说了,你自己仔细琢磨吧,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自己。”
罗天的话训得我满脸委屈,亦令我思绪万千,他说得有道理,“开心农场”只是一款网络游戏,如果某一天“破铜烂铁”忽然不玩了,我该怎么办?无疑就是失业了!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放弃一天45元的收入,而且又轻松又能玩。
我在矛盾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3
次日上午,“破铜烂铁”来了电话,那时我正在为公司的一个男同事跑腿送私人信件。公司的同事越来越过分了,凡S市的快递活儿纷纷让我做,有的人甚至连来回车费都不给,要么说没零钱,要么说先欠着。
这边厢,“破铜烂铁”已经帮我落实好,每天晚上8点至11点半,共10元工资,具体工作就是打扫病房、照顾病人等等,然后让我自己考虑,是“偷菜”,还是做钟点工。
联想到在公司尽是跑龙套的活儿,我恨不得“偷菜”得了,可是真要辞职的话顿感前途迷茫。
见我半天拿不定主意,她便问我有没有时间见面,多一个人商量总比自己独自发愁好。
地点是齐德路的仙踪林餐厅。
“破铜烂铁”跟我想象中截然不同,帅气的短发,漂亮而且阳光,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背带牛仔裤,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待我走近,才发现那只是一副黑框架,没有镜片。
她解释这是一种潮流,我倒是难以理解,戴个框架就是潮流?非主流吧?
“破铜烂铁”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专职‘偷菜’,包月1300元;如果你去医院做兼职,一个月300元,加上你的工资就是1100元。我个人觉得‘偷菜’划算些,还不用那么累,你说呢?干脆‘偷菜’吧,我可以提前支付你十天工资。”
“你能保证一直玩下去吗?如果你哪天突然不玩,我不等于失业了吗?”面对她的薪遇分析,我有些沮丧地问着。
“哎呀。”她挠挠脑袋,尴尬得很,“这个问题我倒没想过,反正现在很痴迷,不知道以后……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上班,再去医院兼职吧,虽然辛苦些但比较稳定,我可不想做害你失业的千古罪人哟。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尤希。”
“哟西?”
“哈哈!不是哟西,是尤希,尤其的尤,希望的希。”
我们一见如故,像认识多年的朋友,聊得非常投机。
尤希是个开朗的女孩子,聊得兴起时她会敞开嗓门开怀大笑,丝毫不掩饰。她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譬如说到她的姐姐尤美患上末期肝癌。
尤希的眼里泛着泪光,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让我惊讶的是,尤希竟然是念法医学的,刚刚毕业,尚未工作。她说,当初念法医学并非她的意愿,而是老妈强加给她的,因为爸爸曾经是一位出名的法医官,在一次意外中逝世,临终前留下遗言让她们姐妹俩其中一个继承他的衣钵,又因为姐姐尤美从小体弱多病,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到尤希身上。
说起这个,尤希苦笑不已,自幼胆小的她连别人杀鱼、杀鸡都不敢看。老妈为了锻炼她的胆量,将她送进S市人民医院实习,天天在手术室进进出出,害得她连续半个月看到肉类就恶心。
那一年,她才十五岁。
我打趣道:“你现在不会害怕了吧?”
