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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趴在马瞎子的土墙上,顺着一条手指粗细的缝隙朝里望去,这一望不打紧,长乐更加迷惑不解了。
房间里已经破旧不堪了,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刘寡妇将女儿搀到一边坐下,自己则踢开那些烂掉的家具、土块,在房子中间用手不停地摸索着,接着好像握住了什么,然后用手猛地一提,居然像开箱子似的打开了一个正方形的铁盖,铁盖子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黢黢的,像地道似的。
“那是什么东西?”长乐狐疑地想。
刘寡妇将女儿扶过来,让她趴在那个黑洞边缘。接着刘寡妇对着那黑洞大声喊着女儿的名字,叫的鬼哭狼嚎的,直喊了三遍才停下,然后让女儿对着黑洞里接连答应三声。
母女两个的声音经过那黑洞的回声后变得更加空旷诡异,让趴在墙边偷看的长乐忍不住浑身打起了哆嗦。
犹如幻灯片一般,儿时的那些画面在脑中一幅幅迅速闪过,他仿佛又闻到了马瞎子满是猪头肉厚油与女儿红气味的手,自己的头被用力地按下对着那个黑洞,然后马瞎子大声叫了自己名字三声,接着要自己应了三声,和今天刘寡妇干的事情一模一样。
长乐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来,也顾不得擦,只是看着小穗的反应。
十几分钟后,小穗的脸色果然慢慢好转,接着呼吸均匀,皮肤上的黑点没有了,像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只是看上去意识还有些不太清楚。刘寡妇把那块铁板依原样放下,扶着女儿走出马瞎子的破房子。长乐连忙将身体隐在杂草丛里,没让刘寡妇发现。
等确定两人走远后,长乐翻进了马瞎子的房子。
里面安静得有点让人受不了。他在看到的那个位置上小心摸索着,果然摸到一块凹陷下去的把手,然后猛地一用力,提了起来,果然是一个黒糊糊深不见底的黑洞,盖子一打开,一股子湿润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
长乐皱着眉头看着,随手从身边拿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土疙瘩扔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下面传来“扑通”一声沉闷的响声,还有水花的声音。
居然是一口井?
长乐觉得实在太古怪了。他迅速将铁盖放下,照原样收拾好,离开了马瞎子的房子。
回家后他看到刘寡妇和女儿谈笑风生。
“你去哪里了?”小穗有些埋怨道,“妈等你老半天了。”
“我......我去你家里看了看,我爸叫我们晚上一起过去吃饭,妈你也去吧。”长乐小心地编着借口,他知道刘寡妇和他父亲不和,肯定不会去。
“算了,你把那个酸秀才,我才不去看他的脸色,你们小两口去吧。”果然,刘寡妇立即回绝了。
“哎,长乐,你身上怎么脏兮兮的,裤脚上还沾了很多泥?”刘寡妇忽然指着长乐的裤腿说,长乐连忙用手掸了掸,说刚才在外面摔了一跤。
刘寡妇善意地取笑了长乐几句,告辞回了自己的小店,剩下小穗和长乐卿卿我我了一番。小穗收拾衣着准备去公婆家吃饭,而长乐则鬼鬼祟祟地跑到厨房,将一个瓶子和小穗最近吃剩下的饭菜全都倒进房子后面的茅厕里。
没多久,一些奇怪的外乡人跑到村子里来找长乐。他们操着大家不熟悉的口音,穿得也古里古怪,长乐说他们都是自己生意上的朋友,说自己在县城开了个小店,卖一些村子里的土特产,比如女儿红什么的,大家相信了,但刘寡妇却半信半疑。
每个来找长乐的朋友都面带病色,有的甚至还被人搀着,但是长乐带他们逛了一圈后,一个个又都红光满面了,走之前还握着长乐的手紧紧不放,说了不知道多少感恩的话。日子长了,长乐也变了,家里添置了很多东西,缝纫机、手表、自行车什么的,人也开始不规矩起来,经常不回家,和小穗也越来越疏远。传言越来越多,说长乐在县城还有一个相好的,长乐对她出手还很阔绰。
“你到底在干什么?”刘寡妇终于按捺不住,把趾高气昂的女婿拖到一边问道。
