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怖小说上一章:六根岛
- 恐怖小说下一章: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这种化装术也太神奇了,小丑怎么会如此逼真地模仿另外一个人?真的和魔术一样。
斯派克忽然停了下来,转过来望着凯莉。
“您刚才在二楼也待得时间太长了吧,到底有什么?”
“不,斯派克,你知道女性总是喜欢在挑选衣物上多花点时间。”凯莉委婉地解释道。
“哦,看样子是这么回事,我们赶快走吧。”斯派克点点头,又摸了摸手腕上的表,朝着门外走去。
凯莉站着原地不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坐上他的车离开这里?这样的话卡特回来也找不到自己了,说不定小丑会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玩弄一番后杀死。
不,不能离开房子。
凯莉假装失足,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的确很疼,但凯莉认为值得。
斯派克立即走了过来,他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凯莉。
“您没事吧?”斯派克问道,蹲下来望着用手捂住腿的凯莉。
“很疼,可能是有雨水在楼梯上踩滑了。”
“可我刚才没觉得楼梯很滑啊。”
“让我休息一下吧,揉一揉会好点。”凯莉趁机说,斯派克犹豫了一下。
“好吧,干脆等雨完全停下来,也方便一些。”他将“方便”这个词说得特别重,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凯莉一眼。
那双褐色的眼睛看得凯莉心惊肉跳,他将袖子里的刀具握得更紧了些。
斯派克扶着凯莉躺在沙发上,接着自己绕到沙发后面。
“我去看看卫生间有没有医药箱,是否有些跌打膏药。”斯派克走进了卫生间。
凯莉连忙将身体挪动到电话边,却发现如何也打不通。
“电话被他破坏掉了!一定是的。”凯莉心里认为一定是小丑干的。
她放下了电话,正在考虑怎么办的时候,凯莉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东西,一只手碰到了自己的头发,凯莉马上转过头,她看到了斯派克伸出手对着自己。
“别让他绕到你身后,小丑喜欢用拇指按住受害者的颈动脉把他们弄晕。”卡特的话回荡在凯莉耳边。
“你要干什么?”凯莉忍不住喊了起来。
“呵呵,您的头发上有些脏东西。”斯派克平静地指了指凯莉的头发。
凯莉摸了一下,果然是一片菜叶,可能刚才做沙拉的时候沾到的。
“药膏给你,擦过了我们赶快走吧。”斯派克将药膏丢给凯莉,凯莉抹了抹药膏,疼痛好了很多,但她依旧很慌张,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搀着你上车吧,头儿一定等着急了。”斯派克口气强硬地说。凯莉没有办法,只能被斯派克搀着走到门口。
“我该怎么办?”凯莉毫无办法,眼看着门要打开了。
决定放手一搏的凯莉猛地推开了斯派克,掏出手里的刀朝斯派克刺过去。
斯派克有些惊讶,但没有慌乱,他熟练地将凯莉放倒在地,然后将她的刀打落在地,然后反转凯莉的双手压在膝盖下,并且用手枪顶着凯莉的脑袋。
“你完了!”斯派克高喊道。
凯莉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这次如小丑所言,他甚至决定迎接死亡。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凯莉欣喜若狂,果然,卡特出现在门口。
那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此时让凯莉觉得如同保护神一般可靠和信赖。
“你?”斯派克吃惊地喊了声,然后又说,“来得正好,我......”