她耸耸肩:“当然不会,好歹念了几年法医,我的毕业论文还拿了第一名呢,这归功于我老妈,都是被她逼出来的。”
……
与尤希断断续续聊着,越聊越有相识恨晚的感觉。
返回公司的途中,无意间我瞥见一个快餐店门口贴着一张招聘信息,需要一个送餐的临时工,时间分别是上午11点半至下午2点、下午5点半至7点半,价格面议。
不需任何考虑,我扭头迈进快餐店。
换作以前,送餐工作我只会不屑一顾,而今落难巾帼想赚钱已经想疯了。
老板娘对我的第一印象颇为满意。经协商,老板娘同意放宽时间,让我下班再过来,一天15元,包两餐,还给我配置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以便送餐,明日开始上班。
从快餐店出来,春风得意的我别提多高兴了,加上医院的兼职,每个月可以赚1500元,我不禁感叹起来,如果晚上不用睡觉该多好啊,我就可以多做一份兼职了。
这个想法确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第五章 凶案现场2
更新时间:2012-5-24 14:15:26 本章字数:5733

谁也无法想到,银河国际大厦会发生一起轰动全城的凶杀案。
这一天,我比路小曼规定的时间晚了5分钟来到公司。昨日下班,路小曼叮嘱我必须早点到,因为公司将召开重要会议。余总喜欢开会也喜欢训人。为此我特地把闹钟调早些,但还是睡过头了,昨晚在医院做兼职,本来11点半可以走的,偏偏有个女病人跟老公发生口角,闹得要死要活,最后拉着我猛倒苦水,直至凌晨2点我才得以脱身。
路小曼说阿薇、苏盈刚下去,让我过去帮忙。
跑到楼下,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会议厅传来,直穿耳膜。随后而至的是一连串的叫声和椅子倒地声混成一片,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出事了?我一时呆愣在楼梯口。
直到陆续有人往会议厅跑去,我才如梦初醒般跟上前。
挤进人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晕倒在地的阿薇,苏盈则跌坐在椅子旁,面无血色。
顺着苏盈的视线看过去,我顿时惊得踉跄几下,一把捂住嘴。
在那尊高大、神秘的将军石像脚下,横躺着一具被剥了皮的男性尸体,死者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穿过石剑,眼珠子瞪得出奇的大,充斥着刻骨的惧色。手指弯曲成奇怪的形状,不似爪也不似拳头,像是临死前有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以至于僵硬而扭曲。而头部、双脚分别垂在石礅边缘,全身“鲜艳”得让人窒息。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女子跟莫冬海一前一后挤进人群。
见到尸体,女子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哥——”然后奋力挣开紧抱她的莫冬海,扑向尸体。
就在她触碰尸体的那一刻,尸体的两腿间突然亮起一个小小的计时器,时间显示为29分59秒。
炸弹?
我顿觉全身血液呼啦一下涌上头顶,转身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喊:“有炸弹!大家快出去!”
人群像被炸开的马蜂窝,疯了似的往外跑。
苏盈无暇顾及晕倒在地的阿薇,拔腿就跑。
还有那个黑衣女子,任莫冬海怎么拉,她都抱住尸体不放,哭喊着:“我不走,我要跟我哥一起死!”
莫冬海急了,吼道:“再不走来不及了!有炸弹!”然后又冲我吼道:“还愣着干吗?赶紧把阿薇救出去!”
对对对,我赶忙奔到阿薇身边,使劲推她、喊她、掐她人中,但她毫无反应。
正当我搀住她的双臂,想将她拖出去的时候,罗天带着几个警察进来了。
警察将阿薇背出去,又强行把莫冬海和死者的妹妹带出会议厅。罗天命下属通知这幢大厦的人迅速离开,然后盯着尸体喃声道:“找拆弹专家已经来不及了。”
检查炸弹的警察发现炸弹并未绑在将军石像上,而是单独绑在死者身上。缠绕情况相当复杂,除非将尸体搬下来才有可能卸弹,可死者穿在剑上,剑柄握在将军手里,剑尖插进石礅,上下方不见任何缝隙,根本不可能将尸体弄下,而现在也没有时间研究凶手是如何将尸体穿进剑里了。
那个警察没辙了,推了推眼镜:“即使用二氧化碳冷却炸弹,也没时间了。罗队,怎么办?”
默然片刻,罗天下令:“锯开尸体!”
话音刚落,门口的死者的妹妹哀号一声,晕了过去。
莫冬海立刻将她抱走。
锯子迅速送达会议厅,此时的计时器时间显示为7分37秒。
原本有少数人围在会议厅门口,现已跑得无影无踪。
大厅也是一片混乱,纷纷有人尖叫着从楼上跑下来。
尸体很快被拦腰锯开,然而线缠绕得太复杂了,终究无法将炸弹卸下。
我紧张得整个心跳到嗓子眼儿,揪住胸口的衣服,手心里一片潮湿。
这时候,罗天突然转头对我吼道:“快出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办案!”