“妈你别管了,反正我不会让你和小穗吃苦。”长乐随意敷衍了几句,又依然故我。
其实,他只是不停地将那些病人带到马瞎子家里,按照刘寡妇为小穗治病的办法依样画葫芦,每次都手到病除。
刘寡妇终于发现了这件事。事实上,她一直都在怀疑,于是躲在马瞎子家蹲守,果然抓了个正着。被识破的长乐反而一脸的不屑,一副无赖的样子。
“你怎么能这样?”刘寡妇气得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是你不厚道才对,我是你女婿,我不嫌弃你女儿的身份和你家的情况好心娶了她,你去问问,村子里的人哪一个不说你女儿占了大便宜,你倒好,这点事还对我七瞒八捂。我是小穗男人,我有权知道,也有权用这个让自己过得好点。”长乐送走客人,理直气壮地对刘寡妇说。
刘寡妇说不过读过书的长乐,只是哆嗦着用手指着长乐的鼻子。长了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个叫祛病井,也算是马瞎子福气,在他的破房子下居然有这样一口百年难得的奇井,只要对着井水照出自己的模样,然后让人高喊三声名字,应下来,病就不治而愈了,而且治好的人也会昏昏沉沉,暂时忘记发生的事情。哼,要不是我到处查询,略微使了点小计策,让小穗吃了点药,我这辈子也不会知道马瞎子是怎么治病的。”一下说的得意,长乐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你,你,原来是你弄得小穗病成那样,你还有没有良心?”刘寡妇这才知道原来女儿得病都是女婿搞的鬼,目的只是为了套出马瞎子留给她的治病法子。一想到女儿命苦,刘寡妇悲从中来,扭头就走,临走前她指着苍天大骂:“你小子一定会遭报应!”
长乐冷笑一声,默然不语。
就这样,小穗和长乐离了婚,长乐更加肆无忌惮地利用祛病井为人治病谋财,慢慢地,他也不把当初马瞎子交代的三个要求放在心上了。
长乐治好的一个病人,在一年后又跑了回来。原来他胡吃海喝,纵情声色,本来被治好的身子又被掏空,再次重病缠身,于是又哭着喊着来求长乐治病。
长了不想答应,因为他想起马瞎子当初说过,从来不治一个人两次。可是他一看到这个人带来的几乎堆成小山的现金,眼睛变直了,瞳孔也放大了。
管他娘,富贵险中求,或许只是马瞎子危言耸听罢了。
于是长乐答应下来,带着这个瘦高男人去了马瞎子的破房子。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陡然阴了下来,乌云密布,空气潮湿,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
长乐忽然有些畏惧。
“喂,你收了钱可不能反悔,要不然我废了你小子!”这家伙也不是善茬,半恳半求半威胁的,长乐无奈之下还是带着他到了那口祛病井前。
长乐费劲地打开井盖,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很顺手的井盖这次居然变得沉重无比。长乐让那个男人趴在深井前。
准备妥当后,长乐高喊了三遍瘦高男人的名字,男人也答应了三次。
长乐将他扶起来,和之前一样,他两眼发直有些失魂落魄,长乐这才放下心来。
这不和以前一样么,什么事也没发生。长乐把瘦高男人扶到一旁,看见他的脸色慢慢好转,变得红润起来,气色也好了许多。这时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长乐只好等雨停了再走。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但那个男人处于半昏迷状态,长乐烦躁起来,他看着那口黑黢黢的祛病井,脑子里乱糟糟的。外面雷电交加,闪电一下下地把马瞎子黑糊糊的房子照得通明。
长乐仿佛被那口井吸引着,走到井边。
那井里到底有什么啊?长乐不停地问自己,他慢慢地探着脖子向下望去。
忽然,一个闪电划过长空,比之前的闪电要亮上许多,把整个房子照得惨白惨白的。
闪电划过的一刹那,长了终于看到了。
他看到那口深井的井水里映出自己的脸。
不过是两张。
一张是小时候发病的样子,瘦干干的,像脱了水的玉米棒子,而另外一张是现在的,胖乎乎的,白净的很。
他还看到了很多张脸。