还没说完,枪声响了起来,卡特掏出手枪打中了斯派克的手枪,手枪飞了出去,斯派克也被后坐力震得朝后飞去。
凯莉立即爬了起来,跑到卡特身边。
“他就是小丑!他就是小丑!”凯莉拼命指着斯派克喊道。
“不!不!”凯莉看到斯派克痛苦地捂着被震得生疼的手腕喊道,卡特立即冲了上去,将斯派克打晕。
“这家伙让我们费了好大功夫。”卡特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真的,卡特,我以为自己差点要死了!”凯莉扑到卡特怀里放声大哭,卡特握着枪安抚着妻子。
“没事了没事了,马上同事们会赶来收拾残局。”卡特笑着说,接着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边,用手铐把他反铐住。
凯莉抹干净眼泪,抬起头温柔地对卡特说:“你一定饿了吧,这里还有椰菜沙拉,我放了你最喜欢的花生酱,快吃点吧。”
“好的,你帮我拿过来吧。”卡特点点头。
凯莉高兴地朝厨台走去,去拿那盆她精心制作的椰菜沙拉。
“凯莉,你也吃点吧,小丑肯定把你吓得不轻,吃点蔬菜也能平静些。对了,花生酱也能让人心情放松嘛。”卡特忽然这样说道。
凯莉停了下来,她的手刚刚接触到椰菜沙拉的玻璃盆,又收了回来。
他感觉到卡特,不,那个男人正在他身后。
“卡特。”
“怎么了亲爱的?”他用手绾起凯莉的长发,嘴唇轻轻吻在凯莉细长白皙的脖子上,凯莉觉得一阵瘙痒,如同一只毛毛虫爬在上面。
“你知道我不能碰花生的,我对那个过敏。”
“哦,亲爱的,我太忙了,忘记了。”
“不,今天早上你还特意提醒过我,叫我做菜的时候小心别沾到皮肤上。”凯莉平静地说。
那男人默不作声。
凯莉吞下一口口水,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我已经十分小心了啊,只知道卡特警官十分喜欢吃椰菜沙拉,却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花生过敏症患者。看来真是失算。”身后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不是卡特,而是一种阴森的、类似粗糙的砂轮旋转的声音。
凯莉猛地转过身体,从厨具柜子里顺手拿起一把刀靠着墙壁。
卡特,不,小丑将手伸到脖子跟前,慢慢撕下了自己的面具,那面具很薄,但是韧性很好,半透明色。
“带着个很难受,真的,你可以试一下。”小丑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他的鼻头通红通红,眉毛也没有,眼睛黑糊糊的一片,在嘴巴旁边涂满了白色的颜料,其他地方都是褐色的粗糙如蛇皮的皮肤,卷曲的红色头发朝后面梳理着,真的像小丑一样。
凯莉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斯派克以为自己是小丑,所以伸手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人脸面具可以撕扯下来,难怪小丑叫自己千万不要说斯派克是小丑,那样的话自然就露馅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凯莉摇着头,手里握着刀柄。
“本来我只打算留下字条让警察分散追捕我的警力,但是我发现卡特居然只派了斯派克去保护你,而斯派克我早就有他的脸模型了,于是躺在车子里装作晕倒的守卫,我忽然想出了个绝好的主意,而我恰到好处的一个电话过去告诉你斯派克就是小丑,自然会让你神色慌张,而斯派克一定会疑神疑鬼认为我提前进了房间假扮成你,而到时候我会赶来以小丑的名义杀了你还有那个傻瓜警员,然后给替死鬼蒙上两层面具,一层可以撕掉,而另一层则是我的脸,到时候人家会认为是小丑杀了你,而悲痛欲绝的丈夫击毙了小丑,我则会以FBI高级探员的身份好好地、痛快地活下去,继续我的事业,继续畅快地进行我的魔术事业,你说不好么?”小丑挥舞着手枪,笑了起来。
“卡特呢?你把他怎么样了?”凯莉喊道。
“真可惜,他已经和救护车还有那几个晕倒的守卫滚下山去了吧。”小丑抬了抬眼皮,做了鬼脸。
4
半小时前,救护车上。
卡特望着躺在床上晕倒的守卫和司机,他觉得又有哪里不对。
这不是小丑的风格,小丑不会如此直白地告诉自己要去报复谁,他总是在事情干完之后才跑出来承认。
小丑如果真的跑出来,却反方向跑到警方的包围圈外的卡特家里,而不是逃走等待日后再来,实在太愚蠢了。
卡特意识到这是小丑的阴谋。
他忽然朝正对面的一个守卫望去,脖子上的拇指痕迹有些特殊。
是相反的!