被他如此一吼,眼泪瞬间滚落下来,我吞下一口唾液,坚定地看着他:“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罗天发火了,第一次冲我发脾气:“快出去,谁要跟你在一起!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旁边的警察犹豫着,见罗天似乎动真格了,便起身请我出去。
宁死不从的我拼命抓住大门把手,大声叫起来:“罗天,你别乱来啊,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要走,我们一起走;如果要留,我们一起留下来……我们以前说好的,谁也不许抛下谁独自苟活。”
罗天抬眼看着我,声音有些支吾:“小烟……”
说话间,计时器已经跳到4分03秒,炸弹仍未卸下来。
其中一名警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尸体运往空旷地带引爆,可是这附近都是高楼大厦,很难找到空旷地带,而且只剩下这点儿时间,无法做到装尸、运尸、找地方。
罗天点点头,似乎下定决心,语气淡然地:“你们都出去,把小烟也带走。”说完,他蹲下去捡起一把剪刀。
我哀伤地望着他:“我不走,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见他们全都站着不动,罗天大声道:“出去!这是命令!”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巨雷在空中炸响。我哆嗦了一下,惊恐地望向走廊尽头的窗外,也就在这一刻,我尖叫起来:“罗天,快看,大厦后面的雾江……”
生死攸关、命悬一线之际,短短的3分12秒,终于把尸体小心翼翼包裹起来,再以最快的速度搬到江边,从两边栏杆的缺口处扔下去。
附近围满市民,秩序有些混乱。
忽然,一只红色皮球从人群中掉落出来,往江边方向滚去。
皮球的后面,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屁颠屁颠跟着。
“危险!”我扑向小女孩的时候,一声轰天巨响震动大地。
同一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和小女孩震飞出去,因爆炸溅起的水花千斤巨石般打在我身上,有那么一刻,我的眼前浑然漆黑,双耳失聪,仿佛掉进无间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杂乱的尖叫声,被我压在身下的小女孩也“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艰难地坐起来,只见小女孩脸上、胳膊上血迹斑斑。
“女儿啊——”一个女子扑过来,一把推开我,紧紧抱住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吧,好歹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女儿,不仅连句感谢的话没有,还不近人情地推开我。我不满地撇撇嘴,摇摇晃晃站起身,还未站稳,就被人用力揽进怀里,搂得几乎喘不过气,这时耳边响起罗天的哽咽声:“小烟……”
这是罗天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如此深情地拥抱我。
§§§5
小时候,算命先生说我命里带劫,若想避劫便不能离开家乡。
这句话我一直记得,也一直相信。
离开家乡来到S市,数年间我的身边发生无数离奇诡异的事情,有几次让我险些丧命。
我一直想,这大概就是我的“劫”。
可经过这一次,我的想法完全改变了,不再认为自己命里带劫,反而觉得自己福大命大,否则为什么被我护在身下的小女孩受了伤,而我毫发无损?
我的确毫发无损,除了身上有些酸痛之外。
罗天对此表示不可思议。当时炸弹的威力惊人,而我跟小女孩距离江边极近,几乎所有人认为我必受重伤。事后,罗天非要带我到医院作检查,我不肯去,安然无恙何需检查,但还是拗不过罗天,去了人民医院,正好把刘谦的书以及魔术道具送给陈玲玲。
小丫头不在,江美蓉说陈玲玲到隔壁病房串门了,昨天隔壁房间住进来一个年纪相仿的小男孩,两人很快地成为好朋友。
江美蓉再次感谢我为陈玲玲买的礼物。
正说着,陈玲玲回来了。原以为她看到礼物定然高兴,但她只是随手翻翻书,精神不集中,突然抬头问我:“阿姨,您见过奥特曼吗?”