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包括刚才那个治好病的瘦高男人,甚至还有小穗的。
原来所有人的病,都留在这口祛病井里,随着他们被照出来的病容留了下来。
闪电过后,长乐感到头痛万分,好像有千万根针扎了进来。等他睁开眼,又是一个闪电过来。井里居然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的脸。
长乐吓坏了,拉起那个刚刚苏醒过来的瘦高男人,发疯似的跑了出去,连祛病井的井盖也没关上。
瘦高男人病好了,钱留下了,人走了,继续花天酒地去了。
可是长乐病了。
病的相当厉害,虽然他有很多钱,请了很多医生,但是没人治得好他。
他身上居然有几十种不同的顽症,连站也站不起来,像一滩烂泥似的,而最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死不了,就这样被病痛折磨着,延续着生命。
刘寡妇和小穗母女来看过他一次。小穗看见长乐这样子就哭个不停,一句话也没说,放下一些钱就走了,倒是刘寡妇站在长乐身边没有走。
长乐已经说不了话了,但是意识很清楚,他转着眼珠,死死地盯着刘寡妇,眼神充满了恨意。
“别怨我,我咒你还没那么灵,这都怪你自己心贪。马瞎子生前就告诉过我,千万不可以治一个人两次,否则祛病井里所有的病都会像装满了水的袋子被针一扎,全都倒到那个治病人的身上,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啊。”刘寡妇说完,叹了口气离开了长乐家。
就这样,长乐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病人,从那天直到他死,一直都是病痛缠身,再也没有痊愈过,健康过。
第十二夜 完
第十三夜 魔术师
1
窗外的天色如同碗中的花生酱一般,带着让人恶心的深褐色,凯莉一直不喜欢花生酱,实际上那源自于自己那与人不同的特殊体质,幼年时代的凯莉误食了一颗花生米,结果在几分钟后舌头便肿胀得无法说话,全身起了像皮疹一样的红色小包,而且很快感到呼吸困难,那次多亏了父母发现及时送到医院,凯莉捡回了一条小命,而从那以后,凯莉也知道自己是两亿美国人中的一百五十万花生过敏症患者中的一员了,这种过敏症非常可怕,很多孩子会死于过敏带来的休克,所以凯莉对花生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但是,爱情是伟大的,因为卡特喜欢花生,特别是花生酱,几乎任何一种食物里卡特都喜欢加入花生酱,而这种习惯已经保持了三十多年之久了,开始认识的时候凯莉并不知道,等她发现的时候两人已经互相深爱上对方。不过这也并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凯莉虽然不喜欢花生,但是为了卡特,凯莉会去制作花生酱,还好凯莉的过敏症并不十分严重,接触和闻到花生的气味并不会产生过敏,只是觉得有些恶心罢了。而卡特并没有到处告诉别人自己妻子的特殊体质,因为凯莉并不希望人家知道这事,所以外界极少有人知道凯莉对花生过敏。
现在两人已经结婚七年了,十分和谐愉快,每天凯莉都会为下班归来的丈夫制作好掺有花生酱蛋黄酱的椰菜沙拉,它的原料包括椰菜、红葱头、金提子、培根碎和烤葵花子。当然,凯莉自己是不会吃的,可是卡特百吃不厌,当凯莉做好沙拉等着丈夫归来的时候,那是凯莉觉得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丈夫已经比平日里晚半个小时了,却没有任何消息,凯莉想要打电话给卡特,但是却犹豫起来。
因为卡特是一名警察,准确地说是一名联邦调查局警察,也就是FBI,因为工作的缘故卡特不允许凯莉打电话给自己,实际上即便打也没用,卡特有两个电话,工作的时候凯莉知道的那个是关闭的。
凯莉拿着电话,有些焦急地看着窗外,房外似乎冷清了许多,天色更加暗淡浓稠起来,而且好像慢慢往下压迫似的,让凯莉觉得胸闷,警车时不时地呼啸而过,凯莉盯着卡特归来的地方出神,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把凯莉吓了一跳。