如果一个人从身后用拇指按住颈部动脉绝对不会是那种样子,这不过是自己用手绕过脖子按出来的。
小丑可以装扮成任何一个人。
卡特已经在掏出手枪,可惜慢了一步。
躺在床上的那个原本晕倒的守卫忽然裂开嘴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跳了起来,用脚掌按住了卡特拔枪的手,然后已几乎闪电的速度双手从口袋里拔出两把小刀插进了坐在左右两边的两名警员的脖子里,这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断气了。
接着他将刀放在了卡特的脖子上。
卡特可以感觉到刀的冰凉和粘稠的带着温度的血,那是他同事的血。
“真可惜,卡特警官,你还是慢了一拍。”小丑笑嘻嘻地说。
车子还在往前行驶,驾驶舱和车厢隔离,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要杀了你!”卡特压着声音愤怒地喊道,他的一只手按了按手表。
“这个时候还看表么?你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就让你看看吧,看看自己的生命如何流逝。”小丑嘲笑卡特道,卡特则默不作声。
“别着急,我很快会去你家的,杀了你的妻子和斯派克警员,你不用等太久。不过,我不会像杀死这两个人一样杀死你,主菜总是要有不同的吃法,也算是报答你追了我这么长时间吧。”说完,小丑伸出拇指在卡特脖子上按了一下,卡特立即失去了意识。
接着小丑叫司机停车,杀死了他,还脱下了卡特的衣服和枪,坐上了司机的位置,设置了自动驾驶,看着车子朝山下开去。
“就是这样,卡特已经化为灰烬了。”小丑耸了耸肩膀。
“不!不!”凯莉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握着刀的手也松开了,她捂着脸,脑袋一片空白。
“亲爱的,本来你没有识破我,我还打算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现在没有办法了,我不喜欢杀女人,但这是迫不得已,我会尽量温柔一些的。”小丑走到凯莉面前,抚摸着凯莉柔软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说。
“不,别杀她!”忽然斯派克大喊道。
“怎么这么快?”小丑忽然吃惊地看着斯派克,斯派克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小丑不再理会斯派克。
“很快就会到你了,不要着急,斯派克警员。”小丑笑了笑,指了指斯派克。
“再见了。去找卡特警官吧。”凯莉耳边传来了小丑最后的话。
一声枪响,凯莉却发现自己没有死去,她睁开眼睛,看到小丑的手臂慢慢地流出一股股细长的血迹,枪也滚落到地上。
在门口,卡特和诸多警员一起冲了进来,卡特一身破烂,还有烧伤的痕迹,头发凌乱一脸乌黑,他眼神坚毅地握着枪指着小丑。
“这不可能。”小丑颤抖着声音说。
“你的那种手法已经不管用了,这么多年来所有追捕你的警员都知道你会用拇指按住颈部动脉来使人暂时昏厥,所以已经使用了最新型的刺激装置,在我们的手表里,每按动一次若五分钟内一旦昏厥,会在十秒钟后发生电击,让我们很快苏醒过来。”卡特伸出手,晃动了下自己的手表。
小丑转头望了望斯派克,望了望他手腕上的表。
“看来是我输了。”小丑举起手。
凯莉马山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卡特怀里,卡特抱着妻子命令手下去抓捕小丑。
小丑束手就擒,但是他依然满面笑容。
“我还会回来的,一定会,等着我。”小丑侧着脸走过卡特和凯莉,对着凯莉一字一顿地说道。
凯莉惊恐地望着小丑的脸,忍不住转了过去,小丑被押上了警车。
“没事了,没事了亲爱的。”卡特吻着凯莉的头发,温柔地抱着她,在卡特宽阔的肩膀里,凯莉觉得自己浑身瘫软下来。
斯派克也被松开了,走到凯莉面前。
“真对不起,是我太多疑了,才弄成这样。”斯派克不好意思地说。