“呃,在电视上见过。”我有些沮丧,看来买错东西了,早知道该再买一本奥特曼的书,大多数孩子都喜欢奥特曼。
“不是,您在街上见过奥特曼吗?”陈玲玲的表情特别认真。
“呃……”我顿时语塞,这个问题太雷了。
“你这孩子,奥特曼是虚构的,又不是真人。”江美蓉道。
“可是前两天小胖看见奥特曼跳江,就在麦当劳对面,他说奥特曼跳江淹死了。妈妈,您说奥特曼会游泳吗?他如果淹死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在电视上看不见他了?”
“胡说八道什么呀!”江美蓉沉着脸训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哼,以后不许再去隔壁玩,小胖尽编些乱七八糟的谎话骗你这个笨丫头!”
“为什么我们的话你们大人从来不相信呢?小胖看见奥特曼跳江,他妈妈不相信,他爸爸说再胡说八道就揍他。真是的,你们不好玩。”陈玲玲不满地撅起嘴,面朝墙壁不理大家。
小孩子的想法有时真奇怪,居然能在街上看见奥特曼跳江。
从病房出来,罗天陪我领取检查结果,证实我的确没事,他才放下心。
“如果我被炸成残废,或者成了植物人,你会怎样,会一脚踢开我吗?”我忍不住问道。
罗天白了我一眼:“我拒绝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就跟‘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个’一样无聊。”
我立即反驳道:“怎么会一样?‘我跟你妈同时掉进水里’那个问题只是一种假设,而我的问题是实实在在的,我只是运气好而已,如果运气不好呢?没准儿真的残废了,你说是吧?”
罗天没心思答理我,银河国际大厦的案子让他愁眉不展。
案发现场喊死者“哥哥”的女子叫甄珍,是莫冬海的妻子。案发当日7点半,她接到一个神秘电话,让她去银河国际大厦为哥哥甄佑宏收尸。
甄珍说打电话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但不排除对方使用变声器。
据甄珍提供的电话号码,警方很快查出该号码属于一家公用电话超市,不过电话超市地处闹市区,生意非常好,老板甚少留意顾客,除非对方具备特殊之处。
看来凶手故意选择这家电话超市。
警方带走的电话机上面至少有二十余个不同指纹,无法查出有价值的线索。而案发现场石礅上提取的红色物质验出两种不同成分,一种是油漆,另一种则是血液。因为当时炸弹威力太大,尸体炸得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警方便从甄佑宏的家中进行搜索,在浴室梳子上提取到甄佑宏的头发和皮屑组织,经化验其DNA与案发现场血液的DNA完全吻合,即证实死者就是甄佑宏。
“为什么会有油漆?”我困惑地问。
“因为死者身上涂满一层厚厚的红色油漆。”
“啊,不是被剥了皮?”
“死者全身**涂满红色油漆,在那种惊恐的情况下乍一看确实以为被剥了皮。”
“凶手为什么这么做?给死者涂满红色油漆是什么意思?而且还要绑上炸弹,凶手的目的究竟是炸尸体,还是炸银河国际大厦?”我对凶手的作案手法捉摸不透,这里面有着太多疑问,倘若凶手想炸尸体,随便扔哪儿都能炸,为什么如此麻烦地将尸体穿进石剑?如果想炸银河国际大厦,又为什么不把炸弹绑在将军石像?凶手能设计这么一个局,必定也猜到警方锯开尸体并将尸体运往他处引爆,难道凶手早已算好警方因为时间不够而将尸体扔进江里?那么,让尸体在江里爆炸所为何意?如果想炸掉尸体而隐瞒死者的身份,凶手又为何给甄珍打电话?还有,连警察都需要用锯子锯开才能把尸体搬下来,凶手是怎样将尸体穿进七星剑呢?
“我感觉都不是。”罗天说。
“又是感觉?”我耸耸肩有些无奈地问道,“那么依罗神探来看,凶手搞得如此复杂目的何在?”