“凯莉,是你么?”电话里卡特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杂音很大,有些像是风声,但是还混杂着一些警笛声。
“是我,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接到丈夫的电话,凯莉感到很开心,虽然有些责怪他为何迟迟不归,但是仍然满怀爱意。
“亲爱的,我可能暂时回不来了,你记得千万不要乱给陌生人开门或者独自外出,一步也不要离开房子,我现在马上派警员派克斯过去,他会把你带过来,一定要注意看好门窗。”卡特的声音有些担忧和紧张,这种语气让凯莉感觉到发生了些什么。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凯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没什么,亲爱的,我爱你,没事的。”卡特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凯莉若有所思地放下了电话。
她无聊地在房间里散步,心烦意乱地打开电视看了看,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被椰菜沙拉的花生酱味道弄得有些不适,她决定拿到冰箱里去,这时候,电铃声响起。
凯莉吓了一跳,将椰菜沙拉放到了桌子上,缓步走到门前。
“请问你是谁?”
“警员斯派克.约翰,是卡特警官派我来的,夫人。”一个非常清脆带着磁性的年轻声音喊道,凯里看了看门外的闭路电视摄像头,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男人举起手中的警员证件。
看来是他了,凯莉打开了门锁。
“你好。”年轻人将证件缓缓放入口袋,他身材高大,一头栗色的鬈发已经被外面的雨水打湿了。
他走进了房间。
2
一个小时前。
公路上的警车敞开着车门停靠在路上,驾驶座上的司机瘫倒在座位上,在车厢里还有两名昏迷的警员。
警车旁边围满了警察,卡特皱着眉头,双手撑着车厢,一脸焦虑。他看了看昏倒的警员,在他们脖子后面都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紫色指痕。
“斯派克!”卡特大声向一个满头栗色鬈发的警官喊道,那名警察身手敏捷地来到卡特面前,只穿了身白色的衬衣,肩膀上系着抢带。
“他果然跑了,而且留下了这个。”卡特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斯派克。
“亲爱的卡特警官,我想您的夫人一定很希望我去拜访他。”这行字写得非常潦草。
“头儿,难道说?”斯派克欲言又止。
“是的,这家伙是个魔术师,无论将他逮捕几次都会逃离牢房,而且还有着快速易容和模仿他人声音的能力,我很担心,你赶快去我家把凯莉接过来,要快,根据记录来看他应该没走多久。我还不能离开,所以只好拜托你去趟了。记住,一定要小心,因为我不知道那东西管不管用。”
斯派克点点头,然后穿上外套开着车绝尘而去。
卡特命令其他人处理现场,并且叫来救护人员把几名晕倒的看守和司机运送到医院,他自己也随同前往,希望可以等到他们开口问到一些线索,并且他抽空打了个电话到家里,警告凯莉不要独自外出。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不经意间卡特抬起头,天空上厚重如烂泥般的黑云慢慢聚集起来,那是暴风雨要来之前的征兆。
3
“我叫斯派克,是卡特警官的副手,您一定是凯莉吧。”年轻人微笑着拍了拍肩膀上的雨水,望着眼前的女人。她身材略高,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金色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房间很开阔,沙发上有些凌乱,放了些报纸和杂志,在厨房的台桌上还摆放了些尚未加工的生菜以及一盘沙拉。看来女主人正在忙于制作晚饭。
“你好,我是卡特的妻子凯莉,卡特很少向我提及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有几个同事,刚才需要你拿出证件真是不好意思。”凯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没事,小心点是应该的。”斯派克背着双手站在客厅中央。