“不不,不是你的错。”凯莉友好地笑了笑,卡特也拍了拍斯派克的肩膀。
“下次来我家吃饭,我妻子的椰菜沙拉很好吃。”卡特友好地邀请道,斯派克拼命点着头。
门外,坐在车子里被铐住的小丑歪着脑袋看着门内的三人。
“魔术还没有谢幕,魔术师还会回来再次登台。”小丑低声说道。
“见鬼,别他妈废话了,这次一定会让你坐电椅!”旁边的警员粗暴地揍了小丑一拳头。
车子开动了,绝尘而去。
凯莉被卡特拥着站在门外,看着载着小丑的警车远去,她心里没有安全的释放感,反而觉得不安。凯莉直觉小丑没那么容易离开,还会回来的。
第十三夜 完
惊悚夜 第十四夜 医生与刽子手
“所谓的支架手术,就是用一种极细长的人造管子,从动脉切口处伸进去,一直伸到被堵塞的血管里,让本来血液无法正常通过的血管重新畅通起来,得到供血的心脏就可以重新恢复功能,不过大多数时候手腕处的动脉口不好深入,一般都是一大腿根处的股动脉,因为这样离心脏更近一些,不过手术后要修养的日子也要更长一些。”金贤哲第一次和宋医生对话,就是他对我讲解手术的原理。
“那请问,这种手术是否风险很大,或者对身体负担过重呢?家父年事已高,而且身体一直不好。”金老师是一位孝顺的儿子,非常在意手术带来的危害。
“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微创手术而已,虽然听上去属于心脏手术,但并不是那么吓人啦,现在已经是九十年代了,支架手术也已经问世好几年了,已经非常先进和熟练了,安装了支架的人就不需要过于担心,所以我还是推荐患者做这种手术的。”宋医生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看来医生的烟瘾也不小,或许长时间的紧张工作也需要尼古丁的支撑。
最终金贤哲同意了手术,在手术过后的晚上他央求宋医生让自己留在医院,宋医生有些为难,不过正好他那天值班,于是宋医生让金贤哲呆在他的值班室里,深夜他巡房回来,正好带了些吃喝,赶上天冷,两个人忍不住聊了起来。
“你知道么,我可是亲眼看过执行死刑呢。”宋正南忽然放下手中的汤碗,打了一个饱嗝,忽然神秘地笑笑。
“哦?请详细地说说,我倒是从未听说过呢。”金贤哲也饶有兴致地问道。
宋正南摘下自己的金丝眼睛,擦了擦重新戴上,他忽然伸出手指,对着对面的金老师的心脏部位画了一个圆圈。
“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么,当我完成学业,还没决定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候,也就是大概十年前左右吧,曾经在某家医院实习过,说是实习,其实只是站在一旁做一些查房阿,量血压测体温之类的工作,然后跟着主任导师学些经验,毕竟自己的那些东西都是课本上的而已,不过如果光是这样,是不会让我如此记忆深刻,难以磨灭的。”宋医生打开酒瓶,倒出一杯清酒,一饮而尽,接着发出一身舒服的感叹,吐出一口暖气。
“到底发生什么?”贤哲忍不住询问道。
“是这样的,那时候器官移植的技术已经进步飞快,很多病人都等着移植救命,心脏肝脏尤其是肾脏,我的天,虽然我是心血管科的,但是每次都要经过肾病科的病房,我敢打赌,你绝对想不出我看到的景象是怎样的令人难以忍受。
那条长长弯曲如人体大肠般的黑色走廊,终年弥漫着一种无法驱赶的骚臭味,无论喷洒多少清洁剂和水都无济于事,很多人都是屏着呼吸绕着道走,那种味道是混杂着尿味和身体腐臭的味道,在一间间病房里住着的都是患上了尿毒症和肾衰竭的病人,他们大都脸色黑黄,像涂抹着裹着黄泥巴的大豆酱一样,眼睛泛着橘黄色,有的浮肿,有的削瘦,他们都是在这里焦急着等待着肾脏的病人,可是在移植之前他们只能呆在医院里,有钱的可以做血透,没钱的只能做腹膜透析。