“有时候感觉不靠谱。”出乎意料地,罗天竟冒出这句话。换作平时,他肯定道出那句口头禅“我的感觉从不会出错”,然后凭着所谓的感觉长篇大论进行“完美推理”,可此时此刻他的脸上一片茫然,就连那双无论何时何地均犀利无比的眸子似乎也变得黯淡无光。
“你怕输?”
“不,没有赢不了的对手,我有信心。”说完,罗天接着道,“你有没有看见甄佑宏去过你们公司?”
“没有,我从未见过他,不过就算去过也不奇怪,莫冬海不是他妹夫吗?对了,凶手是晚上作案的,监控……哦,我差点忘了,银河国际大厦的监控设备前几天发生故障,看来凶手早有预谋……咦,甄佑宏为什么死在一楼会议厅?他也在银河国际大厦工作?”
“不。”罗天说道。甄佑宏跟朋友合伙经营一家酒楼,表面上做正当生意,而实际上甄佑宏开地下赌场、放高利贷、走私汽车,干尽违法的事,跟黑道人物也有来往。
“这么说,甄佑宏可能死于仇杀?他干了那么多坏事,肯定得罪不少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凶手的作案手法不像仇杀,仇杀的话没必要把案子搞得错综复杂,而且还把凶案现场选择在银河国际大厦一楼会议厅。警方怀疑,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凶杀案,把尸体穿进将军石像的剑里一定有原因……”
“罗天,你有没有觉得那尊将军石像很古怪?”我打断他的话,“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结果没几天甄佑宏遇害了。”
“怎么,你以为一块石头把炸弹绑在死者身上?”
“废话,当然不是。”
还未说完,罗天的电话响了。
接通后,他“嗯嗯”几声,随后说了句:“我马上来。”
不用猜我也知道电话是局里打来的,他们查到了什么?联想到甄佑宏浑身涂满红色油漆穿在石剑里,我忍不住浑身打战。
凶手如何将他穿进去的?

 

 

第六章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1
更新时间:2012-5-24 14:15:29 本章字数:7283

案发当日,我奋不顾身救小女孩的英勇事迹刊登在《新野日报》头版,且附带一张我和罗天紧紧相拥的照片。记者将当日情况添油加醋地海吹起来,几欲把我塑造成二十一世纪的“侠女秋瑾”,连我自己都对报纸上的“古小烟”肃然起敬。
鬼使神差之下,我摇身一变成为“楷模”,余总特地召开会议,在全体员工面前极力表扬我,鼓励大家向我学习。
这让我有些飘飘然,深刻体会到做一个英雄是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那帮爷们儿今天破例不对我呼来唤去,全都笑眯眯的。就连阿薇也一反常态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感谢我那天救了她,还指着报纸说我的男朋友很帅。上班这么多天,直至今日我终于感觉到自己像个“企划主管”,有了领导的范儿,于是腰杆子挺直了,说话的嗓门也大了。遗憾的是,这种情况只维持到次日上午我就被打回原形,重新变成一个跑腿的,他们只是口头上还记得我是英雄人物,以前说“古小烟,帮我倒杯水好吗”,现在改口为“古英雄,麻烦你帮我冲杯咖啡,谢谢”。
看来,英雄不过如此。
上午10点,苏盈说余总找我。我不禁愣了愣,除了昨天开会,余总平日从未跟我说过话,甚至没正眼瞧过我。
“你是不是进过我的办公室?”余总沉着老脸问道。
“没有,我从未进来过。”我赶紧摇头。
“来,你来看看。”余总拉开办公桌抽屉,皱着眉头向我招手。
我不明其因,但也不敢怠慢,忐忑不安地向他走去。
抽屉里装着一些文件,还有一个白色封面的硬皮笔记本。
我有些不解,他让我看什么?
“就是这个笔记本,有印象不?”余总的声音不大,但听得出他很生气。
“余总……”我木讷地看着那个笔记本——它没什么特别的,似乎满大街可以买到。
“没印象?那我告诉你,之前它是竖着放在这里,可现在换了姿势,你别告诉我是它自己横过来的。就连苏盈也不敢随便进我的办公室,莫冬海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做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