“哦,差点忘记了,刚才下雨,着急地收拾东西,所以房间乱了些,真不好意思,你先坐一下,我将屋子收拾一下就和你走吧。”凯莉绾了绾掉下来的头发,然后动手收拾沙发上的东西。
“没有关系,我可以等等。”斯派克笑了笑。
“我把一些衣服拿到二楼,请稍微等等,如果你饿了就可以尝尝我做的椰菜沙拉,卡特最喜欢吃了。”凯莉将沙发上的杂物全部抱了起来,满满一大堆,然后缓步上了二楼。
斯派克望着走上二楼的凯莉,慢慢收起了笑容,他没有走向椰菜沙拉,而是在客厅里转悠起来,并且走到了客厅旁边的橱柜边,随手翻看起上面放置的一些书籍,这些都是卡特比较喜欢的。
斯派克又走到电话前,看似随意地按下了通话记录键,这时候凯莉走了下来,他看到斯派克弯下腰看着电话记录,皱起了眉头。
“那个,斯派克,我把衣服弄好了。”
“哦,好的。”斯派克吓了一跳,立即直起身子。
窗户外面的雨开始大了起来,窗户被雨水浇得模糊起来,狂风穿过玻璃间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哭泣一样。
“你的衣服湿的挺厉害啊。”
“要不拿下来我为你风干一下吧。”凯莉伸出手面带笑容走过来。
“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卡特队长说不定正着急呢。”斯派克朝后退了一步。
“可是雨太大了!说不定还会有台风吧,这个时候开车出去恐怕很危险。”凯莉担忧地望了望外面。
“好像是的,真不是个好天气,看来那家伙也不回来了吧。”斯派克也看了看,随口说道。
“那家伙?什么意思?”凯莉好奇地问道。
“卡特警官没有告诉你?”斯派克惊讶地说。
“不,我说过他很少告诉我工作上的事情。”
“那算了吧,我还是不说了,等雨停了我们立即离开吧。”斯派克从桌子上的卫生纸筒里扯下很多纸巾,擦起衣服上的雨水来。
“难道是犯人么?”凯莉不安地问。
“我还是告诉您吧,看起来我不说您会更加担心。”斯派克昂起头,随手将湿漉漉的纸团扔进纸篓里。
“那家伙真正的名字我们也不知道,所有人都叫他小丑,可是他更像一个魔术师,他能随意更换自己的相貌,可以改变自己的声音模仿任何人,而且知道如何用一支铅笔或者徒手在两秒钟内杀死一个身高七英尺,二百二十磅重的FBI探员,总之他是个恶魔,没人看过他的真容,即便是所谓的通缉令也无法准确画出他的样子,后来他终于被头儿,也就是卡特警官抓住了,所以他对头儿深恶痛绝,在今天早上押送他去州立监狱的途中逃掉了,而且还留下字条,头儿怕小丑会对你不利,进行报复,所以派我来把您带走。”斯派克缓缓地说着,声音很低沉,两人在客厅里默不作声。
“也就是说,如果小丑愿意,他可以模仿任何人,包括我和你,对吧?”凯莉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斯派克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客厅里再次沉默下来。
“小丑一旦选定了目标,就会无视任何人的阻拦,当然,他不会再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杀人,比如说逃狱或者从警车中逃走,他用了古老的一种武术,可能来源于中国或者泰国之类的,让人无意识地昏迷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他会精心打扮,潜入到受害者身边,犹如猫抓老鼠一样戏弄被害者,而受害者还浑然不觉,一直到小丑腻味了,就被残忍地杀害,总之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斯派克严肃地望着凯丽,接着忽然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
“看来你对小丑很熟悉啊。”凯莉忽然问道。
“当然,我们这一组人追捕他很长时间了。”斯派克说。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
“这雨似乎暂时还不会完全停下,我们是等雨停后再走,还是现在就去卡特那里?”斯派克打破了短时间的两人之间的沉默。