肾脏病人是因为身体内的尿毒无法正排泄,堆积在体内,所以他们必须没过一段时间经行排毒,血透就是将全身血液分段抽出,放入机器排毒再注射会去,手术经行前不准吃东西,而手术本身往往持续达五六个个小时,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走过,都能听到手术房病人的哀嚎声,而腹膜透析的病人则是从身体外面接着一根管子,吊着一个塑料袋子,他们在膀胱开一个口子,将管子插进去,换言之利用盐透原理,让无法排泄的毒素顺畅的出来,他们弓着腰,手里提溜着装满黄色液体的袋子,每天都向着医生询问是否有新鲜的肾脏,很难说,他们在医院究竟是等待死亡还是等待新生,因为即便是移植肾脏,还有强烈的排斥期和大量服药,所以有时候你会欣喜的发现,医院里死去的人可能比活着离开的还要多呢。”宋医生忽然睁大眼睛,轻蔑地发出几声干笑。
金贤哲觉得喉咙一阵干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可能不胜酒力吧,一不小心又喝快了些,于是大力咳嗽了几声,金贤哲只是想知道关于他所说的刑场内容,而其不耐烦的样子似乎被宋医生察觉了。
“好吧,让我们步入正题,我这人就是这样,说话总容易跑题。其实是这样的,当时医院一旦有新鲜的脏器购入,就立即派人带着器械去取,而你想一下,还有什么比刚刚枪决的犯人更好的脏器么?首先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自己死后身体被人开膛剖腹吧,而且愿意捐赠的,说不定身体还有些毛病呢,我就遇见过这样一件事情,一位接手肝移植的病人,结果排斥期还没过,就染上了肝炎,马上一命呜呼了,而那些死刑犯人大都是身体健壮如牛,换言之,他们,是新鲜的。”
宋医生最后一句里的新鲜两字让金贤哲不寒而栗,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将其和食物联想在一起,在这间狭小的值班室里,虽然开着电暖气,可是金贤哲的脚趾头依然冻的发麻。
“于是我和另外一个助手兴冲冲地拿着装有冰块地医药箱以及切割器材赶去刑场,令我意外的是,在刑场上已经等待着好几个医生了,他们穿着和我类似,带的器械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该怎么形容呢,对了,就像是那些在超市门口等待着打折牌放出来然后一声令下冲进去抢购商品的大婶,哈哈哈,对的对的,就是那种焦急兴奋的表情呢。”宋医生忽然大笑起来,笑的无法自制,甚至喷出了唾沫,金老师小心的避开,然后匪夷所思地望着他。
“你一定不知道,当时的我也不知道,告诉你,每拿到一个脏器做好移植手术,你知道医院和医生可以捞到多少么?那可是大数目啊,所以那些血淋淋的肉块在我们眼中可是一张张的世宗大王啊(1万元韩币上印刷的人物头像)。”
“接着呢?”金贤哲继续问。
“接着?然后刑车压过来几个犯人,都是年龄不大的年轻人,话说是学生更加合适些,有一个还很漂亮,长长的头发,鹅蛋脸,我敢打赌任何男人看着都会心动的,我看见她哭哭啼啼地被士兵推搡着跪倒地上,我们这些医生则被挡在一边,一个当兵的对我们说最好别看,当然,一定要看他也不阻拦,我记得他是这样说的,
虽然你们是医生,但看过之后也会让你们做噩梦的。
我以为他是在吓唬我,不过我从其他医生脸上的确看到掠过一丝难以不易察觉的肌肉的痉挛表情,我自诩见过的死相残酷的尸体也不少了,这点抵抗力还是有的,可实际上我错了。
没过多久,枪决开始了,刽子手将枪口对准后脑离开十几厘米的距离,然后一声令下开了枪,枪响后犯人像一摞摞干草堆一样砸向地面,动也不动,这时候我们被允许过去切割器官。
医生么看到犯人到地,争先恐后地拿着工具箱和袋子奔跑过去,因为即便同时新鲜的尸体,也有健康程度的不同,其实早在刚才他们已经盯好了目标了,这场景更让我觉得自己实在屠宰场而不是刑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故意的,我选择朝着那个姑娘走去,她背缚这双手,趴在地面上,后脑上开了一个洞,血浆还在扑哧扑哧地往外冒,把头发黏在了一起看上去很恶心。
于是我同手去将他翻过来,因为我要拿她的心脏。
可是当我伸手过去的时候忽然犹豫了下,接着还没等我准备好,和我一起去的那个笨蛋——也是一个刚分配过来的医生将尸体翻了过来。