“还是等会儿吧,这条路路况不是很好,而且要走过一段狭长的大桥,再说有你在,小丑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吧?”凯莉温柔地望着斯派克。
“那倒是,我和他交过手,我知道他习惯于绕道受害人的身后用拇指按住颈部动脉而造成暂时昏厥,如同蜘蛛一样,让昆虫麻痹,接着像享用大餐似的随意处置。”
“你说得有点让我恶心。”凯莉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胳膊。
斯派克嘴角向上翘动了一下,那神情仿佛有些怪异。
“要不看下电视吧,我打个电话给卡特,说我们晚点到。”凯莉打开电视,走到电话机前。
“不,不必了,而且我对电视节目没兴趣,那些虚假的节目远没有真人表演好看。”斯派克马上走过去,从凯里手上抢过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凯莉只好又走到电话前,她想拨给卡特。
谁知道刚拨了几个号码,却被斯派克按住了。凯莉吓了一跳,朝后退到沙发上。
斯派克的脸上像挂了霜似的。
“还是不要打电话给头儿吧,他不是说过不喜欢您过问他的工作么,雨已经很小了,不如现在就起程吧。”
凯莉惊恐地点了点头。
“我要上去换套衣服,换件挡风的。”凯莉颤着声音说。
“好的。”斯派克摊开双手笑了笑。
凯莉走上楼梯,不时地回头望着斯派克,仿佛生怕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一样。
斯派克看着凯莉走上楼梯后,也慢慢走过去,朝上看了看,仿佛要确定凯莉走进了房间,然后他转过头,好像是想在地上寻找什么,果然,地上有一些水渍抹去过的痕迹,他微微一笑,坐回到沙发上。
回到房间的凯莉有些害怕地坐在床上,他将房门紧锁,然后胡乱地翻出一件外套披在肩上,接着打开了放在衣柜的工具箱,里面有一把锋利地刀具,还有一部备用手机,凯莉立即拨通了卡特的电话。
电话一直是占线,凯莉着急地等待着卡特接电话,她焦急地低声喊着“接电话接电话啊”。
房门外面忽然想起了扭动门锁的声音。
“凯莉?你没事吧?雨已经很小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门外斯派克高声喊道。
凯莉惊恐地握着电话,里面忽然响起了卡特的声音。
“喂?时凯莉么?亲爱的,我正要找你。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卡特低声喊道。
“卡特,天哪,你终于接电话了。”凯莉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听我说凯莉,千万不要让一个自称是斯派克的警员进来,我们刚刚发现了斯派克,他被打晕了,衣服和证件以及枪都被拿走了,他一定冒充斯派克去你那里了!”卡特焦急地说道。
凯莉几乎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她已经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异常,没想到竟然就真是小丑。
“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了,小丑就在门外,他正要闯进来!”凯莉哭着对电话说。
“你也应该知道他是小丑了,别害怕亲爱的,小丑不会一下子就动杀机,他喜欢玩弄猎物,你尽量假装不要识破他,只要记住别让他站你身后。我马上赶来,千万不要识破他,千万记住!”卡特似乎正在车上,凯莉听到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卡特。”凯莉抽泣着,将嘴唇贴在手机上小声说道。
“好了,我会尽快赶到,你一定要坚持住。”卡特说完挂断了电话。
凯莉也将电话收起,擦干净眼泪,然后拿起小刀藏在袖子里,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斯派克一脸微笑地看着凯莉。
“您换了衣服显得年轻多了,难怪头儿一下班就赶回家里。”斯派克的语气有些不屑和轻浮,凯莉皱了皱眉头,附和着笑了一下。她特意让斯派克走在前面。