我当场就吐了。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见识过那些死状惨不忍睹的尸体并不算什么,关键是对比,是的,强烈的对比!悲剧之所以是悲剧,不正是将原本幸福的主人公摧毁掉么,假设一下,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个长相混账的流氓,如果他死了,恐怕不会有那么多人哀伤吧。
而我之所以呕吐,是因为还在一分钟前,我看到的那种张美丽白净的脸孔,现在除了剩下那双因为恐惧和子弹射入时候的压力鼓胀出来的眼球外,大半张脸已经被轰地彻底向外翻了起来,就像炸开的爆竹一样,外皮和骨骼都绽开了,像一朵诡异的正在开放的花。”
这种比喻真让人反胃,金贤哲觉得有些恶心。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家伙已经跑一边吐去了,而其他医生已经开始将刚刚死去的犯人的衣服脱去,开始消毒并且就地挖取内脏。
我有些难受,可是时间拖不得,因为每隔一秒内脏的活性程度都会降低,我只能将那女孩的衣服解开然后盖在她的脸上。
脱去衣服,那女孩的皮肤很白皙,不是那种健康的奶白色,而是带着病态的贫血似的白色,薄而半透明像洗干净的海蜇皮般的皮肤下布着几根若隐若现的青色细如发丝的血管,她的腰肢很细长,乳房不大,但是很漂亮,是那种碟形的,我再次感叹这么美丽的东西,却已经成为了死物,再过上一些时候,她甚至会布满蛆虫,化为骸骨。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轻薄的笑声,那笑声很猥琐,你知道那是一种是没感觉么,就好像你正在教堂坐弥撒,所有人都低头祈祷,而你却听到的那种放荡的笑声一样。
如果生值得庆祝,那死更值得尊重。
我带着厌恶的表情转过头,却看到是那几个医生,其中一个高个子带着下流的眼神望着那女孩的尸体,不,准确的说望着她的乳房,我愤怒地将衣服摘下来,那被打烂的脸再次展现出来。
‘你这家伙运气不错啊,身上还热着吧。’他似乎没有察觉我的愤怒,还在开着玩笑,说着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刚想质问他,忽然一个戴着钢盔的年轻军人,也是刚才的行刑者之一猛地朝那医生的右脸颊打了一拳,那下流的家伙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现场安静了一下,马上被嘈杂取代,被打飞的医生立即像疯狗一样站了起来,对着那士兵狂吼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殴打军医?你不过是一名二等兵而已,你知道我是少尉么?我要见你的上司!’我这才注意到那家伙的白色大褂和我的有些许不同,在胸前有着军队的标志,大褂里面也是军装,原来是一名军医。
那名士兵没有说话,只是拿着刚刚击毙犯人的枪看着那名军医,这时候旁边一位看上去是高级军官的人走过来朝着军医低语几句,事情似乎解决了,那军医嘟囔着走开了。
这时候我的助手也适应过来,走到我身边开始取女孩的肾脏,我也得出空闲开始好奇地打量那名激动的士兵。
他和我一般高,但是脸部线条却比要清晰坚毅的多,鼻梁不是太高,但是非常清楚长而带着钩形,尤其嘴巴,像是用刀雕刻出来的一样,下巴是非常结实正方形,朝上稍稍隆起些,上面有一些胡渣,像一团撒了芝麻粒的馒头,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在看他,也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即低下头继续做手术。
手术结束后,我将内脏全部放进装满冰块的盒子让主手带上汽车,而那个士兵忽然走了过来。
‘我刚才被处罚了。’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